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青年學生與“兒童文學運動”
——以《京報·兒童周刊》(1924—1925)為中心

2017-03-11 22:17
文化創(chuàng)新比較研究 2017年4期
關鍵詞:兒童文學兒童

張 莎

(重慶大學人文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 重慶 400044)

青年學生與“兒童文學運動”
——以《京報·兒童周刊》(1924—1925)為中心

張 莎

(重慶大學人文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 重慶 400044)

五四新文化運動之后,隨著“人”的解放,兒童也逐漸得到關注,兒童本位思想出現(xiàn)并開始進入教育學、文學、心理學等領域,《小說月報》《兒童世界》《小朋友》成為當時文學研究會發(fā)動“兒童文學運動”的重要陣地,相較于前三者的權威性和領導性,《京報·兒童周刊》則是青年學生對兒童本位論的嘗試性實踐,因此對其進行研究具有重要意義。本文主要通過論述1924—1925年間該報紙在譯介國外經典作品、改寫中國傳統(tǒng)民間故事和對于兒童生活的日常性描寫等三個方面,試圖重構20世紀20年代兒童文學發(fā)展初期,青年學生對“兒童文學運動”的踐行圖景。

《京報·兒童周刊》;青年學生;兒童文學運動

相較于西方,中國兒童文學起步較晚,是被動的接受的結果。清政府于1902年頒布的《欽定學堂章程》中首次強調了重視兒童教育,“兒童”一詞的完整概念才開始在中國政府官方文件中正式出現(xiàn),至此,中國近代兒童觀開始萌芽和發(fā)展。到了強調個人價值的五四時期,在啟蒙思潮推動下,兒童作為個體被認同,中國兒童文學開始發(fā)生并進入了自覺的發(fā)展階段。

1 兒童文學運動旗幟下的《兒童周刊》

新文化運動時期,伴隨著個人解放和自我發(fā)現(xiàn),兒童作為獨立個體也逐漸被認可和重視。1919年,美國實用主義哲學家、教育家約翰·杜威受胡適、蔣夢麟等人之邀訪華,帶來了“兒童中心主義”的教育觀,他針對傳統(tǒng)教育提出了“兒童本位論”的觀點。杜威的觀點對于中國教育界和文化界產生了重大影響,并為其后中國兒童文學的發(fā)展提供了重要的理論基礎?!拔逅摹睍r期一度掀起了“兒童熱”,魯迅呼號“救救孩子”,周作人在兒童文學的理論建設方面做出了重要的貢獻。文學研究會高揚“為人生”的旗幟,強調文學的現(xiàn)實作用,這一清醒的文學意識和高度社會責任感促使其極其關注年幼一代的成長和精神狀態(tài)。20世紀20年代,文學研究會發(fā)起了“兒童文學運動”,以周作人、沈雁冰、鄭振鐸、葉紹鈞等作家為代表,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翻譯、編輯等活動同時進行,1922—1925年兒童文學運動在童話、兒童詩、兒童小說以及西方經典兒童文學作品等方面都取得了成果,成功為我國兒童文學發(fā)展探明了方向和道路。“兒童文學運動”在教育界、思想界引起了巨大的關注,名家之外,青年學生也積極響應,紛紛效仿進行創(chuàng)作,為20世紀中國兒童文學的發(fā)展做出努力。

周作人的《兒童的文學》(1920年)是新文學史上第一篇系統(tǒng)論述兒童文學的重要文章,后文學研究會以《兒童世界》(1922年創(chuàng)刊)《小朋友》(1922年創(chuàng)刊)《小說月報》(1923年開設“兒童文學專欄”,1925年刊出“安徒生專號”)等為陣地,發(fā)表了大量兒童文學作品和兒童文學理論的批評文章。專門的兒童報刊雜志之外,成人報刊也紛紛開辟副刊以關注兒童問題。

《京報》創(chuàng)刊于1918年,是民國初年最有影響力的報紙之一,1924年底京報改革副刊,《兒童周刊》正式成為其附設之第四種周刊,每周四隨京報附送。1924年12月18日第1期發(fā)行,至1925年11月26??舶l(fā)行49期。該刊致力于推行國語,1924年黎錦熙在《續(xù)刊宣言》上特別指出,“但尤其歡迎北地兒童歌謠,傳說……以及北方小朋友們底創(chuàng)作等等;因為這些乃是國語統(tǒng)一底基礎,乃是‘國語文學’底正宗”。同時《創(chuàng)刊宣言》也指出歡迎小讀者投稿,且閱讀對象不限于小孩,因此也鼓勵討論兒童教育上的種種問題,發(fā)表關于兒童文學的種種研究。

《兒童周刊》是在黎錦熙指導下,響應文學研究會的“兒童文學運動”,主要由北京師范大學在校學生編輯,且投稿者多為在京學生、剛畢業(yè)的小學教員,作者群體主要是青年學生。

在內容方面,《兒童周刊》涉及題材為:翻譯、故事、詩歌、笑話、理論研究(譯)、童年回憶、謎語、兒歌、隱語(歇后語)、插圖、諺語、戲劇、拗口令、游戲歌、科普等。與20世紀20年代其他專門兒童報刊相比,《兒童周刊》的原創(chuàng)童話稍弱,但對于周作人在《兒童的文學》中提出的“建設兒童文學應從采集民間童話歌謠、改編傳統(tǒng)讀物、翻譯外國作品入手”的理論,該刊進行了扎實的實踐?!秲和芸吩谧g介國外經典兒童文學作品、改編民間故事等方面積極響應文學研究會的號召,并依其自身經歷、心理創(chuàng)作出了一批獨具特色的兒童文學作品,即描寫現(xiàn)代兒童日常性生活的作品。

2 國外童話的譯介

在新文化運動的發(fā)展影響下,中國兒童文學的發(fā)生不是內在自發(fā)的,而是西學東漸的直接結果。同時形成了西方經典兒童文學作品、兒童文學理論幾乎同期涌入,再到自身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的發(fā)展軌跡。因此,經典作品譯介在我國兒童文學發(fā)展史上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五四”時期,大量引入文學作品,隨著兒童本位論在教育界、思想界的確立,“少年可讀之書,中國絕少”幾乎成為共識,于是國外經典兒童文學作品的譯介成為一時之趨勢。1919年,《新青年》(第6卷第1期)發(fā)表了周作人翻譯的《賣火柴的女孩》,之后兒童文學翻譯作品漸成趨勢。魯迅、周作人、趙景深、趙元任、夏丐尊、穆木天、徐志摩、梁實秋等都大力倡導并熱心翻譯兒童文學作品,茅盾、鄭振鐸等甚至還是因此走上文壇。其時作為“兒童文學運動”的重要陣地《兒童世界》《小朋友》也在此期間發(fā)揮了重要的引導和實踐作用,1925年《小說月報》推出兩期“安徒生專號”,全面介紹安徒生其人及其作品,為我國兒童文學的發(fā)展打開了新的視野。

在《兒童周刊》僅有的49期中,有46期都刊載了兒童文學的翻譯作品,有的甚至多達5篇,翻譯作品共約80余篇。其內容涵蓋兒童文學理論、教育理論、童話作品、古希臘神話、詩歌等,其中以童話、寓言的譯介較多,參與譯者有翁麟聲、張蕙之、李健吾、耿文濂等。其譯者涉及了高木敏雄、王爾德、培根、安徒生、格林兄弟等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和研究名家。

與趙元任(譯《阿麗絲漫游奇境記》)、夏丏尊(譯《愛的教育》)等名家對長篇作品的選擇不同,《兒童周刊》譯者多選取短篇小文進行翻譯,如《雪兒》(《白雪公主》)《伊》(灰姑娘)《豌豆上的公主》《丑小鴨》等;同時由于譯者沒有系統(tǒng)的組織,屬于自由投稿,這也導致了選取的作品之間較為零散。在兒童文學運動倡導的“兒童本位論”思想指導下,其翻譯作品最突出的特征便是以兒童讀者為第一中心,重視解決譯本在語言、風格上適應兒童審美需要的問題,因此這就要求語言簡單明白,注重口語化和兒童化。單就《丑小鴨》一篇與《晨報副刊》(1924年第120期)譯文進行比較,便可清晰地表現(xiàn)出青年學生對通俗曉暢的兒童化語言的貼近?!秲和芸钒孀g文省略了大段的風景描寫和說教性對話,且對話更為質樸白話?!冻繄蟾笨钒孀g文則較偏于書面,如其中的“你們以為這就是世界的全體么?……不過我永沒有到過那里”等類似性語言,《兒童周刊》譯文中則會直接省略,而只保留推動故事情節(jié)的對話。再如,《晨報副刊》譯作“這個還要多久才會孵化呢,我是厭倦極了!”《兒童周刊》則譯為“這個還得等多少日子呢?唉,我已經疲乏地很了!”可見,《兒童周刊》版本的譯文更加輕松、明快,更符合兒童的閱讀需求。此外,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還注意強化故事情節(jié)來吸引兒童讀者的注意力。如翁麟聲在《雪兒》的翻譯中為了便于讀者的閱讀而用了小標題的形式“雪兒之生”“森林中之小屋”“絲結”“似玫瑰花的蘋果”等,以最有代表性的特點概括其內容,使人觀之一目了然。

《兒童周刊》青年譯者甚多,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李健吾。1925年3月12日第十二期李健吾發(fā)表了譯作《農夫的麥田》,這應當是他最早發(fā)表的翻譯作品。隨后不到半年時間里,他共發(fā)表了包括《指時的花兒》《羅鹿與吉兒》《白發(fā)王子》《尋找的一夜》《誠實的頸串》《白皮怎樣得救》等在內的共七篇童話翻譯作品。最初的翻譯作品雖然尚未達到其后來對于翻譯作品要求的“傳神”“忠實”“潤色”,但已經十分注意運用加注釋來對文中內容進行解釋,如《指時的花兒》一文最末特意寫明“紫茉莉是一種植物,其花于傍晚或天陰時開放”,以避免讀者們不能理解花與時間的關系。

《兒童周刊》發(fā)表譯文眾多,幾乎占到全數(shù)作品近1/3,譯者十分注意使用簡單傳神的描寫,在語言和審美上盡力滿足兒童讀者的需求,直白而充滿童趣,并且擅長以對話塑造鮮活的形象。稍有遺憾的是在兒童文學理論部分之外,譯者在經典兒童作品的選擇上各自為戰(zhàn),沒有整體上的價值傾向選擇和系統(tǒng)的規(guī)劃。

3 中國傳統(tǒng)民間故事的改寫

在中國兒童文學先理論、后創(chuàng)作的格局下,西方兒童故事對于中國民間童話的搜集和整理、傳統(tǒng)民間故事的改寫,同樣具有啟發(fā)作用。周作人在《兒童的文學》中指出,“但是民間口頭流傳的也不少,古書中也有可用的材料,不過沒有人采集或修訂了,拿來應用研究,坊間有幾種唱歌和童話,卻多是不合條件,不適于用。我希望有熱心人,結合一個小團體,起手研究,逐漸收集各地歌謠故事,修訂古書里的材料”?!秲和芸钒l(fā)表的作品中,對于傳統(tǒng)民間故事的改寫占有相當數(shù)量,可分為神話、民間故事、歷史人物故事三個方面,分別以傅筑夫、趙玉心、王馥琴等為代表。

《兒童周刊》當時的主編為北京師范大學學生王馥琴,投稿者也多為在京學生。1924年到1925年間,北京師范大學學生梁繩祎與傅筑夫隨魯迅修中國小說史和文學批評兩門課,為所編注音的兒童周刊搜集古代神話改寫成兒童故事,他們在1925年春拜訪魯迅,索借資料并請教有關神話的問題,3月15日,魯迅 回復長信并就對神話故事的搜集整理提出:“內容分類,似可參照希臘及埃及神話之分類法作之,而加以變通……此外則天地開辟,萬物由來(自其發(fā)生之大原至現(xiàn)狀之細故,如烏雅何故色黑,猴臂何以色紅),茍有可稽,皆當搜集。每一神祇,又當考其(一)系統(tǒng),(二)名字,(三)狀貌性格,(四)功業(yè)作為,但恐亦不能完備也。”

傅筑夫此前投稿的均為兒童文學理論譯文(《童話在教育上的價值》、《選擇童話的標準》等,第12期之后開始以“中國神異故事”系列對整理搜集的神話進行發(fā)表,作品包括《鵝籠里的書生》《煉石補天》《嫦娥奔月》《呂洞賓故事》等。同時傅筑夫在對神話故事進行搜集和挖掘的同時,在敘述其功業(yè)的基礎上,對人物的狀貌性格重新進行了改寫,賦予了新的活力,并且講述更加口語化,適合兒童讀者的閱讀需求和選擇。如《煉石補天》一故事中,善用對話和簡單的心理描寫,人物的個性極其鮮明,將顓頊和共工的矛盾沖突描寫得富有畫面感,并且使得女媧的形象弱化了神性的光輝,而增強了其人性的色彩,“嚷著說”“覺得奇怪”“有點不耐煩”,這些都使其從個性情感上接近于人,暗合了五四對于人的解放的追求。同時賦予代表著高尚道德和最高理想境界的傳統(tǒng)神話人物以普通人類般的喜怒哀樂和情感,似乎是有意無意地向西方神話書寫的靠攏。

在魯迅先生的幫助和指導下,傅筑夫進行了《中國神話史資料》的搜集和整理工作,他后來轉至經濟學,成為我國著名經濟史學家。對于神話資料進行搜集和整理的訓練,為他后來熟練使用歷史學的方法對相關史料進行收集和整理,最大限度地占有經濟史料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兒童周刊》還存在著許多對于民間、民俗故事的改寫,如《老倭瓜告狀》《三姊妹》等,但在對于民間故事的收集書寫已經受到了西方經典兒童文學、兒童本位論、民間傳說等各種因素的合力作用。以趙玉心的《三姊妹》為例,文末作者特意加注提到:“這篇童話,知道的人很多,因為差不多各省都有,不過大同以異罷了”。《狼外婆》屬于東西方童話母題同構的經典案例,《三姊妹》正是對這一故事的改寫,且涉及到“母親出門——動物上門——智斗動物——動物死后變形”等情節(jié),是所流傳同類故事中情節(jié)最完整曲折的版本,但趙玉心對這一故事又有所改寫。首先,在《狼外婆》的各個版本中,流傳版本多為至少有一個兒童或者寵物被入侵動物吃掉,以便其他人有所察覺并采取措施,《三姊妹》中突出表現(xiàn)了兒童的機智和主動作用,小心察覺后并沉著應對在沒有求救的情況下,確保了三人的安全。其次,把入侵動物從狼變?yōu)楹?,并在最后“動物死后變形”的情?jié)做了關鍵性的改寫——狐貍死后長出白菜,白菜變成了妙齡女郎而避免了二次徹底的死亡,索性成為了一名老實商人的終身伴侶——經典的大團圓結局。西方童話中“惡”的一方只能以死亡而告終,對此謝爾頓·卡什丹在《巫婆一定得死》一書中從兒童心理發(fā)展的觀點來分析,認為童話故事情節(jié)中女巫代表著兒童內心邪惡的自我,女巫的死亡表示了兒童自我對抗的成功并獲得成長。但是《三姊妹》對《狼外婆》的改寫顯然是受中國傳統(tǒng)文學對于“大團圓”結局的要求和出于兒童接受能力的考慮;而最末一句“終身伴侶”的運用又是在“五四”新時期思想解放潮流沖擊下的產物。

在對于歷史人物故事的改寫方面,《兒童周刊》發(fā)表作品有《李自成的故事》《光武走南陽》《劉秀的故事》《司馬光的兒時》等,尤以王馥琴創(chuàng)作《李自成的故事》為代表,該故事從第五期開始連載,至第十八期連載結束?!独钭猿傻墓适隆穼v史史實加以改編,以親切的語氣,同時又在民間傳說的基礎上增添了傳奇色彩,“神異出世”“路遇紅煞”“蒼狼領路”等都表現(xiàn)出了傳奇性特征,同時增加了戲劇性轉折,容易引起兒童的興趣,在將中國古代歷史文學資源轉換為現(xiàn)代兒童文學作品的語言時,用新的形式重新組織,展開趣味性敘述。

對于傳統(tǒng)兒童文學資源的整理利用,魯迅、周作人、鄭振鐸、 茅盾等提出的首要標準是要適合兒童時代的需要,順應兒童生活的發(fā)展。以此為出發(fā)點,《兒童周刊》上發(fā)表的對于中國傳統(tǒng)民間故事進行改寫的作品,都自覺地考慮到以兒童為讀者對象,因此在語言運用上都更加口語化,也針對兒童的需求進行了改寫,轉換敘述語言,以自然活潑的兒童口吻來構成親切、互動性強的故事,符合兒童的閱讀期待和審美特點。

4 兒童生活的日常性描寫

文學研究會主張為人生的藝術,其創(chuàng)作多以現(xiàn)實主義問題為題材,要求作品反映現(xiàn)實,而在其倡導下的兒童文學運動同樣不能回避時代的傷痛,而是參與到了“為人生的文學”時代主潮中,兒童文學作品尤其注重教育功能——盡力通過對“真善美”(如冰心的作品)的宣揚來培養(yǎng)孩子的優(yōu)秀品格,在語言上著力表現(xiàn)淺白,符合兒童的審美需求和情趣。但盡管在兒童本位論的觀點指導下進行創(chuàng)作,大多數(shù)兒童文學作品還是有其現(xiàn)實意義。在20世紀20年代動蕩的環(huán)境和文學研究會主張的雙重影響下,兒童文學作品由于強調表現(xiàn)人生,提出問題,因此不可避免地把“成人的悲哀顯示給兒童”,從而使得作品過于強調現(xiàn)實而想象不足。

《兒童周刊》第十期在《心理學上兒童之分期與本刊取材的標準》一文中寫到:“兒童期:三歲至十歲;少年期:十歲至十五六歲……那么本刊的取材,自然是以兒童期和少年期的兒童為最合適的標準了”。《兒童周刊》的原創(chuàng)性作品主要分為詩歌、散文,內容上講,除了對于童年時期生活經驗的追憶和對于自然變化的敏銳感受,其余全部集中于對于兒童生活的日常性描寫,如對于兒童生活習慣的培養(yǎng)、童趣的關注以及關于成長、畢業(yè)、女性婚姻選擇等這些都是在小學教育時期和初中教育時期需要面臨的問題,創(chuàng)作主題多是對學校、家庭的書寫。

周作人首先指出,“以前的人對于兒童多不能正當理解,不是將他當作縮小的成人,拿‘圣經賢傳’盡量的灌下去,便將他看作不完全的小人,說小孩懂得什么,一筆抹殺,不去理他。近來才知道……他仍是個完全的個人,有他自己的內外兩面的生活。”因此《兒童周刊》從兒童視角出發(fā),發(fā)掘兒童世界的奇妙和樂趣,同時引導兒童養(yǎng)成良好的生活習慣?!秲和芸穼μ幱谕昶诘膬和喟l(fā)表教育性作品來引導兒童,一方面生動活潑的短劇故事更容易引起年齡較小的兒童的興趣,另一方面因為作者自身多為青少年期的作者,在心理上對于兒童期已經有一定距離,因此作品多以旁觀者的第三視角來表述,而不涉及心理上的描寫。如以《不要說咬舌話》的滑稽短劇生動地引導兒童養(yǎng)成良好的習慣;《欺人反自欺》以小寓言故事教育兒童在生活中要誠實?!扼暗囊恢苋沼洝贰秹衾锏慕憬恪繁憩F(xiàn)了對于兒童日常生活童趣的關心和對于兒童天性的尊重和理解?!对┑脑绯俊穼⒂螒虻臋嗬麣w還于兒童,“笛子的聲音終于被空竹所淹沒”,后天特長的練習服從了兒童游戲的自然天性。同時“五四”時期,人的發(fā)現(xiàn)、兒童的發(fā)現(xiàn)以及尊重兒童獨立生命價值和人生意義的觀念都促成了對父母子女關系重構的思考,傳統(tǒng)長者本位社會中長期處于被動、受制于倫理孝道單向約束的兒童開始被理解和重視,他們與父母彼此、親人之間的愛意可以理所當然地表達,《兒童周刊》的青年作者們也著力表現(xiàn)這些日常的親昵溫馨。

相較于童年期相關作品的遙望和引導姿態(tài),《兒童周刊》發(fā)表的少年期作品則更多心理上的描寫,更加真實地吐露了成長過程中的苦悶和茫然。20世紀20年代,正處于新舊思想激烈沖突的時期,青年學生不可避免地遭遇著學校和家庭兩種力量的沖突,首當其沖面臨的便是婚姻問題,《她能做我的良伴么?》《不幸的伊》分別講述了青年男女煩惱和壓力,“現(xiàn)在我國的婚姻,大概都是由父母包辦的。這么說來,夫妻之間,怎能和和睦睦的過日子呢?……夢奇看了這種情形,把以前所有的快樂思想,完全沉到海底去了!他常常的嘆道:‘她能做我的良伴么?!”“伊說出伊家人的頑固,都說是女子讀書沒用處,只求能夠會寫家信就算了,難道還靠婦女讀書賺錢不成?!……那時的景象顯出一種人生的悲哀,女子的悲哀?。?!”以真實的感受表現(xiàn)了青年學生面臨的沖突和內心的苦痛,反而有幾分向冰心的問題小說靠近。

《兒童周刊》在文學研究會的影響下,著力于關注社會現(xiàn)實問題,翁麟聲《一張兒童周刊》以“同是兒童,怎么他有《兒童周刊》,而我沒有”為線索試圖反映金錢的力量帶來的不同群體的明顯現(xiàn)實差距,表現(xiàn)了經濟因素對于兒童的影響。這種表述以《兒童周刊》的兒童讀者們?yōu)閷ο?,與其日常生活緊密相關,顯然是能夠帶來震撼效果的,加深其對于社會現(xiàn)實的理解,但對于成年讀者來說,卻只是隔靴搔癢,遠未真正反映作者所試圖描述的人生的愁苦。如表現(xiàn)同樣主題的《小岔兒的世界》就極有力度,七歲的小岔兒不得不出門賣洋糖“中錢”,因為好奇將糖換了自己喜歡的卡片,受到有錢人家孩子的欺侮,卻還堅持以為“我可是還得進城上學”。同樣表現(xiàn)經濟的不平等為兒童帶來的不幸,《小岔兒的世界》更深入地表現(xiàn)了現(xiàn)實帶給兒童的殘酷。而翁麟聲則由于自身社會經驗的缺少和個人經歷的不同,雖然可以隱約感覺到所謂兒童也并不全然相同,但是卻無法深入地進行揭示,而顯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作者群體均為青年學生,其自身尚處于或者剛脫離少年期,不能把兒童期和少年期當作一個完整的階段對象進行創(chuàng)作。因此《兒童周刊》對于所謂日常性生活的書寫有著明顯的年齡區(qū)分,對于兒童期日常生活的描寫常常處于一個遠觀的引導性的位置,在作品形式、審美等方面以兒童為中心,著力表現(xiàn)兒童的童趣、游戲、愛等天性;對于少年期日常生活的書寫則增加側重于自身感受的書寫更加真實,同時突顯了作者自身內心的茫然無措。

5 結語

文學研究會在20世紀20年代掀起的兒童文學運動,以兒童本位論為指導思想,卻也時時處處打上了其自身倡導的“為人生”的烙印,強調發(fā)現(xiàn)兒童,提高兒童文學的地位,《京報·兒童周刊》在1924—1925年間的49期是對于這一運動的堅決實踐,但是因為其創(chuàng)作、編輯群體的特殊性,同時也表現(xiàn)出了不同的特點。以兒童為本位,尊重孩子的天性,譯介各國兒童文學作品,為兒童讀者提供了良好的閱讀材料,擴展了其視野;整合我國古代資源,對傳統(tǒng)民間故事進行改編,以滿足兒童自身的審美需求和閱讀需要。

但是由于青年學生自身閱歷、知識儲備和人生閱歷的限制,在創(chuàng)作兒童文學作品時,雖然試圖表現(xiàn)現(xiàn)實,即使是日常性生活描寫,依然只能以自身直觀經驗為指導而缺乏對于實際情況的把握。因此只能對于圍繞家庭、學校生活進行創(chuàng)作,并且在語言形式上進行改善使其符合兒童的需求,而無法真正對社會現(xiàn)實進行把握和反映,無法貼近葉圣陶所走的現(xiàn)實主義兒童文學道路。因此《京報·兒童周刊》(1924—1925)是一次在“兒童文學運動”感召下的真誠實踐,但卻因為作者、編者、譯者群體的年輕化和生命體驗的單一而無力對這一運動進行更高層次的升華和深入的挖掘。

[1]鄭爾康.鄭振鐸和兒童文學[M].北京:少年兒童出版社,1982.

[2]周作人.兒童的書[M]//.周作人散文全集·第三卷[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

[3]朱自強.論新文學運動中的兒童文學[J].上海師范大學學報,2013(7):37-38.

[4]鄭振鐸.安徒生專號·開卷語[J].小說月報,1925(8):160-163.

[5]王泉根.現(xiàn)代中國兒童文學主潮[M].3版重慶:重慶出版社,2006.

[6]魯迅.魯迅書信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

[7]韓石山.李健吾傳[M].山西:山西人民出版社,2006.

[8]謝爾頓·卡什丹.女巫一定得死: 童話如何塑造性格[M].北京:機械工業(yè)出版社,2014.

[9]王亞玲.中國兒童文學博士學位論文研究[D].蘭州大學,2012.

[10]陳東陽.晚清-五四啟蒙思潮與現(xiàn)代兒童文學[D].鄭州大學,2012.

[11]張青.1920年代中國兒童文學觀念的興起和嬗變[D].華東師范大學,2012.

[12]申利鋒.恒星之光:西方經典童話在中國的接受研究[D].華中師范大學,2013.

I207.8

A

2096-4110(2017)02(a)-0104-04

猜你喜歡
兒童文學兒童
兒童美術教育瑣談201
兒童美術教育瑣談198
有效開展兒童文學閱讀的方法和策略
第四屆福建省啟明兒童文學雙年榜揭榜
第三屆福建省啟明兒童文學雙年榜揭榜
唯童年不可辜負
——兩岸兒童文學之春天的對話
留守兒童
六一兒童
把云南兒童文學打造成“中國地域兒童文學第一品牌”的思考
“原生態(tài)”與兒童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