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偉

(貴州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貴州　貴陽550001)

語言學(xué)與美學(xué)視角下的《搗素賦》

張新偉

(貴州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貴州貴陽550001)

摘要：《搗素賦》從宮女的形美、聲悲、情哀三個層次描寫宮女搗素的情景，是一篇反映古代宮女命運和悲情的杰出賦作。賦作里面有大量成熟的對偶句，修辭手法如比喻、夸張、擬人、排比等讓人應(yīng)接不暇。作品從三言到八言不等，而尤以四、六言為主，學(xué)者很少有人從語言學(xué)與美學(xué)會通的角度去探討《搗素賦》。

關(guān)鍵詞：形式美；悲劇美；虛與實

《搗素賦》作為較早或者說最早接觸到宮女題材的賦作，其開創(chuàng)之功無疑是巨大的。單單從賦的形式來看，本身也是美的化身。因為精彩的賦，本身就是美文。曹明綱先生《賦學(xué)概論》一書認(rèn)為潘岳、陸機之賦是駢賦真正形成的標(biāo)志。他認(rèn)為駢賦有四大特征，分別是：第一，同樣結(jié)構(gòu)的詞句兩兩并列；第二，詞句普遍講求偶對；第三，音韻協(xié)調(diào)(更加強調(diào)偶句用韻)；第四，用典使事，雕飾藻采。如果用此四點來分析《搗素賦》似乎有些不合理，但是也有些合理。不合理是因為時代上有差異，班婕妤是西漢末人，而駢賦真正形成是在西晉。合理是因為我們僅立足于分析這篇賦的形式美。至于作者是否為班婕妤，我們暫時可以放在一邊，而且學(xué)術(shù)界似乎對于《搗素賦》的作者歸屬依然爭執(zhí)不休，故此本文僅分析這篇賦的形式美。

一、形式美

1、同樣結(jié)構(gòu)的詞句之兩兩并列

通覽全篇，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幾乎都是同樣結(jié)構(gòu)的詞句兩兩并列使用。例如首段前三句：“測平分以知歲，酌玉衡之初臨。見禽華以麃色，聽霜鶴之傳音。佇風(fēng)軒而結(jié)睇，對愁云之浮沉。”[1]309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正是因為有了同樣結(jié)構(gòu)的詞句兩兩并列使用，才使得偶對、協(xié)韻、用典和藻飾等有了各顯其能的載體。賦文開篇描寫秋天景色的悲涼、凄清，如禽華麃色、霜鶴哀音、愁云慘淡等，便是襯托宮女寂寞、凄冷的心境，同時也為該賦奠定了悲劇美的感情基調(diào)。

2、詞句講求偶對

作為一篇美文，精彩的偶對自然也是俯拾即是的。且看“燕姜含蘭而未吐，趙女抽簧而絕聲”一句?！把嘟睂Α摆w女”；燕姜也就是燕地的美麗女子，趙女自然也是趙地曼妙的美人。而燕趙又往往并列而舉，此處僅僅是偶然為之嗎？“含蘭未吐”對“抽簧絕聲”同時指美妙的音樂、歌聲，此處毫無疑問又用了互文的手法?！耙妨_裙之綺靡，振珠佩之精明”[2]309一句，“曳”對“振”為動詞對動詞，“羅裙”對“珠佩”是名詞對名詞?！熬_靡”對“精明”自然是形容詞對形容詞，可謂異常工整。賦篇也刻畫出了宮女們受命去打扮，演出時光彩照人的一面。至于描寫到宮女們美麗的容貌，更是字字珠璣。如“皎若明魄之生崖，煥若荷華之昭晰；調(diào)鉛無以玉其貌，凝朱不能異其唇；勝云霞之邇?nèi)眨铺依钪虼?。紅黛相媚，綺徂流光，笑笑移妍，步步生芳。兩靨如點，雙眉如張。頹肌柔液，音性閑良?！盵3]309這一小節(jié)，除了對偶精美以外，修辭手法的運用也令人應(yīng)接不暇?！梆ㄈ簟?、“煥若”“似”等句，自然是明麗的比喻，其他如“無以”、“不能”“勝”等句，則又屬于夸張手法的運用，自然也包括后面的“笑笑移妍，步步生芳”。這幾句比喻、夸張手法交替使用，再配之以精彩的偶對，重疊字的使用如“笑笑”、“步步”等，可以說是把宮女美麗的容貌活靈活現(xiàn)地展現(xiàn)了出來。我們讀之無不為其悲慘的命運投以同情的關(guān)懷，灑下以凄愴的淚水。接下來是哀怨感人的搗素聲，如泣如訴般讓人不忍卒讀?！坝谑恰边B接詞之后便是四個簡練三字詞組。每個詞組都又可以繼續(xù)劃分為兩個部分，于是就有了四個動詞：投、扣、擇、爭；四個精彩絕倫的詞組：香杵、玟砧、鸞聲、鳳音。樂器之美、音樂之美，恰恰也是女兒之美。而一想到女兒的美在深宮中孤寂荒涼，不得讓人產(chǎn)生悲情?！拔嘁蛱摱{(diào)遠(yuǎn)，柱由貞而響沉”[4]309一句，又是一組工整的偶對，說明了質(zhì)地不同所表達(dá)的音樂也不同。正所謂“散繁輕而浮捷，節(jié)疏亮而清深。含笙總筑，比玉兼金；不塤不篪，匪瑟匪琴?！盵5]309搗素聲聲，讓人肝腸斷。時而像笙的獨奏、時而似箏的合彈，還可與金玉樂器相媲美；它既不是陶土燒制的樂器，也不是竹制的簫笛；既不是撥弦樂器，也不是撫彈瑤琴。那么它到底是什么樂器呢？它又何以會發(fā)出如此讓人難以釋懷的美妙音樂呢？讀者自可以忖度。如此美妙、凄婉的音樂，連大自然也給陶醉了——“翔鴻為之徘徊，落英為之颯沓?！盵6]309如果說鴻雁傳信，尚能體會人世間的真情，讓人為之徘徊不前的話，那么落花又如何解釋呢？龔自珍曾說“落紅豈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盵7]5落英未必?zé)o情，它也被這哀婉的音樂感動了。“調(diào)非常律，聲無定本?！盵8]309如此美妙音樂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能幾回聽。而偏偏世間聽到了天籟。所以“鐘期改聽，伯牙馳琴，桑間絕響，濮上傳音；蕭史編管以擬吹，周王調(diào)笙以象吟?！盵9]309這音樂該有多大的魔力！最后一段更是一連用了十四組對偶相對比較工整的句子來訴說宮女不幸的悲慘命運。如“望明月而撫心，對秋風(fēng)而掩鏡?！盵10]309、“漸行客而無言，還空房而掩咽?！盵11]309等，千載之下，讀之無不讓人為之動容。

3、音韻協(xié)調(diào)

這篇賦作較普遍地采用了偶句用韻?？偨Y(jié)下來大約用了14個“韻集”。2即押韻的兩個或多個“主元音+韻尾(如果有韻尾的話)”就形成一個“集合”(簡稱作“集”)，謂之“韻集”。鋪陳于下：臨/音/沉/心/；輕/聲/庭/明/；麗/晰/；脣/春/；芳/良/；音/沉/深/金/琴/；本/近/；合/沓/；卷/晚/；琴/音/吟/；性/病/鏡/；匹/日/；襟/心/；泄/結(jié)/咽/。

語言學(xué)認(rèn)為元音是樂音，輔音是噪音。韻文之所以稱之為美文，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押韻。不押韻顯得有些雜蕪和凌亂，而一成不變的押韻又難免流于呆板。真正的美文是在一個韻集內(nèi)要“同齊”，而不同的韻集之間，則要有“異別”，如此才會有一種參差錯落的美感。本篇賦，作者一共用了十四個韻集，或兩、三句換韻，或四、五句換韻。總之作者于悲情中從容地?fù)Q著韻，而我們也被陶醉了。此外，作者一系列的雙聲、疊韻、重復(fù)字，如荷華、初成、遐夐、芳菲、參差、掩咽；含蘭、綺靡、精明、靡麗、徘徊、颯沓、窈窕；笑笑、步步等，這些字的運用，為本篇賦的形式美也增添了不少光彩。

4、用典使事、雕飾藻采

這篇賦作如行云流水般，用典也可謂鬼斧神工，讓人咨嗟稱賞。如描寫搗素聲的哀婉時，“鐘期改聽，伯牙馳琴，桑間絕響，濮上傳音；蕭史編管以擬吹，周王調(diào)笙以象吟。”[12]309相信大家對于前兩個典故都很熟悉，伯牙、鐘子期數(shù)千年以來被引為知音的典范，一曲高山流水，萬古流芳，如天籟般令人神思。但是當(dāng)聽到凄美的搗素聲時，伯牙恨不得棄琴不彈，鐘子期當(dāng)然也不在聆聽這位知己了。桑間、濮上多男女歡愛的音樂，隱隱透露著一股浪漫氣息，產(chǎn)生了很強的藝術(shù)感染力。相傳精通音樂的魏文侯對孔子門徒子夏說過下面一段話：“吾端冕而聽古樂，則唯恐臥；聽鄭衛(wèi)之音，則不知倦。敢問古樂之如彼，何也？新樂之如此，何也？”[13]588較魏文侯稍晚的齊宣王則說得更坦率：“寡人非能好先王之樂也，直好世俗之樂耳。”14]24他們的評價，無疑代表了新興地主階級對僵化凝固的雅樂的厭棄，對活潑、清新的俗樂的熱愛。相反，維護并力求恢復(fù)雅樂的儒家代表人物孔子則“惡鄭聲之亂雅樂也”[15]187。系統(tǒng)反映儒家音樂思想的《樂記》里也說：“鄭、衛(wèi)之音，亂世之音也，比于慢矣。桑間、濮上之音，亡國之音也。”[16]561正由于儒家思想在漫長的封建社會有極特殊的地位，“鄭衛(wèi)之音”便一直被作為了靡靡之音的代名詞。當(dāng)聽到搗素聲時，桑間濮上的亡國之音也戛然而止了。蕭史、周王相傳也是兩位音樂奇才，卻也被美妙的搗素聲吸引了。至于說到宮女不行的悲慘遭遇，又有“若乃窈窕姝妙之年，幽閑貞專之性，符皎日之心，甘首疾之病，歌《采綠》之章，發(fā)《東山》之詠。”[17]309一連用了四個《詩經(jīng)》中的典故。“符皎日之心”化用《詩經(jīng)·王風(fēng)·大車》中“謂予不信，有如皎日”[18]61的詩句。詩中小伙子對著姑娘發(fā)誓說：“穀則異室，死則同穴?！盵19]61然后指著太陽為證，用以表明其心?！案适准仓　被谩对娊?jīng)·衛(wèi)風(fēng)·伯兮》中“愿言思伯，甘心首疾”[20]52的詩句。詩歌描寫了婦人懷念丈夫歸來，盼望之情就像旱祈甘霖一樣，而老天仿佛在和她開玩笑，總是“杲杲出日”，于是婦人又說非常非常思念，就是想得頭痛也是甘心情愿的。“歌《采綠》之章”，《采綠》是《小雅》中的一首詩，詩歌描寫了婦人懷念遠(yuǎn)出的丈夫，并設(shè)想丈夫回來要打獵釣魚等一系列活動時替他整理工具，陪他釣魚等。反映了她對丈夫真摯而熱切的愛。“發(fā)《東山》之詠”，《東山》是《詩經(jīng)·豳風(fēng)》中的一首詩，詩歌借一征人的口吻，虛實結(jié)合，描寫了征人三年后歸途中及到家后的景況與心境。文中用典還有很多，不再逐一舉例。

二、悲劇美

自古紅顏多薄命，尤其是選入宮中的。上自皇后、妃子、下到婢女很少有人不是悲劇地過著一生。最典型的皇后莫過于“金屋藏嬌”的陳阿嬌，最終的結(jié)局卻是長門之內(nèi)深深地嘆息。終日過著以淚洗面的生活,《長門賦》相傳便是一代才子司馬相如根據(jù)她的故事改編的，而她比被呂后整為“人彘”的戚夫人似乎又好了不知多少。宮廷里不僅僅有男子帝王將相的爭權(quán)奪利，也有婦女們?yōu)闋帉櫠粨袷侄蔚年幹\。有些人翹首以盼，卻只能換來“美人遲暮”，只能讓自己如花般的妙齡與青春葬送在高高的、陰森的圍墻之內(nèi)。班婕妤在得寵一段時間之后因為漢成帝又有了新歡而備受冷落。由此請求自居長信宮侍奉太后。才得以保全性命，但與打入冷宮又有何異？漫漫長夜，如何才能打發(fā)。是以“托搗素以見意”[21]87。 《搗素賦》極盡鋪張地寫出了搗素女子的美麗動人，搗素聲的美妙動聽，搗素女的“幽靜貞?！?。這也正是賦的一個基本特征——“賦者，鋪也”22]134。讀完《搗素賦》你會驚嘆作者的才氣，你會體悟到一種鏤金錯彩的美。開篇描寫秋的肅殺，正所謂“悲哉，秋之為氣也?！盵23]182開篇便奠定了悲咽的感情基調(diào)。但是作者并不是簡單地一筆帶過，而是在秋季里，憑欄而立，迎著秋風(fēng)，看著秋云(也即是愁云)，聽著秋雁哀鳴，由物及人，由大自然的肅殺聯(lián)系到自己的悲苦命運。至于描寫宮女的容貌時，更是不惜筆墨。嬌美得像升到山崖的明月，鮮艷得似驕陽下盛開的荷花，不察香粉，不抹口紅，卻依然風(fēng)姿綽約。又勝過那五彩斑斕的云霞，恰似那風(fēng)姿婀娜的桃花。整體的美感有了之后，再是具體的描繪。朱唇黛眉交相輝映，綺羅香帶溢彩流光。微笑起來兩個小酒窩仿佛是精心點就，一雙蛾眉自如的上下伸張。正是這樣的美，驚心動魄。才會“笑笑移妍，步步生芳?！辈拧邦j肌柔液，音性閑良”[24]309。篇名叫《搗素賦》，所謂搗素，既要有人在搗，必然就會有聲，搗素聲聲催腸斷啊。接著就是那凄婉的搗素聲。因為是閑良的宮女，自然也要配之香杵和玟砧。否則豈不是美中不足，豈不大煞風(fēng)景。搗素聲“不塤不篪，匪瑟匪琴。”[25]309卻可以奏出人間天籟。鴻雁傳情，鴻雁是通人性的。聞聽悲音，不勝感慨，徘徊不前，落英繽紛為之伴舞。聞聽此音，又是“鐘期改聽，伯牙馳琴，蕭史編管以擬吹，周王調(diào)笙以象吟。”[26]309又是“桑間絕響，濮上傳音。”[27]309不也是對搗素聲的傾倒嗎？不也是用來襯托搗素聲的聲聲悲吟嗎？當(dāng)說到搗素女的幽靜貞專時，又有“符皎日之心，甘首疾之病，歌采綠之章，發(fā)東山之詠”[28]309等等，但越是這樣，越能說明是悲劇。魯迅先生對悲劇有一句精辟的概括：“悲劇是把人生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盵29]203宮女正處人生妙齡，卻深陷高高的圍墻之內(nèi)，憔悴了容顏，枯萎了芳心。百無聊賴之際聲聲搗素，仿佛天籟，卻難遇知音。這本身就是對美的褻瀆，就是把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三、虛與實

“藝術(shù)家創(chuàng)造的形象是‘實在’，引起我們的想象是‘虛’。由形象產(chǎn)生的意象境界就是虛實的結(jié)合，一個藝術(shù)品，沒有欣賞者的想象力的活躍，是死的，沒有生命的。”[30]37這篇抒情小賦，也深諳虛實之妙。我們當(dāng)神游在文章的虛實之間，仔細(xì)體味其中的美妙。秋季、秋風(fēng)、秋云、秋月等自然環(huán)境的描寫是實實在在的，宮女百無聊賴時“望明月而撫心，對秋風(fēng)而掩鏡”等等也是實的。她們風(fēng)姿綽約的容貌描寫、搗素所產(chǎn)生出來的絕妙聲音以及產(chǎn)生的影響則是虛的，需要我們讀者去體悟。關(guān)于虛實,先秦的儒道兩家多有論述。老子認(rèn)為虛比真實更為重要，沒有虛無，就沒有真實，就沒有世界。正所謂“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盵31]217儒家更多地從實際出發(fā)，子曰“文質(zhì)彬彬，然后君子”[32]60，強調(diào)內(nèi)容與形式的并重。孟子也說“充實之謂美”[33]310，但又強調(diào)“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大而化之之謂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謂神。”[34]310圣而不可知也就是虛，只能意會，不可言傳。所以儒道在虛實的問題上是相通的。作者也深諳虛實之妙，我們?nèi)舨荒茴I(lǐng)悟，豈不寒古人之心。

結(jié)語

以《搗素賦》為代表開啟了一個秋夜搗衣的母題，同時詩文賦中也開始普遍地去關(guān)注一個弱小的而又悲苦的群體——宮女命運的探索。而形式美上的成熟無疑也是讀者所關(guān)注的重點，文章正是試著從語言與美學(xué)會通的角度做了一些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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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顏建華)

收稿日期：2015-03-10

作者簡介：張新偉(1989～)，男，安徽臨泉人，貴州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2013級中國古典文獻(xiàn)學(xué)研究生。研究方向：語言文獻(xiàn)學(xué)。

中圖分類號：I207.224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673-9507(2015)03-0009-03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Linguistics and Esthetics to Analysis“DaoSuFu”

Zhang Xinwei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of 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Guiyang550001,Guizhou ,China)

Abstract：“DaoSuFu” is an essay which from the maid’s physical beauty、sound sorrow、feeling sad the three levels to describe the maid dao su.It is an outstanding fu on description ancient maid’s tragic fate and feelings.There are a large number of mature antithesis sentence ,thetorical devices such as metaphor,hyperbole,personification,parallelism are too numerous to enumerate.The article’s words from three to eight,especially in four,six words.Scholars rarely from the linguistics and aesthetics point of view to study on “Dao Su Fu ”.And this is precisely one of the reasons for the Fu can spread through the ages.

Key words:the beauty of form,the beauty of tragedy,Virtual and Real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