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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在1933第五章《兩地書》出版與愛情生活

2015-06-01 10:42郝慶軍
傳記文學 2015年6期
關(guān)鍵詞:許廣平兩地魯迅

文 郝慶軍

魯迅在1933第五章《兩地書》出版與愛情生活

文 郝慶軍

作家的愛情生活大都是豐富多樣,富有傳奇色彩,而且伴有各種傳聞,各種花邊,離奇古怪,幽明莫辨。有一千個作家就有一千種愛情生活,正如他們的作品,談戀愛的方式一定是風格獨特,絕無雷同。文人本是多情種,愛欲紛爭,離離合合,勢在必然,不足為奇。但作家和明星不一樣,他們大都討厭聚光燈,喜歡獨來獨往,秘密行事,對自己的愛情生活絕少愿意披露,更不愿意別人說三道四。許多驚天秘聞,都是作家離世多年之后,由當事人或其后人披露曝光,公諸于世的。很少有作家愿意主動披露自己的愛情秘史,即便無意中曝光了自己的愛情生活,也絕少愿意把私人情書公布出來,且不說要印刷成書,公開出售的了。

但是,魯迅先生的過人之處在于,不僅毫不隱瞞地披露了自己與女學生的婚外愛情生活,而且還理直氣壯地把自己與女學生的情書予以分門別類,精心編輯,出版發(fā)行,公之于眾。別說普通人物,一般作家都沒有如此膽量和魄力,即便如胡適那樣的學界領(lǐng)袖,也沒有勇氣和決心公布自己的婚外情。胡適與青梅竹馬表妹曹誠英,與美國紅粉知己韋蓮司,與多情美少女徐芳,與可愛女人羅維茨等人的愛情經(jīng)歷,都是謹慎秘密進行,生前絕少公開提及,只是到了他過世之后,才逐漸被歷史學者一點點挖出來,逐步豐滿了胡適的精神人格。

當然,魯迅再勇敢,也不會在與許廣平戀愛之初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開挑戰(zhàn)公序良俗,貿(mào)然宣布自己的戀情,而是在上海與許廣平生活多年,生了海嬰之后三年,才公開出版自己與許廣平的情書集《兩地書》的。

1933年4月,《兩地書》由上海青光書局出版,向全國公開發(fā)行。這一年,魯迅52歲,許廣平35歲,海嬰虛歲4歲。

為什么魯迅在1933年才印行自己的情書?他出版這本書究竟什么目的?魯迅與許廣平之間的結(jié)合在當時人們的眼里究竟是怎樣的?文學圈里的人究竟怎樣看待魯、許的愛情生活?除了許廣平之外,魯迅與其他女性還有沒有情感糾葛?如果有,那是怎樣的一種關(guān)系?透過魯迅的愛情生活,怎樣全面了解魯迅,怎樣客觀認識魯迅的精神內(nèi)涵?這些問題對我們研究魯迅和理解魯迅都至關(guān)重要,需要一一剖析。

首先要弄清楚《兩地書》是怎樣一本書。

《兩地書》收錄了1925年至1929年間,魯迅與許廣平之間的個人通信135封。全書共有四部分:序言、第一集:北京(1925年3月至7月)、第二集:廈門——廣州(1926年9月至1927年1月)、第三集:北平——上海(1929年5月至6月)。

第一集收錄了在北京時期魯迅任職教育部和北大、女師大教員期間與許廣平的通信35封。這35封信,忠實記錄了二人從認識到熟識,以至于發(fā)展為熱戀的全過程。這些信件充分展現(xiàn)了一個成熟而有魅力的老師與一個求知若渴的女學生之間的那種微妙關(guān)系,許廣平稱呼魯迅為“魯迅師”、“魯迅先生”或“魯迅先生吾師左右”,而魯迅則稱許廣平為“廣平兄”。

關(guān)于“兄”的稱謂,許廣平與許多讀者一樣,很是費解:一個比自己大17歲的先生居然稱呼自己的女弟子為“兄”,您老人家作何解釋?

許廣平問:“賤名之下竟緊接著一個‘兄’字,請原諒我太愚小了,我值得而且敢當為‘兄’么?不,不,絕無此勇氣和斗膽的。先生之意何居?弟子真是無從知道。不曰‘同學’,不曰‘弟’而曰‘兄’,莫非也就是游戲么?”

魯迅回信劈頭就回答了為什么稱“廣平兄”——

這回要先講“兄”字的講義了。這是我自己制定,沿用下來的例子,就是:舊日或近來所識的朋友,舊同學而至今還有來往的,直接聽講的學生,寫信的時候我都稱“兄”;此外如原是前輩,或較為生疏,較需客氣的,就稱先生,老爺,太太,少爺,小姐,大人……之類??傊?,我這“兄”字的意思,不過比直呼其名略勝一籌,并不如許叔重先生所說,真含“老哥”的意義。但這些道理,只有我自己知道,則你一見而大驚力爭,蓋無足怪也。

魯迅解釋說,這是我自己獨創(chuàng)的稱謂,凡是老朋友、舊同學、聽課的學生,無論大小,不論男女,魯迅都一律稱呼“兄”,這個“兄”字比直接稱呼人名稍好一些,略顯尊重,但又不像“先生”“太太”“小姐”那樣的稱呼,顯得疏遠,客氣??傊斞阜Q“兄”,絕無包含“兄長”“老哥”的意思,而是一種自創(chuàng)的、親切的、獨特的稱呼。魯迅聲明,這個“兄”字,當然不是開玩笑的游戲,也不是給許廣平單獨設(shè)立的稱呼,其中的意思只有魯迅自己一個人清楚,難怪許廣平費解。

中國文化就是這樣,由于名人效應(yīng)的示范作用,自從魯迅獨創(chuàng)發(fā)明“廣平兄”一詞以來,我國的書信往來中,就多了這樣一個稱謂:即不論男女老幼,只要關(guān)系稍進而融洽,都可稱“兄”,尤其是稱呼年輕女性為“兄”,不算唐突,而成為一種時尚。

當然,這種稱謂中也包含一種調(diào)侃和幽默的意味,兩人在文字游戲中進一步增進了解和共識??傮w來說,北京時期的魯迅和許廣平的通信,探討的內(nèi)容比較集中,像一般還未涉及戀愛,但又彼此想戀愛的人那樣,無非是談學習,談人生,談理想。都是些大概念,比較抽象,籠統(tǒng),原則性的東西比較多,即便涉及具體人和事件,也不太直抒胸臆,比較少袒露個人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這是因為兩人還沒有那么熟,沒有那么親密,不可能在信中直接臧否人物,展露心跡。

《兩地書》書影

相比而言,許廣平的來信比較直接,自己有什么想法,尤其是一些不平和困惑,都會一一請教,而魯迅的回答則雖然也很誠懇,但是有些囫圇,有些籠統(tǒng),甚至有些滑頭。比如,許廣平在1925年3月26日的信中問魯迅,是否真的要“做土匪去”呢?也就是說,魯迅是否要參加實際的斗爭,參與社會活動,許廣平并表示,如果魯迅去做“土匪”,她愿意做一個誓死不二的“馬前卒”,做一個小嘍啰,“不妨令他搖幾下旗子,而建設(shè)和努力,則是學生所十分仰望與先生的。不知先生能鑒諒他么”。

許廣平的這些話,很真誠,掏心扒肝,熱辣辣的,甚至有些以身相許的味道了。

但魯迅卻有些不敢接茬,顯得有些心虛。他說:“希望我做一點什么事的人,也頗有幾個了,但我自己知道,是不行的。凡做領(lǐng)導的人,一須勇猛,而我看事情太仔細,即多疑慮,不易勇往直前,二須不惜用犧牲,而我最不愿使別人做犧牲(這其實還是革命以前的種種事情刺激的結(jié)果),也就不能有大局面。其結(jié)果,終于不外乎用空論來發(fā)牢騷,印一通書籍雜志。你如果也要發(fā)牢騷,請來幫我們,倘曰‘馬前卒’,則吾豈敢,因為我實無馬,坐在人力車上,已經(jīng)是闊氣的時候了?!?/p>

不妨把這些書信來往看作男女之間的攻防游戲,現(xiàn)在看來是不必當真的。信中許廣平說,我要做你的馬前卒,為你的事業(yè)搖旗吶喊,我仰慕你很久了。魯迅回信說,我哪里是干事業(yè)的人呢,我心太敏感,不夠兇狠,而且也有些貪生怕死,不愿意犧牲自己,更何況是犧牲別人呢,你還是別跟我了。其實,魯迅在信中只是示弱,裝慫,對許廣平的進攻保持守勢,只不過是一種托詞而已。

為什么說這是魯迅的托詞呢?因為不久魯迅作為“真的猛士”的形象便展現(xiàn)出來了。那就是著名的女師大學潮和三一八慘案中魯迅的表現(xiàn)。在這些要掉腦袋的運動中,魯迅才是個真爺們,錚錚鐵漢的形象在“攤上事了”之后方能顯現(xiàn)。

女師大學潮的歷史功過和是非曲直自有歷史學家來評判,在這里暫且擱置其價值判斷。我們可以從魯迅對許廣平等人的支持這個角度來看,作為一個男朋友,一個男人,魯迅的表現(xiàn)完全可以打滿分。在女師大風潮中,校長和教育部當局無疑是強勢一方,他們驅(qū)逐許廣平等人,擅自撤銷女師大,把許廣平他們趕出學校,而許廣平等人自己組織起來,開展護校、復(fù)?;顒?。魯迅當時的身份是雙重的,他一方面作為教育部官員,應(yīng)該維護當局的權(quán)威,站在校長楊蔭榆和教育部一方,但是另一方面,魯迅同時又是女師大的教師,他的激進思想和啟蒙精神,使得他毫不猶豫、堅定不移地站在學生一方,他堅決支持許廣平她們與學校和當局作斗爭,身體力行地支持她們復(fù)校,起草聲討書,聯(lián)絡(luò)教員為復(fù)校的學生上課,在聲援書上帶頭簽字。為此,教育總長章士釗免去了魯迅教育部的職務(wù),魯迅因為許廣平丟了飯碗和烏紗帽。撇開魯迅的進步思想和斗爭精神不說,作為一個男朋友,不惜犧牲名譽和職位,甚至冒著生命危險,去支持自己的女朋友,只此一點,便可令許廣平值得以身相許。

《兩地書》第一集真實地記錄了魯迅和許廣平在女師大風潮中,二人如何互相支持,分析時局,制定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在遇到困難時,互相鼓勵,誓死戰(zhàn)斗到底的精神,也在紙背暗示了他們?nèi)绾卧诶Э嘀谢ハ嘀危嘁老喾?,走出困境的。而且,這些書信,沒有多少卿卿我我的記錄,也沒有多少死呀愛呀的山盟海誓,倒是忠實地記錄了當時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件和人物,成為研究現(xiàn)代史的第一手優(yōu)質(zhì)材料。

愛情故事到了頂點,自然是魯迅和許廣平雙雙南下的時期。

第二集收錄了1926年9月至1927年1月間,魯迅與許廣平分別在廈門和廣州期間,異地而處,互相傾吐胸中塊壘,記錄工作生活境況,發(fā)表對時局人事的觀點,臧否人物,交流思想的書信77封。這些書信占了《兩地書》的一多半,而且發(fā)生在魯迅生活、創(chuàng)作和思想大轉(zhuǎn)折的時期,自然非常重要,歷來受到魯迅研究者的普遍重視。

1926年北京的“三一八事件”之后,魯迅寫了著名的《記念劉和珍君》,引起全國震驚,當然也受到當局的嫉恨和攻擊,他在教育部的職務(wù)被免去,隨后他上了通緝名單,加上北京學界以胡適、陳源為首的“現(xiàn)代評論派”對魯迅進行造謠和攻擊,公開污蔑他通共通匪、挑動風潮、著作抄襲等,而此時,在廈門大學的林語堂盛情邀請魯迅到廈門大學任教,魯迅動了南下的念頭。此時的南方,革命潮流日漸高漲,北伐戰(zhàn)爭節(jié)節(jié)勝利,魯迅受到感染和鼓舞,加之他與許廣平的戀愛關(guān)系也比較穩(wěn)固,雙雙相攜南下,另筑愛巢,呼吸新鮮空氣,創(chuàng)造新的生活,也是魯迅下決心南下的一個重要原因。

1926年8月26日,魯迅離開北京,與許廣平同行,途徑上海,魯迅赴廈門任教,許廣平去廣州老家,一邊覓職,一邊與魯迅保持書信聯(lián)系。

魯迅到廈門大學后,發(fā)現(xiàn)自己上了當。他原本計劃至少在廈大住兩年,除了教書和著述之外,出版他先前搜集的《漢畫像考》和《古小說鉤沉》,沉潛下來做點扎實可靠的工作。但是,學校當局對他的工作并不重視,學校并不真心發(fā)展學術(shù),而是借魯迅之名裝點門面。更為重要的是,廈門大學的許多教員很多是與胡適、陳源有淵源的人,他們都很排斥魯迅,或明或暗地抵制魯迅。

魯迅寫信給許廣平說了這里的情況:“在國學院里,朱山根是胡適的信徒,另外還有兩三個,好像是朱推薦的,和他大同小異,而更淺薄?!?/p>

這里說的朱山根,是指顧頡剛。他是胡適推薦給廈門大學的,胡適與陳源是“現(xiàn)代評論派”的首領(lǐng),魯迅與陳源在北京打過筆墨官司,鬧得不可開交,顧頡剛到廈門大學,自然對魯迅有所不敬,引起魯迅的反感。

在9月25日的信中,他告訴許廣平說:“看廈大的國學院,越看越不行了。朱山根是自稱只佩服胡適陳源兩個人的,而田千頃,辛家本,白果三人,似皆他所薦引。白果尤善興風作浪,他曾在女師大做過職員,你該知道的罷,現(xiàn)在是玉堂的襄理,還兼別的事,對于較小的職員,氣焰不可當,嘴里都是油滑話。我因為親聞他密語玉堂,‘誰怎樣不好’等等,就看不起他了。前天就很給他碰了一個釘子,他昨天借題報復(fù),我便又給他碰了一個大釘子,而自己則辭去國學院兼職。我是不與此輩共事的,否則,何必到廈門。”

在出版《兩地書》的時候,當涉及一些批評性文字的人物時,魯迅都把真名改為化名,以減少對當事人的負面影響。這里除了上述顧頡剛之外,田千頃是指陳萬里,辛家本是指潘家洵,白果是指黃堅。尤其這個黃堅,原來在北京任女師大教務(wù)處和總務(wù)處秘書,當時在廈門大學國學院任陳列部干事兼文科主任辦公室襄理。他經(jīng)常故意刁難魯迅。魯迅原來住在一個大陳列室里,需要走上百級臺階方可上樓下樓。但是,就這樣的地方,黃堅也不讓魯迅住了,但又不給安排新的住處。好不容易安排了一間房子,里面竟然沒有任何器具,空屋子一間。魯迅向他們要器具,他們又是故意刁難,讓魯迅列出賬單,簽名去領(lǐng)。魯迅照辦之后,還是碰釘子。無奈魯迅發(fā)火,他們才給添置器具。后來他們又搗鬼,擰走了魯迅房間的一個電燈泡,從一些小事上找茬,故意捉弄他,弄得魯迅很煩。

魯迅與許廣平

10月21日的信中魯迅向許廣平抱怨說:“北京的學界在都市中擠軋,這里在小島上擠軋,地點雖異,擠軋則同。但國學院內(nèi)部的排擠現(xiàn)象,外敵卻還未知道,將來一知道,就要樂不可支。我于這里毫無留戀,……我所以只好一聲不響,自做我的事,他們想攻倒我,一時也很難,我在這里到年底或明年,看我自己的高興?!?/p>

隔了一天,魯迅寫給許廣平的另一封信中又說:“我以為北京為污濁,乃至廈門,現(xiàn)在想來,可謂妄想,大溝不干凈,小溝就干凈么?”

你看,魯迅到廈門大學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感受到內(nèi)部的壓迫和排擠,對他自己選擇來廈門大學教書的決定有些后悔。而此時,又鬧出了高長虹的“月亮風波”,讓魯迅感到人世的悲涼和生活的荒誕。

高長虹是一位有才華的青年作家。魯迅在北京編輯《莽原》的時候,為他的成長花費了許多心血,甚至在自己咳血的時候,還為高長虹校對《心得探險》。但是,此人心性高傲,又非??裢〉昧艘稽c成績,就跑到上海開展所謂的狂飆運動,以編輯《狂飆》來樹立旗幟。而此時魯迅已經(jīng)離開北京,到廈門大學教書去了。忽然,高長虹發(fā)表了兩封信,一封信是《給魯迅先生》,大罵魯迅為“世故老人”,說他“頭戴紙糊的權(quán)威者的假冠”,處于“身心交病的狀態(tài)”。

魯迅一開始沒有回應(yīng)他,而是在與許廣平的信中說出對高長虹的不滿。后來,高長虹見魯迅沒有反擊,越發(fā)來勁,又發(fā)表了《1925,北京出版界形勢指掌圖》《時代的命運》《我走出化石的世界,待我吹送些新鮮的溫熱進來》,繼續(xù)攻擊魯迅。無奈,魯迅寫了《走到出版界的戰(zhàn)略》《新的世故》等文章回擊高長虹,于是,一場筆仗在師徒之間打了起來,文壇又增添了一些是非和熱鬧。

《兩地書》第二集中有二十幾封信討論這場筆墨官司。魯迅在信中一方面感到悲哀,一方面又對高長虹的攻擊進行了分析。而許廣平則從另一個角度看到了魯迅的“傻”。她認為魯迅在北京的時候那么熱心青年的事,費心費力地為青年服務(wù),“傻態(tài)可掬”。

她說:“你在北京,拼命幫人,傻態(tài)可掬,連我們也看得吃力,而不敢言。其實這樣沒什么,我的父母一生都是這樣傻,以致身后蕭條,子女窘迫,然而也有暫致其敬愛,仗義相助的,所以我在外讀書,也能到了畢業(yè),天壤間也須有傻子交互發(fā)傻,社會才立得住。但長虹的行徑,卻真是出人意外,你的待他,是盡在人們眼中的,現(xiàn)在僅因小憤,而且并非你直接發(fā)生的小憤,就這么嘲笑罵詈,好像有深仇重怨,這真是可說奇妙不可測的世態(tài)人心了。你對付就是,但勿介意為要?!?/p>

還是許廣平看得清楚。魯迅對青年的熱心和幫助到了讓人看不下去的地步,高長虹的此次反目,給魯迅的教訓也是深刻的。他真的有些傷心,甚至憤怒,不惜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魯迅在回信中說:“我現(xiàn)在對于做文章的青年,實在有些希望;我看有希望的青年,恐怕大抵打仗去了,至于弄弄筆墨的,卻還未遇著真有幾分為社會的,他們多是掛新招牌的利己主義者。而他們竟自以為比我新一二十年,我真覺得他們無自知之明,這也就是他們之所以‘小’的地方?!?/p>

其實,兩個人都猜錯了。

高長虹之所以攻擊魯迅,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因為他吃醋了。

高長虹愛慕許廣平,許廣平則愛慕魯迅,于是,高長虹攻擊魯迅。這是最普遍的人間喜劇,生活正劇和一切狗血劇的主要橋段。

兩個相戀的人,一個在廣州,一個在廈門,猜測上海和北京發(fā)生的事情,其實隔著帷幕,幽明莫辨,都是瞎猜。到了1927年1月,二人從韋素園的來信中才知道高長虹辱罵魯迅的真正原因——于是他們趕緊去查《狂飆》第七期,那上面有一首高長虹作的詩。魯迅看了一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詩的名字叫《給——》:

月兒我交給他了,

我交給夜去消受。

……

夜是陰冷黑暗,

他嫉妒那太陽,

太陽丟開他走了,

從此再未相見。

看了高長虹的詩,魯迅釋然了。他立刻寫信給許廣平:

那流言,是直到去年十一月,從韋素園的信里才知道的。他說由沈鐘社里聽來。長虹的拼命攻擊我是為了一個女性,《狂飆》上有一首詩,太陽是自比,我是夜,月是她。他還問我這事可是真的,要知道一點詳細。我這才明白長虹原來在害“單相思病”,以及川流不息的到我這里來的原因,他并不是為《莽原》,卻在等月亮。但對我竟毫不表示一些敵對的態(tài)度,直待我到了廈門,才從背后罵得我一個莫名其妙,真是卑怯得可以。我是夜,則當然要有月亮的,還要做什么詩,也低能得很。那時就作了一篇小說,和他開了一些小玩笑,寄到未名社去了。

魯迅的這篇小說就是著名的《奔月》,后來收入《故事新編》。魯迅就是這樣,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毫不退讓。高長虹寫了一首詩,說魯迅是黑暗,自己是太陽,魯迅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寫了一篇小說,取材后羿射日的故事:你不是太陽么,我讓人把你射下來。這也是魯迅的可愛之處,在愛情問題上,斤斤計較,像一只好斗的公雞,捍衛(wèi)自己對母雞的權(quán)力。你不是說我是黑夜么,那好,我就要擁有月亮,我就要和許廣平在一起。這就是著名的“月亮風波”。

由第二集中的通訊我們可知,魯迅與許廣平的結(jié)合并非一帆風順。魯迅在廈門的教授生活非常艱難,四個月后魯迅便決定赴廣州,因為中山大學伸過手來,要聘任魯迅為中山大學文科主任。許廣平在廣州,廣州又是革命的策源地,1927 年1月18日,魯迅毫不猶豫地登船奔赴廣州黃埔港,當晚,“黑夜”便見到了思渴已久的“月亮”——許廣平。

《兩地書》第三集收錄的是魯迅和許廣平從廣州遷居上海第三年,即1929年5月至6月間,魯迅前往北平探望母親,他和許廣平之間的通信,一共21封。此時,許廣平已經(jīng)懷孕,走路不便,故此沒能跟隨魯迅一同去北平。

在這些書信中,魯迅向許廣平詳細通報了他在北平的見聞和經(jīng)歷,而許廣平“身子沉重”,在家靜養(yǎng)待產(chǎn),似乎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仔細閱讀這些看似平常的信件,我們?nèi)匀话l(fā)現(xiàn)魯迅與許廣平之間的那種默契和融洽,也能看到魯迅彼時的心境以及文化界的一些變化。

魯迅在這些書信中確實爆了不少料。

第一,我們能看到魯迅的家人對魯迅與許廣平同居的事是一種什么態(tài)度。魯迅的信中說:“關(guān)于咱們的事,聞南北統(tǒng)一后,此地忽然盛傳,研究者頗多,但大抵知不確切。我想,這忽然盛傳的緣故,大約與小鹿之由滬入京有關(guān)的。前日到家,母親即問我害馬為什么不一同回來,我正在付車錢,匆忙中即答有些不舒服,昨天才告訴她火車震動,不宜孩子的事,她很高興,說,我想也應(yīng)該有了,因為這屋子里早該有小孩子走來走去了。這種‘應(yīng)該’的理由,雖然和我們的意見很不同,但總之她非常高興。”

這段話充分說明了魯迅母親魯老太太對許廣平的認可與接納,但魯迅夫人朱安是什么態(tài)度不得而知。無論如何,既然魯迅母親問起了許廣平,得知她有孕的消息很高興,這是一個信號,魯迅在外面“養(yǎng)小”的事實已經(jīng)成為生米熟飯,老夫人的接納態(tài)度給魯迅帶來的喜悅之氣,魯迅有后的消息讓這個家庭充滿了快樂的氣氛。

第二,魯迅到北平的消息在北平文化界引起不小的震動。一方面,馬幼漁、許壽裳等老友歡迎魯迅,并與之吃飯暢聊,甚至極力邀請魯迅留在北平任教。另一方面,錢玄同、顧頡剛等人抵制魯迅的到來,他們對魯迅的態(tài)度前恭后倨。同是五四時代的戰(zhàn)友,正在發(fā)生分化,有的繼續(xù)前進,有的漸入頹唐,有的積極鉆營。

1927年,魯迅與許廣平、周建人等的合影

魯迅敏銳地觀察道:“我自從到此以后,總計各種感受,知道彌漫于這里的,依然是‘敬而遠之’和傾陷,甚至于比‘正人君子’時代還要分明——但有些學生和朋友自然除外。再想上去,則我的創(chuàng)作和編著一發(fā)表,總有一群攻擊或嘲笑的人們,那當然是應(yīng)該的,如果我的作品真如所說的庸陋。然而一看他們的作品,卻比我的還要壞?!濒斞赣终f:“南北統(tǒng)一后,‘正人君子’們樹倒猢猻散,離開北平,他們的衣缽卻沒有帶走,被先前和他們戰(zhàn)斗的人拾去了。”

這些感受,令魯迅深深不安。他發(fā)現(xiàn),原來許多五四時代的斗士開始變化,他們開始走向與他們戰(zhàn)斗過的方向去了,也就是說,原先與黑暗戰(zhàn)斗的人,開始化為黑暗了。

第三,魯迅覺得北平的氣氛過于保守和沉靜,不利于養(yǎng)成進取的態(tài)度,倒十分讓人變得頹唐。魯迅信中說:“為安閑計,住北平是不壞的,但因為和南方太不同了,所以幾乎有‘世外桃源’之感。我來此雖已十天,卻毫不感到什么刺激,略不小心,確有‘落伍’之懼的。上海雖煩擾,但也別有生氣?!?/p>

自從北伐成功,國民政府在南京建立,文化重心便從北平轉(zhuǎn)移到廣州、武漢、南京、上海等地,北平文化界逐漸變得保守和落伍,魯迅的這種感覺是符合實際的。對魯迅的到來,許多人覺得魯迅會搶他們的飯碗,于是遠遠地予以抵制。

所以,在《兩地書》中談及做學問時,魯迅非常感慨:“北平本來還可以住,圖書館里的舊書也還多,但因歷史關(guān)系,有些人即懷來搶飯碗之疑,在瓜田中,可以不納履,而要使人信為永不納履是難的,除非你趕緊走遠。D.H.,你看,我們到那里去呢?我們還是隱姓埋名,到什么小村里去,一聲不響,大家玩玩罷。”

信中還透露了北平的北大、燕大等學校學生幾次組織專人到西三條魯迅家中請求魯迅演講,并留在北平教書的事情。這些都說明魯迅在青年學生心目中具有精神領(lǐng)袖的地位,北平青年界普遍認同魯迅,熱愛魯迅。

《兩地書》畢竟是情書,字里行間夾雜著男女之間的情愫和彼此的牽絆。魯迅和許廣平的愛情因這本書而蜚聲海內(nèi)外,他們之間的各種緋聞和謠言,皆因此書戛然而止?!秲傻貢烦闪怂麄儛矍樯畹呢S碑,一種平淡而綿長的愛情模式,將永遠被鐫刻著,傳頌著,被一代代人咀嚼和分享著。不知這是魯迅夫婦的幸運,還是一種悲哀呢?

但是,歷史事實和世道人心絕不會因為一本書的記錄而消磨掉它的復(fù)雜性,堂皇的書本和美妙的故事永遠也代替不了生命與人性的幽暗與深邃。

我們這里需要簡單介紹魯迅生命中另一個女人,她也姓許,叫許羨蘇。在《兩地書》第112封信中,魯迅給許廣平開玩笑說:“我托令弟買了幾株柳,種在后園,拔去了幾株玉蜀黍,母親很可惜,有些不高興,而宴太即大放謠諑,說我在縱容學生虐待她?!?/p>

許羨蘇

這里所說的“令弟”是指許羨蘇,因為也姓許,魯迅戲稱為許廣平的“令弟”。

許羨蘇是作家許欽文的妹妹,系周建人的學生,曾住在八道灣的周宅。魯迅搬出八道灣后,許羨蘇又跟隨魯迅住進西三條,大家都認為許羨蘇應(yīng)該成為魯迅的女朋友,但是沒想到又多出了一個許廣平。

魯迅好友曹聚仁在《魯迅與我》一文中說:“魯迅生平有五位姓許的知己朋友,三男:許季上、許壽裳和許欽文,二女:許羨蘇和許廣平。朋友們的心目中,都以為許羨蘇小姐定將是魯迅的愛人,不過男女之間的事難說得很,我在這兒就不多說了?!?/p>

而這位許羨蘇小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她與魯迅的關(guān)系究竟如何,這些都不是很好考察。好在許羨蘇本人有一篇《回憶魯迅先生》的長文,從這篇文章中,我們會發(fā)現(xiàn)她與魯迅的關(guān)系絕非一般。

首先,這位許小姐在魯迅家住的時間之長令人不可思議。許羨蘇前后住在魯迅家三次。第一次是1920年暑假住在八道灣,第二次是1925年暑假到1925年底,住在西三條的南屋,第三次是1926年暑假至1931年春天,住在西三條的“老虎尾巴”。前后住了五年。她雖然是浙江紹興人,但她與魯迅家非親非故,只是憑她會說紹興話,獲得魯迅母親的喜愛這一點,就讓她常住魯宅,這是極其罕見的事情。

其次,許羨蘇是個性情極其溫和又明白事理的女孩,她與魯宅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關(guān)系都非常好,不但老夫人喜歡他,大太太(朱安)、二太太(羽太信子)、三太太(王蘊如)都喜歡她。她是周建人的學生,周作人也教他課程,魯迅更是喜歡她。魯迅不僅為她做擔保,還為她找工作,不僅給她提供住宿,還為她支付學費。許羨蘇記住魯迅的各種吃飯口味,而且還指揮廚師做出出乎魯迅預(yù)料且非??煽诘娘埐?。許羨蘇知道魯迅的各種生活習慣,他的睡眠時間,喜歡抽什么牌子的煙,喝什么樣的酒,喝多少合適。她知道魯迅喜歡讀哪些書,書在哪個架子上,清楚魯迅寫作時的習慣,知道當魯迅默不作聲躺在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則是在構(gòu)思大文章,她便不讓任何人打擾他。許羨蘇知道魯迅寫作累了不喜歡吃飯,她就指揮下廚房做松軟可口的甜食來給魯迅加強營養(yǎng)。總之,魯迅的飲食作息,舉手投足,喜怒痛癢,許小姐都了如指掌。這樣的女人,對魯迅來說如何不喜歡呢?

第三,更令人稱奇的是魯迅在廈門、廣州、上海時期,他都沒有停止給許羨蘇單獨寫信,這事,許廣平是知道的。幾年間,魯迅一共給許羨蘇寫了200多封信?!秲傻貢分泄彩珍?35封,還是魯迅與許廣平二人的通信的總和,而魯迅單獨給許羨蘇就寫了200多封,要是集結(jié)成書,那也是很壯觀的一本大書了。只不過,這些書信沒有保留下來。許羨蘇說:“1931年當我離開魯迅先生家往河北第五女師去的前夕,我把魯迅先生的來信,捆成一包交給朱氏,以備有事要查查。后來不知她怎樣處理了。在整理故居的時候,在朱氏的箱內(nèi),并沒找到。否則可以多一些手稿,而且也可以了解當時許多事情?!?/p>

這“許多事情”,也許包含了魯迅對許羨蘇的感情,或者他們的關(guān)系究竟達到怎樣的程度。如果那200多封信在,可能會出版另一部《兩地書》吧。

魯迅與許廣平的愛情生活基本都寫在這部《兩地書》里了。但為什么到了1933年魯迅決定出版這部書信集,他的用意何在?

在《序言》中,魯迅已經(jīng)寫得比較清楚:“回想六七年來,環(huán)繞我們的風波也可謂不少了,在不斷的掙扎中,相助的也有,下石的也有,笑罵污蔑的也有,但我們緊咬了牙關(guān),卻也掙扎著生活了六七年。其間,含沙射影者都逐漸自己沒入了更黑暗的處所去了,而好意的朋友也已有兩個不在人間了,就是漱園和柔石。我們以這一本書為自己紀念,并以感謝好意的朋友,并且留贈我們的孩子,給將來知道我們所經(jīng)歷的真相,其實大致是如此的?!?/p>

為紀念,給好友,留孩子,致將來,出版該書的四個目的或理由很清晰,也非常合理。但為什么是在1933年來做這件事情,魯迅沒有明確交代,也沒有什么具體說明,這就需要我們聯(lián)系文學史語境,聯(lián)系魯迅思想和生活境況,來做一點探討性分析。

首先是現(xiàn)實的原因。

1932年8月,未名社成員韋漱園(也叫韋素園)病逝于北平同仁醫(yī)院,為了紀念他,大家搜集韋漱園的文稿和書信,便求助于魯迅。魯迅便翻箱倒柜地找,但是竟沒有找到,原因是魯迅怕被當局抄家的時候搜去信件,從信件中尋找捕殺寫信人的證據(jù),他在1927年和1930年兩次集中焚毀過朋友的信札。朋友的信一封也沒有,但是魯迅和許廣平的書信倒是找出來不少。這些信曾在上?!耙欢耸伦儭敝袛R放在家中,經(jīng)過炮火和槍彈的洗禮,并安然無恙。于是,從1932年夏開始,他們利用空閑時間,把這些信件收集起來,按照時間順序,分門別類地編輯起來。到了年底,魯迅將編輯好的這本書取名《兩地書》,寫了序言,交給北新書店的老板李小峰。

其次是經(jīng)濟原因。

1931年12月,魯迅的教育部特別撰述員的身份被國民黨當局裁撤,每月300元的固定收入也就沒有了,魯迅一下子失去了一個重要的經(jīng)濟來源。1932年“一二八事變”中,魯迅舉家避難,家中遭受槍彈襲擊,造成一定損失。還有一條原因,就是在1932年,李小峰的北新書店因為出版《小豬八戒》而引起回民的抗議風潮,當局一度查封了北新書局。而魯迅的大部分書籍都是在北新書局出版的,他每月從書局支付400元的版稅。北新書局遭此一劫,基本斷了魯迅的版稅收入。所以魯迅的經(jīng)濟狀況入不敷出,難以為繼。

還有,1932年11月,魯迅前往北平探望生病母親,前后二十幾天,花費頗多,基本花空了魯迅的積蓄。所以,一度想北上,離開上海回北平。6 月5日,他給臺靜農(nóng)的信中說:“負擔親族生活,實為大苦,我一生亦大半困于此事,以致白頭,前年又生了一孩子,責任更無了期矣?!?/p>

在這年的8月17日給許壽裳的信中,魯迅談到他編輯《兩地書》的真實想法:“上海近已稍涼,但弟仍一無所作,為啖飯計,擬整理弟與景宋通信,付書坊出版以圖版稅,昨今一看,雖不肉麻,而亦無大意義,故是否編定,亦未決也。”從這里可以看出,魯迅編輯出版《兩地書》主要迫于經(jīng)濟壓力,但他也頗為躊躇,因為他覺得“無大意義”。

但是,待到10月20日,魯迅在致信李小峰的信中似乎下定了決心:“通信正在抄錄,尚不到三分之一,全部約當十四五萬字,則抄成恐當在年底。成后我當看一遍并作序,也略需時,總之今年恐不能付印了。屆時當再奉聞?!币簿褪钦f,在1932年的下半年,魯迅已經(jīng)做好了出版《兩地書》的準備。果然,年底魯迅夫婦便將書稿全部編定完畢,魯迅還寫了序,于1933年2月將全部書稿交付李小峰,由北新書店假借青光書局之名印行。

第三,市場原因。

既然出版情書集是出于經(jīng)濟考慮,出版書信集是否有市場,是否賺錢,這是值得探討的問題。如果賠錢,魯迅出版《兩地書》的動機就大打折扣。事實上,在20世紀30年代的出版市場上,書信集或情書的出版有成功的先例。茅盾的妻弟孔另境編的《現(xiàn)代作家書簡》印行后,賣得很好。事實上,這部書就收錄了魯迅的書信。魯迅和許廣平的書信不是普通家書,而是帶有浪漫色彩的情書,況且魯迅與許廣平的愛情故事在社會上已經(jīng)傳得紛紛揚揚,大家為弄清楚事實,對這本書肯定有所期待,因此,無論魯迅本人,還是出版方李小峰,對《兩地書》的市場前景都是抱有信心的。

事實上,1933年4月《兩地書》一上市,便受到社會各界的普遍關(guān)注,成為極為成功的暢銷書。從4月到年底,該書共印刷9次,總印數(shù)達6500冊,這在當時是一個很驚人的銷售量。查《魯迅日記》,僅僅在1933年,魯迅因出版該書獲得的版稅收入高達1625元,極大地緩解了魯迅窘迫的家庭經(jīng)濟困難。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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