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一份雜志與一方文學:“十七年”《安徽文學》風雨路

2018-01-01 00:57陳宗俊
關鍵詞:印數(shù)刊物安徽

陳宗俊

(安慶師范大學文學院,安徽安慶 246011)

作為“十七年”安徽省文聯(lián)機關刊物之一的《安徽文學》雜志,從1952年9月創(chuàng)刊到1964年12月休刊共出刊141期,其間刊物的更名、休刊、停刊,以及不同時期不同欄目的設置等情況,它們“從不同的方面圍住文學文本,向它施加各種影響”[1],反映了地方文學刊物在特定年代下的某種生存圖景,也是“十七年”文壇的一個縮影。

一、刊物的更名與出版情況

在“十七年”,《安徽文學》辦刊共經歷了三個階段:《安徽文藝》時期(1952.9—1956.6)、《江淮文學》時期(1956.7—1958.12)和《安徽文學》時期(1959.1—1964.12)。雖然《安徽文學》前身與1950年11月皖北文聯(lián)創(chuàng)辦的《皖北文藝》有一定淵源的聯(lián)系,但我們這里將《安徽文學》的源頭從《安徽文藝》算起,主要基于以下兩點原因:一是1952年8月7日,在皖北行署與皖南行署合并基礎上成立的安徽省人民政府,是共和國成立后的新生地方政權,而《皖北文藝》屬于皖北行署時期的文學期刊;二是1959年1月由《江淮文學》更名的《安徽文學》,其出版總期數(shù)也是從《安徽文藝》創(chuàng)刊號算起的①為了論述的方便,我們將三個時期的刊物名稱統(tǒng)稱為《安徽文學》,在論述具體相關問題時仍用不同時期刊物原名。。

《安徽文藝》1952年9月1日創(chuàng)刊于合肥,這對于剛成立不久、百廢待興的安徽省來說,可謂是文化事業(yè)上的一件大事,如刊名是魯迅先生的集字、時任安徽省人民政府主席曾希圣為創(chuàng)刊號題詞等。從出版周期來看,《安徽文藝》從1952年9月創(chuàng)刊至1956年6月停刊,共出版44期。其中從創(chuàng)刊號至1953年第12期,刊物均以《安徽文藝》“第X本”命名。從1953年1—2月合刊號起至1956年5—6月合刊號(終刊號)止,刊物以《安徽文藝》“X月號”或“第X期”命名。整個《安徽文藝》時期,刊物的“編輯者”署名均為“安徽文藝社”。這一時期的主編是時任安徽省文聯(lián)主席戴岳。

《江淮文學》從1956年7月創(chuàng)刊至1958年第12期止,共出版33期。其中,從1956年7月至1958年9月為月刊,共出版27期;從1958年10月至12月止,改為半月刊,共出版6期。同《安徽文藝》時期刊物署名相似,《江淮文學》以《江淮文學》“X月號”或“第X期”命名。在刊物“編輯者”署名上,1956年7月號至12月號,署名為“安徽省文學藝術工作者聯(lián)合會”和“江淮文學編輯委員會”。從1957年1月號起至1958年第16期止,署名為“江淮文學編輯委員會”?!督次膶W》時期的主編在1957年8月前為戴岳,后為范源。

從1959年1月起,《江淮文學》更名為《安徽文學》。從更名號起至1964年第12期休刊號止,共出版64期。其中,1959年1月至6月為半月刊,共出版12期。從1959年7月至1961年1月為月刊,共出版19期。1961年第2至6月休刊。從1961年7月起至1962年12月止為雙月刊,共出版9期。從1963年1月至1964年12月再次休刊止又恢復為月刊,共出版24期。這一時期,在“編輯者”署名上均為“安徽文學編輯委員會”。但從1963年第1期至1964年第12期止,刊物出現(xiàn)主編、副主編和編委姓名。其中,主編為那沙、副主編為江流,編委會成員包括于寄愚、陳登科、魯彥周、嚴陣、蘇中、祖保泉等,共11人①從1964年第7期至1964年第12期休刊,于寄愚的名字未出現(xiàn)在編委會成員名單中。。在《安徽文學》時期,除那沙擔任主編外,郭城也曾一度擔任過刊物主編。

從以上《安徽文學》的歷史演變來看,每一次改刊或者更名,大都與當時國家形勢尤其是文藝環(huán)境有關。如1952年《安徽文藝》的創(chuàng)刊,既是新成立的安徽省為“努力貫徹毛主席‘為工農兵服務’的方針”[2]有關,也是貫徹1951年國家“整頓文學藝術出版物,首先是整頓文學藝術的期刊”[3]精神的產物。1956年6月《安徽文藝》???,創(chuàng)辦《江淮文學》,是“堅決貫徹黨中央和毛主席最近提出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4]的產物,也與當時全國期刊集體性改名風潮有關。同樣,1958年10月,《江淮文學》由月刊改為半月刊,也是當時文藝“大躍進”的產物。但《江淮文學》改刊后因稿源不足、印刷與排版質量較差等因素,刊物不得不在1959年7月起又恢復為月刊,“我們對黨的政策理解的不全面、不深刻,因而在某一段時期里,對‘兩條腿走路’的原則貫徹的不夠好?!盵5]在1959—1961三年困難時期,《安徽文學》出刊也隨之受到影響,刊物從1961—1962年間由此前的月刊變?yōu)殡p月刊,1961年間還曾一度休刊。從1963年開始,隨著國家經濟的逐漸好轉,《安徽文學》又恢復為月刊,刊物紙張也較好,裝幀也很精美。

“十七年”時期的《安徽文學》,雖然是一份地方文學期刊,但發(fā)行量也是可觀的,是“立足安徽面向全國的文藝刊物”[6]。從1953年第9本《安徽文藝》(總第13本)開始,刊物封底標有具體印數(shù),這一期印數(shù)為2 550冊,隨后刊物發(fā)行量都在3 000冊左右。但從1955年11月號(總第38期)開始,刊物發(fā)行量突飛猛進,這一期印數(shù)為13 900冊,隨后刊物都在這個數(shù)字上下波動,最高時印數(shù)達20 000冊②但從1958年第4期起到1964年第12期休刊止,刊物每期未標注具體印數(shù)。。這種發(fā)行量在當時國內地方文學期刊中也是較高的③以1955年為例。如同是地方刊物,陜西的《工人文藝》1955年7月號印數(shù)為4 000冊,8月號印數(shù)為5 000冊;重慶的《西南文藝》1955年1月號印數(shù)為12 275冊,2月號印數(shù)為12 942冊;廣東的《作品》1955年4月號印數(shù)為7 200冊,5月號印數(shù)為10 200冊;而《安徽文藝》1955年11月號印數(shù)為13 900冊,12月號印數(shù)為14 900冊。,說明了《安徽文學》在當時地方文學期刊中的影響力。

二、聚焦國內外時政要點與服務地方文藝相結合

與“十七年”《文藝報》《人民文學》等“國字號”期刊相比,這一時期的《安徽文學》雜志同樣在發(fā)表文藝作品的同時,也擔負著引導、宣傳和闡釋黨的文藝方針與政策的職能。聚焦國內外重大時政要聞與服務地方文學事業(yè)就是其中兩方面具體體現(xiàn)。

在國際時政方面,一些重要的國際時政要聞,刊物大都予以高度重視。如1953年對朝鮮停戰(zhàn)協(xié)定的簽署,刊物立即發(fā)表社論表明立場,認為“朝鮮停戰(zhàn)的實現(xiàn),是英勇的朝鮮人民軍、中國人民志愿軍及全體朝中人民的光榮勝利”[7]。另外,像“悼念偉大革命導師斯大林同志”專輯(《安徽文藝》1953年第3本)、“慶祝十月革命四十周年”特輯(《江淮文學》1957年11月號)、“堅決支持越南人民抗擊美帝侵略,保衛(wèi)祖國的正義斗爭”專欄(《安徽文學》1964年8—9合刊)等欄目的設置,也是呼應當時重要國際政治事件的反映。

在國內重大時政與文藝事件方面,刊物也大都以社論、專欄、座談會、宣傳畫等多種形式鼓與呼,以表明刊物鮮明政治立場和發(fā)揮黨的喉舌作用。“十七年”間文藝陣線上一些重要事件,如“《紅樓夢》研究批判”“胡風事件”“反右”“大躍進”民歌、第三次“文代會”、降低稿酬、批判“寫中間人物”、主張京劇改革等等,在《安徽文學》的不同時期都能找到相關內容。以1955年對胡風的批判為例。《安徽文藝》從1955年5月號開始,就以大量篇幅進行了多層次全方位的反映。如5月號上,除了轉載郭沫若的《反社會主義的胡風綱領》外,刊物還以“記者”的名義報道了全省對胡風的批判情況。6月號批胡風更是刊物的重頭戲,共發(fā)文9篇,包括刊物社論、中國文聯(lián)和安徽省文聯(lián)批胡風的各項決議、6篇批判理論文章,另外還發(fā)布一則“本刊重要啟事”:“因為投入聲討胡風及其反革命集團這一嚴重的斗爭,關于《老板和老板娘吵架》的討論暫停。”[8]7月號和8月號上,每期均發(fā)表9篇重頭批判文章,等等。這些對國內外重要時政與文藝事件的內容,既表明《安徽文學》緊跟時代的同步性,也顯現(xiàn)了刊物作為政治晴雨表的功能。

在為地方社會發(fā)展與文學事業(yè)服務方面,顯示出《安徽文學》的本土色彩與“地方性”[9]的辦刊方針。以后歷次的改刊或更名,這種服務地方性的方針始終未變。

一是為本省重要政策和方針服務。同上跟蹤國內外重要時政要聞相類似,“十七年”《安徽文學》對“配合全省各種中心任務”[2]進行了不遺余力的宣傳。如作為農業(yè)大省的安徽,《安徽文學》在這方面發(fā)揮著積極的智力支持作用。1954年夏季,安徽發(fā)生特大洪水,刊物馬上作出反應。如在1954年8月號的《安徽文藝》上,除了在頭條發(fā)表《中共安徽省委發(fā)出關于加強防汛及排澇補種的政治工作的指示》外,還編發(fā)了《牛老三大戰(zhàn)洪水》《江堤上的戰(zhàn)斗》等抗洪文藝作品,以及《排澇》《搶救》等五副防洪宣傳畫,多角度對抗洪自救作出支援。又如1964年第10期,《安徽文學》又對淠史杭工程予以關注,發(fā)表了黎佳和張燕風的報告文學《敢把那山山水水另安排》與賀羨泉的詩歌《淠史杭贊歌》等等。這些都體現(xiàn)了《安徽文學》服務地方社會的意識。

二是引領與規(guī)范地方文藝活動。在“十七年”,《安徽文學》除了發(fā)布本省的一些文藝政策、文藝方針外,還常常以“本刊編輯部”“編者按”“編后記”“稿約”、編讀往來等方式對文學創(chuàng)作出某種引領,以發(fā)揮刊物的文藝導向作用,“《安徽文學》對于促進我省文藝創(chuàng)作的繁榮和提高,有其特殊的重大使命?!盵6]如針對一些讀者對青年作者孫君健的小說《老板和老板娘吵架》(《安徽文藝》1954年6月號)的不同評價,刊物開始采取一種較包容的姿態(tài),但當看到一些文章采取“扣帽子式”的批評時,編輯部則出面加以干涉,并以“本刊編輯部”的名義發(fā)表了一篇長文,認為這些批評是不對的,并指出“在研究和批評作品時,我們應該從生活出發(fā),從作品的形象所體現(xiàn)出來的社會內容出發(fā)”[10]104,以期“作出公正的結論,以利本省的評論工作和創(chuàng)作”[10]106。這里刊物的立場,既是對作者的一種保護,也樹立了一種正確的批評導向,同時也反映了“雙百時期”文學環(huán)境的寬松。

“稿約”也是刊物引導文學創(chuàng)作的另一種方式。《安徽文學》在辦刊的地方性、群眾性與通俗性的總前提下,各個時期對稿件要求也不盡相同。如《安徽文藝》初期,強調稿件的通俗性,“要求能演、能唱、能說。不拘長短、不拘體裁,但以劇本為主”[11]。因此這一時期的《安徽文學》上刊載的劇本比較多。以1953年為例,全年刊物共發(fā)表劇本18部。《江淮文學》時期,由于安徽省文化局另創(chuàng)辦了通俗性刊物《大家演唱》,這樣就將原屬于《江淮文學》的一部分通俗文學稿件分流出去,刊物加大了對稿件文學性的要求,尤其歡迎“關于作品的評介,創(chuàng)作思想創(chuàng)作方法以及文藝運動的論文,關于古典文學和民間文學研究的論文”[12]。據(jù)筆者統(tǒng)計,僅1956年7月創(chuàng)刊號至12月這半年,《江淮文學》就發(fā)表評論17篇。這種文學評論稿件多與刊物的引導有關。1960年代,《安徽文學》對稿件要求又發(fā)生變化,在歡迎各類文學作品稿件的同時,對“優(yōu)秀的革命回憶錄,優(yōu)秀的公社史、工廠史和革命斗爭歷史題材”[13]的作品用稿量增加,有時還開設相關專欄。

三是培養(yǎng)地方作者隊伍與批評隊伍。首先是刊物自身的編輯隊伍。據(jù)魯彥周回憶,在創(chuàng)刊初期,主編戴岳求賢若渴,“一見有安徽作者在外地較大刊物上發(fā)表作品的,就立即了解這個人,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把人調進來。寫小說的也好,寫詩的也好,寫劇本的人也行,凡是他覺得有寫作才能的人,他就下決心把他調來。他在這個問題上可以說是最有魄力,最有決斷的?!盵14]在戴岳等的努力下,陳登科、魯彥周、繆文渭、嚴陣、錢鋒、賈夢雷、吳晨茄、肖馬、鮑加、吳文慧等人進入編輯部,為《安徽文學》提供了一批專業(yè)較過硬的編輯力量。其次,在廣大作者隊伍中發(fā)現(xiàn)與培養(yǎng)新人,尤其是工農兵作者,“重視文學新人的新作,不斷擴大我們的文學隊伍”[6]。如通過刊物建立通訊員隊伍、召開寫作經驗交流會、出版新人新作等方式發(fā)現(xiàn)和培養(yǎng)新人。如1954年5月號對陳志平、1958年第11期對高文華、1963年第12期對張萬舒等新人的推介就屬于此類。另外刊物還以專題或專輯的方式對某一作者或者作品進行大力宣傳,如對殷光蘭(《江淮文學》1958年7月號)、嚴陣(《安徽文學》1962年第1期)、姜秀珍(《安徽文學》1964年第5期)等的專題介紹。在這種大力培養(yǎng)下,陳登科、耿龍祥、江流、嚴陣、張萬舒、殷光蘭、姜秀珍等一批作者開始在國內文壇嶄露頭角。另外,注重批評隊伍的建設也是此期《安徽文學》培養(yǎng)作者的一個重要方面。除了刊物編輯隊伍里的吳文慧、李冬生、繆文渭等親自撰寫評論外,刊物還邀請省內高校和科研院所的部分專家學者參與刊物的批評工作,如祖保泉、余恕成、胡叔和、沈敏特、王多治、蘇中、黃季耕、嚴云綬等。這些批評家的加入與成長,既提出了一些創(chuàng)作上值得關注的問題,也增進了理論與創(chuàng)作的相互理解,為“十七年”安徽文藝的繁榮做出了一定的努力。

三、“一體化”文學語境下的有限突圍

在“十七年”,《安徽文學》的整個辦刊特色與“一體化”的時代文學特征相一致,“一體化是這樣的一種情景:政治理想作為絕對存在,派生出無限的權力,君臨一切,并將一切轉化為自己的同質乃至同構存在。這種一體化也是一種高度中心化,在政治這個中心的周圍,其他存在物喪失了自身向度,均指向政治中心,并與之構成了無數(shù)同心圓——而政治無疑便是那所有圓的圓心?!盵15]但在刊物不同時期,也有“異聲”旁逸斜出,“干擾”刊物整體上的宏大話語。這種“異聲”也即非主流話語,“它相對于那些被接納、被肯定、被推崇的主張和創(chuàng)作而言,它的范圍性質與當時文學‘規(guī)范’的狀況有關?!盵16]這種有限突圍主要體現(xiàn)在一些爭鳴性作品和一些理論文章上。

“十七年”時期《安徽文學》所發(fā)表的引起爭鳴性作品中影響比較大的有:小說如孫君健的小說《老板和老板娘吵架》、陳登科的《“愛”》(《江淮文學》1957年1月號)與《風雷》(《安徽文學》1963年第12期至1964年第7期連載)、耿龍祥的《入黨》(《江淮文學》1957年6月號);詩歌如夢雷的《兩只辣椒》(《江淮文學》1957年7月號)、嚴陣的《江南曲》(《安徽文學》1959年第16期);劇本如金渠的《搏斗》(《江淮文學》1956年7月號)、謝竟成的《白色的薔薇花》(《江淮文學》1957年1月號)等。對這些作品的爭鳴,有的屬于一般性質的文學討論與批評(如嚴陣的《江南曲》),而有的被看做是作家在創(chuàng)作上的“歧途”或“危險信號”的表現(xiàn)。這些“危險性”作品,它們或觸及生活中的一些矛盾問題(如耿龍祥的《入黨》),或涉及工農兵斗爭生活以外的題材(陳登科的《“愛”》),或表現(xiàn)了所謂“資產階級情調”(如孫君健的《老板和老板娘吵架》),等等。

比如對陳登科短篇小說《“愛”》的批評。《“愛”》是一部“十七年”間較敏感的愛情題材小說。作品描寫了青年團干牛玉山熱衷于追求個人愛情生活、游戲于幾個女人之間并最終害死妻兒淪為罪犯的故事。小說發(fā)表后,立即遭到強烈批評。這些批評大都圍繞作品對題材的處理、人物形象的刻畫、作家在作品中流露出的情感等問題展開。如一些批評認為,描寫愛情本是一個“十分嚴肅的題材”,但作家在這里處理的不好,“不論從什么角度上來考慮,都是一個無愛無憎因而也就是無是無非的作品”,原因在于“作者本身對這樣的題材和人物,缺乏應有的愛憎和是非的激情”,而“以旁觀者的態(tài)度來觀察生活和表現(xiàn)生活的傾向,是十分危險的?!盵17]另一些批評則將這篇小說與陳登科同時期發(fā)表的另一篇愛情題材小說《第一次戀愛》(《雨花》1957年1月號)進行比較,認為這兩部小說“歪曲了同時代人的形象,提供了虛偽的生活圖景,客觀上宣揚了道德墮落和庸俗趣味”,其原因在于作家的階級立場與政治立場沒有站好,“作者本人就應該是社會正義和共產主義道德的化身,對于壞人壞事必須毫不容情地予以鞭撻和批判,而絕不能以旁觀者的姿態(tài)出現(xiàn),把肉麻當有趣來欣賞”,因而作家對愛情題材的書寫不僅不成功,更是一次“危險的嘗試”[18]。

同樣,對謝竟成的電影文學劇本《白色的薔薇花》,一些批評者認為作品“籠罩著一層灰色的氣氛”,它“歪曲了黨員領導干部形象”,“否定人民政權的法治力量”,“販賣沒落階級的思想毒素”,是“一部販賣資產階級人生觀的有毒作品”[19]。而耿龍祥的《入黨》同他的《明鏡臺》(《人民文學》1957年1月號)一樣,是“一枝向黨進攻的毒箭”,必須堅決予以鏟除[20]。這些爭鳴性作品,在題材、人性書寫等方面的大膽突破,成為“十七年”“百花文學”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

在與“十七年”主流批評話語基調同步的情況下,在一些文藝政策寬松時期,《安徽文學》也發(fā)表了一些富于建設性的理論文章。一是對人物形象問題的討論。針對當時創(chuàng)作與批評中對人物的公式化與概念化,刊物就指出它們的不足:“內容往往列舉很多事件,而忽略了寫人,使得人物面貌蒼白無力”[21],而“一些評介文章都像‘廣告’一樣,著重內容介紹,缺乏對作品中人物的藝術分析”[22]。為此,刊物發(fā)表了系列研究人物形象的專文。如吳戈的《“狂人”與“瘋子”——魯迅小說人物論之一》(《江淮文學》1956年9月號)與《“羿”與“禹”—— 魯迅小說人物論之二》(《江淮文學》1956年10月號)、稚聲的《科舉制度下的犧牲品——“孔乙己”和“陳世誠”》(《江淮文學》1956年11月號)、高型的《學習<紅樓夢>刻畫人物的藝術手法》(《江淮文學》1957年1月號)、千云的《關于薛寶釵的典型分析問題》(《江淮文學》1957年3月號)、吳鉤的《周進與范進——儒林外史人物論之一》(《江淮文學》1957年3月號),等等。從這些理論文章來看,刊物不是從當時的文藝政策出發(fā),而是從經典名家名作中汲取和借鑒人物塑造的方法,就顯得比較可貴。

二是關于批評家的職責與膽識問題。如批評家不能人云亦云、應有獨立思考意識(白瀾的《大膽懷疑,獨立研究》,《江淮文學》1957年6月號),并敢于對現(xiàn)實生活中不良現(xiàn)象提出批評(柯文輝的《批評家不要沉默》,《江淮文學》1957年1月號);同樣批評不能從教條出發(fā)而應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林蘭的《反對文藝批評中的教條主義》,《江淮文學》1957年6月號)等等。這些理論文章,大都發(fā)表于“雙百”前后,體現(xiàn)了刊物參與爭鳴的勇氣,后來其中的一些文章被視為“毒草”受到批判。

三是對一些重要理論問題的探討。如對愛情題材,張平治認為,“‘愛情’,這是個永遠帶有魅力的字眼,它是人類最美好的感情之一,許多世紀以來,不知道多少個偉大的詩人歌頌過它,贊美過它”,但是“我們今天有些詩人,卻變得像靦腆的姑娘一樣,在處理愛情的題材時,顯得是那樣地羞澀和膽小,既不敢全力地去表現(xiàn)這種美好的感情,也不敢用響亮的聲音去歌唱愛情?!盵23]對于創(chuàng)作中的想象問題,胡茄認為,“生活是客觀現(xiàn)實,是創(chuàng)作的基礎;而藝術是生活的升華,是選擇材料塑造形象的主觀活動”,而在這二者之間,都要經過“以感性形象與理性思維”為特征的想象“這個無形的橋梁”[24]。另外,對于文學批評的特性問題、作品的主題思想和題材關系問題等等,《安徽文學》也刊載了一些有意義的理論文章。

四、總結與反思

“十七年”《安徽文學》在扶持新人、創(chuàng)作與批評兩翼齊飛、編讀互動以及在特定時期刊物對文學性的堅守等方面的一些做法值得我們肯定。如上述《老板與老板娘吵架》這篇小說,雖然受到一些讀者的批評,但刊物多次聲明自己在用稿方向上的正確性。在1956年6月終刊號上,《安徽文藝》仍然“耿耿于懷”,認為“有必要在這一期終刊號上,把編輯部對這篇小說及其批評的看法,以及我們對這篇小說批評過程中的一些情況,向廣大讀者作一個交代。”[10]99并認為當時權威期刊《文藝報》發(fā)表的吳厚的批評文章《<老板與老板娘吵架>是一篇怎樣的小說?》(《文藝報》1955年第18期)是不對的,并給《文藝報》“寫了一封很長的信”,“希望從他們那里得到對這篇小說正確的看法”,但是“《文藝報》編輯部沒有重視我們這封信,非常草率的寫了幾句話,……對于這種輕率態(tài)度我們編輯部是不滿意的。”[10]106從這里,我們看到《安徽文藝》對權威的《文藝報》有某種“對抗”意味,這在“十七年”實在難能可貴。

“十七年”《安徽文學》也有許多地方值得我們去反思。一是非文學性。由于特定的社會與文學環(huán)境,“十七年”《安徽文學》受政治的影響巨大,除了在“雙百時期”和1961—1962年政策調整時期刊物有所特色外,更多時候刊物的內容尤其是批評文章,意識形態(tài)色彩過于濃重。形式上雖然說是一份地方文學期刊,但是“并沒有表現(xiàn)出樸素的民間性,只停留于當?shù)氐拿窀?、方言、民族?jié)日、風俗習慣這些外在形式,而其內涵依然是包裹在這些形式下的革命性內容”[25]36。這種非文學因素對期刊的過多干預,讓刊物像一本高級的政治宣傳手冊。

二是雷同性。如早期的《安徽文藝》從欄目設計與內容安排等方面,有意模仿當時的大報大刊,“幾乎是從形式到內容,學得一模一樣”[26],尤其是對《人民文學》的模仿更是明顯,是“《人民文學》這種中央級刊物的微觀化和具體化”[25]36。同時與其他一些地方刊物從欄目設置到文章編排等方面都差不多,如1950年代初大多發(fā)表唱詞、快板、歌詞與劇本,大躍進時期多發(fā)表大躍進民歌、工廠史與公社史,1960年代初期的賽詩會、故事會與革命回憶錄等等。這種刊物風格上的雷同性引起一些讀者不滿,“如《安徽文藝》……除去供演唱的小調、快板、鼓詞、劇本以外,其他什么也沒有了,“《安徽文藝》征稿專征演唱材料,這條路是我們走過的,我想是不容易走通的”[27]。

三是被動性。“十七年”的文藝刊物被分為“國家刊物”(如《文藝報》《人民文學》等)、“大區(qū)刊物”(如《長江文藝》《文藝月報》等)和“地方刊物”(各省市文聯(lián)作協(xié)刊物)三個等級,強調地方刊物的地方性,“要求它們?yōu)榈胤阶髡吆妥x者服務,負責指導當?shù)氐娜罕娢乃囘\動、文藝創(chuàng)作和批評,要求它們增強地方色彩,以當?shù)氐奈乃囆问胶驼Z言描寫當?shù)氐纳?。”[28]如前所述,“十七年”的《安徽文學》為服務地方社會生活與文藝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另一方面,這種服務性往往是被動的,刊物在辦刊方針與內容安排等方面,往往上行下效,比如配合當時的政治運動一窩蜂式的發(fā)表作品與評論等,刊物缺乏個性與創(chuàng)造性,等等。

四是隨意性。這主要體現(xiàn)在刊物自身的出版、編輯等上。以刊物署名為例。一是“期”與“號”的混亂。如《安徽文藝》時期,自1952年9月創(chuàng)刊號起至1953年12月止,刊物每期以“本”稱之;從1954年全年每期又以“號”稱之;1955年每期有時以“號”有時以“期”稱之。這種現(xiàn)象,在《江淮文學》時期也差不多,如1958年1月至4月,每期封面不署任何“期”或“號”;從5月起至9月,每期以“號”稱之;從第10月開始,每期又以“期”稱之,等等。二是總期數(shù)署名上的混亂?!栋不瘴乃嚒窌r期,從創(chuàng)刊號起到1954年12月止,每本以“總第X本(號)”標注。從1955年起,一直到1956年7月止,刊物未標注總期數(shù)。《江淮文學》時期,1956年7月創(chuàng)刊號上,標有“總第1期”字樣,一直到1957年10月“總第16號”止,以后刊物未標注總期數(shù)?!栋不瘴膶W》時期,1959年1月更名號上,沒有標注總期數(shù),但1960年1月第1期上,突然出現(xiàn)了“總第96號”字樣①經筆者核算,此處總期數(shù)來源是從1952年9月《安徽文藝》創(chuàng)刊號開始的。,就讓讀者感到莫名其妙。這些署名上的混亂,反映出刊物在出版上的隨意性。

猜你喜歡
印數(shù)刊物安徽
《安徽記事》
安徽:種子田去雜保純促增收
刊物賀詞
5.回聲
系列刊物介紹
從這期刊物開始,《家庭影院技術》已經邁入第二十一年!
數(shù)字
水鄉(xiāng)安徽
讀者論壇等
何必吃驚
定边县| 奉节县| 台湾省| 泗阳县| 洞头县| 霍州市| 塘沽区| 册亨县| 金乡县| 突泉县| 增城市| 手游| 乐山市| 滦平县| 黑龙江省| 论坛| 南阳市| 自治县| 宣武区| 河北区| 扶风县| 当雄县| 仁布县| 林芝县| 谢通门县| 永德县| 万安县| 宁波市| 鄯善县| 云安县| 无为县| 江源县| 福贡县| 乌拉特中旗| 康保县| 余江县| 西和县| 兴国县| 灌阳县| 洛川县| 琼结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