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麗，金玉柱，楊 濤，奕翠霞

(1.西安交通大學城市學院，陜西西安 710018;2.西安體育學院，陜西西安 710068;3.陜西師范大學體育學院，陜西 西安710062)

少林武術既有著“燒火和尚——緊那羅王”的神話故事，又有著“禪拳合一”的哲學內(nèi)涵，還包含著多樣的武術器械、幾百套武術拳種等豐富的文化遺產(chǎn)，在中國的武術地位毋庸置疑。當下中國社會，消費主義思潮頗為盛行，它與享樂主義、犬儒主義、個人主義結合在一起，不斷沖擊著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與道德倫理。少林寺本應是一塊神圣的凈土，但伴隨著“都市禪堂的掛牌”、“少林武術謠言的肆意傳播”、“少林寺向官方索要5 000萬的門票款”等事件的影響，其負面形象已被逐漸的建構和塑造。在這個萬流歸宗，形象制勝的歷史必然的大趨勢下，形象的重要性正在與日俱增，因為它直接關系到公眾、社會、世界對自身的認同和識別。然而，少林武術“真、善、美”的正面形象非但沒有被很好的重視和規(guī)劃，反而一而再地被這些負面現(xiàn)象所玷污和損壞?？梢钥闯鲞@種負面的“少林寺形象”正在深層次地蠶食和蛀空真正的少林寺文化，使得少林寺文化變得極其同質化，甚至是異化，以至于喪失了少林寺文化豐富子元素之間的異質性，少林寺真實的內(nèi)在形象也正在被漸漸地遮蔽真實的面目。本研究以少林武術為視角，以社會學、形象學、傳播學為理論基礎，深層剖析少林武術形象的概念、形式以及存在的問題，旨在挖掘少林武術在其文化發(fā)展中的正能量，消解少林武術的負面形象和文化危機，為少林武術的現(xiàn)代化發(fā)展提供借鑒和思路。

1 少林武術形象的文化解釋

少林武術形象是一整套隱喻的表征符號系統(tǒng)?；魻栒J為表征意味著用語言向他人就這個世界說出某種有意義的話來，或有意義地表述這個世界，它在我們頭腦中是通過語言對各種概念進行意義的生產(chǎn)，同時又是諸多概念與語言之間的聯(lián)系。這種聯(lián)系使我們既能指稱“真實”的物、人、事的世界，又確實能想象虛構的物、人、事的世界。表征表達出來的意義并不內(nèi)在于事物中，而是被表征的系統(tǒng)建構起來的，被生產(chǎn)的，它們永遠不會最終確定，而是始終受制于變動，即在一個文化語境與另一個文化語境之間變動，也在一個時期與另一個時期之間變動，因而，不存在單一的、不可變的、普遍的“真實意義”。可以說，表征是通向了不間斷的意義“游戲”或滑動，通向了不間斷的新意義和新解釋的生產(chǎn)［1］?；谏鲜隼斫猓蜗笫怯杀碚鞯慕嫸鴣?，是一種想象的意指實踐。少林武術形象實際上也是一種文化實踐，一種意指實踐，是社會個體、群體、民族對少林武術的想象而完成的一種意指實踐。少林武術的形象可能與實際存在的形象可能意指，也可能不一致，甚至完全相反［2］。正因為如此，才給了少林武術形象很大的塑造空間，進而出現(xiàn)了偏差和誤解。根據(jù)少林武術自身的內(nèi)在特性重塑少林武術的正面形象也就顯得尤為重要，其目的是貼近少林武術的真實面目，發(fā)揮其正面形象。

2 歷史記憶中少林武術文化形象之詮釋

2.1 禪宗文化彰顯了少林武術的文化形象

少林寺自北魏孝文帝太和十九年(公元495年)建寺以來，一直是禪宗思想的發(fā)源地和習拳練武的場所，兩者在相對獨立發(fā)展的同時，也相互滲透，佛教向少林武術的滲透主要是以禪宗為主體的?？梢哉f，少林武術的根本原理就是“禪宗”，即禪宗主張的“頓悟”、“即身成佛”，少林武術是根據(jù)這個理念創(chuàng)造出來的，就是說，其招式的演練不但要通過講說、示范、傳授，最重要的是要靠自身去領悟、去參透。那么，禪宗修習之自身體驗，這一點與武術的鍛煉也是相同的［2］。禪宗與武術有著很多相似的地方，并且緊密聯(lián)系，都是一種身體的哲學，一種身體的修行。少林武術正是在這種特殊的環(huán)境熏陶下，以其獨特的禪武結合方式，使得少林武術與少林禪宗并肩發(fā)展，形成少林寺獨特的文化魅力，成為世界宗教史上的一種奇特現(xiàn)象，也充分體現(xiàn)出了禪宗思想籠罩下少林武術文化形象和魅力。少林武術之所以揚名天下，禪宗哲理的滲透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將禪理與武術結合在一起，是中國武術中典型的宗教文化［3］，也切實地讓我們領會到了少林武術的文化底蘊和風采。

2.2 儒家文化凸顯了少林武術的教化形象

佛教是多元化的社會教育，佛教也只有通過世俗化，才能促進民間的興起，才能更適合中國的國情。佛家思想與民間信仰的結合，使得教義更加不斷深入人心，修養(yǎng)形式簡易化，思想內(nèi)容更趨近儒家化，當今的佛教可謂是儒、釋、道三家相互吸收、相互促進的結果。作為寺院的僧人言談舉止，日常生活都受到佛教的約束，少林寺僧習練少林武術時也不例外，要受到“少林習武戒約十條”等約束。這種約束和戒律也直接表現(xiàn)在少林武術演練的動作風格和特點上，少林武術起勢均以雙手合掌或單掌立于胸前，表現(xiàn)出節(jié)制謙和，以防為先，攻擊為后，深刻體現(xiàn)出佛門的悲憫之懷，即使自己武藝高強，只可以用于自衛(wèi)防身，切戒逞血氣之私，有好勇斗狠之舉。即使在演練過程中或搏擊實戰(zhàn)中，動作特點體現(xiàn)為幅度小、含蓄、講究內(nèi)勁、短小精悍、后發(fā)制人的技擊特點和人文情懷?！肮?jié)制謙和”和“后發(fā)制人，一招制敵”是少林武術中相輔相成的關系，二者并不矛盾?！肮?jié)制謙和”作為臨戰(zhàn)的心態(tài)，一方面體現(xiàn)出佛家慈悲之懷，另一方面使自己的心理做到不懼不畏，不驕不躁，以平和心態(tài)去臨敵實戰(zhàn)［4］。這些都充分地展示了中國的儒家文化，也體現(xiàn)出了少林武術“武以成人”的教化形象。

2.3 俠義文化體現(xiàn)了少林武術的入世形象

少林寺自從建寺以來，歷代以關心國家之安慰為己任。行俠仗義的故事在歷史記錄中頻頻出現(xiàn)，如:《魏書》、《舊唐書》、《宋史》等。少林弟子體現(xiàn)的是一種俠義的文化，“俠”被他們看做是一種靈魂，是一種目的。他們以“俠”之精神來嚴格要求自己，積極做到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少林武術也正是在“俠”之形象下匡扶正義，正可謂是義非俠不立，俠非義不成。也體現(xiàn)了少林弟子對于自由的向往和追求，他們不同于設計世界圖景的政治家，他們追求的是公正平等適性自然的生活方式。因而，對于任何違背世之常理的事件他們都會進行干涉和幫扶。正如《水滸傳》的一對聯(lián)語所說:“禪杖打開危險路，戒刀殺盡不平人”?！杜f唐書》中有關嵩山少林寺的俠義之局更是鮮明地展示了少林弟子的俠義精神。元和十年，嵩山僧圓凈與淄青節(jié)度使李師道謀反，結勇士數(shù)百人伏于東都進奏院。乘洛城無兵，欲竊發(fā)焚燒宮殿。小將楊進、李再興告變留守。呂元膺乃出兵圍之，賊突圍而出入嵩岳山，棚盡擒之。少林弟子在修行的過程中不但要識破“人執(zhí)”、“我執(zhí)”，而且要識破“法制”，人情“正邪之分”?？吹苏爸?，不等于沒有是非觀念，而是超越了集團利益形成了不變的倫理準則。

可以說，這種俠義精神是“治國、平天下的一種體現(xiàn)”［5］。少林武術弟子正是通過這種行俠仗義，實現(xiàn)著自身的思想抱負和人生價值。因而，可以說少林武術是一種治國平天下的俠義文化，體現(xiàn)了少林武術以和為貴和諧生活方式的入世形象。

2.4 技擊藝術化展現(xiàn)了少林武術的藝術形象

少林武術通過內(nèi)修外練，以達動靜相間，內(nèi)外結合，剛柔相濟，虛實同進，隨機而動。如少林五拳(龍、虎、豹、蛇、鶴)中強調:“龍拳練神，練時周身無需用力，暗聽氣注丹田，遍體活潑，兩臂沉靜，無心相印，如神龍游空，天矯不測;虎拳練骨，練時需鼓實全身之氣，起落有勢，怒目強項，有怒虎出林、兩爪排山之勢;豹拳練力，練時需短馬起落，兩拳緊握，五指如鉤銅屈鐵;蛇拳連氣，練氣柔身而出，臂活腰靈，所謂百煉成鋼，成繞指之柔，即為此寫照;鶴拳練精，練時需凝精鑄神，舒臂運氣，心手相志，獨立華表，壁懸千仞”［6］。少林武術充分顯示出了看似柔弱遇之則剛猛，守之如處女，犯之如猛虎，緩時如春風微波，風平浪靜，快時如驚濤駭浪，狂奔怒泄。少林武術講究從明三節(jié)，四梢齊，到五行閉，手足之法，則不拘于形與法的無，即從無到有，從有到無，似有似無的技法特點和風格，充分展現(xiàn)了少林武術的審美形象，是一種滲透著想象、虛構或情感等的精神過程。少林武術套路動作也正是通過這樣的“意中之象”來演繹其藝術形象，從動作位置、速度、層次、幅度、攻防意識以及意境等層面來使我們遐想出少林武術動作的藝術之美。

3 當代少林武術形象的窘境與反思

3.1 傳媒娛樂化少林武術形象的反思——少林武術文化精神枯萎的危機

美國著名媒體文化研究者波茲曼在《娛樂至死》一書中說到媒介更像是一種慢性毒藥，它讓你在不知不覺中對其產(chǎn)生依賴，當完全上癮后，你明知痛苦與自由的喪失，但卻無法采取任何措施進行補救，因為它已深入你的靈魂和骨髓［7］。正如美國學者卡林內(nèi)斯庫所言:“未來早已變得像過去一樣不真實，一樣空洞。使得即時享樂成為值得追求的唯一“合理”之事”［8］。在無聲無息的瞬間傳遞和不斷更新的信息浪潮中，每個信息所處的社會環(huán)境和文化環(huán)境被割裂開來，受眾所接受的只是“碎片化”的語境。

少林禪學和少林武術相互影響，相互滲透，經(jīng)過日積月累，逐漸形成了少林武術精神。少林武術精神是一種尚武、重德、愛國的精神。其不僅僅是一種簡單、孤立的技擊技巧和健身活動，而是一種思維方式、人生態(tài)度和人格修養(yǎng)，遠遠超過了功夫本身。近年來媒體對少林武術的關注與報道，基本都來自于網(wǎng)絡，而且，絕大多數(shù)是大眾媒體小報記者捕風捉影、道聽途說、東拼西湊加上合理想象制造出來的。由于大眾媒體理想化或者功利化地對待和利用，忽視了少林武術現(xiàn)實處境的復雜性，從而嚴重誤導了國內(nèi)國際輿論，例如少林武術的謠言傳播(少林武術拯救中國足球)，從佛教與少林武術的真實立場來看其中不可避免地有著大量曲解和誤讀。1982年，一部《少林寺》讓李連杰聲名鵲起，《出彩中國人》錄制現(xiàn)場，這部作品也被李連杰的粉絲選手們反復提及。然而對于自己的這部成名作，李連杰說，他很感謝觀眾對這部作品的喜愛，但同時令他感到自責的是，《少林寺》在當時影響了一大批年輕人，很多男孩子甚至因為崇拜片中的“覺遠和尚”，剃了光頭去學習武術，但他們并不明白武術的真正含義，反而更多地淪為街頭混混，沉迷于打架斗毆。對于《少林寺》產(chǎn)生的影視效果，以及大眾的誤讀，李連杰聲稱自己一直在反思。鑒于此，我們認為少林武術虛假形象的產(chǎn)生源于媒體的娛樂性，根源在于人們行為的目的性，這些沒有依據(jù)、毫無關聯(lián)、支離破碎或流于表面的信息常會讓人產(chǎn)生錯覺，以為自己知道了很多事實，實際卻離事實真相越來越遠。

3.2 商業(yè)犬儒化少林武術形象的反思——少林武術文化身份模糊的危機

尼采所言的“上帝死了”，在消費社會里更是一針見血。消費主義直接導致了虛無主義和犬儒主義的流行，在消費社會，迷失在物欲汪洋中的消費者，難以找到精神的彼岸，迷失了自我。近日，網(wǎng)絡中一則《同為出家人:大悲寺和少林寺的對比》的新聞，引起了廣泛的議論和關注，從大悲寺和少林寺的字面和圖片對比中，使我們清晰的看出，少林寺浮于淺表，內(nèi)在精神空虛，可能是空巢來風，但媒體新聞的快速傳播對于民眾來說確實產(chǎn)生了一定的負面影響。面對如此窘境，那么，當下我們再不去思考少林的文化身份問題，不去考慮文化的精神屬性，少林文化將會慢慢失真，以致面目全非。

隨著商業(yè)化的不斷侵入，由于其深厚的文化歷史，少林寺也難免會牽扯其中，相關輿論鬧得沸沸揚揚。正如，少林寺武僧團赴日本演出時，日本友人呈上意外的“禮物”:一份日本國內(nèi)注冊少林寺、少林寺拳法、世界少林寺拳法聯(lián)盟等272項相關商標的報告，以及在全球發(fā)展28個加盟會員國的查詢報告。日本人善意地提醒:“你們再不行動，這個世界都快搞不明白正宗少林寺、少林拳究竟是中國的還是日本的了!”。更為可笑的是少林寺向官方索要5 000萬門票”的商業(yè)事件等等舉不勝數(shù)，已經(jīng)嚴重影響到了少林的現(xiàn)代文化形象。

少林武術在消費主義的思潮下也更加注重演藝化、商業(yè)化，內(nèi)在的魅力和形象越來越世俗化，精神價值也逐漸地被消解，導致真實的少林武術在當今沒有得到很好的傳播和繼承。對于維護‘少林武術’的源頭和形象，已經(jīng)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蔽覀儜摲e極地對少林武術之形象進行梳理和再認識，避免過度的商業(yè)化污染。

3.3 社會風險化少林武術形象的反思——少林武術文化誤讀加深的危機

德國社會學家貝克在《風險社會》中預言，我們所處的時代，正在迫使人類逐漸走向越來越不安全的風險社會，其中時刻并到處充滿著危機、恐慌與焦慮［9］。對于少林來說，出世及入世問題是少林寺近些年來風險產(chǎn)生的主要根源，可以說如果在這個根本問題上處理不到位，那么風險便會無處不在。

但是，為了揭示Bildung與“真”之間的統(tǒng)一性關聯(lián)，回到對于Paideia和Aletheia的“字面”翻譯還只是一個最初的引導，更重要的是“從希臘人的知識而來思考在現(xiàn)在翻譯的詞語中所命名的實際本質”。[5]219因此，“如果嚴肅對待Aletheia一詞所命名的東西的本質內(nèi)容，就會出現(xiàn)這樣一個問題：柏拉圖是從何處來規(guī)定無蔽之本質的?！盵5]219于是，海德格爾接下來就考察了洞穴比喻中關于“無蔽”的論述。

如，2013年7月21日，西班牙報紙《Periodico》以《性、金錢與功夫》為題刊發(fā)了一則關于少林寺住持釋永信的報道，國內(nèi)一些媒體稱:該篇報道提到，“釋永信在海外最少有30億美元存款，美、德都有別墅，曾跟某大牌明星有染。還包養(yǎng)一名北大女學生，跟其育有一子，現(xiàn)母子住在德國”。此報告一經(jīng)媒體的流傳，迅速傳遍了中國，議論沸沸揚揚。河南少林寺方面尤為氣憤并給予了及時的澄清，辦公室張主任面對謠言的滋生對媒體表示:“少林寺從來沒有接受過西班牙報紙的采訪，內(nèi)容與網(wǎng)絡傳言不符，我們方丈在少林寺上市和拆遷問題上得罪了一些有權勢的人，就被到處造謠，有人想讓少林寺上市，這符合其利益，但方丈覺得少林寺是清修的地方，不能上市”。2009年，釋永信在接受媒體采訪時也曾表示說:“少林寺絕對不能上市，否則將斷送少林寺1 500年的傳承”。當京報記者聯(lián)系到少林寺外聯(lián)主任鄭書民時，鄭書民介紹，少林寺剛剛通過相關機構聯(lián)系到了西班牙報紙，找到了報道的原作者，文章作者聽到此消息很氣憤，認為國內(nèi)對報道的轉述誤讀了其本意，是斷章取義。正是這種誤讀本意，斷章取義對方丈釋永信的聲譽造成了惡劣影響，對禪宗祖庭少林寺及少林僧團的形象亦造成了巨大損害［10］。

進而，關于少林出世和入世的問題，引起了廣泛的議論。有人認為:“市場經(jīng)濟，亦需要信仰產(chǎn)品;而信仰產(chǎn)品，不能“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需要推銷”。趙樸初先生有詩云:“佛法云何住?佛法云何護?佛法在世間，應機諧百族?！狈鸱ㄊ菬o法離開世間的，需要應機應時應勢，與百族一起保護和振興。從宏廣的視角看，宗教離不開盛世、離不開和諧社會，而和諧社會同樣離不開宗教——宗教就是社會和諧的潤滑劑。這些基本是從佛法的角度來看。然而如果，以出世之精神，做入世之文章，效果和影響可能事與愿違。所以說，如何在出世或入世中求發(fā)展(在對象上誰出世?誰入世?在內(nèi)容上什么東西要出世?什么活動要入世?)這是不得不亟需思考的問題。

傳播學者格伯納及其同事通過大量研究后發(fā)現(xiàn)，長期接觸媒體的觀眾，容易產(chǎn)生一種“邪惡世界綜合癥”，也的確容易導致受眾心理的微妙變化［9］。風險社會讓形象的塑造，產(chǎn)生了更大的危機，任何一種不良的形象都會影響到主題的生存和發(fā)展，而且短期內(nèi)也難以擺脫不良形象的影響，這是需要長時期才能挽回的聲譽，因而，我們必須強化風險社會所帶來的少林武術的形象危機，注意不良形象的動態(tài)發(fā)展和擴散，唯有此，少林武術正面的靜態(tài)形象才會更加持久和深刻。

3.4 信仰危機化少林武術形象的反思——少林武術文化信仰崩解的危機

信仰是以人的生存實踐為源出之根和終極價值追求的人類對有限生命向度的無限精神超越，是人類文化的、精神的、有意義的存在意愿的表達形式。信仰以其蘊含的價值觀念為道德提供了內(nèi)在支撐，信仰以內(nèi)在的主動性彌補了法律的剛性缺陷，信仰以其對人的精神狀態(tài)和實踐活動的影響引導著科學的發(fā)展。

《中國日報》報道，2014年9月20日少林寺方丈率眾弟子山下，在鄭州市區(qū)舉行“都市禪堂”的掛牌儀式，釋永信表示，都市禪堂不同于少林寺寺院禪堂，面對的是城市大產(chǎn)生質疑，如果這些神圣之地成為一些人的生財之路，后果將不堪設想，民眾會覺得長久以來的信仰或信仰象征被商業(yè)所玷污了，最終信仰會變成了“生意和金錢”的傀儡，這只是少林商業(yè)營銷現(xiàn)象的林中一木。由于人們忽略了少林武術的信仰內(nèi)容，直接導致人們在近追溯少林武術源頭時，只看重少林武術技術層面的作為武裝力量史實，而根本看不到少林武術作為佛教文化的信仰源頭。又豈能做到“耳與心合多益精，目與心合多益明，口與心合多益勇，鼻與心合多益力，手與心合更疾快，更不會做到“五行相合一氣，心一動而內(nèi)勁生”，禪修與練武的境界也不會高。

4 重塑少林武術形象之路徑

4.1 深耕細作:多維度、全方位的認知和理解少林武術形象

4.2 撥云見日:身份認同，清理遮蔽真實少林武術形象的迷障

身份認同是文化認同問題，主要由主體的個體屬性、歷史文化和發(fā)展前景組成。身份認同感和身份認同度則表征個體在諸多文化個體間的身份確認度。因此在更廣泛的含義上，身份認同主要指某一文化主體在強勢與弱勢文化之間進行的集體身份選擇，由此產(chǎn)生了強烈的思想震蕩和巨大的精神磨難，其顯著特征，可以概括為一種焦慮與希冀、痛苦與欣悅并存的主體體驗。正如劉國鈞在《發(fā)刊詞》中所說“世變愈烈、世亂愈丞，而文之需要亦愈切”。西方為鏡下的中國武術嬗變之路，使我們更加模糊了何為中國武術，少林武術在模糊的中國武術的大環(huán)境下難免不受影響。真實的少林武術是什么?不得不引起我們的思考，進而，重識少林武術的文化身份也就顯得尤為重要，需要我們?nèi)ブ匦虑謇砗妥R別被遮蔽的少林文化形象，重新恢復被歪曲的少林武術文化身份，并對殘缺的文化進行修復。

4.3 相得益彰:少林武術文本形象和真實形象的互補與共進

少林武術的文本形象使得其真實形象日益模糊，鏡像作品中所想象和構造的“少林武術形象”并非是少林武術本來的面貌，而是折射出的一種集體的無意識和欲望。同時，少林武術在其鏡像作品中的“自述”，也有意無意地受到了該形象的巨大影響。但是如果沒有少林武術的文本形象，可能也無法清晰地審視少林武術這個“自我”。通過文化鏡像深度地進行自我審視，將有助于文本形象和真實形象轉化為不同文化體系之間的創(chuàng)造性互動。我們不能僅通過鏡像進行想象少林武術的文化形象，長此以往的話其真實形象便會逐漸邊緣化。我們應該報有負責任的態(tài)度，辯證地認識文本形象與真實形象的關系，能夠辨認真實形象和鏡像的界限。唯有此，在“形象熱”或“形象浪潮”的大趨勢下，少林武術文本形象和真實形象才能得到互補與共進。

4.4 借力而為:借助新媒體制作并發(fā)行《發(fā)現(xiàn)少林》文化形象片，加大輸出力度

《發(fā)現(xiàn)少林》文化形象片要徹底打破傳統(tǒng)格局，真實地去展示少林武術，探索“文化少林“的精神價值，減少由于意識形態(tài)原因對少林武術的層層誤讀，這樣國內(nèi)外的受眾就會有機會親眼看到少林武術的真實魅力，讓他們產(chǎn)生一種驚詫和驚異的眼光。另外，我們也可以在中央頻道定期播放《發(fā)現(xiàn)少林》文化形象片，真正地滲透到民間，擴大民眾對少林武術的認知空間，加大少林武術形象傳播的力度，因為，正能量的少林形象也需要傳播，需要張揚，需要成為人們的共識，只有通過不斷地進行形象傳播，才能杜絕虛假形象的滋生，才能優(yōu)化少林武術的生存和發(fā)展環(huán)境。我們可以認為少林武術的發(fā)展不但是一部傳播史，同樣是一部形象史。

5 結語

從少林武術的文化形象、教化形象、入世形象、藝術形象層面來看，它可以作為國家形象及軟實力的文化符號，它可以通過詩意的動作、動感的節(jié)奏、玄妙的境界、悲天憫人的思想、自強不息的精神等，將中國主流傳統(tǒng)文化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然而在傳媒娛樂化、消費商業(yè)化、社會風險化、信仰崩解的社會大環(huán)境下，少林武術亂象頻生，文化身份的模糊、精神價值的枯萎、他者誤讀的加深無不時刻困擾著當代少林武術的發(fā)展。所以當下，我們應該多維度、全方位地認知和理解少林武術形象，清理遮蔽真實少林武術形象的迷障，篤定文化之根基，同時重視文本形象和真實形象的互補與共進，加大少林武術正面形象的傳播。唯有此，遮蔽真實少林武術形象的迷障便會不攻自破，少林武術的正面形象才會被修復以及充分地應用和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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