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碩

（國家圖書館，北京 100081）

FR家族概念模型統(tǒng)一版
——《FRBR圖書館參考模型》初探

袁碩

（國家圖書館，北京 100081）

經(jīng)過多年發(fā)展，F(xiàn)R家族目前包括三個獨立模型：FRBR、FRAD和FRSAD。三個模型在顛覆固有編目思維的同時，也因其在某些概念上的差異而造成理解上的沖突與應用中的障礙。為此，F(xiàn)RBR評估組自2010年便開始積極推動三個模型的整合工作。最終，模型統(tǒng)一版——《FRBR圖書館參考模型》草案于2016年2月21日發(fā)布。FR模型是制定編目規(guī)則的思想基礎，其統(tǒng)一版的推出必將對編目規(guī)則的修訂及編目實踐的發(fā)展帶來深刻影響。本文詳細介紹新模型的架構(gòu)與內(nèi)容，闡析建模理念，結(jié)合原有模型相關內(nèi)容，重點剖析新模型的創(chuàng)新點。

FRBR；FRAD；FRSAD；《FRBR圖書館參考模型》；概念模型

1 編目概念模型的嬗變

1961年，國際圖書館協(xié)會聯(lián)合會（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Library Associations and Institutions，IFLA）邀請編目領域?qū)＜引R聚巴黎，召開旨在促進編目國際化與標準化的會議。會議在Lubetzky倡導下結(jié)束了英美和普魯士兩大編目體系長達50多年的分歧與對立，其所確立的《巴黎原則》至今仍是編目工作的指導綱領[1]。此后，在編目國際合作共享精神指引下，《英美編目條例》、ISBD、機讀目錄等一系列重要成果陸續(xù)產(chǎn)生，極大地促進全球編目工作的發(fā)展，也引發(fā)編目實踐的變革。首先，圖書館館藏資源日趨多樣化給信息組織工作帶來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其次，機讀目錄為編目工作的開展提供意想不到的廣闊空間；最后，讀者的“進化”也使其對圖書館的要求愈發(fā)“苛刻”，簡單的目錄組織已無法滿足讀者深層次檢索需求，致使基于紙質(zhì)文獻的傳統(tǒng)編目工作深受沖擊，編目界亟待對目錄功能等方面的傳統(tǒng)理念進行全面、徹底地重新審視。

基于上述背景，IFLA于1990年在斯德哥爾摩召開書目記錄會議，其成果之一即促成《書目記錄的功能需求》（Functional Requirements for bibliographic Records，F(xiàn)RBR）的研究，并作為成果報告于1998年出版[2]。FRBR基于實體-關系（entity-relationship）模型定義結(jié)構(gòu)化框架，從普遍性的視角提煉用戶在書目記錄中感興趣的關鍵對象，即實體；總結(jié)實體被識別所需要的特征，即屬性；梳理實體、屬性間的主要聯(lián)系，即關系。在明確實體、屬性和關系的基礎上，從用戶視角出發(fā)，評估這些元素對實現(xiàn)“查找”“識別”“選擇”和“獲取”四個用戶任務的價值，最后提取具有高價值的實體、屬性和關系組成國家級基本記錄的核心元素。FRBR的創(chuàng)新之處在于將人們從對事物個體和表象的關注引向?qū)κ挛锶后w和本質(zhì)的思考，將書目記錄的結(jié)構(gòu)從平面轉(zhuǎn)為立體，更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個認識書目世界新的思路[3]。

在FRBR的影響下，《規(guī)范數(shù)據(jù)的功能需求》（Functional Requirements for Authority Data，F(xiàn)RAD）和《主題規(guī)范數(shù)據(jù)的功能需求》（Functional Requirements for Subject Authority Data，F(xiàn)RSAD）也隨之產(chǎn)生。這兩個模型采用與FRBR相同的建模方法，將對書目領域的思考延伸至規(guī)范控制領域，從而形成書目世界完整的模型體系。

與此同時，三個模型的產(chǎn)生對編目理論和實踐均產(chǎn)生深刻影響：在編目規(guī)則方面，雖不能直接作為編目規(guī)則使用，但卻是指導規(guī)則編制的思想基礎——這在國際編目規(guī)則《資源描述與檢索》（Resource Description and Access，RDA）中有具體體現(xiàn)；在編目實踐方面，很多圖書館都如火如荼地進行以FRBR化為目標的聯(lián)機公共檢索目錄（OPAC）改造行動。因此，三個模型的完善性直接關系到編目諸多領域的發(fā)展與變革。但隨著對模型理解的深入，其局限性也日漸凸顯。

首先，三個模型對某些相同問題的認識存在差異，造成編目人員工作不便。第一，“個人的名稱”在FRBR和FRAD中隸屬于不同實體的屬性：在FRBR中，“個人”的首要屬性即“個人的名稱”[4]；而在FRAD中該屬性不屬于“個人”實體，而是作為“名稱”實體屬性“名稱類型”的一個類別[5]；模型的平面結(jié)構(gòu)降低其一般化程度，使整個模型的邏輯性受到影響。第二，個人、家族和團體在行使責任職能時具有很強的相似性，但由于是三個實體，在編制規(guī)則時必須分開闡述，易忽略三者在責任關系中的共性，造成規(guī)則結(jié)構(gòu)冗贅。第三，編目工作包含書目著錄和標引兩個環(huán)節(jié)，標引需應用規(guī)范控制系統(tǒng)，因此完整的編目工作離不開對三個模型的應用。但分立的建模方式難免造成模型間使用障礙?；谏鲜鲈?，將模型統(tǒng)一并進一步抽象化、普遍化和邏輯化成為模型的發(fā)展目標。

IFLA對模型的完善十分重視。FRBR評估組自2010年以來，便積極推動模型的統(tǒng)一化。2013年，在新加坡成立統(tǒng)一編輯組（Consolidation Editorial Group，CEG）負責相關工作。新模型暫時被命名為《FRBR圖書館參考模型》（FRBR-Library Reference Model，F(xiàn)RBR-LRM）。經(jīng)過3年努力，CEG于2016年2月發(fā)布FRBR-LRM草案供全球?qū)＜以u審，2016年5月IFLA完成該項工作。CEG將根據(jù)反饋意見繼續(xù)完善模型，并計劃于2017年推出正式版報告。

2 FRBR-LRM的框架結(jié)構(gòu)和主要內(nèi)容

模型整合并非簡單拼合，而是在內(nèi)容與結(jié)構(gòu)上實現(xiàn)真正意義的融合。FRBR-LRM以用戶任務為導向，將模型中每個元素（實體、屬性、關系）與FRBR、FRAD及FRSAD的相關部分進行對比，以確定元素需保留、合并、普遍化、增加或者取消，通過這樣的簡化與提煉，保證模型內(nèi)部的邏輯性和一致性。新模型的結(jié)構(gòu)和主要內(nèi)容如表1所示。

表1 FRBR-LRM的結(jié)構(gòu)與內(nèi)容[6]

在上述內(nèi)容中，用戶任務和定義實體、屬性和關系部分構(gòu)成模型的主體，本文將重點對這四部分進行闡析。

2.1 用戶任務

用戶任務是建模的出發(fā)點和歸宿點。FR模型在實體、屬性和關系上的取舍取決于其待實現(xiàn)的用戶任務。FRBR-LRM在定義用戶任務時，廣泛考慮書目信息鏈各類用戶的功能需求，最終把模型的服務范圍聚焦于數(shù)據(jù)的直接使用者，而將圖書館內(nèi)部管理、運轉(zhuǎn)方面的需求排除在外。具體而言，建模所涉及對象涵蓋讀者、研究人員等終端用戶以及為終端用戶提供服務的“中介”角色（如參考咨詢館員等）。

在明確用戶范疇后，F(xiàn)RBR-LRM將用戶任務限定為查找、識別、選擇、獲取和探索（見表2），先前模型中僅適用于圖書館內(nèi)部管理的用戶任務被排除在新模型之外。

表2 FRBR-LRM用戶任務[6]

要實現(xiàn)“查找（find）”任務，檢索條件是前提，需充分利用實體的屬性或關系，也可能是屬性和（或）關系的組合；要實現(xiàn)“識別（identify）”任務，區(qū)分是關鍵，需全面、詳實地提供資源的各種信息元素，甚至細節(jié)；要實現(xiàn)“選擇（select）”任務，載體是重點，需清晰描述資源的外部載體，而非僅內(nèi)容層面的信息（如資源是印刷型、縮微型還是電子型）；要實現(xiàn)“獲?。╫btain）”任務，訪問方式是根本，需說明獲得資源的方法（如借閱、購買、下載和遠程訪問等），如果必要還應提供獲取限制方面的信息。

“探索（explore）”是全新定義的用戶任務，其實質(zhì)在于利用資源間關系進行關聯(lián)，建立預期外的聯(lián)系，從而確立偶然性在檢索中的重要意義。例如，某用戶在搜尋《三國演義》原版小說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館藏資源還有根據(jù)小說改編的電影光盤?！疤剿鳌笔怯脩羧蝿罩凶罹擢毩⑿约伴_放性的一項，要實現(xiàn)“探索”任務，關系揭示是路徑，需書目記錄多角度提供相關資源間內(nèi)在聯(lián)系。

縱觀新模型在用戶任務方面與先前三模型間區(qū)別與聯(lián)系，可知新模型在用戶任務方面變化不大，前四項用戶任務均保留自FRBR，只是在定義范圍上更具普遍性和廣泛性。例如，F(xiàn)RBR中“獲取”僅包括對資源實體的獲取，而在FRBR-LRM中，獲取任務覆蓋規(guī)范領域（如從規(guī)范數(shù)據(jù)中查找到某責任者的身份信息）。“探索”作為全新的用戶任務，與《國際編目原則聲明》中“瀏覽”有很大程度相似性?！疤剿鳌彪m來自FRSAD，但范圍超越原有定義的主題領域。此外，F(xiàn)RAD中“闡明關系（contextualize）”和“提供依據(jù)（justify）”是針對圖書館建立規(guī)范數(shù)據(jù)的需求，并不與終端用戶直接相關，不符合新模型的建模目標因而被取消。

2.2 實體

實體是數(shù)據(jù)的焦點，是事物的抽象分類。模型中的實體不僅是用戶所感興趣的關鍵對象，也是模型關系作用的定義域和值域。先前的FR家族原模型共包括18個實體，經(jīng)過簡化和提煉，F(xiàn)RBR-LRM最終定義了11個實體。

如表3所示，新模型中的實體并非憑空創(chuàng)造，而是與原模型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如直接保留、重新定義、根據(jù)需要新增、多個合并、予以取消等）。經(jīng)過重新定義，實體結(jié)構(gòu)亦發(fā)生一定變化：新模型通過“超類”和“子類”結(jié)構(gòu)，將實體分為三個層級，不再是原模型的平面結(jié)構(gòu)。各實體的含義及與原有模型的聯(lián)系具體包括五點。

表3 FRBR-LRM實體層級

（1）“Res”在拉丁語中意為“thing”，是新模型中新增的實體。因其表示的概念較為抽象且頗具哲學色彩，目前尚無對應的中文名稱。它位于新模型結(jié)構(gòu)的頂層，是其他10個實體的超類，相當于FRSAD中的實體“Thema”?！癟hema”指“用作作品主題的任何實體”[7]，而“Res”指模型中的“任何實體”[6]，其定義和應用范圍完全超越主題范疇，因而具有高度廣泛性。“Res”涵蓋所有實體，一部作品“Macbeth”、一個團體“University of Cambridge”、一個主題“Limnology”、一個地點“Edinburgh”、一個時間跨度“the 1980s”等都是它的具體實例。值得注意的是“Res”與模型中的另一實體“Nomen”間的區(qū)別與聯(lián)系，即“Res”是事物本身，而“Nomen”是事物的名稱。事物通過“Nomen”被識別，但其本質(zhì)是“Res”。

（2）“作品（Work）”“內(nèi)容表達（Expression）”“載體表現(xiàn)（Manifestation）”和“單件（Item）”被稱為書目實體（WEMI），作為FR模型中的核心實體予以完整保留。雖然新模型在定義方面均對其進行重述，但從實體角度看，四者本質(zhì)并未改變。作品和內(nèi)容表達仍屬于抽象概念，載體表現(xiàn)和單件則納入物理實體層。

（3）“代理”的實質(zhì)是責任者，即能對書目實體施以責任關系，包含“個人”和“集體代理”兩個子類。個人的定義與FRBR保持一致，但不包括FRAD定義中的虛構(gòu)人物，僅指真實的個人?！凹w代理”指“具有特定名稱且作為一個單位進行活動的集體或組織”[6]，其范圍涵蓋原有模型中實體“家族”和“團體”。

“超類”和“子類”關系是新模型的創(chuàng)新之處，該關系可表達為“IsA”?！皞€人”實體作為“代理”實體的一個子類可表示為“個人”IsA“代理”。確定超類和子類關系意味著在制定規(guī)則時，不必對同一類實體中的個體再單獨定義，僅需對超類進行定義即可，因為超類的屬性和關系同樣適用于子類。例如，所有的“個人”都是“代理”，則適用于“代理”的所有關系或?qū)傩砸餐瑯舆m用于“個人”，無需再對“個人”進行單獨定義。該變化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原有模型結(jié)構(gòu)的繁冗問題。

（4）實體“Nomen”取自FRSAD，指“一個實體為人所熟知的名稱”[6]。與“Res”一樣，“Nomen”也具有較強的哲學意味，暫無對應中文名稱。新模型中“Nomen”是FRAD中實體“名稱”和FRSAD中實體“Nomen”合并的結(jié)果。FRAD中實體“標識符”和“受控檢索點”由于可作為廣義的“Nomen”理解，即“Nomen”的一種類型，因此在新模型中被取消。

（5）“地點”和“時間跨度”是兩個新增實體?！暗攸c”雖在名稱上與FRBR中實體相同，但其概念和范圍已被重新定義，與之前的“地點”的內(nèi)核全然不同?！暗攸c”是“人類對一個地理區(qū)域或空間范圍的識別”[6]，指超越空間坐標范疇的一種文化概念。“時間跨度”指“開始、結(jié)束和持續(xù)的時間范圍”[6]，在圖書館應用中通常以“年”為單位，在實際應用中需通過“Nomen”實體來表達，如“Nineteenth Century”“Tang Dynasty”或“Age of Enlightenment”等。此外，即使再短的時間也可作為“時間跨度”來理解（如1秒）。

綜上，與原模型相比，被取消的實體共10個。除上述“標識符”“受控檢索點”“家族”“團體”外，被取消的實體還包括“概念”“物體”“事件”“地點”“規(guī)則”和“機構(gòu)”，其中前四個實體因可歸入“Res”而取消，后兩個實體由于對終端用戶意義不大，更多地是與圖書館管理和運行相關，因此被排除在新模型之外。

2.3 屬性

基于精簡模型的考慮，新模型在屬性選取上遵循的原則是僅列出實體中重要的、具有代表性的屬性，而非窮盡所有可能的屬性。FRBR-LRM共定義37個屬性，如表4所示。

表4 FRBR-LRM定義的屬性

（1）“Res”的兩個屬性適用于模型所有實體?！邦悇e”定義“Res”所屬的類型，從而將“Res”具體化到某一類事物（如“概念”“事件”“家族”“團體”等），在應用中可在此基礎上創(chuàng)建進一步細化的子類實體。“附注”提供有關“Res”的文本信息，該信息不能通過其他兩級實體的特定屬性和關系予以說明。

（2）“作品”的屬性在新模型中被大幅簡化，由FRBR中的12個削減至1個，即“類別”。作品按不同劃分標準有不同“類別”，如依據(jù)“終止意向”分類，可分為專著和連續(xù)出版物；依據(jù)“創(chuàng)作領域”分類，可分為文學、音樂、藝術等。

模型中屬性數(shù)量大幅減少，其中一個原因是新模型中將原有模型部分屬性轉(zhuǎn)換為“關系”。以“作品”為例，F(xiàn)RBR“作品”的屬性之一“作品的題名”現(xiàn)已不是屬性，而轉(zhuǎn)變?yōu)椤白髌贰迸c“Nomen”間的名稱關系。又如，屬性“作品的創(chuàng)作日期”，在新模型中被替換為“作品”與“時間跨度”間的關系。其他實體中相似的情況不再贅述。

（3）內(nèi)容表達新增重要屬性——“代表性”，指內(nèi)容表達是否為其所代表作品最典型的內(nèi)容表達，包括“是”和“否”兩個值，可通過“語言”“調(diào)”“比例尺”“表演媒介”等其他屬性予以判斷。例如，經(jīng)典著作《伊利亞特》的希臘語版本通常被認為是其具有代表性的內(nèi)容表達。此外，內(nèi)容表達中部分原有屬性通過一般化方式，歸屬于新模型定義的“類別”屬性。例如，“內(nèi)容表達的形式”“內(nèi)容表達的可擴展性”“內(nèi)容表達的可修改性”等。還有一些屬性被保留，如“內(nèi)容表達的數(shù)量”，該屬性與“載體表現(xiàn)的數(shù)量”不同，載體表現(xiàn)的數(shù)量是編目員最熟悉的元素（包括文本頁數(shù)、資源的件數(shù)等），而內(nèi)容表達的數(shù)量指“持續(xù)時間”“字節(jié)數(shù)”等。

（4）載體表現(xiàn)新增一般化屬性——“載體表現(xiàn)說明”，其涵蓋書目記錄中轉(zhuǎn)錄元素（如出版說明、版本說明、叢編說明等）。新增屬性將原有模型中的諸多屬性（如“責任說明”“出版地”“出版者”和“出版日期”等）歸入其中，從而大幅簡化模型?！邦悇e”屬性則收納“載體形式”“物理媒介”和“錄制方式”等原有屬性。

（5）單件屬性只有兩種——“館藏地”和“權限”?！罢褂[歷史”“處理歷史”“處理日程”等原有屬性，均因?qū)K端用戶缺乏實用性而被剔除。

（6）“代理”的屬性包括“聯(lián)系信息”“活動領域”“語言”。由于“代理”是“個人”和“集體代理”的超類，因此其屬性適用于其子類，但不可逆，即其子類的屬性不能適用于超類（如“個人”的屬性“職業(yè)/工作”不適用于“代理”）?！凹w代理”是模型中唯一沒有屬性的實體，而完全應用其超類實體“代理”的屬性。

（7）“Nomen”是模型中重要的實體之一，共包括9個屬性。在圖書館環(huán)境中，“Nomen”含義很廣，不僅包括通常意義上的名稱，還包括標識符、受控檢索點等其他形式。例如，代理或地點名稱，作品、內(nèi)容表達和載體表現(xiàn)的名稱（題名），單件的名稱（書架號），作為主題的Res的名稱（標識符、受控檢索點和分類號）等。這些都可視為“類別”屬性的具體實例。

（8）新增實體“地點”和“時間跨度”的屬性相對簡單，分別包括“類別、位置”和“開始、結(jié)束”兩個屬性。“類別”是多個實體中都定義的屬性，決定地點類型，用自然語言記錄，如“city”“country”等，位置界定地點物理區(qū)域，通常用特定編碼表達。

2.4 關系

關系用于連接兩個實體，是書目世界必不可少的部分。新模型以一般、抽象的方式描述，共定義34種關系。模型中聲明的關系分為正向關系（從左至右）和反向關系（從右至左）。列表從左至右分別是正向關系的定義域（來源）實體、正向關系名稱、反向（或互逆）關系名稱、正向關系值域（目標）實體、基數(shù)[6]。例如“作品通過內(nèi)容表達來實現(xiàn)”是正向關系，“內(nèi)容表達實現(xiàn)作品”即相對應的反向關系。基數(shù)中的“1 to M”指“一對多”（如“一部作品可以由多個內(nèi)容表達來實現(xiàn)，而一個內(nèi)容表達只能實現(xiàn)一部作品”）。當同一實體同時作為“領域”和“范圍”時，其關系是循環(huán)的，當正向關系和反向關系的名稱一致時，其關系是“對稱”的。

（1）“Res-Res間的相關關系”是資源間最高級、最普遍的關系，也是模型三種對稱關系之一，對書目世界所有實體均有效。高層實體關系指WEMI實體間的縱向關系，可概括為“作品通過內(nèi)容表達來實現(xiàn)，內(nèi)容表達通過載體表現(xiàn)來具體化，載體表現(xiàn)通過單件來例證”[6]，該關系對實現(xiàn)用戶任務有重要意義，被模型定義為核心關系，同時具有強制性。在應用中，高層關系及核心關系被視作模型第一組關系，必須予以記錄（見表5）。

（2）第二組關系是書目實體與責任者實體間的代理責任關系（見表6）。與原有模型不同的是，在責任關系中，新模型沒有采用“創(chuàng)作”作品、“實現(xiàn)”內(nèi)容表達、“出版”載體表現(xiàn)這樣的術語，而是將三種術語統(tǒng)一為“創(chuàng)作”，這正是模型一般化的具體體現(xiàn)。

表5 FRBR-LRM中的高級關系及核心關系

表6 代理責任關系

（3）除上述Res間的相關關系、高層關系和責任關系外，模型還定義主題及名稱關系（見表7）、WEMI間其他關系、代理間關系等重要關系類型。

表7 主題及名稱關系

3 結(jié)語

據(jù)悉，F(xiàn)RBR-LRM征求意見稿在接受全球評估后，已決定更名為IFLA-LRM。更名所考慮的主要是“FR”意為功能需求，使人更易想起計算機系統(tǒng)的要求而非概念模型；而“BR”指代書目記錄，但目前模型應用對象已經(jīng)遠超書目范疇，“記錄”一詞也早已被“數(shù)據(jù)”取代。除此之外，F(xiàn)RBR-LRM作為FR家族概念模型的整合模型，如果保留FRBR的名稱，或有將FRAD和FRSAD排除在外的片面化之嫌。

IFLA-LRM不僅是對FR家族概念模型的深度整合，也是比FRBRoo更具普遍性與概括性的高層級模型。可以預見，新的模型對于編目規(guī)則的未來變革乃至編目規(guī)則思想發(fā)展，都將起到不可忽視的作用。

[1] 王紹平. 編目工作的新觀念、新方法——從《巴黎原則》到《書目記錄的功能需求》[J].圖書館雜志,2001(9):2-5.

[2] 羅翀. RDA全視角解讀[M].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5.

[3] BARBARA B,TILLETT P.FRBR and cataloging for the future[J]. Cataloging & Classifcation Quarterly,2005,39(3/4):197-205.

[4] IFLA Study Group on the Functional Requirements for Bibliographic Records.(FRBR) Functional requirements for bibliographic records:fnal report[M].München:K.G.Saur,1998.

[5] IFLA Working Group on Functional Requirements and Numbering of Authority Records(FRANAR),Glenn E. Patton.(FRAD) Functional requirements for authority data:a conceptual model[M].München:K.G. Saur,2009.

[6] Consolidation Editorial Group of the IFLA FRBR Review Group.FRBRLibrary reference model[EB/OL].[2016-03-29].http://www.ifa.org/fles/ assets/cataloguing/frbr-lrm/frbr-lrm_20160225.pdf.

[7] SALABA A,ZENG L M,ZUMER M.(FRSAD) Functional requirements for subject authority data (FRSAD):a conceptual model[M].München:De Gruyter Saur,2011.

The Consolidation of FR Family of Conceptual Models: Primary Study onFRBR Library Reference Model

YUAN Shuo
(National Library of China, Beijing 100081, China)

After years of development, the FR family models has grown to include three separate models:FRBR、FRADandFRSAD. While the FR models broke the inherent way of thinking in cataloguing community, they also adopted different points of view for common issues thus caused confiction in understanding and formed barriers to its application. TheFRBRReview Group worked actively towards a consolidated model starting in 2010 and released theFRBR Library Reference Modelin February 21, 2016. Since the FR models are the ideological foundation in cataloguing rule-making, the publication of its consolidated edition will have a profound impact in both the revision of cataloguing rules and cataloguing practice work inevitably. With the detailed introduction of the new model and the combination of the former FR models,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modeling conception as well as the innovations.

FRBR;FRAD;FRSAD;FRBR-LRM; Conceptual Models

G254.0

10.3772/j.issn.1673-2286.2017.1.005

袁碩，男，1988年生，碩士，館員，研究方向：圖書館學與信息組織、文獻標引與編目、元數(shù)據(jù)建設，E-mail：sure.yuan@nlc.cn。

2016-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