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吉鴻

（浙江省臺州市椒江區(qū)海門小學）

語文教學，務求簡約

黃吉鴻

（浙江省臺州市椒江區(qū)海門小學）

當下有些語文課堂效率不高，教學內(nèi)容龐雜、繁多是重要原因。短短40分鐘時間，教學一篇課文，著力點過多，目標過散，教師要求學生掌握的語文知識、技能、情感過雜，要求過高。甚至，在有些課堂上，還充斥著一些“非語文”教學內(nèi)容。這樣的語文課，看上去“繁花似錦爭春艷”，實則是“亂花漸欲迷人眼”。語文教學過于復雜了。

問題的根源在于教師。部分教師對語文教學認識不到位，對教學內(nèi)容選擇不清晰，只是想當然地覺得應該教什么。或者，僅憑自我直覺去定位教學內(nèi)容。另外，沒有真正領會語文教學的“三維目標”如何落實，夸大了一節(jié)語文課的功能，誤以為在語文課上教得愈多愈好。

其實，大家都知道，教過，不一定教會；學過，不一定學會、會學。衡量教學的有效、無效、低效、高效，不是看教了什么，學了什么，而是看學生通過課堂學習，究竟習得了什么，最終留下了什么。

王榮生教授從教學內(nèi)容角度觀課評教，提出了一堂好課的9條標準。其中前3條，關于一堂好課的最低標準是：教師對所教內(nèi)容要有自覺意識；課堂所教的應是“語文”的內(nèi)容；教學內(nèi)容應相對集中。

仔細對照，我們會發(fā)現(xiàn)，當下的語文教學要做“減法”，如同“減肥”一樣，把一些不必要的“贅肉”逐一減去，讓語文瘦身，走向簡約。只有簡約，才能確保教學有效，走向高效。

一、簡約，是一種效率

從效率角度來看，單位時間內(nèi)所完成的工作量愈大，效率就愈高。對語文教學而言，學生在40分鐘課堂里獲得的知識、方法、技能愈多，教學效率自然愈高。

但是，我們要深刻地認識一點，即學生語文能力、素養(yǎng)的提升，是一個系統(tǒng)、復雜的過程，并不是簡簡單單地告知、接觸、了解即可的。比如，現(xiàn)在都強調(diào)“學習語言文字運用”，在課堂上貫徹、落實這一理念，讓學生真正習得語言，需要一系列的以語言習得為核心的活動。這就需要教學時主次分明，重點突出，方能讓學生真正習得語言。（1）發(fā)現(xiàn)“語言范式”；（2）感知“語言情味”；（3）理解“語言秘妙”；（4）運用“語言規(guī)律”。教學時勢必做到，“立根原在語言中，咬定語言不放松”。這樣的教學目標精準、單一，教學過程重錘敲打，集中發(fā)力，確保有效。反之，是不可能達到這種效果的。

此外，從小學生的年齡特征、認知結構和學習能力來看，一堂課他們不可能接受、消化、吸收過多的信息和知識?！耙徽n多得”，只能是一種理想化的教學，“一課一得”才是切實、可行的實實在在的教學。教學目標定位精準、聚焦，集中力量解決學生這堂課學習中的一兩個重難點，把知識點教懂、教透，最終把學生教會，這才是教學效率。

這就好比旅游，在時間有限的情況下，游客可能有兩種選擇：其一，走的景點可以多一些，但受時間限制，只能走馬觀花，走過路過，不作深入了解、體驗；其二，走的景觀盡可能壓縮到一到兩個點，確保有充分的時間讓游客對這一兩處景點作深入的體察、感受。既看到表面上的自然狀態(tài)的景觀，又可以深入了解它的人文、歷史內(nèi)涵。

相比之下，后者雖然游覽的景點少，游客的收獲反而多；前者參觀的景點雖然多，游客最終的收獲卻是浮于表面，等于沒有游覽過一樣。這不就是我們有些語文教學的結果嗎？雖然一堂課教的內(nèi)容很豐富，信息量很大，但是，最終學生沒有掌握，等于白白地走一遭，空空地教一回了。

所以，從教學效率角度看，語文教學必須簡約。

二、簡約，是一種深刻

有效教學要求教學內(nèi)容必須具有科學的“針對性”和適度的“挑戰(zhàn)性”。從學生的學習心理來看，積極的學習狀態(tài)總是讓學習者對所學內(nèi)容充滿期待。學生希望在老師的課堂中獲得新知，他們渴求在老師的引領下，逐漸走向課文的深處，深度感知、理解課文。

一篇課文的教學，一般包含“內(nèi)容、含義和形式”三個方面?；蛘邠Q一種說法，是“思想情感、閱讀策略和表達智慧”三個方面。歌德說，“內(nèi)容人人看得見，含義只有有心人得知，而形式對大多數(shù)人是秘密。”

語文教學如果過于關注內(nèi)容和含義，未免陷入膚淺之泥沼。當下的語文教學已然告別了“內(nèi)容分析式”，初步實現(xiàn)了“華麗的轉身”。潘新和先生提出的“指向?qū)懽鞯拈喿x教學”思想，王崧舟先生提出的“閱讀教學指向文本秘妙”主張，都已然被一線教師理解、接受。“語用型”課堂已然確立，教學的重心是指向文本的秘妙、形式，即課文是“怎么寫的”。

但是，新的問題又產(chǎn)生了。受語用意識支配，有些教師教學時唯“語用”是用。一旦發(fā)現(xiàn)課文里有所謂的語用知識點，拿來教就是。結果造成語文知識點的紊亂，絲毫沒有系統(tǒng)的序列意識?！氨扔鳌睆囊荒昙壗痰搅昙墸昴甓家粯?，沒有新花樣，教來教去獲得一個結論：比喻讓表達更加形象、生動。這只是一句正確的廢話而已。

很多時候，教學語文的其他知識點也一樣，表面上看，老師都教過，但實際僅是蜻蜓點水，浮光掠影罷了。

王陽明先生曾就為學之事提醒弟子，“與其為數(shù)頃無源之塘水，不若為數(shù)尺有源之井水，生意不窮?！币馑际?，為學之人，擁有的學問與其是一個數(shù)頃大的、無源泉的池塘，不若是一口數(shù)尺深的、有源泉的水井。學問不在多，在乎深也。唯深，方能活也。

語文教學亦如此。教學的內(nèi)容龐雜了，目標寬泛了，像一口水池，寬度有余，深度不足，不一定好。只有像“掘井”一樣，在教學中找準一個點，不停地深挖、細掘，才能讓學生發(fā)現(xiàn)語言文字的特別之處，感受語言文字運用的巧妙，體味語言文字背后的意蘊和情味。最后試著加以積累和運用，把課文語言內(nèi)化為自己的語言，或者通過賞析、品味，深刻地領會作家文字的精彩、絕妙之處。

這樣“掘井式”的教學，是簡約的，口子不大，只有一個。但是，恰恰是深刻的，挖到一定程度和深度，知識的泉水自會汩汩冒出。

三、簡約，是一種智慧

面對一篇課文，愈是學養(yǎng)深厚的教師，可能有時反而覺得要教的內(nèi)容太多了。有人說，語文教學是模模糊糊一大片。因為模模糊糊，結果就是教學內(nèi)容一大片。我們應該清清楚楚，追求教學內(nèi)容的一個點，一條線。那就需要我們學會刪繁就簡，削枝剪葉，學會取舍有道，彰顯智慧。

如何取舍，走向簡約呢？不妨學一學陳寅恪教授的“四不講”原則?！扒叭酥v過的，我不講；今人講過的，我不講；外國人講過的，我不講；我自己過去講過的，也不講?，F(xiàn)在只講未曾有人講過的?！?/p>

我們不妨也來個“四不教”：

第一，“非語文”的內(nèi)容，我們不教。凡是和“學習語言文字運用”無關的內(nèi)容，我們不教。這樣，是否可以“砍去”了許多內(nèi)容呢！

第二，學生已懂的或者通過自學能夠自己解決的，我們不教。經(jīng)常參加一些一線教研活動，發(fā)現(xiàn)有些年輕教師上公開課時，無視學生的預習和學習起點，不去好好研究學生真正的學習需求，只是想當然地按自己的設想去教。教學顯得臃腫不說，關鍵是學生面對早已知道的東西，漸漸地失去了學習的興趣。

第三，以前教過的知識，我們不教。教學盡量避免不必要的無效的重復，如果同一知識點已經(jīng)學過，再次碰到，要么不教，要么教出新的角度、深度和思考。

第四，教了學生也不理解，不懂的，我們不教。語文教學追求深刻，有教師提出了“深度語文”的教學主張，是對的。但是，這種深刻、深度是適度的，不是說教得愈深奧愈好。如周一貫先生所說，教師首先要思考“為誰教”，再思考“教什么”，最后才思考“怎么教”。要充分研究學情，把學生的學習需求放在第一位。對于文本過于深度的解讀，教學內(nèi)容過于深奧，只能讓學生“望而生畏”。

世界范圍內(nèi)資本賬戶開放的浪潮大致經(jīng)歷了80年代各國爭相放開，90年代發(fā)展中國家陸續(xù)發(fā)生貨幣危機從而產(chǎn)生質(zhì)疑，再到目前注重時序性和漸進性政策三個階段。歷史經(jīng)驗表明，資本項目開放的收益多體現(xiàn)在發(fā)達國家，而較少見諸發(fā)展中國家，而一些經(jīng)濟、金融欠發(fā)達的中小發(fā)展中國家，往往因為缺少資本管制的屏障保護而成為國際投機資本攻擊的犧牲品。因此，如何充分享受資本項目開放的收益成為政策面臨的重大挑戰(zhàn)。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Camdessus提出，亞洲金融危機的根源在于既定的宏觀經(jīng)濟環(huán)境和制度背景下，資本項目開放措施與經(jīng)濟金融等改革的銜接出現(xiàn)了問題[1]。

在作以上思考的基礎上，我們再圍繞語文課程標準、課文、年段目標、單元教學目標、教師對課文的解讀以及學生的學情等，進行教學內(nèi)容的取舍、定位。取的是最應該教的，舍的是不應該教的，不重要的，或者是可教可不教的。把不該教、不必教、不能教的內(nèi)容刪去，語文教學自然明晰、簡約了。

這樣一來，一篇課文的教學內(nèi)容勢必變得精簡、明晰，教學的重難點水落石出、柳暗花明了。

老子說，“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之于無為。無為而無不為?！闭Z文之道，貴在學會刪減教學內(nèi)容，有所為，有所不為，追求簡約。

四、簡約，是一種美麗

我們要思考一堂語文課的結構，要有一個明晰的結構圖。這幅圖如同旅游的導游圖，如同作戰(zhàn)時的戰(zhàn)略地圖。語文教學的結構圖清晰了，教學效率自然上去了。

那么，理想的語文教學結構圖是什么樣的呢？全國著名特級教師黃厚江先生認為，“語文課是一棵樹”。這棵樹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一根主干，幾根分枝，綠葉繁茂?？瓷先ズ唵?、素樸。

這棵語文之樹如何長成呢？分四個階段。

第一，播下一粒種子。即教師研制具體的教學內(nèi)容，確定教學指向。請注意，種子不是幾粒，只是一粒。即教學目標、教學內(nèi)容務求精準、簡潔。這是確保這棵樹能否茁壯成長的重要前提。

第二，長出一根主干。只能是一根主干，如果有兩根或多根，則這棵樹就不美了。主干指教學路徑，愈是高效的課堂，教學路徑愈是簡單、明了，一條道走到底。觀摩名師課堂教學，我們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課堂教學路徑設計往往極為簡潔、清晰。

第三，伸出幾根分枝。分枝代表教學的各個環(huán)節(jié)，對于一棵樹而言，并非枝枝丫丫愈多愈好。同樣，對于一堂語文課而言，教學環(huán)節(jié)不能過多。黃厚江先生認為，“精彩的好課都是簡潔的，干干凈凈的；很多課，失敗的原因就是因為環(huán)節(jié)太多，太復雜?！?/p>

第四，抽出片片綠葉。綠葉指教學過程中生成的細節(jié)，細節(jié)造就精彩。

這樣一棵語文樹，簡潔、清新，充滿生機和活力。如果教師對自己的語文課結構有著這樣的規(guī)劃和設計，并且按照這樣的思路認真、努力貫徹、落實下去，對語文教學會有著深入的理解和詮釋。汪潮教授曾提出“素課”的教學思想，他說：“‘素課’追求的是簡約，不求華麗，但求扎實?！薄八卣n”，無論從形神上看語文課堂，都應該是簡約、真實的。

總而言之，前文提及更多的是從教學內(nèi)容即“教什么”角度思考如何走向簡約。教師還要從“怎么教”的范疇進行深入思考和改進，比如，教學所需課件、媒體需要簡約，能簡則簡，能精則精，去除繁華，歸于素樸。教師還要從“為誰教”角度進行理性思辨，突出學生學習主體，調(diào)和師生在課堂教學之間的關系，變“演課”“作課”為真正的“談課”“聊課”。實現(xiàn)汪潮教授說的，語文課不施“粉黛”，“素面”朝天，返璞歸真的境界。

大道至簡，歸于素樸；語文教學，務求簡約。

黃吉鴻簡介：黃吉鴻，浙江省特級教師，臺州市椒江區(qū)海門小學語文教師。浙江省小語會理事，臺州市小學語文青年教師聯(lián)合會常務副會長兼秘書長。多次獲全國、浙江省小學語文教師教學評比、論文評比一等獎。在省級以上刊物發(fā)表文章近60篇，愛好文學，閑暇時喜歡涂鴉文字。著有個人教學隨筆集《語文漫筆》。

責任編輯：惠春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