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立平，卜仁戈，張墨，李波，吳斌，宋永勝

（中國醫(yī)科大學附屬盛京醫(yī)院泌尿外科，沈陽 110004）

上皮特異性黏附分子（epithelial cell adhesion molecule，EpCAM）是常見的上皮細胞黏附分子，與尿路上皮癌細胞的侵襲力密切相關(guān)［1］；E-鈣黏素（ECadherin）是一腫瘤浸潤抑制分子，與尿路上皮癌分化狀態(tài)有關(guān)［2］。但二者在腎盂腫瘤中表達的關(guān)系及作用機制研究較少。因此本研究采用免疫組化SP法檢測EpCAM和E-Cadherin在癌組織中的表達，探討二者在腎盂癌浸潤、轉(zhuǎn)移中的作用機制和診斷價值。

1 材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76例腎盂癌石蠟包埋標本（2002年6月-2010年6月）取自中國醫(yī)科大學附屬盛京醫(yī)院病理科，所有標本術(shù)前均未行放化療?；颊咧心?0例，女26例，年齡38～87（平均年齡64.3）歲。病理分級按WHO 2004年分級法，低分級乳頭狀尿路上皮癌35例，高分級乳頭狀尿路上皮癌41例。腎盂癌分期按照按照國際抗癌協(xié)會2002年版TNM分期法，36例為非肌層浸潤性腎盂癌（pT1或pTa），40例為肌層浸潤性腎盂癌（pT2，pT3或pT4）。距腫瘤邊緣 2～3 cm處鉗取上皮黏膜組織，行病理檢查顯示無癌細胞浸潤，設(shè)定為癌旁黏膜組織。選取50例患者癌旁黏膜組織，設(shè)為對照組。例平均隨訪64（24～108）個月，隨訪患者接受膀胱鏡檢查、胸部X線檢查、腹部超聲檢查、泌尿系CT檢查及骨掃描檢查，將檢查發(fā)現(xiàn)體內(nèi)有其他臟器、淋巴結(jié)或骨轉(zhuǎn)移設(shè)定為遠處轉(zhuǎn)移。隨訪顯示遠處轉(zhuǎn)移39例，復發(fā)平均時間16（6～28）個月；術(shù)后膀胱癌再發(fā)22例，平均發(fā)病時間19（8～35）個月。

1.2 試劑

兔抗人E-cadherin多克隆抗體（美國Santa Cruz公司），鼠抗人EpCAM抗體（美國Santa Cruz公司），免疫組化SP試劑盒（美國Zymed公司），DAB顯色劑（北京中山生物技術(shù)有限公司）。

1.3 方法

1.3.1 免疫組化：所有標本均經(jīng)4%甲醛固定，石蠟包埋組織連續(xù)切片（厚4 μm），每例標本分別做常規(guī)HE、免疫組織化學染色。免疫組織化學SP法分別標記EpCAM和E-Cadherin，操作步驟按說明書進行。DAB顯色，蘇木素復染核。PBS代替第一抗體作陰性對照，光學顯微鏡下觀察結(jié)果。

1.3.2 評價標準：EpCAM陽性表達在癌細胞胞質(zhì)內(nèi)，呈棕黃色顆粒，均勻彌漫性分布，所有上皮來源的腫瘤EpCAM均不同程度陽性。EpCAM陽性判定標準［3］：于高倍鏡下計數(shù)100個上皮細胞，以胞質(zhì)染色陽性細胞>25%為EpCAM陽性。E-Cadherin陽性結(jié)果判定標準［4］：以細胞膜或胞質(zhì)內(nèi)出現(xiàn)棕黃色顆粒為陽性，腫瘤細胞染色＜90%被判定為陰性，＞90%判定為陽性。細胞記數(shù)標準參照Tomomi Ishida的記數(shù)標準，40×物鏡視野下共查100個細胞，查10個視野。以上均由3位病理醫(yī)生用盲法對染色結(jié)果進行評估，切片號碼為隨機確定，與臨床病理資料無對應(yīng)關(guān)系。

1.4 統(tǒng)計學方法

采用SPSS 10.0統(tǒng)計軟件包進行統(tǒng)計學處理，計數(shù)資料用χ2檢驗，等級分組資料的相關(guān)性用Spearman等級相關(guān)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 結(jié)果

2.1 EpCAM和E-Cadherin在腎盂癌和癌旁組織中的表達

EpCAM在腎盂癌中陽性表達率為60.5%（46/76），高于癌旁組織 16.0%（8/50），二者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腎盂癌組織E-Cadherin陽性表達率為27.6%（21/76），低于癌旁組織56.0%（28/50），二者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表1 EpCAM和E-Cadherin在癌組織和癌旁組織中的表達Tab.1 Expressions of EpCAM and E-Cadherin in normal mucosa and urothelial carcinoma of renal pelvis

2.2 腎盂癌組織中EpCAM與E-Cadherin蛋白表達與病理分級和臨床分期關(guān)系

EpCAM高表達率隨著腎盂癌臨床分期的增高而升高，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E-Cadherin的表達隨著臨床分期的增高而下降，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EpCAM高表達率隨腫瘤病理分級的增高而升高，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Ep－CAM高表達率隨腫瘤病理分級的增高而降低，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免疫組化染色顯示，在高分級尿路上皮癌標本中，可見較為典型的EpCAM高表達，在非肌層浸潤性腎盂癌中可見典型E-Cadherin陽性表達。見圖1。

2.3 腎盂癌中EpCAM與E-Cadherin的表達與臨床病理因素的關(guān)系

EpCAM表達在遠處轉(zhuǎn)移組明顯高于無遠處轉(zhuǎn)移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在繼發(fā)膀胱腫瘤患者中表達上調(diào)，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與性別及年齡均無明顯相關(guān)性，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E-Cadherin表達在無遠處轉(zhuǎn)移組表達明顯高于有遠處轉(zhuǎn)移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在繼發(fā)膀胱腫瘤患者中表達下調(diào)，但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而與性別、年齡及復發(fā)均無明顯相關(guān)性，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2.4 EpCAM與E-Cadherin表達的關(guān)系

46例EpCAM表達陽性組織中有E-Cadherin表達陽性5例，表達陰性41例。30例EpCAM表達陰性組織中E-Cadherin表達陽性16例，表達陰性14例。二者在腎盂癌中的表達呈負相關(guān)，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r=-0.425，P<0.01）。

3 討論

EpCAM屬于黏附分子家族，是由腫瘤相關(guān)鈣信號轉(zhuǎn)導1基因編碼的一個單次跨膜蛋白，不同程度地表達于大多數(shù)的正常上皮細胞中［1］。近來研究發(fā)現(xiàn)，EpCAM 在乳腺癌［5］、腸癌［6］、卵巢癌［7］、膀胱癌［1］和腎盂癌［3］等多種上皮性腫瘤中表達，并與腫瘤的分級、分期及淋巴結(jié)轉(zhuǎn)移相關(guān)。體外實驗證實，EpCAM通過上調(diào)c-myc、cyclin A/E等基因的表達，直接刺激細胞循環(huán)，促進細胞增殖［8］。本研究證實，EpCAM在腎盂癌組織中陽性表達，表達率明顯高于癌旁正常組織，并在腫瘤的高級別病理、浸潤性腫瘤、遠隔轉(zhuǎn)移和術(shù)后繼發(fā)膀胱腫瘤中表達明顯升高，提示EpCAM與腎盂癌的發(fā)生、浸潤和轉(zhuǎn)移密切相關(guān)，EpCAM高表達提示腫瘤侵襲能力強、預(yù)后不良。

表2 腎盂癌中EpCAM與E-Cadherin表達與臨床病理學特征的關(guān)系（n=76）Tab.2 Expressions of EpCAM and E-cadherin and their correlation in urothelial carcinoma of renal pelvis（n=76）

EpCAM能夠削弱E-Cadherin介導的細胞間的黏附作用，E-Cadherin作為一種鈣依賴性細胞黏附分子，可介導同型細胞連接以及維持細胞形態(tài)結(jié)構(gòu)完整性，E-Cadherin表達的下調(diào)加速上皮層腫瘤細胞自脫落，促進腫瘤細胞的淋巴轉(zhuǎn)移［9］。在腎盂癌中，EpCAM表達上調(diào)，E-Cadherin表達下調(diào)，并均與臨床分期、病理分級和淋巴轉(zhuǎn)移存在明顯相關(guān)性，提示EpCAM高表達和E-Cadherin低表達均可加速上皮層腫瘤細胞自脫落，促進腫瘤細胞的淋巴轉(zhuǎn)移，檢測EpCAM高表達和E-Cadherin低表達提示淋巴轉(zhuǎn)移的風險較高。本研究提示：E-Cadherin表達在術(shù)后繼發(fā)膀胱癌患者中表達下調(diào)，但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可能與本研究病例數(shù)相對較少，引起的統(tǒng)計學誤差有關(guān)。本研究提示腎盂癌中EpCAM和E-Cadherin表達呈明顯負相關(guān)，聯(lián)合檢測EpCAM和E-Cadherin可以判斷腎盂腫瘤的預(yù)后。

EpCAM還表達于腫瘤干細胞的后代細胞上，針對EpCAM為靶點的藥物，具有特異性殺傷效應(yīng)，有可能發(fā)現(xiàn)和根除EpCAM高表達腫瘤干細胞［10］，使其失去向腫瘤分化的能力。目前腎盂癌的治療方案比較單一，主要是手術(shù)切除和化療，浸潤和轉(zhuǎn)移性腎盂癌預(yù)后較差，而針對EpCAM的靶向治療可以為浸潤性腎盂癌提供新的治療方案。

總之，EpCAM高表達和E-Cadherin低表達與腎盂癌的發(fā)生、浸潤和淋巴轉(zhuǎn)移密切相關(guān)，聯(lián)合檢測對腫瘤侵襲轉(zhuǎn)移能力判斷具有一定價值，EpCAM靶向藥物可能為浸潤和轉(zhuǎn)移的治療提供新思路。

［1］Baeuerle PA，Gires O.EpCAM （CD326）finding its role in cancer［J］.Br J Cancer，2007，96（9）：417-423.

［2］Muramaki M，Miyake H，Terakawa T，et al.Expression profile of E-cadherin and N-cadherin in urothelial carcinoma of the upper urinary tract is associated with disease recurrence in patients undergoing nephroureterectomy［J］.Urology，2011，78（6）：1443.

［3］胡濱，卜仁戈，詹運洪，等.上皮細胞膜抗原在腎細胞癌和腎盂移行細胞癌中的表達［J］.中國醫(yī)科大學學報，2006，35（3）：312-313.

［4］Joo YE，Rew JS，Park CS，et al.Expression of E-cadherin，alpha-and beta-catenins in patients with pancreatic adenocarcinoma［J］.Pancreatology，2002，2（2）：129-137.

［5］Spizzo G，Went P，Dirnhofer S，et al.High Ep-CAM expression is associated with poor prognosis in node-positive breast cancer［J］.Breast Cancer Res Treat，2002，86（3）：207-213.

［6］Went P，Vasei M，Bubendorf L，et al.Frequent high-level expression of the immunotherapeutic target EpCAM in colon，stomach，prostate and lung cancers［J］.Br J Cancer，2006，94（1）：128-135.

［7］樊冬梅，史惠蓉，陳志敏，等.TGF-1和E-cadherin在卵巢癌原發(fā)灶和轉(zhuǎn)移灶組織中的表達與意義［J］.南方醫(yī)科大學學報，2010，30（6）：1355-1358.

［8］Munz M，Kieu C，Mack B，et al.The carcinoma-associated antigen EpCAM up-regulates c-myc and induces cell proliferation［J］.Oncogene，2005，23（34）：5748-5758.

［9］Winter MJ，Nagtegaal ID，van Krieken JH，et al.The epithelial cell adhesion molecule（Ep-CAM）as a morphoregulatory molecule is a tool in surgical pathology［J］.Am J Pathol，2003，163 （6）：2139-2148.

［10］Kowalski M，Entwistle J，Cizeau J，et al.A Phase I study of an intravesically administered immunotoxin targeting EpCAM for the treatment of nonmuscle-invasive bladder cancer in BCG refractory and BCG-intolerant patients［J］.Drug Des Devel Ther，2010，4：313-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