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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向中國的“靈芝”譯論與面向世界的“海變”譯論

2017-03-21 15:18石小梅
關(guān)鍵詞:靈芝詩集英譯

石小梅, 成 蓉

(1.西安外國語大學(xué) 基礎(chǔ)教學(xué)部, 西安 710128; 2.西藏民族大學(xué) 外語學(xué)院, 陜西 咸陽 712082)

面向中國的“靈芝”譯論與面向世界的“海變”譯論

石小梅1, 成 蓉2

(1.西安外國語大學(xué) 基礎(chǔ)教學(xué)部, 西安 710128; 2.西藏民族大學(xué) 外語學(xué)院, 陜西 咸陽 712082)

日本學(xué)者小畑薰良于1922年在美國英譯并出版了《李白詩集》,影響巨大。聞一多與他就中國古代詩歌翻譯的討論分別提出了“靈芝”譯論和“海變”譯論。兩人的譯論顯示了中日學(xué)者不同的翻譯觀,即面向中國的翻譯觀與面向世界的翻譯觀。這兩種翻譯觀對中國古代詩歌的翻譯價值認知不同,對中國古代詩歌向外傳播的影響也不同。

“靈芝”譯論;“海變”譯論;聞一多;小畑薰良

日本學(xué)者小畑薰良(Shigeyoshi Obata,1888—1971)英譯的《李白詩集》(TheWorksofLiPo:theChinesePoet)一書于1922年由美國杜登出版公司(E. P. Dutton & Co.)出版[1]。該書是世界上首部李白詩歌英譯本,后來在美國多次再版,并在英國、日本印刷發(fā)行,影響深遠。1926年6月3日,我國學(xué)者聞一多在《晨報副刊》發(fā)表了《英譯的李太白》一文,對小畑譯作進行了評述[2]。1926年8月7日,小畑薰良用英文撰寫回應(yīng)文章《答聞一多先生》,后由徐志摩翻譯并發(fā)表于《晨報副刊》[3]。聞一多和小畑薰良的文章分別闡發(fā)了對中國古典詩詞英譯的看法,這是較早的有關(guān)中國古典詩詞英譯的辯論。雙方論點其實可以看作是各自獨特而深刻的譯論。小畑薰良的譯論可稱為“海變”譯論,而聞一多的譯論可稱為“靈芝”譯論。兩人的譯論大相徑庭,這既反映了兩人在學(xué)養(yǎng)、世界觀等方面的不同淵源關(guān)系,也深刻反映了中日兩國學(xué)者對中國古典詩詞走向世界的不同文化價值觀。

一、《李白詩集》的構(gòu)成與特征

(一)《李白詩集》的構(gòu)成

《李白詩集》由多方面內(nèi)容構(gòu)成,包括:序言、導(dǎo)讀、124首李白詩歌、8首他人唱和或贊美李白的詩歌、3篇節(jié)譯的李白傳記以及索引等。序言說明了翻譯李白詩集的來龍去脈及譯者的譯詩觀點。長達24頁的導(dǎo)讀詳細地說明了李白生活時代的詩歌創(chuàng)作和詩歌吟誦背景、李白的詩歌創(chuàng)作生涯,并對李白詩歌作出了評價。選譯的124首李白詩歌體裁多樣,包括律詩、絕句、樂府詩、古風(fēng)詩等,其中74首譯詩附帶文字簡潔、內(nèi)容多樣的注釋。3篇節(jié)譯的李白傳記分別選自生活在李白同時代、李白族叔李陽冰為李白作品寫的序言《草堂集序》、后晉劉昫等編著的《舊唐書》和北宋歐陽修等編著的《新唐書》中的“李白傳”,這些節(jié)譯史料從不同側(cè)面呈現(xiàn)了李白的生平和詩歌創(chuàng)作及歷史影響。索引中列出了李白詩歌英譯與研究的各類文獻。

(二)《李白詩集》的特征

《李白詩集》首次以個人專集的形式向西方專門介紹李白及其創(chuàng)作的詩歌?!独畎自娂烽_創(chuàng)了專門的中國古代詩人個人作品集英譯與出版之先河。

《李白詩集》不但展現(xiàn)了李白創(chuàng)作的不同體裁的詩歌,而且提供了與李白詩歌有關(guān)的多層面信息,還提供了李白詩歌英語翻譯的多種文獻?!独畎自娂酚欣谖鞣阶x者全面了解一個真實的、有影響力的中國唐代詩人李白及其詩歌成就,也有助于他們多方位、較全面地了解中國古典詩歌。

二、“靈芝”譯論與“海變”譯論核心觀點的對比

(一)“靈芝”譯論的核心觀點

聞一多闡發(fā)的“靈芝”譯論的核心觀點可以總結(jié)如下:

1.選譯李白詩歌,要選譯真作品和好作品,而不應(yīng)選譯托偽作品和不好的作品。小畑選譯了多首托偽作品和不好作品,這是不恰當(dāng)?shù)?。具體如小畑選譯了托偽作品《長干行》第二首和粗率詩《王昭君》《沐浴子》《別內(nèi)赴征》《贈內(nèi)》等,而沒有選譯《行路難》《襄陽歌》《扶風(fēng)豪士歌》《鳴皋歌》《日出入行》等好詩。

2.部分李白詩歌不可譯。李白的五言律詩、絕句“太玄妙”“太精微”,“氣勢上的渾璞可沒法子譯”,因而不可譯,也不應(yīng)該譯。“你定要翻譯它,只有把它毀了完事!譬如一朵五色的靈芝,長在龍爪似的老樹下,你一眼看見,很小心地把它采回家,放在瓶中供養(yǎng),這一下可糟了!從前的瑞彩,從前的仙氣,于今都變成干癟的黑菌,你搔著頭皮,只著急你供養(yǎng)的方法不對,其實不然,壓根兒就不該采下,采下就是毀它——美有時是碰不得的?!盵2]

3.翻譯李白詩歌必須要遵循李白詩歌“字句的結(jié)構(gòu)和音節(jié)的調(diào)度”?!安贿^既要譯詩,只好在不可能的范圍里找出個可能來。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能夠不增減原詩的字數(shù)便不增減,能夠不移動原詩字句的次序便不移動?!盵2]在譯語句子里增加連接詞以及信息的增刪都是不妥當(dāng)?shù)?,如不能把“and” “though” “while”等拉來嵌在句子里,《送汪倫》一詩的譯文中插上一句“It was you and your friends come to bid me farewell”也是不對的。

(二)“海變”譯論的核心觀點

小畑薰良的“海變”譯論的核心觀點可以總結(jié)如下:

1.選譯李白詩歌應(yīng)該選材多樣。選譯李白詩歌應(yīng)盡量反映李白的生平、時代、詩歌成就,詩歌的真?zhèn)巍⒑脡牟粦?yīng)特別考慮,只要一般人認為是李白的作品就選譯。

2.選譯李白詩歌應(yīng)該以“海變”理論為基礎(chǔ)。西方的“海變”理論的核心觀點是使原文變成某一種富麗而奇異的東西,李白詩歌的英譯可以以“海變”理論為基礎(chǔ)。

3.應(yīng)該用獨特的方法翻譯李白詩歌中的詞語。小畑故意選擇新穎的詞來譯李白詩歌中的特殊詞語,例如將“燕山雪花大如席”的“席”譯為“pillow”,認為這樣可以讓英語讀者體會到獨特的喻體。

三、“靈芝”譯論的本質(zhì):邀請世界面向中國

(一)過分強調(diào)中國古代詩歌的本土特征

眾所周知,聞一多是中國古代詩歌研究專家,他也是英詩漢譯的名家。他對中國古代詩歌及英語詩歌都有很深入的研究。但是,很明顯,他在評述小畑薰良的《李白詩集》時,過分強調(diào)翻譯要原汁原味地轉(zhuǎn)換中國古代詩歌的本土特征。

中國古代詩歌非常講究格律,而格律又是利用漢字獨有的兩個特殊功能來實現(xiàn)的。其一,漢字具有單音的特點,單音易于詩句整齊劃一,在意義上形成排偶,在聲音上形成對仗,如 “桃紅柳綠”“我去君來”“和風(fēng)細雨”。而意義排偶與聲音對仗就構(gòu)成了格律詩的基本特征。其二,漢語句法構(gòu)成具有靈活多變的特征。漢字構(gòu)成句子結(jié)構(gòu)可以自由伸縮顛倒,使句子對得工整。正如聞一多先生所言:“中國的文字尤其中國詩的文字是一種緊湊非常———緊湊到了最高限度的文字。像‘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這種句子連個形容詞、動詞都沒有……這種詩意的美,完全是靠‘句法’表現(xiàn)出來的?!盵2]

英文詩雖然也講究對稱,但英文是單復(fù)音錯雜,在漢詩英譯時,實現(xiàn)詞組語義層面的音義對稱是極其不易的。英語句法講究嚴密的邏輯關(guān)系和句法結(jié)構(gòu),在漢詩英譯時,實現(xiàn)句法層面的語義和結(jié)構(gòu)的工整對等也是非常不容易的。聞一多先生評述小畑薰良“峨眉山月半輪秋”的譯文“The autumn moon is half round above Omei Mountain時指出,如果把譯文中的the,is,above去掉,就不成英文了,但如果不去掉,就不是李太白的詩了。

聞一多強調(diào)中國古代詩歌是“靈芝”,“靈芝”是不能翻譯的?!啊渡街写饐枴贰肚迤秸{(diào)》《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一類的絕句,恐怕不只小畑薰良先生,實在什么人譯完了,都短不了要道歉的。所以要省了道歉的麻煩,這種詩還是少譯的好?!盵2]聞一多認為,對“靈芝”的翻譯就是使其離開母體而成為“干癟的黑菌”。聞一多強調(diào)中國古典詩歌是大國上邦的“靈芝”,絕對權(quán)威,不能移植。實際上,這種論調(diào)是存在缺陷的。靈芝大多生長在人煙稀少的大山深處,中國人認為靈芝具有良好的食用價值和藥用價值。但是,靈芝的最大功效在于被采摘后作為補品或藥品發(fā)揮功效,而不是令其一直隱藏在大山深處,不為人知。中國古代詩歌在中國人眼中是靈芝,但是外國人眼中的靈芝僅是菌類植物。外國人不一定認可靈芝具有良好的食用價值和藥用價值,在他們眼中,靈芝就是一般的菌類植物。所以,我們不能要求西方讀者按中國人的價值觀和思維方式去理解中國古代詩歌。作為中國人眼中的靈芝,古代詩歌的翻譯更應(yīng)該向外國人講清楚其食用價值和藥用價值。不同時代、不同譯者對中國古代詩歌的翻譯都是向外國人講授靈芝的食用價值和藥用價值。只有通過不斷地翻譯、多種的異種播植,中國古代詩歌的魅力才會越來越多地凸顯出來,也會使不同的西方讀者體會到不一樣的中國古代詩歌的魅力。這才是真正使中國古代詩歌在世界范圍內(nèi)再造新生的必由之路。

(二)過分強調(diào)中國古代詩歌翻譯的精準(zhǔn)性

一方面,聞一多指出小畑薰良譯本在宏觀層面沒有精確表達李白詩歌的氣勢。他指出,“我來竟何事,高臥沙丘城?城邊有古樹,日夕連秋聲”具有不同一般的古樸氣勢!但是譯文卻是:

Why have I come hither,after all?

Solitude is my lot at Sand Hill city

There are old trees by the city wall

And many voices of autumn,day and night

譯文完全沒有了氣勢。譯文“去掉了氣勢,就等于去掉了李太白”[2]。

另一方面,聞一多還指出小畑薰良譯本在微觀層面的詞語翻譯上存在錯誤。他指出:“‘章臺走馬著金鞭’的‘著’決不當(dāng)譯作 1ightly carried,‘風(fēng)流’決不能譯作 wind and stream?!盵2]

聞一多以嚴謹?shù)膶W(xué)者身份對譯者提出了近乎苛刻的要求,要求譯者在宏觀層面?zhèn)鬟_原詩的氣勢,在微觀層面對原詩的每個字都要精確轉(zhuǎn)換。這種要求是正確的,但是有些不切實際。在宏觀層面,一首詩的鑒賞與理解因讀者不同而千差萬別,不能要求所有讀者都認同相同的鑒賞與理解。詩歌是高度濃縮的藝術(shù)。詩無達詁,不同讀者對詩歌的鑒賞與理解會差別很大,詩歌的翻譯更有可能由于譯者不同而將詩歌的不同側(cè)面呈現(xiàn)出來,從而引發(fā)詩歌的風(fēng)格、氣勢、韻味等多方面的變化。過分強調(diào)譯者用中國人對詩歌的鑒賞與理解來翻譯中國古代詩歌,顯然是欠妥當(dāng)?shù)模贿^分強調(diào)譯者對詩歌中每個字詞的精確理解并精準(zhǔn)轉(zhuǎn)換成英語,也有些苛刻。

(三)沒有更多地發(fā)掘譯詩的優(yōu)點

聞一多沒有認真地探討小畑薰良譯本的優(yōu)點,而這些優(yōu)點卻是應(yīng)該總結(jié)的。這些優(yōu)點有利于中國古代詩歌更好地走向世界。小畑薰良譯本與前人譯本相比有很多優(yōu)點。這里可以舉出一些。首先,一些譯作比英美知名譯者譯得更精準(zhǔn)。由于漢英語言文化存在巨大的差異,英美譯者畢竟不能深刻理解古代漢語,他們的誤解往往會令漢語讀者深感意外。“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lián)P州”中的“西辭”被多位英美譯者譯成了“向西而去”,如美國著名意象派詩人龐德(Ezra Pound)的譯文就是“Ko-Jin goes west from Ko-kaku-ro,/The smoke-flowers are blurred over the river”。但是實際上詩中的“西辭”意思是在位于西邊的黃鶴樓(武漢)與朋友道別,送朋友到東邊的廣陵(揚州)。

小畑薰良就準(zhǔn)確地譯出了“西辭”的精確信息。他的譯文是“My friend bade farewell at the Yellow Crane House, /And went down eastward to Willow Valley”。

其次,小畑薰良把多首詩歌的內(nèi)在美精準(zhǔn)地翻譯出來了[3]。如《早發(fā)白帝城》中“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就譯得很精妙。譯文是:

“At dawn I left the walled city of White King,

Towering among the many-coloured clouds;

And came down stream in a day

One thousand li to Chiang-ling.

The screams of monkeys on either bank

Had scarcely ceased echoing in my ear

When my skiff had left behind it

Ten thousand ranges of hills.”[1]:76

《早發(fā)白帝城》是李白在流放途中遇赦返回時的乘興之作。詩人巧妙地把遇赦后愉快的心情和江山的壯麗多姿、順?biāo)兄鄣妮p快融為一體。全詩充滿夸張和奇想,流麗飄逸、驚世駭俗,但又毫無雕琢跡象,渾然天成。

可以發(fā)現(xiàn),原詩是一首七言絕句,譯詩變成了一首自由流暢的散文詩。原詩的夸張和直抒胸臆被譯者用通俗易懂、簡潔明快的詞語和流暢自然的語句傳遞出來,原詩潛在的氣勢和作者的情感也被轉(zhuǎn)換了過來。

我們需要多總結(jié)不同譯者翻譯中國古代詩歌的方法,分析他們的動機和策略,了解他們譯詩的效果,以便更好地把中國古代詩歌譯介給世界。

寒山詩在中國歷代不被正統(tǒng)唐詩選集收錄,只在民間流傳,但是20世紀(jì)經(jīng)日本被譯介到美國后,流傳甚廣、影響巨大。這促使人們對寒山其詩其人進行重新認知。原來寒山詩自有其獨特之處,常以俗語白話入詩,沒有過多的典雅含蓄,說理自然清晰,違反佛道常規(guī)。寒山詩中的宗教色彩和淺白語言特征與日本的禪宗思想有相似之處,因而在日本廣受歡迎。寒山詩歌中呈現(xiàn)的任性自然的狂士形象與美國嬉皮士的回歸自然、反抗傳統(tǒng)精神的觀點相一致,也與西方反抗工業(yè)文明傳統(tǒng)、創(chuàng)造群眾英雄的思潮相一致。寒山詩叛逆內(nèi)涵的非本土主流元素正好與美國當(dāng)時的本土文化背景相吻合,因而在日本和美國流布甚廣,影響巨大[4]。這些新品種還對外國本土的詩歌理論和流派的興衰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例如,龐德翻譯出版《華夏集》后,西方詩歌界形成了以龐德為代表的西方意象派,他們在現(xiàn)代詩創(chuàng)作中對中國古典詩歌意境美的借鑒,衍生出了西方新的審美趨向。詩歌的魅力是非常微妙的,恰在于言說與不可言說之間。因此,譯者對詩歌的理解和翻譯是千差萬別的、讀者對詩歌的理解和消費也是千差萬別的。任何偉大的詩人、任何偉大的詩作都需要經(jīng)過不同的譯者、讀者、傳播者相互協(xié)作、相互交流,才能展現(xiàn)其魅力。更多的外國譯者、讀者、傳播者實際上可以變成中國古代詩歌以及中國文化翻譯的有力推手,他們與中國譯者、讀者、傳播者既是合作者,也是競爭者。他們的合作與競爭必然能更好地促進中國古代詩歌以及中國文化走出去。

四、“海變”譯論的本質(zhì):中國應(yīng)該面向世界

(一)“海變”譯論的出處

“海變”的英語表述是sea-change或sea change或seachange。根據(jù)OxfordEnglishDictionary,“海變”意指“某物在大海中發(fā)生的變化”(a change wrought by the sea)?!昂W儭边€是英語中的一個典故,這個典故出自英國文豪莎士比亞名劇《暴風(fēng)雨》(TheTempest)第二幕第二場中飄渺精靈愛麗爾(supernatural spirit Ariel)唱的一首歌,歌聲表達了對在海中喪生的腓迪南王子( Ferdinand, a prince of Naples)的父親的懷念。在這首歌中,飄渺精靈愛麗爾告訴腓迪南王子,在海水中,他父親的骨頭變了珊瑚,眼睛成了珍珠,尸身“化成瑰寶,富麗而珍怪”[5]。

后來,人們用“海變”這個詞特指由于外力而產(chǎn)生的巨大的變形或令人印象深刻的變化,并被不同研究領(lǐng)域的人們廣泛使用。比如,美國知名小說家海明威就寫過以“sea change”為標(biāo)題的小說,美國的唱片公司發(fā)行過以“sea change”為標(biāo)題的音樂唱片,電影公司和電視臺還制作過以“sea change”為片名和劇名的電影和電視劇。在美國,“海變”還經(jīng)常被用作一個時髦俗語詞,指代重大的變化或令人印象深刻的變化。

(二)《李白詩集》的翻譯目標(biāo):面向世界

“海變”是莎士比亞貢獻給英語世界的知名典故,小畑薰良涉獵到這個典故,并較為深刻地理解了其內(nèi)涵,還將其運用到李白詩歌英譯的研究和實踐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翻譯觀。

小畑薰良的“海變”翻譯觀是一種全球視野的翻譯觀。他指出:“我聽說甜味的橘過了江就會變種成苦味的枳。我也明知道中國詩是一種嬌柔的鮮花,一經(jīng)移植,便不免變性。但變不一定是變壞,莎士比亞說的‘海變’,這變的結(jié)果是變成某一種‘富麗而奇異的東西’。翻譯在文學(xué)上有時是一種有效果的異種播植。再說,且不論譯文本身藝術(shù)上的價值,單就使某種民族對另一種民族的文化發(fā)生興趣這點子實在的功用,也是不應(yīng)該忽視的?!盵2]

小畑薰良是一個日本人,自幼跟著父親誦讀中國詩歌,他熱愛中國詩歌,并盡可能廣為涉獵。1907年到1925年,他在美國留學(xué),一直隨身帶著李白詩集,一有空便誦讀、翻譯。小畑薰良翻譯李白詩歌有非常明確的翻譯目標(biāo),要“介紹一個在中國最有名的古詩人給歐西的文壇”[2]。顯而易見,小畑薰良甘愿作李白詩歌走向西方的架橋人。

為了做好將李白詩歌譯介給西方的架橋人,小畑薰良深入研究了中國文化,也深入研究了西方文化。他發(fā)掘到了中國和西方在文化方面的認知差異,即中國人對“南橘北枳”認識深刻,而西方人則對“海變”認識深刻。小畑薰良發(fā)現(xiàn)了中國的“南橘北枳”翻譯觀與西方的 “海變”翻譯觀的本質(zhì)差別:以中西不同的翻譯觀來翻譯李白詩歌,將可能產(chǎn)生兩種結(jié)果:堅持“南橘北枳”翻譯觀,可能使原文變壞;堅持 “海變”翻譯觀,可能使原文重生。他堅持了“海變”翻譯觀,把李白詩歌翻譯成對西方人感興趣的“某一種富麗而奇異的東西”。小畑的翻譯獲得了成功,他譯的《李白詩集》被西方人當(dāng)作了詩歌百花園中的奇葩,廣為流傳。

(三)《李白詩集》的翻譯實踐:方便世界讀者

《李白詩集》在多方面為世界讀者提供了方便。譯者對詩歌中的人名地名、文學(xué)典故及詩歌寫作背景通過簡明有趣的注釋進行了說明。如《贈內(nèi)》一詩,對“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雖為李白婦,何異太常妻”中的“太?!碧砑拥淖⑨屖恰癟ai-chang is the title of a religious cdicier in the government of the Han dynasty. Here a Tai-chang of the latter Han dynasty is alluded to, who was noted for his wine-bibbing prosperity”(“太常是漢代掌管宗廟禮儀的官員稱號。這里‘太?!钟脕碇复娙耸染频鸟焙谩?。再比如,《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一詩有兩個非常詳細的注釋,一個解釋了黃鶴樓名字的來歷:“Once upon a time a dead man of Shuh, traveling on the back of a yellow crane, stopped here to rest. Hence the name of the house”; 另一個則生動地講述了與黃鶴樓有關(guān)的美麗傳說:“There is another interesting story just as authentic, according to which: there stood here a tavern kept by a man whose name was Chin, to whom one day a tall rugged professor in rags came and asked very complacently, ‘I haven’t money, will you give me wine?’ the tavern keeper was game; he readily offered to the stranger the biggest tumbler and allowed him to help himself to all the wine he wanted day after day for half a year. At last the professor said to Chin,‘I owe you some wine money. I’ll pay you now.’So saying, he took lemon peels and with it smeared on the wall a picture of a yellow crane, which at the clapping of his hands came to life and danced to the tune of his song. The spectacle soon brought a fortune to the tavern-keeper; he became a millionaire. Then, the professor left, flying away on his bird, whither no one knew. The grateful tavern-keeper built the tower-house in commemoration thereof, and called it the Yellow Crane House.”[1]69

顯然,這些注釋對補償原文意義的缺失、傳遞中國文化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為西方讀者理解李白詩歌中的中國信息提供了極大方便。

五、結(jié)束語

聞一多與日本學(xué)者小畑薰良在對英譯本《李白詩集》的討論中形成的翻譯觀可以分別被稱為“靈芝”譯論和“海變”譯論。“靈芝”譯論強調(diào)中國古代詩歌的本土特征,強調(diào)翻譯中國古代詩歌應(yīng)該傳達原詩的精確性?!昂W儭笔亲g者從全球化視野提出的譯論,強調(diào)中國古代詩歌翻譯應(yīng)為世界讀者提供多方位、便捷的服務(wù)。兩種譯論顯示了中日兩國學(xué)者不同的翻譯觀,為中國古代詩歌走向世界提供了啟示。

[1] SHIGEYOSHI O. The works of Li Po: the Chinese poet[M]. New York: E.P.Dutton & Co., 1922.

[2] 聞一多.英譯的李太白(1926)[G]//中國翻譯工作者協(xié)會,《翻譯通訊》編輯部.翻譯研究論文集(1894—1948).北京:外語教學(xué)與研究出版社,1984:194-200.

[3] 小畑薰良,徐志摩譯.答聞一多先生[M]//韓石山.徐志摩全集:第七卷.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131-138.

[4] 鐘玲.美國詩與中國夢[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3.

[5] 莎士比亞.暴風(fēng)雨[M].朱生豪,譯.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2013.

(責(zé)任編輯 馮 軍)

“Ganoderma”Translation Theory vs. “Sea Change” Translation Theory: Facing China vs. Facing the World

SHI Xiaomei1, CHENG Rong2

(1.Basic Teaching Department, Xi’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Xi’an 710128, China; 2.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Xizang Minzu University, Xianyang 712082, China)

Shigeyoshi Obata, a Japanese scholar translated and publishedTheWorksofLiPo(a Chinese Poet) in English in the U.S. in 1922, which has triggered great influence. In the discussion about the translation of Chinese ancient poems, he and Wen Yiduo respectively put forward “ganoderma” translation theory and “sea change” translation theory. They show the different translation views of facing China and facing the world. These two different translation views, representing the different translation values of ancient Chinese poetry, have different influence on the outward propagation of ancient Chinese poetry.

“ganoderma” translation theory; “sea change” translation theory; Wen Yiduo; Shigeyoshi Obata

2017-06-15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xué)項目“基于接受美學(xué)的中國兩千年術(shù)語音譯嬗變疏理”(16XJC740007);陜西省教育廳科研項目“文類學(xué)視域下的中國百年英漢科普文本翻譯研究”(15JZ049)

石小梅(1976—),女,陜西西安人,講師,碩士,研究方向:比較文學(xué)、翻譯理論與實踐。

石小梅, 成蓉.面向中國的“靈芝”譯論與面向世界的“海變”譯論[J].重慶理工大學(xué)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2017(8):117-122.

format:SHI Xiaomei, CHENG Rong.“Ganoderma”Translation Theory vs. “Sea Change” Translation Theory: Facing China vs. Facing the World[J].Journal of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2017(8):117-122.

10.3969/j.issn.1674-8425(s).2017.08.016

H059

A

1674-8425(2017)08-01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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