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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政府型強互惠的共享意義制度化的均衡與內卷

2014-08-06 21:44王覃剛
經濟研究導刊 2014年1期
關鍵詞:制度化

摘 要:政府型強互惠將那些共享意義的習慣、習俗以具體的形式固定下來,實現(xiàn)制度化。當制度演化收斂于某一均衡點時,群體成員對于現(xiàn)行的規(guī)范體系不再有異動的要求,于是制度在均衡狀態(tài)下表現(xiàn)為被簡單的遺傳復制,從而強互惠的政府就無須再對這些制度的強互惠投入成本,制度演化也自發(fā)地達成了均衡狀態(tài)。在自發(fā)式內卷和強互惠式內卷兩種力量共同作用下,制度會呈現(xiàn)長期低效率的鎖定狀態(tài)。

關鍵詞:政府型強互惠;制度化;制度內卷

中圖分類號:D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01-0182-05

引言

制度是一種業(yè)已建立起來的秩序,其包括一系列行為規(guī)范。制度體現(xiàn)著被其約束的人群對自身以群體方式實現(xiàn)生物存續(xù)和社會存續(xù)所認知到的共享意義。在這樣的規(guī)則體系中,合作與利他已經被制度化地要求被遵從以換取個體在群體中的身份認同,而那些拒絕遵從的個體將遭到群體內的強互惠者的利他懲罰,尤其是職業(yè)化的強互惠者的出現(xiàn)使得懲罰因為合法化而更為有力,于是規(guī)則體系也更穩(wěn)固地在群體中延續(xù),從而群體實現(xiàn)演化的穩(wěn)定均衡。

王覃剛(2007)、張洪恩和王覃剛(2007)將強互惠行為推進到了“社會為個人立法”(葉航、黃勇,2006)的階段,將Santa Fe的強互惠理論(Gintis,2000;Bowles and Gintis,2004;Fehr et al.,2004)擴展到了政府行為的制度層面,提出了政府型強互惠概念。程宇(2011)將政府型強互惠模型首次運用到中國的不完全資本市場演化的分析。

王覃剛(2006)將行為規(guī)則、懲罰手段以及強互惠安排歸納為制度的三個方面,即三者共同構成一個完整的制度框架。我們的研究興趣是,那些零散的信息是如何被填充到這樣的制度框架內的,或者說,那些流行于群體內的共享意義是如何制度化的。這也正是制度演化的政府型強互惠模型需要首先完成的思考。

一、共享意義的制度化

從人類作為生物物種的演化過程中,我們可以了解到由于單個個體在面臨自然生存壓力時的相對弱小,他們傾向于通過友善的交往建立起以生存為訴求的群體,這使得那些可在彼此間提供確定性理解和認知的意義成為必須,從而借助這些主體間客觀性的存在,群體內達成相互認同。于是我們有理由相信,早期人類在以群體方式獲得成功生物演化的同時,就已經以相對固定的共享意義的方式實現(xiàn)了其社會制度的演化,而起初這一過程應該是無意識完全自發(fā)實現(xiàn)的,譬如,特殊意義指向的語音、動作以及符號圖形等。這也正是王覃剛(2010)所辨識到的提供確定性意義,促成交往的可能的第一種形態(tài)的制度。

這樣的制度,或者說習慣、習俗,經由群體成員的不斷重復而相對固定下來,對內取得成員間的溝通和認同,對外表征該群體以確定邊界,制度的貫徹取決于個體交往取向。拒絕這樣的制度,就意味著拒絕與這樣的群體交往或退出該群體,同時,退出是自由的,只有外部的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為這樣的退出設置壁壘。然而,當群體意識到對這樣的習慣、習俗的遵從與某種有意義的結果存在因果聯(lián)系,盡管聯(lián)系可能僅僅是偶然的甚至是無聯(lián)系的孤立事件但可能發(fā)生時間上繼起,只要群體成員相信這樣的被假設的聯(lián)系真實存在,而那種有意義的結果又與生存以及群體對生存的共同理解有關,那么群體就會采取非常慎重的方式來制度化這樣的習慣和習俗。之所以說這是慎重的,是因為群體成員會推舉或指定固定的個體充當負責這樣的習慣和習俗的實行以及體現(xiàn)這樣的習慣和習俗的某種儀式的舉行,并且他們還被授權可以對拒絕如此的個體實施懲罰,這就是我們所辨識到的職業(yè)化的強互惠者(王覃剛,2007)。他們被選擇理由是,他們被相信他們能與該群體所膜拜的那個神更近地接觸和對話,而神則代表了全部意義的終極理性或者邏各斯(Logos)。① 所以那些拒絕這樣的制度的個體遭到懲罰的理由是,他們被認為違背了神對某種秩序的安排、違背神的某些旨意,而懲罰可以換得神對其他成員的諒解和對罪者的救贖。那些職業(yè)化的強互惠者在這里所起的作用就是,將群體成員的共享意義或者說神的話語以具體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即制度化,然后維護著這一結果。

在一個寬泛的語境里,制度化(institutionalization)是習慣、習俗以及其他被群體所共識的意義以具體的形式固定下來的過程,① 這一過程完成的是對群體的行為規(guī)范和共享意義的刻畫。制度化是單個個體無法獨自決定的,盡管形式化過程可能會由某一個體,即職業(yè)化的強互惠者來操作,但他也必須在事前或事后征得來自群體的必要的共享意義的認同或諒解,因為在這里職業(yè)化的強互惠者只是將群體所認為對生存有意義的——諸如合作、利他等等——認知具體化、形式化以及固定化,那些被制度化的安排是完全取決于群體意志。然而,這樣的具體化、形式化以及固定化仍然需要理性的參與經由設計才可達成制度化,這也是最凸顯強互惠主義特質的一種模式。強互惠主要的社會職能應該體現(xiàn)在對現(xiàn)有制度的維護上,當然如何維護還是需要強互惠者的理性設計,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強互惠者才并非所有個體皆可充當,制度被設計出來至少需要在增加不合作者的交易成本和減少一般合作者的交易成本之間的尋求一個均衡點。②而這對于大多數群體成員而言,只需要選擇是否遵照被確立的制度化規(guī)范行事,而至于其何以如此則可保持理性的無知(王覃剛,2007),這一過程被交由歷經強互惠鍛煉的強互惠者的理性去完成。這樣的進程可以表述為,群體中流行著某種對生存有意義的認知,一些智者——被認為有能力充當強互惠者的成員,將這些認知經由具體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并積極維護著群體對這樣信念的執(zhí)著,共同的信念的堅守使得群體實現(xiàn)緊密的團結,而這對群體的生物存續(xù)和社會存續(xù)又是有益的。

王覃剛(2006)關于利他行為的研究已經表明,親緣利他和互惠利他是明顯切合經濟學理性假設的,而純粹利他在我們的研究看來雖然最終也是切合經濟學理性,但卻需要借助社會資本積累的方式迂回實現(xiàn)。親緣利他是以血親、姻親為基礎的,而從人類的演化進程來看,人類的群體是需要跨越親緣界限的;而互惠利他則需要以明確的對價為前提,而對群體成功演化有意義的合作模式又往往并不能明確為利他行為提供回報,按照社會資本的研究理路,社會資本的積累是可以給予收益補償。然而,隨著群體規(guī)模的擴展,社會中陌生個體之間的一次性交往增加,利他行為是以降低個體適應性為代價的,所以仍然不可避免出現(xiàn)趨利的機會主義卸責行為,從而強互惠者,尤其是固定身份的職業(yè)化政府型強互惠者的存在有助于純粹利他在群體中的涌現(xiàn)。這樣的結果對于約束機會主義行為、開解囚徒困局從而促成合作在群體和社會中的流行具有明顯的演化意義。當群體和社會的共享意義指向實現(xiàn)生物存續(xù)和社會存續(xù)的成功演化的合作模式時,政府型強互惠者就被選擇將合作模式具體化、形式化、制度化,并通過制度的手段維護之。這樣的制度也正是王覃剛(2010)所辨識的第二種形態(tài)的制度。其與第一種形態(tài)的制度的區(qū)別在于可能存在的利益沖突,所以前者在制度化過程中更需要強互惠主義的參與。我們考慮一個雙人博弈的情形,如果是簡單的零和博弈,收益只在對局者之間調整劃分,但當面臨非零和博弈時,不合作策略可能不僅僅導致局中人的收益損失,而群體中的其他局外人也將會為此支付成本,產生負的外部性,于是群體會積極要求對不合作策略進行約束,而承擔這一責任的就是群體中的強互惠者,并且為了確保足夠的合法性和強制性自愿者性質的強互惠者演化為了職業(yè)化的政府型強互惠者(王覃剛,2007)。正是因為強互惠者為博弈設定了更嚴格的規(guī)則,才使得囚徒困局被解開。然而,盡管這樣的規(guī)則出自職業(yè)化的政府型強互惠的設計,但仍然應該是對群體的關于合作的共享意義的制度化表達。endprint

二、制度的演化均衡

意義來源于認知的心理過程。相同或者近似的生存空間充斥著相同或者近似的符號或信號,從而產生共同的認知,換言之,近似的社會體驗、場景記憶以及基于他心想象(Theory of Mind,TOM)③ 的社會交往帶來共識。因此被相同的環(huán)境選擇了的個體是會萌生相同的認知,那么他們構成的群體是可能存在共享意義的,這是制度化的基礎。另外,我們進一步認識到,當生存環(huán)境壓力尚未提供足夠的更新的認知材料以充斥既有的心智結構時,群體的共享意義具有持續(xù)的穩(wěn)定性,由此制度在強互惠的維系下也將表現(xiàn)為演化的均衡狀態(tài)。

作為強互惠者的政府之所以被選擇,是因為他們積極有效地充當了群體中既有共同認知的實踐者和維護者。他們在這樣的體系里,要么因為群體在制度下實現(xiàn)演化從而獲得外部性,要么因為既有的分配格局使得他們作為特殊亞群體而獲得利益或者擁有獲得利益的手段,要么因為他們的強互惠利他懲罰而獲得群體中高的社會地位和榮譽等社會資本的累積,總之他們愿意自己以強互惠者的職業(yè)化身份參與到社會中并被認同。而群體和社會也正因為這樣的職業(yè)化的強互惠者的固定存在,那些被共同認知到的對于其演化有意義的諸如合作與利他等規(guī)范才得以制度化,于是他們才可能實現(xiàn)生物存續(xù)和社會存續(xù)。同時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職業(yè)化的強互惠者的固定存在,群體成員、社會公眾的理性的無知才是可能的,社會資源才可能實現(xiàn)更有效率的配置。在這個邏輯上,群體成員、社會公眾需要讓渡部分收益作為維系如此安排的職業(yè)化報償支付給強互惠者。

職業(yè)化的強互惠者最重要的職能體現(xiàn)在將群體的共享意義制度化。作為強互惠者的政府的出現(xiàn)作為一種制度安排,本身就是一種共享意義制度化的表現(xiàn)形式。

當人們的認知和心智結構決定了他們將上蒼的神明奉為全部意義的終極理性或者邏各斯(Logos)的時候,作為“天子”的帝王被認為是可以與邏各斯(Logos)建立對話的或者作為其在現(xiàn)實中的化身,任何想成為帝王的人都必須要使得人們相信他們是如此的,從而獲得合法性的身份認定。在中國古代帝國歷史中,祭天就被認為是非常重要的儀式,這不僅是對社會公眾關于帝王身份認定的強化,同時也是帝王自身對于其授命于天這一事實的深信的一種表現(xiàn)。現(xiàn)代國家的政府往往以各種方式表達他們代表了全體國家人民的利益訴求,即宣稱他們的全部行動都充分表達了人民的共享意義,同時這樣的共享意義也被以憲法的方式更莊重地記錄下來,成為政府合法性的根本依據。在這樣的前提下,政府將那些被社會所共識的規(guī)范制度化,這樣的制度才切合主體間性的特征要求,才是可復制遺傳演化的。于是,行為規(guī)范、懲罰手段以及對強互惠者的職業(yè)化安排都被整合到一個完整的制度結構中。而此時個體的合作和利他行為被要求達到均衡點,當這樣一種狀態(tài)達到時,群體或社會也因為有益的規(guī)范被維持而得以成功的演化,其中個體也因為置身于群體中而從成本—收益的層面實現(xiàn)了均衡。

我們可以這樣表述制度均衡的進程,當外在的自然環(huán)境和社會環(huán)境選擇了某一特征群體的成功生存,那么腦功能支持下的認知,使得群體成員辨識到那些對實現(xiàn)這一生存有意義的行為規(guī)范,于是一系列行為規(guī)范被以制度的方式固定下來,并交由群體中的強互惠者以合法的方式強制維系著,這樣隨著群體的成功演化,制度也被代際地復制遺傳。同時,當外在的環(huán)境變動的沖擊和擾動沒有超越某一閾值時,這樣的制度將會被穩(wěn)定地維持,① 因為環(huán)境的變動可能不足以提供產生變異的認知材料或者可能不足以產生變異的動力,這樣制度的復制的低成本操作仍足以維持生存,于是制度就實現(xiàn)了演化的穩(wěn)定均衡。在這樣的邏輯行程中,我們注意到,制度是出自群體自發(fā)演化的結果,在這里強互惠的政府只是完成了一個代理者的職能。然而,有政府強互惠參與的自發(fā)演化過程與沒有其參與的自發(fā)演化過程仍然是存在區(qū)別的。

當沒有強互惠的強制性存在時,個體可以選擇退出的方式來表達對某種行為規(guī)范的不滿,因此自由退出的存在可能會使行為規(guī)范體現(xiàn)最大多數成員的共享意義。而當政府型強互惠出現(xiàn)以后,制度化逐漸為進入和退出設定了邊界,因為這樣才可能保證強制權力的有效實施,這樣個體用腳投票的機會逐漸被取消,由此制度的異動減少、穩(wěn)定性增強,同時當個體面臨很大的對抗成本時,會被迫表面接受既有制度,然而這種力量會被積蓄起來最終可能動搖政府的合法性基礎。另外,從政府型強互惠者懲罰手段來說,經由群體認同而獲得的合法性權力使得懲罰以及之后的行為糾正的效率較之單純依靠自愿者性質的強互惠者的狀況,更有利于行為規(guī)范和制度的遺傳復制。當多次復制后,那些需要外在強制才可以維系的制度已經內化為群體和社會成員的習慣行為,即完成了所謂的“內置化”過程(汪丁丁,2005),從而強互惠的政府就無須再對這些制度的強互惠投入成本,社會公眾以及散落的自愿者性質的強互惠就足以保證制度的平穩(wěn)演化,那么制度演化也自發(fā)地達成了均衡狀態(tài)。

這里的均衡,實際上是指制度所作用的群體內的個體表現(xiàn)出一種停滯狀態(tài),即達爾文主義的個體停滯(individual stasis)。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個體的行為從外部觀察者的視角來看,在可被覺察的時間段里持續(xù)穩(wěn)定均衡,從而整體而言群體和社會在一系列行為規(guī)范的不斷復制上呈現(xiàn)出足夠的穩(wěn)定性。這樣的均衡局面是之前的一個演化過程的收斂點,群體和社會的共同認知所識別的意義不再為新的制度安排提供素材,正如韋森(2005)所辨識的,制度源于慣例和習俗的駐存。

然而,這種均衡與傳統(tǒng)新古典意義上的均衡是存在區(qū)別的。首先,我們強調的是制度演化的均衡,這意味著均衡只是在一個連續(xù)動態(tài)的演化過程中的停滯點,而停滯不代表停止,當環(huán)境參數表現(xiàn)出足夠的異動,新的選擇機制將被啟動,那么均衡就會被打破。所以我們采取的是達爾文主義的演化思路,而不是拉馬克主義的。因為前者為我們考察制度提供了相對穩(wěn)定的平臺,并且也為人類的理性辨識以及設計參與制度演化過程帶來了可能。其次,我們對均衡界說只是表征一種停滯、駐存的狀態(tài),其并不必然與前方的均衡點構成線性的運動路徑,即承認非規(guī)則的擾動對系統(tǒng)的作用,從而制度演化過程呈現(xiàn)出一種非線性不連續(xù)的點狀均衡態(tài)勢(Aoki,1998),這樣也就排除了所謂的制度的理性設計全然取代自發(fā)演化的可能性。endprint

三、制度的內卷

當制度演化收斂于某一均衡點時,群體成員對于現(xiàn)行的規(guī)范體系不再有異動的要求,于是制度在均衡狀態(tài)下表現(xiàn)為被簡單的遺傳復制。然而,均衡本身只能表明當下的制度對應于一組特定的環(huán)境參數是適應的,而適應并不必然指向效率。也就是說,均衡只是表征一種狀態(tài),其并不必然與效率聯(lián)系。相反,我們甚至認為,在均衡處制度還有可能落入一個衰變的陷阱,即制度的內卷。制度的內卷,可理解為制度過程中的達爾文主義意義上的個體停滯,但隨著時空和環(huán)境的延展,這種停滯并非指向帕累托最優(yōu)的效率,而很可能體現(xiàn)的是社會制度的衰變過程。

內卷(involution)這一概念最早是由美國人類學家Clifford Geertz(1960,1970)在研究Indonesia(印尼)Java(爪哇)農業(yè)時首先提出的。Geertz用involution來描述當地農業(yè)不斷重復簡單再生產從而長期停滯不前的狀況。盡管這樣的模式并未導致人均收入的急劇下降,但卻阻止了經濟的發(fā)展。此后,內卷概念在歷史學和社會學中被廣泛運用。其中,在黃宗智(2002)的研究中是這樣界說“內卷”的,其要旨在于單位土地上勞動投入的高度密集和單位勞動的邊際報酬減少。① 我們將鄉(xiāng)村小農經濟的內卷擴展開來認識,發(fā)現(xiàn)這樣的機制在更大的宏觀制度層面也是存在的。制度的內卷,實際上可被視為一種制度模式或者制度結構的長期穩(wěn)定的停滯、駐存狀態(tài),在這種狀態(tài)下,雖然社會制度的衰變使得制度下的社會成員的收益遞減,但由于這樣的過程是相對緩慢的,遞減頻度很小,或者缺少必要的參照系以覺察這樣的衰變,或者某種系統(tǒng)內的力量部分抵消了衰變引發(fā)的心理騷動,總之,環(huán)境參數的偏移不足以激發(fā)群體和社會對新的共享意義的認知形成,從而制度被鎖定在低效率的下降通道內緩慢下行,或者即使略有革新出現(xiàn),也僅表現(xiàn)為在試圖保持現(xiàn)存的結構下通過“修補”來解決新問題(張小軍,1998)。我們也辨識到,強互惠主義的政府的存在可能會抵消或者減弱環(huán)境變動的沖擊和擾動,而呈現(xiàn)出內卷態(tài)勢。例如,近代中國之所以沒有趕上世界的工業(yè)化進程,一來是因為周邊國家相對弱小,二來是因為滿清政府相對封閉的對外政策。

于是,在我們的研究框架下,制度的內卷至少表現(xiàn)為兩種形態(tài)或者說兩種形成原因。

第一種情形,從自發(fā)演化的邏輯出發(fā),被制度化的共享意義沒有增添新的素材,社會認知實踐無法在群體內建構新的主體間客觀的意義體系,由此缺失支持制度持續(xù)演化的動力,既有的制度模式在前一個動態(tài)過程的收斂點處長期停駐,我們把這種情形概括為自發(fā)式內卷(spontaneous involution)。當環(huán)境的變動沒有啟動新的選擇機制,從而群體感受不到生存演化的壓力時,群體傾向于保持對那些從其前輩那里承襲的意義體系的篤信。在傳統(tǒng)的宗法社會里,那些經由先祖創(chuàng)設的規(guī)范被認為是充分傳達了某種類似邏各斯的意志,所以才使演化得以成功而留下綿延的宗族代系,從而固守這樣的規(guī)范就是遵從了某種超然的選擇范式,于是自我才可能被選擇成功演化,這樣的邏輯為制度提供了一種相對穩(wěn)定的結構。在中國的歷史中很容易找到這樣的例證,當不可解釋的自然災難出現(xiàn)時,人們往往將其歸罪于那些對祖宗成法的變更,進而表現(xiàn)出強烈的回歸心態(tài)。另外,在土地資源相對豐富的農業(yè)社會里,人口過度增加引發(fā)的勞動的邊際報酬減少對社會的沖擊會被新墾土地的增加而相對減弱,于是傳統(tǒng)的制度模式也就被穩(wěn)定地承繼下來。同時,缺乏競爭性的外部環(huán)境,生存壓力也不會顯著表現(xiàn)出來,所以越封閉的社會,有助于更新意義體系的認知越無法有效的型構,制度也就失去演化的可能,從而長期處于均衡態(tài)穩(wěn)定遺傳。正如那些長期遠離人類文明演化進程的叢林部落,就將上千年的部落制度和文化完整地保存至今。

第二種情形,我們將其稱為強互惠式內卷(strong reciprocated involution)。強互惠的最重要的特征是對現(xiàn)行的規(guī)范和制度模式的維護,盡管這種維護并不一定代表正義和效率,卻嚴格指向秩序。職業(yè)化的政府型強互惠者的出現(xiàn)更強化了以上特征。強互惠是制度演化的結果,先有制度,才有維系這種制度的政府,制度在群體內的代表性決定了政府的代表性。簡言之,制度選擇了強互惠,制度選擇了政府。所以,無論制度本身的正義和效率如何,被這種制度選擇的政府都將積極維護制度下各種行為規(guī)范和合作模式,這將為制度的駐存添加強制性的穩(wěn)定因素。同時,在現(xiàn)行制度下,強互惠者代表著從利益格局中獲益的群體,所以即便制度的低效率運行使得社會中部分特征群體的報酬收益減少,而只要政府型強互惠者自己以及為其提供足夠合法性支持的群體的收益沒有因此損失,他們仍將漠視制度的內卷。這也許可以為North(1981)的政府為何容忍一些非效率的制度安排長期存在的問題提供了一種回答。我們進一步認識到,由于制度來源于共享意義的具體化、形式化以及固定化,而競爭性的外部環(huán)境的缺失將使得更新意義體系的認知無法有效的型構,從而有助于制度的穩(wěn)定,因此,當強互惠者維護的制度本身減弱了外部的競爭性壓力,或者當強互惠者為保持既有的利益格局而有意識地設置外部滲透壓力的壁壘時,社會將由于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新的共享意義體系,制度就將在均衡點處內卷。

結束語

在制度的內卷中,自發(fā)式內卷和強互惠式內卷兩種情形實際上是相互穿插在一起的,有時并不能完全清晰地分開,當環(huán)境壓力并不足夠大或者被阻隔在系統(tǒng)之外時,兩種內卷機制都會產生作用,然而制度內卷的結果卻是低效率和逐漸衰落的。正如熱力學第二定律的Claudius表述指出的那樣,孤立的封閉系統(tǒng)中熵是不斷增加的,系統(tǒng)的無序程度將不斷加深,這一過程將以熱寂為終點。在制度演化中,封閉的社會結構下的內卷對于一個文化來說最終可能是毀滅性的。Prigogine的耗散結構理論表明,系統(tǒng)免于毀滅的出路在于通過開放系統(tǒng)與外界的能量流或物質流,自組織形成一種新的有序結構,從而實現(xiàn)系統(tǒng)從混沌無序向有序轉化。因此,雖然制度的內卷從表面上并沒有改變均衡的形態(tài),但均衡點下卻涌動著隨時可能澎湃的暗流,只要外在的環(huán)境壓力超過某一閾值,在生存性訴求的壓力下,制度體系將走出混沌的無序,轉向演化的下一個收斂點,從而成就制度演化的一個連續(xù)的過程。推動這一過程實現(xiàn)的重要力量也將來源于政府型強互惠。事實上,政府型強互惠除卻將現(xiàn)有的共享意義制度化以外,其表現(xiàn)出來的強烈的建構理性(王覃剛,2007),也將可能使得制度體系走出內卷的路徑鎖定。這也是在政府型強互惠模型下研究制度自發(fā)演化與理性設計的演化理路的重要課題。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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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stitutional Equilibrium and Involution of Sharing Significance Institutionalization Under

the Model of Governmental Strong Reciprocity

WANG Qin-gang

(Institute of World Economy,School of Law and Economics,Wuha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Wuhan 430073,China)

Abstract:Institutionalization is the process that governmental strong reciprocity fixes habits and customs considered as the sharing significance in the population by the specific form.When the institutional evolution converges to an equilibrium point,population members no longer have the alteration requirements for current standard system.The institution is simple genetic replication under the equilibrium state.So governmental strong reciprocity needs no more costs inputs.The institutional evolution spontaneously reaches an equilibrium state.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 two forces of spontaneous involution and strong reciprocated involution,institution shows the long term institutional blockage state of low efficiency.

Key words:governmental strong reciprocity;institutionalization;institutional involution

[責任編輯 安世友]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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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進人民政協(xié)協(xié)商民主制度化的若干重要問題
領導干部學法要制度化常態(tài)化
大學生志愿服務制度化常態(tài)化的路徑
黨內民主制度化的困境與突破路徑
法治視野中的非制度化生存論析
司法程序中的民意及其制度化表達——兼論人民陪審員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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