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金萍
(楚雄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云南 楚雄 675000)
?
《黃色糊墻紙》的空間書寫*
唐金萍
(楚雄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云南 楚雄 675000)
夏洛特·波金斯·吉爾曼1892年發(fā)表的短篇小說《黃色糊墻紙》,描寫了一個接受過良好教育的白人婦女產后情緒低落, 丈夫把她關在一個幽閉的貼滿黃色壁紙的房子里接受治療,隨后女主人公產生幻覺而癲狂的故事。筆者以空間理論為視角,以空間方式詮釋女性命運,從繪畫空間、身體空間、權利空間三個“展區(qū)”來聚焦女主人公的命運,展現(xiàn)了女主人公在男權社會中的困境以及反抗和掙扎。
《黃色糊墻紙》;繪畫空間;身體空間;權利空間
夏洛特·波金斯·吉爾曼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美國著名的女權主義者兼作家,著名女權主義領袖凱特把她列為美國12個最偉大的女性之首。吉爾曼的小說在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史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以1892年發(fā)表的短篇小說《黃色糊墻紙》最為引人注目。該篇小說具有自傳特征,以作家本人身患抑郁癥、接受“休息療法”的經歷為基礎,描寫了一個接受過良好教育的白人婦女產后情緒低落,她的丈夫約翰讓她靜養(yǎng)治療,把她關在一個幽閉的貼滿黃色壁紙的房子里,隨后產生幻覺逐漸癲狂的故事。《黃色糊墻紙》作為女性主義文學的經典之作,其作品的價值不僅是以女性為第一人稱經驗視角的敘述策略或對女性受父權社會壓迫命運的揭露,其獨到的價值還在于作品當中奇妙的空間書寫。小說中的空間書寫類似于東方地毯上的一個圖案,錯綜復雜、意義悠遠。揭開小說中的空間秘密,闡釋其隱藏的信息,能夠更深入地分析小說的藝術特色、創(chuàng)新手法和思想深度,展現(xiàn)小說絢爛、逼真、生動的視覺意象,小說中繪畫與文學的水乳交融以及二者游離現(xiàn)實和想象裂隙間的殊途同歸之妙。
《黃色糊墻紙》中看似光怪陸離的差異空間,折射出的是認知主體女主人公對常識理解中的真實產生懷疑,并陷入真實和虛幻的泥潭。直接指向女性生存空間的糾結與超脫,貼著令人討厭的、惡心郁悶的、模糊不清的黃色墻紙的房間是小說中人物活動的主要場所。這是一個貼著腫脹的曲線和花紋的黃色糊墻紙的房間,女主人公唯一可做的就是一個人在那所大房子中踱來踱去,或者躺在那張大床上望著色彩斑駁的糊墻紙深思遐想,以至于精神崩潰,最后發(fā)瘋。讀者或許會質疑女主人公對房間的種種臆想,認為這是女主人公精神失常的表現(xiàn),如此則忽視了作者為讀者創(chuàng)造出的一個光影斑駁、構圖凝重、色彩沉重的顛覆了傳統(tǒng)透視空間的現(xiàn)代繪畫空間,忽略其小說對現(xiàn)實生活的多維觀照和深刻理解。
19世紀70年代出現(xiàn)的印象派繪畫,用光和色塊表現(xiàn)景物對光的復雜反應,使畫面整體上缺乏深度感,變得平板化,于是出現(xiàn)了現(xiàn)代繪畫的最初跡象——物象模糊了,結構讓位于印象。文藝復興時藝術家強調真實物象的再現(xiàn),而現(xiàn)代繪畫則直接表達思想,抽象的眼睛看不見的東西被賦予具體的形狀?,F(xiàn)代繪畫以象征的方式表達了一個充滿凌亂的抽象圖形、色彩與物象碎片的世界。從本質上來說,空間代表著某種秩序,寫實繪畫的“再現(xiàn)”不是描繪客觀存在的空間關系或物體,而是將“再現(xiàn)”作為一種秩序觀念強加給觀察者?,F(xiàn)代藝術家拒絕真實的“再現(xiàn)”,也就意味著拒絕傳統(tǒng)空間所代表的秩序觀念。反對父性化空間,將父性化空間逐出家門,也是現(xiàn)代繪畫的特點之一。印象派畫家通過光、色、影、形在其作品中極力捕捉模糊不清、轉瞬即逝的感覺印象,創(chuàng)造出支離破碎的世界。小說《黃色糊墻紙》中出現(xiàn)了類似的實驗,吉爾曼用散亂的陰影凸顯前景和后景,將色彩從再現(xiàn)形態(tài)中解放出來,并從多角度來描寫糊墻紙,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光怪離奇的差異性空間。
在《黃色糊墻紙》中,黃色是壓倒一切的色調。用梅耶的話說就是“在視覺藝術領域,對于感知的一系列研究表明,第一時間吸引我們注意的是與我們常見事物最不相同的物體。因此視覺吸引與視覺領域的獨特性或新穎性相關。這種不同之處可以表現(xiàn)在物體的大小、顏色、動作、距離、形狀等等?!盵1](P252)這里黃色的使用非常到位,就色相飽和度來說,黃色屬于高明度色相,具有更加鮮亮的色彩,因此發(fā)揮著更大功能的吸引力。黃色墻紙的房間第一眼就吸引了觀眾的目光,使讀者對其隱含意義進行探索,吸引讀者思考女性的生存空間。整個房子中最大的邪惡非黃色莫屬,黃色引發(fā)了女主人公歇斯底里的焦慮和對抗,然而這種對抗是暫時的、不穩(wěn)定的,它仍有可能在其對手的逼迫下退回原位。黃色的勝利可以被解讀為女主人公本能被壓抑的勝利。換言之,黃色已經不再是一個靜止的符號,它不只是一種色彩,而是一個壓抑的空間,在那里其他更真實、積極和基本的顏色都被黃色抵消了。
小說中女主人公對房間的種種臆想契合現(xiàn)代繪畫是對抽象思維的表現(xiàn)。女主人公被黃色糊墻紙迷住了,墻紙上呈現(xiàn)出各種各樣怪誕的圖樣。在她的幻覺中,“墻紙的花紋是向四下放射出去的……沒完沒了的圍繞著一個共同的中心,同時以同樣的狂熱向四周猛沖出去?!盵2](P129)現(xiàn)代繪畫認為作品的意義在于觀察者的思考,女主人公此時所看到的墻紙形象是女主人公所處的男權社會的投影,反映出女性受男權社會所桎梏,同時試圖沖出以男性為中心的牢籠。在晚上,女主人公則在墻紙中看到了欄桿和在它后面爬行的女人。此處欄桿象征著男性為女性劃定的生活范圍,女性被當作野獸一樣被囚禁和生活。“白天墻紙里的女人很安靜,晚上則繞著圈,飛快地爬著,然而,到了很亮的地方,她就一動不動了。在非常昏暗的地方,她就抓住欄桿拼命的搖晃。她一直企圖爬出來,可是誰也穿不過那圖案。它太會掐人脖子了。她們穿了過去,于是圖案就把她們掐死并且頭朝下翻倒過來,使她們直翻白眼?!盵2](P131)在墻紙中,女主人公看到了無數(shù)遭受摧殘的女性,這鏡面般的烏托邦使她在不在場的地方看到了自己。這個烏托邦是女主人公對被別人安排的空間的一種抵抗,也是對所占據(jù)空間的一種領悟。從墻紙的角度來看,在女主人公真實所在的地方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場,因為在墻紙里看到了鏡外的自己。從這個凝視開始,從墻紙那一端的虛像空間中,她直接朝向自己,女主人公因此回到了自身,這表明通過墻紙女主人公開始重構自我。
20世紀初,繪畫由再現(xiàn)自然的物象轉向描繪內心的圖像。小說中糊墻紙呈現(xiàn)的種種異像即是女主人公對生存空間的領悟,也是作家借助居所的隱喻功能實現(xiàn)對男權社會的揭露和對抗。對墻紙的臆想是一個超越自身的過程,女主人公隱秘的思想和幻想無限放大,她的個體感性理解實現(xiàn)了自由的爆炸式釋放。作者借助女主人公想象所建構的差異性空間,說明了女主人公對其生存空間的排斥,與男性建構的現(xiàn)實社會空間相比,想象的空間更為真實可信。
在小說中,爬行成為主要的身體語言。墻紙里的人不停地爬來爬去,最后爬出墻紙,爬到花園里,爬到大路上,女主人公也瘋狂地迷戀上了爬行。我們說直立行走是人非禽獸的最大特征,而小說中的女人卻用爬行的姿態(tài)活動,這一獸性行為是壓迫性社會關系的產物。在空間和權利的關系中,身體被賦予特殊的能指意義。身體被認為是“處于空間與權利對話的真正核心,正是不能被簡化還原,不可顛覆的。身體作為能動的結構,不僅使自身的動作切合周圍歷史現(xiàn)實化的空間,而且把周圍作為一種社會實踐條件的空間背景安排在自身身體的動作結構中,與各種瞬息萬變的過程相適應,在這種協(xié)調配合中,身體吸收了外在的部分而豐富了,成為社會空間的一部分。身體圖示成為社會情景之中的現(xiàn)實的空間圖示。”[3](P76)身體圖示是在社會生活中形成的模式,它朝著自身的任務目標,根據(jù)諸多習慣、規(guī)則和因果關系組織起來完成任務目標。所以,身體的各種姿態(tài)包括了社會秩序形成的各種空間關系條件對于身體模式的影響,以及身體對各種條件變化所做出的反應,既表達了內在的主體愿望,又反映出外在具體的空間條件。
墻紙中無數(shù)爬行的女人,一個個倒置的人頭,扭斷了的脖子和圓睜著的怒目,分明就是世人看到的所謂和諧、高雅,花好月圓背后無處不在的奴役、脅迫與暴力。墻紙中的女人一直試圖爬出來,可是誰也沒有成功,因為墻紙總是把她們的脖子擰斷。這是女主人公發(fā)現(xiàn)真相之后的努力,她拼命想逃離父權制的桎梏,卻怎么都走不出這個監(jiān)獄。然而就要成功了,因為有一個女人鉆出來了,女主人公看見她在極力躲避陽光,在不見光的地方來來回回地爬著。慢慢的,她爬得越來越遠了,她已經在曠野里爬得像疾風中云彩的影子一樣。從花園到曠野,這就是通向自由的有效途徑,只有在遠離所謂的文明與父權社會,女主人公才能感受到生命的自由與自在。女主人公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只能躲著別人偷偷地爬行。為了扭轉這個局勢,女主人公撕下了大半張墻紙,依稀看到大批人從黑暗的墻角里涌了出來。撕下了墻紙即象征著撕開了這個男性建造的監(jiān)獄的一個口子,女主人公意識到了單一個體的力量不足以撼動父權大廈的基石,需要成千上萬的女性的參與才能推進社會的變革。那些被解救出來的女人雖然爬出了大樓,卻找不到通向外部自由世界的出口,這是女主人公對于自己或者社會現(xiàn)實的揶揄,說明自我處于覺醒和混沌的狀態(tài)中,想要沖出父權社會的種種桎梏,但無力突圍而陷入困境。
女主人公撕下糊墻紙表明了對父權文化的否定,然而長期浸潤在父權制文化里,雖然有覺醒意識,卻深受男權話語權利下培育出來的價值觀和社會意識的影響,已經內化了男性為中心的現(xiàn)存秩序。當她撕下大半墻紙打算越窗出逃時,意識到這樣的舉動是不妥當并會招致非議的,就用繩子把自己緊緊地捆起來了,這一身體圖示中斷了前進的步伐。這是一個女性有局限性的反抗和最后在強大的男性統(tǒng)治勢力前無奈的妥協(xié)。然而,身體圖示并沒有就此結束,女主人公在室內沿著四壁不停地爬行,口中一遍遍地重復鑰匙在前門臺階邊的一棵車前草葉子下,讓丈夫到門外尋找鑰匙。潛意識里她正在探索著另一條出路,希望丈夫能尋找到一把解救自己的鑰匙,這是女主人公內心希望男性能夠找到幫助女性實現(xiàn)救贖的方法的表征。作者此處分明是要暗示讀者,女性在尋找救贖道路的途中需要爭取男性的支持,然而作者似乎不確定此法是否有效,所以最后丈夫昏了過去,女主人公從他身上爬過去。這說明要怎樣謀求權益,維護獨立的人格和尊嚴,并最后取得自身的解放,女主人公似乎對這個問題也猶豫不決。
“權利作為一種主體意志的執(zhí)行力量,規(guī)劃整個空間的布局,并通過建立一系列戰(zhàn)略節(jié)點和快速空間通道,維護空間秩序。權利通過空間定義,強制,引導等方式影響這個空間領域。”[3](P88)空間的表象成為各種力量表達的陣地,也是權利系統(tǒng)清晰而隱蔽的表達。在空間的語義層面上,更多地顯露出復雜的社會因素,政治、文化、宗教、傳統(tǒng)、風俗等因素都會與空間的表象形成錯綜的關系。權利是個體或群體使自己的利益和所關心的事情受到重視的一種力量。小說中,丈夫約翰把女主人公安排在一間貼滿黃色墻紙的嬰兒房中靜養(yǎng),那里的床被固定,窗戶加了保護木柵,墻上還裝著鐵環(huán)一類的東西,女主人公被當作嬰兒一樣照顧和治療。然而女主人公憎惡這房間,想搬到窗前有玫瑰花和老式印花窗簾的屋子里,丈夫卻用種種理由加以拒絕。當女主人公覺得房間有點怪,丈夫說那不過是穿堂風;她想更換糊墻紙,丈夫卻說那會讓病更糟。這樣的一個居住空間的選擇,顯示了女主人的社會和家庭地位,她無法實現(xiàn)自己的利益,只能屈從于丈夫的意志之下。小說中的空間折射了女性權益受到漠視,男性的統(tǒng)治欲望通過空間安排實現(xiàn),丈夫通過控制居住空間來支配妻子的生活。在生活中,丈夫不可能將自身的權利分散在整座大宅里,所以,選擇了這個整層樓面每個房間的窗子似乎都能觀察到的有著大窗戶的房間,集中力量對“我”實行照顧。這樣的一個房間無疑是一個監(jiān)獄,女主人公始終認為自己正在被監(jiān)視,即使外部的監(jiān)視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她也認為監(jiān)視是持續(xù)的。這是父權權利的完美實現(xiàn),女性變成了自己監(jiān)視自己的警察。我們知道要對個體進行規(guī)范和訓練,需要一個特定的封閉場所,丈夫約翰把女主人公安排在嬰兒房中,其目的是阻止她發(fā)展成為一個有獨立思想的人,想把她改造為毫無思想,對丈夫言聽計從的妻子。寧靜安全的嬰兒房看似意味著丈夫的關心照顧,但在溫馨的表面下讓人看到的是奴役、脅迫甚至暴力的符號。女主人公只是女性大軍中的一員,通過她的遭遇說明男性通過限定女性的生活場所,把女性成功地安置在了一個在場或不在場的控制體系中,讓女性個體通過這個體系被訓誡和監(jiān)視,使男性中心秩序實現(xiàn)了內在化、模式化和合法化,達到了對女性進行長久統(tǒng)治的目的。
小說中的房間把世界一分為二,女性被固定在狹小的靜止的空間之中,男性則馳騁在廣闊的瞬息萬變的世界中。房間成為小說沖突的戰(zhàn)場,成為男性、女性的談判桌,它使雙方的矛盾以協(xié)調、認同的空間形式統(tǒng)一起來,也進一步加劇了沖突的發(fā)生。男性千方百計地保衛(wèi)建立起來的女性監(jiān)獄,女性則想方設法地突出重圍,進入到更廣闊的空間。房屋阻斷了邊界和雙邊的聯(lián)系,而通道則實現(xiàn)了邊界的跨界行為。道路實際上是分隔空間的質的突破,是空間質的變化,道路體現(xiàn)了區(qū)域的意向性,它朝向某處延伸,實際是希望與其他地區(qū)建立聯(lián)系:“從一扇窗子看出去,我能看見一座花園……從另一扇窗子看出去,我看見明媚的海灣……一條美麗陰涼的小徑從房間通向海灣。”[2](P133)女主人公向往不同于丈夫所安排的空間,渴望和外界聯(lián)系的意愿日益膨脹,她看見“那個女人爬出來了。她在不見陽光的長長的小巷上,黑乎乎的葡萄架下,來來回回地爬行?!盵2](P133)女主人公雖然置身于封閉的空間中,但是渴望自由,渴望擺脫束縛。花園,海灣,小巷,一條條的通道反映了女性渴望擺脫被安排的命運,渴望改變父權統(tǒng)治的強烈愿望。
女主人公和外界的關系,還表現(xiàn)在體現(xiàn)了主體作為主體的自主性裝置——門的上面。門可以由居住者打開也可以關閉,如果通過了居住者的審查,門就開啟,反之則關閉,體現(xiàn)了居住者對邊界另一方的認可或拒絕。女主人公看見壁紙中的女人在黑乎乎的葡萄架下不停地爬行,一點也不責怪她,因為她自己也不敢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行為:“我自己大白天爬行的時候總是鎖上門,可是在晚上我不能那樣干,因為這馬上會引起約翰的疑心?!盵2](P132)主人公關門的行為是對丈夫對她病情診斷的最好的反駁,丈夫認為女主人公患有神經抑郁癥,不具有正常的思維,不知道如何照顧自己,所以,應該事事聽從他的安排。關門有力地說明了誰的判斷才是正確的,丈夫是著名的醫(yī)生,應該能對妻子的病情進行正確的判斷,然而妻子的自白卻表明了其判斷的錯誤。女主人公知道沒有人能理解自己在地上爬來爬去,所以關上門,這樣既沒人發(fā)現(xiàn)叛逆行為,也不會橫加干涉,女主人公可以隨心所欲地爬來爬去。這是在女性斗爭的初期,由于力量弱小,所以一切只能靜悄悄地進行。關門意味著女主人公明白自己處于弱勢的狀態(tài),也不會得到外界的幫助,為了讓剛剛萌芽的反抗不被連根拔起,所以關上門,讓反抗的嫩芽有機會成長。關門這一行為對男性權威進行了顛覆,門的再次關閉和開啟反映了女主人公在女性解放道路上的轉變。在小說結尾她再次把門關閉,拒絕任何人進入自己的區(qū)域,然而還是告訴了丈夫鑰匙的位置,希望丈夫打開門。關門與開門顯示了作家在女性解放道路上的進一步探索——女性的解放需要男性、女性攜起手來,共同面對。
[1]李磊.西方繪畫這棵樹[M].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04.
[2](美)夏洛特·波金斯·吉爾曼.黃色糊墻紙[A].朱虹選編.美國女作家短篇小說選[C].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3.
[3]吳冶平.空間理論與文學的再現(xiàn)[M].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2008.
(責任編輯 徐蕓華)
Space Production inTheYellowWallpaper
TANG Jinping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ChuxiongNormalUniversity,Chuxiong, 675000,YunnanProvince)
Gilman, Charlotte Perkins’s The Yellow Wallpaper in 1892 narrates a well-educated white woman suffered from postpartum depression is confined in a secluded room posted with yellow wallpaper by her husband for treatment only to go insane. Approaching the novel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pace theory, this essay holds that the novel represents the women fate through three types, namely, painting space, physical space and power space to question and subvert traditional order and phallo-centric values.
The Yellow Wallpaper;painting space;physical space;power space
2016-08-25
唐金萍(1981―),女,楚雄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講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I712.074
A
1671-7406(2016)10-002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