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娜

[金題淺析]

“眉頭舒展了”是2012年江蘇鹽城語文中考的命題作文，這個題目一出現(xiàn)就很受老師與同學們的好評。這一題目的關鍵詞是“舒展”，眉頭“舒展了”其實就是指心情變得輕松、愉悅了。是什么原因?qū)е旅碱^緊蹙呢？又是什么原因讓緊蹙的眉頭最終舒展開來呢？可以是多日的愁緒一掃而光，可以是深深地擔憂化為烏有，可以是長久地堅持獲得回報，可以是滿腔地憤怒得到化解……總之一句話，就是要在文中表現(xiàn)心情由壞變好、由抑到揚的過程。而這種情感變化，絕不是平白無故產(chǎn)生的，它是現(xiàn)實生活對內(nèi)心的作用。一句話，舒展在眉頭，原因在心頭，源泉在生活。

因此，這道作文題的構(gòu)思與選材其實并不難，就是要考生將筆觸指向自己的生活，可以寫由挫折到成功的喜悅，也可以寫由誤會到盡釋前嫌的歡笑，還可以寫由失望到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的激動……總之，行文中要能寫出內(nèi)心情感的變化過程，最后緊扣文題，點出“眉頭舒展了”這一情景，并表現(xiàn)出一定的主題即可。

我的學生們很喜歡這個作文題目，認真構(gòu)思撰寫了作文。其中有兩篇內(nèi)容很相似，同樣以語文老師（也就是我）為主人公，寫了老師在課堂上眉頭緊蹙到后來眉頭舒展的小細節(jié)。連我這個文中的原型人物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這個小神態(tài)、小動作，但在學生的筆下卻那么的靈動多姿。

[佳作展示]

《眉頭舒展了》

9年6班 楊東霖

墨瞳。

黛眉。

斜斜的劉海兒擋在額前，透過窗欞的日光在柔順的長發(fā)上化為一塊塊光斑，上下浮動。

面龐似一塊瑩潤的翡翠，通透。

衣著時尚，淡妝。

氣質(zhì)型+偶像型+實力型美女！

只是此刻，那蹙起的眉頭，卻是與這美好的畫面不太搭調(diào)。

沒錯！這就是我們那“美貌與智慧并存”的語文老師！此刻身在教室中的我，只能無奈地放棄了把這畫面拍攝下來的念頭。

和往常的語文課一般無二，教室內(nèi)落針可聞。她就是有著掌控這種氛圍的神力！

寂靜中，課代表答題時流暢的聲音被無形地放大了許多。

她一手執(zhí)書，另一只手隨意地搭在前排同學書桌上。目光在字里行間飛快地穿梭著，時不時地抬頭示意課代表繼續(xù)回答。

令我有些費解的是，每次學生回答問題結(jié)束前，她的眉始終微蹙著。

我看了四年，想了四年。

她為何蹙眉？是我們的答案不夠完美？還是我們的私語令她煩躁？亦或只是想使自己看起來更加嚴肅？

課代表的答案極為完整，她也時不時地點頭示以鼓勵。隨著課代表吐出的最后一個音節(jié)在空氣中消散，她略微停滯了一瞬，似是在飛快思考著什么，隨即欣慰地說道：“答案正確！”那蹙起的眉頭也在此刻舒展開來，帶著淡淡的怡悅。那舒展的眉頭，推翻了我所有的假設。

或許她只是一種習慣？習慣了不經(jīng)意地蹙眉又不經(jīng)意地舒展？我不得而知。

但在我看來，她始終是一位教師。愛著她的職業(yè)，愛著她的學生，也愛上了這不經(jīng)意的小動作。

呵，作為學生的我，用四年的時光，愛上了她的課，愛上了語文，也愛上了那蹙起又舒展的眉頭。

這就叫幸福吧？

謝謝你，我親愛的語文老師！

《眉頭舒展了》

9年6班 馮凱昕

柳眉微挑，那一刻，你沖我淺淺地笑。

——題記

也許，我不是乖孩子。我上她的課，總是很少舉手，是不謀而合么？全班同學上她的課都很少舉手。結(jié)果是注定的，我們只能看到眉頭緊皺的她。

可是，我能猜到，她一定會喚我的名字，是無奈么？在讀過課文后，她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要我概括全文。

曾經(jīng)的我，上她的課，是多么害怕，怕她總是提問我。

突然，分班了。在這個五十五人的新班級里，我開始漸漸被她淡出視線，至少，在我心里是這樣認為的。

沒錯。她不點我回答問題了。我聽不到她那清脆的嗓音，在落針可聞的教室里，輕輕地說出我的名字，像是呼喚她心中的寶貝那樣。

依舊，舉手的人很少，我還是看不到她舒展眉頭。

渴望。親愛的老師，為什么你不提問我了？是無奈還是傷心亦或是自認為得不到你的重視了？我逐漸開始不敢抬頭，怕對上你的眼睛。

落寞。你成立了“發(fā)言敢死隊”，隊長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想與她并肩作戰(zhàn)，可還是選擇了放棄舉手，畢竟，已沉默那么久。

那天，翻譯《黃生借書說》，你叫了我，多么久違??！我一字一字仔細地讀，認真地翻譯，等我坐下，你說我翻譯得很完美。是不是應該主動舉手？是的，我內(nèi)心回答了這個本就該肯定的問題，其實，只要邁出一步，就會燦爛如斯。

“今天學《墨池記》”，是你的聲音，你的課。你先叫了我，是我沒有想到的。待我譯完那一段文字，你緊蹙眉頭說：“下面的內(nèi)容最難，誰想試試，舉手?！蔽噎h(huán)顧班級，閉眼舉起自己的手，你點了我，我害怕地抬頭看你的美眸，你沖我點頭淺淺地笑，你的眉頭展開了。

那一刻，我的心中，灑滿陽光。

你舒展眉頭所綻放的笑意，驅(qū)散了我內(nèi)心所有關于舉手的陰霾。

我親愛的語文老師，眉頭舒展的語文老師，笑眼盈盈的語文老師，謝謝你，溫暖了也照亮了我的文學世界。

[溫馨點評]

兩篇習作的語言都那么秀雅俊逸，美詞、短句錯落有致，神態(tài)與動作描寫細膩靈動，在表現(xiàn)語文老師神態(tài)變化的同時，也展現(xiàn)出了內(nèi)心的情緒變化，因此讓眉頭的舒展那么自然而水到渠成。

兩者的不同之處在于：

前者以精致的外貌描寫開篇，觀察仔細、描摹傳神、用詞考究，很吸引讀者，并由此能看出語文老師在小作者心中的分量之重。其后的描寫，一如既往的以細節(jié)入文，處處皆小而蘊含情感，老師的一顰一笑都在小作者心中泛起漣漪，在猜測與觀察中揭示蹙眉與展眉的原因。透過這份猜測與觀察，表現(xiàn)出一位老師不經(jīng)意的神態(tài)與動作間透出的人格魅力，而這，對學生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后者以精美的小題記開頭，點出那一笑正是本文核心所在。仍是透過細節(jié)描寫展現(xiàn)出老師蹙眉的原因，舉手回答的學生太少，沒人回應老師的問題，而小作者則帶著忐忑之心勇敢地舉手回答了問題。最終，老師的眉頭舒展了，小作者的膽量變大了。從最小的情節(jié)入手——課堂上要不要主動舉手，自然就引出了老師眉頭緊皺舒展的過程，二者水乳交融，前因后果自然生成。相信許多同學都有類似的內(nèi)心糾結(jié)，而這篇小文章也許會給你一些啟示。

（作者單位：哈爾濱市第三十六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