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正明，干保柱

（1.溫州大學馬克思主義研究所，浙江 溫州 325035；2.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北京 102488）

利益關系在社會關系中處于核心位置。一個政黨要獲得群眾的支持，鞏固其執(zhí)政地位，就必須在復雜的社會利益關系中為其權力建立有效的利益基礎。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社會的轉型不僅大大激發(fā)了人民對利益的訴求，同時也給黨群關系造成嚴重的沖擊。在利益多樣化的今天，執(zhí)政黨與群眾互動的軸心是什么？保持黨群關系的切入點在哪里？當下面臨的難題具體體現(xiàn)在哪里？解決這些難題的思路是什么？本文也正是基于上述問題而提出思考。

一、利益與公共利益:執(zhí)政黨和群眾關系的本質與互動

從哲學上講，利益是一定的利益主體對于客體的價值肯定，它反映的是某種客體（物質的或精神的東西）能夠滿足主體（個人、集體和社會）的需要。正因為如此，人們常常把利益和需要并列運用，有時甚至在同一意義上使用。對此，馬克思、恩格斯認為:“沒有需要，也就沒有生產。”[1]（p9）“這種利益是如此強大有力，以致順利地征服了馬拉的筆、恐怖黨的斷頭臺、拿破侖的劍以及教會的十字架和波旁王朝的純血統(tǒng)”[2]（p117）。因此，可以說人類的一切活動，說到底都是為了獲取利益、維護利益或者爭得利益。

政黨作為“在一定的社會歷史條件下，由階級的代表人物，出于共同的目的，為了共同的利益而采取共同行動，以期為取得或維持政權，或影響國家政治生活而建立起來的社會政治組織”[3]（p1），其所有活動幾乎都以國家政權為指向，它們以掌握或持續(xù)掌握國家政權、實踐自己的政治理念為自身利益所在。但是，政黨自身的這些利益只有在它以自己的政治、政策高效地服務于社會的利益并獲得社會的許可后才能最終實現(xiàn)。因此，衡量一個執(zhí)政黨優(yōu)秀與否最基本的標準不在于這個黨自身利益的獲取與否，而在于其執(zhí)政時大眾的根本利益是否得到有效維護，它的政治和政策活動是否較好地滿足了大眾各方面的利益偏好。可以說，在政黨與民眾的這種互動過程中，利益起著紐帶的作用:一是政黨組織為了獲得民眾的支持，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就必須滿足最大多數民眾的利益訴求；二是民眾為了順利地表達自身的利益，客觀上也需要政黨這一組織?！罢h是把群眾的偏好變成公共政策的基本的組織?！盵4]（p55）政黨與群眾的關系本質上正是基于利益關系基礎上的一種互動關系，利益關系由此構成了政黨與民眾之間簡單而又深刻的內容。

中國共產黨作為馬克思主義性質的政黨決定黨的一切工作，必須以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為最高標準。對此，馬克思、恩格斯早在《共產黨宣言》中就公開申明:“過去的一切運動都是少數人的或者為少數人謀利益的運動。無產階級的運動是絕大多數人的、為絕大多數人謀利益的獨立的運動。”[5]（p283）列寧也指出:“我們需要的是新型的黨，另一種性質的黨。我們需要的是能夠經常同群眾保持真正的聯(lián)系的黨，善于領導這些群眾的黨?！盵6]（p225）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之日起就把為人民群眾謀利益作為自己的最高準則。黨的一大通過的中國共產黨第一個綱領就明確表示:“我黨采取蘇維埃的形式”[7]（p46），并把實現(xiàn)共產主義作為自己的最高綱領。之后，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在實踐中逐步闡述了黨的根本的工作路線，即群眾路線。對此，鄧小平指出:“我認為，毛澤東同志倡導的作風，群眾路線和實事求是這兩條是最根本的東西”[8]（p45），“因此，黨必須密切聯(lián)系群眾和依靠群眾，而不能脫離群眾，不能站在群眾之上；每一位黨員必須養(yǎng)成為人民服務、向群眾負責、遇事同群眾商量和同群眾共甘苦的工作作風?！盵9]（p217）而江澤民則進一步把群眾路線上升到“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新高度。并指出:“歷史和現(xiàn)實都表明，一個政權也好，一個政黨也好，其前途與命運最終取決于人心向背，不能贏得最廣大群眾的支持，就必然垮臺?！盵10]（p72）以胡錦濤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把群眾路線進一步發(fā)展為“以人為本”的執(zhí)政新理念，把實現(xiàn)好、維護好、發(fā)展好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檢驗黨一切執(zhí)政活動的最高標準。

那么黨代表人民群眾根本利益與公共利益有什么樣的關系呢？筆者認為，在中國的政治語境中，公共利益和人民的利益在根本上是一致的。公共利益是與私人利益相對的概念，它主要指的是和人民、公眾密切相關的，為社會全體或多數人享有的利益。而在當代社會主義社會中，階級關系已退居到社會關系中的次要地位，人民群眾的主體就是參與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建設者，并且伴隨著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轉軌，必然引起全民利益格局的重大調整，從而在人民內部不同階層、群體之間產生利益分化、摩擦、矛盾和沖突。同時由于利益的分化，在利益調整和重組過程中，利益受損與受益的人們對執(zhí)政黨的態(tài)度會呈現(xiàn)出明顯的差異性。從這個角度說，執(zhí)政黨要最大限度地滿足公眾的利益需求，就必須運用自己所掌控的公共權力，對相互沖突的社會個體的利益進行協(xié)調、綜合，找出這些不同訴求的相同點和相通點，讓不同利益群體都能接受的利益，進而通過“憲法和法律范圍內公共權力的依法運作，使國家各職能部門能充分履行自身職責，為社會提供必需而充分的公共產品”[11]。因此，在社會轉型和利益多樣化的今天，要實現(xiàn)黨群關系的良性互動，執(zhí)政黨就必須堅持以合公益性為首要政治倫理價值目標，通過把握公共利益這個軸心，認真考慮和兼顧不同階層、不同方面群眾的利益，運用自己所掌握的公共權力，對多元化的利益進行協(xié)調、整合，以此滿足最大多數人的利益要求。正如江澤民所指出的:“最大多數人的利益是最緊要和最具有決定性的因素。這是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觀點，各級領導機關和領導干部必須充分認識和認真實踐?！盵12]（p22-23）胡錦濤在十八大報告中也強調了“暢通和規(guī)范群眾訴求表達、利益協(xié)調、權益保障渠道”的重要性，并指出:“要主動正視矛盾，妥善處理人民內部矛盾和其他社會矛盾”，“最大限度增加和諧因素，最大限度減少不和諧因素?！庇纱丝梢?，在利益多樣化的今天，公共利益不僅是黨群關系互動的軸心，也是保持黨群關系的切入點。

二、公共利益維護的難題:利益多樣化條件下保持黨群關系面臨的考驗

在我國，中國共產黨具有執(zhí)政黨和領導黨的雙重角色。這種特點決定其對公共利益維護的責任更大，難度更高。因為它不僅面臨如何保證自身所掌握的公共權力沿著維護“公共利益”的軌道上運行，而且要求其政黨成員必須具有更強的“公共利益”意識和駕馭協(xié)調、綜合多元利益的本領。否則，一旦“公共利益”這一關鍵性的領域出現(xiàn)問題，諸多的矛盾都會指向執(zhí)政黨本身，由此必然造成黨群關系互動效應受損甚至是矛盾的激化。具體說來表現(xiàn)為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執(zhí)政黨應發(fā)揮的維護公共利益職責與執(zhí)政黨成員思想不能及時跟進的矛盾。為全社會提供基本而有保障的公共產品和有效的公共服務是政府的重要職責。在我國，由于中國共產黨同時具有執(zhí)政黨和領導黨的雙重角色，不僅表現(xiàn)為各級政府都處在黨的直接領導下，而且表現(xiàn)為大量黨員出任公職直接行使公共權力。在這種情況下，執(zhí)政黨成員“公共利益”意識如何直接關系到公共利益的維護程度。長期以來，某些共產黨黨員的官僚主義作風、服務意識等問題一直是黨群關系的巨大障礙。對此，鄧小平在《關于修改黨章的報告》中明確指出:“執(zhí)政黨的地位，很容易使我們同志沾染上官僚主義的習氣。脫離實際和脫離群眾的危險，對于黨的組織和黨員來說，不是比過去減少而是比過去增加了?！盵9]（p214）其主要表現(xiàn)為:（1）無所作為，不負責任。少數黨員干部不關心民眾的疾苦，不解決民眾生活中的現(xiàn)實問題，不去想群眾之所想，急群眾之所急。（2）擺官架子，搞特殊化。表現(xiàn)為部分黨員干部擺架子、抖威風，沉湎于迎來送往，吃吃喝喝，表面忙忙碌碌，其實不務實效。（3）形式主義，敷衍了事。許多干部平常對群眾的需求不聞不問，只是在節(jié)日期間帶點禮品去“關心”一下；有的領導干部，不是從人民群眾的普遍需要出發(fā)，而是從個人前途出發(fā)，選擇性開展群眾服務工作，人民群眾真正的需要得不到滿足。如有些黨員干部樂于搞“形象工程”、“政績工程”，從表面上看是在為人民服務，但其背后更多考慮的是個人利益。

第二，黨員領導干部對個人利益追逐與公共利益的矛盾。權力和利益本來就是相關聯(lián)的。對此，英國學者羅杰·科特威爾認為，權力“是一種對別人行為產生預期性影響的能力。毫無疑問，對物質利益的控制——經濟權力——是權力的主要形式之一?！盵13]（p21-22）正因為權力和利益密切聯(lián)系在一起，從而導致權力的行使者可能會背離授權者的意志，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去獲取個人的利益[14]。在利益多樣化的格局下，由于黨員領導干部是以公共利益代表者出現(xiàn)在利益博弈中的，同時由于利益的競爭性和排他性，使得一些黨員干部在為民服務的過程中，更多考慮與自己有一定社會關系群體的利益，逐步形成利益的小團體、小圈子，產生以廣大人民為對象的“為民”服務向以特定群體為對象的“為我”服務轉變的傾向。主要表現(xiàn)為:（1）政策制定受“假公濟私”思想的干擾。一些黨組織和黨員干部在制定公共政策過程中有意無意設定特定條件，為特定對象謀取非法私利。例如，在一些工程建設和政府采購的招投標中，通過制定排他性條款從而使特定關系人中標。（2）“權力互肥”扭曲了公共利益的表達。由于權力具有可交換的特征，使得權力者之間可能形成“互幫互助”的利益鏈和關系網。以我們現(xiàn)實中常見的“遞條子”、“打招呼”為例，從表面上看，“遞條子”、“打招呼”行為是一種礙于面子的“相互幫助”，但從根本上看，其實質是一種利益交換行為。其結果不可避免會導致公共權力應發(fā)揮的保障公平、提供福利等功能遭到吞噬，其應有的表達人民利益的坐標指向也會發(fā)生偏移。

第三，利益博弈中的利益整合難題。政黨要密切與群眾的關系，必須履行的一項根本性的功能就是對相互沖突的社會個體的利益進行協(xié)調、綜合，通過公共利益的維護保證最大多數群眾利益，實現(xiàn)多元主體之間的和諧共處。但現(xiàn)實看，目前依然面臨較多的難題，主要表現(xiàn)為:（1）利益表達渠道的不通暢。從我國現(xiàn)有的政治體制來看，民意的表達有許多制度化的途徑。從根本上講，代議民主制是民意表達的基礎制度，但是，我國的委托—代理由于“層層代表”的漫長過程，有些不能保證人大代表與人民群眾之間的利益代表關系。實際上，在我國，中國共產黨的組織是最主要的民意表達渠道。但是，由于中國共產黨組織的政策輸入渠道承載了社會大多數的民意表達，無疑會產生民意表達的擁擠和阻塞。盡管在我國也存在如政治協(xié)商制度、信訪制度和聽證制度等補充形式，但是其他利益表達渠道大都要經過黨的利益表達渠道才能進入決策中樞。因而，民意中蘊涵的一些合理的利益要求可能無法及時得到滿足，從而滋生出矛盾和不滿。（2）利益表達不均衡。表現(xiàn)為不同群體在表達和追求自己利益的權利與能力上存在的巨大差異。對于強勢群體而言，“現(xiàn)階段強勢群體不僅已經形成了一種比較穩(wěn)定的結盟關系，而且具有了相當大的社會能量，對整個社會生活開始產生重要的影響。”[15]（p104）強勢群體可以利用所掌握的豐富的資源和社會地位通過一定的方式，如與核心公眾人物接觸、游說等形式，形成與黨組織、政府或其重要成員的聯(lián)系，由此將自己的要求傳達到決策中樞機構，進而影響黨和政府的決策。而弱勢群體在追逐自己的利益方面，顯然處于劣勢地位，這使得他們在社會利益分配中處于弱勢地位。這種狀況如果長久持續(xù)下去，勢必會導致“公共利益”偏離“公共性”的正確軌道，并引發(fā)弱勢群體“產生強烈的相對被剝奪感，需求和滿足之間的現(xiàn)實落差極易引起他們消極失落心理和對黨和政府的不滿”[16]。（3）執(zhí)政黨在綜合和追求公共利益問題上存在大的困難。如上所述，公共利益是和人民、公眾密切相關的，為社會全體或多數人享有的利益，但在利益分化的今天，要抽象出一個所有社會個體都愿意接受的公共利益是十分困難的事情。這是因為，黨面對的社會成員不是集合的個體，而是分散的個體。執(zhí)政黨面對的是分散、無窮的信息發(fā)送點，這就不僅需要執(zhí)政黨具有較高的利益協(xié)調、綜合的能力和本領，而且要具有科學的決策制度，以保證其所抽象出的“公共利益”要真正具有“公共性”，并得到最大多數社會大眾的擁護和支持。近年來，我國很多地方出現(xiàn)決策失誤的問題，一方面反映了目前決策中不尊重科學，拍腦袋決定的問題還比較嚴重，也反映了保證“公共利益”的“公共性”確實具有很大的難度。

三、公共利益維護:利益多樣化條件下保持黨群關系的路徑分析

第一，真正落實以人為本的執(zhí)政理念。“堅持以人為本”是中國共產黨十六屆三中全會對全體共產黨員提出的新要求。但從實踐上看，這一理念真正內化為全體黨員的自覺行動還存在較大差距。近幾年來所發(fā)生的不少困擾群眾的事件，如生產安全、食品安全等都說明了這一問題。要使以人為本的執(zhí)政理念得以真正貫徹落實，可以結合十八大提出建設服務型政黨這一戰(zhàn)略任務，強化黨員公共服務意識，并將這一理念細化于黨和政府為民服務的全過程。具體包括:（1）責任意識?！皺嗔褪秦熑巍保h員領導干部只有在內心深處意識到自身的責任才能有危機感和為民服務的緊迫感。才能把人民群眾的安危冷暖時刻放在心上，多為群眾辦好事、辦實事，真正想群眾之所想，急群眾之所急。（2）公平、正義的價值取向。公平、正義是政治文明的重要內容，也應該是中國共產黨人的價值取向，這一價值取向的樹立對于保障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無疑具有重要的意義。（3）民主、平等意識。廣大黨員尤其是各級領導干部一定要破除“官本位”的思想觀念，要創(chuàng)設民主的氛圍，平等地對待黨內同志和社會群眾，堅決摒棄一言堂和個人說了算的作風和搞特殊化的不良風氣。（4）協(xié)商意識。廣大黨員尤其是各級領導干部在日常工作中要形成交流與溝通意識，特別就經濟社會發(fā)展重大問題和涉及群眾切身利益的實際問題要廣泛協(xié)商，廣納群言、廣集民智。正如黨的十八大報告所指出的:“堅持協(xié)商于決策之前和決策之中，增強民主協(xié)商時效性。深入進行專題協(xié)商、對口協(xié)商、界別協(xié)商、提案辦理協(xié)商。積極開展基層民主協(xié)商?！贝送?，以人為本的執(zhí)政理念的貫徹落實還離不開相應的評價體系。通過科學的評價體系，人們才能判斷某項政策是否收到了預期效果，是否真正體現(xiàn)以人為本的價值理念。這就要求在評價指標的設置上不僅要關注經濟指標，而且要關注社會發(fā)展指標、人文指標、資源指標和環(huán)境指標等；不僅要有經濟增長率等定量指標，還要有公眾滿意度等定性指標。具體說，就是要把經濟發(fā)展與環(huán)境保護、生態(tài)建設、增加收入、擴大就業(yè)、社會秩序、公共安全、社會保障等內容都納入評估體系，并以制度化的形式規(guī)定下來，納入干部的考核體系之中。

第二，規(guī)范公共權力的運行機制，防止公共權力的運用私利化。權力運作擺脫不了公共屬性和個人行使的矛盾。在利益分化的大背景下，追求個人利益是難以避免的，而為了防止公共權力的運用私利化需要做到:（1）實現(xiàn)公共權力的民主化運作，強化權力監(jiān)督。民主是公共權力監(jiān)控機制的奠基石，發(fā)展社會主義民主，是防止公共權力扭曲、維護公共利益的根本政治保證。目前，我們所實行的是代議民主制，而不是直接民主制，這由我國的國情所決定的，也具有本身的優(yōu)勢，但因此也會使群眾產生一種心理，即公共利益是一個龐大的整體，個人利益只是其中微小的一部分，由此可能導致普通群眾的政治冷漠和公民的政治力量的孱弱，從而難以對公共權力的運行形成有效的監(jiān)督。為此，當下執(zhí)政黨在推進社會主義民主過程中，除了要注重自上而下的自覺構建，還需要積極推動基層民主建設，提高民眾的政治參與，將更多的第一線群眾納入國家政治生活之中，廣泛聽取民眾的呼聲。（2）實現(xiàn)權力運行的程序化，建立嚴密、規(guī)范、配套的制度體系。要防止公共權力的運用私利化就需要規(guī)范權力運作程序，努力減少領導干部利用公共權力謀取私利的可能性。“程序是秩序的同義語，秩序是從結果的角度來觀察社會現(xiàn)象的結果，而程序是從過程的角度來觀察社會現(xiàn)象的結果?！盵17]（p267）因此，為了保障權力公益化目標的實現(xiàn)，就必須對權力運作程序的各個環(huán)節(jié)進行合理設定，使權力從授予到運行等過程都是規(guī)范、透明的，并將各個環(huán)節(jié)有機地協(xié)調起來，形成一個有機的整體。在權力授予方面，關鍵是完善干部人事制度，積極推進干部人事工作的科學化、民主化、制度化進程，擴大黨員和群眾對干部選拔任用的知情權、參與權、選擇權和監(jiān)督權；在權力運行方面，要完善行政審批制、政務公開、收入申報制度、家庭財產報告制度、個人儲蓄實名制度、審計制度、黨政官員的責任追究制度等。（3）完善法律法規(guī)。目前很多黨員領導干部利用公權力獲取個人利益都是游走在法律邊緣，鉆的是法律的空子。比如通過公款吃喝、公款接待等以職務消費之名謀取私利的行為。對于上述“隱性謀私”的行為，目前并沒有相關的法律對其約束懲處，大都還停留在干部作風的要求上，缺乏相應的硬性規(guī)定和懲罰措施。因此，針對利益多樣化條件下這種“隱性謀私”的行為，必須進一步研究完善相關的法律加以法規(guī)，加強對權力“隱性謀私”的法律約束和懲處。

第三，以社會公正為準繩實現(xiàn)有效的利益整合。執(zhí)政黨所掌握的權力是公共權力，屬社會各個階層、群體和個人所共有，因此，在保證各群體利益的基礎上，使各個部分組合起來，構成一個利益共同體不僅是執(zhí)政黨的職責，也是維護公共利益的要求。為此需要做到:（1）暢通利益表達渠道。要不斷完善原有的人民代表制度、政治協(xié)商制度、信訪制度等，同時要結合民主制度建設，開辟新的民意反映渠道。如黨和政府要通過完善行政首長接待日、政府電子信箱等形式，增強政府與社會大眾之間溝通和對話，了解他們的利益訴求，尤其是在網絡社會興起的背景下，黨和政府可以充分利用網絡這一載體，了解民情、民意。（2）建立科學決策機制?？茖W決策的目的是為了保障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實現(xiàn)科學決策的前提是民主決策，而實現(xiàn)決策民主化，必須改革權力過分集中的決策體制，一切重大問題必須由黨委集體討論決定，不能由個人或少數人說了算，更不允許個人專斷。同時，充分發(fā)揮專家思想庫、智囊團的作用。在重大問題的決策過程中，應堅持“先論證、后決策”的原則，即通過專家咨詢機構對決策方案的可行標準、效用標準、創(chuàng)新標準等方面進行科學論證，在此基礎上進行相應的決策，這樣可以避免決策性失誤的發(fā)生。同時還要通過對決策方案實施過程的跟蹤、反饋等途徑，依據群眾對涉及自身決策的意見以及各方面信息的反饋，發(fā)現(xiàn)和更正決策中的失誤。（3）建立合理的利益協(xié)調機制。黨和政府應該遵循統(tǒng)籌兼顧的原則，充分發(fā)揮再分配的調節(jié)作用，協(xié)調分配關系，努力形成合理的分配結構。為此要通過深化稅賦改革，增加公共開支，加大轉移支付力度等手段，解決目前城鄉(xiāng)之間、區(qū)域之間和部分成員之間收入差距拉大的問題，采取切實措施保證低收入居民的保障性收入，提高落后地區(qū)居民和農村居民的收入水平，以保障人民共享改革發(fā)展成果。（4）完善的社會保障機制。社會保障政策是以穩(wěn)定社會、促進發(fā)展為目的的，體現(xiàn)黨和國家為社會成員謀取社會福利的職能和責任。因此，建立覆蓋全民的基本社會保障體系本是公共利益維護的應有之義。為此，就需要黨和政府應該采取切實措施，重點要解決的是就業(yè)、教育、醫(yī)療、住房、社保等問題，讓底層群眾享受更多的社會公共產品與公共資源，為人民群眾編織一個可靠的社會安全網，增加人民群眾對黨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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