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 / 王 新

資源回收史話之二：哥斯拉來了
——世界首臺自動垃圾清運車誕生記

Autom ation born from exhaustion in Scottsdale

□編譯 / 王 新

亞利桑那州斯科茨代爾市的一條小巷內，哥斯拉的機械臂抓起一個垃圾桶。這輛垃圾車是由市政工人造出來的，是第一臺自動化的垃圾清運車。

如果你向“自動垃圾清運車之父”馬克·斯特拉格（M arc Stragier）請教哥斯拉的誕生過程，他會先給你講曼紐爾·加西亞的故事。

1964年，斯特拉格被任命為亞利桑那州斯科茨代爾市公用事業(yè)部門的負責人。斯科茨代爾市從一家私營公司手中接管了垃圾清運工作。加西亞是固體廢物局招募的首批工人中的一位。

現(xiàn)已年屆八旬的斯特拉格回憶道，“我們建立起了垃圾清運體系，但我們缺少環(huán)衛(wèi)工人。我們預計每周從每戶收集35磅（約合15千克）的垃圾，但實際重量有60磅（約合27千克）?！?/p>

這種狀況使得多數(shù)的日子里，垃圾清運工從早上6點一直工作到日落時分，而且還要加班干才行。6月的一天，斯特拉格跳上一輛卡車給清運工幫忙，正趕上加西亞當班。

“我身體一向很棒，但那天下班回到家時，卻癱倒在空調器跟前。等汗下去后，連晚飯都沒吃便上床睡覺了！”斯特拉格說。

其實這只是干了幾個小時之后的結果。在斯特拉格體驗生活之前，加西亞一天就要干到13個小時。

“你看這就是曼紐爾（加西亞的名字）。他的體重也就是120磅（54千克），”他說。

幾周后，斯特拉格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又見到了加西亞。他是和自己的主管一起來的，剛剛看過醫(yī)生。加西亞出現(xiàn)了嚴重中暑癥狀。醫(yī)生命令他6個月之內不得在室外工作。

“由于工作辛苦，整日汗流浹背，體重已經(jīng)掉了5～6千克，”斯特拉格說。“這位兄弟一天流的汗就得有10千克?！?/p>

斯特拉格全力幫助加西亞找工作，但結果令人失望。加西亞家里剛生了一個小寶寶，而且買汽車的錢還沒有完全還上，因此那段時間他的生活陷入困頓之中。

“我記得當時那位主管和我四目相望，無言以對，眼中都噙滿了淚水。我們說，‘這個悲劇再不能重演了，’”斯特拉格說。

加西亞并非個例

根據(jù)該局的歷史檔案記載，1968年，環(huán)衛(wèi)工人的離職率達到了驚人的91%。那年夏天的最高溫度為48.9攝氏度。一些工人上班第一天等不到下班便辭職了。

尋求解決的辦法

身為工程師的斯特拉格開始思考不使用人力如何清運垃圾。

卡車和設備制造商來到斯科茨代爾向斯特拉格推銷產(chǎn)品。他向廠商提出了自己的設想。不過似乎沒人對這樣一輛垃圾清運車感興趣，直到有一天一位來自W estern Body and Hoist公司的銷售員表達了合作意向。

“他一周后打回電話來，說希望我們和W estern公司的老板喬治·莫里森接觸一下，”斯特拉格說。

斯特拉格驅車趕到加利福尼亞。他們在一家餐館里見了面。

“為了把雙方的意思比劃出來，我們用光了餐館所有的餐巾紙和桌布，”他說。

最終，莫里斯向他展示了一份結構草圖。它以該公司生產(chǎn)的一款前向裝貨車為原型，將駕駛室的一部分去掉，代之以一個機械臂。

哥斯拉自動垃圾清運車（亞利桑那州斯科茨代爾市供圖）

“我們興奮極了，”斯特拉格說?！啊褪撬?！’我們想?！?/p>

哥斯拉的構想受到居民和工人的喜愛，而這輛車即是今日側向自動裝卸機的雛形。

哥斯拉誕生了！

這款車花了五年的時間才真正成型。在此期間，斯科茨代爾市得到了美國環(huán)保署的支持，撥款資助他們設計一臺自動化垃圾清運車的原型車。真正的哥斯拉誕生了！

“這是一臺前向裝卸機的改裝車型，”斯特拉格說。“我們先為它安裝了支架然后又裝上一只機械臂。”

與其把它稱作“哥斯拉”，還不如叫它“科學怪物”更貼切。

“它很粗糙，動作也不快，但工作完成得還不錯，”斯特拉格說。

1969年8月1日，斯特拉格所在的環(huán)衛(wèi)部門把哥斯拉開到馬路上，開始了首次清運作業(yè)。斯特拉格已經(jīng)準備好去加利福尼亞度假。他說正好可以把哥斯拉的精彩表現(xiàn)拍下來，帶給莫里森看。

他回憶道，那天的氣溫超過了43攝氏度。

“我來到那條小路上，機車開始工作。你可以想象出來，我當時激動得心里怦怦直跳。我想，‘我可不想讓這些小伙子們難堪。我不愿拍攝傾倒第一個垃圾桶的影像，因為他們要學會控制機器，操作時肯定會有一點兒笨拙。’”

機械臂伸出，抓住了第一個垃圾桶，把垃圾倒在垃圾車廂里，隨后輕松地放下——整個過程沒有一絲紕漏（當然也沒留下記錄作為證據(jù)）。

隨后，斯特拉格開始拍攝紀錄片，但哥斯拉卻沒有動。剎車抱住了。

工人們終于把剎車松開了。哥斯拉緩慢地朝下一個垃圾桶開過去。機械臂抓住了它，并沖著攝影機做了一次完美的翻轉動作。

緊接著工作人員把哥斯拉拖回了車間。

自動化垃圾清運車大受歡迎

公眾很快便喜歡上了這臺可以在30秒內伸出臂膀抓取垃圾桶的大家伙。

但它仍然存在問題。

除了人為操作失誤之外，這臺車還經(jīng)常發(fā)生故障，致使垃圾得不到及時清運。

“我們要求人們把垃圾桶放到人行道上，但現(xiàn)在回過頭來看，這也許是個錯誤，”斯特拉格說?！拔覀儜斠笕藗儼阉诺今R路上，這樣人們就不會把私家車停到垃圾桶前了?！?/p>

哥斯拉雖然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但不久打電話給環(huán)衛(wèi)部門詢問如何讓哥斯拉清運自己垃圾的電話便遠遠超過了抱怨的人。

工人們也對哥斯拉喜愛有加。

斯特拉格說，“開這輛車的兄弟用不上空調設備，而且整天守著很熱的發(fā)動機，應當說工作環(huán)境還是很艱苦的。但小子，你千萬別讓他離開哥斯拉！他會和你急的，那可是他的心肝寶貝呀！”

垃圾清運車的沖擊力

托尼·米尼亞諾是鳳凰城固體廢物現(xiàn)場服務部門的公用工程系統(tǒng)副主管。他說，他所在的城市在開始使用垃圾清運車的時間上，并未落后斯科茨代爾太多。

鳳凰城采用的是一款Shu-Pack側向裝卸車，并于1972年為它裝上一個機械臂以實現(xiàn)自動清運。

“這就是爭論的焦點所在，”米尼亞諾說?！埃ㄋ箍拼拇鸂枺┑谝粋€實現(xiàn)了自動化垃圾清運，而我們是使用側向裝卸機真正實現(xiàn)清運自動化的。”

不管怎樣，亞利桑那州的民眾都以自己的州在垃圾公共清運方面所做的貢獻而感到自豪，他說。

“我們認為，在線路規(guī)劃、垃圾清運、自動箱式清運及循環(huán)使用等方面，亞利桑那州是絕對領先的，”米尼亞諾說。“在與私營部門的競爭中，我們取得了勝利，而且還進行了持續(xù)改進。”

北美固體廢物協(xié)會執(zhí)行董事約翰·斯金納說，出自環(huán)衛(wèi)工人之手的自動垃圾清運車能夠得到社會承認是很重要的事。

“自動垃圾清運車的出現(xiàn)源于社會對環(huán)衛(wèi)工人健康與安全的關注，這一點尤為重要，”斯金納說?！斑@是自動垃圾裝卸車得以問世的推動力?！?/p>

使用自動垃圾裝卸車還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好處——即垃圾清運效率得以提高。

“很顯然，自動垃圾清運車是垃圾清運行業(yè)歷史上最偉大的發(fā)明，” 斯金納說?！拔覀児膭钣信d趣的人在自動化方面多下些功夫?！?/p>

哥斯拉在斯科茨代爾的街道上服務了一年之后，W estern Body and Hoist公司為固體廢物局提供了一款新產(chǎn)品Barre l Snatcher，不過人們習慣上還是把這款自動垃圾清運車稱作“哥斯拉之子”。它于1970年8月開始在這座城市服役。后來該局又配備了綽號“小豬”的側向裝卸車。

時至今日，“哥斯拉之子”依然在斯科茨代爾對外展出，它的旁邊豎著一塊牌子，向游客們講述著昔日的榮耀。然而哥斯拉卻沒有獲得同樣的待遇。

“哥斯拉終老在垃圾場里，”斯特拉格說?！案缢估脡牧恕x車系統(tǒng)失靈，而且發(fā)動機還冒黑煙。印象中，我們把它開到垃圾場的一個角落里，后來它就和別的破爛混在一起了?！?/p>

至于環(huán)衛(wèi)工加西亞，由于在這座城市找不到適合自己的工作，便到別的城市謀生去了，后來和斯特拉格也失去了聯(lián)系。

“他是在我們無能為力的情況下離開的，”他說?！暗蚁Ｍ溃撬o了我們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