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琴
學人觀點
我們的困境,我們的聲音
——關于70代批評的思考
◎張曉琴
主持人語:文
這聲音是你的。我把生命與痛苦注入它那莫解的音響。
——勃洛克
我們是誰?曾經的強權話語系統(tǒng)讓這個詞語變得充滿陷阱,我們可能是一群人的代稱,也很可能是由此演化成的一個寫作者強化自身話語權力的稱謂。所以,當我提到我們時,往往會產生一種莫名的緊張,讀到我們作主語的句子和陳述的觀點時,也不由得產生一種莫名的警惕。然而,我想說說我們——出生在20世紀70年代從事現當代文學研究和文學批評的一個群體,這樣說雖然有專斷的嫌疑,但是作為同齡人,我們有共同的成長經歷和社會經驗,以及由此而產生的共通的文化態(tài)度和文學立場,同時,我們也面臨共同的困境,以及在困境中發(fā)出聲音的艱難。
對人類代群問題的表述可以從兩個層面來理解:生物學層面和社會學層面。 “代位置的基礎則是人類存在的生物節(jié)奏——生命的存在與死亡、壽命和年齡增長。從這種意義上說,屬于同一代的個體、出生在同一年的個體,擁有在社會過程的歷史維度中的同一位置?!薄按@種社會學現象最終基于生死的生物節(jié)奏。但基于某種因素并不必然意味著可以從這種因素來推斷,或暗含于其中……代的社會學問題開始于發(fā)現生物學因素的社會意義,因此從這種基本現象本身開始,我們必須首先將代理解為一種特殊類型的社會位置?!保?]代的社會學層面的意義更為重要,同一代群的人擁有共同的成長經驗、知識類型、文化趨向、話語特征等,他們是同一時代社會文化過程的共同參與者和文化遺產的傳遞者,所以,代的更替是一個連續(xù)的過程。
在當代中國,以代對中國現代知識分子進行劃分和研究已有傳統(tǒng)。早在1977年,李澤厚就對中國現代知識分子進行過代的區(qū)分,他朗然指出:“辛亥的一代,五四的一代,大革命的一代,‘三八式’的一代。如果再加上解放的一代(40年代后期和50年代)和文化大革命紅衛(wèi)兵的一代,是迄今中國革命中的六代知識分子。(第七代將是一個全新的歷史時期。)每一代都各有其時代所賦予的特點和風貌,教養(yǎng)和精神,優(yōu)點和局限。”[2]李澤厚著此文之時,我們這代人中稍長一些的才開始接受學校教育,有的尚未出生,但他看到這一代人將是“一個全新的歷史時期”,觀其意,未見有否定,多少有期許。但是十余年后,劉小楓則將中國現代知識分子分為四組代群:“五四”一代、“解放”一代、“四五”一代,及“游戲的一代”。[3]按劉小楓的分法,70代當屬“游戲的一代”,而我們何以游戲?如何游戲?在中國當代社會的代際更替之中,我們何以參與新的文化過程,何以完成這一代人文化傳遞的任務?
事實上,代的區(qū)分并不意味著年齡層次的絕對精準,具體到70代,也只能說大致出生于20世紀70年代的代群,不能說1969年末出生的人與1970年初出生的人就具有絕對意義的區(qū)別,何況每一個人的成長經歷、所受教育與社會生活都與其個體的選擇密切相關,自然,除了代的共性之外,代群中的個體當然也有其自身的個性。表面看來,今天的70代學者大多有這樣的經歷:1990年代至新世紀初依次接受了從本科到博士的高等教育,接受了正規(guī)而系統(tǒng)的學院教育與專業(yè)訓練,畢業(yè)后進入高校和研究機構,從事教學和科研工作,至今已有十年左右甚至更長的學術生涯??陀^看來,在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領域,70代學者和批評家正日益成為一支重要的力量,并顯現出這一代人獨特的學術氣質。其中的部分人已經做出了較為注目的學術成績,也出現了有關70代文學態(tài)度與精神立場的研究,如《重構我們的文學圖景:“70后”的文學態(tài)度與精神立場》一書從諸多“70后”批評家、作家中選取28位進行訪談,編著的意旨很明顯,因為從70代風格迥異的書寫中看到了大致相近的文學姿態(tài)與精神立場,比如對1980年代確立的“純文學”觀念的反思,對文學重新介入現實的可能性的探索等,故而力圖從不同的角度探詢這一代人的文學觀念、精神立場的生成及演進歷程,并以此為側面來呈現中國當代文學的精神走向。[4]也有通過對70代個體學者學術軌跡的探究而對這一代人的學術道路進行思考和研究的文章,賀桂梅、李云雷對劉復生的研究中都有這樣的探索[5]。然而,總體而言,70代學者仍然面臨著代群和批評的雙重困境。
我們面臨的困境首先是代群的困境。以目前能夠查到的資料看,文學領域對70代以代際命名較早的是1996年《小說界》推出的“70年代以后”的欄目,其后,《鐘山》、《花城》、《大家》、《山花》等刊物也相繼刊發(fā)70代作家作品。1998年《作家》第7期推出了“70年代出生的女作家小說專號”,此舉在文壇產生極大影響。1999年,衛(wèi)慧小說《上海寶貝》出版,70代作家影響進一步擴大,但也產生了一種70代作家等同于身體寫作的錯覺,70代作家一出場就顯現出陰盛陽衰的趨勢也與此密切相關。時至今日,有關70代作家的研究也產生了一些,雖然代際稱謂和學術觀點不盡相同,但論及70代面臨的困境時,學者們的觀點卻基本一致?!啊麄冇龅搅艘粋€極為沉悶的年代,他們的父母經過大饑荒與大動亂,意氣消沉萬事闌珊,毫無意志沖動和精神動力,惟有平安是福,生存就成了民族的第一需要。健康的身體早已經被虛假的革命激情所耗損,連生育的意志都被束縛于計劃政策,過度的縱欲與生養(yǎng)行為都成為犯罪,生命誕生于世沒有歡笑,反倒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似的。貧乏比貧窮更加可怕,全民族被套上了精神枷鎖,沒有自由意志的歡樂和追求,沒有任何物質與非物質的理想和激情,連兒童唱的歌也是現代迷信的宣傳和殺氣騰騰的樣板戲。從某種優(yōu)生的角度來看,這一代人的出生環(huán)境惡劣甚于60年代,先天不足是從結胎期就形成的?!保?]這些話是對70代生長中物質與精神背景的呈現。從代群的角度來看,我們這代人從出生到成長都與此前的四五一代、60代有所不同,我們沒有經歷過分惡劣和戰(zhàn)爭的危險,但我們生長的環(huán)境同樣不盡人意。我們似乎是錯過的一代,我們不僅錯過了生長的良好環(huán)境,甚至差點兒錯過自己的時代。
“被遮蔽”是學界較早概括70代困境的說法,“這一代作家是生長在社會轉型的斷裂處,舊有狀態(tài)土崩瓦解,新的秩序卻姍姍來遲,他們在懸置中失重?!?0代作家是一群“生不逢時”的人,他們的出場面臨著雙重疲憊,模仿的疲憊和不能緊跟與他們年齡相近的那些作家的疲憊。被遮蔽的原因還在自身,是作家個性欠缺所造成的,作家還沒有被更高標準認可,只好在群體中被指稱?!叭绻f遮蔽,所有他們之前的好作家都構成對他們的遮蔽,脫穎而出的唯一辦法就是用作品說話,用作品完成個性的超越?!保?]陳思和把70代作家稱作夾在50后傳統(tǒng)精英寫作的高峰和80代網絡時代時尚寫作的高峰之間的“低谷的一代”,“我這里并沒有從文學創(chuàng)作的質量取舍上劃分高峰和低谷的意思,而是針對了代際文學的整體生態(tài)環(huán)境以及被關注的程度而言,‘70后’作家的寫作確實遇到了一個低谷,許多優(yōu)秀創(chuàng)作和有利機會都沒有被充分地關注,成了被遮蔽了的一代。”[8]陳曉明的說法則更加徹底,在他看來,“其實夾縫、遮蔽可能都不夠準確,更準確地說,70代是落荒而走的一代,因而他們是離散的一代。”“70代別無選擇,只能在這一條道上走到底,他們在夾縫中求生,這是他們的宿命,但未嘗不是機遇。”[9]70代批評家張麗軍認為,“作為文壇中堅力量的70后作家,就這樣淹沒于‘大家’、‘新人’的文學陰影和新媒體喧囂炒作的聲浪,處于歷史夾縫的遮蔽和存在尷尬之中。”[10]
當然,以上論調的主要對象是指70代作家,而到了文學批評這里,情形似乎更加尷尬。我們也深知批評應該關注同代人的重要性,然而,當代作家中70代之前的那些作家的作品似乎更具有強大的吸引力,他們仍然是目前70代大多數批評家關注的重點??陀^看來,70代批評家處在一個社會轉型的斷裂帶上,向前看,50代、60代學者業(yè)已擁有成熟的學術品格,且他們大都以同代作家為研究對象;向后看,80代學者也開始活躍并充滿新銳之氣,并且已經有“80后”批評家研討會和“80后”批評家文叢[11]。就70代批評家而言主,雖然也有群體亮相的活動[12],但相比之下,似乎還是很容易被遮蔽。
除了代群的困境之外,我們面臨的更艱難的是批評的困境。文學批評的處境有時確實比較尷尬,連羅蘭·巴特這樣的批評大師也不愿意被人稱作文學批評家,而樂意被稱作符號學教授。文學批評很容易被看成是文學創(chuàng)作的附庸,甚至有人認為,批評是那些有文學夢但才情不足,創(chuàng)作不出好作品的人不得已的選擇。的確,每一個真誠的批評家都是以文學為夢的人,他要有深刻的人生體悟和廣博的學術修養(yǎng),要有敏銳的藝術判斷和真誠無畏的論斷,最為重要的是,他要把自己的一顆靈魂投入到文學作品中,撥動所有的生命脈絡,在一種總體景觀中賦予其意義。從這個意義上說,真正的文學批評與文學創(chuàng)作一樣,是一種精神創(chuàng)造。雖然面對世界上許多問題時,批評是無力的,但批評不能退縮,而應當關注這個時代所發(fā)生的一切,有勇氣以批評的方式表達自己的看法;應當淘金去沙,不斷發(fā)現當代文學中那些真正有價值的創(chuàng)作,與真正的文學創(chuàng)作一起擔當責任。
??略洈嘌?,在人文科學中所有門類的知識的發(fā)展都與權力的實施密切不可分,權力和權勢在任何時候都與知識的運用密不可分,或者說,知識本身就是權力。而知識的運用者應該有足夠的自我意識,對權勢保持警惕?!吧硖幣u的時代,不應由我們來提建議。一旦我們建議——我們提出一套語匯、一種思想,這只會導致支配性的后果。我們應該奉獻的是人們可能會發(fā)現有用的零件和工具。通過組建致力于這種分析的小群體,進行不懈的斗爭,運用這樣或那樣的工具:在此過程中新的可能性將會得到開辟?!保?3]或許,就批評而言,離開批評然后再回到批評,從文學之外再進入文學之內是反抗權力的出路之一。就這一點而言,已經在學界產生了一定影響的一些70代學者已經發(fā)現了問題所在,賀桂梅就認為那種專業(yè)主義的、純粹審美主義的文學批評實踐,僅僅是一種“內部”行為。它把文學批評變成一種趣味(及其同好者)的自我欣賞,并且無法看見這種批評行為是如何受到學院體制、主流知識體制的制約。因此,首先需要一種“跨出”文學的社會性視野。而劉復生則認為在知識、思想及視野上,我們只有敢于告別文學,才能重新與它相聚[14]。如何在已經形成強大的知識系統(tǒng)中找到自己的批評話語并發(fā)出自己的聲音,是每一個70代批評家必須面對的首要問題。就當代文學批評來看,跳出當代文學再回來可能是一個辦法。在一些學術領域的專家看來,當代文學研究沒有什么學問可言,當代批評更是沒有什么學術含金量。這從某些程度上說明一些問題,批評不能局限在自身內部,而是應該從一個大的整體性景觀上把握,哲學、歷史、政治、經濟、社會、生活、人性等,都是批評無法回避的范疇,它們與文學一起構成了中國當下社會的文化形態(tài)和文化想象。批評只有在這種大的景觀中才有可能更深入地進入文學與世界的深處,惟其跨出自身,才有可能走得更遠。
在中國,批評的問題長久存在,至今無法從本質上解決。曾經出現過的政治為準繩的批評仿佛是壓倒一切的,但時代正在將作為意識形態(tài)附屬品的那種批評慢慢拋棄。當市場經濟席卷時代的每個角落后,批評的主動性則受到另一種挑戰(zhàn):除了面對強大的知識權力之外,媒體對批評的影響正在加大,產生了一批無節(jié)制的罵派批評,也產生了一批無原則的捧派批評,它們的出現最終是媒體推波助瀾的結果。批評的真實性成了許多學者擔憂的問題。陳曉明說:“文學批評要有真實性,即是說,它要有面對作品的真實態(tài)度,要有真切的文學感悟,要有真實的知識含量和智慧含量?!薄拔膶W批評本身要具有創(chuàng)造自身真實知識的能力,批評評論或讀解作品,它就是要表達批評的真實感受,獨特的感受,這種感受本身具有創(chuàng)建新知識的可能。同時,批評能令人耳目一新,也在于總是談論出新的感受,匯同出新的知識向讀者交待,向文學的可能性交待。”[15]
批評的真實性在今天絕對是個奢侈的追求,但這是批評的首要前提。批評意味著用生命去擁抱文學,讓自己的靈魂在杰作中游歷探險。批評意味著批評家用一顆初心感悟作品中作家的心,以及此心映照出的宇宙萬物和人。好的批評就是錢谷融論蘩漪:
其實,照我看來,蘩漪不但有“雷雨的”性格,她本人簡直就是“雷雨”的化身,她操縱著全劇,她是整個劇本的動力。不是嗎,死命地拖住周萍不讓他離去的是她,把侍萍(她好比是個定時炸彈)招到周公館來的是她,關住四鳳的窗戶使周萍被魯大海與侍萍發(fā)現的也是她,最后在周萍與四鳳將要一同出走時,又是她叫來了周樸園,打亂了原來的局面,完成了這出悲劇。[16]
李健吾曾經慨然申述:“一個真正的批評家,猶如一個真正的藝術家,需要外在的提示,甚至于離不開實際的影響。但是最后決定一切的卻不是某部杰作,或者某種利益,而是他自己的存在,一種完整無缺的精神作用?!保?7]好的批評就是李健吾論沈從文論巴金:
……這不是一個大東西,然而是一顆千古不磨的珠玉。
沈從文先生便是一個漸漸走向自覺的藝術家的小說家。
巴金先生不是一個熱情的藝術家,而是一個熱情的戰(zhàn)士,他在藝術本身的效果以外,另求所謂挽狂瀾于既倒的人世的效果;他并不一定要教訓,但是他忍不住要喊出他認為真理的真理。[18]
與作家的距離的把握也是批評的難度之一。當代批評面對的對象往往是同時代的作家,有些批評家和作家甚至是好朋友,難免出現帶著友情的批評,如何把握這種友情的尺度則是批評家的一個難題。文學批評確實應該珍視創(chuàng)作者的勞動,所有進入批評視野的作品都應該是謙恭的,但更應該是敏銳的,犀利的。對作家或者他人的詰難,也應該表現出謙恭風度。
與此同時,要建設一種真實的新鮮的批評就要直面時代。因為批評是關注世界與世界對話的一種方式,由此觀照歷史人生,擔當文化責任。我們這代人往往是從大學到碩士到博士,經過了一個被學術規(guī)范格式化的過程,難以逃脫學院派批評的影子。在被規(guī)訓之后,又囿于學術機制之中,往往容易被一種學院式的論文所束縛。翻開當下的一些學術期刊,我們不難看到批評家在闡釋某一部作品時對西方文論、人類學、心理學、哲學乃至自然科學的理論的大段引用,這種方式在某些批評家那里幾乎有種炫學的嫌疑。然而,這樣的文字是死的,全然不見批評家的自心,沒有感悟,沒有判斷。絲毫不見其與我們這個時代的關聯(lián)。當一個批評家把自己放在對“純文學”的膜拜和追逐中,或者把自己放在對理論的套用和游戲中,那么,對時代的責任擔當將置放何處?而對世事的理解和人性的關懷又將如何選擇?這是我們70代批評家面臨的最大困境,也是這個時代的批評面臨的困境。
事實上,70代批評家已經在困境中努力突圍并發(fā)出自己的聲音,真正優(yōu)秀的文學創(chuàng)作和文學批評往往不局限于自己所屬的那個代群,批評的個性比代群的屬性更加重要。70代批評家有的產生影響頗早,比如謝有順和賀桂梅,他們也往往被人忽略所屬的代群。70代批評家中有一部分也已經得到了相當程度的認可,比如張定浩當下批評與古典溯源的并行,張莉的作家作品研究和文化批評,霍俊明、劉波、王士強的詩歌研究,李云雷、張麗軍對于70代同齡作家的研究,劉大先的田野考察與文學研究,李丹夢、饒翔的文本細讀,房偉的批評與王小波研究,葉君的蕭紅研究,黃德海將哲學思考融入文學批評、夏烈對網絡文學與傳媒的關注,梁鴻的批評與創(chuàng)作并進,而更多的70代批評家同樣不容忽視:劉志榮、熊輝、馬兵、季亞婭、王迅、曹霞、南宋、周航、鄭潤良等,都已經呈現出各自的批評方向與風格。
今天,批評的步履比以往時代更加艱難。在這個信息過剩的時代,批評缺少的不是復雜艱深的理論,也不是浩如煙海的材料,而是一顆進入文本、進入時代的靈魂,這個時刻,我向往法朗士:“猶如哲學和歷史,批評是明敏和好奇的才智之士使用的一種小說,而所有的小說,往正確看,是一部自傳。好批評家是這樣一個人:敘述他的靈魂在杰作之間的奇遇?!保?9]我渴望聽到同代人敘述每一次奇遇的聲音。
【注釋】
[1] [德] 卡爾·曼海姆:《社會學視角中的代問題》,《卡爾·曼海姆精粹》,徐彬譯,南京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80-81頁。
[2] 李澤厚:《略論魯迅思想的發(fā)展》,此文作于1977年,見《中國近代思想史論》,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470頁。
[3] 劉小楓:《“四五”一代的知識社會學思考札記》,此文作于1989年,《讀書》,1989年第5期。
[4] 徐志偉、李云雷編著:《重構我們的文學圖景:“70后”的文學態(tài)度與精神立場》,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
[5] 參見賀桂梅:《激活歷史經驗與學術知識的力量——解讀劉復生》、李云雷:《劉復生,或“70 后”知識分子的探索》,《南方文壇》,2011年第1期。
[6] 陳思和:《低谷的一代——關于“七O后”作家的斷想》,《當代作家評論》,2011年第6期。
[7] 宗仁發(fā)、施戰(zhàn)軍、李敬澤:《被遮蔽的“70年代人”》,《南方文壇》2000年第4期。
[8] 陳思和:《低谷的一代——關于“七O后”作家的斷想》,《當代作家評論》,2011年第6期。
[9] 陳曉明:《70代,向后看,向前看,看透文學》,《文藝爭鳴》,2013年第6期。
[10] 張麗軍:《未完成的審美斷裂:中國70后作家群研究》,《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13年第2期。
[11] 2013年5月,由中國作協(xié)創(chuàng)研部、理論批評委員會和現代文學館聯(lián)合舉辦的“青年創(chuàng)作系列研討·80后批評家研討會”召開。陳思和主編的“80后”批評家文叢2013年11月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囊括了金理、楊慶祥、黃平、劉濤、周明全、何同彬、傅逸塵、徐剛等八位“80后”批評家的著作。
[12] 參見《“七零以后”群體亮相:凝聚批評新力量》,《文學報》,2010年10月28日。
[13] [法]米歇爾·福柯:《權利的眼睛:??略L談錄》,嚴峰譯,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31頁、第72頁。
[14] 以上觀點參見賀桂梅:《文學批評的“想象力”》、劉復生:《為了聚會的告別》,《南方文壇》,2011年第1期。
[15] 陳曉明:《我對文學批評的理解》,《當代作家評論》,2008年第6期。
[16] 錢谷融:《最殘酷的愛和最不忍的恨——談蘩漪》,《錢谷融論文學》,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93頁。
[17] 李健吾:《答巴金先生的自白》,《李健吾批評文集》,珠海出版社,1998年版,第43頁。
[18] 李健吾:《神·鬼·人——巴金先生作》,《李健吾批評文集》,珠海出版社,1998年版,第48頁。
[19] 李健吾:《咀華與雜憶》,中央編譯出版社,2005年版,第111頁。
(張曉琴,西北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后,中國現代文學館客座研究員,中國作協(xié)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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