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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族形成理論的內(nèi)涵及批判性反思

2017-03-07 07:37:23王晴鋒
湖北社會科學 2017年5期
關鍵詞:南特種族階級

王晴鋒

(中央民族大學世界民族學人類學研究中心,北京 100081)

種族形成理論的內(nèi)涵及批判性反思

王晴鋒

(中央民族大學世界民族學人類學研究中心,北京 100081)

種族形成理論批判傳統(tǒng)的基于族性、階級和民族的種族理論,認為它們犯了不同類型的簡化論錯誤。該理論重新將種族置于分析的核心,它既非本質(zhì),亦非幻象,而是通過種族工程實現(xiàn)的一種社會建構?!胺N族形成”是一個社會歷史過程,個體/群體的種族身份、種族設置和社會實踐在該過程中的形成和轉(zhuǎn)換通過種族意義的政治性競爭而實現(xiàn)。國家在種族形成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它是種族意義和權力斗爭的場域。由于種族形成理論過于強調(diào)國家,忽略了白人在制造和維系種族主義結構中的關鍵角色,同時它缺乏以“交叉式視角”來看待種族問題。

種族形成理論;種族國家;種族階序;種族意義;種族專政

1986年,邁克爾·奧米(Michael Omi)和霍華德·懷南特(Howard Winant)在《美國的種族形成:從20世紀60年代到80年代》(Racial Form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From the 1960s to the 1980s)一書中首次系統(tǒng)性地闡述了“種族形成理論”(Racial Formation Theory,RFT)。在此后的30年里,種族形成理論脫穎而出,成為當代社會科學領域最有影響力的種族和族群理論之一,被認為是“理解當代(美國)種族關系的最重要的基本范式之一”。[1](p989)作為一本種族理論的專著,它先后兩次經(jīng)過修改、擴充后再版;與此同時,不同學科領域的學者將它運用于經(jīng)驗研究,并對其進行闡釋、批判和反思。①1994年,該書經(jīng)修改后出了第二版,書名為《美國的種族形成:從20世紀60年代到90年代》。2014年,該書又出了第三版。初版時該理論并沒有引起反種族主義的活動家與學者們的普遍關注;出乎他們預料的是,歷史學、文學研究和法學等領域的學者卻頗感興趣。30年來,關于種族形成理論的研究文獻相當之多,比較新的、有代表性的如《21世紀的種族形成》(D.HoSang et al.eds.,Racial Formation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2012)等。這說明在美國的種族與族群問題不斷復S化的今天,種族形成理論一定程度上經(jīng)受住了實踐的檢驗,具備理論與現(xiàn)實的闡釋力。種族形成理論將種族視為美國社會的核心組織原則,認為它具有流動性、自主性的特征,它反對種族還原論,這些形形色色的還原論將種族視為族性、階級或民族的附生性現(xiàn)象。如今,種族形成理論提出的一些重要概念,如“種族國家”、“種族工程”、“種族意義”和“種族形成”等,已經(jīng)成為種族與族群研究的重要分析工具而被廣泛使用。本文主要介紹種族形成理論產(chǎn)生的時代背景、它的思想基礎與范式批判以及它的理論內(nèi)涵等,最后對該理論進行了批判性的反思。

一、種族形成理論的時代背景

種族是一個充滿科學解釋、宗教解讀和政治競爭的領域。誠如奧米與懷南特所言:“研究美國種族便進入了一個悖謬、反諷和危險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被任意選擇的人類特征形塑著政治與政策、愛與恨、生與死?!盵2](pxiii)20世紀六七十年代,美國爆發(fā)了一系列新社會運動,包括黑人運動、女性運動、反戰(zhàn)運動、學生運動、勞工運動以及同性戀運動等。這些運動和思潮不僅發(fā)生在美國,也發(fā)生在世界上的不同角落。新社會運動有力地挑戰(zhàn)了當時支配性的權力關系。二戰(zhàn)以后,隨著原有殖民體系和帝國主義的瓦解,種族觀念也與舊有的傳統(tǒng)徹底決裂,在身份政治的感召下,原先被奴役者、遭歧視者和受壓迫者掀起了新一輪的種族革命,公開反對長期以來的種族隔離、種族壓迫以及“種族主義政權”。美國的種族問題是全球種族歷史進程中的“個案”,在這個試圖重構和重新想象新的種族秩序的進程中,遭宰制的少數(shù)族群與居于統(tǒng)治地位的精英族群及其意識形態(tài)發(fā)生了激烈的沖突。奧米與懷南特既親身卷入于這些運動之中,也受這些活動和思想的激發(fā)。20世紀80年代,奧米與懷南特作為反種族主義的活動家,拒斥當時社會科學研究和左翼反種族主義思想中流行的種族觀念?!霸诋敃r主流的社會科學中,學者們無法表達種族意義在不同歷史時期和特定社會環(huán)境下發(fā)生的變化。種族無處不在,但是種族不斷變化的意義與種族身份的‘內(nèi)容’則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盵3](p303)在民權運動之后,美國的種族主義并沒有銷聲匿跡。從世界范圍來看,殖民地時期殘留下來的種族遺跡也沒有徹底根除,而是時不時地沉渣泛起、卷土重來;或者改頭換面,以更加細微的形式滲透到人際互動與制度結構中。也就是說,在后民權時代,原有的種族秩序并沒有發(fā)生根本性的變化,改變的只是其表征形式,它不再以露骨的形式直接表現(xiàn)為種族壓制,而是以法律與秩序的名義微妙地重新結構化種族階序。

自20世紀中葉以來,美國的種族問題可謂激蕩起伏。60年代,種族前所未有地占據(jù)著美國政治舞臺的中心(除了美國內(nèi)戰(zhàn)時期之外),這個激烈沖突的時期也是種族意義在政治上競逐的時期。在70年代,隨著民權運動的逐漸消退和改革措施被制度化,種族沖突也相對沉寂。然而到了80年代,種族問題又死灰復燃,其原因在于支配性族群對過去少數(shù)族群通過社會運動所獲政治權益的“反彈”。針對美國民權運動以來種族意義和種族政治發(fā)生的深刻變化,人們亟須一種在認識論上具有反思性的批判性種族理論,以理解當下“種族國家”(racial state)面臨的紛繁復S的種族現(xiàn)實。奧米與懷南特試圖解釋的正是美國種族政治的這種風卷云涌和跌宕起伏,他們結合現(xiàn)實的種族境況,在評析與批判諸多有影響的種族理論的基礎上提出了種族形成理論。1983年,奧米與懷南特在《社會主義評論》(Socialist Review)上發(fā)表了一篇論文,題為“巴比倫河畔:美國的種族”(“By the Rivers of Babylon∶Race in the U-nited States”),在該文中第一次提出了“種族形成”這個概念。3年后,他們出版了《美國的種族形成》一書,詳盡論述了現(xiàn)有種族觀點和種族理論的缺憾,并系統(tǒng)地闡述了種族形成理論的內(nèi)涵。在該書中,奧米與懷南特回顧了20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重大種族事件,并將該時期視為“大轉(zhuǎn)型”時期,也即從種族專政體制向種族民主制的過渡時期。此后,他們提出的種族形成理論日益成為重要的種族和族群研究范式。

事實上,在奧米與懷南特提出種族形成理論的時候,同時代的其他學者也正在研究各種政治主體形成和社會身份的基礎,這些研究的一個明顯特征是以更具流動性的和較少決定論的方式來研究身份政治。20世紀六七十年代,西方左翼學者在看待社會問題時發(fā)生了一次智識上的轉(zhuǎn)變,他們在研究階級、種族、性別和性取向等主體與社會形態(tài)的關系時不再堅持經(jīng)濟決定論(即經(jīng)濟基礎決定文化和政治結構)和階級化約論的立場。這種新的思維方式亦被運用于政治與國家、意識形態(tài)與文化以及階級、性別與種族關系的研究。在60年代的民權運動中,奧米與懷南特看到了種族是新社會運動的重要動員力量;因此,他們強調(diào)政治和文化的作用,而不再是馬克思主義的經(jīng)濟決定論模式。正是在這種時代與學術背景下,奧米與懷南特提出種族形成理論的意義在于:他們并不將階級視為首要的決定作用,而是將種族置于美國政治和社會史的中心,使之成為與階級、性別等同樣重要的因素。在他們看來,種族動力學并非階級關系之結果,它們甚至是階級關系的決定性因素。這在當時階級論和經(jīng)濟決定論大行其道的左翼學界來說頗具新意,它轉(zhuǎn)變了原有支配性的種族分析范式。

二、理論重構:思想基礎與范式批判

奧米與懷南特認為種族并非虛假的存在,它與階級一樣,其本身是一個自在自為的、社會建構的范疇,同時他們強調(diào)種族是美國社會的根本性組織原則。種族形成理論的核心觀念受到諸多種族與族群研究的先輩們和社會思想的影響,主要包括:杜波依斯(W.E.B.DuBois)的“雙重意識”、鮑勃·布勞納(Bob Blauner)的“內(nèi)在殖民主義”和“文化統(tǒng)治”、富蘭克林·弗雷澤(E.Franklin Frazier)、奧利弗·考克斯(Oliver C.Cox)、赫伯特·布魯默和特羅伊·達斯特(Troy Duster)的符號互動論(認為社會互動增強了既有的社會位置和種族階序)、安東尼奧·葛蘭西(由強制與甘愿構成的霸權觀念以及運動戰(zhàn)與陣地戰(zhàn)的概念)、亞當·普熱沃爾斯基(Adam Przeworski,關于“階級形成”的思想)以及女性主義思潮(作為社會范疇的性別不能被簡化為階級,社會性別是在日常生活的社會互動以及機構設置中被感知、建構和實踐的)等的影響。[3](p304-307)在美國歷史上,每個特定的歷史時期都存在某種主導性的種族理論,它們?yōu)樗茉焯囟〞r代的“種族常識”提供了意識形態(tài)的支持;同時,特定歷史階段的種族關系亦形塑著種族理論。奧米與懷南特將美國近代的種族理論分為三種范式,它們分別是基于族性、階級和民族的種族理論,下面對這三種理論范式分別作簡要的論述。

(一)基于族性的種族理論。該理論視角視“種族”(race)為“族性”(ethnicity)的構成;與生物學取向不同,族性理論認為種族本質(zhì)上是一種社會范疇,它是族群身份/族性的諸多決定因素之一。該理論范式主要關注群體身份,相應地有兩種研究取向:一種是賀拉斯·卡倫(Horace Kallen)提出的“文化多元主義”;另一種是芝加哥社會學派的羅伯特·帕克(Robert Park)提出的“種族同化論”(assimilationism)。兩者之間爭論的焦點在于是否存在一致性的主流文化。①芝加哥社會學派從20世紀20年代開始重新以社會科學的方法來研究種族,羅伯特·帕克曾提出包含接觸、沖突、適應和同化四個階段的“種族關系循環(huán)論”,認為族群發(fā)展的最終結果是同化。貢納·繆爾達爾(Gunnar Myrdal)在《美國的困境》(An American Dilemma,1944)中也以歐裔族群的同化為參照模式,認為在自由、平等和公正的美國,相信黑人會沿著類似的發(fā)展路徑最終贏得權利,黑人的同化將是不可避免的歷史趨勢。而賀拉斯·卡倫則認為族群關系發(fā)展的結果是接受不同的族群文化。從總體上而言,族性理論有兩個核心的假定:一個是“歐裔移民類比”(European immigrant analogy),即認為黑人等少數(shù)族群能夠像19世紀的歐裔移民那樣融入美國社會;另一個是美國公民享有平等、自由和公正之理念。然而在現(xiàn)實中,各種制度性屏障嚴重阻礙著族性范式所設想的少數(shù)族群以類似于歐裔移民的方式融入美國。在這種形勢下,族性理論逐漸轉(zhuǎn)向保守的平等主義立場,認為“積極的”或“肯定性”的反歧視政策是反民主的,強調(diào)國家行為應限于捍衛(wèi)個體平等。對族性理論的主要批評有:第一,它將種族簡化為族性的構成,反過來又以族性取代種族,忽略了種族本身,這使它無法處理少數(shù)種族的獨特歷史與經(jīng)驗。最明顯的例子是以歐裔移民的歷史經(jīng)驗來表達、類推甚至預言少數(shù)種族的現(xiàn)實處境。第二,“責備受害人”,即少數(shù)族群應為自己的困境負責,而無視種族意義、種族結構及其相互作用關系。第三,“結構性同化”,認為成功的社會流動表明了少數(shù)種族接受主流文化價值觀的意愿與能力。最后,族性理論抹除了族群異質(zhì)性,它以某種涵括性的范疇(即按人種)對少數(shù)族群進行歸類,它并不像對待白人那樣考察非裔、亞裔和拉美裔等的國族、宗教、語言和文化的差異,而是將白人的經(jīng)驗直接運用于少數(shù)族群,并認為它們在“共同的環(huán)境下”全是“清一色的”。[2](p21-24)

(二)基于階級的種族理論。該理論范式主要從“經(jīng)濟結構和過程”的角度來闡釋種族現(xiàn)象,[2](p25)它主要關注種族不平等,具體包含三種研究取向:即市場關系理論、分層理論和階級沖突理論,它們分別關注交換、分配和生產(chǎn)三個不同的經(jīng)濟領域。市場理論以非理性的種族歧視、特權壟斷和國家干預等因素解釋種族不平等現(xiàn)象;分層理論主要關注精英與大眾之間的關系、權威系統(tǒng)與支配形式以及社會政治沖突的整體形態(tài)等因素對分配機制的作用;階級沖突理論將生產(chǎn)的社會關系置于階級關系的核心,視階級分工是社會剝削的根本性來源。從這種范式看來,種族不平等是結果,而不是原因。正是市場不完善、政治權力結構以及尋求勞動力控制的手段等因素導致了種族不平等,種族動力學則彰顯出這些更為根本性的過程。對這些理論取向的批評主要是由于它們的經(jīng)濟決定論傾向,忽略了剝削、流動和社會控制的模式轉(zhuǎn)換之政治和文化維度。在這種“經(jīng)濟基礎”之上很容易建立種族的“上層建筑”,從而在更加“根本性的”階級沖突中賦予各類社會行動者以政治利益、種族身份。[2](p37)階級并非客觀給定的事實,它會隨著歷史的演進而變化;因此,跨越階級邊界的勞動分工本身也是政治斗爭的產(chǎn)物。種族的分割必須從政治和意識形態(tài)的角度進行理解,而不是從勞動力市場內(nèi)部“客觀的”分工系統(tǒng)。種族動力學是階級關系和階級身份的決定因素,而不是相反。

(三)基于民族(Nations)的種族理論。該理論范式根源于殖民主義,它將種族的作用機制理解為殖民主義的產(chǎn)物,認為種族壓迫源自民族壓迫,種族劃分強化了殖民統(tǒng)治,因此,“真正的”問題并不是種族的,而是民族壓迫,真正的解放是民族國家的解放。該種族理論強調(diào)種族壓迫的諸要素之間的關系,尋求文化自主性和自決權。它通過殖民主義的遺產(chǎn)將本土性情境與全球性背景相聯(lián)系,民族主義的范式包括泛非主義、文化民族主義、馬克思主義者對“民族問題”的爭論以及內(nèi)部殖民主義等,這些思潮產(chǎn)生了一系列社會后果,諸如呼吁“被殖民者”(或種族壓迫的受害者)形成權益組織和社會運動、要求“文化自主性”或“民族解放”,以徹底根除殖民殘余,并在非種族的基礎上重構社會。但是,基于民族的種族理論(如殖民體系論)并不能很好地解釋種族關系,它未能闡明在結構上與主流社會分離的少數(shù)種族或被殖民的“民族”。民族主義陣營也一度淪為“對種族秩序抱有不滿和對改革計劃失去幻想的活動家和知識分子的避難所”。[2](p50)在基于民族的種族理論中,種族再次成為附帶性的次屬現(xiàn)象,是更“深層的”民族沖突的表現(xiàn)形式。因此,若將民族主義運用于美國的種族現(xiàn)象,無論是在政治實踐還是在理論闡釋上,其解釋力都很有限。此外,民族主義很容易陷于族群之間的爭斗或?qū)е路蛛x主義。

奧米與懷南特厘清和批判的這三種研究范式都是韋伯意義上的理想型,每個范式的理論分支之間的界限并不截然分明,而是存在某種連續(xù)性。他們認為基于族群、階級和民族的視角都忽略了“種族作為社會沖突、政治組織和文化/意識形態(tài)意義的自主性領域的特性”。[2](p52)這些不同時期的主流的種族理論沒有探討種族化、種族身份與種族意義的變遷過程以及種族沖突如何形塑美國的政治與社會,這些理論建構和分析只關注對差異的同化?!按蠖鄶?shù)種族理論未能理解美國政治和美國人生活中種族的核心。大體而言,關于種族的理論研究沒有成功地抓住戰(zhàn)后美國種族動力學的變動不居的本質(zhì)……大多數(shù)理論趨于將種族簡化為其他被認為是更基本的社會和政治關系(如族性和階級)的表現(xiàn)”。[2](p2-3)一言以蔽之,在奧米與懷南特看來,這三種理論范式分別以族性、階級和民族取代了種族。①需要指出的是,奧米與懷南特談論的是“少數(shù)種族”(racial minority),而不是“少數(shù)族群”(ethnic minority),強調(diào)的是“種族”,而不是“族性”。他們批判基于族性的種族理論,認為這種理論將種族化約為族性,最終抹除了種族不可化約的重要屬性。因此,他們拒絕在“族群”的框架下來談論種族。這種簡化論無法認識種族在日常經(jīng)驗和社會沖突中的獨特性和歷史適應性。在這些解釋中,種族不是一種以自身特有的方式持續(xù)演進的社會類別,因而它們通常認為隨著經(jīng)濟和政治的“進步”,社會將摒棄“種族思維”,最終種族的重要性會降低、甚至會消失,[2](p66)從而將種族主義和種族壓迫化約為經(jīng)濟的或心理的因素。

三、種族形成理論的內(nèi)涵

以往的研究范式將種族與其他諸如族性、階級或民族這樣的范疇相聯(lián)而簡化了種族,或者通過這種解釋消除了種族本身。奧米與懷南特認為,種族本身是一個充滿爭奪的重要自主性領域。在種族形成理論看來,種族既不是一種本質(zhì),也不是一種幻象;前者認為種族是固定不變的,后者則認為理想的種族秩序?qū)氐赘N族現(xiàn)象。這兩類種族觀都沒有真正把握種族的特性。種族不是一種事物(thing),而是社會意義的集合。既然種族不是一種本質(zhì),不是固定的、客觀的,那么社會如何維持這種不穩(wěn)定的種族秩序?換句話說,種族關系的動力學機制是如何運作的?這便涉及種族政治。種族形成理論將種族看作一種生成性的相互作用關系,種族的意義系統(tǒng)之間是彼此競爭的,而種族的意識形態(tài)則是在政治關系中進行動員的。種族國家通過實施種族工程從而在種族意義的爭奪中持續(xù)制造和維系原有的種族階序;但是,種族及其結構并非是僵死和封閉的,它是一個開放的、競爭性的系統(tǒng),這就為打破既有的種族結構、轉(zhuǎn)向“種族民主”提供了可能性。種族形成理論以綜合的視角整合了結構與行動、政治-經(jīng)濟與意識形態(tài)(文化),從而深化了對現(xiàn)實的種族和一般意義上的政治過程的認知。

奧米與懷南特認為種族意義彌漫于整個美國社會,從形塑個體的種族身份到結構化的集體政治行動,無不充斥著種族。他們視種族是美國社會組織原則的根本軸心,并斷言“種族將永遠是美國經(jīng)驗的核心”。[2](p6)在以往的種族理論中,種族被附屬于其他“根本性的”范疇或觀念之下,種族本身仍是一個有待解釋的變量,或者并沒有將種族置于分析的核心。種族形成理論主要建立在三個基礎之上:[2](p4-5)第一,充分評估20世紀60年代以黑人運動為主導的新社會運動的重要性,民權運動挑戰(zhàn)了當時的種族關系模式,創(chuàng)造了新的政治主體,重新表述了傳統(tǒng)的政治和文化主題;第二,將種族置于美國政治史的中心,但這樣做并不是為了取代諸如階級和性別等其他重要的社會關系,而是為了修正現(xiàn)有種族理論的簡化論傾向;第三,奧米與懷南特提出的關于國家和國家行為的擴展模型將社會運動而不是傳統(tǒng)的經(jīng)濟利益群體置于當代政治過程的核心。他們試圖表明,一個社會的種族形態(tài)及其政治訴求與國家之間形成了一種互構關系。

根據(jù)美國的歷史與現(xiàn)實并對以往的種族理論進行批判性重構之后,奧米與懷南特提出了“種族形成理論”,該理論的關鍵在于“將種族作為社會關系的中心軸,它不能被歸入或簡化為某種更廣泛的類別或觀念”,[2](p61-62)以反對各種形式的種族還原論。種族形成理論試圖解釋二戰(zhàn)后美國少數(shù)種族的權利運動、國家與種族政治之間的關系以及諸多種族理論的沉浮興衰。奧米與懷南特將“種族形成”定義為“一種社會歷史過程,通過這個過程,種族范疇被創(chuàng)造、占據(jù)、轉(zhuǎn)換和消滅。”[2](p55)而“種族化”則指“種族意義擴展至之前在種族上未分類的關系、社會實踐或群體”。[2](p64)各種社會的、經(jīng)濟的和政治的力量決定種族范疇的內(nèi)容及其意義;同時,種族意義反過來又形塑著各種社會的、經(jīng)濟的和政治的關系。一方面,通過話語和表征手段可以辨識和意指種族;另一方面,種族在制度性的和組織性的形式中又被慣例化和標準化。通過以上的闡述,關于種族形成理論的內(nèi)涵可以概括為六點:

第一,種族的影響無處不在,作為社會關系的根本性組織原則,不同的膚色、剝削關系、社會分層、歧視和偏見、文化宰制與抗爭、國家政策等都充斥著種族,它幾乎滲透在美國社會的任何身份、制度和社會實踐之中。種族意義彌漫著整個美國社會,它在個體層面形塑著種族身份,在宏觀的層面則結構化了集體性的政治行動。

第二,種族并不是一種本質(zhì),種族的類別化是一種政治過程。它是一種“不穩(wěn)定的、‘去中心化的’復合體,它的社會意義通過政治爭斗而不斷地處于轉(zhuǎn)變之中”。[2](p68)種族是一種社會歷史觀念,“種族類別和種族意義通過它們所嵌入的特定社會關系和歷史情境而進行具體地表達。在不同的時期、不同的社會中,種族的意義存在巨大差異”。[2](p60)同樣,特定關系或社會實踐的種族意義不是自動獲得的,而是社會賦予的。

第三,種族與社會、政治和經(jīng)濟一樣,是群體身份、不平等和壓迫等現(xiàn)象的決定性因素,而非次屬因素;而以往的種族理論卻將種族視為其他更基本的社會—政治身份類別(尤其是族性、階級和民族)之表現(xiàn)形式或附屬性現(xiàn)象。在種族形成理論看來,“種族是個體精神與個體關系的構成要素,它也是集體身份與社會結構之不可化約的成分”。[2](p138)

第四,“種族形成”是一個生成性的過程,個體、組織和社會的種族身份、種族結構及其種族實踐在這個過程中是通過種族意義的政治性競爭而實現(xiàn)的。種族形成在微觀層面表現(xiàn)為個人身份與社會互動模式的形成,這是在個體性的層次上形塑著種族;它在宏觀層面上則表現(xiàn)為經(jīng)濟的、司法的、政治的和文化的結構之形成,這些社會設置在集體性的層次上形塑著種族。種族秩序的組織化和強化是通過這兩個不同層次的社會關系之間的連續(xù)性和交互性來實現(xiàn)的。種族形成理論認為,種族現(xiàn)象滲透在這兩個不同層次的社會關系之中,并通過種族形成使之相聯(lián)結。這不僅為種族現(xiàn)象的描述和分類提供了原則,同時也解釋了這些現(xiàn)象的連續(xù)性。

第五,種族的社會建構是通過“種族工程”來實現(xiàn)的,種族工程“是對種族動力學的一種闡釋、呈現(xiàn)或解釋,并試圖按照特定的種族界限進行資源的重新組織化和再分配?!盵4](p55-56)它聯(lián)結了特定話語實踐中的種族意義以及根據(jù)這種意義種族性地組織化社會結構與日常經(jīng)驗的各種方式。社會精英、大眾運動、國家機器、文化和宗教組織以及知識分子等共同推動著充滿競爭性的種族工程。種族工程在社會結構與文化表征之間、在宏觀的社會過程與微觀的人際互動之間起著銜接作用。正是在這種意義上而言,種族形成既是結構性的也是關系性的過程。

最后,國家具有內(nèi)在的種族性(即“種族國家”),國家與種族之間是互構的。國家在種族形成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它本身也是種族意義和權力斗爭的場域。國家干預種族沖突,也受到種族形成過程的影響。也就是說,國家既施加干預,也被干預;既具有結構的作用,也被結構化。

總之,種族形成理論強調(diào)種族在美國社會的中心性,認為種族是一個自主性的領域,并且是美國社會運動和內(nèi)政外交的決定性因素,而不是次屬性因素。種族意義的彼此爭奪貫穿于整個社會生活,以此來解釋種族與政治之間相互作用的過程。簡而言之,種族具有中心性、社會性、自主性、決定性和不可化約性。很多族群與種族研究者認同奧米與懷南特的主張,并認為關于同化、階級和殖民主義的范式不適合理解種族和種族不平等。[1](p989)五百年來,種族深深地嵌入在西方文明中,少數(shù)種族被支配性的種族意識形態(tài)建構為“他者”。從殖民時期到民權運動之前,這是“種族專政”時期。民權運動最終挑戰(zhàn)了種族專政體系,擴大選舉權、廢止種族隔離并對移民法案進行改革。但奧米與懷南特并不認為民權運動取得了徹底的成功,他們借用葛蘭西的霸權觀念,將后民權時代形容為“種族霸權”時期。在葛蘭西那里,霸權是支配性階級用強制與甘愿相結合的手段進行統(tǒng)治的一種體系,即通過吸納與瓦解的策略分化反對的政治力量。奧米與懷南特將該概念運用于美國的種族秩序,認為民權運動雖然實現(xiàn)了某些目標,但是少數(shù)族群的經(jīng)濟平等與政治權利等更為遠大的目標卻遭到了抵制。[5](p197)為了闡釋種族政治的軌跡或種族秩序的歷史變遷,奧米與懷南特引入葛蘭西的“運動戰(zhàn)”和“陣地戰(zhàn)”概念來論述種族斗爭的兩種模式。在缺乏民主權利、尚未占據(jù)政治或意識形態(tài)領地的歷史情境下,少數(shù)族群最初進行種族的運動戰(zhàn),他們“試圖保存并拓展明確的領地,規(guī)避暴力攻擊,同時形成一個內(nèi)部社會,以代替他們面臨的壓制性社會系統(tǒng)”。[2](p74)當種族群體獲得政治權益之后便開始了另一種形式的種族戰(zhàn)爭,即“陣地戰(zhàn)”模式,少數(shù)族群可以憑借已經(jīng)占據(jù)的各種制度和文化領地與支配性的種族統(tǒng)治進行對抗,在各個領地上發(fā)起對立的政治議程以對抗種族國家。種族關系便在這種動態(tài)的張力過程中不斷演進。

四、對種族形成理論的評價

種族形成理論是一種關于種族的社會學闡釋,它相對具有開放性和包容性,為我們分析社會文化現(xiàn)象提供了一種理論框架。任何理論都是特定時代的產(chǎn)物,種族形成理論亦是如此。種族理論受到宏大的社會政治過程的影響,同時這也是種族理論本身需要解釋的結構性要素。20世紀20年代,作為一種進步的觀念,族性理論對當時居于支配地位的生物學主義和社會達爾文主義的種族觀念提出了挑戰(zhàn)。40年代初以來,族性理論是美國種族觀念和價值觀的主要來源,直到60年代的民權運動時,它仍影響著普通民眾的種族意識。60年代中后期以后,族性理論日益趨于保守。在七八十年代,白人對之前民權運動的對抗性反彈則意味著這些原本是挑戰(zhàn)性的理論(即基于階級與民族的理論)變得逐漸式微以及族性理論在新保守主義偽裝下的復蘇?;谧逍缘闹髁骰虮J氐睦碚搶⒎N族看作族性的一種形式,而激進的階級理論和民族理論雖然批判現(xiàn)有的種族秩序,但并未強調(diào)種族的獨一無二性和不可化約性,因而將種族淹沒于其他社會關系之中(最常見的是階級壓迫和民族沖突)。無論是保守的還是激進的種族理論都未能抓住種族與種族思維無所不在的事實,因而未能意識到種族在美國近代政治歷史中的作用。正因如此,奧米與懷南特才尋求替代性的視角以彌補既有理論的缺憾。

長期以來,社會學理論對種族的研究充斥著唯實論與唯名論之爭,前者視種族是固定的、本質(zhì)的,是人類的一種生物屬性;后者視種族為支配性群體創(chuàng)造的一種虛構。奧米與懷南特認為,種族在本質(zhì)上是一種社會建構物,但它在物質(zhì)和政治后果上又產(chǎn)生了真實的效果。從這種意義上而言,種族形成理論調(diào)和了關于種族的唯實論與唯名論之爭。[6](p295)自從首次提出種族形成理論以來,奧米與懷南特(尤其是后者)多次針對各種批評和爭議進行回應、再闡釋與反批判。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也不斷充實和完善自己的理論,并用“種族形成”的分析框架來研究一些批評者認為無力闡釋或被忽略的現(xiàn)象,以展示它的理論能力。盡管如此,種族形成理論也不可避免地遭到了不少批評,來自種族與族群研究領域的批評主要集中在以下五個方面:

第一,種族形成理論忽略了白人社會行動者在制造和維持種族主義結構中的核心作用,作為統(tǒng)治精英的白人會采用各種手段以鞏固并保護他們既有的種族特權。也就是說,種族形成理論沒有充分關注某些特定的社會群體,尤其是白人精英族群,至少它沒有對其進行區(qū)別對待。

第二,種族形成理論過于強調(diào)國家的作用,尤其是它在實施“種族工程”中所扮演的角色,這些種族工程主要是具有種族意義與種族化后果的各項政策措施。在美國歷史上,這類種族工程包括奴隸制度、種族隔離、吉姆·克勞法(Jim Crow Law)、1882年的“排華法案”以及第9066號行政命令(即二戰(zhàn)期間拘留日本公民的法令)等。種族形成理論認為種族國家主導著種族工程,政府在創(chuàng)造種族和族群意義以及在歧視的制度化中起著關鍵作用,種族關系是一種社會現(xiàn)象,政府創(chuàng)造、形塑并維持著種族關系。這種論述使支配性的種族行動者隱藏、甚至消失在“國家”這個抽象的概念背后。奧米與懷南特指出了種族工程中的各類種族行動者,而沒有意識到(或強調(diào))某些宰制性族群正是不斷地通過這些種族工程而成為支配性的種族群體、確立與保護他們的利益并維持他們的結構性權力。[1](p990)喬·費金(Joe Feagin)和肖恩·埃利亞斯(Sean Elias)提出的“系統(tǒng)性種族主義理論”(systemic racism theory)正試圖彌補與糾正種族形成理論的這一缺憾,它強調(diào)種族不平等的制度性本質(zhì)以及支配性族群在種族階序的形成和維持過程中發(fā)揮的作用。[7]

第三,種族形成理論未能意識到種族同時也是由性別、階級、性態(tài)以及其他因素交互構成的,缺乏這種認知維度將無法充分理解種族的意義。因此,如果將種族視為單獨的、自主性的范疇可能是誤導性的,因為受種族形塑的經(jīng)驗、制度及其結果同時也受到性別和階級等因素的影響。[1](p991)在這種意義上,“交叉式視角”為理解種族不平等的生成機制和后果提供了更為貼近現(xiàn)實的解釋路徑。當今美國的種族與族群研究者更多采用這種交叉式視角,如珍妮特·錫姆(Janet Shim)在解釋不同族群遭受心血管疾病的風險時,主要通過種族、社會階級和性/別等因素的建構、修改與調(diào)動等進行探討。[8](p405-406)

第四,愛德華多·博尼拉—席爾瓦(Eduardo Bonilla-Silva)注意到,種族形成理論其實更多地關注種族的意識形態(tài)與文化的過程(盡管在1994年的版本中更趨于一種結構性的立場)。這種視角其實并沒有真正將種族視為一種“社會集體性”,并且過于簡化某些行動者(如新保守主義者、極右翼和自由主義者等)實施的種族工程。[9](p466)

最后,在種族形成理論的框架下,種族動力學決定了階級關系和其他各種社會性后果。因此,種族形成理論被批評為是一種新的還原論形式,即“種族決定論”。[10](p135)

五、總結與討論

種族形成理論是當今種族與族群研究中重要的思想觀念和理論范式,它在人文社科領域產(chǎn)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為我們探討種族政治提供了新的分析框架。它解構了舊有的種族觀念,傳統(tǒng)的種族觀念認為種族是由基因和生理因素決定的,伴隨著個體或群體的終身。種族形成理論視種族是一種動態(tài)的和流動的社會建構,不是靜止的和固定不變的,種族身份是社會結構、意識形態(tài)與個體行動相互作用的結果。它拒斥任何本質(zhì)性的種族屬性,強調(diào)種族意義與種族類別的歷史可塑性、在微觀和宏觀層次種族的沖突特征以及種族動力學不可化約的政治維度。它將種族置于美國社會和政治結構的核心,并指出構成種族的社會含義是不穩(wěn)定的和去中心化的,各種力量通過社會的、經(jīng)濟的和政治的斗爭進行種族意義的塑造和爭奪。因此,這種社會建構的復合體總是處于復S微妙的轉(zhuǎn)換之中。它反對將種族簡化為其他諸如族性、階級和民族等分析范疇,認為這些簡化論未能把握種族的核心本質(zhì)。種族形成是個體通過具有歷史可變性的規(guī)則而被劃分成種族類別的過程,它同時從宏觀和微觀的層面影響著社會生活,并深刻形塑著政治話語與意識形態(tài)。[3](p303)

從廣義上而言,現(xiàn)代性本身也可以被理解為是一種全球范圍內(nèi)的種族形成。因此,在文化研究者薩恩·胡安(E.San Juan)看來,要充分理解結構性的種族主義和構成性的種族觀念,就必須考慮“全球資本主義的內(nèi)在危機、美國的帝國主義軍事干預、民族國家之間和國家政體內(nèi)部的人們和階級之間尖銳的不平等性以及地區(qū)沖突等。”[11](p6)20世紀中葉以來,隨著“世界種族體系”的分崩離析,為處于種族階序之底層的人們尋求真正的“種族民主”提供了契機。奧米與懷南特的種族形成理論告訴我們,任何種族政權都不可能是亙古永恒的,因為種族總是處于生成的過程中,不斷地處于建構與解構、形塑與變遷之中。種族在政治上總是充滿了各種辯論、質(zhì)疑和爭奪。在這種意義上,種族形成理論是樂觀的,即使是面對最具壓制性和沒有人性的種族政權,人們也不必絕望。因為任何種族結構都充滿了各種可能性與權宜性,種族不是命定的。在后民權時代,新的種族經(jīng)驗仍有待人們?nèi)?chuàng)造、斗爭和書寫。

[1]Adia Wingfield,Comment on Feagin and Elias[J].Ethnic and RacialStudies Vol.36,No.6, 2013.

[2]Michael Omi&Howard Winant,Racial Formation in the UnitedStates:From the 1960s to the 1980s[M].New York:Routledge,1986.

[3]Michael Omi&Howard Winant,Racial Formation Rules:Continuity,Instability,and Change[C]. In D.HoSang et al.ed.,Racial Formation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2012.

[4]Michael Omi&Howard Winant,Racial Formation in the UnitedStates:From the 1960s to the 1990s[M].New York:Routledge,1994.

[5]Antony Alumkal,American Evangelicalism in the Post-Civil Rights Era:A Racial Formation Theory Analysis[J].Sociology of Religion Vol.65,No.3, 2004.

[6]JeffreySallaz,Talking Race,Marketing Culture:The Racial Habitus In and Out of Apartheid[J]. Social Problems Vol.57,No.2,2010.

[7]Joe Jeagin andSean Elias,Rethinking Racial Formation Theory:ASystemic Racism Critique[J]. Ethnic and RacialStudies Vol.36,No.6,2013.

[8]JanetShim,Constructing‘Race’Across the Science-Lay Divide:Racial Formation in the Epidemiology and Experience of Cardiovascular Disease [J].SocialStudies ofScience Vol.35,No.3,2005.

[9]Bonilla-Silva Eduardo,Rethinking Racism: Toward aStructural Interpretation[J].AmericanSociological Review Vol.62,No.3,1997.

[10]Leonard Gordon,Racial Theorizing:IsSociology Ready to Replace Polemic Causation Theory with a New Polemic Model?[J].Sociological Perspectives Vol.32,No.1,1989.

[11]HoSang&LaBennett,Introduction[C].In D. HoSang et al.ed.,Racial Formation in the Twenty-FirstCentury,Berkeley:UniversityofCalifornia Press,2012.

責任編輯 唐偉

C912.4

A

1003-8477(2017)05-0109-08

王晴鋒(1982—),男,中央民族大學世界民族學人類學研究中心副教授。

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后冷戰(zhàn)世界的民族沖突與治理特點研究”(11ZD135)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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