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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墻有耳

2016-12-17 08:46全紅
紅巖 2016年6期
關(guān)鍵詞:大頭媳婦大哥

全紅

離村口還有幾十步遠的時候,二強就在路沿停了摩托,毛四跟著也從后座跳下來。他倆誰都沒有出聲,只是用手勢會意一下便分了手。眼看著毛四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二強才又推起摩托車往村里走去。左右兩邊門柱上的燈光已熄多時,村口前后一片漆黑。二強躡手躡腳地往前走著,好像生怕踩著地上螞蟻,他自己心里也覺著好笑,媽的,賊頭賊腦的,理直氣壯地去捉奸,倒像做賊似的。

二強是在榴花賓館,等候開往機場的班車時,被毛四叫回來的。其實不過半天時間,二強穿著過年才買的真皮夾克,后座架好行李箱,跨上大踏板摩托,迎著街道兩旁人們投過羨慕、以至驚訝的目光,神氣地點頭打著招呼,自我感覺是那樣的容光煥發(fā),手里一緊油門,便一溜煙地出了村。

這次村里安排新馬泰旅游,公開的說法是第一次,可是誰都知道,這種好事是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而且因為名額相當有限,光村干部和他們各種各樣的關(guān)系都安排不過來,對于普通的村民,恐怕擠破了頭也不在考慮范圍。能成參加旅行的人員之一,二強都不知道,是因為燒對了哪炷高香,還是祖墳上冒對了哪股青煙。在他看來,這不僅是簡單的旅游,更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別看他不是兩委會成員,也不和村長沾親帶故,卻在上百戶村民中唯一考慮到了他,就足以說明他在這個村混得也是相當不錯還算有些頭臉。

班車在下午四點才正點出發(fā),環(huán)城路的榴花賓館也不過半個來小時路程。可是,二強吃完中午飯就等不及了,他往摩托車后座上架著行李,媳婦讓他午睡一會兒,對他說:“一夜都在飛機上,后邊的行程也夠緊張的,這會兒不養(yǎng)足精神,路上哪能吃得消啊?!倍妳s一點聽不進去,他的理由也很充足:“萬一路上出了差錯,趕不上班車,可就沒法補救了。”。他要的就是引起人們重視的過癮勁兒,要的就是街道兩旁眾多目光下,一閃而過的刺激和滿足。如果在午睡后,隨著大隊人馬一窩蜂似的一起出發(fā),村長書記,還有那些隨從人員,哪一個不比自己體面,不比他的形象高大,他還不給擠在最后,誰還能注意到這里邊還有他二強呢。

二強出村不到半個小時,毛四便神色慌張地到了路口。他仍然套著修車時穿的破舊的迷彩服,手上的油漬也沒顧上洗干凈。他匆忙地攔下一輛出租,沿著二強過去的方向飛馳而去。他要給二強透露一個天大的秘密。

幾年前,毛四開了火補輪胎的修理鋪。因為要避開城管的檢查,他把修理鋪搭在與道沿還有相當一段距離的空地??墒?,他昨天早上卻突然發(fā)現(xiàn),幾個民工在修理鋪前邊,搭建鋼結(jié)構(gòu)門面房。好狗還不擋路呢,難道你要斷我的財路嗎?他一怒之下便趕走了民工。沒想到民工卻叫來了大頭。大頭說,門面房是他蓋的,因為加工廠需要一個銷售部,臨時選了這個地方。毛四說:“二環(huán)路邊地方多了去了,你還是換個地方吧?!按箢^卻說:“二環(huán)路的地方是不少,都沒這里的位置好,高架橋上就能看到,而且地方寬敞,停車也方便?!泵木椭绷耍骸斑@里的位置再好,你也不能擋了我的鋪子呀?!贝箢^說:“這是公家的地方,興你占,就不興我占了?”毛四說:“公家的地方,也得有個先來后到?!贝箢^把眼睛一瞪:“哪來這么多廢話,這地方我選定了,要嫌擋了你的路,就趁早搬走?!?/p>

今天中午,眼看著民工又動工了,毛四再擋恐怕就擋不住了。他只好硬著頭皮去機械廠找大頭,多說幾句好話,央求他看在鄉(xiāng)黨的份上,多少往旁邊挪一點,別把修理鋪擋死就行了。

毛四到了大頭辦公室前,大頭正坐在老板桌前,一邊打著游戲,一邊和一個朗聲笑語的女人在電話上打情罵俏。廠里的工人大概都吃去午飯了,大頭的電話放在了免提。大頭的風流,和他的富有一樣,在村里早已是人盡皆知。毛四在站門外等著,也沒覺著有什么不妥。可是他聽出電話里那個女人竟是二強的老婆,著實被嚇了一大跳。二強老婆雖然也夠風騷的,他說什么也不會想到,他們倆怎么會搞到一起。他和二強住在一條街,中間不過隔了四五家住的也不遠,說話的聲音彼此都很熟悉,即使閉著眼睛也不會聽錯。毛四屏息閉氣繼續(xù)聽著,很快明白,原來相互約定,要趁著二強旅游的機會,讓大頭今晚就搬到二強家住。

這可真是天賜良機,讓他以守住這個秘密為條件,來要挾大頭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毛四幾乎就要大吼一聲沖進辦公室,又突然覺得機會還不夠成熟。因為你連任何證據(jù)都沒有,憑什么要挾大頭呢?大頭一旦惱羞成怒,自己想解決的事兒恐怕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了??磥?,大頭的辦公室不能去了。這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把這個信息告訴二強,鼓動二強回來捉奸,先讓大頭在村里顏面丟盡,然后找大頭,他的底氣就足了,說話也理直氣壯一些,沒準這事就成了。

二強到達候車地點時,距離發(fā)車還有兩個多小時。參加旅行的人都沒過來,他感到從容了許多。悠閑地坐在大廳里,看著進進出出的男女,他恍然覺得已身在旅途,他盡管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來自哪省哪縣,但是相信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是外出旅行的游客。當毛四在人群裹挾中,從旋轉(zhuǎn)著的大門甩了進來,二強不由驚詫地張起了嘴,他以為自己認錯了人。聽見毛四叫他,他才不得已打個招呼,指著旁邊的座位:“坐在這兒等一會兒,都沒來呢。”繼而便皺緊了眉頭,像是毛四掃了他的興。咋還有毛四呢,而且也來得這么早。

毛四卻沒有坐下的意思。他解釋道:“我不是參加旅行的,這種好事,哪兒有我的份?”

二強很是莫名其妙,他問毛四兒:“不去旅行,你咋跑到這兒來了?”那口氣就像是說,不旅行跑到這里干啥?吃飽了撐的。

毛四兒繼續(xù)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p>

“有啥重要的事,非要這會兒告訴我,不能等我回來嗎?”看著毛四拿一條手帕擦額頭的大汗,一副失急慌忙地樣子,二強相信毛四不是開玩笑。但是,即使再重要的事,找他又管什么用呢?別看這次旅行也有他,說到底還是平頭百姓一個。

毛四卻著急地說:“等到你回來,黃花菜都放涼了?!?/p>

這事肯定和自己有關(guān),二強說:“那好,你就說吧?!?/p>

毛四警惕地看了看周圍,顯然不愿意被別人聽到了。二強立刻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昂?,咱倆到外邊去?!?/p>

他倆一前一后出了大廳,又到了停車場對面,才面朝大門,在一把條凳上坐下。

毛四又向他聲明:“不管我說的合適不合適,你都不許對我發(fā)火?!?/p>

二強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咋可能對你發(fā)火?你放心說吧,毛毛雨啦?!?/p>

毛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冒出一句讓他震驚異常的話來:“你老婆跟大頭搞到一起了?!?/p>

“你說什么?再給我說一遍?!倍娬f,聲音顫抖著。沒顧上收回的笑容,變得僵硬而古怪,像是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毛四又說:“你老婆和咱村的大頭,要在你家睡覺了?!?/p>

毛四聲音很小,口氣也相當平淡,對二強來說,絕不亞于震耳欲聾的排山炮?!拔疫€跟你媽睡覺呢,”他像被蝎子蟄了似的,從條凳上跳了起來,破口罵道,“你狗日的,竟敢當著我的面說這話,就不怕割了你的舌頭?!?/p>

“先別急著罵人,讓我把話說完嘛,”毛四也從凳子上站起來,忙勸著二強,“沒根沒據(jù)的話,你想我敢說嗎?”

“你他媽的能有什么根據(jù),狗嘴里還能吐出象牙?”二強情緒失控,又罵道。

毛四拍拍屁股的灰塵,說:“你要這么說,我就走了,就當我剛才放了個屁?!?/p>

“你說走就能走,哪有這么容易?”他一把拉住毛四的袖口,“先把話給我說清楚了,再看我愿不愿意放走你?!倍娬f,口氣雖然很強硬,但底氣多少有些不足,實際上等于告訴毛四,到底咋回事,你快點說啊。因為無風不起浪,毛四能這樣說,就不會沒有一點來頭,就絕對不是捕風捉影。

重新坐下之前,毛四毫不客氣地回敬道:“發(fā)那么大火干什么?先聽我把話說完,再用你那豬腦子好好想一下,我到底哪里說得不對?!?/p>

二強沿著街道向家里走去。家家戶戶已關(guān)閉了大門,偶爾經(jīng)過幾家小餐館,門前的火爐,撲閃著不曾燃盡的火星。在這春寒料峭的晚上,街上已經(jīng)見不著一個人。二強暗自慶幸著,對毛四選擇的時間佩服不已。全村人都知道他去旅行了,這時不管被誰碰見,肯定都會刨根問底:“你不去新馬泰了嗎,咋又半道上回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這簡直比扇他的臉還讓他無地自容,而他無論怎么掩飾,找怎么樣的借口,也不可能自圓其說,保不準哪句話就露了馬腳。

二強媳婦從談戀愛起就喜歡穿衣打扮,長得也比別的媳婦漂亮一些,可是,村里年輕的媳婦,哪個又不喜歡打扮?雖然二強也知道,一些沾花惹草的男人對他媳婦有過非分之想,可是這能怪媳婦嗎?而且他以為,自己的媳婦只有自己最了解,兩個人好歹也一起生活快十年了,媳婦什么人自己還不清楚?可以說絕對不是那種風騷的女人。毛四看到的聽到的也不容置疑,這就只能有一種可能,是大頭勾引了她,而她也是一時鬼迷心竅,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了。這個狗東西,年輕時就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后來開了機械加工廠,又有錢又有勢,不知睡過多少女人,也打過多少女人的主意??墒牵米舆€不吃窩邊草,你的主意咋能打到我媳婦頭上?二強不等毛四說完,已經(jīng)氣得暴跳如雷。他馬上就要回去,找大頭拼命。

毛四卻堅決不同意他這樣做。他希望看到既成的事實,并非被二強阻擋了事情的發(fā)展。他對二強說:“這個時間你憑啥找大頭?就不怕大頭拿嘴巴子扇你?”

“照你的說法,難道只有捉奸在床,才能找大頭算賬?”二強說,面露難色。

“那當然啦?!泵穆龡l斯理地說,“捉賊捉贓,捉奸拿雙,你連任何證據(jù)都沒有,憑什么說大頭勾引你老婆?”

似乎也有些道理。這就得把握好時機。去得早了,有可能打草驚蛇,去得晚了,有可能撲了個空,什么都沒抓著。二強問道:“那你覺得,什么時間合適?”

毛四顯然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他分析道:“最好是村門和街道都熄了燈。因為這時進村,可以說神不知鬼不覺。而且在這個時間,他們很可能剛上了床,正是干柴遇見烈火,熊熊燃燒的時候?!?/p>

二強恨不得輪圓了巴掌,甩到毛四的臉上。但是畢竟不是得罪毛四的時候,他只好強忍著沒這么做。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他默默地點了點頭,但是接著就想起,媳婦最近正迷上了韓劇,而且往往要看到大半夜。他又抱著一絲僥幸,她一旦投入到劇情中,就算大頭急得火燒火燎,也會置之不理,這樣就很有可能,將發(fā)生的還沒來得及發(fā)生。

不知不覺中,二強到了他家門口。他在門外停好了摩托。他家的大門也緊閂著,但是那扇小門卻徹夜給房客留著。他們大多是做小本買賣的,早晚都有可能進來或出去。輕輕推門進了院子,二強耳邊突然響起:“把行李看好,別大大咧咧的,出門在外,可沒人替你操心啊?!边@是臨出門時,媳婦叮嚀的最后一句話。陣陣心酸涌上他的心頭,前腳從這扇門出去,就有另一個男人從這扇門進來,此時正鵲巢鳩占著他的房間。

院子里也是黑燈瞎火。墻上的開關(guān)觸手可及,二強卻沒敢伸手去碰。家里角角落落,沒有不熟悉的,不開燈倒更隱蔽些。繞過了水池,又向左一拐便登上了樓梯。

農(nóng)村人講究,家里房客再多,房東也要住一樓的上房。去年蓋了三樓,媳婦嫌一樓太吵,鬧著要搬到三樓,一開始二強很不愿意,后來出租空房,房客們又不愿意住得太高,他們要進貨送貨,上下樓梯很不方便,他才把三樓兩間房子打通成里外間,又按媳婦的意思,裝修成了古典風格,借過年打掃衛(wèi)生的機會搬了進去。

悄沒聲息地上了二樓。二強忍不住向?qū)γ婀战堑拇皯羝橙?。二強媳婦喜好張揚。搬進三樓后,便經(jīng)常帶著一幫年輕人來,向她們炫耀自己的房間。二強怕影響孩子學習,又在二樓騰出一間空房給兒子住。隱約中他似乎聽到兒子的鼾聲,不禁心頭一熱,似有一絲欣慰從心尖熨過,看來兒子已熟睡多時。但再一想,才接到新馬泰旅游通知,他擔心自己半個月都不在家,撇下媳婦一個人,到了深更半夜害怕起來了怎么辦?媳婦安慰他:“你就放心去吧,我讓兒子過來陪我,不就得了?!北M他媽騙人的鬼話。他罵著,已健步到了三樓。

三樓里每一間房都黑咕隆咚的,門上也上了鎖。這些房前不久租給了工程隊,租金一交就是半年,因為做庫房用,從沒有人住過。二強當時只是覺得蠻省心的,卻沒想到會在今天省去不少干擾。這真是天意啊。二強在心里叫道,感到放心了許多,接下來即使發(fā)生天大的事,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聽見了。

二強終于站在他們住的房間門口。他像端詳一張陌生的面孔一樣,上下打量著那扇熟悉的房門,不由百感交集。他覺得,他的面前已不再是一扇房門,而是變成了見捅就破的薄紙一張。只要有這張紙包著,門后任何放蕩的行為,哪怕被人們傳得滿城風雨,他都可以當成謠言而置之不理。可是這層紙一旦被他捅破,謠言瞬間就會成為事實,緊接著就像門后的燈光一樣,生動鮮活地乍泄而出。他就沒有理由再裝聾作啞,而必須直接面對,可是,他又該怎么面對呢?

然而,開弓就沒有了回頭箭。他能放棄僅有的一次旅游機會,黑燈瞎火地趕回來,不就是要捅破這層紙嗎?如果連碰這層紙的勇氣都沒有,那么他還算個男人嗎?而且這事兒瞞得了別人,毛四可能馬上就會知道。如果毛四知道了他是這樣的窩囊廢,還不笑掉那一嘴黃牙,今后他還怎樣在毛四跟前抬起頭?

二強已經(jīng)沒有了退路。他向后退了兩步,運足了力氣,照準門鎖飛起右腳。

二強帶著毛四,剛從榴花賓館出來,便停下了摩托。他對毛四說:“咱去環(huán)城公園散散心吧?!睆沫h(huán)城公園出來,經(jīng)過街心花園時,他又說:“街心花園擴建后,一直沒來過?!彼麄冇秩チ私中幕▓@。他們在街心花園一直坐到天黑,毛四催他:“該走了?!彼麉s問毛四兒:“餓了沒有?”毛四說:“早餓得前心貼后背了?!彼掷膬喝緮偤绕【?。毛四不解地問他:“膽怯了嗎?不然咋老是拖延時間?”他矢口否認道:“沒有啊,你不是說熄燈后才能進村嗎?這樣拖延一下,時間就過得快了?!痹诜块T破開的一剎那,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他變著法子拖延時間,完全是害怕這一時刻的到來,似乎拖延了時間,這一時刻就會推遲到來,甚至永遠不會到來。

幾乎和所有捉奸的人一樣,二強最不愿意看到又不能不看到的場面,一覽無余暴露在他的眼前。他像所有被帶了綠帽子的丈夫一樣,歇斯底里地咆哮著,發(fā)瘋一樣追打著。

平日里一跺腳,半截村都跟著地動山搖的大頭,此時衣冠不整的,已經(jīng)顧不上體面,他左躲右閃著,向二強求繞:“別動手好不好?聽我解釋一下,行不?!?/p>

二強什么也沒聽見似的,不管不顧地追趕著大頭。

大頭從里間跑到外間,從又外間跳上窗臺,眼看著已經(jīng)無路可逃,突然大喝一聲道:“別喊了行不?要喊就到門外去喊,要是想讓全村人知道,干脆搬個高音大喇叭,扯開嗓子喊?!?/p>

也許是精疲力盡了,也許被大頭震住了,二強終于住了手,但是緊接著,他忍不住哽咽著,流下辛酸的淚。

“咋這么沒出息?”大頭從茶幾扯過抽紙,遞給了二強,“掉頭不過碗大個疤,這么大點兒事,也值得你掉眼淚?”

二強拭去嘴角的眼淚,罵道,“我沒出息,你他媽的有出息?在外面玩小姐沒玩夠,又來玩我的女人,你狗日的還是不是人?”

“既然你都看到了,”大頭說著,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他順勢在沙發(fā)上坐下來,一邊捋著頭發(fā),一邊問二強,“咱明人不做暗事,下來你看,這事該咋處理?”

媽的,干了這種事還理直氣壯的,好像你占住理似的,不對的倒成了我二強。二強心里罵道。不過接下來是該考慮怎么處理了。他眼睛閃過一道殺氣。睡了我的老婆,不殺你不足以稱快。但是,這道殺氣在他的眼里稍縱即逝。不要說殺了大頭,就是動大頭一根毫毛,也不見得那么容易。別說二強,身單力薄,人微言輕,就是和他大哥加起來,也未必是大頭的對手,況且,大頭真要有個三長兩短,那么多弟兄、侄子還能有完?不把他生吞活剝才見鬼了。

報官。二強又冒出另一個念頭。既然我把你怎么不了,就干脆交給公安局,關(guān)你十天半個月,也算替我把這口氣出了。

大頭已經(jīng)徹底鎮(zhèn)靜下來,看上去也找回了往日的體面,而恢復(fù)了體面的他,頓時就變得趾高氣揚。他不耐煩地說:“有啥想法擺到桌面上,你要是胡思亂想,凈搞些歪門邪道的事,我也明給你說了,公安局不是你家開的,而且任何法律也沒規(guī)定,睡別人老婆就得蹲大牢。再者,這種事誰都知道,一個愿打,一個愿挨?!?/p>

狗日的,還能看出我咋想的。二強想,但一點不示弱:“解鈴還須系鈴人,你狗日的自己拉下的,你不擦叫我給你擦,事情哪有這么辦的?”

“有事說事,嘴上放干凈點?!贝箢^把臉一沉,完全恢復(fù)了威嚴,“你這人稀里糊涂的,我跟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你給我把大強叫來?!?/p>

看來只能叫大哥來了。二強想。大哥說到底還是比他沉穩(wěn)一些,也更能說會道一些,村里有人鬧了糾紛,還叫大哥去調(diào)解呢,況且,胳膊肘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往里拐的,有大哥在,肯定不會叫自己吃虧的。然而,他去年就和大哥徹底鬧翻了,如今,咋可能厚著臉皮叫大哥來替兄弟做主?那是在三樓封頂時,他去請大哥過來喝酒,大哥卻提醒他:“把你媳婦盯緊了,當心紅杏出墻。”當時他媳婦才和嫂子吵過架,他以為大哥在挑撥他們夫妻的關(guān)系,他說:“你當大伯哥的,咋能這樣污蔑你弟妹?”當時就和大哥翻了臉。他和大哥家住兩隔壁,以前關(guān)系和睦,中間連院墻都沒有,蓋好三樓后,二強一氣之下,就徹底扎開了兩個院子。

想到這兒,二強干脆說:“這事跟我哥無關(guān),你把我沒糟蹋夠嗎?還要再搭上我哥,你他媽的居心何在?”

“不叫你老大也行,”大頭擺了擺手,考慮了一會兒,又說:“誰告訴你的,你把誰叫來,這事不就迎刃而解了?”

“說得輕巧,可是我能把告訴我的人叫來嗎?就算我再糊涂,也不可能出賣人家?!?/p>

記得還在停車場時,毛四就讓二強給他保證:“你千萬不敢對大頭說,是我告訴的。”二強滿口答應(yīng):“這個盡管放心,哪怕大頭要殺了我,也不可能出賣了你?!?/p>

“實在不想叫也不勉強,我才不想看見他呢?!?大頭又說。但是他游移不定的眼神,又分明在告訴二強,其實他太想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他把全村的人都瞞住了,咋就沒瞞住這個人呢?而這個人到底是誰,自己又是哪兒得罪了人家,都讓他猜不著摸不透,而且必須盡快解開這個謎。

毛四呀毛四,你的嘴咋就這么長呢?你啥話不能說,為什么偏要告訴人家的丈夫,他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偷情?而且你能把這事告訴人家的丈夫,誰能保證你明天就不會告訴別人。你真的這樣做了,我二強又能把你怎么樣?還不干瞪著眼沒一點辦法。與其這樣,我還有啥理由替你保密,不如在你沒告訴別人之前,趁早讓大頭封死了你那張嘴。

二強終于向大頭吐露道:“除了毛四,還有誰會搬弄是非?!?/p>

“果然是這個混賬,”大頭咬牙切齒地罵道。 他命令二強道,“把毛四給我叫來?!?/p>

“我叫恐怕不合適吧?”二強說。

“把毛四的號碼給我。”

電話撥通后,大頭開口罵道:“你他媽干的好事?!?/p>

“我怎么得罪了你呀?”毛四一副無辜的口氣,“你在修車棚前邊蓋銷售部,我是有些不樂意,可啥話都沒說呀?!?/p>

“不要給我抵賴了?!贝箢^不耐煩地說,“你不會不知道我這會兒在哪里,腿腳放麻利,趕緊滾過來?!?/p>

等著毛四的時候,他倆誰也沒再說話,屋子里稍稍安靜了一些。突然,大頭和二強幾乎同時想到,屋里還存在著另一個人。此時,二強媳婦正縮成一團伏在床上,她低聲哭泣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從里間傳來。從二強闖進門那一刻起,她便被嚇得魂飛魄散。

大頭愛憐地看了片刻,不禁有些憐香惜玉?!斑€是讓你老婆先走吧。有她在這里礙著手腳,咱大老爺們有些放不開?!?/p>

二強也以為,讓毛四看到媳婦這模樣,未免太丟人現(xiàn)眼。但是讓她離開了現(xiàn)場,大頭萬一不認賬了,就怎么都說不清了。

“你也不要有啥顧慮。我把中間人都叫來了,難道還會不承認?”大頭一半是商量,另一半已成了命令,“好漢做事好漢當,我這人你還不了解嗎?”

二強對著里間吼道:“還不快點滾遠,別在這兒丟我的人了?!?/p>

媳婦趿拉著拖鞋,順從地往外走去,經(jīng)過他們眼前時,二強氣鼓鼓的又罵道:“回頭咱倆再算賬?!?/p>

大頭一根煙沒抽完,毛四已上得樓來,站在了當面。大頭摁滅了煙頭,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好訓(xùn):“你的嘴咋這么長的,不就是因為的銷售部擋了你那破鐵棚,也值得你這樣嚼舌頭?本來什么事都沒有的,卻被你攪和得沒法收場?!?/p>

“都怪我這張嘴,忘了把好門?!?毛四不住地道著歉,恨不得扇自己兩嘴巴給大頭消消氣,同時又不明白,都鉆到人家老婆的被窩了,能叫啥事都沒有呢?

毛四在離開二強以后,就預(yù)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二強的腦子哪能轉(zhuǎn)過大頭?要不了幾個回合,沒準就把他供出來了。一接到大頭的電話,他就想好了主意,可得看著大頭的臉色行事啊,這家伙哪是我能得罪起的,至于二強,既然你已經(jīng)出賣了我,就別怪我不顧你的臉面了。

大頭發(fā)完一通火,總算平靜下來。他說:“鄉(xiāng)里鄉(xiāng)黨的,我是不是只管自己不顧別人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當著二強的面,我先把話放到這兒,明天就可以給你把路讓開。”

毛四要說句感謝的話,大頭接著又說:“豇豆一行,茄子一行。今天這事兒,也是因你而起的,你可不能撇下一攤子不管,至于眼下該咋解決,你就看著辦吧?!?/p>

怎么是因我而起呢?難道我不告訴二強,你們倆就清白了?毛四尋思,但是這時那還顧得上爭論這事?他的當務(wù)之急是弄清大頭的意圖,盡量做得讓大頭心滿意足。

毛四兒說:“我和你倆都是鄉(xiāng)黨,可以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誰也不想得罪,可是咱們仨坐到一塊,就難免跟這個說話,不小心得罪了另一個,要不,咱們還是分開來談吧?!?/p>

二強點頭表示理解。毛四轉(zhuǎn)向二強:“那就你先去里間吧,等我倆先談好了,咱倆再商量。”

“憑啥叫我去里間?這是我家?!倍娋X地說。他擔心毛四騙他走后,私自放走了大頭。

“要不咱倆進去吧?!贝箢^說完,起身進了里間。

毛四緊跟屁股就進來了。他討好地低聲問大頭:“你是咋想的啊?先給我交個底,我才好和二強周旋。”

大頭說:“我不想多糾纏了,多少給二強倆錢,趁早做個了斷?!?/p>

毛四說:“知道了?!?/p>

毛四走出里間,二強迫不及待地問:“你倆商量的咋樣?”

毛四兒拍著二強的肩,緊挨他坐下來。“這種事,說大也確實夠大了,要說不大吧,即便天大的事情,最后都是用錢擺平的。你要是愿意,就聽我一句話,大頭是不缺錢的,你開個價,讓他給一筆錢,這事就算過去了?!?/p>

這話倒是沒錯。既然事情已經(jīng)出來了,也只能用錢解決了。二強問毛四:”你覺得,大頭應(yīng)該拿多少錢?”

“這個我就不好說了,”毛四說,“你是當事人,要看你是啥意思呢?!?/p>

既然讓我先說,我就狠狠宰他一把。但是,也不能獅子大張口,不然,毛四會以為他拿媳婦賺錢。二強狠了狠心,伸出五個指頭。

“五萬?”毛四問,吃驚地睜大眼睛。

二強搖搖頭,“五千?!彼麊柮?,“這個數(shù)字,應(yīng)該不算多吧?”

“不敢漫天要價啊,”毛四兒親密地摟著二強的肩,小聲說:“村里人問大頭借錢,都比抽他的筋難受。如今讓他拿錢打水漂,哪有那么容易?別把他惹惱了,镚子兒不出,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p>

“那你看呢?”二強說,“當然也不能太少,不疼不癢的,他就不會吸取教訓(xùn)?!?/p>

毛四說:“要錢不是最終目的,關(guān)鍵是通過要錢,問他要個說法,讓大頭明白,理在誰這一邊,他再有錢,也有不占理的時候?!?/p>

按毛四兒的邏輯,二強又進一步想,大頭明白了這一點,今后就不敢再打我老婆的主意。

毛四伸出兩個指頭,說:“我覺得,也就這個數(shù)了,你看行嗎?”

“既然話說到了這一步,我還有啥不行的?”二強說,“就按你說的辦吧?!?/p>

毛四兒卻說:“我說了不算,還得問問大頭?!?/p>

毛四剛關(guān)上房門,大頭的聲音就滾雷似地破門而出?!斑@是搶人哪?我家不是開銀行的,想要多錢就給多錢,找個小姐才花多錢?”

這兩者能一樣嗎?二強不由大吃一驚,同時聽見毛四說:“我哪知道這價錢?”

“敢說你沒找過小姐?!边€是大頭的聲音,“路邊的洗頭房,你沒去過?”

毛四說:“好像是二百。”

“對啊?!贝箢^狂笑著,“找個小姐才二百塊錢,而且啥心都不用操,就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可是你畢竟不是找小姐呀。”二強又聽見毛四說。

“你的屁股一會兒撅這邊,一會兒又撅到那邊,這是向著誰說話?”大頭不干不凈地罵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的確不是找小姐,可是這也是愿打愿挨的事?!彼坪跤幸庖尪娐犚?,聲音突然又高了起來,“比方說,這只手要把筷子插進酒瓶,拿著酒瓶的手堅決不讓,你看看,能插進去不?”

一陣叮叮當當?shù)呐鲎猜晜鱽?,二強仿佛看到,大頭正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拿啤酒瓶,給毛四做著演示。二強咬牙切齒地想:欺人太甚了。

里間的聲音又低了下去,他們似乎在小聲商量著。

毛四說:“那你看得多少錢?”

大頭說:“我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小姐啥價錢就出啥價錢,二百?!?/p>

毛四為難地說:“這話叫我咋給二強說?”

“再加一百,多了一分都沒有?!贝箢^想了想,又補充說,“這可是看你的面子啊?!?/p>

后邊的話,二強一句也沒聽到,他相信也不會是什么好話。等到毛四出來,他賭氣地說:“你也不要再來回跑了,這錢我不要了。”

“為啥不要呢?”毛四說,“你不要,不是便宜了大頭?”

“大頭不是不愿意嗎?”二強問。

“大頭也沒說不給你錢,只是嫌你要得太多,”毛四把大頭的原話做了發(fā)揮,“沒聽大頭咋說的?這本來就是愿打愿挨的,母狗不撅腚,公狗再發(fā)情也白搭?!?/p>

“哼,明擺著作踐人?!倍娬f,簡直被氣得哭笑不得。

“不要和大頭一般見識了,”毛四又勸道,“我還是剛才那句話,咱說到底不就為爭個理?錢多錢少不重要,只是說明理站在你這一頭,既然占住了理,你還有啥接受不了?你不妨再這樣想,拾到籃里都是菜,撿一個總比掉一個強?!?/p>

二強說:“即使不是為了錢,也不能少了一千?!彼缓迷僮鲎詈笠淮闻Α?/p>

讓二強吃驚的是,毛四第三次進了里間后,就再沒聽到大頭發(fā)火。過了少許,他才聽到大頭對毛四說:“我也不想多費神了,再加上二百,一共五百塊錢,你看咋樣?我身上只帶了五百,愿意的話,他接了錢,我馬上就走人,要是還不愿意,就只有擱明天了?!?/p>

二強自言自語道:五百塊錢就想走人,咋可能呢?實在不行,咱就等明天再說,你都不怕,我還有啥豁不出去的?

大頭的聲音又高了起來?!爱斎?,你也要告訴二強,別不識好歹,和我打交道,啥時候讓他吃過虧?!?/p>

別得了便宜又賣乖。把我虧得還不夠慘?連我先人都叫你虧了。二強繼續(xù)聽著,可是,接下來的話已不僅是說給毛四,而是有意向他表功,讓他明白大頭不但不過分,反倒有恩于他。

“不信你一會兒就去問他,去年蓋的三樓,墻上砌的房頂蓋的、地面鋪的,都是誰給他的,他知道不知道?”

去年剛開春,二強媳婦告訴二強,為了在拆遷改造時多占點面積,她想給二樓再續(xù)一層,二強還譏笑她是白日做夢,“你以為吹口氣三樓就起來了。買材料就得一河灘錢,咱家的錢在哪兒?”她卻倔強地說,“不用你管了。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三層樓是怎樣蓋上的?!倍娭灰詾樗诟约嘿€氣,也就沒太當回事,沒想到幾天以后,就開始有磚頭、水泥、樓板,變戲法一樣地不斷送來。他問這是從哪兒搞來的?媳婦讓他閑話少問。當時,大頭也在擴建廠房,時不時地,就會有送貨的卡車從門前經(jīng)過,二強隱隱約約覺得,好像和給他家送貨的有著什么聯(lián)系,但具體有什么聯(lián)系,他當時就沒想明白,三樓封頂后,就更是拋在了腦后。此刻聽了大頭的話,他才終于揭開了謎團,原來大頭給工廠買材料時,連他家的也趁機捎上了。

“你還可以問他,愛知小學好歹也算省上的名校,他兒子怎么上的,他知道嗎?”

兒子上學之前,二強經(jīng)常聽鄰居們聊起,愛知小學有多么難進,除非家里有錢,或者有后臺,一般人家的孩子,連想都不用想。可是兒子順利地上了愛知小學,隔壁兩鄰都在議論,說二強的兒子有貴人相助。孩子上學的事,二強幾次問媳婦:這個貴人到底是誰呀?幫了咱這么大的忙,我連人家姓名都不知道。媳婦不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辭,就是躲躲閃閃笑而不答。沒想到,也是大頭作了他家的貴人。

“不是我以工廠的事情為借口,放棄了去新馬泰的機會,村里憑什么能安排二強去旅行?”

難怪這種好事會落到我頭上,鬧了半天,敢情還是因為你的面子。

“不是我給銷售員換了車,他可能至今騎的還是那輛該扔垃圾了的自行車,憑什么騎著摩托到處兜風?”

原來我騎的摩托也是你的,難怪咋這么好使,坐上去一陣風似的。

也是人在事中迷。大頭每說一句,二強就在心里記下一筆。等到毛四出來時,二強記下了滿滿一本子人情賬。沾了人家那么多便宜,還騎著人家的摩托,趕回來捉什么奸,不覺得對不住人家嗎?

毛四說:“你要一千,他出三百。我作為中間人,既不偏著誰,也不向著誰,只能攔腰一砍,取個平均數(shù)?!?/p>

二強問:“先別那么多廢話,到底是多少呢?”

毛四兒說:“他現(xiàn)在就裝了五百塊錢,你要是能接受,這事就算了結(jié)了?!?/p>

“五佰咋能是平均數(shù)?應(yīng)該是六百五呀?!倍娫捯怀隹诰透械胶蠡?,都到了這時候,還有什么理由斤斤計較。

毛四說,“五百都到手了,哪里在乎那點零頭?如果不是我給你報信兒,恐怕你這會兒還蒙在鼓里,今天我也替你做回主,剩下一百五就算兄弟我拿了,全當你交了信息費?!?/p>

二強沒再提錢的事,卻忘不了再警告毛四幾句:“這事只有你知我知,要是讓第三個人知道了,別怪我和你不得完。”

毛四兒笑著說:“放一百個心吧,你看我是不是那種多事的人?!?/p>

下樓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了。二強手里揉著幾張百元大鈔,耳邊仿佛還響著大頭的話,你去問二強,他家那三樓是咋蓋起來的?不對呀,二強突然一激靈,照大頭這種說法,他們好幾年前就已經(jīng)搞到一起了。

該收拾那個賤貨了。二強想著,已經(jīng)出了房門,怒不可遏地沖向二樓。這時,唯一讓他解恨的就是,收拾那個賤貨。

二樓走廊里,此起彼伏的鼾聲,從一個個黑洞洞的窗口飄出來,將二強團團圍住,像是窗戶后邊的人們,爭先恐后的表白著,你放心,我們都已睡著了,什么都聽不到。他仿佛到了夢境一樣,虛幻而且夸張。記得回來時經(jīng)過二樓,房客們也都睡下了,走廊里靜靜悄悄,聽不到任何聲響。二強盡量放輕了腳步,以免驚醒了熟睡的房客。他到了兒子的窗外,兒子似乎喃喃地說著夢話,于是二強猶豫了,他像被使了定身魔法一樣呆在那里。兒子的房門虛掩著,他已經(jīng)沒有勇氣推開。

第二天早上,房客們要忙著做生意,先后都出了門。兒子也背著書包上學走了。二強迅速到了兒子的房間。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他媳婦卻不見了蹤影。

二強馬上給媳婦打電話,但只響了兩聲,便被對方掛斷了。他正要接著打的時候,對方發(fā)來了短信說,娘家有點事,她回去看看。

估計不會走遠,要追還來得及。二強一邊想著,已經(jīng)跑下樓來。

二強出了大門,迎面就撞上了大強。自從弟兄們鬧翻了臉,大哥就再沒有登過他的門,他也從來沒有理睬過大哥。這時看到大哥已經(jīng)到了門前,二強心里熱乎乎的,眼淚差不多就要流下來。他熱情地和大哥打招呼:“你先進屋喝著茶,我出去一會兒,馬上就回來?!?/p>

大哥卻吊著個臉,攔住他的去路:“把我家的先人叫你虧盡了?!?/p>

二強委屈地問:“咱弟兄快兩年沒說一句話了,我也再沒得罪過你吧,憑什么張口就罵我?”

“罵你都是輕的,把我逼急了還想打你呢?!贝髲娡倌亲语w濺著,氣憤地說。他手往街道一指,“你到街上聽一聽,全村人都在議論,二強的婆娘,就值五百塊錢啊?!?/p>

責任編輯 吳佳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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