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貞金
(廣東輕工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院長辦公室,廣東廣州 510300)
楊繪、蘇軾是北宋時期川籍名士,兩人之間的交游主要分為三個時期:第一個時期是楊繪知杭州之前的“眉山記憶”期,第二時期為知杭前后詩詞唱酬期,第三時期為離杭后書信往來時期。馬里揚先生在《“眉山記憶”與蘇軾詞風(fēng)的嬗變軌跡》一文中認為,二人在眉山有過幾次交游,眉山交游形成了蘇軾的“眉山記憶”并對其詞風(fēng)嬗變產(chǎn)生重要影響[1]69-80。本文根據(jù)對楊繪知杭前的行年考證,對照蘇軾行蹤尋找二人在眉州的時空交集點,并就“眉州記憶”的部分推論與馬里揚先生商榷。
楊繪為漢州綿竹人,今四川省綿陽市;蘇軾為四川眉州眉山人,兩地與政治文化中心成都府相鄰(一在成都府東北,一在成都府西南),兩地相距僅百余公里。兩人的行蹤在眉州一帶有過多次重疊,為兩人仕杭期間的詩詞酬唱打下基礎(chǔ)。現(xiàn)將從四個時期對楊繪仕杭前的經(jīng)歷進行考證,還原兩人交游的歷史真實。
楊繪長蘇軾九歲,皇祐五年楊繪進士及第,在此之前,兩人均在家鄉(xiāng)求學(xué)(游學(xué)),其活動軌跡為圍繞成都方圓百余公里的區(qū)域。據(jù)范祖禹《天章閣待制楊公墓志銘》(以下稱《墓志銘》)載,楊繪“幼聰警雋拔,讀書五行俱下,老不復(fù)忘”[2]331;《萬姓統(tǒng)譜》卷四十一亦謂“少奇警,讀書五行俱下,名聞西州”[3]628。少年時的蘇軾亦以“手抄經(jīng)史”傳揚當(dāng)?shù)兀⒃谖膶W(xué)方面初露頭角。皇祐五年楊繪參加御試并擢進士第二人,名震鄉(xiāng)里,這對正在眉山讀書游學(xué)、蓄勢待發(fā)的蘇軾而言,應(yīng)是一個很大的觸動。雖無兩人直接交游的記載,方圓百里的兩大才子彼此交游或未可知,但互聞其名、彼此仰慕應(yīng)在情理之中。
據(jù)楊繪本傳及《墓志銘》載,楊繪舉進士后“授大理評事、通判荊南府。丁光祿憂。服除,召試學(xué)士院,改太子中允,充集賢校理”。光祿大夫為其父官職①范祖禹《天章閣待制楊公墓志銘》:“考諱宗道,有隱德,鄉(xiāng)黨尊敬,以公貴,累贈光祿大夫”。,“丁光祿憂”即丁父憂。服除后,楊繪被召試學(xué)士院,改太子中允,充集賢校理?!队窈!肪硭氖d其任集賢校理的時間:“嘉祐三年,楊繪獻《書意》《詩旨》《春秋辨要》十卷。閏十二月二十六日命為集賢校理?!保?]801《經(jīng)義考》卷一百七十九亦如此載。即楊繪丁父憂服除的時間為嘉祐三年閏十二月二十六日之前。宋代丁憂守制為二十七個月①《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二載:“凡文職官吏、監(jiān)生、生員、知印承差人等聞父母喪,悉令丁憂守制。所以教之以孝也。而守制止于二十七月?!保虼丝赏扑闫涓笚钭诘廊ナ罆r間為嘉祐元年前后。也就是說,楊繪居家鄉(xiāng)綿竹丁父憂的時間大致在宋仁宗至和三年(嘉祐元年,1056)至嘉祐三年閏十二月前。
據(jù)孔凡禮《蘇軾年譜》載,這段時期,蘇軾的行蹤分三段:一在眉山一帶讀書游歷;二是赴京科考,至和三年三月出蜀赴京,五六月間抵京師,“應(yīng)省試,歐陽修喜置第二,兄弟皆及進士第”;三是丁母憂時期,宋仁宗嘉祐二年丁酉(1057)四月十七,母程氏卒,訃至,父子倉惶返蜀,十一月,母程氏葬于眉州,直至宋仁宗嘉祐四年己亥(1059)四月免喪。[5]37-256
綜上,此期兩人在家鄉(xiāng)的行蹤交集有兩次:一是至和三年(三月以前),蘇軾讀書游歷(三月赴京),楊繪在綿竹丁父憂;二是嘉祐二年四月至嘉祐三年十二月,蘇軾在眉州丁母憂,楊繪在綿竹丁父憂。這兩段時間兩人均無直接交往的史料。此期楊、蘇兩人行蹤交集詳見表1。
這段時期,楊繪歷任集賢校理、開封府推官、眉州知州、興元府知府,行蹤路線為京城——眉州——南鄭(今漢中);蘇軾的經(jīng)歷主要為眉山丁母憂,赴京師參加科舉,鳳翔府簽書,還朝判聞鼓院,丁父憂返鄉(xiāng),行蹤路線為眉山——京城——天興(今鳳翔)——開封——眉山。
《墓志銘》《吳興備志》《宋史》楊繪本傳對這一時段的經(jīng)歷均有記載?!赌怪俱憽吩?“丁光祿憂,服除,召試學(xué)士院,改太子中允,充集賢校理,為開封府推官,賜服緋魚,權(quán)判官。庫吏積年盜用官錢,因賂守者,事覺,株連系獄二百余人。公白尹,許詿誤者自陳,悉獲免。開封繁劇,府僚日力不給,公從容有余。仁宗知其才,欲擢寘侍從,執(zhí)政以公年少,抑之,改判三司戶部勾院。以母老,求領(lǐng)郡,得知眉州,奏課第一,徙知興元府。未期年,獄空者二百八十余日。至于英宗書公姓名于寢殿,未及用?!保?]331《吳興備志》卷二十八及《宋史》楊繪本傳亦如此載。《墓志銘》又載:“神宗即位一月,召修起居注,進知制誥知諫院,賜服金紫?!保?]331由此可知,楊繪這一時段經(jīng)歷為:以集賢殿校理為開封府推官;改判三司戶部勾院;以母老求領(lǐng)郡,得知眉州;徙知興元府;召修起居注,進知制誥知諫院。據(jù)《宋代京朝官通考》載,嘉祐四年、嘉祐五年楊繪判三司戶部勾院[6]512;治平元年主管官告院、判太常禮院;治平二年判吏部流內(nèi)銓,主管官告院;治平三年;判吏部流內(nèi)銓,興元府知府兼安撫使。治平三年知興元府兼安撫使。[7]137
《墓志銘》云:“神宗即位一月,召修起居注,進知制誥知諫院,賜服金紫?!保?]331《宋史》卷一百二十二載:“治平四年正月八日英宗崩,神宗即位?!保?]2854神宗即位一月,因此,召修起居注事應(yīng)在二月。李之亮《宋代京朝官通考》亦如此載。
在楊繪判三司戶部勾院后,楊繪“以母老,求領(lǐng)郡,得知眉州”,根據(jù)上文可以斷定楊繪知眉州在嘉祐五年判三司戶部勾院至治平元年主管官告院期間,即嘉祐六年(1061)至嘉祐八年(1063)三年間。以下可作佐證。上文提到“(楊繪)奏課第一”這一說法。宋代有相當(dāng)嚴密的官吏考核制度?!白钅荏w現(xiàn)宋朝官吏考核制度特色的,一為考課法,二為磨勘法”;“考課法是指官員在任職期間的考評,每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待三年任滿呈報朝廷核定考第,決定獎懲”;“考課成績優(yōu)異的官員,可以獲得就近經(jīng)濟富裕、交通方便地區(qū)的差遣,治績差劣者,將被發(fā)配到邊遠和自然條件差的地區(qū)去任職”[9]12?!睹饕唤y(tǒng)志》卷七十一、楊繪本傳及《墓志銘》均載楊繪知眉州后有政績:“吏事強敏,主於愛利及民,表里洞達,一出于誠。”因“奏課第一,徙知興元府”。從眉州知州到興元府知府實為升遷。因為宋代行政規(guī)劃是中央——路——州府的結(jié)構(gòu)。“路”相當(dāng)于省,州府相當(dāng)于市。州府的區(qū)別在于府的實際地位略高,大多數(shù)是經(jīng)濟較發(fā)達、城市化程度高的州或中央重視的戰(zhàn)略要地才設(shè)府。興元府為當(dāng)時利州路治所(相當(dāng)于省會);眉州為州府所在地(為地級市)。以上事實符合“待三年任滿呈報朝廷核定考第,決定獎懲”,“考課成績優(yōu)異的官員,可以獲得就近經(jīng)濟富裕、交通方便地區(qū)的差遣”的說法,可以推知楊繪知眉州滿三年,然后憑考課第一,升任至興元府。從時間及任職上都可以佐證楊繪知眉州時間。
孔凡禮在其《蘇軾年譜》中對蘇軾這段時間的記載十分明確:嘉祐三年(1058)到嘉祐四年(1059)七月前均在丁母憂;嘉祐四年十月四日離眉山赴京師居懷遠驛;嘉祐六年(1061)十二月赴鳳翔任宋直至英宗治平三年丙午(1066)四月二十五日,父洵卒,與弟轍舟載父洵之柩歸蜀;十二月,入峽。治平四年回眉州。在嘉祐四年(1059)至嘉祐六年(1061)十二月期間,兩人同時在京,有相見機會。其余時間,特別兩人在楊繪知眉期間的活動軌跡完全錯開。
這一時段,楊繪的行蹤及時間均較為明確。宋神宗熙寧元年(1068)在知諫院職,以諫曾公亮謀私罷諫職;除兼侍讀,辭不受;四月,再知諫院;以母憂去官。
《資治通鑒后編》卷七十五載:“他日,繪又言曾公亮不當(dāng)用其子孝寬判鼓院。帝謂滕甫曰:‘鼓院傳達而已,何與于事?!υ?‘人有訴宰相者使其子傳達,可乎?且天下見宰相子在是,豈敢復(fù)訴事?!蹫閷嬈涿L亦解諫職,改兼侍讀。繪固辭。甫言于帝,帝詔甫曰:'繪抗跡孤遠,立朝寡援,不畏強御,知無不為,朕一見許其忠藎,擢寘言職,信之亦篤矣。今日之除,蓋難與宰相并立于輕重之間,姑令少避耳。卿其諭朕意。繪曰:‘諫官不得其言則去,經(jīng)筵非姑息之地?!洳话荨N撮喸?,復(fù)知諫院?!保?0]《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熙寧手詔記》則具體記載時間:“熙寧元年三月,故翰林學(xué)士楊繪以知制誥知諫院上疏論故相曾公亮事,先帝直其言,然未欲遽行也,故除公兼侍讀。公力辭不已,乃以手詔賜今龍圖閣學(xué)士滕公元發(fā),使以手詔賜公。公卒不受命,而詔遂藏于家。是歲四月,復(fù)除公知諫院,會公以母憂去官?!保?1]441《墓志銘》亦云:“不閱月,再知諫院,以母疾辭?!保?]332《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百十八載:“(熙寧三年九月)甲子,知制誥楊繪為翰林學(xué)士?!保?2]5295《墓志銘》亦有“(熙寧元年四月),再知諫院,以母疾辭,丁內(nèi)艱,服除入對,面受翰林學(xué)士”[2]332之謂,與丁憂二十七月時間相符。
對照《蘇軾年譜》,在熙寧元年(1068)四月至七月間兩人行蹤在四川有交集:四月楊繪再知諫院,以母憂去官,回綿竹;蘇軾在是年七月前在眉山丁父憂。兩人在京城有交集:熙寧三年(1070)九月后,楊繪在京城任翰林學(xué)士,蘇軾在京任殿試編排官。
楊繪知眉州前后期兩人活動軌跡詳見表2。
綜上所述,在熙寧三年以前,兩人的行蹤在四川有過四次交集:其一為皇祐五年前兩人均在少年讀書時期;二是至和三年三月蘇軾首次赴京前,楊繪在綿竹丁父憂;三是嘉祐二年十一月后、嘉祐三年楊繪召試學(xué)士院以前,蘇軾丁母憂,楊繪丁父憂;四是在熙寧元年四月至七月間,四月楊繪再知諫院,以母憂去官,回綿竹,蘇軾在是年七月前在眉山丁父憂。兩人在京城有兩次時間交集:一是嘉祐五年(1060)二月蘇軾在京城準備參加科舉至第二年十一月辭父離京赴鳳翔任這段時間,楊繪此時在判三司戶部勾院;其二是熙寧三年九月,楊繪為翰林學(xué)士時,蘇軾亦在京城為殿試編排官。兩人共有六次交集卻均未見史料記載,或許兩人并無實質(zhì)性交游,或許兩人交游資料在蘇軾貶黃后付之一炬。至于楊繪在知眉州期間,蘇軾在京城或鳳翔任,行蹤完全沒有吻合。既然如此,有必要對“眉州記憶”進行重新審視。
表2 楊繪知眉州前后兩人活動軌跡
馬里揚先生在《“眉山記憶”與蘇軾詞風(fēng)的嬗變軌跡》一文以“蘇軾歌詞創(chuàng)作與故人楊繪相關(guān)的種種文學(xué)‘小環(huán)境’事件為詳證,抽繹出‘眉山記憶’作為蘇軾詞風(fēng)形成與演變的內(nèi)在動因”,并從蘇軾熙寧七年與楊繪的酬唱詩詞中探尋“眉州記憶”。但有幾處推斷需與馬先生商榷。
上文已證楊繪知眉州時間為嘉祐六年(1061)至嘉祐八年(1063),此時蘇軾正參加御試并簽書鳳翔府官。而馬先生推斷楊繪“知眉州的時日當(dāng)在次年即治平二年(1065)春”,并以此作為兩人交往的時間依據(jù)而提煉出“眉州記憶”。
馬先生在文中引用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治平元年(1064)十二月”“實錄院檢討官、集賢校理宋敏求,諸王府記室參軍、直集賢院韓維同修起居注”下注:“初,修起居注缺。中書進敏求及集賢校理楊繪。上問:‘修起居注選何等人?’中書對:‘近例以制科進士高等與館職有才望者兼用,繪皇祐五年第二人進士,今以次當(dāng)補?!显?‘修起居注即知制誥,豈以次補?’乃命繪易?!保?]70并推斷馬里揚先生在文中云“楊繪之為侍從官,本是順理成章之事,反被即位未久的英宗意外黜落,方有知眉州之請。是知楊繪于英宗新即位的治平元年十二月遷侍從官而未成,則其知眉州的時日當(dāng)在次年即治平二年(1065)春?!?/p>
這個推斷錯將楊繪第一次英宗不同意其選修起居注與“仁宗知其才,欲擢寘侍從,執(zhí)政以公年少,抑之”兩件事混為一談。首先,選修起居注未成發(fā)生在“英宗治平元年十二月”,且英宗說“修起居注即知制誥,豈以次補?”可知英宗本人是反對此事的?!赌怪俱憽芳皸罾L本傳清楚記載“仁宗知其才,欲擢寘侍從,執(zhí)政以公年少,抑之?!保?]331此事發(fā)生在仁宗朝,仁宗希望超擢其為侍從,是執(zhí)政以為楊繪年少而抑之。顯然不是一回事?!赌怪俱憽非宄浭隽藯罾L請其知眉州的原因是:為開封府推官有政績,受執(zhí)政所抑而擢寘侍從未成,才“以母老,求領(lǐng)郡,得知眉州?!奔热粭罾L知眉期間與蘇軾沒有時間上的交集,所以對“眉州記憶”的生成原因,還需挖掘準確的史實作依據(jù)。
馬先生認為蘇楊始交往當(dāng)在楊繪知眉州而蘇軾丁憂時:“蘇軾與楊繪交往之始,當(dāng)于楊繪知眉州而蘇軾歸鄉(xiāng)丁憂的治平年間?!薄霸谄湔堉贾葜畷r日,或正與蘇軾有一段往來,而二人之訂交亦始于此?!薄叭挥谔K、楊而言,其更為確鑿的交往時段,應(yīng)是在治平年間楊繪知眉州而蘇軾丁老蘇之憂歸鄉(xiāng)時?!鼻拔囊炎C兩人在楊繪知眉期間不存在交集。兩人在四川有四次交集,在京城有兩次交集,均無交游的確據(jù),所以兩人“訂交之始”之說存疑。
兩人有史料記載的第一次交往是在宋神宗熙寧六年(1073),這一年楊繪知亳州。春夏間,蘇嘉自婺赴亳掾,過杭,蘇軾致書亳守楊繪薦之。孔凡禮《蘇軾年譜》第二五六頁載:“《丞相魏公譚訓(xùn)》卷十:‘大人(蘇嘉)還,赴亳掾。子瞻曰:鄉(xiāng)人楊元素守亳,煩附一書。并致附子由一信及常茶一瓶,蓋東坡欲致委曲,薦大人于元素,而不欲言,故托以附子由信。后見書,果言宗掾子督學(xué)有文,而沉靜若愚,剛毅不可犯?!?/p>
兩人有史料記載的第一次見面在楊繪知應(yīng)天府時。當(dāng)時繪自知鄆州來杭,旋別去,蘇軾賦《定風(fēng)波》送行。張先次韻贈繪及蘇軾??追捕Y《蘇軾年譜》第二六七頁具載其詳。
既然如此,將兩人仕杭前的可能性交往推斷成必然的交往,將兩人在四川及京城的六次可能性交往完全指向“眉州”并以此作為“眉山記憶”形成的動因,缺乏確鑿的史料作支撐。蘇楊兩人與眉州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兩人的行蹤有六次交集,但均缺乏具體史料記載。考究“眉州記憶”的生成還需挖掘更多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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