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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東北地區(qū)近代基督教信徒家族化個案分析

2016-04-12 20:28:22鄧天麗
昭通學院學報 2016年3期
關鍵詞:教民昭通基督教

唐 靖, 鄧天麗

(昭通學院 管理學院, 云南 昭通 657000)

●烏蒙論壇

滇東北地區(qū)近代基督教信徒家族化個案分析

唐 靖, 鄧天麗

(昭通學院 管理學院, 云南 昭通 657000)

家族是傳統(tǒng)中國社會最基本的組成單位,維系著社會正常的運行和綿延,對家族成員價值觀念的影響也具有重要的影響力?;阶诮虃魅胫袊螅鞯亟堂穸嘤谢谘壟c婚姻關系而選擇入教的行為,充分地顯示了家族在中國教民心目中的分量,從而在全國各地都呈現(xiàn)出教民家族化的現(xiàn)象,這在滇東北基督教信徒中也不例外。以昭通近代頗具代表性的李氏家族為例,雖然因資料缺失而存在研究難度,但他們在地方教會中的突出貢獻還是得到各方的共同認可,從而構成地方基督教史研究中不可忽略的個案。

滇東北地區(qū); 基督教徒; 家族化

宗教學上所謂的“皈依”,特指人們進入一種新宗教信仰狀態(tài)的轉折過程,而教民宗教信仰的皈依,則包括入教動機、需求、途徑及方式等因素。對于成熟的宗教生活和宗教情感而言,皈依僅是新心理狀態(tài)的起步,因而皈依分析在教民宗教心理研究中并不占有太重要的位置[1],但從文化心理學角度來看,皈依研究尤其是入教動機分析,其價值在于能較為鮮明地展示具有某一民族文化心態(tài)的人在接觸另一文化因素時的特定反應。具體到中國近代歷史上西南民族地區(qū)教民群體紛繁復雜的入教動機分析,主要因家族(家庭)成員的影響而入教者,為數(shù)頗多。只要家庭成員特別是主要成員成為教民,其他人也往往會被拉入。本文即以滇東北基督宗教為個案,對其地教民家族化現(xiàn)象及相關意識狀態(tài)作史實性的分析和詮釋。

一、近代滇東北地區(qū)基督教徒家族化現(xiàn)象概況

近代云南基督宗教傳播的始源,可以追溯到明朝末年,當時天主教在我國盛極一時,云南雖無明確記載的皈依者,但因為有永歷帝流落入滇事件,而在入滇之前永歷皇室已于1648年(永歷二年)在桂林接受德國耶酥會士瞿紗微(P.Andreas Xavier Koffer)的授洗,受洗者包括皇太后王氏、皇后、眾嬪妃及皇太子,影響到部分臣僚、太監(jiān)也合家成為教徒,南明成為歷史上第一個特殊的、信奉天主教的朝廷。十二年(1658),永歷帝自黔流落云南,皇太后瑪利亞等一干眷屬輾轉隨行,永歷大臣中扈從入滇之教友亦不在少,“是為明末云南天主教教友之可考者”。四年后,永歷等被清兵捕殺,皇太后與皇后及宮女數(shù)人,俱被送至北京,明末云南有據(jù)可考的天主教徒 “至是遂告絕跡”[2],實際上這無意中也成為云南地理范圍內教徒“家族化”的開端。

鴉片戰(zhàn)爭前百余年間,正處清政府禁教時期,因為有四川教友到云南深山避難的緣故,云南天主教的傳播便轉移至滇東北鹽津的龍溪、成鳳山等地。據(jù)昭通縣委統(tǒng)戰(zhàn)部在1952年編寫的《昭通天主教沿革簡史》中記載,這些避居滇東北的教會人員,往往以家族的形式活動,且代代相傳,歷經十代以上,例如成鳳山的唐姓、龍溪的鄧姓、田壩頭的盛姓、叭咡巖的晏姓等,“皆當時之旺族也”。龍溪鄧姓于康熙中葉即由四川遷入云南鹽津,從遺留碑墓上所刻的圣名可知,其家往往夫婦均為教徒。不信教的附近居民,也常因與教民家庭聯(lián)姻而最終入教。如盛姓祖上的盛金簡,就因“娶晏姓教友之女為妻,乃因此奉教”,到采訪記事時已傳至第九代,其家族信教史可謂源遠流長。[3]

晚清民國以后,基督教傳教信教漸趨自由,天主教與基督新教互有競爭,力圖擴大各自的傳播范圍,而反觀滇東北民族地區(qū)的教民,家族化入教的現(xiàn)象日益突出。1916年,基督教傳入鎮(zhèn)雄李子壩,當?shù)孛缱逡约彝閱挝蛔龆Y拜、讀經書的信仰者越來越多。1920年,另有威信田壩鄉(xiāng)熊真益、熊紹培弟兄二人到鎮(zhèn)雄謀生,受當?shù)亟虝諊挠绊懀?lián)名寫信給石門坎教會,申請派傳道人員到威信創(chuàng)辦教會。1936年,經批準正式成立基督教循道公會牛坡坎聯(lián)區(qū)(又稱“川聯(lián)區(qū)”),聯(lián)區(qū)內傳教的主要骨干人員如李正幫、李正昌、李正幫、李正品,以及熊真海、熊真益、熊紹培等,均有千絲萬縷的家族血緣關系。

在循道公會滇黔邊民族地區(qū)的傳教史上,苗族信教從開始就具有很強的家族化特點,甚至表現(xiàn)為“寨老信教,全寨都信;寨老反對,全寨不信”的態(tài)勢。[4]長期以來,各地苗族基督教徒一直維系著這一特點,教民群體多是在父傳子、母聯(lián)女、親戚影響親戚的基礎上來形成。正是在這樣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中,苗家人教徒家庭與非教徒家庭的區(qū)別往往一目了然。在接受傳教士的宣講后,苗族基督教家庭一般都拒絕原有的“香火”等理念,與之相關的焚紙燒香放鞭炮之類活動也在其列。宗教儀式的變革與否,成了苗寨區(qū)分不同人群信仰的標志。凡信教者,不設神龕,不信鬼神,不喝酒,不掃墓,家人去世不放鞭炮,不哭泣,不燒香紙,一改傳統(tǒng)習俗之所為。[5]

二、滇東北地區(qū)基督教徒家族化現(xiàn)象的個案分析——以昭通李氏家族為例

盡管有柏格理等一群虔誠且熱心服務教會的信徒,但是自基督教傳入滇東北十五年之后,仍然僅有三十名教友,客觀上其傳播效果并不理想。截至1901年左右,滇東北傳教中心的昭通,其城區(qū)教友僅有李氏兄妹、楊建業(yè)以及會澤籍的鐘煥然、梁福臣等,這些教友后來都陸續(xù)成為循道公會傳道的中堅力量,但可能并沒有太多的人知道,以上數(shù)人的核心部分,卻以內在的血緣與婚姻關系作為紐帶,形成一個昭通地方富有基督教色彩的特殊家族。而其中尤其像李氏兄妹一家數(shù)人這樣虔誠信教并熱心服務教會的信教家庭,在整個昭通范圍內可謂是絕無僅有。

正如《云南基督教史》所載:“關于昭通傳教站的建立,乃至基督教在昭通市的傳播、發(fā)展,有一戶人家不得不提及,這就是李國鈞(入教后也稱‘李約翰’、‘李岳漢’)一家七兄妹。他們是昭通城內最早接受基督教信仰的人家,其七兄妹中,有三人在昭通基督教界影響最大:長兄李國鈞,入教后取圣名‘李約翰’,生于1874年,幼年接受私塾教育。1898年接受基督教信仰,之后到武漢華中協(xié)和神學院學習,畢業(yè)后返回昭通城做牧師,自詡‘中華基督教宣道使者’,在昭通基督教界最有影響。1915年柏格理在石門坎去世,其碑文(中文)‘柏格理墓志銘’便是李國鈞撰文。”五兄李國鎮(zhèn),入教后取圣名“李司提反”,又稱“李五先生”,于華西大學畢業(yè)后返回昭通,緊隨英國傳教士柏格理傳教,1905年參與石門坎教會的創(chuàng)建,之后又直接參與了柏格理苗文的創(chuàng)制和苗文《圣經》的翻譯。七妹李多迦,生于1886年,因家庭氛圍影響,自幼即隨眾兄認字讀書并接受基督教信仰。據(jù)傳,李多迦早年便隨柏格理學習英語,而柏格理也向她學習漢語。1907年有美會英籍女教士蘇穆才到昭通,與李多迦相處日漸親密。1912年,蘇穆才任昭通有美會女校校長,李多迦受邀做其副手,擔任副校長。1921年,通過與蘇穆才的密切關系,李多迦得以到英國留學;1926年回國后,終生服務于昭通的教會,且終生未婚未育,直至1982年在昭通去世。[6]36-37除了李多迦之外,另外還有李北蒂、李麗二姐妹,她們雖不如李多迦那樣在教會中聲名顯著,但同樣為基督教忠誠信徒,也是昭通最早解除纏足并進入教會學校的一群女子。[7]46

作為昭通第一代牧師的李國鈞、李國鎮(zhèn)兄弟,對于這一特殊的基督教家庭的形成具有無法忽略的作用。阿信在其所著的《用生命愛中國——柏格理傳》中也提供旁證說:“1896年,昭通庠生李國鎮(zhèn)兄弟二人,因為生病,時常到教堂求醫(yī),他們和柏格理熟悉之后,經常坐在一起辯論。柏格理深厚的中國古典文學功底讓他們感到震驚。天長日久,他們從敬重柏格理的人品開始慢慢地相信了基督福音。受洗之后,柏格理給李國鈞取教名‘李約翰’,給李國鎮(zhèn)取教名‘李司提反’。”由于二李是昭通本地知識分子信教的開始,加之在本地人脈較厚,他們介紹了很多親戚朋友來信仰基督教。[8]56-57正是首先有兄弟二人信教,之后才帶動弟妹等家人和其他親戚改信基督教,成為昭通知識階層首批皈依基督教的世家。

在直系兄弟姐妹成為教徒之后,這種宗教氛圍還很快便通過婚姻關系輻射開來。在《柏格里日記》里記載:“李約翰的母親已經要他同一位農村閨女訂婚。而現(xiàn)在他又歸順了耶穌,因此決意要他未來的妻子也這樣做。于是,他今天同另一人到女方家宣講,還說一個妻子必須和丈夫走同樣的路。據(jù)說,這是此地第一次一個訂了婚的男子進入他的未婚妻的家。他正在承受著他家里人的許多責罵?!盵9]658李國鎮(zhèn)的妻子王佳珍,也是昭通著名傳教士,她出身于昭通城內另一信仰基督教較早的王氏家族,其弟王肇勛(即王開基),畢業(yè)于華西大學,在1925年后曾任昭通教會福滇醫(yī)院的院長。王氏一生從事教會及教育工作,在其夫失蹤后仍繼續(xù)堅持傳教。

在《云南基督教史》中被稱為昭通教會“主要教牧人員”和“中堅力量”的人,還有來自于會澤的梁福臣與鐘煥然,他們與李家有著密切的婚姻關系。梁福臣又名梁發(fā)祺,其妻為前述李國鈞之三妹李麗;鐘煥然之妻李國媛,為李國鈞、李國鎮(zhèn)之堂妹,是二李之二叔父李開文之長女。在柏格理所著《中國歷險記》第七章“營救勇敢的姑娘”中,曾特別詳細地記載了李國媛(“小存妹兒”)與父母抗婚而引發(fā)激烈沖突,為了抵制父母訂下的與非基督教徒的婚姻,她先后到伯父李開燦(李國鈞之父)和柏格理家躲避,最后父母不得不同意她嫁給基督徒鐘煥然。書中還另外提及李國媛之妹李國淑,即書中所稱的“小九九”[7]48-51,其夫楊正興(亦名楊建業(yè))也是昭通基督教會的中間力量,華中協(xié)和神學院畢業(yè),曾為昭通教會明誠中學的教務主任、校長,與鐘煥然同為李氏兄弟的堂妹夫。

李氏家族的子侄輩枝葉繁茂,據(jù)李鑒清在《昭通基督教簡介》一文中所記,昭通教會所辦學校培養(yǎng)的教育及醫(yī)務人才先后送至華西協(xié)和大學攻讀的名單,如“李國光、楊正隆、王肇勛、王培恩、王嘉恩、唐富澤、梁紹仁、梁紹義、梁紹禮、王傳福、何鳴歧、李學蘇、王傳恩、王傳美”等二十余人,不少即為其家族成員。 但這個名單并不完備,除李多迦曾赴英國留學未入記載之外,李氏家族中就還遺漏數(shù)人:李學祥,華西大學畢業(yè),獲紐約大學牙醫(yī)學博士;李學法(女),華西大學畢業(yè),又獲美國芝加哥大學畢業(yè)證書,是昭通的第一個女博士;李學應,浙江大學農學院畢業(yè);李學敏,天津南開大學畢業(yè);曾慶亞,華西醫(yī)科大學畢業(yè)……。李國鈞次女李冰如、三女李冰蘭,也在英籍傳教士蘇穆才贊助下,繞道越南由海路至上海,再赴南京黑德女中、匯文女中和神學院讀書。[10]此外值得一提的還有,梁福臣與李麗合生的女兒梁紹美,其夫為昭通著名歷史學家、考古學家張希魯。在《西樓文選》中雖不見張希魯與基督教有何關系,但其妻卻因為家庭淵源而終生信教甚篤。

三、李氏兄弟在滇東北基督教會中的工作

如前所述,李國鈞、李國鎮(zhèn)兄弟是昭通知識分子信仰基督教的開始,一方面柏格理對此特別看重,對他倆予以優(yōu)待,給他們輔導近代天文、地理、英語、算術等知識;另一方面,他倆也不負厚望,熱心協(xié)助柏格理辦理各種教會事務。李國鈞天資聰明,傳統(tǒng)文化功底深厚,就被柏格理委任為中西學堂的中文主任教員,協(xié)助柏格理夫婦認真教授學生。

義和團運動爆發(fā)前夕,外籍傳教士受命一律撤離昭通,1900年1月17日,柏格理及家人在李國鎮(zhèn)陪同下經云南蒙自離境,昭通教會則暫由李國鈞負責。[8]63此后一段時間里,李國鈞兄弟為發(fā)展昭通教會事業(yè)傾盡心力,在家族及朋友間發(fā)展了一批信徒,構成日后滇東北循道公會教牧人員的中堅力量。由于李國鈞人品和人文素質較高,當柏格理在昭通周邊數(shù)縣和涼山彝區(qū)傳教時,多有李國鈞隨行協(xié)助。據(jù)《柏格理日記》記載,僅1902年10月30日至12月11日在涼山邊緣地帶的一次傳教旅行,“李約翰秀才共宣講87次”[9]679。1903年2月始,李國鈞又受西南教區(qū)委托,赴金沙江川滇邊境的屏山、副官村(今綏江縣)及敘府等地山區(qū)傳教,在距昭通300余里的綏江,停留較長時間,負責教務系統(tǒng)的工作,給學生講述《圣經》歷史等知識。同行的英籍張道惠牧師曾回憶:“我發(fā)現(xiàn)李先生手頭的工作顯然令人鼓舞,這樣的情況并非突然出現(xiàn),而是通過盡心盡力的教學”,“在一些場合中我被李先生寬容的精神所打動,他經常為所有的成員祈禱”[11]42-43。

1904年循道公會時逢著名的“龍年得道”事件,四位苗民到昭通尋找柏格理時,就是由正在教會學校讀書的鐘煥然帶領他們與柏格理相見。同年11月,柏格理帶同李國鈞、王玉潔,開始苗區(qū)的傳教旅行,柏格理在日記中曾詳細記錄一場由李國鈞主講的禮拜會情況,“所有的人都萬分激動,真是精彩無比”[9]703。1905年春,柏格理又帶李司提反、鐘煥然等五人去石門坎,籌建教堂與學校。因為教師數(shù)量不足,李國鈞也多次去石門坎小學任教,除了教苗族小孩讀書識字之外,還培訓苗族教師和傳道人員。另據(jù)會澤基督教文獻所述,他曾隨易理藩到會澤協(xié)助建立恩澤圣堂,同時創(chuàng)建“圣道公會成都華西分校(會澤)男女兩級小學校”,除文化教育外,還宣傳婦女解放,禁止纏足等。隨后梁發(fā)祺也曾任該學校負責人,該校民國初年更名為興華小學。[12]

1912年,圣道公會在昭通縣城開辦有美會女子學校的同時,又在昭通東城外新址開辦男校,不久即更名為宣道中學,學制三年。李國鈞負責主持至1927年,并擔任中文科教師。[13]1931年,宣道中學奉云南省教育廳之命,注冊更名為私立明誠中學。李國鈞此時主要負責昭通教會方面的工作,不再主持學校事務,不過仍在明誠中學兼任教師。明誠中學校歌歌詞便是李國鈞所作,歌詞如下:“明以通事理,誠以束身心,體魄健而強,事竟成。以此完國策,以此建文明,教學敬奉信仰,心中神;無種族之別,無中外之分,立學求根基,做主人。明誠精神首在服務人群,堅毅不拔勇往向前奔。擔負責任,開辟光明途徑,始終如一,懸為座右銘?!盵6]36此外,1914年石門坎教會著名的“溯源碑”中文碑文以及1915年的柏格理墓志銘,其稿均為李國鈞所撰,可見其文字水平在昭通教會內是得到公認的。

被稱為“李五先生”的李國鎮(zhèn),畢業(yè)于華西大學,因長于交際,便專門協(xié)助柏格理四處奔走傳教。1905年,參與石門坎教會的創(chuàng)建,并直接參與柏格理苗文的創(chuàng)制和老苗文《圣經》的翻譯,此后長期在昭通和石門坎之間輾轉服務,1906年期間還一度主持彝良咪咡溝聯(lián)區(qū)的教會事務,負責建教堂、學校,發(fā)展信徒960余人,教會學生180余名。

1919年2月,圣道公會西南教區(qū)在昭通召開第八次年會,決定委派得力人物前往昆明,以恢復圣道公會在云南省城的傳教工作。會后當年,李國鎮(zhèn)受命隨英籍牧師何永學赴昆明開辟新教區(qū),初期進展良好,但后來因受其他教派的排斥,兩人在昆明無法立足。1920年底,“李司提反返回昭通,僅行至嵩明附近即告失蹤”[14]。張道惠牧師哀悼說:“他是一位最有能力的布道員,對于福音真理具有清晰的洞察力,善于運用說服力以表達自己的信仰……由于他的離世,傳教社團失去了一位最忠實的追隨者、最優(yōu)秀的布道員和教會知名人士”[11]243-244。

多年后,英籍牧師張道惠之子在一篇回憶其父親的文章中感嘆:“在基督教會的創(chuàng)建時期,漢族同事一直是傳教士的得力助手。如果沒有他們,此項工作根本就無法開展下去。如李司提反和李約翰兩位牧師,他們走遍群山,勇敢無畏地宣講福音,多年以來,危險總是伴隨在他們身邊?!魶]有這些人,傳教士所能做的工作會十分有限?!盵15]《云南基督教史》也說:“像李氏兄妹一家數(shù)人虔誠信教并熱心服務教會的家庭,在整個昭通市可謂絕無僅有?!盵6]36應該說,以上這些評價都是非常中肯的。

四、余論

如上所述,在滇東北教民中,因家庭(家族)成員相互影響而選擇入教者為數(shù)頗多,只要家庭中有成員(尤其是主要成員)成為教民,那么家族內其他人也往往會被帶動。這樣的現(xiàn)象并非某一地區(qū)的特殊事物,很早以前實際上就已被一些研究者所注意:“這種從實質上來說是個人行為并在其靈魂和思想中導致入教的皈依,在中國則經常是成批地舉行。那里往往是包括仆人在內的全家人或整個村莊都要求受洗?!盵16]明朝末年,前述永歷皇室普遍信奉天主教的案例,在民間百姓中也常有發(fā)生。一位男性家庭成員人信教不久,即勸化其母親、妻子和子女的老師,直至所有男女仆人全都入了教。[17]這里,大家庭家長的誘導勸說,具有舉足輕重的意義。類似情形一直延續(xù)到晚清民國時期,不少人“領洗既畢,即遣令回家,后家中老幼亦全奉教”[18]。此外,婚姻關系也是構成信徒入教的重要因素,不少婦女在嫁入教民家庭之后,往往也會選擇領洗奉教。以上兩種基于血緣與婚姻關系而入教的行為,充分地顯示了家族(家庭)在中國教民心目中的分量,從而在全國各地都呈現(xiàn)出教民家族化的現(xiàn)象。

家族是傳統(tǒng)中國社會最基本的組成單位,維系著社會正常的運行和延綿,也承擔著文化意識和價值觀念的傳承。從某種角度來看,這種教民家族化的現(xiàn)象,與基督教教義并不直接沖突?;浇碳彝ビ^念提倡丈夫同妻子合為一體,妻子是丈夫“肉中的肉,骨中的骨”(《圣經·創(chuàng)世紀》1∶2),是丈夫身體之一部分,因而丈夫有權管轄妻子,妻子有義務順服丈夫。只有丈夫去世,妻子方可再婚,但再婚的對象依然應該是“主里面的人”(《圣經·哥林多前書》7∶39)?;谶@樣的教義,處于婚齡的基督徒在組建家庭時考慮選擇另一基督徒作為婚姻對象,以建立基督徒的家庭,就是非常自然的一件事情。當宗教成為家族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更有利于發(fā)揮教徒的宗教熱情及投入精力。近代來華的傳教士有見于此,也就更傾向于歡迎全家成員或首先培養(yǎng)家長入教,對單一的婦女和少年入教則持謹慎態(tài)度,因“恐其不能自由,半途改變”[19]。本文中所分析的昭通李氏家族,其成員的大部分雖因資料缺失而難以概述全貌,但他們在地方教會中的突出貢獻還是得到各方的共同認可,從而構成地方基督教史研究中不可忽略的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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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the Case of Modern Christians Familization in Northeast Yunnan

TANG Jing, DENG Tian-li

(School of Management, Zhaotong University, Zhaotong 657000, China)

Family is a most basic elements in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society which maintain the normal operation of society and also has an important influence on family member’s values. After Christianity was introduced to China, there were many Christians chose to join the church based on the blood and marriage reasons, which is no exception in the northeast of Yunnan Christians and the behavior had emerged as a phenomenon of Christian familization. We may take fairly representative in Zhaotong modern times of the Lee family for example. The Lee family formed a case study of the history of local Christianity which could not be ignored for their outstanding contributions to the local church that recognized by all parties.

Northeast Yunnan; Christian; Familization

2016-03-16

2014年云南省哲社規(guī)劃項目“近代以來基督宗教在滇東北民族地區(qū)傳播的歷史與社會變遷研究”(YB2014064)。

唐靖(1972— ),男,云南昭通人,教授,博士,主要從事中國近現(xiàn)代史、地方史研究。

K297.74

A

2095-7408(2016)03-00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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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學林(2014年0期)2014-11-12 13: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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