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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荒誕的存在與個體的反抗
——對托尼·莫里森《仁慈》中 “反抗哲學(xué)”的文化闡釋

2013-04-12 22:41
關(guān)鍵詞:仁慈雅各布加繆

王 麗

(河南大學(xué) 大學(xué)外語教學(xué)部,河南 開封 475001)

在路上:荒誕的存在與個體的反抗
——對托尼·莫里森《仁慈》中 “反抗哲學(xué)”的文化闡釋

王 麗

(河南大學(xué) 大學(xué)外語教學(xué)部,河南 開封 475001)

托尼·莫里森的《仁慈》發(fā)表于2008年,隨即引起了評論界的廣泛關(guān)注和好評。論者涉及小說的敘事、美學(xué)特質(zhì),以及性別、種族、社會、倫理乃至文化等方面,然而目前還沒有批評文章通過加繆的“反抗哲學(xué)”的角度進行解讀。在這部小說中,作者通過刻畫一個個荒誕的世界中孤獨的個體,倡導(dǎo)了依靠自我,為著自我的反抗之路。這種反抗也許沒有結(jié)果,甚至沒有勝利的希望,但是卻在反抗的過程中體現(xiàn)了個人存在的價值,而這正是加繆哲學(xué)思想最本質(zhì)的特征。

《仁慈》;荒誕;反抗;孤獨;加繆

《仁慈》發(fā)表于2008年,隨即被《紐約時報書評》列入年度十佳圖書,引起了評論界的廣泛關(guān)注和好評。在國內(nèi)已有近20篇相關(guān)論文,分別就敘事、美學(xué)、性別,種族、社會、倫理以及文化等方面進行了分析,然而卻少有人注意到,在這部小說中莫里森試圖通過展示一個碎片化的時空框架,描寫一個充滿荒誕的世界。

作為首位獲諾貝爾文學(xué)獎的黑人女性作家,托尼·莫里森的作品中關(guān)注的焦點都是黑人,特別是黑人女性的生存狀態(tài)和悲慘命運。然而在她的小說《仁慈》中,通過展示不同種族、不同身份的孤獨的個體面對荒誕世界時的所思所為,表達了莫里森對人類存在的終極思考,并使這一作品本身成為對荒誕世界的反抗之作。筆者在閱讀這部小說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其與加繆的“反抗哲學(xué)”有許多契合之處,試闡發(fā)如下。

一、《仁慈》中描繪的荒誕的世界

資本主義社會發(fā)展初期,統(tǒng)治西方哲學(xué)的主流思想是理性主義、科學(xué)主義和樂觀主義。然而在兩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面對千瘡百孔的世界,人們發(fā)現(xiàn)自己失去了一切的依靠甚至存在的依據(jù),集體歸于瓦解,信仰不復(fù)存在(上帝死了),只剩下處于孤獨和絕望之中的個體。荒誕這一概念也前所未有地進入人們的視野并為人們深深的感受,存在主義便在這種情況下應(yīng)運而生,其中加繆的有關(guān)荒誕的論述引人注目,他對“反抗”的詮釋和研究進一步延伸了存在主義哲學(xué)的內(nèi)涵。正如他在《一種想象的兩個方面》中所說:“使我感興趣的,與其說是發(fā)現(xiàn)荒誕,不如說是發(fā)現(xiàn)荒誕的后果。”[1]128其思想也被譽為“荒誕哲學(xué)”或“反抗哲學(xué)”。而其闡釋“荒誕”旨在引發(fā)人們思索如何面對荒誕,進而反抗荒誕。

半個世紀以來,現(xiàn)代社會的方方面面都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但人類在面對世界時的無助感卻并未消亡,尤其是處于社會邊緣或文化邊緣的群體,荒誕感仍然四處彌漫。根據(jù)加繆的哲學(xué)思想,荒誕就是現(xiàn)象和本質(zhì)分裂,動機與結(jié)果的背離,往往以非理性和異化形態(tài)表現(xiàn)出來?;恼Q的表現(xiàn)古已有之,古希臘神話中就有兩個典型的例子: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坦塔羅斯式的痛苦,二是“西西弗的苦刑”。加繆就是利用第二則神話把荒誕感和荒誕的概念提升到哲學(xué)的高度,在《西西弗神話》里,加繆這樣來描述荒誕感:“一個哪怕是能用邪理解釋的世界也不失為一個親切的世界。但相反,在被突然剝奪了幻想和光明的世界中,人感到自己是局外人。這種放逐是無可挽回的,因為對失去故土的懷念和對天國樂土的期望被剝奪了。這種人與其生活的離異、演員與其背景的離異,正是荒誕感?!盵2]79荒誕的感覺創(chuàng)造了荒謬的概念。加繆由此對荒誕進行了這樣的定義:“所謂荒誕,是根據(jù)存在于他的動機和等待著他的現(xiàn)實之間的不成比例來斷定的,是根據(jù)我能抓住他的實際力量和他企圖達到的目標之間的矛盾來斷定的。”[2]95簡言之,荒誕就是人們希望人生有意義、有價值,希望世界合乎理性,但在實際生活中,人們卻感到世界是不合理的,人生是無意義的。在人們面前,死亡正在等待著他們,根本就沒有充滿希望的明天,荒誕的根源就在于人與世界的這種矛盾和沖突。

《仁慈》這部小說的背景是17世紀八十年代的北美洲。當(dāng)時的北美尚處于拓殖時期,拓殖者們懷揣著對幸福、對信仰、對自由和富裕的物質(zhì)生活的渴望和夢想來到了北美這片處女地(“弗吉尼亞”的本意就是處女,意指英國人在北美發(fā)現(xiàn)的第一塊土地)。然而他們初期的生活歷程決不僅僅是一部壯麗的英雄史詩,同時也是一部苦難史:艱苦的生存環(huán)境使許多移民死于遷徙途中;勉強定居下來后還要面對不時籠罩在北美上空戰(zhàn)爭、疾病和死亡的陰影。很多白人是為了純潔的信仰漂洋過海來到新大陸,卻依然要面對宗教歧視與迫害。印第安人的生存狀態(tài)也發(fā)生了劇變,突如其來的殖民入侵打破了印第安人傳統(tǒng)的平靜和諧的漁獵生活,由此帶來的屠殺和瘟疫以及種族沖突導(dǎo)致印第安人人口銳減。北美的黑人大多作為奴隸來自遙遠的非洲,一登上這片大陸就處于非人的奴役之中。小說中印第安人麗娜的家人全部死于瘟疫;佛羅倫斯不知自己的年齡,只有像牲口一樣被別人看看牙齒才推測出自己的年齡;黑人母親為了保護女兒不受肉體的侵犯而把她賣掉,因為黑人婦女的肉體就像“一道張開著的、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3]163,而白人婦女只有三條出路:“要么做女傭,要么做妓女,要么做妻子”。人們對新大陸抱有的夢想和小說中人物的真實生活形成了巨大反差,充分顯示出這個世界的荒誕和虛無。

在這部小說中,作者通過敘述視角和人稱的轉(zhuǎn)換打破以往小說單一敘事的模式,在時間和空間上打破故事發(fā)生的原初順序,給讀者建造出一個荒誕的世界。這部小說共十一章,莫里森采用第一人稱敘事和第三人稱敘事交替進行的方法,奇數(shù)章都是佛羅倫斯以第一人稱進行的告白(confession),而偶數(shù)章(除最后一章外)都是第三人稱分別講述故事中各個人物的人生經(jīng)歷,最后一章又跳回第一人稱敘事,但敘事的主角卻是佛羅倫斯的母親。由于敘事視角的變換,小說中的許多情節(jié)(例如“賣女為奴”這一事件)通過不同人物的視角被講述出來,從而給讀者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這樣的敘事策略使小說就像一面破碎的鏡子,并且造成巨大的視覺張力,使讀者在閱讀完最后一章時才豁然開朗,將碎片拼接起來。同時,這樣的敘事消解了作者的權(quán)威,減弱故事情節(jié)的重要性,而是“在不復(fù)雜的故事里描寫復(fù)雜的人物”[4],特別是人物的內(nèi)心感受。當(dāng)讀者和這樣一個充滿碎片和不確定性的世界相遇時,就產(chǎn)生了巨大的荒誕感。

在現(xiàn)代西方文學(xué)中,艾略特描摹了草木枯死、遍地廢墟的一幕幕場景,用來象征現(xiàn)代西方精神世界的荒蕪,信仰喪失、精神死亡(《荒原》),金斯伯格用充滿怨戾的嚎叫和朋克式的瘋狂來表現(xiàn)人在異化世界中的孤獨和絕望(《嚎叫》),這兩者已成為對荒誕的經(jīng)典描述,但其表達方式也都充滿了男性話語的特征,粗獷而獰厲。而托尼·莫里森的《仁慈》則在此基礎(chǔ)上既有所繼承又有所發(fā)揮,她沒有龐大的場景建構(gòu),也沒有歇斯底里的嚎叫,而是用女性特有的溫婉的筆觸,通過特定的背景,獨有的藝術(shù)形式和情節(jié)描寫創(chuàng)造和再現(xiàn)荒誕來揭示荒誕,進而批判荒誕,最終尋求超越荒誕的方法。

二、荒誕世界中孤獨的個體

加繆認為世界是非理性的、荒誕的,而當(dāng)個體面對荒誕的世界,就會不知所措,并產(chǎn)生荒誕的感覺。而這荒誕感則是一個個孤獨的個體內(nèi)心深處的體驗。他(她)們被無緣無故地投在這個“驟然失去幻想和光明的世界上”,“感到自己是一個陌路人”[5],不知自己為什么而來,向什么而去,沒有路可以走,卻不得不往前走,最終只能一直處于“在路上”的狀態(tài),疲憊而又無奈。小說中的所有人物在某種意義上都是孤兒,掙扎在這么一個嶄新的、孤立的,卻又充滿荒誕的世界中。而小說中主要人物在走向1682年弗吉尼亞這片處女地的旅途的描寫,更是他(她)們“在路上”的寫真實寫照。

首先,女奴佛羅倫斯七八歲時,在母親的央求下,被賣給小說的男主人雅各布。這一事件給她一巨大的精神創(chuàng)傷,使她成了一個不斷索求愛的孤兒。她的一生經(jīng)歷了兩個重要的旅途。第一個是被賣往男主人雅各布的種植園的旅途。在這個旅途上,她先是和她“見過的唯一一個好人”神父相伴[3]8。在刺骨的寒風(fēng)中,她很慶幸自己居然有一件斗篷御寒,雖然它很單薄??墒遣恍业氖?,當(dāng)神父去船上其他地方辦事時,她的斗篷連同木鞋一起被一個女人搶走。第二個旅途是在雅各布死后,女主人瑞貝卡也感染上天花。為了挽救女主人、整個農(nóng)場,更是為了尋找自己的真愛,佛羅倫斯被派去尋找不辭而別的黑人鐵匠(the blacksmith),經(jīng)歷了人生中更為重要的旅途。在誤解和打斗后她被鐵匠拋棄。“我夜里在趕路。獨自一人”[3]157。她又一次地被拋在了路上,而這條路不是通往“伊甸園”的路,而是一條需要獨自去找尋自己存在價值和意義的路。

其次,雅各布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他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孤兒。他從一個未曾謀面的叔叔那里繼承了120英畝土地,這一筆突如其來的遺產(chǎn)使他從“一個不名一文的孤兒變成了地主”[3]12。雖然痛恨奴隸貿(mào)易,但是當(dāng)他看到經(jīng)營種植園無利可圖之后不得不另謀出路當(dāng)了奴隸主的經(jīng)紀人,而將種植園交給了家里的女人們管理。小說的第二章開篇就用第三人稱敘述了他前去處理一筆壞賬的長途跋涉。雅各布稱妻子瑞貝卡為自己的“北斗星”,他在旅途后給她帶來各種禮物和趣聞,甚至帶回佛羅倫斯來安慰她失去幼子的受傷的心靈。但是從一開始他們的共同生活中,他娶她僅僅是因為“作為一個地主他需要一個妻子”[3]20,而她的性格和外貌也正好符合他的要求。當(dāng)瑞貝卡發(fā)現(xiàn)他帶回的禮物越來越不實用,軼聞趣事也越來越少時,瑞貝卡強忍疑慮而不去問他。因為瑞貝卡雖是他的妻子,卻不是可以對話的“人”。正如波伏娃在《女性的秘密》中所說:女人是“偶像,仆人,生命之本;又是魔鬼,陰謀家,搬弄是非之人,騙子。她是男人手中的獵物,又是毀滅他的禍根。她意味著他不曾有但又特別渴望的一切,他的否定,他存在的理由?!盵6]在男權(quán)社會中,女人是男人得以存在的理由,卻不是與之平等的人。從這種意義來看,雅各布是異常孤獨的。

再次,瑞貝卡的父親為了甩掉經(jīng)濟上的包袱,幾乎是把她賣給了雅各布。“瑞貝卡的母親反對這個‘買賣’——她這么叫它是因為這個準新郎強調(diào)‘償還’結(jié)婚用的衣服、開銷和其它一些物品”[3]74。在父權(quán)制的社會里,女人沒有經(jīng)濟能力,就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她的婚姻切斷了她和家人的一切聯(lián)系,在這個意義上,她也是一個孤兒。瑞貝卡作為一個“郵購新娘”,遠渡重洋從英格蘭來到美國弗吉尼亞雅各布的小種植園和一個從未謀面的人結(jié)婚。在獨自走向婚姻的旅途中,與她相伴的同艙女性有妓女、年僅十歲的小偷、騙子還有被家庭和社會遺棄的人。這些形形色色、身份特殊、地位低下的人使瑞貝卡的旅途不再煩悶和“令人憎惡”[3]82。更為荒誕的是,命運悲慘的她們居然擁有爽朗的笑聲,而這笑聲鼓舞了瑞貝卡去勇敢面對未知的前路。

加繆的“《局外人》向我們所揭示的‘荒謬’情緒就是人們面對無依無靠的世界感受到自己是孤獨的陌生者、異鄉(xiāng)客、局外人”[7]。而小說《仁慈》就塑造了一個個“局外人”的形象。作為一個印第安人,麗娜的所有族人都在瘟疫中喪生,14歲的她被長老教會教徒(Presbyterian)救下,之后賣給了雅各布,所以她也是一個孤兒。作為一名印第安人,身處美洲大陸自己的家園卻時時刻刻感覺自己是一個“異鄉(xiāng)客”。正如她對女主人瑞貝卡所說:“這片土地是你和我的家,但是和你不同的是,我是被流放者?!盵3]59由于被這種情緒縈繞,她的行為就與別人格格不入?;煅獌簰吡_(Sorrow)是一位船長的女兒,在一次海難中她是唯一的幸存者,但是也失去了親人,成了一個孤兒。因為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世和姓名,鋸木工人的妻子把她救活后叫她做掃羅。在受了海難的精神創(chuàng)傷之后,她把自己封閉在個人情緒和感覺的狹小天地里,整日只與她幻想中的伙伴“雙生子”(Twin)喃喃低語,分享快樂、憂慮和渴望。還有被佛羅倫斯深愛的自由黑人鐵匠也是不知身世甚至不知姓名,他收養(yǎng)的孩子也是一個孤兒。

“所有的這些人物,無論是奴隸主還是奴隸還是自由民,都和當(dāng)時的主流聲音格格不入”[8]。同時這部小說中的所有主要人物都是孤兒,這并不是巧合,而是一種象征。這個象征不是指文本中的像“鞋”、“眼睛”之類的“語象”,而是指“整個作品的世界成了人的存在狀況的本體象征”[9]。充分表明作者想要傳達的信息——在這個荒誕的世界里,人都是孤獨的存在的個體。通過對這些孤獨個體“在路上”的描繪,作者自己或者想要引導(dǎo)讀者去思考人類的生存狀態(tài),以及面對生存和精神危機時我們應(yīng)該做些什么。

三、超越荒誕——孤獨個體的反抗

笛卡爾宣稱“我思故我在”時,宣布了人的主體性的覺醒,標志了近代哲學(xué)的開端;加繆宣布“我反抗,所以我們存在”[10]時,則表明了“反抗哲學(xué)”的誕生。這種反抗“不是一般意義上對剝削和壓迫的造反,而是面對荒謬的一種形而上學(xué)的反叛”[7]405,這種反抗“不祈求獲得什么,而只要求別人承認他所有的尊嚴和自由”[7]405。所以反抗就是“拒絕權(quán)威同時確認新的價值”[11]。那么小說中的人物是怎樣走向反抗之路呢?

佛羅倫斯歷盡千辛找到黑人鐵匠卻又被拋棄,從而最終走向了解放自我之路。當(dāng)她從鐵匠家往回走時,她“沒有鞋,沒有期待,沒有家,沒有明天”[3]158。盡管前路渺茫,但是她依然在向前走。在第11章的開始,佛羅倫斯以第一人稱敘述道:“我在夜里趕路。獨自一人?!盵3]157“但是我的路在失去你后卻清晰起來”[3]157。她那雙“葡萄牙淑女”般嬌嫩的雙腳變得像“松柏一樣堅硬”[3]161,再也不需要鞋子的保護了,一如她曾經(jīng)脆弱的內(nèi)心變得無比堅強。通過佛羅倫斯在第11章的結(jié)尾部分的敘述我們可以得知,她將她的故事、思想和感受全部刻在了新房子中最大的一間屋里,等待不識字的黑人鐵匠的閱讀。這看似是一個悖論,卻表達了女性渴望書寫自我的強烈愿望。佛羅倫斯就是通過用自己的語言書寫自己的歷史,從而走向了反抗之路,最終實現(xiàn)了精神上的自由。

小說中的其他人物也有種種不同的反抗之路。掃羅在生下并設(shè)法保全自己的第二個孩子后終于恢復(fù)了意識,并找到了自己身為人母的價值和身份。麗娜雖然依舊小心而平靜地工作,然而她的忠誠也“不再是對女主人或者佛羅倫斯的屈從,而是她自我價值的體現(xiàn)”[3]151。通過一直冷靜觀察的麗娜的眼睛,我們看出威拉德和斯考利是一對同性戀。17世紀的西方社會和文化中“性”這個話題一直處于受壓抑的狀態(tài),更不用說同性戀了。19世紀以前同性戀“都要受到教會譴責(zé),并且也為法律所不容”[12]。然而這個家庭的成員卻沒有指責(zé)、排斥威拉德和斯考利。正如胡俊所說:“正是因為屈服于權(quán)力,威拉德和斯考利無法公開他們的關(guān)系,但是這個家的成員明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也保持沉默。這就是對權(quán)力的反抗,他們的寬容為他倆提供了相對自由和安全的空間。”[13]雅各布一家人對他們的寬容和保護就是對權(quán)威的默默地反抗。同時,威拉德和斯考利也通過不斷地追求個人的自由走向反抗。當(dāng)威拉德看到黑人鐵匠接受雅各布的工錢時,他被激怒了。他意識到了自由人,哪怕是黑人自由人擁有的自主權(quán)。斯考利決定攢夠錢,從而永遠不再受奴役了,然后買一匹馬,因為馬不僅僅是代步的工具,而是代表了他走向未來的希望。

瑞貝卡代表了人面對荒誕的另一種態(tài)度,即加繆所說的“哲學(xué)上的自殺”。當(dāng)她見到雅各布,她覺得自己很幸運,遇到了一個好丈夫。于是安于現(xiàn)狀,整日操持家務(wù),相夫教子。她生活中的歡愉就是丈夫歸來,為她帶來禮物和各種逸聞趣事。仿佛她生存的意義就是為了孩子和丈夫,她人生價值僅僅等于生兒育女的工具以及母性的奉獻和犧牲,沒有絲毫個人意義上的欲望和追求。當(dāng)她的孩子一個接一個的死去,連同她的丈夫也死去之后,她也感染上了天花,雖然死里逃生,可是她生命的火焰卻熄滅了。雖然性格頑強,但是在經(jīng)歷了漫長的苦難歷程和長期的反抗無果之后,她投向了基督教的懷抱。從婚前“瑞貝卡對上帝的理解是微弱的”到經(jīng)歷了種種磨難之后的虔信宗教[3]74,瑞貝卡徹底放棄了對自身力量的追尋和對荒誕世界的反抗。

五、結(jié)論

在《仁慈》這部小說中,托尼·莫里森構(gòu)建出一個荒誕的世界。一方面是歷盡艱辛漂洋過海的人們,抱著人人生而平等,宣揚天賦人權(quán)、社會契約等朦朧意識來到新大陸;一方面是現(xiàn)實世界各色底層人物的苦難,法律賦予的權(quán)利和真實的生活形成了巨大反差,充分顯示這個世界的荒誕、虛無和不可理喻。小說通過敘述視角和人稱的轉(zhuǎn)換突破以往單一敘事的模式,在時空上顛覆故事發(fā)生的原初順序,小說中的許多情節(jié)通過不同視角被展示出來,這樣的敘事削弱了情節(jié)但是強化了人物的內(nèi)心感受,加上作者著意刻畫的幾個怪誕人物的外貌和言行,充滿碎片和不確定性的藝術(shù)世界也會使讀者體驗到巨大的荒誕感。

小說的現(xiàn)代性意義在于揭示出,掙扎在充滿荒誕的世界中,不知自己為什么而來,向什么而去的人類,無路可走,卻不由自主地處于“在路上”的狀態(tài),疲憊而又無奈,只能通過與世界“格格不入”的存在形式來表達自己的反抗,這種反抗也許沒有結(jié)果,甚至沒有勝利的希望,但是在反抗的過程中展示了個人存在的價值,縱然為此肉體遭到毀滅也強似自由靈魂的墮落。正如莫里森在描述自己最初的寫作經(jīng)歷時所說:“我是從我心中的某個特殊的地方出發(fā)開始寫作的,雖然我并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兒,或怎樣自覺地進入那里?!盵4]個人在這個荒誕的世界上也是這樣一種生存狀態(tài),世界已經(jīng)變得晦暗不明,世界不再對個體敞開[14],個體永遠在路上,并“不斷追逐自己的形式,但又總是得不到這種形式的運動?!币苍S托尼·莫里森要傳達的正是這樣一種依靠自我,為著自我最終走向靈魂自由的反抗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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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朱小琳.歷史語境下的追問——托尼·莫里森的新作《仁慈》[J].外國文學(xué)動態(tài),20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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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Albert Camus.The Rebel[M].New York:Alfred A.Knopf,195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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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塔姆辛·斯巴格.??屡c酷兒理論[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5.

[13]胡俊.《一點慈悲》:關(guān)于“家”的構(gòu)建[J].外國文學(xué)評論,2010(3).

[14]王振軍.《奧德賽》:追尋西方小說的精神原點[J].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2011(1).

[責(zé)任編輯海林]

OntheRoad:theAbsurdExistenceandtheRebellionoftheLonelySelf:TheCulturalInterpretationofToniMorrison’sAMercythrough“thePhilosophyofRebellion”

WANG Li

(Henan University,Kaifeng 475001,China)

Toni Morrison’s A Mercy was published in 2008. It aroused great attention and positive comment among critics immediately after publishing. The critical works are mainly about the narrative, aesthetics, sex, race, sociology, ethic, and culture, but none of them a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amus’ “Rebel Philosophy”. By portraying the lonely individuals in the absurd world, Toni Morrison proposes rebellion by himself and for himself. Although the rebellion is forever being renewed, it reflects the value of existence. This is the essence of Camus’ philosophical thinking on which this paper is going to analyze.

A Mercy;absurdity;rebellion;loneliness;Camus

I106.4

A

1000-2359(2013)05-0156-04

2013-03-11

2012年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xué)研究項目(2012-QN-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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