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沒修好 買象當坐騎

在火車上，福克發(fā)現(xiàn)旅長正好坐在對面，他如今要回部隊。旅長50來歲，年輕時就在印度生活，對印度的歷史、風俗和社會非常熟悉。他認為?？诉@種打賭是缺少理性的沖動。他說：“福克先生，您的計劃很危險，因為鐵路沒修好；還有，像您的隨從要是闖禍被捕……”“沒關(guān)系，我都考慮了，如果他胡來被捕，那是自作自受，沒理由要為難我?！备？嘶仡^看看，路路通早睡得天昏地暗了。

第二天，路路通醒來，見火車正掠過種植園，近處有秀麗的平房、修道院和廟宇，遠處是一望無邊的灌木林。上午，火車進入一個恐怖區(qū)，一些邪教徒常以祭祀死亡女神為名，絞殺無辜平民。路路通一想起前天那樁蠢事，不禁后怕起來。為此，他建議主人給司機發(fā)獎金，讓火車跑快點，卻不知火車速度是有限定的，亂提速會闖大禍。傍晚，火車駛進了蘇特甫山峽谷。22號早晨8點，火車突然停了下來，列車長扯著嗓子大叫：“旅客們，下車了！”

?？讼壬吐瞄L莫名其妙。路路通趕緊跳下車，過了一會兒回來喊道：“先生，鐵路到頭了，沒路可走了?！甭瞄L和?？硕枷铝塑?，一起去問列車長。列車長說：“鐵路還要修一段80多千米長的路才能接上那邊的火車?！薄翱墒菆蠹堈f全線都通車了，賣的票也是從孟買到加爾各答的呀！”旅長有些激動?！澳f得對，可是旅客都知道這段路得自己想辦法?！甭瞄L聽了氣得臉色發(fā)青?！奥瞄L先生，”?？似届o地說，“我們一起想辦法吧?！薄案？讼壬?，這對您影響太大了吧？”“不，這種事遲早總會發(fā)生的，我都估計到了。我有2天富裕時間。今天才22號，我們會按時到達加爾各答的?！?/p>

因多數(shù)旅客知道這種情況，一下火車便把鎮(zhèn)上的各種代步工具甚至滑竿和小馬都雇傭一空，?？耸裁匆矝]雇著。他四處搜索，突然指著遠處說：“那兒有頭大象，我們?nèi)タ纯?。”幾分鐘后?人來到一間小土屋旁。福克向主人說明來意。主人說，現(xiàn)在大象都成寶貝了，他的大象叫奇烏尼，不想出租。?？瞬凰佬模_出一串價錢：每小時租金10英鎊？20鎊？30鎊……主人都不松口。?？讼肓藭赫f，那就1 000英鎊賣了吧。主人也不肯！?？诵睦锩靼祝骸百I賣成不成，關(guān)鍵在價格。”他接連加價，最后竟加到2 000英鎊。象主人終于眉開眼笑地同意了?！昂喼笔乔迷p！”路路通氣得直嚷嚷。

成交后，?？烁邇r雇傭了一個英俊的年輕帕西人當向?qū)А４笙鬆砍鲋?，這個小伙子馬上在象背上鋪上鞍墊，兩側(cè)各掛一個鞍椅。福克請旅長同行，旅長高興地接受了。隨后他們買了些吃的。旅長和?？讼壬謩e坐在大象兩側(cè)鞍椅里，路路通高居象背上，向?qū)吭谙蟛弊由弦贰?點，大象馱著4人，從一條小路進入密林。

寡婦要活葬 ?？擞嗑?/b>

向?qū)Ыㄗh直接穿過森林，少走彎路。大家都同意了。于是向?qū)я{著大象，快步奔走。大象這一奔，把鞍椅里的人顛得都快散架了；象背上的路路通嚇得不敢張嘴講話，怕舌頭被咬掉；向?qū)П活嵉孟裢媛N翹板，但他總是哈哈大笑！他還不時掏塊糖，送到大象伸過來的鼻尖上，引誘大象跑得更快。

中午，他們進入了本德爾汗德地區(qū)，以前這里人跡罕至，現(xiàn)在住著些狂熱教徒，他們?nèi)员Ａ糁恍┮靶U陋習(xí)或教規(guī)。路上，他們碰到幾伙殺氣騰騰的當?shù)厝?，盯著這頭奔馳的大象，大家心里直發(fā)憷！晚上8點，他們翻過了文迪亞群山脈，當晚歇在山坡上一間破屋里。一夜無事。第二天早晨6點又出發(fā)了。下午4點，向?qū)д底詰c幸沒遇到麻煩事時，不料大象卻突然不安起來，不肯走了！

“怎么啦？”旅長探出頭來問?！跋壬?，我也不清楚?！毕?qū)б幻婊卮?，一面趕緊跳下大象，把它拴好，然后鉆進前面的灌木叢里。幾分鐘后他跑回來說：“婆羅門僧侶游行隊伍來了，咱們別讓他們瞧見。”隨后他們都趕緊躲在密林里。

一會兒，隊伍在10多米遠的樹下出現(xiàn)了：前頭是些戴尖高帽、穿花袈裟的僧侶，前后簇擁著許多成年男女和孩子，他們高唱著挽歌。后面是一輛刻滿毒蛇的大轱轆車，由4匹蒙著華麗彩披的駝牛拉著。車上是尊面目猙獰的女神像，立在一頭怪物身上。她有4條胳臂，全身赭紅，披頭散發(fā)，眼露兇光，伸著血紅長舌，戴著骷髏頭串成的項圈，系著斷手接成的腰帶。旅長低聲說：“這是卡麗女神，是愛情和死亡之神。”“天呀，那還叫愛神呀？”路路通挖苦說。向?qū)иs緊示意別議論。車子四周圍著一群瘋瘋癲癲的老托缽僧。他們赤裸的身上畫著赭黃色的條紋，皮膚割開一個個十字形傷口，鮮血往下流淌。托缽僧后面，有幾位婆羅門僧侶，挾持著一個踉踉蹌蹌、站立不穩(wěn)的女人往前走。女人年紀很輕，皮膚雪白，戴著寶石頸鏈、手鐲、耳環(huán)和戒指，身穿繡金的緊身胸衣，外面罩著透明紗麗，體態(tài)豐滿。她的后面，跟著幾十個衛(wèi)兵，他們別著出鞘的軍刀，挎著嵌金的手槍，抬著一頂雙人轎。轎上是個死去的土王，他頭上纏著綴有珍珠的頭巾，身上穿著繡金綢袍子，腰間系著鑲滿寶石的細羊毛腰帶，還佩著他專用的武器。隊伍最后是樂隊和狂熱信徒組成的大軍，他們一路歇斯底里地叫喊著。旅長轉(zhuǎn)身問向?qū)В骸笆枪褘D殉葬？”向?qū)c點頭。隊伍慢慢向前蠕動，沒多久就在叢林深處消失了。

福克立即問向?qū)В骸肮褘D殉葬是怎么回事？”“就是用活人作祭品。她明天一早就會被燒死。死者是本地土王，她的丈夫。”向?qū)Щ卮鹫f。“怎么還有這種野蠻風俗，英國當局不管嗎？”?？似届o地問道?！按蟛糠值貐^(qū)已經(jīng)沒了，可是在這深山老林里，英國也沒辦法。”旅長說?！鞍讶嘶罨顭溃√珰埲塘?！太野蠻了！”路路通非常憤怒。

“是呀！如果她不殉葬，就會被剃光頭發(fā)，趕出家門，四處流浪，最后不知會慘死在哪里呢！她們是恐懼，不是什么愛情、信仰和情愿！當然也有個別是心甘情愿的。幾年前，在孟買有個寡婦要求殉葬，遭英國總督拒絕，就跑到一個土王那里去請求，最后得到滿足了。”旅長剛講完，向?qū)П阏f：“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心甘情愿的，這里的人都知道?！薄澳窃趺床环纯鼓?？”旅長問?！八驯淮舐楹网f片煙給熏昏了！”向?qū)Щ卮稹?/p>

“他們把她帶到哪兒呢？”福克問。“到庇拉吉廟，離這兒3千米，在那里過一宿，天一亮就燒死?！毕?qū)дf完牽出大象，爬上象脖子，準備出發(fā)。這時?？送蝗唤兴鹊?，然后對旅長說：“我們?nèi)ゾ人脝?？我還富余12小時，來得及。”“好！但得仔細商量一下?！甭瞄L果斷同意了。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