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朝暉
(廣州大學 人文學院,廣東 廣州510000)
香港、廣州粵方言語音及詞匯差異例析
徐朝暉
(廣州大學人文學院,廣東廣州510000)
摘要:香港人在用粵語交流時都是以正音為主,而廣州人在使用粵語交流時則正俗音并用,香港粵語的音譯詞是以粵語語音為基礎的音譯;廣州粵語的音譯詞沿用普通話的音譯詞,卻又用粵語語音去讀。這種差異的產(chǎn)生與粵語分別在兩地的地位有很大關系。香港粵語與內(nèi)地的詞語存在著異形同義、同形異義以及異形異義等方面的差異,而這也是兩地居民在人際交流中造成歧異與理解障礙的一個重要原因。
關鍵詞:香港;廣州;粵語;語音差異;詞匯差異
在我國廣州和香港使用粵方言是人數(shù)最多最具代表性的,在語音和詞匯方面出現(xiàn)了一些值得我們關注的差異現(xiàn)象,下面分析語音和詞匯方面的差異,從而了解香港粵語對廣州粵語乃至普通話產(chǎn)生的影響。
香港屬于粵方言區(qū),粵語在香港作為一種“強勢方言”[1]是除英語之外的重要的官方語言,在香港社會具有最為廣泛的語用領域。在廣州和香港使用粵方言是人數(shù)最多最具代表性的,我們通過調(diào)查分析了兩地使用粵語時語音的一些差異現(xiàn)象。
(一)香港音保持正音廣州音正音俗音并用
香港人在用粵語交流時都是以正音為主,即使字典當中也只保留正音;而廣州人在使用粵語交流時則正俗音并用,字典當中也會將一些廣泛使用的俗音一并納入。這種差異的產(chǎn)生與粵語分別在兩地的地位有很大關系。
1.使(港:si2、si3;廣:sai2、si2)
“使用”一詞,香港的“使”發(fā)[si2]音,讀作“屎用”;而廣州則發(fā)[sai2]音,讀作“洗用”,在廣州新聞頻道節(jié)目《新聞日日睇》2010年7月6日的節(jié)目中,主持人林潔用粵語講到“就算你話去到咩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粵語亦都進入到這些國家語言既前三位,成為咗當?shù)鼐用裰饕褂眉日Z言阿。”主持人說的這一段話中,“使”字是發(fā)“洗[sai2]”音。在香港方面,“使用”和“使命”都發(fā)[si2]音,“使者”則是發(fā)[si3]音。而廣州在講“使者”時,“使”是發(fā)廣州正音中并沒有的[si3]音,有時會用到[si2]音。
2.埃(港:oi1;廣:oi1、aai1)
香港的正音發(fā)音只有[oi1]音,即讀作“埃”;而廣州地區(qū)通常發(fā)音是[aai1],在2011年8月5號廣州臺的《廣視新聞》節(jié)目中,節(jié)目主播在說到“埃及前內(nèi)政部長”的時候“?!弊忠彩前l(fā)[aai1]音,而在平常讀“塵?!钡臅r候,則又發(fā)[oi1]音。《廣州話正音字典》中把兩個發(fā)音都視為正音。
3.塑(港:sou3;廣:sok3、sou3)
“塑造”的“塑”,香港正音是[sou3],音同“素”;而廣州音“塑造”的“塑”則是發(fā)[sok3]音,音同“索”。而另外一些詞語如“塑料”、“塑膠”和“雕塑”的“塑”,兩地則有發(fā)[sou3]音和[sok3]音的情況,而且以[sok3]音為多。不過在香港的正音中,只保留了[sou3]音,認定[sok3]為異讀,而廣州則把[sok3]音保留,并標記為俗音。
4.冥(港:ming4;廣:ming5)
正音運動前無論在廣州還是香港,通常讀“冥”字時兩地是相同的都是讀作[ming5],也就是讀作“明”。無線電視配音組當年采納了大量“正讀”,統(tǒng)一配音演員的讀音,為動畫《圣斗士星矢冥王十二宮篇》配音時,“冥”字(一般讀成“皿”音)全部變成“明”音。正音運動后,導致一部分香港人受到了影響,香港的許多媒體都采用了[ming4]這一讀音。由于廣州與香港使用語言的不同,在廣州正音并沒有普及開來,所以廣州則沒有受到影響,而是繼續(xù)發(fā)[ming5]音,在正音字典中也是讀作[ming5]。
5.園(港:jyn4、jyn2;廣:jyn2)
香港配音的動畫片《每日媽媽》中,里面的兒子講到“公園”時,是讀作“公元[jyn4]”但廣州人很少讀“公元”,而是讀作“公丸[jyn2]”。廣州地鐵站“公園前站”的廣播在報站的時候也是讀這一讀音,而并沒有按照正音去讀,因為如果讀作[jyn4],則“公園”和“公元”詞讀音相同就會產(chǎn)生誤會,而讀作[jyn2]則沒有其他同樣讀音的粵語詞匯,減少誤會。另一方面,香港人在講“維園(維多利亞公園)”時,則會發(fā)[jyn2]音。從香港對“園”的發(fā)音差異可以看出香港人也并不是完全照著正音讀,有時也是具有選擇性的。而廣州人同時使用俗音和正音的現(xiàn)象相對香港多一些。
6.緩(港:wun6;廣:wun4、wun6)
香港電視在報天氣預報時常說的一句話是“和緩的XX風”,這里面的“緩”讀的是正音,wun6;而廣州地區(qū)則通常讀[wun4]音,“和緩”、“緩沖”、“緩解壓力”等都是同一個發(fā)音。不過也有讀正音的情況,例如“緩和”一詞就是發(fā)正音,讀wun6。
7.錫(港sik6;廣:sek3、sik3)
香港讀“錫”時發(fā)“sik6”,這是正音的結果,但只用在講化學元素“錫”的時候才會這樣讀,如果是日常用語表示親吻,例如說“錫曬你”的時候則根本不可能有人這樣發(fā)音。廣州發(fā)這個音時,在涉及與地名“無錫”和專有詞如化學元素的時候讀sek3,口語音也讀sek3,這是經(jīng)常發(fā)的音。但在人名或其他詞中,則發(fā)“sik3”如錫杖,錫箔。
產(chǎn)生上面情況的原因之一是“正音”的影響。香港提倡的粵語正音運動摒棄約定俗成兼早已通行的發(fā)音,主張以宋朝的《廣韻》音韻為準,現(xiàn)今香港從正音字典到人們交流中的發(fā)音,基本保留了從《廣韻》等韻書中考究而來的發(fā)音。相比,廣州粵語的“正音”并沒有受到重視,在廣州官方語言是普通話,粵語只是作為一種日常交流語言而存在,普遍來看,在義務教育的教學范圍當中也不包括粵語教學。總的來說,香港粵語大都以正音發(fā)音為主,而廣州粵語則復雜很多,因此,在香港粵語“正音”,廣州粵語“俗音”情況下,兩地使用粵語過程中部分詞語在發(fā)音中就產(chǎn)生了語音上的差異。
(二)外來詞翻譯的差異
香港粵語的音譯詞是以粵語語音為基礎的音譯,英語原詞進入香港,并在詞義、詞性、語用方面均有了變化,即出現(xiàn)了英語詞語的“克里奧爾化”[2]。廣州粵語的音譯詞沿用普通話的音譯詞,卻又用粵語語音去讀。而這樣一種差異很大原因是來自粵語和普通話語音系統(tǒng)的不同。例如音譯“梅西”、“貝克漢姆”時,廣州粵語在普通話系統(tǒng)上,加上廣州話的語音系統(tǒng)發(fā)音,就讀成了[mui4sai1]和[bui3hak1hon3mou5],這與英文原文的發(fā)音相去甚遠,很多時候失去了音譯詞的原有記音功能。正因為如此,近年來廣州話口語中,也較多地采用香港粵語的音譯方式。見下面表中的例子。
表1香港廣州粵語譯詞表
從表1可以看出,香港都是采用音譯的方式,而廣州則是采用了意譯。實際上,香港的外來詞也大多數(shù)是音譯詞,而少數(shù)是意譯詞;而內(nèi)地(包括廣州)則較多的是使用意譯詞。
香港和內(nèi)地之所以有不同的翻譯名稱,文化背景是一個重要的因素。香港作為一個開放性的國際大都市,商業(yè)氣息濃厚,其文化也具有中西合璧、靈活貫通的特點,翻譯思想比較活躍,在處理外來詞上,采用音譯的方式更為直接易懂,也更為方便迅速。而普通話的翻譯比較“學院派”,講究系統(tǒng)、嚴謹性和通用性,盡可能忠實地反映出原名的信息內(nèi)容,準確地傳達原名承載的文化,帶給大眾美的感受。
“語言是以語音為物質(zhì)外殼(形式),以詞匯為建筑材料,以語法為結構規(guī)律的一種音義結合的符號系統(tǒng)。”[3]香港粵語與內(nèi)地的詞語形式相同,意義也相同,這是一個主要的方面,但同時我們也要看到,二者間還是存在著異形同義、同形異義以及異形異義、同一事物的命名差異的方面,而這也是兩地居民在人際交流中造成歧異與理解障礙的一個重要原因。
(一)異形同義
對于相同的意義內(nèi)容,香港與內(nèi)地采用不同的語素來構詞,這是兩地構詞差異中最突出的地方。很多時候,兩地所接觸的事物以及要表達的概念都是相同的,但是在表述這些事物與概念時,所采用的形式卻不相同,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兩類。
(1)個別語素不同
由于香港粵語所選用的語素和內(nèi)地會有所區(qū)分,就會造成異形同義的現(xiàn)象,其中,不少只是語素的個別不同,從不同角度去描述相同的事物,顯得各有特色。
如“兼且(港)/并且(內(nèi))、錄影帶(港)/錄像帶(內(nèi))、落班(港)/下班(內(nèi))、幼稚園(港)/幼兒園(內(nèi))、塑膠(港)/塑料(內(nèi))、失拖(港)/失戀(內(nèi))、行街(港)/逛街(內(nèi))、人工(港)/工錢(內(nèi))、質(zhì)素(港)/素質(zhì)(內(nèi))、跟尾狗(港)/跟屁蟲(內(nèi))、爭拗(港)/爭執(zhí)(內(nèi))”等。
(2)語素完全不同
與上述情況不同,對同一事物或現(xiàn)象從不同角度去描述,就造成了所使用的語素完全不同的情況。如“打理(港)/照料、管理(內(nèi))、聲線(港)/音色(內(nèi))、資訊(港)/信息(內(nèi))、侍應生(港)/服務員(內(nèi))、探熱針(港)/體溫計(內(nèi))、捉痛腳(港)/抓辮子(內(nèi))、單單打打(港)/指雞罵狗、指桑罵槐(內(nèi))”等。還常常會出現(xiàn)一種情況,即在香港用某些詞來代表一些事物,而內(nèi)地并無相對應的詞,這時候會用短語來表達,如“高企(港)/保持高水平(內(nèi))、“造好(港)/行情變好(內(nèi))”等。
(二)同形異義
將香港與內(nèi)地詞匯進行比較,我們會發(fā)現(xiàn)有許多是詞形相同,但意義卻有所區(qū)別的。如表2。
此外,還有一部分是香港粵語詞的語義要比內(nèi)地的廣,如“總理”一詞,在《現(xiàn)代漢語詞典》中收有多個義項,其中之一指全面主持管理某些機構或企業(yè),這個義項在內(nèi)地已經(jīng)很少使用,但香港仍沿用此義。再如“照肺”一詞,香港和內(nèi)地都有肺部透視的意思,但在香港還有比喻捱上司批評的意思。在改革開放后,全民普遍興起一種從商熱,放棄原來的工作去經(jīng)商即“下?!背蔀橐环N時尚,而在香港,“下?!比匝赜门f義,即指業(yè)余戲曲演員成為職業(yè)演員或是女子淪落風塵。還有一些詞是由于兩地所處社會環(huán)境的不同,原本一些意思相同的詞語,在香港又會引申出新的意義。如“太空人”,兩地都可指宇航員,但在香港還指一些家人都移民海外,剩自己一人留在香港工作的人。
表2同形異義詞
當然,內(nèi)地詞匯語義比香港粵語詞匯含義豐富的也有不少。如“對象”一詞,除了指行動或思考時作為目標的人或事物外,在內(nèi)地還特指戀愛的對方,而這個意義在香港極少人使用。再如“二百五”,一般就是指數(shù)詞的250,但在內(nèi)地還往往用來戲稱傻氣、莽撞的人。很多的詞都是其本義香港與內(nèi)地相同,但所引申出來的意義為內(nèi)地特有,這就需要理解該詞語所在的文化背景等,所以就容易造成香港人的不熟悉與難以理解。
另外,有一部分詞語兩地在使用過程中意義可能相似或相關,但在用法上有所差異,詞語色彩也往往改變。如“策劃”一詞,在兩地都有“籌劃、謀劃”的意思,但在內(nèi)地多帶有貶義,而在香港則更多的作為一個中性詞,甚至某些情況下還帶有褒義。再如“圓滑”一詞,在內(nèi)地使用時多指各方面都敷衍討好,不負責任的人,常用作貶義;而在香港卻是一個帶褒義色彩的詞,指一個人待人處事成熟。
(三)異形異義
盡管兩地的語詞有許多的相似性和關聯(lián)性,但畢竟還是有著相對較大的差別的,這就產(chǎn)生了異形異義的詞,如上文所提到的兩地特有的詞,當這種情況出現(xiàn)時,就要進行合理且容易接受的對譯。如香港粵語的“走光”一詞,主要意思是指并非出于主體刻意,但不小心暴露并被人拍攝下來。再如“硬頸”一詞,在香港粵語中指倔強、固執(zhí),而這在內(nèi)地的詞匯中都沒有相對應的詞。反過來,要將內(nèi)地的詞語對譯成香港的詞語也不是一件易事。如“別扭”一詞,主要意思是不順心、難對付、或者是意見不合、不通順等,同樣地,在香港粵語詞匯中沒有一個相應的詞可用。這也就涉及到“融合互動”的問題了,也就是兩地為了順暢地交流溝通,所進行的相互吸收相互融合相互豐富。
(四)同一事物的命名差異
香港與廣州之間,不僅有外來詞的差異,即使對同一事物也有著不同的命名。有些是香港根據(jù)當?shù)仫L俗而對廣州粵語的一種再改造,有些是一開始就對外來新事物有各自的命名,也有因為文化差異而產(chǎn)生的命名差異。
這一類的詞語都有著一個獨特的衍生過程,并不是根據(jù)某種特定規(guī)律而成的。下面舉例說明。
類型一:“伯友”和“伯母”、“吉位”和“兇位”。在香港,通常我們對男(女)朋友、同學、同事等的母親尊稱為“伯母”。但是“母”字在廣東話中與“無”同音。伯母的發(fā)音就像“百無”,一些人會忌諱這樣的稱呼方法。因此有些人將“百無”變?yōu)椤鞍儆小保簿褪恰安小薄?/p>
類型二:“素質(zhì)”和“質(zhì)素”、“拆遷”和“遷拆”、“擦膠”和“膠擦”,這一組詞語的差異是明顯相同的。而且“質(zhì)素”一詞早在《說苑·反質(zhì)》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孔子曰:賁,非正色也,系以嘆之,吾思夫質(zhì)素,白當正白,黑當正黑?!钡敃r的意思只是樸素,直到清末的時候意思才出現(xiàn)了變化,“質(zhì)素”一詞在1936年出版的《辭海》中釋義為“生而具有的性質(zhì),與言先天性或固有性相同?!币馑家呀?jīng)與今義非常接近,而“質(zhì)素”在內(nèi)地統(tǒng)一變?yōu)椤八刭|(zhì)”是在推廣普通話之后開始的,后逐漸在內(nèi)地變成用“素質(zhì)”,而香港包括在澳門則還是用“質(zhì)素”。而“拆遷”、“遷拆”以及“擦膠”、“膠擦”則是兩地表述不一樣而已,沒有特定來源。
類型三:“硬碟”和“硬盤”、“耳筒”和“耳機”、“記憶體”和“內(nèi)存”、“音效卡”和“聲卡”、“電芯”和“電池”。這一類詞匯的差異都是電子產(chǎn)品領域,都是兩地在引進外來產(chǎn)品的時候或根據(jù)其英文,或根據(jù)其特性,或根據(jù)其用途去定義的名稱。像“硬碟”和“硬盤”,盤和碟在描述那一個電子產(chǎn)品的內(nèi)部構造時都非常貼切,而且意思基本一樣,只是描述其特性的字有不同而已。其他幾組詞匯也是如此。
從上面分析可以看出,雖然由于地區(qū)的差異,其中的詞語也會產(chǎn)生一些不同的變化,但這樣一種變化并不是獨立的,而是相互交融的。兩地之間的詞匯和發(fā)音都有相互滲透影響的情況。我們認為分析兩地使用語音和詞匯差異,有利于香港和內(nèi)地的語言文化交流,也可為現(xiàn)代漢語語音和詞匯的規(guī)范化提供參考。
參考文獻:
[1]游汝杰,鄒嘉彥.社會語言學教程[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9:73.
[2]湯志祥.當代漢語詞語的共時狀況及其擅變[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1:57-59.
[3]黃伯榮,廖旭東.現(xiàn)代漢語[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1.
(責任編輯:薄言)
中圖分類號:H17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OO7-5348(2O15)11-OO48-O4
[收稿日期]2015-09-16
[基金項目]2014年度廣州市屬高??蒲许椖俊盎浉坌略~語傳播擴散與區(qū)域互動研究”(1201421270)
[作者簡介]徐朝暉(1963-),男,四川綿陽人,廣州大學人文學院副教授,語言服務研究中心成員,碩士生導師,博士;研究方向:漢語國際教育、漢語詞匯。
Analysis on the Differences of Pronunciation and Vocabulary of Guangzhou Dialects in Hongkong
XU Zhao-hui
(Co11ege of humanities,Guangzhou University,Guangzhou 510000,Guangdong,China)
Abstract:Hong Kong PeoP1e communicate in Cantonese is main1y in Pronunciation,and Guangzhou in communication in Cantonese is vu1gar tone,and that Hong Kong Cantonese trans1iteration words is in Cantonese sPeech based trans1iteration;Cantonese trans1iteration words use Mandarin trans1iteration words,but with a Cantonese sPeech to read. This difference is re1ated to the Position of the two P1aces in the two P1aces. Cantonese in Hong Kong and the main1and and the words are synonyms,homonymy and homePhone,and which are both residents in interPersona1 communication caused one of the imPortant reasons for the discrePancy and comPrehension.
Key words:Hongkong;Guangzhou;Cantonese;Pronunciation difference;vocabu1ary differ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