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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關(guān)內(nèi)外的日常生活

2014-08-22 15:45畢亮
鹿鳴 2014年8期
關(guān)鍵詞:蒿子泡饃庫車

畢亮

從庫車回來,想寫一篇游記。

到底不比當(dāng)年在報社了,可以由著性子到處跑,借出差為名,借采訪為名,還能借參加筆會為名,到處亂跑。亂跑后就亂寫游記,亂寫游記就在報刊上亂發(fā)表,混點稿費買書。

這次到庫車,也是以筆會為名跑去的。只是現(xiàn)在這樣的機會到底少多了。游記也沒寫了,書卻在不停地買,越買越兇。

從庫車回來,想寫一篇游記,可是游的什么,去的地方,連名字都沒記住了。光顧著會師見友,光顧著喝酒去了,光顧著聽謝大光老師談孫犁去了,光顧著想安慶老鄉(xiāng)汪惠仁的書法去了。

從庫車回來,唯一記得的就是馕了。

庫車的馕真大。庫車的馕真大啊,有半個餐桌那么大。

我就是在餐桌上見到這個大馕的。我不是沒見過馕,各種各樣的,油馕,芝麻馕……各地方的,烏魯木齊二道橋的,伊犁的,庫爾勒的……各民族的,維吾爾族的,哈薩克族的……第一次在庫車看到馕,它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占了半個餐桌那么大的馕啊。

還是沒忍住,掰了一小塊吃。這一小塊馕,讓我對庫車好感頓生。

這是我第一次到庫車。其實它還有一個小名——龜茲。在我的家鄉(xiāng),小名一般都是留給親切的、熟悉的人叫的?,F(xiàn)在,我對他們都還不算熟悉,估計還是叫它的學(xué)名吧——庫車。

我是神往庫車的。我是偏愛吃馕的。

在神往的地方,初下車即能遇到偏愛的吃食,大概這也是我和庫車的緣分。

不說我一日無馕不歡,時日久了不聞馕味,還真覺得生活缺了點什么。走在維吾爾鄉(xiāng)村,走在哈薩克連隊,想起來了,哦——是馕,好久沒吃馕啦。

像許多品質(zhì)優(yōu)秀的事物一樣,馕地道、本色、不事喧嘩。這是在新疆生活過多年的詩人北野說的。如今,北野早已經(jīng)生活在海濱的威海,遙遙望著從馕坑新烤出來的黃燦燦的馕,像太陽一樣。

離開新疆的北野,會時常想起新疆最常見的馕吧。反正我會想起,還走在新疆大地呢,都會常常念叨。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定會扛著一蛇皮袋馕同行。

偶爾回家探一次親,住久了,就想吃新疆拌面,還想吃馕。這就像在新疆待久了,總會常常想起媽媽燒的菜,夢中不知流下幾許口水。

也是在探親的路上,每次都坐火車,終點站要么是燈紅酒綠的黃浦江邊大上海,要么是脂粉暗香的秦淮河畔金陵城;最初遇見到內(nèi)地謀生的少數(shù)民族漢子、婦女和行李架上一大袋一大袋的馕,總是不可想象。何必呢,萬里迢迢地帶著。

這是初到新疆的那幾年。如今十年過去,我也將成為本地的土著,當(dāng)初把馕叫作餅的少年,從烏魯木齊到伊寧,再到昭蘇,也如蘇夫子那般早生華發(fā)了。

一同改變的,還有對馕的依賴,在不知不覺間滋生了。

就像這次到庫車一回,什么都沒記住,偏偏沒把馕忘記。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再走庫車,我希望能親昵地稱它為龜茲,還希望能通過半個餐桌那么大的馕,來感知我心中的龜茲,那片到處是歷史的土地。

餃子

那年冬天,我剛到新疆,住在烏魯木齊南昌路42號。第一次體會到了新疆的酷寒。

冬至那天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是維吾爾語精讀,下課時善良的阿依古麗老師還不忘提醒我們中午或晚上別忘了吃餃子,不然小心冬天凍掉耳朵。冬至吃餃子,這和我的故鄉(xiāng)習(xí)俗相距甚遠。

在故鄉(xiāng)桐城土生土長,突然就到了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我對這些習(xí)俗更是一無所知;但下課后還是后幾個內(nèi)地的同學(xué)朝校門口的山東水餃館奔去。到了那里,早已經(jīng)人滿為患了,基本都是學(xué)校的學(xué)生;排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的隊,終于吃上了餃子。

那是我第一次在冬至這天吃餃子。不知不覺,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八年。那一年,我十九歲。

從那年開始,每年冬至,無論如何我都要吃幾個餃子的。

后來畢業(yè)進報社,做記者、當(dāng)編輯,住的也是單位宿舍。但在冬至夜,從來都沒缺過餃子。在報社待過三年,無一例外的冬至晚上都是在上夜班,要么是在加班寫稿,要么是在加班編稿,值班的編委總是很人性化,從離報社不遠的大連水餃館訂了幾百個餃子,就在會議室,夜班編輯、記者們一起敞開肚皮大吃,往往只多不少,余下的也被報社單干戶打包帶回去了。

忘記是哪一年的冬至了,還是在報社會議室,同事們正在吃得痛快,有記者心血來潮,把我們集體吃餃子的照片拍下配上了一段文字經(jīng)領(lǐng)導(dǎo)許可放在了報紙上,作為圖片新聞發(fā)掉了,這是在第二天早上上班翻報紙時才知道的。身處報社,有這個便利,也算是“以權(quán)謀私”了一回。

可惜這張報紙沒有保存,不然離開報社后的現(xiàn)在亦可以資懷念吧。如今可供懷念的,真是越來越少了。這幾天,整理電腦的詩歌存稿,發(fā)現(xiàn)了寫于2009年冬至的一首《冬至夜,與一絲燈火萍水相逢》,不看原稿,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兩千多年前的冬至夜多么寒冷呵,一直冷到現(xiàn)在/把雪花凝成冰刀,還在屋頂上刻寫曾經(jīng)的往事/經(jīng)過太多的冬至就會習(xí)以為常,然后遺忘掉其中的細(xì)節(jié)//冬至的夜,燈火都被捏進了餃子里/做成了餡。在盤子里還冒著熱氣/而在餃子皮之外,一片寂靜,只剩下風(fēng)撞擊風(fēng)的聲音//午夜不期而至,走在下夜班的路上/朝著自己呼出的白汽的方向,一直奔波到不存在的終點/偶爾,中途會停下,走進隱藏在角落里的餃子店/剝掉冬天的皮,泄露零星的燈火,讓我與她萍水相逢。

這詩,實在是拙劣得很,卻也說明了出門在外的我,尤其是初到伊犁的那一兩年,內(nèi)心一直是處于奔波中的,找不到終點,行走中所遇見的也都是萍水相逢;心中的動蕩不安,就像沸水中的餃子,飄來蕩去,無所適從。

拌面

我對故鄉(xiāng)的背叛,首先是從語言開始的。從踏入新疆第一天起,就摒棄了桐城方言,開始說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

其次就是吃食,比如對拌面的念念不忘,與之對應(yīng)的就是對掛面(本地稱之為干面條)的忽略。從踏入新疆的某天開始,第一次吃到拌面,從此開始念念不忘。endprint

從此,拌面在生活中變得不可或缺。

以前上學(xué)時,最喜學(xué)校后面四合院里的一家回民拌面館,土雞拌面、過油肉拌面還常常附帶贈送一個煎雞蛋,加面更是沒有限制。我就曾和舍友有過一次加三個面的記錄。那時,拌面也真是不貴,像我這樣的吃法,每次也才7元錢。

那時,也真是能吃;那時,也真是年輕,可以肆無忌憚、毫不忌口地吃,吃,吃。那時是2004年、2005年,剛到新疆頭兩年。

做學(xué)生畢竟還是好,每年都有寒暑假可供揮霍;在我,必定是要回老家的。每趟從老家回新疆,下火車第一件事一定是找一家拌面館,大快朵頤一頓,在家一兩月,實在太饞拌面了。烏魯木齊火車站附近,實在是沒有美味可口的拌面,盡管如此,還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下次照舊地要一盤面,希望企圖能從一根根面里感知又將生活的新疆大地。

當(dāng)記者那兩年,真是逍遙。走遍了伊犁山山水水、溝溝坎坎、村莊河流,也吃遍了伊犁各地風(fēng)味不同的拌面。

來昭蘇后,接觸過一個新疆土著,此君酒量奇大,卻也常常喝醉;每醉后睡起來必定要吃一盤拌面,隔夜的酒氣才能完全散去。用他的話說,沒有這一盤拌面,酒醒了也渾身不得勁。在我看來,這完全是為了想吃拌面找尋一個借口;而在他,已經(jīng)成了一種習(xí)慣。

在我看開,拌面是一種平民食物,屬于它特有的煙火氣息,和塵世生活中的家長里短真是再搭調(diào)不過了。作為民間吃食的拌面,在一般的正席中是很少見的。請客吃飯,也罕有請吃拌面的,除非關(guān)系極好,內(nèi)心里總覺得和老朋友相聚,一盤拌面真是再好不過,舒舒爽爽,一身輕松。

我吃過的新疆拌面不算多,但基本去過的地方都會去吃一盤拌面,就像每到一地必定要逛書店、買書一樣。目前,這個做法在烏魯木齊、石河子、庫爾勒、托克遜、阿克蘇、庫車、阿拉爾、博樂、精河等我去過的新疆城市都得到了實現(xiàn)。

這在我,真算得上一種莫大的榮耀了。

抓飯

抓飯里門道真是太多啦。我對抓飯最初的認(rèn)識卻緣于它的物美價廉,現(xiàn)在想來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卻也真實地發(fā)生了。

第一次吃抓飯,對它的印象實在是說不上好,甚至有點討厭,只因飯里放滿的是葡萄干,弄得整碗飯都是葡萄干的酸和甜。作為一個剛從故鄉(xiāng)桐城到新疆求學(xué)的學(xué)生,實在吃不慣;對面來自新疆伊犁的舍友卻吃得津津有味,不停地加著飯。那頓飯我粗略的估計,他至少加了五次飯。

那時,在學(xué)校吃抓飯,加飯是不要錢的。一份素抓飯,也才2.5元。那是2004年,新疆的一切對我都是陌生的。包括在我吃來味道不怎么樣的抓飯,大約賴不住價格物豐價廉,餐餐都是被哄搶而空。這一切都是難以想象的。

沒過多久,終于架不住抓飯的價格攻勢,每天午飯時我也加入到了哄搶的行列,在吃過幾次以后,和我的同學(xué)一起吃得津津有味,一次又一次地加飯。這樣省下來的飯錢,在我走遍烏魯木齊大大小小的夜市時都被換成了書。

似乎也沒過多久,食堂的這家抓飯店終于關(guān)門大吉了。

關(guān)于它的關(guān)門,我總固執(zhí)地覺得是因為我們毫無節(jié)制地一次次加飯,終于導(dǎo)致店家不堪重負(fù),于是歇業(yè)一了百了。畢竟一份飯才2.5元,而他所要付出的原料至少有大米、胡蘿卜、洋蔥、清油、葡萄干,有時甚至還有羊肉。

這家抓飯店,直至我離開學(xué)校都沒再重新營業(yè)。終于,等到了畢業(yè),我只帶著八箱書離開了生活四年的校園,這些夜市書攤淘來的書,是我那些年不多的收獲之一。感謝抓飯。

畢業(yè)后,我選擇到伊犁這個離家更遠的地方。我的那個家在伊犁的同學(xué)也終于沒有回家,跑到同樣離家更遠、很少有抓飯吃的遼寧,進了公安部門;偶爾在伊犁見面,滿是感慨。

伊寧市有一家香妃快餐,沒有名氣,味道也一般,卻至今難忘。我到伊犁是為了做記者來的,這就是我那時的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卻也談不上多骨感。不能按時吃上三餐倒是常有的,這家快餐店就是采訪路上誤打誤撞地遇到的,因為離報社不遠,這里也慢慢地成了住在報社宿舍的單干戶固定的飯點,這一吃差不多就一年多。

經(jīng)常吃的也就是抓飯和拌面。素抓飯6元,肉抓飯8元,那是2008年的伊寧市。宿舍里的單干戶差不多都是剛剛畢業(yè)參加工作的小年輕,經(jīng)濟基礎(chǔ)不牢固,像香妃快餐這類飯館受到歡迎也是必然的。

感覺時間就是在一盤和另一盤抓飯之間淌走的,日出日落,下雨雨停,落雪雪融。報社三年,究竟吃過幾許抓飯,實在無從算計。期間,也不是沒有在其他地方吃過抓飯,甚至在一些豪華館子奢侈過,瀟灑過,但回過頭來卻獨獨對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快餐店念念不忘。在離開伊寧的日子里,有時回去還曾專門跑去吃過幾回抓飯。味依舊,沒什么特色,可怎么就讓人留戀呢。

是抓飯里的往昔么?

蒿子粑

鄉(xiāng)人有風(fēng)俗,逢農(nóng)歷三月三,要吃蒿子粑。

今年清明回鄉(xiāng),就吃了一回蒿子粑。

這是我到新疆十年后第一次吃蒿子粑,夢里幾回回,就在我快要忘記的時候,在外公家,蒿子粑被端在眼前。這是回去前,沒有想到的。

其實,我已經(jīng)忘記了現(xiàn)在正是吃蒿子粑的好時候,畢竟不吃蒿子粑已經(jīng)十年了。

這次回去雖然只待兩天,但照例要去外公家看看老人家的。九點多到的,二姨送到我手里的不是清茶一杯,而是一筐蒿子粑,還是熱熱的,像是剛出鍋的樣子。

蒿子的香味已經(jīng)飄來,蒿子粑的美味就在眼前。早知如此早飯就不應(yīng)該吃那么多了,盡管如此還是食欲大動,一氣吃了兩個。還想再吃,只是肚子已撐。

我在家鄉(xiāng)生活了十九年,蒿子粑是我最愛吃的。那時候年紀(jì)小,卻很能吃,一次都可以吃四五個。念書時,早上在家吃了,還要帶幾個到學(xué)校去,分給從在鎮(zhèn)上來的同學(xué)。因為他們都是城里人,好多同學(xué)的父母都要上班,也根本就不會做程序這么復(fù)雜的蒿子粑。所以,在三月,教室里經(jīng)常飄著蒿子味。上課的時候偷偷把頭低到課桌下,狠狠地咬一口蒿子粑,講課的老師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看著下面貪吃的同學(xué),只是一笑了之。有時候遇見幽默的老師,他還開玩笑地提醒你別哽(“噎”的意思)著。endprint

我往常也偶爾從新疆回鄉(xiāng),一般都在十月份左右,或者是在臘月,一片枯黃,村人也有許多搬到鎮(zhèn)上城里,小村更顯得空落、蕭條。但這次回來恰逢清明,入眼一片翠綠,油菜花也開得正盛,還見到正開的蠶豆花和豌豆花,而很多外出的人也都紛紛回來給先輩做清明,小村因為綠色,因為人氣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仿若童年時的摸樣。盡管這是臨時的,但作為臨時回去的一員,也算稍感安慰吧。

我就是在油菜地邊無意中碰到蒿子的,若不是小侄子要在花邊拍照,我還真不曾留意呢。這大概和少時的印象有關(guān)。雖然喜歡吃蒿子粑,但對采蒿子卻是深惡痛絕。采蒿子非常需要耐心,更重要的是,我在潛意識認(rèn)為這種活是女孩子做的,“男子漢”做這樣的事是很丟人,要被同伴們笑話。但是,家里就我和哥哥兩個孩子,母親負(fù)責(zé)和面揉面。你想吃蒿子粑,只得乖乖的拿著籮筐和剪刀到田埂、河岸已經(jīng)山上去采蒿子。就這樣一年又一年,不情不愿地提著籮筐采蒿子去了。

采蒿子,非要嫩蒿子不可,且以蒿子頭為最。做蒿子粑需要耐心。家鄉(xiāng)就流傳著這么一個觀念:會做蒿子粑的女人肯定都是勤勞的,也肯定會是一個好媳婦。無形中,做蒿子粑的好壞成了評價誰家媳婦賢惠與否的一個標(biāo)準(zhǔn)了。

但是,這次回去發(fā)現(xiàn),漫山遍野的蒿子,采摘的人已經(jīng)不多,所以長得分外茂盛,不像小時候遍野望去,都是被“斬首”的蒿子,有時候小孩子們還會為爭一小片長勢好的蒿子而大展拳腳,這種情況現(xiàn)今是怎么也不會發(fā)生了。一是因為搬走的人多了,孩子少了;再就是做蒿子粑的人少了,已少有人家為了吃幾個蒿子粑而大動干戈了,好吃的東西現(xiàn)在多著呢。

盡管少,還是有一些人家在堅守著傳統(tǒng),每逢三月三前,必定早早采好蒿子,一步步地不厭其煩,終于蒿子出鍋了。香味從煙囪,從窗戶縫隙,從瓦縫里傳出來,相伴走在西行路上。

今年農(nóng)歷三月三那天,我正在陜西境內(nèi)的黃陵縣,拜祭黃帝軒轅氏,走在偌大的園陵內(nèi),我突然想起了蒿子粑,便朝故土的方向鞠了一躬。

羊肉泡饃

從西安回來已有一段時間,念念難忘的獨獨是那一碗羊肉泡饃。

我是個無甚趣味之人。對美食、美景的追求遠遠沒有對書頁那么盛,更是無從挑剔了。所以,從某地回來,往往難忘的是當(dāng)?shù)氐臅鴶倳?。所以,對羊肉泡饃的念想,讓自己都稍感意外。

后來自己琢磨,除了西安大地的厚重留下的印象外,大概主要還是因為羊肉泡饃自身,任何外在因素也僅僅只是輔助。

有一天,大概是中午喝得大醉,也可能是之前走得路太多,反正下午睡得昏天暗地,等到醒來已經(jīng)六點多了,肚子卻也不覺得餓。想要出門走走,把昨天未逛得舒暢的回民坊再去走走。

出賓館門口,遇見同學(xué)和他的朋友,沒走幾步又遇到兩個同學(xué)。于是,五人便一道散步著往回民坊走去,還好不遠,不到半小時便到了。走著走著,便有些小餓了。

再于是,就去吃羊肉泡饃。仿佛之前走半個小時,只為了把肚子里未消化完的盡快消化完,以更好地容納泡饃。

羊肉泡饃的名氣大概實在太大。身邊操弄文字的朋友,尤其一些寫過飲食文章的朋友,羊肉泡饃是必須要存在的。終于,這次輪到我也不能免俗了。以前在新疆讀過很多篇,眼不見心不煩嘴不饞,這回在西安,沒讀文章,但行走三秦大地想想故友,心在想眼在看最在饞了。那就吃一碗吧。35元一碗。在我這樣從邊疆遠道而來的人看來,價格實在不便宜。

五碗羊肉泡饃,外加五瓶古城長安本地產(chǎn)的飲料。店家送糖蒜、咸蘿卜各一小碟。不到200元,卻足夠愉悅大半晚上了,這樣想想,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幸好還有點常識,知道吃泡饃,要把饃饃掰碎,也是從正宗吃家的文字中知道的,掰到蜜蜂大小為宜,這樣泡在羊肉湯里,入味快,口感好。到底是沒見過世面,第一次吃這玩意兒,知道怎么掰,卻怎么也掰不好,不是太大了,就是太小了,一塊饃饃,終于用了大半個小時掰好了。再抬頭看看其他幾位,兩位女士大概也都是第一次吃,也都和我差不多。

饃饃掰好端下去的間隙,說起羊肉泡饃的趣事,就有人說,羊肉泡饃的魅力大概就在于掰碎的半小時。這半小時,宛如人的一生,給人太多的懷想,念想,可以回憶,可以展望,可以自嘆自息,可以矯情自作。手在不停地動,腦子可以馳騁萬里,奔跑在我熟悉的昭蘇大草原,或者我不熟悉的青海湖邊……更甚至,這個時候讓腦子一片空白,休息一下,什么都不想,這大概是人生最高境界;印象中的武俠高手,到最終不都是化有招為無招,所向披靡嘛!

這半小時的好,讓人回味的地方太多。

等著泡饃重新端上來,嘴饞的人早已忍不住開始吃糖蒜了,味道真好。沒有其他的可形容,便只能一遍遍地感嘆,味道真好。這倒不是客套。美食在民間,大概已經(jīng)得到了認(rèn)可,變得眾多周知。而我們這次吃羊肉泡饃,也得以有當(dāng)?shù)厥晨偷膸ьI(lǐng),而沒有誤入歧途。

據(jù)說,當(dāng)年賈平凹獲得茅盾文學(xué)獎后,就“去街上吃了頓羊肉泡饃”,不知道是不是這家。但走在三秦大地,倒是常常見到以賈先生的書法題字為牌匾的店面,或大或小,或豪華或樸素,若有心人做一統(tǒng)計,大概也是很有意思的。

吃著糖蒜,嘴里喝著當(dāng)?shù)禺a(chǎn)的汽水。話題從羊肉泡饃一下子就轉(zhuǎn)到了汽水上。在座的五人,占據(jù)六零、七零、八零三個年代,各來自陜西、遼寧、黑龍江、安徽、新疆,說起各自青少年時喝到的汽水,話題一下子變得遙遠而充滿舊味。和古都長安不謀而合了。

一大碗羊肉泡饃端上,五人猛地一頓大快朵頤。此時時令是初春,依舊吃得暢快。若是寒冬臘月,隔三差五地和三五摯友來一碗羊肉泡饃,大概整個冬天都是有滋有味的。

麻食子

初春,有了一次去陜北的機會,很是去了一些地方。三秦之北,果然和我生活的安徽、新疆大不一樣,不大一樣。吃食當(dāng)然包括在其中。

有一天上午,奔波了不少路程,一路上觀風(fēng)土察人情,中午到了饑腸轆轆的正午,得到的通知是中午有一頓地道的陜北風(fēng)味,已經(jīng)定好、做好,就等諸位了。聽得此話,還了得,如同強盜進村般到飯店,坐好后就有迫不及待地想要嘗名菜一二了。這等“吃貨”,不在少數(shù)。endprint

我對這些期望倒是不大。一個常年出門在外之人,若是對吃喝太過講究,對生活必定是無法料理周全的。于是,便常常講究,有什么吃什么,可口倒在其次,先要吃飽。吃好,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所以,像我這樣的人端坐桌上,盡找些吃能飽肚子的先填滿肚皮,再想著美味。常佩服的一些人里就有這樣一種,不管吃過沒吃過的菜,只要上了桌子,憑著各種感覺就能辨得出味道的好孬。這種奇人,我以后要找他們拜師的。

當(dāng)我還在滿桌子找尋有什么能最快扎實地吃飽肚子時,鄰座就嚷嚷著,麻食子上來了,麻食子上來了。

他是用方言說了,聽了多少次都沒聽懂。這三個字,還是當(dāng)時讓他寫給我看才明白的。等到服務(wù)生把麻食子端上來一看,嗨,不就是我在新疆經(jīng)常吃的貓耳朵面嘛!于是,一桌十人,分成了三個陣營,一方面說是麻食子,另一方面爭著叫貓耳朵,最淡定的是來自不怎么吃面食的南方,莫名其妙地看著雙方為一個名稱爭論不休,他們只管吃他們的。

食物,食物,好吃的為物,只管它好吃不好吃,管它叫什么呢。真是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風(fēng)。好好的一盤貓耳朵面,偏偏被他們叫做麻食子,真不知怎么叫開的。想想,貓耳朵,多形象、貼切,還好聽,比麻食子要文雅多了。當(dāng)然,這是我個人的看法。直呼“麻食子”的鄰座肯定是不同意的。

如今,走在陜北大地,入鄉(xiāng)隨俗。姑且也跟著稱作“麻食子”吧,把貓耳朵放在心里,帶回西域大地。

三碗——飯店里的小碗——麻食子下肚,渾身自在。獨此一盆,可省去山珍海味若干了。當(dāng)時大概和我相同心思的食客不少。我看到一盆麻食子端上來,還沒轉(zhuǎn)一圈就被舀得底朝天了,服務(wù)生是有眼色的,迅速又上了一盆,再上了一盆。估計第三盆上來時,他心里在笑話了:哪里來的土鱉,連麻食子都沒吃過,一人吃好幾碗……

他笑話他的。我吃我的。誰讓我愛吃呢。

在新疆,麻食子可以算作湯飯的一種。大概可以算作幾種比較受歡迎的主食之一。能被當(dāng)做主食的,地位肯定都不低,麻食子在湯飯中就不低。

居住新疆時,我的晚飯常常就是它。

下班路上,順便買上一塊錢或一塊五毛錢的麻食子,回去做兩碗湯飯,吃得晚上都睡得格外安穩(wěn)。

雖不怎么會做飯,但感覺再沒有比煮麻食子更簡單的了。但在放雞蛋之外,我還常常喜歡放土豆,一個不太大的土豆切成丁,煮得快成土豆泥時,放進面,再放小蔥等,新疆人吃飯頓頓少不了西紅柿或者西紅柿醬。做麻食子自也不例外。我喜歡吃煮得爛爛的西紅柿,所以在放面前,就我早早地放進西紅柿,等到面熟,西紅柿也很爛了。

這次在陜北吃的麻食子,比我平時做的要好吃得多。臨走時,真想跑到后臺去問問大師傅是怎么妙手燒得佳肴的。

麻食子還可以炒、燴,我不會做,所以吃得極少。

這也是一種日常生活。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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