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雪
熟悉文學的朋友們都會稱弗吉尼亞·伍爾夫(Virginia Woolfs)于1927年出版的小說《到燈塔去》(To the Lighthouse),是在詹姆斯·喬伊斯(James Joyce)的《尤利西斯》(Ulysses)和普魯斯特(Prousts)的《追憶似水年華》(Recherche)之間的一次喘息。作者運用了部分經過梳理的意識流寫作手法來寫作,將“一戰(zhàn)”前后,一群人在蘇格蘭蒼穹島上度過的那個夏天,以及人物的內心世界完整地呈現了出來。這次在奧地利布雷根茨藝術劇院的演出,只是希臘作曲家蔡塞斯·齊格利亞斯(Zesses seglias)對于意識流戲劇的一次嘗試。
事實上,于2017年1月突然辭世的奧地利作家、導演恩斯特·馬里亞納·賓德(Ernst Marianne Binder),已經嘗試過將意識流小說改編成戲劇。他從意識流小說中提煉出戲劇腳本,并從戲劇《戈爾迪之節(jié)》(Gordischen Knoten)中汲取靈感,保留了原有的英語對白并將其編排成了三幕。蔡塞斯·齊格利亞斯的嘗試旨在表達新的理念,他將人物間的對白分成了多個層次,但卻并沒有試圖將其改編成由四重唱向七重唱的演變;而是構建出一個有邏輯且富有戲劇張力的音樂集錦。在拉姆齊先生及拉姆齊夫人、他們的兒子詹姆斯(想要到達燈塔去的人)、年少的瑪麗琳·莉麗以及三個配角的語言表達上,蔡塞斯運用了對話式的語言及輕柔的低語,某些節(jié)奏的停頓將單詞肢解,再加上一些和諧及不和諧的樂句,與三連音配合在一起。來自弗拉爾貝格交響樂團(Vorarlberger Symphonieorchesters)優(yōu)秀的演奏家們也為其增添了豐富多樣的打擊樂器,有鑼、顫音琴、磬等,還有低音長笛、高低音薩克斯、手風琴、E調吉他。根據打擊樂的節(jié)奏還加入了彈、拉鋼琴內部琴弦的聲音。
在這部歌劇中,觀眾并不能聽到像前幾年“多瑙埃興根”(Donaueschingen)、“柏林雙年展”(Manchner Biennale)或是“德國現代室內樂團”獨唱樂團(Ensemble Modern)時的那種感覺——在這部劇中,女指揮家卡拉拉·里瓦赫(Claire Levacher)手中的指揮棒貫穿三幕,器樂編排集中有力。
僅僅一段10分鐘的老房東獨唱,便涵蓋了戰(zhàn)爭前后10年間的故事內容——看盡人情冷暖的拉姆齊夫人和她兩個孩子的死亡,以及他們家產的破敗——這段可謂是當晚演出的高潮:由演員達莉婭·施希特(Dalia Schaechter)所塑造的人物形象著實像一個現代的“大膽媽媽”(布萊希特戲劇《大膽媽媽和她的孩子們》中的人物),令人稱奇叫好。
負責舞臺設計的雅各布·科爾?。↗akob Kolding)要求演員自己將搭建舞臺的東西帶來,來建造這個“世界”——他們僅允許帶被撕裂的不對稱的黑白照片及假樹。導演歐利夫·坦伯奇(Olivier Tambosi)在舞臺上排了一條黑色地帶,讓演員面朝前排成一排。雖然用了很少的肢體動作、小幅度的走位及臺詞和唱腔,卻并沒有形成一個真正的“內心的世界”——弗吉尼亞·伍爾夫的意識流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