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益文 張 振 張 蔚,2 黃 亮 郭豐波 原 勝
(1天津師范大學心理與行為研究院,天津 300074) (2貴陽護理職業(yè)學院,貴陽 550081)
公平關注(fairness considerations),即自我收益與他人收益的比較,是社會互動中一個較強的動機性驅動力(Radke,Güro?lu,& de Bruijn,2012)。近年來,基于經(jīng)濟博弈的行為研究證明,個體不是追求自我利益最大化的純粹理性人,他們更在意自己與他人的相對收益(Camerer,2003; Yamagishi et al.,2009)。探討資產(chǎn)分配中公平關注的一種方式就是要求個體參與經(jīng)濟交易博弈,如最后通牒博弈(Ultimatum Game,UG),并檢驗其行為反應和/或大腦活動(Güth,Schmittberger,& Schwarze,1982;Rilling & Sanfey,2011)。UG任務是一種被廣泛采用的博弈情境,其中提議者提出自己與其他玩家(反應者)如何分配給定金錢的提議。當反應者接受提議時,兩人獲得相應的金錢; 當反應者拒絕提議時,兩人什么也得不到。大量研究結果表明,反應者常常拒絕那些低于總額 20~30%的提議,并且隨著反應者所得金錢的降低,提議拒絕率會急劇升高(Camerer,2003; Güth et al.,1982; Rilling & Sanfey,2011; Yamagishi et al.,2009)。
在日常生活中,個體傾向于憑借某些標簽將互動對象做組內(nèi)/組外成員的清晰區(qū)分,這種區(qū)分能夠幫助個體形成雙方是否屬于同一社會群體的感知,進而影響其互動時的心理加工與行為決策。社會認同理論(Social Identity Theory,SIT)認為,當個體的群體身份在群際情境中變得十分凸顯時,往往會導致組內(nèi)偏袒或者組外歧視,即給予組內(nèi)成員更多的資源和正性評價或給予組外成員分配較少的資源和負性評價(Otten & Wentura,1999; Tajfel,1982; Tajfel & Turner,1979; Zhang & Zuo,2006)。大量證據(jù)表明群體身份知覺能夠影響個體在經(jīng)濟決策中的他人關注行為(Baumgartner,G?tte,Gügler,& Fehr,2012; Bernhard,Fischbacher,& Fehr,2006;Brüne et al.,2012; McLeish & Oxoby,2011)。例如,McLeish和Oxoby (2011)的實驗設置了啟動共同性身份、啟動區(qū)分性身份和啟動非特定身份三種條件,并比較了不同條件下UG博弈結果。研究結果表明,啟動共同身份條件下被試表現(xiàn)出最多的合作行為,而啟動區(qū)分性身份條件下被試表現(xiàn)出最少的合作行為。Brüne及其同事(2012)通過告知反應者與其互動的提議者是否來自于其同伴群體,來操縱反應者與提議者之間的組內(nèi)?組外區(qū)分。研究結果顯示,相比于組外提議者提供的不公平提議,反應者更多地選擇接受組內(nèi)提議者提供的不公平提議。大量文獻表明,即使最簡單線索操縱(即一個隨意的標簽)都足以形成隸屬于某一共同群體的意識(Chen & Li,2009; Hewstone,Rubin,& Willis,2002; Zhang &Zuo,2006)。
迄今為止探討群體身份影響公平關注的腦電研究尚不充足,已有研究側重探查社會距離(人類同伴vs.電腦同伴; 朋友vs.陌生人)對公平關注的影響(Campanh?,Minati,Fregni,& Boggio,2011; Wu,Leliveld,& Zhou,2011; Wu & Zhou,2012)。內(nèi)側額葉負波(medial frontal negativity,MFN)是ERP研究中與公平關注密切相關的腦電成分,分布于額中央?yún)^(qū)域的負性成分,大約在250~350 ms內(nèi)達到峰值,源定位于前扣帶回區(qū)域(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ACC) (Gehring & Willough,2002)。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MFN對社會預期或社會規(guī)則的違反十分敏感,并且在經(jīng)濟交易博弈中,不公平提議引起的 MFN要大于公平提議引起的MFN (Boksem & De Cremer,2010; Hewig et al.,2011; Polezzi et al.,2008)。例如,Boksem和De Cremer (2010)采用UG任務的研究發(fā)現(xiàn),不公平提議引起的 MFN顯著大于公平提議引起的 MFN,而且這種效應在更關注公平感的被試身上更為明顯。在最近的幾個研究中,社會距離(人際關系:朋友 vs.陌生人)對 MFN的影響存在不一致的結果。如 Campanh?等(2011)采用 UG任務探討人際關系(朋友或者陌生人)對提議公平性加工的影響,研究要求被試與現(xiàn)實生活當中的真實朋友進行互動。結果發(fā)現(xiàn),被試與朋友互動時會接受更多的不公平提議,并且不公平提議相比于公平提議引起的MFN成分更正。而Wu等(2011)要求被試充當獨裁者游戲(Dictator Game,DG)中的反應者,并從朋友或陌生人那里獲得公平或不公平提議。結果發(fā)現(xiàn)當與朋友互動時,不公平提議相比于公平提議引起更負的 MFN; 而與陌生人互動時不公平提議和公平提議引起的MFN沒有顯著差異。需要強調的是,上述研究將真實的人際關系引入博弈情境,更符合現(xiàn)實互動情境,具有較高的生態(tài)效度,但是現(xiàn)實生活中建立的人際關系包含了社會距離、人際相似性、共情、信任等諸多因素,使得研究者從不同的角度探討和解釋研究結果及可能影響因素。例如Campanh?等(2011)將朋友互動時MFN極性偏轉歸因于人際交往的長期利益或傷害友誼的后悔預期,而Wu等(2011)則從被試對朋友/陌生人的互動預期角度來解釋人際關系對 MFN的效應。因此,真實人際關系的混雜性可能導致了兩項研究結果的不一致。另外,由于人類社會中存在著廣泛的群際互動,群際關系(組內(nèi)vs.組外)也是社會距離的一種重要形式,而且研究者可以借助于某些實驗范式界定群體身份變量。探究群體身份對公平關注的影響不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擴充人際間博弈的有關研究發(fā)現(xiàn),還有助于進一步豐富人際關系與公平加工之間關系的研究。由于以人際關系為變量的已有研究存在共同的 MFN成分,且 Wu等(2011)研究表明P300不受人際關系的影響,因此本研究的主要目的就是以 MFN為指標,探究群體身份如何調控最后通牒任務中反應者的公平關注。
本研究另外關注的一個腦電成分是參與早期注意加工和資源分配的前部N1(anterior N1,AN1),分布于額中央?yún)^(qū)域的負性成分,在刺激呈現(xiàn)后 120 ms左右達到峰值 (Boudreau,McCubbins,&Coulson,2009; Carretié,Mercado,Tapia,& Hinojosa,2001; Ito & Bartholow,2009; Ito & Urland,2003;Kubota & Ito,2007)。AN1的早期研究主要聚焦于種族知覺與分類加工方面,這些研究結果表明AN1波幅會受到知覺目標所屬種族的調控,表現(xiàn)為異族面孔所引起的 AN1波幅要大于同族面孔(Ito & Urland,2003,2005)。一些研究者認為,AN1的種族效應是由注意與分類加工所引起的,即它反映了個體無意識地指向種族信息并自動化編碼種族信息的過程(Ito & Bartholow,2009); 另一些研究者則認為,AN1不僅對種族信息敏感,而且那些具有較高威脅性或比較新穎獨特的刺激同樣也會誘發(fā)更負的 AN1,因此 AN1反映了一種無意識的警覺機制,即個體的注意能夠迅速并相對自動化地指向并加工那些具有潛在消極意義的刺激(Carretié,Hinojosa,Mercado,& Tapia,2005; Dickter &Bartholow,2007; Kubota & Ito,2007)。例如,Ito 和Urland (2003,2005)發(fā)現(xiàn),當被試為白種人時,黑人面孔相比于白人面孔誘發(fā)更大的AN1。更為重要的是,新近研究也發(fā)現(xiàn),AN1在社會互動領域當中同樣存在相似的效應。Wu和Zhou (2012)采用最后通牒任務,探討了互動對象(電腦或人)和域(損失或獲益)對公平加工的影響。研究發(fā)現(xiàn),獲益域條件下人際博弈比人機博弈誘發(fā)了更負的 AN1。Boudreau等(2009)也發(fā)現(xiàn),在一項人際決策任務中,互動雙方利益沖突比利益一致時誘發(fā)了更大的AN1。本實驗的另一目的就是探究在群際互動情境中,群體身份是否影響最后通牒博弈中反應者對不同提議的早期注意加工。
本研究采用 ERP技術,通過最簡群體實驗范式(Minimal Group Paradigm,MGP)操作了UG博弈中反應者和提議者的組內(nèi)或組外狀態(tài),進而比較了被試與組內(nèi)提議者和組外提議者互動時的大腦活動。同時,我們通過讓反應者獲得極端不公平提議(1:9)、中等不公平提議(3:7)或公平提議(5:5)來操縱UG任務中提議的公平性水平。因此,當前實驗是一個2×3的被試內(nèi)設計實驗。對于AN1成分而言,基于已有研究表明 AN1對負性刺激或沖突情境敏感(Boudreau et al.,2009; Ito & Bartholow,2009; Ito& Urland,2003),同時組外成員是一個更為危險和負性的刺激,我們假設一:與組外成員互動會比與組內(nèi)成員互動誘發(fā)更負的AN1。對于MFN而言,基于已有研究表明MFN對社會規(guī)則的違反十分敏感(Boksem & De Cremer,2010; Hewig et al.,2011;Polezzi et al.,2008),我們假設二:極端不公平提議和中等不公平提議都要比公平提議引起更負的MFN,它反映了大腦對一般社會預期違背的加工。另外,依據(jù)社會認同理論(Tajfel,1982; Tajfel &Turner,1979; Zhang & Zuo,2006),凸顯的群體身份能夠影響個體的認知聚焦以及情緒與行為反應,因此反應者可能會根據(jù)互動對象的群體身份而改變其預期和注意,并預期組內(nèi)成員會更為公平或互惠,而組外成員則更為競爭或敵對。這種對不同群體成員互動預期的變化,可能使組內(nèi)成員提供的不公平提議被反應者知覺為更強烈的公平規(guī)則違背,進而誘發(fā)更負的 MFN; 而使反應者認為組外成員提供的不公平提議則是合理或符合預期的,進而產(chǎn)生較小的MFN。
被試為15名在校學生,8男7女,年齡范圍為19~24歲,平均年齡為 20.93歲。所有被試均為右利手,視力或者矯正視力正常,沒有精神病史,且在實驗前均簽署了知情同意書。所有被試實驗前均被賦予 20元的基礎基金,并被告知根據(jù)其在任務中的收益給予額外的金錢獎勵。但是,無論其在任務中的收益如何,所有被試最后都會獲得 10元的額外獎勵。我們招募了4名研究生(男/女性各一對)作為實驗助手充當UG任務中的提議者,為了排除性別因素對公平關注的影響,每名被試都將與一對同性別的提議者相匹配,共同完成最后通牒任務。
根據(jù)已有研究(Grecucci et al.,2013; Wu,Hu,Van Dijk,Leliveld,& Zhou,2012; Wu & Zhou,2012),最后通牒任務中待分配金錢額度為 10元,采用圓餅作為分錢提議的呈現(xiàn)方式,圓餅中的紅色部分表示提議者分給反應者的金額,藍色部分表示提議者留給自己的金額,通過分組紅藍色在被試間進行平衡。為了簡化提議者的選擇空間以及實驗難度,分配提議選擇 1:9、3:7、5:5三種類型。采用Photoshop統(tǒng)一處理照片像素、大小、背景、亮度、對比度和彩色飽和度,以確保刺激材料的一致性。
當被試來到實驗室后,他需要完成一個圖片選擇任務,并根據(jù)選擇結果決定其與兩名同性別實驗助手的群體關系。這個任務包含一對同性別實驗助手的一寸照片,兩張照片反面放在桌上,要求被試從中選擇一張。在任務開始前,我們告知被試兩名實驗助手已經(jīng)被隨機分配到紅組或藍組,并且他將與所選擇的同伴隸屬于相同的組別。實際上,實驗助手的組別分配是由被試在圖片選擇任務當中的選擇結果決定的,進而保證被試所屬組別的順序在紅組和藍組之間平衡。在完成圖片選擇任務之后,被試與兩名實驗助手相見,分別佩戴上相應顏色的胸章。之后,被試與兩名實驗助手被告之,他們將分別坐在不同的房間內(nèi),通過局域網(wǎng)共同完成 UG任務,其中被試充當反應者,兩名實驗助手則充當提議者,以及為了降低任務難度和提議選擇空間,對方只能從提議1:9、3:7、5:5中進行選擇,冒號前數(shù)字表示分給反應者的金額,冒號后數(shù)字表示提議者自己保留的金額。為了強化群體身份操縱,被試被告知實驗結束后將通過比較各組成員的平均收益來判定兩組勝負(Rilling,Dagenais,Goldsmith,Glenn,& Pagnoni,2008)。需要說明的是,這種勝負信息是營造組間競爭情境進而凸顯個體群體身份的一種手段,只包含組間勝負比較的言語反饋信息,不附帶任何實質性的金錢獎勵或懲罰。
隨后,我們采集被試與兩名實驗助手的照片,作為實驗情境的提示線索。被試坐在電屏蔽室的椅子上,距離電腦屏幕1 m左右。首先,讓被試跟組內(nèi)提議者或組外提議者進行10個練習(trials),練習的收益不計入最后的報酬。然后,要求被試分別與組內(nèi)成員和組外成員完成最后通牒任務。在每次互動前,我們會告知提議者是組內(nèi)成員還是組外成員。實驗流程圖見圖1。每個試次開始都呈現(xiàn)一個持續(xù)800 ms的十字,用來提示新試次的開始。在一個持續(xù) 400~600 ms隨機的黑屏之后,屏幕中央呈現(xiàn)一個劃分顏色的圓餅,該圓餅代指提議者提供的提議。圓餅中的紅色部分表示提議者分給反應者的金額,藍色部分表示提議者留給自己的金額。被試需要在圓餅持續(xù)時間內(nèi)盡快按鍵做出接受或拒絕的決定,接受分配提議按 1鍵,拒絕按 3鍵,按鍵方式在被試間平衡,超出 1500 ms視為未反應。隨后,屏幕上呈現(xiàn)被試選擇的反饋,其中會呈現(xiàn)互動雙方的照片(照片邊框顏色與其所屬組別顏色一致),雙方當前回合的收益以及被試目前為止所累積的收益。最后是一張持續(xù)400~600 ms隨機的黑屏。
實驗共有2個區(qū)組,一個是與組內(nèi)成員互動的區(qū)組,另一個是與組外成員互動的區(qū)組。經(jīng)典 UG任務往往要求玩家進行匿名的一次性博弈,但個體在實際生活中則總是與他人進行反復多次的互動;同時,頻繁更換互動對象容易產(chǎn)生更多的腦電偽跡,因此當前實驗采用重復性博弈范式,它使得個體對每回合提議的加工彼此相關,且具有較高的生態(tài)學效度(Wang et al.,2011; Wu & Zhou,2012)。根據(jù)已有采用重復博弈范式的研究(Boksem & De Cremer,2010; Campanh? et al.,2011; Marco-Pallares,Cucurell,Münte,Strien,& Rodriguez-Fornells,2011),每個區(qū)組中3種分配提議都包含30個試次,即提議1:9、3:7、5:5都有30個試次。實際上,我們?yōu)榱丝刂品磻叩男袨?組內(nèi)成員或組外成員作為提議者時所提供的分配提議,都是由實驗前編寫的電腦程序控制的。所有試次均進行偽隨機排列,以確保同一提議類型不連續(xù)出現(xiàn)3次。另外,兩個區(qū)組除指導語、提示照片和偽隨機順序外其他完全相同,并且其施測順序在被試間ABBA平衡。實驗共180個trials,正式實驗前被試進行 10次練習,整個實驗持續(xù)約25 min。所有被試均表示相信實驗中對方的選擇是真人做出的。
圖1 被試為紅方時與組內(nèi)(a)/組外提議者(b)互動時trial流程圖
采用 NeuroScan ERP記錄與分析系統(tǒng)(Neuro-Scan Inc.,USA),按國際10-20系統(tǒng)擴展的64導電極帽記錄EEG。以雙側乳突平均值為參考,具體做法是,在記錄中所有電極參考置于右乳突的一只參考電極,離線分析時再次以置于左乳突的有效電極進行再參考,即從各導聯(lián)信號中減去該電極所記錄信號的1/2。雙眼外側安置電極記錄水平眼電(HEOG),左眼上下安置電極記錄垂直眼電(VEOG)。每個電極處的頭皮電阻保持在 10 k?以下。濾波帶通為0.05~100 Hz,采樣頻率為1000 Hz/導。完成連續(xù)記錄 EEG后離線(off-line)處理數(shù)據(jù),用 Scan軟件校正VEOG和HEOG (Semlitsch,Anderer,Schuster,&Presslich,1986),并充分排除其他偽跡,波幅大于±75 μV者被視為偽跡自動剔除。
本研究分析提議呈現(xiàn)時段的腦電波,即刺激前100 ms (作為基線)開始到刺激呈現(xiàn)后 400 ms(Campanh? et al.,2011; Gehring & Willoughby,2002;Hewig et al.,2011),分析的 ERP成分為 AN1和MFN。圖2顯示了15名被試在兩種互動條件下的ERP總平均波形,對總平均波幅的視覺檢測發(fā)現(xiàn)各條件間的波幅潛伏期比較一致。根據(jù)總平均波幅的特征和已有研究,將50~150 ms和250~350 ms時窗內(nèi)最小峰值作為AN1 (Ito & Urland,2003; Wu &Zhou,2012)和MFN (Rigoni,Polezzi,Rumiati,Guarino,& Sartori,2010)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考慮到MFN成分可能會受到晚期正成分(P300)的影響,我們也測量組內(nèi)互動與組外互動兩種情境下的 MFN差異波(dMFN,極端不公平提議減去公平提議),將兩種情境下的dMFN效應定義為250~350 ms時間窗口內(nèi)差異波的平均波幅(Boksem & De Cremer,2010; Campanh? et al.,2011; Qu,Wang,& Huang,2013; Van der Veen & Sahibdin,2011)。以往研究表明AN1和MFN均在頭皮矢狀中線的波幅最大,且主要分布于前額中央?yún)^(qū)域(Boudreau et al.,2009;Gehring & Willoughby,2002),因此選擇中線上的3個電極點進入統(tǒng)計分析:Fz/FCz/Cz,對 AN1和MFN進行2(群體身份:組內(nèi),組外)× 3(提議類型:極端不公平提議,中等不公平提議,公平提議)×3(電極:Fz/FCz/Cz)的三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repeated measure ANOVA),對MFN差異波(dMFN)進行2(群體身份:組內(nèi),組外)×3(電極:Fz/FCz/Cz)的二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統(tǒng)計結果非球形性時采用Greenhouse-Gessisser法校正p
值,多重比較時采用Bonferroni校正。去除偽跡后進行 ERP 數(shù)據(jù)分析時,6種反饋條件下疊加平均的有效trials數(shù)目至少為26。F
(2,28) = 107.83,p
< 0.001,η
= 0.89。事后檢驗表明公平提議的接受率(0.99 ± 0.00)要顯著高于中等不公平提議(0.47 ± 0.08)和極端不公平提議(0.08 ±0.03),ps
< 0.001; 中等不公平提議的接受率顯著高于極端不公平提議,p
< 0.001。群體身份的主效應也達到顯著水平,F
(1,14) = 15.04,p
= 0.002,η
= 0.52,即與組內(nèi)成員互動時提議的接受率(0.59 ± 0.05)要高于與組外成員互動時的接受率(0.43 ± 0.03)。更為重要的是,群體身份與提議類型之間存在顯著的交互作用,F
(2,28) = 6.75,p
= 0.012,η
= 0.33。簡單效應檢驗表明,組內(nèi)互動條件下極端不公平提議的接受率(0.14 ± 0.06)要顯著高于組外互動條件(0.01 ±0.01),F
(1,14) = 5.32,p
< 0.05; 組內(nèi)互動條件下中等不公平提議的接受率(0.63 ± 0.10)顯著高于組外互動條件(0.30 ± 0.08),F
(1,14) = 11.31,p
< 0.01;但公平提議不存在組別間的顯著差異。表1 不同群體互動下分配提議的接受率(M ± SE)
F
(2,28) = 3.59,p
= 0.044,η
= 0.20。簡單效應分析發(fā)現(xiàn),組內(nèi)互動條件下提議公平性的主效應不顯著,F
(2,28) = 1.95,p
= 0.161; 組外互動條件下提議公平性的主效應顯著,F
(2,28) = 4.03,p
=0.029,多重比較表明不公平提議誘發(fā)的AN1(?3.12 ±0.64 μV)要比中等不公平提議(?4.98 ± 0.60 μV)和公平提議(?5.05 ± 0.51 μV)更正,ps
< 0.05,而中等不公平提議與公平提議誘發(fā)的 AN1之間沒有顯著差異,p
> 0.1 (見圖2A和圖3B)。電極點前后分布的主效應顯著,F
(2,28) = 11.21,p
= 0.004,η
= 0.45,額區(qū)(Fz)的 AN1 波峰最負(?4.77 ± 0.47 μV)。F
(2,28) = 10.93,p
= 0.001,η
= 0.44。事后比較表明相比于公平提議(0.49 ± 1.27 μV),中等不公平提議(?2.73 ± 1.18 μV)引起的 MFN 峰值更負,p
<0.001; 極端不公平提議引起的 MFN (?1.66 ± 0.93 μV)與公平提議之間的差異邊緣顯著,p
= 0.068; 極端和中等不公平提議引起的 MFN差異不顯著,p
=0.484。群體身份與提議類型的交互作用顯著,F
(2,28)= 3.73,p
= 0.046,η
= 0.21。簡單效應分析發(fā)現(xiàn),組內(nèi)互動條件下提議公平性的主效應顯著,F
(2,28) =12.72,p
< 0.001,多重比較表明極端不公平提議(?2.86 ± 0.95 μV)和中等不公平提議誘發(fā)的 MFN(?3.22 ± 1.41 μV)顯著負于公平提議(1.15 ± 1.06 μV),ps
< 0.01,而前兩者之間的差異不顯著,p
> 0.1; 組外互動條件下提議公平性的主效應不顯著,F
(2,28) =2.53,p
= 0.098 (見圖2A和圖3B)。電極點前后分布的主效應邊緣顯著,F
(2,28) = 4.27,p
= 0.054,η
=0.23,額區(qū)(Fz)的 MFN 波峰最負(?1.85 ± 1.15 μV)。對 MFN 差異波進行 2(群體身份:組內(nèi),組外)×3(電極:Fz/FCz/Cz)的二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發(fā)現(xiàn)群體身份主效應顯著,F
(1,14) = 9.46,p
= 0.008,η
= 0.40,組內(nèi)互動條件下的波幅(?4.03 ±0.86 μV)要顯著負于組外互動條件下的波幅(?0.28 ±1.03 μV) (圖3A)。另外,我們對中等不公平提議減去公平提議的差異波進行了分析,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顯著的主效應或交互作用,ps
> 0.05。圖2 (A)不同分配提議下Fz,FCz,Cz點ERP波形圖; (B)、(C)分別為AN1(50~150 ms)、MFN (250~350 ms)的腦地形圖。
圖3 (A) 不同互動條件下FCz點差異波波形圖; (B) 組內(nèi)/組外互動時不同提議誘發(fā)的AN1和MFN的峰值。
已有關于真實人際關系影響公平關注的 ERP研究存在結果彼此不一致等情況,且相關研究也沒有深入考察群體關系對公平關注的影響。本研究借助最簡群體實驗范式操縱互動雙方的群體身份,結合高時間分辨率ERP技術與Ultimatum Game任務,將AN1和MFN作為電生理指標,以期澄清社會距離對提議公平性評價的效應,并揭示個體加工群際互動中提議公平性的時間進程。本研究發(fā)現(xiàn),組內(nèi)互動時被試更多的選擇接受中等和極端不公平提議,這與已有行為研究的結果相一致(Brüne et al.,2012; McLeish & Oxoby,2011)。腦電活動也受到互動對象群體身份的調控:組外互動時公平提議和中等不公平提議要比極端不公平提議引起更負的AN1成分,組內(nèi)互動時不同提議誘發(fā)的 AN1無顯著差異; 組內(nèi)互動時中等和極端不公平提議誘發(fā)的MFN顯著負于公平提議; 而組外互動時 3種提議誘發(fā)的MFN差異不顯著。這些結果表明大腦對提議的加工受到群體身份的調節(jié),其中 AN1反映了大腦對提議新穎性與動機沖突的檢測及注意分配,MFN反映了大腦對實際提議與事先預期的對比或偏離。
AN1是指分布于額中央?yún)^(qū)域的前部 N1成分,在刺激呈現(xiàn)后120 ms左右達到峰值(Boudreau et al.,2009; Weinstein,1995); 早期注意監(jiān)測主要指AN1成分在提議呈現(xiàn)后120 ms左右即可識別出來自組內(nèi)或組外提議者提供的公平提議。關于種族知覺和社會分類的研究表明 AN1反映了早期注意檢測和資源分配,一般由威脅性或新異刺激誘發(fā)的 AN1更負(Carretié et al.,2001; Ito & Bartholow,2009;Kubota & Ito,2007); 新近社會互動領域的研究也支持了 AN1這種作用,表現(xiàn)為與人類同伴互動時,或者互動雙方存在利益沖突時能夠誘發(fā)更負的AN1 成分(Boudreau et al.,2009; Wu & Zhou,2012)。
本研究發(fā)現(xiàn)群體身份和提議公平性能夠交互影響 AN1成分,表現(xiàn)為組內(nèi)互動時中等和極端不公平提議要比公平提議誘發(fā)略大 AN1波幅,而組外互動時公平提議和中等不公平提議要比極端不公平提議引起更負的 AN1成分。這種結果與先前腦電研究結果相一致(Boudreau et al.,2009; Ito &Bartholow,2009; Kubota & Ito,2007),可能是由提議新異性(是否符合被試預期)或者提議所引起的認知或動機沖突兩種因素引起的。從提議新異性上來講,決策情境的群體競爭性使得被試對組內(nèi)成員形成“合作互惠預期” (即組內(nèi)成員更多的提供公平提議),而對組外成員形成“競爭對立預期” (即組外成員更多的提供極端不公平提議),因此,組內(nèi)互動中的中等和極端不公平提議以及組外互動中的公平提議和中等不公平提議則可能違背了被試的互動預期,具有較高的突兀性和新異性,誘發(fā)了更多的外源性注意。從提議所引起的認知或動機沖突上來講,群體互動的競爭性使得被試同時存在追逐自我利益與群體利益的雙重動機,因此,組內(nèi)互動時的中等和極端不公平提議以及組外互動時的公平和中等不公平提議均存在較大的自我利益與群體利益的沖突或競爭,吸引了更多的內(nèi)源性關注。這種結果表明大腦在早期階段(100 ms左右)即可檢測不同互動對象所提提議的公平性,并依據(jù)提議的新穎性或動機沖突程度分配不同的注意資源。
MFN反映了分配提議是否符合事先預期 (公平分配原則)的評估,時間窗口為提議呈現(xiàn)后250~350 ms。MFN數(shù)據(jù)分析發(fā)現(xiàn),中等不公平提議引起的 MFN顯著負于公平提議,極端不公平提議誘發(fā)的 MFN邊緣顯著負于公平提議,這與先前研究結果相一致(Boksem & De Cremer,2010; Campanh? et al.,2011; Hewig et al.,2011; Wu et al.,2011,2012)。由于公平原則是人類社會普遍存在的一種社會規(guī)范,因此偏離公平原則的極端和中等不公平提議會誘發(fā)更負的MFN,這表明MFN是結果評價過程中的一個重要指標。有研究表明MFN能夠反映實際結果與預期結果之間的偏離程度(Hewig et al.,2011; Oliveira,McDonald,& Goodman,2007),但我們并未發(fā)現(xiàn)極端不公平提議與中等不公平提議所誘發(fā)的MFN之間的差異。我們認為導致這種結果的原因可能有兩種:首先,人際互動中理解他人心理是進行良好社會互動的認知基礎(Wang et al.,2008,2010),且已有研究表明中等不公平提議具有較大的模糊性和不確定性,需要更多的認知資源與心理推理加工,因而其所誘發(fā)的 MFN會更大(Polezzi et al.,2008)。其次,實驗情境和博弈任務的結構會影響個體的注意偏向、預期和結果評價(Wang et al.,2011,2013)。由于當前實驗任務的特點(組內(nèi)互動 vs. 組外互動),因此組外成員提供的極端不公平提議是符合被試預期的,可能會引起較小的MFN波幅(Boksem & De Cremer,2010; Luo,Feng,Gu,Wu,& Luo,2013; Yuan,Liu,& Shen,2012)。所以,可能是由于中等不公平提議所誘發(fā)的MFN波幅增大,以及組外互動條件下極端不公平提議所誘發(fā)的 MFN波幅減少,共同削弱或消除了兩種不公平提議引起的MFN波幅差異。
更為重要的是,我們發(fā)現(xiàn)群體身份與提議類型能夠交互影響 MFN波幅,表現(xiàn)為組內(nèi)互動時中等和極端不公平提議誘發(fā)的MFN顯著負于公平提議,前兩者差異不顯著; 而組外互動時3種提議誘發(fā)的MFN沒有顯著差異。MFN差異波(dMFN)的結果也與上述結果一致,即組內(nèi)互動時的極端不公平提議減公平提議的dMFN波幅顯著負于組外互動。新近研究結果表明,人們對公平關注的偏好和加工是情境性的,會受到多種社會因素的調控,比如社會距離、分配資金所有權、提議者行為動機等(Campanh? et al.,2011; Güro?lu,Van den Bos,Rombouts,&Crone,2010; Güro?lu,Van den Bos,Van Dijk,Rombouts,& Crone,2011; Qu et al.,2013; Van der Veen & Sahibdin,2011; Wu et al.,2011,2012)。關于社會距離效應的兩篇文章則得出彼此不一致的結果:Campanh?等(2011)研究發(fā)現(xiàn),被試與朋友互動時會接受更多的不公平提議,并且不公平提議相比于公平提議引起的MFN成分更正; 而Wu等(2011)則發(fā)現(xiàn),當與朋友互動時,不公平提議相比于公平提議引起更負的 MFN; 而與陌生人互動時不公平提議和公平提議引起的MFN沒有顯著差異。本研究的結果與 Wu等(2011)的研究相一致,即來自朋友的不公平提議比公平提議引起更大的 MFN,但陌生人提議公平性的變化并未引起MFN的變化。我們認為,這種結果反映了個體在群際互動情境下對實際提議偏離事先預期的檢測與評價過程。根據(jù)MFN的預期理論(Hewig et al.,2011; Oliveira et al.,2007; Wu et al.,2011),MFN源定位于內(nèi)側額葉的前扣帶回區(qū)域,它負責編碼反饋結果與預期之間的偏差(預期獎賞錯誤信號),預期獎賞錯誤信號的大小決定了MFN的波幅,預期獎賞錯誤信號(偏離程度)越大,MFN的波幅越大。在當前實驗情境中,由于公平原則普遍存在于人類社會,個體存在一種普遍公平分配的預期; 同時,群體競爭情境下凸顯的群體身份會影響個體的認知聚焦,改變其預期和注意,并預期組內(nèi)成員會更為公平或互惠,而組外成員則更為競爭或敵對,最終導致被試對組內(nèi)互動互惠預期的增強,對組外互動互惠預期的減弱。在個體面臨組內(nèi)成員提供的中等和極端不公平提議時,由于事先具有較高的公平分配預期,因此不公平提議偏離預期的程度較大,形成更強的預期獎賞錯誤信號,進而誘發(fā)更大的 MFN波幅; 而當面臨來自組外成員的分配提議時,由于任務情境的競爭性以及個體具有較低的公平預期,因此不公平提議偏離預期的程度較小,形成的預期獎賞錯誤信號較弱,進而引起的 MFN波幅也較小。因此,這種結果符合預期理論的假設,表明人們參與群體互動時,采用了不同的參照標準(事先預期)來加工不同群體成員的分配提議。
值得一提的是,盡管群體身份操縱使得個體對組內(nèi)提議者提供的極端不公平提議評價更負(以MFN為指標),但個體仍更多地接受組內(nèi)提議者的提議; 兩種互動條件下中等不公平提議引起的MFN差異不顯著,但個體同樣較多地接受組內(nèi)提議者的提議。因為當前研究所關注的 ERP成分(AN1和MFN)均為早期成分,而行為決策反應則是整個決策過程的最終輸出端,兩者之間仍存在其他的認知加工過程,同樣也會受到社會情境和個體因素的影響(Baumgartner et al.,2012; Güro?lu et al.,2010; 2011)。因此可能會導致結果評價相關的ERP成分與作為信息加工過程終端輸出的行為決策未必存在一一對應的關系(Wu & Zhou,2012)。Baumgartner等(2012)發(fā)現(xiàn),個體對組外成員的違規(guī)行為會給予嚴厲的制裁,懲罰強度與懲罰決策相關腦區(qū)激活程度正相關; 而對組內(nèi)成員的違規(guī)行為則給予寬大處理,懲罰強度與心理推理網(wǎng)絡激活程度負相關,好像其試圖理解并合理化組內(nèi)成員的違規(guī)行為??赡軅€體在決定接受或拒絕分配提議時,除了提議公平性的評價信息以外,個體必然也會考慮互動對象的群體身份、個體特征和情境信息等,然后對賦予不同權重的相關信息進行整合,最后依據(jù)最終整合體做出決策。上述因素對博弈決策的影響有待于進一步研究的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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