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世還
(中央戲劇學院 戲劇文學系,北京 100009)
伍光建(1866—1943),原名光鑒,字昭,筆名君朔、于晉,廣東新會人。他一生譯著甚多,所譯哲學、歷史、文學書籍等共130余種、近1億字。伍光建雖然譯作豐富,卻從未對自己的翻譯經(jīng)驗作過片言只字的總結,只在對子女日常教育中,談到過一些經(jīng)驗與方法。復旦大學伍蠡甫教授(伍光建三子)在《伍光建翻譯遺稿·前記》中,記載了伍光建涉及翻譯問題的談話。我們今天只能依據(jù)這份記載以及當時作家、學者對伍光建譯作的評價,來探討他的翻譯經(jīng)驗。以下主要從翻譯方法、主體修養(yǎng)以及翻譯與創(chuàng)作的關系三方面做一些研究探討。
中國文化翻譯歷史悠久,多為宗教經(jīng)書典籍。唐代高僧玄奘法師就是一位佛經(jīng)翻譯大師。到近代,從國外留學歸來的知識分子、留學生適應社會發(fā)展的需要,翻譯西方先進的科學技術和思想文化著作,翻譯事業(yè)興盛一時。但因為文化修養(yǎng)、外文水平的局限,以及譯書經(jīng)驗的不足,很多對于西書中譯的客觀規(guī)律還沒有明確的認識,誤譯、文辭不通、辭不達意等問題不少。所以到清末,大翻譯家嚴復就提出了“信、達、雅”三原則。這是最初對西書中譯試圖作出客觀規(guī)律總結的法則。
到上世紀20年代,身為作家、文藝評論家也是翻譯家的茅盾,對西書中譯方法做了深入細致的比較研究。到1937年,已寫了近10篇專論文章。僅于1934年《文學》第2卷第3號就發(fā)表了3篇談翻譯的文章,將當時五花八門的翻譯方法歸納為“直譯”、“順譯”、“歪譯”(以林抒為代表)、“意譯”四類。同時,他對哪一類也歸不進去的伍光建獨創(chuàng)的“方法”發(fā)生了極大的興趣,進行了深入的探討,寫了《伍譯的〈俠隱記〉和〈浮華世界〉》和《〈簡·愛〉的兩個譯本——對于翻譯方法的研究》兩篇文章,對伍譯給予極高的評價。這兩篇文章在深入研究和深刻理解的基礎上,發(fā)現(xiàn)了伍譯方法的獨特性及其規(guī)律,將之總結為“節(jié)譯法”或“刪譯法”。茅盾根據(jù)《俠隱記》(即《三個火槍手》)的譯法,提出伍氏譯法的兩大特點:
第一,對原作從結構角度作出刪削。茅盾指出:伍譯本“第一,刪削了一些不很礙及全文故事的結構的小小的子句,把復合句拉直,成為平行的幾個子句”[1],而且是“有刪削而無增添,很合于大眾閱讀的節(jié)本原則,不像林紓似的刪的地方盡管刪,自己增加的地方又大膽的增加;第二,是譯者的白話文簡潔明快,不是舊小說里的白話;第三,是緊張的地方還它個緊張,幽默地方還它個幽默,這一點是很不容易辦到的;而這一點使譯本人人愛讀”[1]。這里有兩點值得注意:一是所謂的“有刪削而無增添”,是在忠實于原作本意基礎上的“刪削”,而沒有譯者自己主觀意念的“增添”。這就體現(xiàn)了“信”的原則。因此,盡管有所“刪削”而無礙原作本意的傳達。二是為什么要在“結構”上做些“刪削”?茅盾的理解是:“我以為他是根據(jù)他所見當時的讀者的程度而定下的?!驗樗舷胱x者看不懂太累贅的歐化句法?!盵1]他又舉出小說主人公達特安出場時形象刻畫的一段文字:“你想象他是一個十八世紀的堂吉珂德吧,一個沒有他的胸甲,他的鐵鎧,他的肋甲的堂吉珂德吧?!蔽樽g簡化為只留下第一句話“此人年紀約十八歲”。為什么刪去那些形容詞?“因為他料想那時的讀者不認識那位大名鼎鼎的堂吉珂德”。在伍譯之前,西班牙大作家塞萬提斯筆下的堂吉珂德雖然在西方早已是家喻戶曉的典型人物,可是小說還沒有翻譯成中文,一般讀者還不知道這位大人物。所以茅盾特別提醒讀者、批評家:“我們應該原諒他在二十年前這種為讀者著想的苦心。”[1]“為讀者著想”,這就是伍光建獨創(chuàng)這種前所未有的翻譯方法的立足點和出發(fā)點。一位大翻譯家,心中永遠想著讀者,他翻譯是給廣大讀者看的(不像他的老師嚴復譯書是給“讀古書的人”看的),他的翻譯事業(yè)是為讀者服務的。這種崇高的精神境界令人肅然起敬!
第二,從人物刻畫的角度作出節(jié)略與縮小。茅盾總結出伍譯的另一個特點是“小段的節(jié)略和大段的縮小”,而這種“縮小”“對于原文的‘動作發(fā)展’方面沒有什么改削;換句話說,他所縮去的部分都是描寫景物的,至于寫到動作發(fā)展的,他幾乎是盡量保持著”[1]。“最精彩的動作描寫,最能表現(xiàn)出人物個性的描寫,他往往是幾于直譯?!盵1]通過對《孤女飄零記》(即《簡·愛》)的研究,茅盾總結出伍氏翻譯法的三原則:“一,他并不是所謂‘意譯’的,在很多地方,他是很忠實的‘直譯者’。不過他用他的尖利的眼光判斷出書中那些部分是表現(xiàn)人物性格的,那些部分不是的,于是當譯到后者時,他往往加以縮小或節(jié)略。二,景物的描寫和心理的描寫,他往往加以縮小。三,和結構及人物個性無多大關系的文句、議論,乃至西洋典故,他也往往加以刪削。這三個原則,從《俠隱記》到《孤女飄零記》是一貫的,這三個原則,使得伍先生的譯本盡管是刪節(jié)本,然而原作的主要人物的面目依然能夠保持;甚至有時譯本比原作還要簡潔明快,便于一般讀者——例如《俠隱記》?!盵2]最后,茅盾說:“伍先生的譯作,我?guī)缀跞孔x過;我常常覺得伍譯在人物個性方面總是好的。又在緊張的動作方面也總是好的。而對話部分,尤其常有傳神之筆。主張直譯的我,對于伍先生那樣的節(jié)譯,也是十分欽佩的”[2]。從上面的總結,可以看出茅盾對伍先生創(chuàng)新譯法是多么重視,審視分析得多么細致深入。結合茅盾的評價和伍譯的實踐,可以發(fā)現(xiàn)伍譯方法有兩個獨到之處。首先是伍氏那“尖利的眼光”——審美判斷力。這審美判斷力的準確銳利,來自他極高的文學素養(yǎng),以及對作品主題思想的深刻理解和對人物性格的準確把握。比如人物語言的個性化、對話的“神來之筆”、人物動作的緊張性等,在翻譯中是極難的課題,因之尤其見功夫。其次,在“尖利的眼光”的審視下,伍氏對那些無關情節(jié)發(fā)展、人物性格的景物描寫、心理描寫的部分,他常常是“加以縮小或節(jié)略”,而對那些和結構及人物個性無多大關聯(lián)的文句、議論、西洋典故,則是加以“刪削”。翻譯時不同的處理,可見先生掌握分寸之確當。經(jīng)過這樣一番處理之后,就使得作品的人物個性更加鮮明,永遠處于行動之中,在動態(tài)中展示人物性格、人物關系,推動了情節(jié)發(fā)展,使結構更緊湊明快。由于譯作人物個性鮮活、生動,故事性強,引人入勝,伍譯達到“人人愛讀”的效果。這就是伍氏刪譯法或節(jié)譯法的藝術魅力,是他創(chuàng)新譯法的成功,它深刻地解釋了伍光建所說“懂多少不一定就譯出多少”的深刻含義。
除茅盾的總結外,伍光建翻譯的獨創(chuàng)性還體現(xiàn)在如下兩個方面。
第一,伍光建很好地吸收和借鑒了中國古典文化傳統(tǒng),符合讀者審美習慣。伍光建是中國古典文化的飽學之士,深諳中國古典哲學家著作高度凝練簡潔的筆法,加之他在英國留學以及對歐美多國訪問期間對西方社會習俗、文化傳統(tǒng)與藝術理念有廣泛接觸與深刻研究,這些學識修養(yǎng)就決定了他有可能對西方文學名著走出一條自己的西書中譯的路。
中國古典小說都是以講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起伏、延伸等)為結構方法,刻畫人物性格多以人物的行為、舉止、言談(對話)等外部動作(含蓄地顯示內在的品格、行為動機、情感等)為表現(xiàn)手法,盡量少寫長篇議論、寫景、抒情式的散文,以免沖淡主體(人物)、延緩節(jié)奏,如果文字又不精彩,難免讀來寡味無趣。寫人物內心活動、情感起伏跌宕、心理意念等等,也常常只有簡短的幾筆或以一首短詩、一闋小令來襯托。舉幾個個古典小說中的例子。如《紅樓夢》林黛玉的《葬花吟》:“……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訴盡內心深處的凄涼、傷痛和自己潔身如玉、堅貞高傲的品質。又如薛寶釵的《臨江仙》,詞中的“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顯示了人物外表淡泊嫻靜、內心向往富貴榮華的隱秘情志。在“凹晶館聯(lián)詩悲寂寞”一回,林黛玉與史湘云的聯(lián)句“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詩魂”不僅表現(xiàn)了人物的傷感情緒,而且對應了結海棠詩社時繁花似錦、詩興盎然的盛況,曾幾何時已是“聯(lián)詩悲寂寞”,賈府盛極而衰了!再如《水滸》中“林教頭風雪山神廟”一回,英雄落難,天也欺人。林沖發(fā)配受盡折磨,來到山神廟時,“正是寒冬天氣,彤云密布,朔風漸起,卻早紛紛揚揚卷下一天大雪”;到酒店沽酒,“那雪正下得緊”;在酒店喝罷酒,“看那雪到晚越下得緊”。從“卷下一天大雪”到“正下得緊”再到“越下越緊”,僅一個“緊”字,步步加強語勢,盡顯雪勢的猛烈。又用小草屋被雪壓倒、火種熄滅等細節(jié),突顯了風雪之肆虐,茫茫雪野孤伶伶獨行,令人對滿懷悲憤而又身陷險境的主人公又將面臨怎樣的遭遇充滿同情與擔憂。多么精練的筆法,卻給讀者留下無盡的想象空間。這樣的藝術手法在優(yōu)秀的古典名著中不勝枚舉。伍光建正是汲取了優(yōu)秀的古典文化精髓的滋養(yǎng),將之化入文思筆墨之中,從而啟發(fā)了他悟出西方文學名著中譯的新路,使歐化句法變?yōu)槊褡寤恼Z言,使譯文更簡潔明快、生動傳神,符合中國人的欣賞習慣,做到“人人愛讀”。
第二,伍光建的翻譯方法具有前瞻性。伍光建不僅見多識廣,而且具有洞察社會發(fā)展趨向的遠見卓識?!拔逅摹毙挛幕\動中的文學革命,要求文化載體表現(xiàn)新的文化內容,取代陳腐僵化的文字形式,宣揚先進的科學文化思想,伍氏先生深知舊的文字形式必須隨著文化內容的更新而變更,以適應新文化的需要。為尋找適應新內容的新形式,他獨創(chuàng)以白話文翻譯西方文學、哲學、史學名著,將先進的西方文化介紹給中國青年——未來的社會文化主體。由于順應社會前進的步伐,符合了時代精神,他的譯作受到廣泛歡迎和高度評價。伍譯的巨大成功,早于白話文運動(1917年由胡適發(fā)起)至少10年,因此有學者稱贊先生是“前瞻式”白話文翻譯。茅盾說:“伍先生的白話譯文,既不同于中國舊小說(遠之如‘三言’‘二拍’,近之如‘官場現(xiàn)形記’等)的文字,也不同于‘五四’時期新文學的白話文,它別具一格,樸素又風趣。”[3]胡適1918年在北大演講時說:“我以為近年譯西洋小說當以君朔(伍光建筆名)所譯為第一。君朔用白話,全非抄襲舊小說的白話,乃是一種特別的白話,最能傳達原作的神氣。其價值高出林抒百倍。”[4]致曾樸信中又說:“近幾十年中譯小說的人,我以為昭扆先生的白話最流暢明白,于原文最精警之句,他皆用氣力煉字煉句,嚴謹而不失為好文章,故我最佩他?!盵5]寒光則贊美伍氏的譯文“都是百煉的精鋼,勝過林抒百倍!”[6]葉公超則稱贊伍譯《詭姻緣》是“讀者修來的福氣!”[7]
伍光建獨創(chuàng)的白話文翻譯法將歐化語言轉化為民族化語言,既符合時代的要求,也符合是讀者的審美習慣,在新文化運動中為推動新文學的深入、普及,產(chǎn)生了非常深遠的影響。
如何把自己培養(yǎng)成一個合格的翻譯工作者?伍光建認為:“寫好散文是鍛煉譯筆的基本功。”[8]4“寫文章先從敘事入手,不急于描繪、抒情,久而久之自然干凈利落而又有神采?!盵8]4他進一步推薦多讀古人、前人或外國人的書(當然都是經(jīng)典作品),認為其對文章和譯筆都有好處,至少不致拖沓、零亂、呆板。這里說了三層意思:首先是以寫好散文來鍛煉譯筆,然后是文筆“干凈利落”,最后還應有“神采”。而“神采”乃是文字的點睛之筆。仍以伍光建所譯《簡·愛》為例。茅盾舉出第一章開頭一段兩種譯本的不同:在冬季陰冷的午餐后與里德太太一家散步時簡·愛的感受。伍譯的“薄暮寒光中散步回來”,比另一個譯本“在陰冷的黃昏回家”,“讀起來就多些韻味”[2]。這“韻味”就是譯筆的“神采”,它來自譯者的文學修養(yǎng)、敏銳的感受和文字的鍛煉(“煉字煉句”)。由此可見,現(xiàn)代口語譯文的風格,也有文野、粗細、雅俗之分,生動流暢與晦暗生澀之分,譯者只滿足于字面的通順,還是要求更高的富有“傳神之筆”?這正是譯本的文學價值和譯者的思想修養(yǎng)、文化境界之所在。
在當下,翻譯者已不可能大量研讀古人、前人的經(jīng)典之作,但還是應盡可能多讀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以豐富自己的文化歷史知識和文化素養(yǎng),提高精神境界。所謂“功夫在詩外”,透過譯筆,就能看出譯者的文化素養(yǎng)和譯文質量。
伍光建在談到自己譯書的選題曾說:“自己喜愛的,例如:把世故人情摸得很透,寫來逼真;描摹真情至性,肝膽照人,倒不一定情節(jié)曲折,甚至離奇;筆墨細致,刻畫入微,卻不是大人物、大問題?!盵8]5-6這個“標準”,在《俠隱記》、《簡·愛》以及其他許多為他以白話文首先翻譯介紹過來的文學名著那里得到了印證。這些觀點,對今天也仍有啟示意義。伍光建還提醒譯者:“了解西洋,介紹西洋,不等于盲目崇拜,也要讓讀者看到西方社會那些骯臟東西?!盵9]可見他對西方社會觀察深刻、識見超前,對今天仍有深刻的現(xiàn)實意義。伍光建對文化交流的預見性和社會責任感,令人敬佩!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曾有人將翻譯與創(chuàng)作比喻為“媒婆與處女”,當然很多翻譯家都不以為然。伍光建認為:“翻譯和創(chuàng)作猶如模仿和創(chuàng)新,并非決然兩碼事,而是相因為用。”[8]6他認為茅盾和曾樸的文筆甚佳,外文又好,可以翻譯與創(chuàng)作并舉,兩方面都有好處,尤其對茅盾專事創(chuàng)作而丟掉翻譯甚感可惜。
那么,如何理解伍光建的觀點?翻譯作品是通過譯者的理解而藝術地再現(xiàn)原作的內容和風格,猶如藝術上的二度創(chuàng)作,其功力相當于文學創(chuàng)新。茅盾深諳翻譯與創(chuàng)作之“難”:“大文學家創(chuàng)造一個角色出來,不僅有其特殊的思想和行動,亦有其特殊的口吻。一個角色前后口吻一致,這是作家的事,也就是翻譯家的事!作家描寫人生,欲使甲乙丙丁四位人物的口吻各自不同,還不是很難的;而欲使甲的口吻始終是甲的口吻,卻不容易。翻譯時便也一般。”[10]“真正精妙的翻譯,其可寶貴,實不在創(chuàng)作之下;而真正精妙的翻譯,其艱難實倍于創(chuàng)作?!盵10]“要將一個作家的風格翻譯出來,這當然是相當困難的,需要運用適合于原作風格的文學語言,把原作內容與形式,正確無遺地再現(xiàn)出來。除信、達之外,還要有文采。這樣的翻譯既需要譯者的創(chuàng)造性,又要完全忠實于原作的面貌,這是對文學翻譯的最高要求?!盵11]這是真正的“二度創(chuàng)作”,而且“其艱難實倍于創(chuàng)作”。當時的文化界對《俠隱記》譯文的評價是:“用白話文,忠于原文,而生動乃同創(chuàng)作,人物豪爽,如讀耐庵水滸?!边@個評價,精辟地說明了伍光建譯文“二度創(chuàng)作”、“相因為用”的重大特點:不僅“生動乃同原作“,而且是將歐化風格轉變?yōu)槊褡寤奈膶W風格。這一精論已經(jīng)足夠說明,伍光建在中國古典文學傳統(tǒng)和新時代賦予的文學革新因素相融合的基礎上,充分發(fā)揮個人文學天賦,創(chuàng)造性地用他特有的白話文來“節(jié)譯”或“刪譯”西方文學名著,形成獨特的藝術風格。這種翻譯風格在當時橫空出世,獨數(shù)一幟,具有有特定歷史時期珍貴的歷史價值和文化意義。如果說優(yōu)秀作品鮮明的藝術風格猶如作家的“印章”,那么伍光建獨特的譯文風格就是他的“印章”。
仍然借用茅盾的話來結束這篇文章:“(1)翻譯文學書的人一定要他就是研究文學的人。(2)翻譯文學書的人一定要他就是了解新思想的人。(3)翻譯文學書的人一定要他就是有些創(chuàng)作天才的人?!盵12]這不就是對翻譯巨匠伍光建最準確的評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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