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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報刊在晚清史學批評演進中的地位與價值*

2014-06-21 10:49:00劉開軍
江海學刊 2014年3期
關(guān)鍵詞:評介新書史學

劉開軍

19世紀末,中國傳統(tǒng)史學加快了向近代過渡的步伐。在史學轉(zhuǎn)型的多種動力中,史學批評扮演著無可替代的角色。這其中蘊含的學術(shù)邏輯是,傳統(tǒng)史學難以應對世變,于是新派史家起而攻擊之,但新派史家怎樣攻擊舊史學,傳統(tǒng)派史家又如何回應各種非議,這一連串的學術(shù)反應都少不了史學批評的廣泛參與。在清季的這次史學變革與史學批評的互動中,出現(xiàn)了一種傳統(tǒng)史學批評史上未曾有過的新型載體,這就是近代報刊。在晚清史學批評史上,史學家開始了與報刊的首度聯(lián)手,新派與舊派學者在報刊上展開了激烈的交鋒。報刊上的史學批評文獻,主要包括商榷型專文、史書廣告和新書評介三種類型。考察它們與晚清史學批評的關(guān)系,對認知與書寫晚清史學批評史不無裨益。

商榷型專文:學術(shù)論戰(zhàn)的重要武器

近代報刊在晚清的最后三四十年間逐漸成為史學家表達意見、發(fā)表著述的重要載體。許多在晚清史學批評史上產(chǎn)生了較大影響力的文章都首次公開發(fā)表于報刊上,并經(jīng)由報刊在知識分子群體中廣泛傳播,如梁啟超在《新民叢報》上連載的《新史學》(1902年),馬敘倫在《新世界學報》創(chuàng)刊號上登載的《史學總論》(1902年),鄧實在《政藝通報》上發(fā)表的《史學通論》(1902年),曾鯤化在《政藝通報》上刊出的《中國歷史出世辭》(1903年),佚名在《大陸報》上發(fā)表的《近世世界史之觀念》(1903年),劉師培(署名“無畏”)在《警鐘日報》上發(fā)表的《新史篇》(1904年),佚名在《東方雜志》上刊出的《論中國史乘之多誣》(1905年),陸紹明在《國粹學報》上登載的《論史學之變遷》(1905年)、《史學分文筆兩學派論》(1906年),蛤笑在《東方雜志》上刊登的《史學芻論》(1908年)等。這類文章可以歸屬于商榷型史學批評論文,多出自史學精英之手,塑造了晚清史學批評史的主要脈絡,也從思想和實踐兩個層面上引領(lǐng)了清末史學革命的風潮。

清季的“無史”“有史”辯就是由商榷型專文出演主角的一場精彩的學術(shù)論戰(zhàn)。這次論戰(zhàn)正是以報刊為主陣地、以互相商榷為重要形式開展的。1897年,梁啟超在《時務報》上發(fā)表《變法通議》指出:“史者所以通知古今,國之鑒也。中國之史,長于言事,西國之史,長于言政。言事者之所重,在一朝一姓興亡之所由,謂之君史。言政者之所重,在一城一鄉(xiāng)教養(yǎng)之所起,謂之民史。故外史中有農(nóng)業(yè)史、商業(yè)史、工藝史、礦史、交際史、理學史等名,實史裁之正軌也?!雹倭簡⒊髞淼摹靶率穼W”思想于此文中已初見端倪。1901年9月,梁啟超署名“任公”在《清議報》第九十冊和九十一冊兩期上連載《中國史敘論》,文章開門見山地批駁傳統(tǒng)史學:

史也者,記述人間過去之事實者也。雖然,自世界學術(shù)日進,故近世史家之本分,與前者史家有異。前者史家不過記載事實,近世史家必說明其事實之關(guān)系與其原因結(jié)果。前者史家不過記述人間一二有權(quán)力者興亡隆替之事,雖名為史,實不過一人一家之譜牒。近世史家必探察人間全體之運動進步,即國民全部之經(jīng)歷及其相互之關(guān)系。以此論之,雖謂中國前者未嘗有史,殆非為過。②

這番話提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觀點,即“中國前者未嘗有史”,其依據(jù)是中國傳統(tǒng)史學只是記述朝代興亡之事,類似于家譜,而不探求人類全體運動及其因果關(guān)系。翌年,梁啟超又以“中國之新民”為筆名,在《新民叢報》創(chuàng)刊號“史傳”欄目刊出他的名作《新史學》的第一章《中國之舊史學》。在這篇文章中,梁啟超對傳統(tǒng)史學的主干——歷代正史的評價更是語出驚人,說:“‘二十四史’非史也,二十四姓之家譜而已?!薄叭簟氖贰婵芍^地球上空前絕后之一大相斫書也。”③從《變法通議》到《中國史敘論》再到《新史學》,五年之間,梁啟超以大無畏的批判勇氣對傳統(tǒng)史學大加撻伐。在救亡圖存的大環(huán)境下,他的批評包含著一定的學術(shù)合理性,加上梁啟超在政界和學界的大名,再憑借報刊的媒體優(yōu)勢,這些論點不脛而走,迅速在史學界傳播,給中國傳統(tǒng)史學沉重一擊。

在當時的史學界,贊同梁啟超“無史”論的學者不在少數(shù)。如謂“中國有歷史乎?何配譚有中國歷史乎?余一人朕天子之世系譜,車載斗量,而中國歷代社會文明史,歸無何有之鄉(xiāng)。飛將軍、大元帥之相斫書,汗牛充棟,而中國歷代國民進步史,在烏有子之數(shù)”④。這里所說的“世襲譜”、“相斫書”都是梁啟超《新史學》中的標志性符號。無獨有偶,在比較了“舊史氏”和“新史氏”的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后,晚清史學批評家鄧實的思想天平也傾向了“新史氏”,他在《政藝通報》上撰文稱:

又聞之新史氏矣,史者,敘述一群一族進化之現(xiàn)象者也,非為陳人塑偶像也,非為一姓作家譜也。蓋史必有史之精神焉。異哉中國三千年而無一精神史也?!羲^學術(shù)史、種族史、教育史、風俗史、技藝史、財業(yè)史、外交史,則遍尋乙?guī)鞌?shù)十萬卷,充棟之著作,而無一焉也。史豈若是邪?中國果有史邪?中國無史矣。⑤

這里所說的“新史氏”是指梁啟超。鄧實從新史學的理論基點出發(fā),發(fā)現(xiàn)在汗牛充棟的傳統(tǒng)史書中找不到種族史、技藝史、外交史等新史學的特質(zhì),于是得出了“無史”的結(jié)論。

在學術(shù)史上,當一種新的理論蓬勃而出之時,往往會有另一種相反的力量與之頡頏。反對“無史”論的史家,如陳黻宸等人也選擇了以報刊為堡壘,與“無史”論派展開了針鋒相對的爭鳴,至此,晚清史學批評出現(xiàn)了一個新高潮。

能否將陳黻宸作為當時倡言“有史”論的重要代表,史學界還存在明顯的分歧⑥。陳黻宸在《獨史》中屢次言及中國“無史”,如“中國之無史亦宜哉”,“吾觀于南北朝之史,而益不能嘆息痛恨于中國之無史也”。若從字面上看,陳黻宸似應屬于“無史”派的一員,實則不然。陳黻宸雖說過上面的話,但他又說:“無天地則已,有天地即有史。天地者無一物則已,有物即有史。我亦史界中之一物也。”“二千五百年之前有《春秋》,二千年之前有《史記》,一千年之前有《通志》。感不絕于予心,撫遺文而涕隕?!雹哌@些話顯然與梁啟超等人的大批判口吻不同,且對古代史學家有不少正面的評價。從陳黻宸所列出的“八表”、“十錄”和“十二列傳”的撰史計劃來看,陳黻宸的“新史學”明顯帶有司馬遷、陳壽、鄭樵、顧炎武等人作史、論史的特點。擺脫一字一句的理解,從《獨史》全文主旨與陳氏的史學主張和實踐來看,與其將陳黻宸在《獨史》中所說的“無史”理解為中國古代沒有歷史學,似不如解讀為中國傳統(tǒng)史學日漸衰落更妥當,即陳黻宸所謂“無史”之“無”的真正內(nèi)涵乃是“衰落”,而不是“沒有”。

如果說陳黻宸的《獨史》只是在事實上肯定古代史學,還沒有明確提到中國有史的話,那么,陳黻宸在《廣益叢報》上的一篇文章則鮮明地表示了中國“有史”論:“余每讀《史記·八書》與《通志·二十略》,反復沉思,得其概略,未嘗不嘆今之談史學者輒謂中國無史之言之過當也?!雹嚓愴赍返倪@句話可以為今人理解上的歧異畫上一個句號了。繼《獨史》之后,《新世界學報》上又接連發(fā)表了多篇批駁“無史”論的文章。陳黻宸的學生杜士珍在《班史正謬》一文中慷慨陳詞:

中國歷史之學,自昔大盛。三代以上無征已??鬃印洞呵铩分即嫒溃瑯O東西大哲學家、大政治家不能望其肩背。即降而至漢,中遭秦禍,學術(shù)可謂大哀矣。然太史公《史記》羅列數(shù)千年之掌故,貫注以一家之精神,挺然為千古不朽之宏著。中國何嘗無史?⑨

杜士珍雖未在文中點名,但“中國何嘗無史”的反問明顯是針對“中國前者未嘗有史”而發(fā)的。

真正把“無史”、“有史”的論戰(zhàn)推向高潮的,是陳黻宸的得意弟子馬敘倫。在杜士珍的文章刊出僅半個月后,當時年僅17歲的馬敘倫作《中國無史辨》,開篇便點明題旨,“人之言曰:‘中國無史,中國無史。’夫有世界斯有國,有國斯有事,有事斯有史。中國非國乎?何無史也?”文章一開始,馬敘倫還顯得有些拘謹,但年輕人身上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很快顯現(xiàn)出來,他大聲疾呼道:“人之言曰:‘二十四史非史也,二十四姓之家譜而已。’嗚呼,吾將信其言之無誣而不疑乎?吾將集二十行省四百萬萬同胞而痛苦之,淚干而血繼之。吾中國非國乎?何無史也?雖然,吾有疑乎其言。吾于是正告我同胞曰:中國固有史?!雹怦R敘倫將批判的矛頭直指梁啟超,字里行間所流露出來的那份強烈的情感蓬勃而出,所謂“淚干而血繼之”,發(fā)自一位熱血青年之口,給人以震撼之感。馬敘倫大聲向同胞們宣告“中國固有史”,也道出了他對于傳統(tǒng)史學的根本看法。

國粹派干將黃節(jié)又把馬敘倫未說充分的話題引向了更廣闊的天地。黃節(jié)撰《黃史》,談到了他關(guān)于中國史學的總體意見,說:

大哉,史乎!吾觀夫六經(jīng)諸子,則吾群治之進退有可以稱述者矣。不寧惟是,史遷所創(chuàng)若《河渠》、《平準》與夫《刺客》、《游俠》、《貨殖》諸篇,其于民物之盛衰,風俗、道藝之升降,靡不悉書。至如范曄之傳黨錮,謝承之傳風教,王隱之傳寒俊,歐陽修之傳義兒,是皆有見夫社會得失之故,言之成理,為群史獨創(chuàng)例。概以謂吾國四千年舊史皆一家一姓之譜牒,斯言也,毋亦過當與!

馬敘倫主要依據(jù)司馬遷和鄭樵兩位大史學家來反駁“無史”說,黃節(jié)則補充了范曄、謝承、王隱、歐陽修等史學家。黃節(jié)認為中國傳統(tǒng)史學中還是記敘了社會得失變遷的,舊史書中除了帝王將相,還有刺客、游俠、黨錮、寒俊、義兒等,可以窺見社會風俗、經(jīng)濟狀況,傳統(tǒng)史家也在不斷創(chuàng)新,所謂“無史”之說太過分了。饒有興味的是,黃節(jié)、鄧實和馬敘倫同為晚清國粹派的重要代表,但是,黃節(jié)、馬敘倫和鄧實卻在“有史”、“無史”上各執(zhí)一詞。這也提醒我們,晚清學術(shù)流派的內(nèi)部存在著巨大的差異,不宜以貼標簽的方法簡單視之。

晚清報刊在“有史”與“無史”的大論戰(zhàn)中大致有所分屬。比如,陳黻宸、杜士珍、馬敘倫的文章比較集中地發(fā)表在《新世界學報》上。盡管《新世界學報》僅持續(xù)了半年多,發(fā)行了15期,但卻成為晚清“有史”論的重要輿論陣地。但兩派學者有時又在同一刊物上發(fā)表迥異的觀點。如鄧實主張“無史”論的重要文章發(fā)表在《政藝通報》這份報紙上。有意思的是,1903年,馬敘倫《中國無史辨》的姊妹篇《史界大同說》也刊于《政藝通報》。

參與這場“無史”“有史”論戰(zhàn)的史家大多具有報人身份,或與報刊具有密切關(guān)系。梁啟超是《新民叢報》的主編,《時務報》的主筆,《知新報》的撰述,《清議報》的實際主持者;陳黻宸主持《新世界學報》的工作;馬敘倫是《新世界學報》《東方雜志》的編輯;鄧實和馬敘倫先后擔任過《政藝通報》的主編。黃節(jié)和鄧實又共同創(chuàng)辦了《國粹學報》。這些人深諳報刊的撰稿、編輯與發(fā)行,善于發(fā)揮報刊的媒體優(yōu)勢。如果沒有報刊的介入,這些商榷型專文是不可能以這樣的方式快捷且公開地呈現(xiàn)于史學界的。在這場爭論中,雙方你來我往,批評之后緊跟著的是反批評,將問題的討論不斷引向深入。這是晚清以前的史學批評史上難以見到的景象。

史書廣告:被忽略的史學批評資料庫

清季民初,現(xiàn)代意義上的廣告尚處于濫觴,內(nèi)容卻已是五花八門、包羅萬象,舉凡醫(yī)藥、樂器、食品、服裝、日用百貨、交通工具等均在廣告之列,而書籍則是其中較為常見的一種。一些出版社通過廣告來宣傳圖書的優(yōu)點,以刺激讀書人的購買欲。廣告的直接目的雖是為了營銷,但既然要廣而告之,就不能不圍繞對象的內(nèi)容、價值作一番評論,故而史書廣告在商業(yè)包裝之下仍透露出了較強的史學批評信息。廣告詞注重通俗易懂和短小精煉,受眾面也更廣泛,是史學常識與史學思想在一般知識階層中的延伸與擴張。從筆者目前所翻閱的報刊來看,史書廣告的數(shù)量比較可觀,可視為一座豐富的史學批評資料庫。以往史學界對于廣告詞的史學批評價值關(guān)注得還不夠充分,故這里有專門論述的必要。

不同類型的報刊上登載的史書廣告表現(xiàn)出多樣的傾向。綜合類刊物上的史書廣告內(nèi)容一般比較龐雜,但較重視學術(shù)性。如《東方雜志》第1期上刊登的商務印書館的書籍廣告,其中“歷史類”有《世界近世史》、《歐洲最近政治史》、《泰西民族文明史》、《羅馬史》等十四種。這些廣告評騭的對象有中國歷史,也包括世界歷史;有政治史,也涵蓋經(jīng)濟史、歷史哲學;既有外國學人的撰述,也不乏中國史家的著作?!短┪髅褡逦拿魇贰芬粫膹V告詞為:“是書用普通歷史體例,而特詳于政治體制、宗教風俗、實業(yè)文藝諸端。蓋惟此可以覘文明之真相也。全書譯筆精審,詞意明晰,毫無東文艱澀之習?!边@幾句話對《泰西民族文明史》的體例、內(nèi)容、文明史特質(zhì)和文風都作了評價。這則廣告到底出自何人之手,現(xiàn)在恐難以查考了,但從廣告內(nèi)容來看,決非史學門外漢可以捉刀?!稏|方雜志》較長時期內(nèi)保持了為商務印書館出版的書籍作廣告宣傳的特色,并且歷史類書籍一直是比較重要的對象。

這里還要特別提到政論類報刊上的史書廣告。政論刊物給人的印象往往是嚴肅的,事實上,這類報刊上也不乏書籍廣告。不過,它們畢竟屬于政治類報刊,故其中的史書廣告多與政治、民族、進化、國民精神等當時的敏感問題或熱門話題相關(guān)聯(lián),簡言之,具有史學批評與政治宣傳相結(jié)合的特征。以維新改良為政治導向的《清議報》大約從第十冊起開始刊登書籍出售廣告。該報在第十一冊中就對梁啟超的《戊戌政變記》加以評論,說:“戊戌八月之變?yōu)橹袊嫱鲋^大關(guān)系。惟其事之本末層累曲折,知之者少。今有局中人某君將事之源委編輯成書,托本館代印代售。……記載詳盡,議論精明,將中國將來之局言之瞭如指掌。有心人不可不讀之書也。”此外,第三十七冊卷末《新書發(fā)售告白》評論了《新編東亞三國地志》,第一百冊書首的廣告對《埃及近世史》、《東邦近世史》、《歐洲財政史》等書進行宣傳和評論,如謂讀《東邦近世史》“可以見東方進步遲滯之由及歐勢東漸之次第”。上述廣告多是從政治隆替、國家興衰切入評論的,洵非虛語。晚清改良派的另一重要陣地《新民叢報》上也刊登了大量的史書廣告,而且篇幅較之一般刊物上的廣告略長。如《歐洲十九世紀史》(美國札遜原著,麥仲華重譯)的廣告詞是:

十九世紀者,歷史上空前之名譽時代也,……欲養(yǎng)國家之思想不可不讀十九世紀史。雖然,著十九世紀史者不多,而善本尤少。今所最著名者則菲佛氏、苗拉氏、馬懇西氏之三家。馬氏之書坊間有譯本,題為《泰西新史攬要》者,譯筆太劣,讀者不慊焉。札遜博士之書最晚出,兼諸家所長而有之。故一殺青后重版十數(shù),各國翻譯之者亦踵相接。其書敘事簡而不漏,論斷卓爾不偏,趣味濃深如讀說部,無怪為學界所大歡迎也。

這則廣告詞前半段強調(diào)“欲養(yǎng)國家之思想不可不讀十九世紀史”,聳動聲勢,后半段評議該書的學術(shù)價值,“敘事簡而不漏,論斷卓爾不偏”。盡管廣告詞中提到的馬懇西《泰西新史攬要》并非一流作品,但它經(jīng)由晚清來華傳教士李提摩太翻譯,在當時的史學界影響較大。這條廣告有貶低他人、抬高自己的弊病,但如果研究者剔除廣告中的商業(yè)宣傳和過分包裝,則不失為研究晚清史學批評史的重要資料。

不惟改良派的刊物如此,作為革命派喉舌的《民報》在第4號卷末刊登了《日俄戰(zhàn)役外交史》的廣告,以“亡國人”自警。在第5號的廣告中,又介紹了《亡國慘記》,“是書寫滿清入關(guān)以來虐待我祖我宗之慘狀,字字悲哀,字字淚血,皆系當日之真像。……誠具有良心與有民族觀念者不可不讀之金丹品也”。所言雖不免偏激,但仍可作為有意義的史料看待?!睹駡蟆返?2號上的《南疆逸史》的廣告中,史學批評的色彩更加濃烈。該廣告云:“晚近以來,史益蕪穢,甚者顛倒黑白,昧《春秋》之大義,是亦學者之所哀。顧欲求直筆于天壤,則野史尚矣?!毙枰貏e指出的是,這則廣告還特意刊登了章太炎和劉師培關(guān)于《南疆逸史》的兩條學術(shù)性很強的“批評”,即批評一:“章炳麟氏曰足以比肩陳承祚之《三國志》,視《南唐書》、《魏書》過之遠矣”;批評二:“劉光漢氏曰昔李瑤據(jù)溫氏《南疆逸史》而作《南疆繹史》,時溫民(當做‘氏’——引者)書已佚其半,復多所點竄,頗乖原書之意。溫氏列明四王為本紀,其旨與王螺山相符,是野史中之完善者也”。這則史書廣告詞中正式出現(xiàn)了“批評”二字,更明確地透露出史書廣告詞的史學批評意味。

以批判現(xiàn)實、警醒國民為宗旨的《警鐘日報》上也常見史學著作的廣告,如由日本學者家永豐吉、元良勇次郎合著的《萬國史綱》出版后,頗受歡迎,銷量不俗。此書再版時,就刊登了如下的廣告:“是書本年五月間初印二千部,大受一般學者之歡迎。謂原書體制完備,譯筆亦復明銳雅潔,于新史界放無量數(shù)異彩。今復補印二千部,披沙煉金,益求美備,骎骎乎欲與祖國班、馬驂靳。世之究心史學者,當有同好焉。定價一元,上海各大書坊均可購取?!边@里講到了《萬國史綱》在新史學界的地位與影響,也論及該書的體例和譯筆,均屬史學批評的內(nèi)容。誠然,這一評價太高了,甚至將之與《史記》、《漢書》相提并論,實在不妥,但當時文明史的譯介頗為盛行,商家為謀利潤,故有此虛夸之詞。

除了上述綜合性和政治性的刊物外,專業(yè)性和地域性很強的報刊上刊登的史書廣告也值得關(guān)注。如我國早期的戲劇刊物《二十世紀大舞臺》上就登出了關(guān)于《中國滅亡小史》的廣告,說:“此書為中國少年之所著,以生龍活虎之筆抒劌心惕目之詞,自宏光來二百余年種種之慘劇、悲劇、壯劇無不一一備載,朗若列眉,讀之不獨使拔劍斫地,目眥盡裂,且于明季稗史及近來諸秘史俱已包括靡遺,洵不可不讀之奇書也?!边@則廣告以強烈的革命意識和排滿情緒評論了《中國滅亡小史》,自然給當時的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由湖北留日學生創(chuàng)辦的《湖北學生界》第一期也刊出了后來在中國史學界影響深遠的日本史學家浮田和民的《史學原論》的廣告。這則廣告詞說《史學原論》“薈萃泰西名家學說,而括之于區(qū)區(qū)小冊中,其義蘊之宏富,理論之精深,東邦久有定評,無煩贅述。吾國舊學界思想視歷史為傳古信今之述作,而不知為現(xiàn)在社會生活之原因。研究歷史者亦不過出于鉤稽事實、發(fā)明體例二途,而不知考求民族進化之原則。針膏肓而起廢疾,必在于茲”。這則廣告勾勒出了20世紀初年新派史學家眼中《史學原論》的總體印象,也道出了新派史家群體對于舊派歷史學者的不滿。至于所說的“針膏肓而起廢疾,必在于茲”雖不免夸大,但并非空穴來風,這一點只要我們聯(lián)想梁啟超的《新史學》與浮田和民的《史學原論》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就不難理解了。另外,由吳玉章等川籍同盟會員創(chuàng)辦的《四川》創(chuàng)刊號上刊登了山縣初男的《西藏通覽》和神藤才一的《歐洲列強近世外交秘史》的廣告。其中謂《歐洲列強近世外交秘史》“敘述外交之縱衡巧妙,壇玷之權(quán)術(shù)機密,迥非坊間通行本所能道其萬一”,從外交史的視角來進行評騭,也有參考價值。其他一些有影響的報刊上也常見史書廣告,如《國風報》(第二年第三號,《國史讀本》廣告)、《游學譯編》(第二期,《累卵東洋》廣告;第八期,《波蘭衰亡戰(zhàn)史》廣告)等,從中可窺見晚清報刊史書廣告的大體面貌及其價值。

還有一個值得關(guān)注的細微現(xiàn)象,即史書廣告并非一成不變。如《民報》第9號中《太平天國戰(zhàn)史》的廣告只謂“是書可作漢族近世獨立史讀;是書可作太平朝政治史、外交史及人物志讀;是書體裁完美,義例森嚴,可稱絕作;是書文章宏麗駿快,與時下出版物異趣”,內(nèi)容比較簡略。但到了《民報》的第10號上,同樣還是這部《太平天國戰(zhàn)史》,廣告詞卻變得更加有分量了:

本書參考中外東西書籍數(shù)十百種,以東西史家炯眼紀述當日太平朝與滿清戰(zhàn)役,旁及典章制度、人物事跡,以太史公夾論敘爽(疑為“夾論夾敘”之誤——引者)之法施之。行文不獨史界杰作,抑亦文界巨制?!緯?jīng)《民報》、《復報》、《中西日報》、《大同日報》各大雜志新聞或著論介紹,或題詩表揚,又得我國近代民族主義偉人余杭章太炎先生署眉,日本俠士《革命評論雜志》編輯人白浪滔天宮崎先生、留學美國哈弗爾大學學生漢南君題詞,豈惟本書之光榮,亦史界之佳話也。

較之前一條廣告,增加了史料來源、筆法、學界反響等內(nèi)容。同一著作廣告詞的變遷,一方面是出于商業(yè)營銷的需要,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其中蘊含的史學批評已具有一定的學術(shù)水準。

總的來看,廣告中的史學批評具有以下幾個特點。一是商業(yè)性。毋庸諱言,有的廣告出于商業(yè)目的,對史書的評價過分拔高,如“第一”、“最宜”、“不可不讀”之語。這需要研究者有所分辨,自覺地刪削這類浮夸之詞,才能提煉其史學批評價值。二是精煉性。廣告篇幅一般較小,但基本能夠?qū)κ窌鴥?nèi)容、歷史論斷和文字表述功夫作簡要點評。三是分散性。史書廣告依附于各種報刊而存在,比較零散,需要在搜集與匯聚之后估量其總體價值。四是時代性。廣告詞中常流露出以他國興衰為中國之鑒戒的思想認識,尤其是關(guān)于鍛造愛國精神、民族主義,捕捉世界大勢的迫切心理等,富有現(xiàn)實意義。書刊廣告這種看似不起眼的“豆腐塊”,憑借其個性化的語言、不失精到的評價和龐大的數(shù)量在晚清史學批評史上占據(jù)了一席之地。

新書評介:史學批評的專欄化

報刊上的新書評介欄目在清末史學批評演進中的地位與作用可以從三個方面來認識。一則新書評介兼有導讀和評論兩種功能。二則新書介紹的第一屬性是學術(shù)批判。三則晚清報刊設置新書評介欄目,使得新書介紹已躋身于和論說、經(jīng)濟、學術(shù)、教育、軍事、文苑諸重要欄目平等的序列。史學批評的專欄化創(chuàng)造了一個相對獨立、自由的輿論空間,是晚清史學批評演進路徑中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

晚清報人已將新書評介視為報刊的重要使命,“別其精粗,妄為評論。擇其善者為海內(nèi)讀者之介紹,擇其否者為海內(nèi)譯者之箴規(guī)”。新書評介是了解學界動態(tài)的重要渠道,更是學術(shù)批評的重要模式。因為選擇哪些新書來介紹,意味著對于學術(shù)的認知與鑒賞,這里說的“擇”實際上已經(jīng)是一種隱性的批評,而新書評介中的顯性評價則是人們書寫晚清史學批評史的重要依據(jù)。

晚清報刊上的新書評介欄目有的名為“紹介”、“紹介批評”,有的叫作“介紹新書”,其實質(zhì)是一樣的,即通過評論新近出版的學術(shù)著作來向人們介紹學術(shù)動態(tài),而評判優(yōu)劣高下自是其題中之義?!缎旅駞矆蟆飞系摹敖B介新著”欄目是晚清報刊中較有特色的一種?!缎旅駞矆蟆返膭?chuàng)刊號就明確說明:“凡各處新出之書,無論為著為編為譯,皆列其目,時加評騭?!边@里的“評騭”二字凸顯了這個欄目的評論色彩。該期介紹了亞當·斯密的《原富》(嚴復譯)、譚嗣同的《仁學》和梁啟超的歷史人物傳記《李鴻章》。其中,對《李鴻章》的評論堪稱精彩的史學批評個案:

此書以泰西傳記新體,敘述李鴻章一生經(jīng)歷而論斷之。其體例實創(chuàng)中國前此所未有。著者之文章,常見于《清議報》中,世間早有定評。此編非徒為李鴻章作行狀,蓋以李鴻章時代之歷史,實為中國數(shù)千年來未有之變局,而一國之事,幾無不與李有關(guān)系,故此書又名《四十年來大事記》云。……于數(shù)千年來群治之積習,及數(shù)十年來朝政之失宜,所以造成今日之結(jié)果者,尤三致意焉。思想偉大,而筆力足以達之,誠近今之鴻著也。惜著者與李鴻章相交不深,不能多識其性行事實,又越在海外,所據(jù)之書籍不多,或不免有遺漏舛誤之處。然此書既非為李鴻章一人而作,則讀者但求其精神可耳。九方皋之相馬不必惟牝牡驪黃之是問也。

在不到三百字的篇幅里,對《李鴻章》的體例、梁啟超的文筆、本書的特色、讀史目的等都作了評價。尤其難得的是,對于梁啟超這樣一位在當時響當當?shù)氖穼W家的著作,介紹者并不是一味贊美,而是直言不諱地指出了《李鴻章》的兩點不足——材料上的遺漏和知人論世上的偏頗。清季報刊新書介紹中的史學批評水準于此也可見一斑?!缎旅駞矆蟆愤€比較注意評介外國史學家的史著,如對由日本學者柴四郎所著、麥鼎華翻譯,上海廣智書局出版的《埃及近世史》的評論:

讀建國之史,使人感,使人興,使人發(fā)揚蹈厲。讀亡國之史,使人痛,使人懼,使人怵然自戒。史也者,誠養(yǎng)國民精神之要務哉。雖然,處將亡之勢,而不自知其所以亡者,則與其讀建國史,不如讀亡國史。埃及與中國最相類者也,其古代之文明相類,其近世之積弱而中興,中興而復積弱相類。故欲鑒中國之前途,不可不讀埃及史。柴氏以晁、賈之才,班、馬之筆,親游彼都,歸著是書。麥氏以其可以藥我也,故從而譯之。

作者提出的“史也者,誠養(yǎng)國民精神之要務”,頗得新史學之要領(lǐng)。一般說來,從國民精神的培育來看,閱讀建國史能催人奮進,勝于亡國史的哀婉悲戚,但對于晚清中國人來說,卻恰恰相反。這里強調(diào)國人要讀亡國史,目的顯然是要讓國人知恥而后勇,不做亡國奴。上述文字對柴四郎的史才著述的情況和麥鼎華譯書的初衷作了點評,不愧是一則篇幅短小但內(nèi)涵豐富的史學評論?!缎旅駞矆蟆飞线€評介了《十九世紀外交史》(第十八號)、《世界近世史》(第三十號)、《支那四千年進化史》(第三十二號)、《世界通史上卷》(第三十六號)等。

從清季報刊欄目的設置情況來分析,注重“新書評介”者并非只有《新民叢報》。創(chuàng)刊于1904年的《東方雜志》也十分重視對新出歷史書籍的評介。該刊第一期上專門設立的“新書介紹”欄目評價了四部學術(shù)著作,其中之一便是姚祖義編纂的《最新小學中國歷史教科書》。評論者認為清季的歷史課本多是“取日本成書點竄一二以為之,頗有傷于國民之感情”,而姚氏的這本書“出自吾國人手,一切棄取,無所偏蔽。全書二百四十課,上起太古,下迄現(xiàn)今。其于歷朝盛衰之故,因革之端,固能舉其大綱”,又“無時下囂張之習”。這番話的重點不在于平鋪直敘地介紹該書的內(nèi)容,而在于批評晚清歷史教科書編纂中過度承襲日人的弊病,贊揚姚書的創(chuàng)造性。1903年,由中國留日學生浙江同鄉(xiāng)會創(chuàng)辦的《浙江潮》在第七號的“紹介新著”欄目中,評介了《中國歷史》上卷(橫陽翼天氏編譯)、《中國文明發(fā)達史》(黑風氏譯補)、《法蘭西革命史》(青年會編譯)、《社會進化論》(薩端譯)、《西伯利亞大地志》等五種歷史著作,其中對《中國歷史》(上卷)的評論切中肯綮,反映出報刊新書評介的史學價值:

歷史為國魂之聚心點、國民愛國心之源泉。然我國之史非余一人之家譜,即強有力者同族相殘之戰(zhàn)斗記。以故人人不知國家,而為異族之奴。橫陽翼天氏痛之,特編《中國歷史》一種,其上卷于今年初夏出版,體裁新辟,材料豐多,而又以民族主義為其宗旨,誠我國歷史界開創(chuàng)之大作,而普通學教科書中稀有之善本也。國民,國民,不可不急讀!

所謂“國魂之聚心點”、“愛國心之源泉”、“一人之家譜”、“不知國家”諸語,構(gòu)成了這條批評的核心術(shù)語,這已是晚清新派史學批評家共同的史學理念。廣告作者秉承新史學的精神以觀《中國歷史》上卷,指出該書的宗旨為“民族主義”,可謂執(zhí)簡馭繁,其落腳點則在鼓動國民閱讀此書。但聯(lián)系到當時的社會狀況來看,“國民,國民,不可不急讀”已然超越了商業(yè)宣傳的范疇,而反映出新書評介專欄在溝通史學與社會方面所作出的積極努力。

在教育類雜志中,也有新書評介專欄。如由上海商務印書館出版的《教育雜志》自創(chuàng)刊號始便設“紹介批評”欄目,僅1909年就論及多部在晚清民初有影響力的歷史教科書。

表1 《教育雜志》1909年刊發(fā)的歷史教科書評介舉要

這里不妨討論一下新書評介欄目與廣告中的史學批評之間的異同。相同之處是二者都圍繞史書內(nèi)容和價值進行評介。但廣告中的評論一般就事論事,少有發(fā)揮,而且極少批判之語,商業(yè)色彩明顯。新書評介欄目除對書籍的具體點評之外,還常對史學本體或某一史學現(xiàn)象進行評論,觸及史學思想,因而理論性較強。這些新書評介因紹介者的政治立場、學術(shù)素養(yǎng)等差異,對史書的評論也未必盡為允當,但從中仍可觀察到晚清知識分子理想中的史學形象。

總之,晚清報刊在推動史學批評發(fā)展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作為一種新興媒介,報刊起到了凝聚重大理論問題,提供學術(shù)爭鳴平臺的作用。報刊的閱讀面廣泛,影響力較大,這使得公開的、大規(guī)模的商榷成為可能。在某一時段內(nèi),形成了史學界普遍關(guān)注、眾多學者參與爭辯的史學話題。日報、周刊、旬刊、半月刊、月刊等報刊的時效性很強,能夠以較快的速度將最新的史學批評動向傳遞給史學界。批評者的挑戰(zhàn)與被批評者的回應,幾乎可以在報刊上展開共時性的交鋒,加快了史學批評的傳播速度,縮短了批評者相互回應的周期。這種情況在古代史學批評史上是很難想象的。中國傳統(tǒng)史學批評主要見諸專書(如《史通》、《文史通義》)和序跋、書札、讀書筆記之中。這些批評往往要在沉寂較長的時間后才為史家所周知。報刊的介入恰恰彌補了傳統(tǒng)史學批評載體的這一缺憾,是晚清史學批評對于古代史學批評的一個突破。此外,報刊的時間印跡清晰。以往我們在判斷古代史學批評家寫作某些篇章的時間上存在很大困難,甚至出現(xiàn)無從查考的情況。通過報刊的出版時間,我們可以判定晚清批評家們撰述的大致日期。這也為晚清史學批評史的縱向書寫提供了時間符號。

①梁啟超:《論學校七(〈變法通議〉三之七):譯書》,《時務報》第27冊,1897年5月2日。

②任公:《中國史敘論》,《清議報》第90冊,1901年9月3日。

③中國之新民:《新史學》,《新民叢報》第1號,1902年2月8日。

④橫陽翼天氏:《中國歷史出世辭》,《政藝通報》第2年第9號,1903年6月10日。

⑤鄧實:《史學通論一》,《政藝通報》第1年第12號,1902年8月18日。

⑥王汎森認為陳黻宸是主張“無史”的,見氏著《中國近代思想與學術(shù)的系譜》,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190頁。林輝鋒則認為陳黻宸是“有史”論者,并說:“在主張‘有史’這一點上,陳黻宸和馬敘倫基本上是一致的?!币娛现稄氖穼W到文字學:馬敘倫早年學術(shù)興趣轉(zhuǎn)變的內(nèi)在思路》,《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5期。

⑦以上皆見陳黻宸《獨史》,《新世界學報》第2期,1902年9月16日。

⑧陳黻宸:《論史學與政治社會之關(guān)系》,《廣益叢報》第84期,1905年9月28日。

⑨杜士珍:《班史正謬》,《新世界學報》第4期,1902年10月16日。

⑩馬敘倫:《中國無史辨》,《新世界學報》第5期,1902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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