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敏

（廣東理工學院 外語系，廣東 肇慶 526100）

動畫電影字幕翻譯中的隱喻翻譯
——以《冰雪奇緣》為例

高敏

（廣東理工學院 外語系，廣東 肇慶 526100）

本文旨在探討Goran Schmidt提出的隱喻翻譯模型對動畫電影字幕翻譯的適用性。動畫電影字幕翻譯屬于試聽翻譯，是一種“限制性翻譯”，受到字幕播放時間與空間的限制。同時，由于動畫電影的相當部分觀眾是兒童，翻譯時也需要考慮其認知水平，這就使得動畫電影字幕的翻譯有別于普通電影或電視劇的字幕翻譯。Goran Schmidt提出了翻譯中的隱喻翻譯過程模型，并提出隱喻是否具有普遍性影響隱喻翻譯的具體過程。本文采用描述性研究方法，基于概念隱喻理論，對動畫電影《冰雪奇緣》的中英字幕進行了實證分析。分析結(jié)果表明，動畫電影字幕雖有自身特殊性，但其隱喻翻譯也可借鑒此過程模型。

隱喻翻譯；動畫電影；概念隱喻理論；翻譯模型

一、概念隱喻

（一）概念隱喻的本質(zhì)及構(gòu)成要素

隱喻以往被看做是一種語言特征，一種與我們的生活不太相關(guān)的語言現(xiàn)象。而Lakoff與Johnson則指出：“隱喻不僅僅存在于語言當中，更滲透于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我們的思想與行為中”［1］8。隱喻無處不在，隱喻可以在語言組織的各個層次上予以體現(xiàn)，可以體現(xiàn)為單詞、詞組、句子，也可以體現(xiàn)為語篇［2］。隱喻的本質(zhì)是“根據(jù)一類事物去理解和感知另一類事物”［1］10。隱喻通過人類的認知和推理將一個概念域系統(tǒng)地、對應地映射到另一個概念域，是從源域到目標域的映射［3］。

構(gòu)成概念隱喻的4個基本要素包括：源域、目標域、經(jīng)驗基礎(chǔ)和映射。源域和目標域是概念隱喻中最重要的兩個基本要素，一般來說，源域較為具體，目標域較抽象［4］。源域和目標域之間的相似性，有時也通過域底（ground）進行體現(xiàn)。例如，在例句Life is a long curve，full of turning points中，full of turning points為域底，表明源域（curve）與目標域（life）之間的相似性是“充滿轉(zhuǎn)折點”而非其它。經(jīng)驗基礎(chǔ)是人們經(jīng)驗的集結(jié)，幫助人們認知理解隱喻。例如：在ARGUMENT IS WAR這句概念隱喻中，ARGUMENT是目標域，WAR是源域，而IS則為“經(jīng)驗基礎(chǔ)”，是經(jīng)驗集的簡化，我們借助它來理解隱喻。一般來說，概念隱喻中所涉及的映射都處于上義層次［5］，這是因為上義范疇涵蓋許多基本概念，可以最大程度地將源域概念結(jié)構(gòu)投射到目標域。因此，人們會說，Love Relationship Is AVehicle，但不說Love Relationship IsACar/Boat/Train.

（二）概念隱喻與隱喻表達式

概念隱喻與隱喻表達式不同。概念隱喻是概念系統(tǒng)中源域向目標域的一種單向投射（mapping）；而隱喻表達式（metaphorical expressions）則指具體的語言表達形式，它可以是詞，也可以是短語或句子，是概念隱喻的表層體現(xiàn)（surface realization）。例如，在Augument is War（爭論是戰(zhàn)爭）這句概念隱喻中，因為爭論（argument）被比喻為戰(zhàn)爭（war），則爭論雙方為敵對方，各自立論聲明（claims）來防守自己（defend oneself），并且同時設(shè)法攻擊（attack）對方的破綻（weak point），以贏得（win）爭論（argument）的勝利。據(jù)此，就可以產(chǎn)生如下各種隱喻表達式：

Your claims are indefensible.

He attached every weak point in my argument.

I’ve never won an argument with him.

He shot down all my arguments.

二、隱喻的翻譯

概念隱喻是有規(guī)律、有系統(tǒng)地組織起來的，英漢兩種語言間的共性為我們在翻譯中尋找對應的表達提供了線索，并且為文化間的隱喻理解提供了推理的基礎(chǔ)［6］。從認知角度來說，隱喻的翻譯是源語篇章到目的語篇章的映射［7］。紐馬克曾經(jīng)提出七種隱喻翻譯方法，它們分別是：（1）在目的語中重現(xiàn)相同喻體；（2）在目的語中尋找合適喻體來代替源語的喻體；（3）用明喻代替隱喻；（4）明喻和喻底結(jié)合進行翻譯；（5）把隱喻轉(zhuǎn)化為喻底；（6）省略；（7）隱喻和喻底相結(jié)合［8］。Goran Schmidt［9］將概念隱喻與學者Toury及K?vecses所提出的翻譯理論相結(jié)合，提出了圖1所示字幕隱喻翻譯過程模型（T表示源域，V表示目標域，M代表概念隱喻，m指代隱喻表達方式，m’表示相同概念隱喻下的不同映射，m1表示不同概念隱喻下的不同映射）：

圖1 隱喻翻譯過程模型：根據(jù)Goran Schmidt所提隱喻翻譯過程而整理

圖1闡釋了Goran Schmidt所提出的字幕隱喻翻譯過程模型：若目標域（V1）存在跟源域（T）相同的概念隱喻，那么譯者在翻譯隱喻表達式時會優(yōu)先在目標域（V1）中尋找與源域表達式具有相同意義的同等映射（m），如果沒有同樣的隱喻表達式（m），則譯者會尋找同一概念隱喻下與源域表達式意義相近的不同映射（m’）；若目標域（V2）不存在跟源域（T）相同的概念隱喻，則譯者在翻譯隱喻表達式時會試圖在不同的概念隱喻中尋找跟源域意義相近的不同映射（m1）.此外，源域中的隱喻表達式有可能在目標域中用非隱喻表達（non-m）進行翻譯或者略去不作翻譯（φ）。值得注意的是，為了補償譯文因此而失去的隱喻表達，原文中的非隱喻表達式有可能在譯文中被翻譯為隱喻表達式。

三、動畫電影《冰雪奇緣》字幕隱喻翻譯個案分析

（一）對隱喻過程模型的體現(xiàn)

動畫電影Frozen［10］的字幕隱喻翻譯體現(xiàn)了Goran Schmidt所提出的翻譯過程模型：

m-m

原文字幕和譯文字幕共享同一個M（概念隱喻），且表達方式（m）相同，意義相近。

ST：She’s ice cold.

TT：她像冰一樣冰。

ST：Fear will be your enemy.

TT：恐懼是你的敵人。

ST：With a heavy heart

TT：抱著一顆沉重的心

m-m’

ST：Or that he’s socially impaired

TT：還是他不太社交

ST：I think some company is overdue.

TT：好久沒人陪我玩

ST：And I have to marry into the throne somewhere.

TT：我必須去和其他王室聯(lián)姻

m-m1

原文字幕和譯文字幕的隱喻表達式?jīng)]有相同的M（概念隱喻），隱喻表達方式（m）不同，意義相近。

ST：That was like a crazy trust exercise.

根據(jù)《社會救助暫行辦法》，有些應該納入扶貧兜底的對象不符合現(xiàn)行農(nóng)村低保評定標準，應與中央《打贏脫貧攻堅戰(zhàn)的決定》保障兜底要求有效銜接，扶貧與低?！皟删€合一”有待明確，另外在脫貧時間上省市縣區(qū)不一致，有些市區(qū)縣甚至提出提前兩三年建成小康社會，這意味著脫貧攻堅任務(wù)也要提前，兜底工作如果嚴格按照中央脫貧時間節(jié)點實現(xiàn)“兩線合一”，極易引發(fā)新的社會矛盾。

TT：我還怕你不接呢！

ST：So he’s a bit of a fixer upper.

TT：他還需要改良。

ST：As thirteenth in line in my kingdom，I didn’t stand a chance.

TT：作為我們王國的第十三位王子，我是沒機會掌權(quán)的。

m-non-m

原文中的隱喻表達式（m）在譯文字幕中被翻譯成了非隱喻表達式（non-m）。

ST：I just can’t.s awake，so I’m awake.

TT：我就是睡不著。The sky’天上有光，我就睡不著。

ST：Elsa，what have you done？This is getting out of hand.

TT：艾爾莎，你干了什么？太過分了。

ST：The heart is not so easily changed，but the head can be persuaded.

TT：心不容易恢復，頭卻不難治好。

m-φ

原文中的隱喻表達式（m）在譯文字幕翻譯中被省略。sore eyes can’t wait to see the Queen and the princess

TT：

ST：Oh，my我已經(jīng)等不及想看看女王陛下和女王殿下了。

non-m-m

原文字幕中的非隱喻表達（non-m）被翻譯成隱喻表達式（m）。此做法是為了補償譯文因為原文隱喻表達式（m）被譯成非隱喻表達式（non-m）或被省譯后而失去的隱喻表達，以使原文和譯文的隱喻表達數(shù)目相當，達到一種平衡。

ST：slam the door

TT：Turn away and告別過去不留一絲牽掛。

（二）隱喻翻譯過程模型在Frozen譯文中的分布情況

動畫電影Frozen字幕中的隱喻在其對應的譯文字幕中體現(xiàn)的翻譯過程模型與隱喻翻譯的各翻譯過程在譯文中所占比例如表1所示：

表1 翻譯過程模型與隱喻翻譯模型比例

由譯文中隱喻翻譯模型的分布情況（圖2及圖3）可知，動畫電影Frozen的英文字幕中隱喻翻譯的總數(shù)量為73，其中使用同一概念隱喻下的隱喻表達式進行翻譯的總數(shù)為51（26+25），采用不同概念隱喻下的隱喻表達式翻譯的數(shù)目為12。就隱喻翻譯過程類型在譯文中所占比重而言，35.61%的字幕隱喻用同一個概念隱喻下的相同隱喻表達式來進行翻譯，以期最大程度地還原原電影字幕所表達的意義；而在找不到同等的隱喻表達式時，譯者會試圖在同一個概念隱喻下尋找與原字幕意義相近的不同隱喻表達式，這種翻譯類型在影片F(xiàn)rozen的翻譯過程中占到了近34.25%的比例，僅次于第一種翻譯過程模型所占比例。由此可知，在同一概念隱喻下去尋找相同或類似的不同隱喻表達式是影片字幕翻譯中譯者優(yōu)先考慮遵從的過程模型，在此案例的隱喻翻譯分析中占到了近70%的比重；如果在同一概念隱喻下找不到意義相近的隱喻表達式，譯者則會在不同概念隱喻下尋找與原字幕意義接近的不同隱喻表達式，這在該案例分析中占到了近16.44%的比例。除此之外，原電影中的隱喻表達式在翻譯時有可能用非隱喻表達式進行替換或被省譯，這一過程模型占的比例很小，分別只占5.48%和1.37%。最后，為了補償原電影字幕在翻譯過程中失去的隱喻表達，有部分非隱喻表達式在翻譯成譯文時采用隱喻表達式，占到了6.85%。值得一提的是，此比例與原電影字幕翻譯中因為譯為非隱喻表達和省譯而失去的隱喻表達所占比例6.85%（5.48%+1.37%）相同。由此，隱喻表達式在原電影字幕和譯入語字幕中的比例達到了一種平衡，以求重現(xiàn)原電影字幕情境，最大程度地還原其所傳達的意義。

四、小結(jié)

本研究表明，動畫電影字幕雖有特殊性，但其隱喻翻譯也遵從Goran Schmidt所提出的隱喻翻譯過程模型。在翻譯過程中，譯者總試圖在目的語中尋找與原語具有相同概念隱喻的隱喻表達式，以期最大程度地重現(xiàn)原電影語境，傳達其意義；當譯入語中沒有與原字幕相同的概念隱喻時，譯者會在不同概念隱喻范圍內(nèi)尋找接近原字幕意義的不同隱喻表達式；此外，由于在隱喻翻譯過程中，原字幕的一些隱喻表達式會被翻譯為非隱喻表達式或者省譯，作為補償，原電影字幕中的一些非隱喻表達式也會被翻譯為隱喻表達式，以使原字幕與譯入語字幕中的隱喻表達數(shù)量達到平衡。本文采用的是描述性研究方法，以動畫電影Frozen的字幕隱喻翻譯所遵從的過程模型進行實證分析。但是，遵從此翻譯模型所譯字幕是否獲得觀眾認可？隱喻翻譯有無考慮動畫電影主體觀眾兒童在內(nèi)的認知水平，是否影響到他們的觀影體驗，此方面研究可以結(jié)合調(diào)查問卷等方式來作進一步探討。

［1］Lakoff G.&M.MetaphorsWe Live By［M］.Chicago： Chicago University Press，1980.

［2］Koller V.Metaphor Clusters，Metaphor Chains：Analyzing the Multifunctionality of Metaphor in Text［J］. metaphorik de 05/2003：115-134.

［3］李雪.概念隱喻、概念轉(zhuǎn)喻及詞匯研究［J］.外語學刊，2012（4）：58-61.

［4］文旭，葉狂.概念隱喻的系統(tǒng)性和連貫性［J］.外語學刊，2003（3）：1-7.

［5］任紹曾.概念隱喻及其語篇體現(xiàn)—對體現(xiàn)概念隱喻的語篇的多維分析［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6（10）：17-21.

［6］譚業(yè)升，葛錦榮.隱喻翻譯的認知限定條件——兼論翻譯的認知空間［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5（4）：61.

［7］劉冰泉，張磊.英漢互譯中的認知隱喻翻譯［J］.中國翻譯，2009（4）：71-75.

［8］Newmark P.Approaches to Translation［M］.Shanghai Foreign Education Press，2001：84-96.

［9］Schmidt G.Metaphor Translation in Subtitling.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Foreign Language，Sarajevo，Bosna i Hercegovina，May 9-11，2014：pp.934-944.

［10］Peter DV.（producer）.（2013）.Frozen［Video File］.Burbank：The Walt Disney Company.

On the Metaphor Translation of Cartoon Films：Taking Frozenas an example

GAO Min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Guangdong Polytechnic College，Zhaoqing，Guangdong 526100，China）

The paper aims to explore the applicability of the metaphor translation procedures typolology proposed by Goran Schmidt for the subtitle translation of cartoon films.The subtitle translation of cartoon films is a kind of‘constrained'translation，limited by the tempo-spatial factors of subtitles.Meanwhile，due to the fact that the target audience of many cartoon films is children，it is necessary to take their cognitive ability into consideration during subtitle translation.This makes it different to translate the subtitle metaphors of cartoon films from the translation in films or television series.Goran Schmidt put forward a typology of metaphor translation procedures，which analyzed how subtitlers dealt with metaphor translation.He also presented that one of the motivating factors was the universality of metaphor.This paper adopted a descriptive approach to explore the applicability of the typology in the metaphor translation of cartoon films based on the Conceptual Metaphor Theory. The metaphor translation of the Disney cartoon filmFrozenwas employed for case study analysis.It is found that the typology can shed light on the metaphor translation of cartoon films，despite the particularity of this audiovisual text.

metaphor translation；cartoon films；Conceptual Metaphor Theory；translation typology

H315.9

A

1009-8445（2016）03-0045-04

（責任編輯：姚 英）

2015-12-08

高 敏（1987-），女，山西臨汾人，廣東理工學院外語系教師，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