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 杰, 邊衛(wèi)軍
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領域、內容與方法*
魯 杰, 邊衛(wèi)軍
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學科領域;內容與方法
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作為一門新興分支學科,其學科領域應包括思想政治教育與傳播學的交叉研究、新興媒體工具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應用、解決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實踐中的問題等;其研究內容是以傳播環(huán)節(jié)為框架、傳播話語為內容、傳播符號為單元;其研究方法,是以歷史唯物主義與辯證唯物主義為遵循原則,用傳播學、符號學與??碌脑捳Z理論等方法綜合研究。
經(jīng)過三十多年的改革開放,我國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社會結構深度調整,社會整體狀況從階級階層利益同質向利益分化細化的小規(guī)模群體轉型,社會群體的“碎片化”成為一種新常態(tài)。這些“碎片化”群體之間的思想差異甚大,呈現(xiàn)出社會思想意識的復雜多元。與此同時,各種新型的信息媒體工具的興起,使得這些“碎片化”社會群體的思想意識在眾多“碎片化”的小群體內得以傳播,這在相當程度上消解了傳統(tǒng)思想政治教育權威發(fā)布、廣泛覆蓋、同一話語的傳播效果,從而對思想政治教育的傳統(tǒng)傳播方式構成了巨大挑戰(zhàn),而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能有效地回應這些挑戰(zhàn)。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的提出與構想受到學界的關注。[1]但是,由于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的構想僅僅只是提出了學術觀點,對于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中諸多有待深入探討的問題,并沒有作出較為具體的闡述,故而正式設立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這一分支學科并沒有被學界真正重視。因此,很有必要深入探討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的具體學科問題。
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作為一門學科,確定其學科研究領域是要面對的首要問題,只有把其具體的學科所要研究的領域予以確定,才能推進學科的其他問題的研究。學科是指某門學科中所運用的眾多范疇的總稱,泛指用于界定說明學科中諸多專業(yè)化、解釋性、概括性的要素和對象的術語。作為學科思維、體系、理論基礎的學科概念既是重要的理論支撐,又是學科作為應用價值和實踐活動的語詞前提。[2]依此,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是對思想政治教育實踐中的傳播現(xiàn)象,進行的整體的、綜合的考量研究,而形成的一種科學的系統(tǒng)性學科,因而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學科是極具價值的。從理論價值方面而言,學科是對思想政治教育所作的創(chuàng)新性、探索性的實踐,既拓寬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研究領域,又通過對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現(xiàn)象的系統(tǒng)性的理論研究,發(fā)現(xiàn)新問題與新理論。另外,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實踐是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對其傳播現(xiàn)象的系統(tǒng)性研究的基礎,而在對其傳播實踐研究中,需要大量運用模型建構、數(shù)理統(tǒng)計等定理方法,這些科學方法的引入,推進了思想政治教育整體學科向科學化的方向發(fā)展。從實踐價值上講,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的學科設立,通過有意識的思想政治信息的傳播來引領社會意識形態(tài),探尋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規(guī)律,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傳播。此外,在媒介高度發(fā)達的今天,需要把個體需求的多樣性與社會思潮的多元化反映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因此,媒介傳播的已經(jīng)不再只是純粹的政治信息,而是要通過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的研究,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引領、以大眾化的媒介信息來全面覆蓋“碎片化”群體,從而提升“碎片化”群體對各種社會思潮的認識與甄別的能力,增強他們對馬克思主義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認同。
1.思想政治教育與傳播學的交叉研究。
思想政治教育與傳播學的交叉研究從2000年開始就一直備受矚目,學界也對這方面的研究提出了許多認識和看法,也出現(xiàn)了一些代表性的論文和著作*論文方面,從2000年開始每年都有相關研究在學術期刊上發(fā)表,且日益增多,比較有代表性的文章:2014年王曉麗發(fā)表在《國家教育行政學院學報》第9期的《基于傳播學理論模式的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渠道研究》,2009年王賢卿發(fā)表在《思想理論教育導刊》第11期的《論傳播學受眾理論與思想政治教育創(chuàng)新》,2003年王海平、陳占安發(fā)表在《現(xiàn)代傳播》第2期的《傳播學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應用研究綜述》等;在專著方面,2015年張雷的《傳播理論與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接受研究》(浙江大學出版社),2005年歐陽林的《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北京交通大學出版社)等是較有影響的著作。,但長期以來,這種交叉研究僅僅只停留于思想政治教育對傳播學理論進行簡單移植的階段,并沒有進一步深化研究。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這種交叉研究沒有相關的思想政治教育學科予以支撐。因此,要想在兩者交叉研究方面出現(xiàn)高質量的學術成果,就要把其歸屬于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學科領域。一方面,可解決兩者交叉研究的學科歸屬,形成穩(wěn)定的學術研究隊伍;另一方面,也讓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有自己固有的專屬學科領域。
總體而言,思想政治教育與傳播學交叉研究中受重視的主題主要有:
(1)思想政治教育中大眾傳媒的應用研究。這個研究主題把大眾傳媒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的一種基本載體,通過在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實踐中運用大眾傳播媒介來對教育對象釋放正向功能,從而使思想政治教育的覆蓋面最大限度地擴大,進而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的時效性與全民性。此外,大眾傳播媒介帶給思想政治教育的負面作用也是研究者關注的主題,主要因為大眾傳媒在多元化信息傳播中的消極的傳播內容,與思想政治教育所要傳播的主導價值觀念之間發(fā)生沖突,給教育對象造成思想方面的負面沖擊。
(2)借鑒傳播學理論研究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過程。這個研究主題主要是在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過程中應用傳播學的過程理論,例如,傳播的主體、內容、媒介、對象、效果,即拉斯韋爾的5W模式的五個環(huán)節(jié)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整個傳播過程研究;再如,拉扎斯菲爾德的兩級傳播模式,即一個層級是從大眾媒介到輿論領袖的大眾傳播,另一個層級是從輿論領袖到社會公眾的人際傳播,應用在思想政治教育傳播過程的層級研究中,等等。
(3)運用傳播學原理審視思想政治教育活動效果。例如,傳統(tǒng)思想政治教育的單向灌輸模式,使角色分離意識對教育者和受教育者而言都得到強化,造成信息的單向傳播,最終導致思想政治教育的效果實現(xiàn)受到影響;輿論領袖理論,思想政治教育者應意識到自己具有的輿論人的身份,積極主動引導輿論的形成和推動輿論的發(fā)展,以社會輿論領袖角色影響他人;此外,還有議程設置、預存立場理論、說服理論、“一面理”與“兩面理”的關系理論等傳播學原理,對思想政治教育效果予以審視的研究。
2.新興媒體工具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應用。
20世紀末誕生的互聯(lián)網(wǎng)前所未有地改變了社會發(fā)展的走向和格局,網(wǎng)絡在擴大人們社會交往空間、推進社會生產(chǎn)等方面的同時,也改變了人們的思維模式和行為方式,以互聯(lián)網(wǎng)為平臺的人類傳播方式遵循“開放、共享、自由、平等、創(chuàng)新”的互聯(lián)網(wǎng)精神,洐生出眾多的新興媒體。這些新興媒體隨著時代的發(fā)展日益更新,而這些新興媒體由于具有即時性、互動性、廣泛性、豐富性等特點,受到人們的普遍喜歡和應用。因此,新興媒體如何有效地運用于思想政治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熱點問題。很明顯,這也是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所要研究的問題。
但是,很長時間以來,思想政治教育學界把這些新媒體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運用,簡單地統(tǒng)歸于網(wǎng)絡思想政治教育之中,甚至有些學者直接把網(wǎng)絡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門分支學科來對待。這里的關鍵問題就在于網(wǎng)絡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門學科是否具有合法性?如果它作為一門學科存在沒有問題,那么,在思想政治教育中運用新媒體的研究歸屬于它就沒有問題。但是,網(wǎng)絡思想政治教育主要是網(wǎng)絡及其洐生出的新媒體在思想政治教育領域中的運用,如果把它定位為一塊研究領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以網(wǎng)絡媒介作為思想政治教育分支學科的界定標準,那就極不合適。
首先,網(wǎng)絡媒介對人和社會雖然影響巨大,但它仍然只是一種媒介,是社會政治經(jīng)濟的一種載體,與電影、廣播等其他媒介相比,只具有形式上的特殊性,而不具備內容上的特殊性。如果網(wǎng)絡思想政治教育可以以學科命名,那么電影等其他媒介也可以以其命名,但很顯然,這樣會導致思想政治教育學科混亂,缺乏科學性。其次,隨著網(wǎng)絡洐生的各種新興媒介日益增多,有些媒介已經(jīng)逐漸與新興移動工具相聯(lián)系,逐漸脫離傳統(tǒng)網(wǎng)絡的范疇之列,如果強行把這些新興媒介納入到網(wǎng)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范圍,也會對網(wǎng)絡思想政治教育本身的合法性產(chǎn)生動搖。但是,如果把這些新興媒介納入到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的研究領域,就不存在任何爭議。最后,網(wǎng)絡思想政治教育是否是一門分支學科,在其研究者中也分歧較大。大多數(shù)研究者都認為,如果以嚴格的學科標準來考量,網(wǎng)絡思想政治教育還缺乏成為獨立分支學科的諸多條件,網(wǎng)絡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門學科尚不成立。因此,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網(wǎng)絡及其洐生的新興媒介運用方面的研究,應全部納入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學科之中進行研究。
3.解決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實踐中的問題。
思想政治教育所傳播的具體信息,由于其內容與對象的差別,在傳播實踐中就必須要有不同的傳播策略。有學者認為,思想政治教育在內容上可劃分為兩個層面,第一個層面稱為思想政治教育I,是由特定的社會和階級來要求和確定的;第二個層面稱為思想政治教育II,是指在特定的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中,根據(jù)思想政治教育規(guī)律的要求,以及思想政治教育者的思想政治教育目的,對內容I進行重新組織、編制,以直接用于思想教育活動的內容。[3] (P81)在這里,思想政治教育I具有先在給定性,而思想政治教育II則需要進行加工組織。這兩個層面之間的關系是由I層面向II層面進行有效思想政治教育內容轉換的過程。對于知識水平較高的群體,可以直接傳播思想政治教育I,但是對于一般大眾,就需要將思想政治教育I的權威理論體系轉換加工為思想政治教育II的教育信息體系。在轉換完成之后,就可以將思想政治教育II的內容有效傳播給大眾。
當前思想政治教育所關注的熱點內容,如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就先需要進行這種層面轉換,然后再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的材料傳播給大眾,從而讓大眾能在喜聞樂見中內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內容。此外,習近平總書記的系列重要講話、“中國夢”等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研究內容,都需要進行有效的轉換、傳播,才能讓大眾接受、認同。這些在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實踐中的問題,都是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所要研究和解決的。
在明確了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的研究領域之后,其學科研究的整體內容應有其學科系統(tǒng)性的基本框架、具體內容與微觀單元三個方面,且三個方面彼此之間的關系應是相互連結、邏輯一致的。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的研究需要借鑒傳播學的有關理論,將傳播學理論中的基本規(guī)律、話語載體、符號單元等,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的研究之中,形成以傳播環(huán)節(jié)為框架、傳播話語為內容、傳播符號為單元的具體研究內容。
1.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框架。
傳播學是進行信息傳播研究的,而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則是探討整個社會層面意識形態(tài)的傳播問題,意識形態(tài)也是社會信息的一種,故而它的傳播也必須遵循傳播規(guī)律。因此,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框架要建立在傳播邏輯的基礎上。在傳播學里,美國學者拉斯韋爾提出5W模式,即傳播過程及其基本要素理論,可以借鑒為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框架。
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主體,是發(fā)揮思想政治教育教育功能的人或組織。在整個思想政治教育信息傳播過程中,它們既發(fā)出、傳播著思想政治教育信息,又起著控制、選擇、加工、傳導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作用。
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內容,是經(jīng)教育者傳送且能被教育對象還原為教育者原意的思想政治教育信息。思想政治教育者加工思想政治教育內容,是將內容加工為教育對象易接受、易于媒介傳播的信息,并將信息通過一定的渠道傳遞給教育對象,然后教育對象能將所接收的信息還原為思想政治教育者傳播的內容。
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媒介,是傳媒對群體的政治與道德意識進行教育優(yōu)化的“媒介環(huán)境”。大眾傳媒所構成的“媒介環(huán)境”對人的思想政治素質有形成發(fā)展及社會化作用,可以通過合理運用大眾傳媒的社會教育功能,來有效規(guī)范大眾傳媒的運作,建構積極、健康、向上的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環(huán)境。
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對象,是利用現(xiàn)代傳播技術實現(xiàn)差異傳播與整體覆蓋的“碎片化”群體。根據(jù)思想政治教育對象零散的情況,運用現(xiàn)代傳播技術達成時代化、大眾化,全面覆蓋思想政治教育的“碎片化”教育對象,來實現(xiàn)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效性。
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效果,是經(jīng)過特定的思想政治教育傳播過程之后,教育對象的思想、行為等方面發(fā)生的改變。思想政治教育者的思想政治教育目標是檢驗思想政治教育傳播效果的標準。
2.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內容。
思想政治教育的信息傳播是通過話語的內容呈現(xiàn)。法國思想家??轮赋觯捳Z是對展示出某種外在功能的符號系統(tǒng)的指稱,它統(tǒng)一控制著認知圖式、語言和什么是“知識”。 思想政治教育的話語具有特定的社會實踐功能,不同的社會群體的話語實踐形成不同的政治意識,并且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具有生產(chǎn)性的力量,建構著社會事物與社會關系,從而形成了思想政治教育的辯護話語、引導話語和規(guī)范話語三重內容。
(1)辯護話語是黨和國家用意識形態(tài)話語體系來進行價值辯護的思想政治教育內容。思想政治教育的國家話語辯護體系是以主流意識形態(tài)為表現(xiàn)內容的,是對我國政治制度的維持和發(fā)展。通過思想政治教育的辯護話語,使人們認可我國社會主義政治制度是“合法的”,從而自愿遵守黨和國家的要求。這既降低了社會的政治治理成本,又有效地促進了政治團結和社會融合。因而,黨和國家需要有辯護話語即思想政治教育話語來維護其政治價值。
(2)引導話語是以馬克思主義話語為中軸、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的不同話語張力結構的內容。我國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日益多元的社會思潮,認識混亂的價值困惑,前所未有的思想沖擊,使得同質性的傳統(tǒng)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已無法統(tǒng)攝,這就需要在多元化思潮中形成主流引導話語,即以馬克思主義主流意識形態(tài)作為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基本坐標,來使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吸引、影響“碎片化”群體。
(3)規(guī)范話語是通過思想政治教育運用其話語權力規(guī)范受眾的政治意識、道德意識的內容。??抡J為,話語與權力是緊密聯(lián)系的,話語的形成是權力運作的方式,同時也是權力運作的結果。一部分話語晉升為主流話語或者隱匿消解的背后都是權力在操控。思想政治教育的規(guī)范話語,通過司法權、行政權等話語權背后支持的硬權力,來規(guī)范教育對象的政治意識、道德行為等方面,讓教育對象的政治道德意識水平提升至黨和國家所期望的要求,從而達到思想政治教育的最終目的。
3.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單元。
思想政治教育的話語是以符號為基本單元相互勾連而成。符號由能指與所指兩部分組成,構成表達面的聲音或文字是能指,構成內容面的含義是所指,符號的能指與所指關系,是一切符號系統(tǒng)的共同點。思想政治教育的話語體系是以馬克思主義為話語內核的符號表述系統(tǒng),因此,在思想政治教育話語體系中,符號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容載體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這表現(xiàn)為單元符號的三個研究主題。
(1)符號特點必須具備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的外在表征。思想政治教育的符號是以馬克思主義為主要內容的表達符號,但它必須要有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的特點,只有具有這“三化”,其符號才能被現(xiàn)時代的、本土的、多元思想的“碎片化”群體所接收和理解,才能最終被他們認可和內化。
(2)符號功能要求在思想政治教育語境中形成可通約交流的符號系統(tǒng)。思想政治教育的符號功能是指,在由思想政治教育I向思想政治教育II進行符號轉換的過程中,思想政治教育者對所要傳播的思想政治教育信息進行符號編碼,同時,教育對象能有效的對符號解碼,兩者之間可順利進行編碼與解碼,從而使思想政治教育信息傳播能相互通達,達到期望實現(xiàn)的教育目的。
(3)符號運作是在教育者與受眾之間進行不失真的符號的編碼與譯碼。思想政治教育者與教育對象之間的編碼與解碼存在著較大差異,但兩者相互之間應該是相互可通約的一種符號系統(tǒng),否則就會彼此雖然都接收到信息但卻互不理解。因此,要解決思想政治教育傳播過程的失真問題,就必須在思想政治教育傳播過程中,在能指面上所表現(xiàn)出的差異,在所指面上達成相同的內涵,從而實現(xiàn)思想政治工作者與受教育者之間不失真的編碼和解碼。[4]
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是一門學科,其內蘊的基本含義就是要求學科科學化,“科學化是改革開放以來思想政治教育發(fā)展的重要訴求和趨勢,也是新形勢下進一步加強和改進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思路”。[5]而一門學科要科學化就必須要有科學的研究方法。所謂方法,就是主體在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中所采用的一定程序,一整套方式或手段。黑格爾認為,方法“被列為工具,是站在主觀方面的手段,主觀方面通過它而與客體相關”。[6](P532)眾所周知,思想政治教育學作為二級學科歸屬于馬克思主義理論一級學科,因此,它必須遵循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與辯證唯物主義,并把它們作為前提性的基本指導原則。但是,對于作為社會科學的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而言,學科要求應用性與理論性并重的同時,還面臨著自身學科完善與解決現(xiàn)實問題的雙重任務。因此,在遵循歷史唯物主義與辯證唯物主義的基本原則的同時,學科還需要更為具體的、科學的、工具性的研究方法。
科學有共同的邏輯思維方法和結構。邏輯思維是指正確的思維形式,人的思維過程是人的理性認識過程,它來源于感性認識階段,又高于感性認識階段??茖W方法不是專為某一學科所設計研究的方法,而是一般學科的通用方法,對于所有的學科研究都具有指導作用。這就意味著,科學方法是所有社會現(xiàn)象普遍規(guī)律的歸納和演繹,是所有學科遵循的研究通則。因此,對于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而言,一方面要遵循學科通則,另一方面由于要適應學科特性,就必須要有其學科自身特有的研究方法。所以,在選擇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的學科研究方法時,必須選擇適用于社會整體的宏觀理論研究的方法。同時,鑒于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學科本身的理論繁復性,其具體研究方法又必須是多種多樣的,方法之間還需要是互相聯(lián)系,彼此具有極強的關聯(lián)性,并且這些方法在邏輯上也必須是相互勾連、彼此依存。
有學者認為,“就本質而言,思想政治教育即一個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建構、維護與發(fā)展的特殊政治實踐活動”。[7]那么,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是什么?馬克思指出:“統(tǒng)治階級的思想在每一時代都是占統(tǒng)治地位的思想。這就是說,一個階級是社會上占統(tǒng)治地位的物質力量,同時也是社會上占統(tǒng)治地位的精神力量。”[8] (P178)這種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實際上是制度化的思想體系,是一種社會制度的合法性基礎,其作為價值觀或價值體系發(fā)揮作用并使人們認同于現(xiàn)存社會制度,它作為物質載體表現(xiàn)出來就是大量的統(tǒng)治階級發(fā)布的各種消息、資料、數(shù)據(jù)、圖像等符號,歸根到底就是統(tǒng)治階級生產(chǎn)傳播的信息。所以,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所要從事的,事實上就是生產(chǎn)傳播黨和國家的政治思想的意識形態(tài)信息,并對這些信息進行建構、維護和發(fā)展的特殊政治實踐活動。那么,什么研究方法是研究信息的生產(chǎn)傳播等活動的呢?
作為研究社會信息系統(tǒng)及其運行規(guī)律的學科,傳播學的研究對象自然是社會信息系統(tǒng)及其運行,它的研究包括三個層面:一是從自然科學層面研究社會信息及其傳播的技術性問題;二是從社會科學的層面揭示社會信息及其傳播的規(guī)律性問題;三是從人文科學的層面思考社會信息及其傳播的價值性問題。[9] (P23)所以,對于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而言,其學科研究的主要方法自然應是傳播學。因為只有傳播學方法,才能既從技術層面解決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的政治思想信息流動問題,又能運用相關傳播規(guī)律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的信息生產(chǎn)、傳播、建構、維護和發(fā)展等政治實踐水平,還能用其對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的信息進行政治思想的價值性分析與判斷。
但是,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的學科研究方法絕非僅靠傳播學這一門學科方法即可建構完成,它還需要與傳播學有關的其他方法來進行綜合建構。任何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內容都需要用相應的文字和圖像等符號表現(xiàn)出來,因此,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內容首先需要進行信息符號編寫即符號的編碼;同樣,思想政治教育把經(jīng)過編碼的內容用大眾都能接受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形成大眾化的內容,能夠被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對象所理解,這是思想政治教育在傳播過程中的解碼。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大量對傳播符號進行編碼和解碼的內容,而符號學是與傳播學邏輯相關的應用于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系統(tǒng)性的研究方法,因此,需要用符號學的方法來輔助研究。此外,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的大量信息是由符號組合的話語展現(xiàn)的,話語的權力作用對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研究具有重要意義。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的說服力除了科學性之外,在很大程度上也依賴于其話語權力實現(xiàn)。法國思想家??聦υ捳Z的權力機制的研究極為深入,值得借鑒。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也需要借用??碌脑捳Z理論進行研究。
簡言之,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的學科研究方法,需要以歷史唯物主義與辯證唯物主義為基本原則,用傳播學、符號學及??碌脑捳Z理論等具體方法來進行綜合研究。
綜上所述,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在研究領域上,應包括思想政治教育與傳播學的交叉研究、新興媒體工具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應用、解決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實踐中的問題三個部分;在研究內容上,它形成以傳播環(huán)節(jié)為框架、傳播話語為內容、傳播符號為單元的三個方面;在研究方法上,它綜合應用傳播學、符號學及話語理論三種新興學科方法。明確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學關鍵的具體學科問題,有助于促進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的有效性,對思想政治教育整體學科向科學化方向發(fā)展也具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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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文苓]
Communic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Fields, Contents and Methods
Lu Jie1, Bian Weijun2
(1.Shaanx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Xi’an Shaanxi 710021; 2.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Xi’an Jiao Tong University, Xi’an, Shaanxi 710049)
the communic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subject area; content and method
The communic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s a new branch of science. It should include the research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he application of new media tools in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nd solve the problems in the practice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The content of its research is based on the framework of communication links, the content of communication and the communication of symbols. The research methods are based on the principle of historical materialism and dialectical materialism, and include the uses of the theory of communication, semiotics and Foucault’s discourse theory.
*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西部項目“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海外留學生的思想政治狀況及國內影響研究”(項目號:14XKS036)的階段性成果。
魯杰,陜西科技大學思政部副教授,哲學博士(陜西 西安 710021);邊衛(wèi)軍,西安交通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博士生(陜西 西安 7100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