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華

內容摘要：在當今全媒體時代，構建職務犯罪主動發(fā)現機制有著很強的必要性與現實的可行性。檢察機關應以案找案、深挖窩串案，通過“線人”、從互聯網、報紙等信息媒體和社會生活中主動發(fā)現職務犯罪線索信息，建立職務犯罪情報信息庫，加強對職務犯罪線索信息的分析、研判與運用，提高打擊職務犯罪的能力與水平。

關鍵詞：職務犯罪 主動發(fā)現機制 構建

隨著經濟的發(fā)展，職務犯罪日益隱蔽化、組織化、智能化，犯罪嫌疑人犯罪手段花樣不斷翻新，反偵查能力日趨增強，職務犯罪形勢嚴峻，被動等待線索上門的機制已無法滿足職務犯罪偵查的需要。因此，構建職務犯罪主動發(fā)現機制成為一種應然選擇。

一、問題的提起

2009年7月，湖州市長興縣廣電系統工作人員許某、唐某因涉嫌受賄被長興縣人民檢察院立案偵查。偵查人員在到杭州調查取證時，不經意發(fā)現行賄人所在單位的杭州A公司門口有一只景泰藍花瓶，上面寫有“南潯廣電中心所贈”字樣。對這一細節(jié)，偵查人員并沒有忽略，敏銳地意識到杭州方面的行賄人與湖州南潯區(qū)的廣電中心單位或相關人員之間可能存在一定問題。于是，及時將這一信息向湖州市人民檢察院偵查指揮中心反映。經查，南潯廣電中心與杭州A公司之間有大量業(yè)務往來的信息，而且湖州B公司與湖州市廣電總臺也有大量的業(yè)務往來，B公司在幾年前還承接了湖州市吳興區(qū)織里鎮(zhèn)政府大樓的弱電工程。通過對這些信息的綜合研判，偵查人員及時發(fā)現了杭州A公司董事長張某和湖州B公司總經理潘某與市廣電總臺副臺長陳某之間行受賄的線索。湖州市人民檢察院在對陳某立案偵查過程中，又發(fā)現了南潯區(qū)廣播電視管理站站長助理張某、安吉縣廣播電視網絡公司常務副經理柳某涉嫌受賄的線索2件，并延伸至全市弱電工程領域的案件線索。一只花瓶引發(fā)的連鎖反應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至2010年底，湖州市兩級檢察院通過“花瓶”事件共立案查處賄賂案件16件16人。[1]

湖州市人民檢察院從小小的“花瓶”發(fā)現職務犯罪線索信息，成功查辦窩、串案，走出傳統被動等待線索機制的束縛。全媒體時代，偵查人員如何能夠有效地運用信息資源，主動發(fā)現職務犯罪線索信息，值得研究和思考。本文正是基于這樣的目的分析研究職務犯罪主動發(fā)現機制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思考如何構建職務犯罪主動發(fā)現機制，使其更好地服務于職務犯罪偵查，有力懲治職務犯罪。

二、構建職務犯罪主動發(fā)現機制的必要性

職務犯罪主動發(fā)現機制對于當今職務犯罪偵查具有重要意義：

（一）加大打擊職務犯罪的力度

偵查人員主動發(fā)現職務犯罪的線索信息，自行掌握偵查的節(jié)奏，偵查的對象、內容等的不確定性使犯罪分子的反偵查活動無規(guī)律可循、反偵查能力下降，因而偵查人員的偵查活動更顯靈活性、偵查能力與水平明顯提高。偵查人員在辦案過程中以案找案，挖掘案件信息，增加偵查工作的深度，深查窩串案，能夠達到“查辦一案、揪出一串、挖出一片”的效果，使更多的職務犯罪受到嚴懲。另外，偵查人員加強涉案信息的收集與儲備，全面掌握某一領域或行業(yè)的基本情況、特點，摸索犯罪規(guī)律，確定職務犯罪易發(fā)、多發(fā)部位，發(fā)現案件線索信息，開展專項偵查，重拳出擊，嚴厲打擊一個或幾個行業(yè)、領域、系統的職務犯罪，如治理商業(yè)賄賂專項工作與治理建設工程領域的貪污賄賂專項工作都取得了良好效果。

（二）更好地發(fā)動與依靠群眾

群眾路線是我黨的基本工作方針，因此，履行打擊職務犯罪的職責，檢察機關必須堅持群眾路線，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在打擊職務犯罪的過程中，檢察機關要主動從群眾中發(fā)現線索信息，根據查辦的職務犯罪案件開展懲治職務犯罪斗爭成果展，展示圖片、案例贓款贓物，介紹反腐敗斗爭成果，利用已經查處的典型案例到發(fā)案單位鼓勵群眾深入揭發(fā)檢舉職務犯罪線索，調動群眾舉報的積極性，從而形成檢察機關主動發(fā)現機制與群眾舉報線索機制的有效互動，使檢察機關的線索信息來源進一步擴大。

（三）解決線索來源不足的難題

實行主動發(fā)現機制，偵查人員憑借專業(yè)知識與主動意識，通過多途徑、多渠道發(fā)現更多的職務犯罪線索信息，群眾舉報只是整個線索來源體系的一個信息源，改變了被動等待線索上門的局面；并且主動發(fā)現的案件線索信息更具有成案的可能，可以彌補傳統舉報線索成案率低下的不足。偵查人員所依靠的主要是自己主動掌握的情況，從而大大增強偵查部門的自我調制力，針對某些特定領域的貪污賄賂等職務犯罪猖獗的情況，偵查人員可以通過情報收集、長期監(jiān)控等主動的方式進行經營，做到“長期撒網”、“魚蝦同捕”。

三、構建職務犯罪主動發(fā)現機制的可行性

（一）現行職務犯罪發(fā)現機制的現狀

人民檢察院發(fā)現職務犯罪的線索來源主要有五種：（1）人民檢察院直接發(fā)現犯罪事實或犯罪嫌疑人；（2）有關單位或個人主動報案或舉報；（3）被害人報案或控告；（4）犯罪嫌疑人的自首；（5）紀檢監(jiān)察部門移送。本文根據C省檢察機關2004-2008年受理貪污賄賂案件線索的情況，對現行職務犯罪信息獲取機制的運行現狀進行分析。C省檢察機關2004-2008年受理貪污賄賂案件線索5983件，初查3525件，立案2528件3187人，在所有立案案件中通過舉報成案的859人，占立案數的26.9%；通過犯罪嫌疑人自首成案的55件，占立案數的2.2%；通過紀委移送成案的267件，占立案數的10.2%；通過自行發(fā)現成案984件，占立案數的38.9%。

通過對以上數據、圖標[2]分析，我們可以看出：

第一，職務犯罪通過舉報成案的人數有下降趨勢。舉報線索大多質量不高，成案率較低。

第二，自首成案在立案來源中所占比例低。檢察機關通過犯罪嫌疑人自首發(fā)現貪污賄賂犯罪的比例最低。

第三，紀委移送案件呈上升趨勢。2008年同2004年相比上升了44.7%，但對檢察機關而言，紀委移送的案件線索缺乏計劃性和系統性，較被動。

第四，通過自行發(fā)現職務犯罪成案率高，但是自行發(fā)現的案件數并不穩(wěn)定，說明檢察機關主動發(fā)現職務犯罪機制不完善。

（二）當前職務犯罪發(fā)現機制的困境

1.職務犯罪具有隱蔽性。職務犯罪是高智能型、高隱秘型犯罪，犯罪行為有其職務掩護，通常沒有直接的被害人，加上痕跡、物證少，因而發(fā)現難的問題十分突出，特別是賄賂案件行動隱秘，不留痕跡，即所謂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信息化社會，職務犯罪分子利用互聯網等新型技術實施犯罪，隱蔽性更強，銷贓、毀證速度更快，使發(fā)現職務犯罪的難度增加。

2.犯罪分子反偵查能力強。職務犯罪分子大都有一定的身份，知識結構、社會閱歷等均具有較高層次，往往具有較復雜的社會關系，對抗偵查的意識強、手段多。隨著現代科技迅速發(fā)展，各種智能工具在犯罪中大量應用，互聯網等媒介對職務犯罪案件的報道，他們的反偵查能力有增強趨勢，或利用電話異地遙控，或訂立攻守同盟，或利用現代化的復制技術制造偽證，給發(fā)現職務犯罪帶來困難。

3.犯罪線索來源不足。檢察機關發(fā)現職務犯罪的五種線索來源中，除第一種外其余四種對檢察機關而言都是被動接受的，目前這種“被動型”線索獲得機制存在諸多缺陷：（1）一些群眾對于職務犯罪盡管經常發(fā)牢騷表示強烈不滿，但由于害怕報復，不敢主動舉報。同時，由于舉報線索很多都含有舉報人的個人情感，以致捕風捉影，再加上缺乏專業(yè)知識，舉報人提供的線索質量不高，重復舉報、多頭舉報增加了舉報線索的查處難度。（2）檢察機關立案偵查的絕大部分案件最終“受害者”是國家而沒有具體自然人被害人，很少有人主動向檢察機關控告。（3）職務犯罪的主體絕大多數是國家工作人員，他們深知一旦自己主動自首，將會面對法律的嚴罰，因此，他們一般不會自首。（4）檢察機關依靠紀委監(jiān)察部門移送線索比較被動，因調查方式單一、接觸面積大等原因會給偵查工作帶來不利影響。

（三）構建職務犯罪主動發(fā)現機制的可行性

1.職務犯罪的社會性是構建主動發(fā)現機制的前提。職務犯罪發(fā)生在社會各個領域和各類人群之中，犯罪行為人再狡猾，其犯罪活動的蛛絲馬跡都會被在不同環(huán)境中的群眾觀察到，群眾中蘊含著豐富的職務犯罪信息，檢察機關在群眾中發(fā)展“線人”，通過“線人”提供的信息，發(fā)現職務犯罪。犯罪行為的發(fā)生，都會產生一定的社會危害，給國家、集體、個人造成不同程度的經濟損失和權利侵害，引起不同程度的社會影響，各界人士對這些事件的議論，往往能暴露出重要的線索。偵查人員留意、傾聽群眾的“閑言碎語”、社會議論，瀏覽互聯網等網絡的評論信息、微博留言等，加以分析推測，從中發(fā)現一定的職務犯罪信息。

2.職務犯罪有規(guī)律可循是構建主動發(fā)現機制的基礎。人對利益的追求是無止境的，犯罪分子在初次實施職務犯罪時，都會不同程度地存在羞澀或懼怕的心理，但當以非法手段獲得利益后卻“安然無恙”，他們的膽子會越來越大，愈陷愈深，實施更多的犯罪。另外，隨著經濟的發(fā)展，社會分工越來越細，犯罪行為也從過去的單人犯罪、偶發(fā)犯罪向有組織化、經?；⒙殬I(yè)化方向發(fā)展，常常出現“抓出一個，帶出一批”的現象，窩案、串案趨于普遍。因此，職務犯罪的續(xù)發(fā)性、共同性使偵查人員能夠以案找案，挖掘案件信息，深挖余案、窩案、串案。

3.信息媒體的蓬勃發(fā)展是構建主動發(fā)現機制的支撐。隨著以互聯網為核心的信息技術高速發(fā)展，網絡時代已經來臨，有資料顯示我國網民人數達到4.04億，互聯網普及率達到28.9%。網絡正深遠地影響著人類的生活，互聯網的虛擬性、開放性等特點使網民足不出戶、敲動鍵盤、輕點鼠標就能通過論壇、博客等載體發(fā)布各種涉法、涉檢信息?；ヂ摼W上充斥著大量的信息，偵查人員對這些信息進行篩選、甄別、研判，能從中發(fā)現涉嫌職務犯罪的信息，鎖定犯罪嫌疑人。如“天價煙”事件中的原南京市江寧區(qū)房產局局長周久耕，“日記門”事件當事人廣西煙草局銷售處原處長韓峰，向舉報人下跪的原山東濟寧副市長李信，“躲貓貓”事件中的原云南省晉寧縣看守所民警李東明、蘇紹錄等案件就是在網上被炒得沸沸揚揚，偵查人員根據網絡信息對其鎖定、查處。

四、構建職務犯罪主動發(fā)現機制的路徑

（一）以案找案，深挖窩、串案

以案找案，即從已經查辦的案件或正在查辦的案件，進一步深挖，收集更多的涉嫌職務犯罪線索。在實踐中，偵查人員應樹立深挖意識，注意多角度拓展，發(fā)現新的職務犯罪線索，實現“滾動式”辦案，即通過一個犯罪人挖出另外的犯罪人，又通過新的犯罪人再挖出新的犯罪人，依次往復。如，2010年儀征市人民檢察院在初查某醫(yī)院基建方面的賄賂線索時，發(fā)現其中一個承包商李某曾是2006年揚州市人民檢察院查辦的揚州網通公司系列案件的行賄人，當時李某僅有1萬元的單一情節(jié)，未對其立案，但已將李某的信息錄入了行賄人信息庫。偵查人員從中調出李某的資料，掌握了李某當時的主要行賄手法，與在手線索進行比對，迅速突破李某行賄一案，并從行賄挖出受賄，一舉查辦了儀征市中醫(yī)院院長徐某、后勤科科長孔某受賄案。[3]在辦案中，任何一個疑點都有可能成為突破案件的關鍵，偵查人員善于發(fā)現案件中的疑點不放過可能成案的機會。如，2009年蕪湖市三山區(qū)人民檢察院辦理了某蛋雞養(yǎng)殖場的負責人楊某為騙取拆遷補償款而向拆遷公司胡某行賄一案。但楊某是如何將幾十萬的補償款騙到手，這其中定有街道辦事處人員的“幫忙”。對此疑問，辦案人員加大了審訊力度，并翻閱原始的拆遷安置表，挖出三山龍湖街道辦事處副書記王某為謀一己私利，濫用職權幫助楊某騙取拆遷補償款的犯罪事實。[4]新形勢下，職務犯罪越來越隱蔽，偵查人員應注重在辦案中發(fā)現新線索，深挖犯罪嫌疑人的余罪和牽連出來的其他線索，查辦一案，帶出一片，挖出一串，實現效果的最大化。

（二）通過“線人”發(fā)現線索信息

“線人”也稱“特情”、“耳目”、“臥底”，司法實踐中，公安機關較多地通過“線人”的舉報或提供的情報來破案或抓獲犯罪嫌疑人。當前，犯罪手段日益多樣化、隱蔽化和智能化，依靠常規(guī)的偵查手段難以收集到有價值的犯罪信息。但是，“線人”可以利用特殊的身份，實現內線貼近，甚至監(jiān)控偵查對象，獲取犯罪線索。因此，檢察機關應學會運用“線人”，對“線人”的選定、工作、聯系等作出詳細合理的規(guī)定，建立完備的“線人資料庫”。“線人”利用其熟悉所在的地域、領域、行業(yè)、部門情況的條件，留意身邊各種職務犯罪現象，收集案件線索；了解犯罪嫌疑人的家庭情況、社會關系、活動規(guī)律、個性特征等情況，還可以較準確地掌握逃匿的犯罪嫌疑人和證人的動態(tài)去向和藏匿具體地點。如普洱市寧洱縣人民檢察院采用“道聽途說”的反貪經驗，對寧洱縣教育局局長徐某進行摸查，不斷收集有關徐某的家庭情況、資產情況、社會背景及生活狀況等，并在徐某身邊發(fā)展了一名可靠的“線人”，協助縣院收集教育局的有關材料，隨時報告徐某的動向，并對徐某適時跟蹤調查，最后成功查辦徐某受賄47萬元的大案。[5]又如，2005年，“線人”提供的信息反映原市民房拆遷辦主持工作的副主任胡松禮，虛假填制拆遷協議書，獲取非法利益。浙江省永康市人民檢察院經過分析研判和嚴密初查，最終查明原市民房拆遷辦主持工作的副主任胡松禮的犯罪事實。[6]檢察機關在運用“線人”發(fā)現職務犯罪信息的過程中，要堅持保密。

（三）從互聯網等新聞媒體中發(fā)現線索信息

報紙、互聯網等新聞媒體觸角多，與社會接觸面廣、聯系密切，關注重大事件、熱點焦點問題，并對各類信息反饋、傳播快。在各種媒體所提供的大量信息里，往往蘊含著程度不同的涉嫌職務犯罪的線索信息，偵查人員注意分析研究這些信息，則會從中發(fā)現有關職務犯罪的線索。如上海市南匯區(qū)人民檢察院根據《解放日報》上一則反映藥品回扣現象突出造成藥品價值虛高的社論，發(fā)現其中的職務犯罪線索，在摸底后，查獲了一批藥品采購中的串案。[7]網絡的飛速發(fā)展使之成為各種信息的匯集地，為偵查人員獲取分析線索信息提供了重要途徑，偵查人員分析、利用網絡上反映的相關信息，能發(fā)現有關職務犯罪線索。如，2010年浙江省新昌縣人民檢察院從群眾熱議中得知某工程有違規(guī)現象，立即組織人員網絡搜索，發(fā)現承接工程的陳某與時任工程指揮部副總指揮、現任縣水利局局長王某關系密切。隨后，辦案人員控制陳某并以此為突破口，一舉查處某伙同其弟，假借承接工程名義收受陳某賄賂案。[8]因此，偵查人員要養(yǎng)成閱讀習慣，多看報；關心時事政治，多收聽收看廣播電視，勤上互聯網，善于從有關新聞報道中捕捉相關信息，從中發(fā)現涉及職務犯罪的線索信息。

（四）從社會生活中發(fā)現線索信息

職務犯罪具有隱蔽性，但社會生活是個碩大無比的消息源，各種信息往往不脛而走，偵查人員關注社會生活中各界人士的日常議論，注意其中的細節(jié)，就可能發(fā)現線索信息。如，天門市人民檢察院干警崔軍武在餐館吃飯時，無意中聽人說該市有一個“地下糧食局”，市里的銷售市場被“兩肖一李”控制后強買強賣。自偵局展開初查，一舉查清了市財政局原副局長甘某等8人分別利用職務便利，為肖某在糧食采購和銷售中謀取利益，涉嫌收受肖某賄賂30余萬元的犯罪事實。[9]在日常工作中，偵查人員要保持敏銳的“嗅覺”和職業(yè)敏感性，傾聽、留意群眾間的“閑言碎語”、社會議論等，結合工作經驗和生活常識去檢測、推斷，追根溯源發(fā)掘線索。如，2010年蕪湖市三山區(qū)人民檢察院干警在某國有企業(yè)開展預防職務犯罪活動時，無意中聽到該企業(yè)職工正在議論最近采購的一批電煤可能存在弄虛作假、以次充好的情況。但是當干警們就他們議論的情況進行了解時，該企業(yè)職工卻欲言又止，紛紛躲避。干警們敏銳地發(fā)覺到這是一個很有價值的案件線索，展開縝密初查，先后立案查處了該國有企業(yè)16件17人的賄賂窩案，為該企業(yè)挽回經濟損失500余萬元。[10]隨著改革的深入，社會生活中一些重大改革措施出臺，出現了新的犯罪形式，犯罪運作方式有所變化，偵查人員要抓住反常點、可疑點、細微點發(fā)掘職務犯罪線索。

（五）建立職務犯罪情報信息庫

情報信息是發(fā)現職務犯罪的基礎，因此，檢察機關應建立完備的職務犯罪情報信息庫，充分發(fā)揮情報信息的作用。第一，設立專門的職務犯罪情報信息中心，配備必要的人員和設備，專門負責職務犯罪信息的收集、整理、研究、分析。第二，要加強自身信息化建設，建立網絡化的情報信息系統，并與其他單位協作聯網構建四大信息數據庫：（1）自然人和法人主體身份信息庫。連通公安常住人口和暫住人口資料信息系統，建立職務犯罪案件相關人員主體信息庫。以工商企業(yè)資料信息系統為依托，建立案件相關法人單位主體性質、類型、資質等注冊資料快速查詢系統。（2）資金流向信息庫。以金融部門的信息系統、國土房地產交易中心信息系統為依托，建立涉案資產快速查詢查證系統，包括設立職務犯罪重點行業(yè)、部門和特定人員的大額資金流向的監(jiān)控檔案信息庫。（3）行蹤軌跡數據庫。以賓館住宿記錄管理系統、公安出入境管理系統、海關出入境管理系統等為依托，建立涉案對象行蹤軌跡快速查詢系統和軌跡跟蹤報警終端。（4）案件線索數據庫。以公安經偵部門案件信息、紀委案件信息、審計部門案件線索信息為依托，充分利用公訴、預防、監(jiān)所等部門的信息資源。[11]第三，強化情報信息的評估運用。專門信息人員對收集、儲存的情報信息科學評估，根據線索的可查性和成案價值分類管理、不同處理，為發(fā)現職務犯罪提供方向和依據。

綜合全文，職務犯罪主動發(fā)現機制更有利于檢察機關發(fā)現和打擊職務犯罪，對完善職務犯罪偵查機制研究也有著重要的意義。但要保證這種機制落實于辦案實踐中，偵查人員需轉變被動等待的思想與觀念，充分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多途徑、多渠道積極主動地發(fā)現、分析、研判與運用線索信息，形成對職務犯罪主動進攻的良好態(tài)勢。

注釋：

[1]參見鐘躍紅、沈佩明、錢聰：《浙江湖州：強化自偵偵查信息研判促偵查模式轉型》，載《檢察日報》2011年5月16日。

[2]參見梁田、王凌飛：《職務犯罪發(fā)現機制研究》，載2010年《直轄市檢察機關反貪部門信息引導職務犯罪偵查專題論壇論文集》。

[3]參見最高人民檢察院犯貪污賄賂局著：《反貪工作指導》，中國檢察出版社2010年第4期，第64頁。

[4]參見安徽省蕪湖市三山區(qū)人民檢察院：《查辦職務犯罪案源少的現狀分析與破解對策》，http：//www.anhuinews.com/zhuyeguanli/system/2011/04/27/003977784.shtml，訪問日期：2015年4月27日。

[5]參見《寧洱縣院狠抓反貪工作 加大辦案力度》，http：//www.pe.yn.pro/content.aspx？ArticleID=799，訪問日期：2015年4月27日。

[6]參見浙江省永康市人民檢察院：《查辦城鎮(zhèn)拆遷領域瀆職犯罪串案、窩案的做法與經驗》， http：//www.he.pro/tech/ChaKan.asp？wzid=10006&id=114753 ，訪問日期：2015年4月28日。

[7]參見陳波著：《反貪偵查實戰(zhàn)要領》，中國檢察出版社2009年版，第33頁。

[8]參見浙江省人民檢察院反貪局：《主動出擊，強化措施，積極查辦新型受賄犯罪案件》，http：//www.he.pro/techft/ChaKan.asp？wzid=10039&id=122213，訪問日期：2015年4月27日。

[9]同[7]，第35頁。

[10]同[4]。

[11]參見北京市人民檢察院課題組：《信息引導職務犯罪機制研究》，載《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1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