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別平等理論研究·

論社會性別理論的核心觀點

李慧英

(中共中央黨校，北京100091)

摘要：社會性別理論已經(jīng)成為具有批判知識特征的顯學，著述十分豐富，該理論可概括為四個核心觀點：社會性別是一種權力關系；社會性別是一種社會建構；社會性別是一種制度安排；社會性別是一種文化觀念。社會性別理論的目標是建立多元的平等的兩性關系。

關鍵詞：社會性別；社會建構；制度安排；文化觀念

收稿日期：2015-01-19

作者簡介：李慧英(1957-)，女，中共中央黨?？茖W社會主義教研部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婦女研究會副秘書長，主要從事社會性別與公共政策研究。

中圖分類號：C913.14文獻標識碼：A

社會性別理論的建立只有40多年，是一門非常年輕的學科，但是傳播速度和影響程度卻相當迅猛。1860年代，社會性別理論產(chǎn)生于美國學術界，1920年代迅速向歐洲乃至全球擴展開來，進入各個學科，已經(jīng)成為與階級、種族、民族并列的概念，成為社會學等諸多學科的有效分析范疇。1980年代進入發(fā)展領域，具有極強的實踐性和應用性，已經(jīng)納入全球的社會發(fā)展戰(zhàn)略。在當今的國際社會，社會性別理論已經(jīng)成為一門具有批判知識特征的顯學，筆者將其概括為四個核心觀點和一個目標。

一、社會性別是一種權力關系

這一觀點來源于美國的女權主義學者凱特·米莉特(Kate Millett)的博士論文《性的政治》，該書1969年出版之后引起巨大轟動，成為美國暢銷書，從1970～1990年間再版了8次?！缎缘恼巍肥状螌⒄螌W的核心概念——“權力”引入到性(sex)當中去，從權力的視角來審視全球范圍內的兩性關系，得出結論：現(xiàn)在以及整個歷史的進程中，兩性的關系就如馬克思·韋伯所定義的，是支配和從屬的關系。在我們的社會秩序中，是男人按天生的權力對女人實施的支配，通過這一體制，我們實現(xiàn)了一種十分精巧的內部殖民。就其傾向而言，它比任何形式的種族隔離更堅固，比階級的壁壘更嚴酷、更普遍、更持久。不管人類在這方面保持何等一致的沉默，兩性之間的這種支配與被支配，都已成為我們文化中最普及的意識形態(tài)，并毫不含糊地體現(xiàn)出了它根本的權力概念[1]。從此，兩性之間的權力關系成為社會性別理論的一個核心觀點。

作為性別權力關系，通常有兩種表現(xiàn)形式，一種是強制的控制，一種是柔性的控制。強制的控制，男性群體常常不會顧及女性群體的意愿，要求必須如此。怎樣實現(xiàn)必須如此？其一，通過掌握權力與資源來控制。比如，將國家權力與家庭權力都交給男性，這樣，男性就可以制定規(guī)則，可以掌握決策權，可以說了算；將經(jīng)濟權交給男性，男性可以占有、支配資源和金錢，對于要依靠資源而生活的女性就產(chǎn)生了控制力；將話語權交給男性，男性可以占據(jù)文化建構的制高點，通過話語影響人們的觀念與立場。所以，男人越是擁有政治權力、經(jīng)濟權力和教育權力，就越是能夠實現(xiàn)對女性的控制與支配，而失去政治、經(jīng)濟和教育權力的女性就越是受到控制。

其二，通過武力和暴力控制。這種控制手段是權力控制的極致，表現(xiàn)為身體上的控制，在家庭與情侶關系中更為常見，比如，性暴力，就是通過暴力迫使女方與男方發(fā)生性關系。這種控制方式，對于女性的精神與身體的傷害都會達到駭人聽聞的程度。在當今世界還普遍存在這些控制方式，如強奸、性暴力、行割禮、毆打妻子、焚燒新娘等。

其三，進行柔性的控制，即米莉特所說的“內部殖民”，也就是通過文化和心理的認同，實現(xiàn)男性對于女性的控制。這是一種最為有效和長久的控制手段，至今之所以性別關系未能發(fā)生根本性的改變，就是這種心理控制的結果。通常，強制的控制會帶來反抗，會形成兩大陣營的相互敵視與仇恨。而柔性的控制則不會遭致反抗，因為受支配的一方并不認為是壓迫，而是心甘情愿地認同這種壓迫及其背后的文化。比如，“男主外、女主內”的性別分工，本來是有利于男性占有更多的經(jīng)濟權來支配女性的，但更多的女性會認為，這是一種合理的性別分工，男人就要多掙錢，女人就要管好家。

承認社會性別是一種權力關系，并不意味著每一個男性都在控制女性，每一個女性都是受害者。在現(xiàn)實生活中，也存在著少量“妻管嚴”和“床頭跪”的現(xiàn)象，比如，在家庭暴力中男性對于女性的暴力占到95%，女性對于男性的暴力占到5%。在這里，兩性之間的權力關系，并不僅僅是男性支配女性，也有女性支配男性的現(xiàn)象。這就需要性別平等的立法，不單單強調保護女性的權利，也同時關注到保護男性的權利，將反性別歧視作為公共政策的目標。迄今為止尚未達到兩性關系獲得根本改變的臨界量，社會性別文化的主流依然未擺脫控制與被控制的兩性權力關系。

二、社會性別是一種社會建構

社會性別是一種社會建構，也可以說是一種文化建構。這是社會性別理論的第二個核心觀點，它反對生理性別決定論，特別強調了社會文化的建構作用。

首先要回答的是建構什么？從根本上說，是建構性別規(guī)范和性別觀念。至今，主流的性別規(guī)范的突出特點是將男女彼此對立起來，建構起一個不同于真實世界的、強制性的性別等級秩序。在真實的世界里，男女的角色時常是彼此重疊、交叉和多樣的，絕對的男外女內幾乎是不存在的，女性不僅要扮演女兒、母親，還要扮演職業(yè)婦女，從事經(jīng)濟和社會活動。男性不僅要參與經(jīng)濟、社會活動，還要分擔一定的家務勞動。然而，在二元對立的性別分層世界中，女性只能扮演家庭角色，男性只能扮演社會角色，任何性別都被強制地限定在一種模式中，沒有任何選擇的空間和可能。

正如蓋爾·盧賓所說的，男人和女人當然是不同的，但他們并不像晝夜、天地、陰陽、生死那么不同。事實上，從自然角度來看，男女相互間的接近程度遠勝于他(她)們同其他任何東西的距離，譬如山脈、袋鼠和椰子樹。男女之間的差異超過各自同其他任何東西的差異的想法一定不是從自然來的，而是被社會文化建構出來的[2]。

社會性別的建構永遠離不開社會文化場所，與周圍的性別文化規(guī)則與習俗緊密相關，猶如法國社會學家布迪厄所說的，存在著“慣習”和“規(guī)則”生長的“場域”。這種“場域”，首先是家庭或家族。這是性別觀念建構的第一個場所，同時，又是嬰幼兒賴以生存的環(huán)境。在這里，最初的性別觀念漸漸形成，家庭的差別也使得性別觀念可能截然不同。其次是社區(qū)即居住環(huán)境。這里的兩性行為方式、婚喪嫁娶和生老病死的儀式都會潛移默化地建構著居民的性別觀念與行為模式，并將之漸漸內化為人們的第二天性。要挖掘性別文化的特點，必須研究社區(qū)文化板塊，而不是行政區(qū)域的劃分。再次是學校。無論是必讀的課本還是授課的教師，都會傳達一定的性別觀念，教師的性別觀念對于學生的影響更加明顯，甚至影響到其專業(yè)的選擇與自我概念的確立。

社會性別的建構，離不開建構者與被建構者。建構者常常是不自覺地傳遞某種性別觀念。比如，教師總是肯定男生聰明，否認女生的能力，讓男生考理工科，讓女生考文科，并未意識到這是一種性別建構。性別文化的建構與學習知識不同，后者一定是有意識的學習過程，而前者常常是無意識的濡化過程。被建構者受到的影響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潛移默化，在不知不覺中認可、接納與模仿，不需要思考和分析；一種是抗拒與排斥，由于與個人的好惡發(fā)生沖突，而對于某種性別規(guī)范產(chǎn)生反感和排斥。通常，這種反抗會遭到父母的批評，迫使其步入主流性別規(guī)范，并逐漸內化為個體的性別觀念。在社會建構過程中，男孩漸漸變成男人，女孩漸漸變成女人。

社會性別建構的觀點，其最大的價值是，走出了生理決定論，承認了長期被忽視的社會性別文化的能動作用。懂得了這一點，就可以進一步研究社會性別文化的建構是怎樣發(fā)生的，將大量的集體無意識轉變?yōu)橛幸庾R的性別觀念，重新進行分析解構，也就可以樂觀地相信：社會性別觀念是可以改變的，可以想方設法推動改變。

三、社會性別是一種制度安排

這一觀點出自《女人交易》一文，是加利福尼亞大學的人類學者蓋爾·盧賓提出的，她指出，人類的兩性生活將永遠受到習俗與人的干預和制約，它決不會是完全自然的，只因為我們這個物種是社會的、文化的、有語言表達能力的。她將社會文化的干預概括為性/社會性別制度，即該社會將生物的性轉化為人類活動的產(chǎn)品的一整套制度安排。因此，我們的認識不再停留于人的微觀心理層面，而擴展到更廣闊的制度與結構之中，從而探索長久以來一直受到忽視的性別制度因素。

第一是政治制度。政治制度的核心問題是掌握權力和運用權力。在農耕社會以前，政治權力一直是貴族男性的特權，平民和女性的權力受到極大的限制。這種限制表現(xiàn)為兩種形式，一種是男性優(yōu)先，在權力繼承中兒子具有優(yōu)先的特權，沒有兒子的家庭女兒才能享有。英國在歷史上就是遵循這種規(guī)則，由此出現(xiàn)了女王。另一種是男有女無，王位繼承者只能是兒子，女兒是不可以繼承王位的。所有的女性，無論貴族與否都被排斥在政治權力之外。亞洲地區(qū)尤其是中國在農耕社會恪守的都是這種性別制度。進入工業(yè)社會之后，女性爭取到了選舉權與參政權，進入到政治領域，但是，其比例大多在10%～20%之間。女性的權益難以通過權力得以充分體現(xiàn)。

第二是經(jīng)濟制度。經(jīng)濟制度的本質是生產(chǎn)與獲取物質資源，物質資源是人們賴以生存發(fā)展的基本保障。與性別相關的經(jīng)濟制度獲取資源往往有兩個特點，其一，女性從事的家務勞動大多有經(jīng)濟價值卻無收入。其二，進入勞動市場之后，會出現(xiàn)大量的職業(yè)性別隔離，有的行業(yè)和職業(yè)以男性為主，有的以女性為主，常常固化了男女的分工與角色，而男女的分工與角色往往是男高女低、男強女弱的經(jīng)濟組織結構。所以女性盡管進入了經(jīng)濟領域，但并未真正獲得經(jīng)濟獨立，大多處于低收入的崗位，經(jīng)濟上對于男性的依附性比較強。

第三是教育制度。從性別視角審視教育，通常有兩方面的特點，一是哪個性別可以享受教育，可以進入哪個專業(yè)領域。對此，教育制度有著嚴格的限制，在工業(yè)社會之前，幾乎絕大多數(shù)國家都限制女性受教育，只允許男性受教育。通過剝奪女性的教育權，鞏固男性長期支配女性的權力關系。而今，教育的大門已經(jīng)向兩性打開，但是，某些專業(yè)仍然有著性別指向，軍事、航海、采礦等等限制女性，而在舞蹈、語言、護士等專業(yè)方面，女性具有絕對優(yōu)勢。二是教育傳播著性別觀念。美國歷史學家斯科特指出，性別作為社會關系的一個成分，具有文化象征含義，這些文化象征含義表現(xiàn)在宗教、教育、法律、科學和政治教義中，按部就班地描繪男性氣質和女性氣質的含義。事實上，這些概念排斥了任何其他解釋的可能性[3]。

第四是家庭制度。家庭擔負著人類再生產(chǎn)和情感共同體的職能，在溫情脈脈的家庭面紗背后實際上隱含著一套完整的父權制規(guī)則。這一家庭父權制由三個支柱相互支撐，第一個支柱是性別分工和角色安排，男人主外，女人主內。第二個支柱是婚姻制度，男性結婚是娶妻，女性結婚是嫁人，從此，女性就成為男方家的人了，為男方家庭生兒育女，為男方父母養(yǎng)老送終。第三個支柱是家庭繼承制度，無論是姓氏、技能還是財產(chǎn)都要傳給兒子，女兒不能擁有上述繼承權。這套家庭制度尚未隨著農耕社會向工業(yè)社會的轉化而自動消失，在我國正在轉化為集體父權制，成為鄉(xiāng)村社會確定農村集體成員資格的依據(jù)。

社會性別是一種制度安排，這是社會性別理論的第三個核心觀點，社會性別制度的發(fā)現(xiàn)，是社會性別理論的一個重大成果。它漸漸從隱藏的經(jīng)濟制度背后顯現(xiàn)出來，成為一個區(qū)別于經(jīng)濟制度的獨立范疇，它意味深長地提醒社會和人們，在高度重視經(jīng)濟因素對性別發(fā)展的影響的同時，不要無視社會性別制度的存在和作用。任何政府僅僅通過提高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來推進性別平等，都不可能真正實現(xiàn)性別發(fā)展和持久的進步，必須重視和正視社會性別制度的建構與運作。

四、社會性別是一種文化觀念

社會性別是一種文化觀念，是社會性別理論的第四個核心觀點。它的著力點側重于心理與精神層面，強調的是性別價值觀，即如何看待男人和女人。社會性別理論由此伸向了一個新的領域——文化，開始了文化的反思和解構，以至于觸動了文化的深層結構。

社會性別觀念至少表現(xiàn)在4個層面。

第一個層面是概括的性別觀念。比如，馬克思主義婦女觀、尼采的性別觀、社會主義女權主義學說等等，通常出現(xiàn)在各種學說和理論當中。

第二個層面是具體的性別觀念。這種觀念已經(jīng)演化為性別分工與性別角色，比如，在日常生活中，男性應充當什么角色，女性應扮演什么角色。當抽象的性別觀念轉化為具體的性別角色時，這種觀念就會深入人心，找到了賴以生存發(fā)展的載體。如果審視現(xiàn)實中的性別分工，就會發(fā)現(xiàn)男女角色的安排大多與男女不平等的觀念是一致的。

第三個層面是性別價值判斷。對于性別行為的價值判斷——喜歡或排斥，推崇或貶斥往往不加思考，依靠直覺，比如，一旦女人參政出現(xiàn)問題，就會想到“女人禍水”論；一旦男人喜歡做家務，就認為不像個男人；一旦孩子隨母姓，就認為女人霸道，等等。當一種性別觀念到了不假思索就可以做出判斷的程度，即標志著性別觀念已經(jīng)達到文化深層。

第四個層面，是性別文化進入無意識狀態(tài)，即人們幾乎意識不到某種性別觀念的存在，而它卻在潛移默化中發(fā)揮作用。比如，在廣告中會出現(xiàn)大量定型化的男女形象，男人被照顧，而女性照顧人。當問到何以如此時，廣告制造商會搖頭：從來沒有想過性別觀念的問題。性別觀念的集體無意識，可以說是內部殖民與文化塑造的最大成功。某種文化建構的時間越久，對日常風俗習慣影響越大，人們也越意識不到文化干預的力量，反而產(chǎn)生本來如此的錯覺。

文化觀念的變革，一定要觸動文化的深層結構。性別文化觀念的變革是由淺入深的過程，時常是表層文化已經(jīng)改變了，而深層文化依然未動。

社會性別是一種文化觀念，是社會性別理論的又一核心觀點。文化觀念變革的意義，并不亞于性別制度的建立。在重制度輕文化的社會環(huán)境中，文化觀念的功能往往被低估，似乎一旦建立了性別制度，有了性別規(guī)則與規(guī)范，原有的文化觀念就會自然而然發(fā)生改變。實際上，問題遠遠沒有那么簡單，1980年代的《婚姻法》首次提出姓氏革命，其第8條規(guī)定：登記結婚后，根據(jù)男女雙方約定，女方可以成為男方家庭的成員，男方也可以成為女方家庭的成員。但是，30多年過去了，一切都沒有改變，一切都依然如故。為什么？因為法律背后的男女權利平等的文化觀念并沒有得到人們的認同，父權制文化尚未進行清理。所以，在推進新的制度的同時，一定要進行觀念變革。

五、社會性別理論的目標

社會性別理論不僅僅要解構還要建構，建構什么呢？蓋爾·盧賓在《女人交易》一文曾經(jīng)談到她夢想的社會：消滅強制性的性別角色，建立一個雌雄一體、無社會性別限制的社會，在這個社會里，一個人的性生理構造同這個人是誰、是干什么的，都毫無關系。

建構多元化的、可以自主選擇的性別觀念。在性別分工上，倡導婦女和男子更平等地分擔家庭責任，創(chuàng)造新男人和新女人。薩姆·基恩在《新男人》一書中描述了新男人的特征：新男人尋求平衡理智與情感的智慧，而非一味地尋找新知識，新男人有義憤的使命感，但沒有暴力。新男人有友誼、有推心置腹的朋友，能破解企業(yè)結構與專業(yè)化作風產(chǎn)生的疏離。新男人不僅充滿自信，而且不愿扮演指導者，特別愿意成為異性的朋友。新女人在保持美好豐富感情的同時，尋找培養(yǎng)精神的支點——自信，依靠自己創(chuàng)造生活，善于開發(fā)自己的聰明才智，面對生活的挑戰(zhàn)不是懷疑：我行嗎？而是說：我能行！

在性別氣質上，男女可以有多樣選擇，讓每一個人不是按照刻板的性別定型而是按照個人意愿自主選擇個人氣質，可以是男性氣質，可以是女性氣質，還可以是中性氣質和雙性氣質。

建構權利平等的兩性關系，性別平等實質上是對性別等級的顛覆，旨在建立新型的兩性關系：人格對等，免除壓迫，相互尊重。

建構健康的兩性關系，男女之間無需藤纏樹水環(huán)山，而是同時具有獨立的人格和尊嚴，男性不能要求女性百依百順，夫為妻綱，女性也不能號令天下，把自己的愿望強加于人。學會尊重對方的意愿、選擇和自主性，學會溝通、協(xié)商與交流。

參考文獻：

[1][美]凱特·米莉特.性的政治[M].鐘良明,譯 .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99.38.

[2]蓋爾·盧賓.女人交易[A].王政.社會性別研究選譯[C].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出版社，1998.

[3]斯科特.性別：歷史分析的有效范疇[A].婦女：最漫長的革命[C].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7.168.

The Study on the Key Viewpoints of Social Gender Theory

LI Hui-ying

(The Central Party School, Beijing 100091, China)

Abstract:Social gender theory has become famous for the characteristic of criticizing knowledge with a profusion of writings and masterpieces. There are four key viewpoints in this theory: the first viewpoint is that social gender is a power relation; the second is that social gender is a social construction; the third is that social gender is an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and the last is that social gender is a cultural concept. The goal of social gender theory lie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various and equal gender relation.

Key words: social gender; social construction;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cultural conce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