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霍桑在《紅字》中,運用第三人稱全知敘述視角、選擇性全知視角和多重式人物視角引導讀者,使其在閱讀的過程中將注意力不是放在兒女之情上,而是放在對小說主人公們因犯戒而產(chǎn)生的一系列精神、情感和心理的影響之上,從而促使其進一步思考人性和罪惡的問題。
關(guān)鍵詞:《紅字》;敘述視角;霍桑;敘事學
納撒尼爾.霍桑是美國十九世紀浪漫主義小說的代表作家,其代表作《紅字》描述的是一個關(guān)于“通奸罪”和“婚外情”的故事,霍桑通過對敘事視角和觀察角度的不斷變換,不但成功地激發(fā)了讀者閱讀的主觀能動性,也引發(fā)了讀者對社會道德和人性罪惡的深層次的思考。
霍桑在小說《紅字》中,主要運用了第三人稱全知視角、選擇性全知視角和和多重式人物有限視角(可簡稱為多重式內(nèi)視角或多重式內(nèi)聚焦),并通過視角的不斷交替變換來調(diào)動讀者閱讀的積極性。
一、第三人稱全知敘述視角
在第三人稱全知敘述中,敘述者如“上帝”般無所不知,對人物的過去、現(xiàn)在、未來及個性心理均了如指掌,全知敘述者不時發(fā)表自己的看法和評論,以權(quán)威的口吻建立道德標準,并試圖使讀者認可其建立的這一道德標準。
在女主人公海絲特.白蘭出場這一章,敘述者是全知敘述,他要向受述者介紹這一發(fā)生在大約兩個世紀前的事情。一般讀者對“婚外情”這類故事帶有好奇心理,但通過全知敘述,敘述者時不時跳出來對事件做出解釋和說明,打破讀者的常規(guī)心態(tài),引導讀者服從其道德標準,從而使讀者關(guān)注的焦點從故事本身轉(zhuǎn)換到對清教宗教偽善的思考上。
傳統(tǒng)的第三人稱全知敘述視角的優(yōu)點是為讀者提供了客觀全面的信息,但缺點也是顯而易見的,它使得文本“不再存有任何懸念,讀者只需接受信息,無需推測,閱讀過程顯得較為被動和乏味”[1](p108)。與傳統(tǒng)的全知敘述不同,《紅字》中的敘事者通過直接評論和解釋說明除了引導讀者的道德評判標準外,也促使讀者做出自己對小說文本的理解和選擇,從而 “打破了全知敘事者主宰一切的 ‘上帝般的傳統(tǒng)地位”[3]。
二、選擇性全知視角
選擇性全知視角也在小說《紅字》中得到了大量的應(yīng)用。在選擇性全知視角中,敘述視角仍然是全知敘述者的,盡管全知敘述者可以洞察一切,但與第三人稱全知敘事不同,“全知敘述者選擇限制自己的觀察范圍,往往僅揭示主要人物的內(nèi)心活動”[1](p95),而不再發(fā)表自己的看法。
在《紅字》第十章《醫(yī)生和病人》中,齊靈渥斯趁牧師睡著時掀開牧師的法衣,注視了一會牧師的胸口,轉(zhuǎn)身就走了。全知敘述者只是在此時有選擇地告訴讀者:“他卻表露出怎樣一種瘋狂的神情——驚奇、歡欣而又恐懼的表情啊!…….他將雙臂伸向天花板,用腳使勁跺地板,以這種異乎尋常的姿態(tài)來表現(xiàn)他的狂喜!”[2](p122)醫(yī)生到底在病人的胸口上看到了什么,讀者不得而知,這種選擇性全知視角既為小說留下了懸念,也激發(fā)了讀者的想象。
值得注意的是,全知敘述者在有的地方也會短暫借用人物的視角來觀察事物,如小說第十二章《牧師夜游》中,牧師站在邢臺上失去自制力發(fā)出高聲尖叫后,便“睜大雙眼,向四周望了望”[2](p132),此時的敘述視角轉(zhuǎn)換為牧師的視角,“在貝靈漢總督宅邸的一個內(nèi)室的窗口,他看到了這個老長官的身形……在這同一座房子的另一個窗口,出現(xiàn)了總督的姐姐,西賓斯老太太……牧師變的比較平靜了些,不過,他的目光很快碰上了一道微弱的閃光”[2](p132)讀者跟隨牧師的眼光觀察事物,并跟隨牧師一起感受種種心理幻象,這種敘述視角不但營造了強烈的真實感,使讀者感同身受,同時也拉近了讀者和故事中人物的距離。
三、多重式人物有限視角
多重式人物有限視角又可簡稱為“多重式內(nèi)視角”或“多重式內(nèi)聚焦”,即“采用幾個不同人物的眼光來反復觀察同一件事”[1](p96)。讀者可以根據(jù)不同人物的目光觀察同一事物,不斷調(diào)整自己的認知和理解,從而做出判斷,得出自己的結(jié)論,而不再受制于全知敘述。
在小說《紅字》中,比較典型的例子便是小說中《市場》這一章,敘述人在女主人公海絲特正式出場前,先是讓讀者通過一群清教婦人的視角和對話來觀察海絲特,在這群婦人中既有對海絲特大肆凌辱的,也有含蓄表達對海絲特的同情的,通過她們的對話和視角,讀者對嚴苛、冷漠的清教徒有了一定的認識,并且,此時讀者的腦海中尚未形成一個粗鄙、丑陋的罪人的形象,而隨后敘述者把海絲特描述成一個體態(tài)優(yōu)美、舉止端莊大方的婦人并通過一個假設(shè)的羅馬天主教主的視角把她跟圣母做類比,巧妙地消除了讀者對罪人的慣性思維,引發(fā)讀者對紅字象征意義的深層次思考。
四、總結(jié)
顯而易見,《紅字》通篇在運用第三人稱全知敘述視角直接展現(xiàn)人物心理過程的同時,也交替使用了選擇性全知視角和多重式人物視角,這種不同視角的變換和交替運用,不僅打破了傳統(tǒng)的全知敘述者操縱一切的壟斷地位,拉近了讀者和敘述人的心理距離,激發(fā)讀者積極閱讀并揣測故事人物性格和心理,使得小說更加真實可信,并促使讀者對紅字的象征意義和人性的黑暗罪惡進行更深層次的思考。
參考文獻:
[1] 申丹 王亞麗. 西方敘事學:經(jīng)典與后經(jīng)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
[2] 霍桑. 紅字[M]. 姚乃強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2.
[3] 楊梅. 小說《紅字》的多重敘事視角[J]. 西南大學學報,2008,(1).
作者簡介:肖赟(1985.12—),女,安徽蕭縣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英國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