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塞林格作品中的人物活在各種宗教信仰沖突、各種物質文明泛濫、各種思潮碰撞之下,敏感、文藝而又憤世嫉俗,具有典型的“塞林格式”人物特征,更具有普世性和時代特征。本文試圖從佛教禪學語境來分別探討塞林格作品中的禪學式的話語特征、禪宗思想中的死生和禪悟兩大命題以及東西方宗教的對比三個方面,希冀從另一個角度解讀塞林格小說和“塞林格式”人物特征,更好地理解作品。
關鍵詞:禪宗 “塞林格”式人物 自我救贖
素有“遁世作家”之稱的J·D·塞林格于2010年1月去世,享年91歲,他僅憑一部驚世駭俗的“自傳體”小說《麥田里的守望者》(下文簡稱《麥田》)就享譽文壇,成為當代美國文學界的不朽傳奇。《麥田》一經(jīng)面世,各種評論紛至沓來,既有對其敘事技巧的刻意、宣揚消極、厭世主題的批評,更有對小說敘事技巧、小說人物以及主題等各方面的高度贊揚。塞林格后來又陸續(xù)出版了一部短篇小說集《九故事》(1953)、兩部中篇《弗蘭妮與祖伊》(1961)和《抬高房梁,木匠們/西摩:小傳》(1963)等,但自1965年短篇小說《哈普華茲十六,1924》之后就不再出版任何作品。即便如此,國內(nèi)外對于其人及其作品的研究熱情從未消減。
通過對塞林格本人及其所有作品的研究,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塞林格對猶太文化和基督教文化的批判,和對東方宗教文化的推崇。首先,從敘事學角度和小說語言特征來看,他在多數(shù)小說的內(nèi)容安排上,特別避免運用西方邏輯思想價值體系,避免說理,而試圖借用禪學話語,迂回曲折的繞路說禪,不斷顛覆讀者的理性思維,使之從新的角度重新認識、理解這個世界,獲得“頓悟”。其次,從主題性研究角度來看,塞林格作品中活在各種宗教信仰沖突、各種物質文明泛濫、各種思潮碰撞之下的敏感、文藝、憤世嫉俗的青年尤其青少年人物,已經(jīng)作為一種“塞林格式”人物的原型被人所熟知。通過作者獨特的視角和片段式的描述,這些人物總是在一些看似錯亂、側面烘托的事件之后,快速成長、成熟并與現(xiàn)實世界達成和解,如霍爾頓,或者通過似是而非、含蓄隱晦的語言表達(如西摩、特迪)之后,使他人“頓悟”,并與世界達成和解,最終獲得救贖。最后,從東西方宗教對比研究來看,深受基督教及猶太教義困擾之苦的“塞林格式”人物似乎總能在東方佛教禪學思想里獲得某種元素,與西方宗教相互妥協(xié),融為一體,通過尋找“第三空間”,才能獲得救贖。
一 禪學式的話語
禪宗作為以“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為宗旨的宗派,自創(chuàng)立以來,一直主張不執(zhí)著于語言文字,并且超越語言文字以頓悟自省的方式來明心見性。但禪宗需要語言文字傳播其教義,因此就出現(xiàn)了禪宗語錄和禪宗公案這些語錄和公案,從語言表現(xiàn)形式和敘事技巧來看,邏輯不通,結構混亂;從語言的目的和達到的效果來看,則通過隱喻繞路說禪,用含有機要秘訣的言辭、動作或事物來暗示教義,使人得以觸機領悟。
塞林格從1965年之后到2010年去世不再出版任何作品,把自己隱藏于文學和媒體之外,正是身體力行“不立文字”之禪宗宗旨。而他之前出版的不多的作品,從敘事學角度和小說語言特征來看,也充滿了禪學意味。
1 敘事:故事中有故事,故事外有故事
禪宗公案即佛教禪宗祖師大德在接引參禪學徒時或用問答,或用動作,或兼用,以啟迪眾徒,以使頓悟。從整體上看,它們都是禪學后人記敘的禪宗祖師的事跡,故事外有故事,從公案本身看,很多問答式的故事要通過舉例來說禪,故事里也有故事。如南岳懷讓禪師“磨磚作鏡”度化馬祖道一時,就問他:“假如一個人駕車,如果車子不懂,你是打車對呢,還是打牛對?”(陳繼生,2008:75)
塞林格的作品也如此。從故事人物來看,塞林格作品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專為描述格拉斯一家的,如《弗蘭妮》《抬高房梁》和《九故事》中的《逮香蕉魚的最佳日子》《威格利大叔在康涅狄格州》《下到小船里》三篇,《麥田》和《九故事》中的其它故事則各有各的人物。但從整體上看,《抬高房梁》里的兩個故事,都是巴蒂回憶他哥哥西摩的作品,情節(jié)相互纏繞又各有側重,而《九故事》又是巴蒂·格拉斯發(fā)表的或真實或虛構的故事,作者塞林格則退居幕后。這些故事就像一副巨網(wǎng),在時空交錯、多重聲音中,把活在各種宗教信仰沖突、各種物質文明泛濫、各種思潮碰撞之下的敏感、文藝、憤世嫉俗的“塞林格式”人物全網(wǎng)羅進去、全演繹出來。最后,退居幕后的塞林格,通過巴蒂的筆,讓西摩、特迪以及他們的化身,以佛的形象,教化世人——比如弗蘭妮,比如X中士,比如德·杜米?!な访芩沟取黄茟T性思維的束縛,以自覺和內(nèi)省的方式“明心見性”,去達到佛的境界,從而超越生死,了卻世俗的煩惱,最終實現(xiàn)自我救贖。
2 語言:邏輯不通,結構混亂
《九故事》開篇的禪宗公案,質疑“二掌相擊之聲”,打破了幾乎人所共知的“二掌相擊才能發(fā)聲”的常識,看似無邏輯可言,也無跡可尋,卻打破了人的慣性思維,促人深思:一個巴掌是否真能拍響?獨手擊拍之音,獨守擊掌之樂,從“有限的維度里突破出來”(塞林格,2010:165),去認識事物的本來面目,重新發(fā)現(xiàn)世界,創(chuàng)造奇跡。從敘事技巧來看,九個故事,不是對話,就是獨白,很少有描述性的語言。里面的內(nèi)容,要么自說自話,要么答非所問,要么邏輯不通,要么結構散亂。如《逮香蕉魚》中,西摩能把西比爾黃色的游泳衣看成藍色;《笑面人》的情節(jié)一段一段,一會兒是酋長帶著大家打球,一會兒又是他講“笑面人”的故事;《為埃斯米而作——既有愛也有污穢凄苦》里則是兩篇結構散亂的、分別以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描述的自傳式的故事;《特迪》更是像禪學祖師在跟信徒們講解生死,只不過這個祖師才十歲,說出的話斷斷續(xù)續(xù),毫無邏輯,媽媽問他話,他說有人把盛有橘子皮的垃圾桶扔到舷窗外;別人跟他說話時,他讀日本俳句;他多次預言自己的死亡,最后竟從容赴死。這樣的敘述方式,充分運用了禪學語言“邏輯不通”、“繞路說禪”的特點,猶如禪宗機要,使人得以頓悟,實現(xiàn)自我救贖。
從語言的目的和達到的效果來講,這些故事雖似乎邏輯混亂、無跡象可尋,但又相互纏繞,寓意深刻,發(fā)人深省。泳衣是黃色還是藍色,只是一個名稱而已,就像《抬高房梁》中西摩給弗蘭妮講的九方皋相馬的事,毛色性別都不重要,馬是“上乘的駿馬”就行(2009:4》。借用特迪的話說,要“從有限的維度里突破出來”(2010:166)就必須擺脫一些東西,首先就是“邏輯”?!断碌叫〈铩返男∪R昂內(nèi)爾和母親的一問一答看起來斷斷續(xù)續(xù)、說不到重心,卻顯示了母親的耐心,暗示了他與母親最終和解的可能。《嘴唇美麗而我的雙眸澄碧》則從兩個男人之間毫無頭緒的對話猜測出打電話的男人的妻子此時正躺在接電話人的身邊,更荒謬的卻是打電話的人后來竟產(chǎn)生幻覺,說自己妻子已經(jīng)回來了,這一切淋漓盡致地描畫出成人世界的荒誕不經(jīng)、丑陋污穢。
二 禪學思想
1 死生命題:在生即苦難,死亡即永恒
佛教以四圣諦為基本教理,其中苦諦是指,人生是苦難的,苦難分為身體層面上的和精神層面上的。人的苦難是有根源的,此根源即集諦,由人類無窮無盡的私欲、不愿意去接受世界的變化引起的。
塞林格作品里的所有人物都經(jīng)歷著生的苦難,活在各種宗教信仰沖突、各種物質文明泛濫、各種思潮碰撞之下,這種并非物質上的缺吃少穿的苦難,使他們經(jīng)受更多精神上的束縛和更深的靈魂煎熬。如痛恨虛偽世界的霍爾頓、愛而不得的埃洛依斯、被文明世界排除出局的“笑面人”和酋長、妻子離家出走有了外遇的阿瑟,等等。人生解脫之前的苦難是人所必須經(jīng)歷的,不愿面對世界變化、妄想守望純真“麥田”、幻想一切如舊美好,都是禪學意義上的“執(zhí)念”,必須要滅掉、放下,即滅圣諦和道圣諦,因為人類的苦難是有結束的,結束苦難的方式只有通過正確的言行和才能達到。如塞林格筆下的弗蘭妮,通過祖伊的直接幫助和西摩的間接引導以及禪學修行的參與,最終超脫欲望,獲得精神上的解脫。
與其他所有門類宗教一樣,佛教的信仰基石即“靈魂不滅”,相信人死后肉體消亡而靈魂不滅,這是人類對抗死亡,成就生命完全意志的重要精神力量,塞林格筆下的“死亡”也充滿了神圣感和神秘感。在塞林格筆下,特迪就被賦予佛陀的智慧,在特迪眼中,死與生,都是作為整體的世界的一個組成部分,只有超然于生死的概念,才能在輪回中獲得永恒的領悟,他說:“你死去時無非就是從你的身體里掙脫出來?!保?010:168)
《九故事》從西摩自殺最后到特迪神秘赴死,死亡的陰影一直籠罩著整本故事集?!耙粋€身心俱傷的青年人的死,跟一個領悟了人世道理的孩子的死”(趙松,2007)構成的九個故事的故事集,既可能是圓滿,“九九歸一”;也可能是阿拉伯數(shù)字九之后的歸零狀態(tài),而零既是起點,又是終點。既是困惑與迷茫的死亡,又是新生的開始,是自我靈魂的超越與升華。這種超越并非教導我們都去真的自殺,而是通過自殺來呼喊,以“助一切眾生渡過生死苦?!保ú糖?,2011:23)??梢钥吹剑驗槲髂?,弗蘭妮及其他家人最終與這個世界達成和解,因為西摩,巴蒂筆下更多了一種入世的領悟。只有入世修行又超然于世外,才能被世俗所接受又避免俗世之羈絆,真正獲得自我救贖。
2 禪悟境界:明心見性,見性成佛
明心見性指的是摒棄世俗一切雜念,不因雜念而迷失本性(即心);也指率真地表現(xiàn)心性。為達到明心見性的悟的境界,必須先令心平靜下來,通過坐禪,收攝身心,令身心止息,不動亂,“心如止水”,從而真正開悟:從小悟、大悟,乃至大徹大悟而成佛。
霍爾頓、酋長、X中士、弗蘭妮等都深陷俗世的漩渦不能逃離:霍爾頓眼中虛偽的成人世界、酋長神秘的女友、X中士的戰(zhàn)爭后遺癥、弗蘭妮的庸俗不堪的男友……此時西摩身體力行,向世人傳授禪悟。他從相貌上都有著佛陀的痕跡,他的耳朵是“某個古代玄學家或者佛陀的耳朵”(2009:150),他的臉“是整個大紐約區(qū)最后一張絕對不設防的臉”,真誠的表現(xiàn)心性。巴蒂說只要想起西摩,眼前就會浮現(xiàn)一幅生動的畫面:“同時是八歲,十八歲,還有二十八歲的西摩,……戴著下等的軍階橫杠,盤腿呈蓮花式,坐在R.K.O.大街86號的陽臺上?!碧氐献鳛槲髂Φ幕恚畾q的時候就探知了世界的真相,并教導世人:從有限的維度里突破出來,擺脫邏輯思維的束縛,進入“冥想”,過一種精神生活。因此,與其說西摩是因對俗世傷心絕望到自殺,不如說他從他的身體里掙脫出來,超越了生死,也就成了佛。
三 東西方宗教的對比
1 半猶太人的尷尬
塞林格、霍爾頓、格拉斯兄妹等都出生在一個半猶太的家庭,有著半愛爾蘭半猶太血統(tǒng),他成長生活的時期正是“大蕭條”,加上德國法西斯掀起的反猶狂潮,雖然最終以慘敗告終,但作為戰(zhàn)勝國之一的美國社會并不因此同情猶太人,相反,無論在戰(zhàn)前還是戰(zhàn)后,美國反猶呼聲甚囂塵上,塞林格當時入學的軍事學校正處在全美反猶大本營的賓夕法尼亞中部,他應該“很受過反猶的罪”(瑪格麗特·塞林格,2005:24)。塞林格后來又上過三所大學,均不做解釋的退學了。雖然塞林格對此諱莫如深,但從他女兒的《我的父親》里可以窺探到,當時美國大學的反猶潛流也極其強烈,各校均出臺一系列措施限制學校猶太生源。更尷尬的是,塞林格成長到青春期才知道自己是半猶太人,他母親是愛爾蘭天主教徒,根據(jù)正統(tǒng)猶太教法律,如果母親不是猶太人,后代也就不是猶太人。血統(tǒng)的承繼是看母親這一支的。這種“既非魚類也非禽類”的身份認同困境,使得塞林格最終堅決與試圖打探塞林格母親未嫁時名字的哈西德派教徒斷絕來往。
從《麥田》來看,宗教信仰背景導致的精神危機在霍爾頓身上表現(xiàn)也很突出。他愉快地和兩個修女談話,卻又擔心她們問他是否天主教徒。當伍頓來的一個不錯的男孩問他是否注意到城里的一座天主教堂時,霍爾頓有驚無險地并沒有說出自己的宗教信仰而“真正毀掉談話”?!断碌叫〈铩穱@四歲的萊昂內(nèi)爾逃跑的故事展開,個中原委直到最后在媽媽的循循善誘下才被揭開,因為萊昂內(nèi)爾無意間聽到女仆談論他爸爸是個“又大——又臭的——開克(猶太人)”??上攵?,知道真相后的媽媽的震驚和無奈該是多么劇烈。
2 東西方宗教的融合
生活在主流基督教的美國,塞林格和霍爾頓、西摩等并沒有完全接受基督教義,霍爾頓明確表示不信教,他最推崇《圣經(jīng)》里的人物,不是英雄或先知,而是一個瘋子。盡管如此,他仍喜歡耶穌,他認為耶穌應該是仁慈的、博愛的,對猶大應是寬容的?!蔼q太人必須對耶穌之死負責”從圣經(jīng)歷史上來看都是說不通的,更不用說耶穌的仁慈、博愛和寬容以及犧牲精神本身就應該諒解猶大的背叛。因此猶太人的苦難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都應該加以糾正。
塞林格在創(chuàng)作《麥田》之前,就開始接觸印度的《吠檀多經(jīng)》,后來還跟日本的佛學大師鈴木大拙成為朋友。因此,《麥田》里充滿東方宗教——佛教禪學氣息。比如霍爾頓所關心的紐約中央公園的鴨子、餐館里的油炸餅,都有禪宗公案原型,而他最后淋的那場雨,既可以看作猶太宗教靈魂潔凈儀式,又可以看作他突然“頓悟”的狀態(tài)。只是之后他大病一場,并被送進了精神病院,不管將來霍爾頓從精神病院里出來如何,那一定也是以喪失純真、步入虛偽的成人世界為代價的。如果說霍爾頓的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氣質很像成佛前的釋迦牟尼,那么西摩就更像成佛后的釋迦牟尼。他在人世間的行走以及在人世間留下的痕跡,不單是自我修行,更像是對身邊人的一種教化,而他的自殺似乎也暗含耶穌式的自我犧牲精神。他教導巴蒂如何寫作,“寫作什么時候是你的職業(yè)了?寫作一直都是你的宗教?!彼桶偷儆滞ㄟ^祖伊,開導精神幾近崩潰的弗蘭妮如何重新理解耶穌,如何向耶穌禱告,“天堂就在我們身邊,在我們心中”(塞林格,2007:148),而弗蘭妮作為一個演員,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一件宗教性的事,就是按自己的標準追求藝術上的完美。弗蘭妮在祖伊的開導下,終于走出了困境,獲得自我救贖。
四 結語
毫無疑問,佛教禪學深深影響了塞林格一生,進而影射到其小說創(chuàng)作中。但是,我們應該看到,從禪學語境來看,雖然塞林格對基督文化和猶太文化進行深刻批判,他也試圖通過東方佛教禪學探討一種終極關懷,但最后發(fā)現(xiàn)也不特別成功?;魻栴D最后被送進了精神病院,西摩的頓悟直接導致了他的自殺,《特迪》里最后神秘死亡的到底是特迪本人還是其妹妹至今評論者還有異議,但無論誰死,都很駭人聽聞,其實連作家本人的修行也是以離群索居為代價,最多是小乘佛教的“出世修行”,而不是大乘佛教的入世實踐。以作者更晚一些出版的短篇《哈普華茲十六,1924》(1965)以及與他原定1997年出版卻又最終夭折的長篇有關的一些報導看,塞林格試圖通過修正西摩甚至整個格拉斯家族,來探究如何在一個多元宗教和文化、粗俗而物質的社會中保留精神生活的自由,但活在各種宗教信仰沖突、各種物質文明泛濫、各種思潮碰撞之下的典型的“塞林格式”人物,包括塞林格本人,既需要世界的寬容,更需要找到與世界達成和解的橋梁——“第三空間”——才能獲得自我救贖。
注:本文系2013年湖南省哲學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佛教禪學語境下‘塞林格式人物研究”項目編號:13WLH24。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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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塞林格,李文俊、何上峰譯:《九故事》,人民文學出版社,2010年版。
[4] 瑪格麗特·塞林格,潘小松、劉曉潔譯:《夢幻守望者》,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5年版。
[5] 蔡清:《論塞林格的小說與東方宗教文化》,南京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年。
[6] 徐琳:《點石成金:禪宗語言的風格與智慧》,《中國宗教》,2011年第5期。
[7] 楊金才、朱云:《中國的塞林格研究》,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
[8] 袁小明:《塞林格宗教信仰的第三空間》,《外國文學》,2010年第11期。
(馬娟,湖南工業(yè)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