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曉月

(中國海洋大學外國語學院)

母語干涉在語音方面對日語學習者的影響
——以送氣與否與清濁音的混淆為中心

彭曉月

(中國海洋大學外國語學院)

以漢語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中，經(jīng)常能看到將漢語的送氣音、不送氣音與日語清音、濁音混淆的現(xiàn)象。即不能正確區(qū)別日語的清音和濁音，而以漢語的送氣音和不送氣音來代替。本文以此現(xiàn)象為考察點，從母語干涉的角度分析誤用產(chǎn)生的原因，并提出相應的指導對策。

不送氣音 濁音 母語干涉 指導對策

一、何謂“母語干涉”

母語干涉，又稱母語干擾，日語稱「母語の干渉」。學習一種新的語言必然會受到母語的影響，我們稱之為遷移（「転移」）。其中，對新的語言學習起促進作用的積極的影響稱作正遷移（「正の転移」）；對新的語言學習起阻礙作用的消極的影響稱作負遷移 （「負の転移」）。這種帶有消極影響的負遷移又稱干涉，我們這里所說的母語干涉即指因受母語漢語的影響，不能正確進行日語發(fā)音的情況。發(fā)音和辨音也可以說是一種習慣。我們自幼養(yǎng)成了母語的發(fā)音和辨音習慣，學習外語時難免會受到這些習慣的不自覺干擾。

二、誤用分析

漢語普通話里沒有類似日語濁音的音，因此以漢語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常常分不清楚か行音和が行音、た行音和だ行音等。誤以為た行音、だ行音的區(qū)別如同漢語里“他”、“搭”的不同，把た、ち、つ讀成“他、欺、雌”，把だ、ぢ、づ讀成“搭、雞、資”。但在日本人聽起來，都是把濁音讀成了清音。這實際上是用漢語語音里的送氣音與否頂替了日語語音的清濁對立。

（一）漢語中的送氣音和不送氣音

音位是最小的語音——語義單位，是一種基于辨義功能的語音單位。在此種語言里屬于不同音位的若干因素，在另一種語言里可能屬于同一音位。操不同語言的人，由于這種音位上的不同，辨別語音的意識和能力也就有差異。漢語中，按照除阻后是否有較長的氣流量，我們把普通話輔音中的塞音和塞擦音分為兩類：送氣音和不送氣音。

送氣音：除阻時呼出較長的氣流量，有 p、t、k、c、ch、q。

不送氣音：沒有較長的氣流量呼出，有 b、d、ɡ、z、zh、j。

在漢語中，送氣音和不送氣音是區(qū)別意義的。IPA國際音標使用[h]來表示送氣,漢語學界傳統(tǒng)上也使用[’]來表示送氣。送氣音的[pha]（趴）和不送氣音的[pa]（八）意義明顯不同。此外還可以舉出“跑”與“飽”、“兔”與“肚”、“七”和“雞”等。在單獨發(fā)[pha]和[pa]時，將手放在喉部，會發(fā)現(xiàn)不管送氣與否，聲帶都是不振動的，即是說，送氣音與不送氣音都屬于清輔音。

（二）日語中的清音和濁音

日本傳統(tǒng)音韻學上使用清音、濁音和半濁音等術語。清音是指五十音圖中從あ行到わ行的音，濁音指が行音、ざ行音、だ行音和ば行音，半濁音指ぱ行音。但日語里的清音、濁音和半濁音這些術語，并不完全是從表示聲帶振動與否的清濁概念而來的。濁音的名稱和語音學上的清濁概念相一致，清音、半濁音的名稱則是著眼于假名的形態(tài)而來。

語音學上所說的清音、濁音即指上文所描述的有聲音和無聲音，其根本區(qū)別在于聲帶是否振動。日語中存在7組清濁音對立的輔音：

用音節(jié)來表示的話，即為か行—が行、さ行—ざ行、た行—だ行以及ぱ行—ば行的對立（其中/?－?/為し—じ的對立，/t?－d?/為ち—ぢ的對立，/ts－dz/為つ—づ的對立）。

日語的清音，也存在送氣不送氣之分。只是在日語中，送氣與否是不辨義的。從根本上來講，這類輔音音素發(fā)音時氣流的強弱即送氣與否只是一種習慣，不是語義因素。一般來說，位于單詞詞頭時發(fā)送氣音，位于詞中、詞尾時發(fā)不送氣音。日語里的送氣音并沒有漢語里的送氣音那么強烈。綜上所述，可以歸納為下表所示：

（日語中不辨義，漢語中辨義）清音 清音 濁音[ph][th][kh]～ [p][t][k] ～[b][d][g]送氣音 不送氣音 不送氣音（漢語中不辨義，日語中辨義）

送氣音的[ph]和不送氣音[p]都屬于清音，日語中不辨義，漢語中辨義。清音的[p]和濁音的[b]都屬于不送氣音，漢語中不辨義，日語中辨義。

三、指導對策

（一）分清概念

對于日語傳統(tǒng)音韻學上所指的清音、濁音和半濁音以及語音學上所指的清音、濁音要有正確的認識。此外，對漢語的送氣音與不送氣音以及日語中送氣音與不送氣音的不同也要有明確的了解。在分清概念的基礎之上，才能在發(fā)音練習中有的放矢，取得更好的效果。

（二）發(fā)音練習

進行清音和濁音的指導，重在解決兩個問題。一是學生不懂得濁輔音是如何發(fā)音的。二是雖然能發(fā)出有聲帶振動的濁輔音，卻不能把它當做“音位”來加以認識。針對這兩點，我們分別探討不同的解決對策。

首先，如何才能發(fā)出濁音。要使學生們明白什么是濁音，就要讓他們感知到聲帶的振動。比如，發(fā)音時，可以把手放在喉處感受聲帶振動。但在比較か和が的發(fā)音時，因為發(fā)[ka]時在[k]的后面緊跟著元音[a] (濁音)，無聲帶振動的[k]發(fā)音時間很短，因此如果對聲帶振動不習慣，往往比較難區(qū)分[ka]和[ga]。對此，如果通過只發(fā)輔音「くっ、くっ、くっ」、「ぐっ、ぐっ、ぐっ」的話，能容易地觀察到它們間的區(qū)別。

了解發(fā)音方法后，接下來要練習發(fā)音。只有創(chuàng)造出容易發(fā)音的語音環(huán)境（在語音學上指與某個音相鄰的兩個音），才能比較容易地發(fā)出濁音來。例如，讓[ga]夾在兩個[a]中間，發(fā)「あがあ」，這樣練習，比較容易發(fā)出正確的濁音[ɡ]。「あがあ」從開始發(fā)音到結束，一直都是濁音，聲帶一直保持振動的狀態(tài)。這樣既容易發(fā)音，聲帶振動是否振動也比較容易確認。在「あがあ」的發(fā)音比較準確之后，把開始的あ去掉，只發(fā)があ，循序漸進，把后面的あ也去掉，就能發(fā)出準確的が音了。其他的濁音也可以采用相同的方法來練習。

[1]李懷墉.日語語音問答[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6.

[2]朱春躍.語音詳解[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7.

[3]蘭賓漢,邢向東.現(xiàn)代漢語(上冊)[M].北京:中華書局,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