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枝

清代文獻(xiàn)，浩如煙海，清詩文別集更是卷帙浩繁。對清人詩文別集資料的整理，至今已有眾多專家學(xué)者的目錄專著和工具書出版，以及大量清代詩文集的影印出版和研究著作，然多集中于名家名作。中小作家的集子，其學(xué)術(shù)價值、文學(xué)價值雖然不如名家集子，但文獻(xiàn)價值卻不可同日而語。新史料的發(fā)掘，新問題的產(chǎn)生，或許都有待于這部分文獻(xiàn)的整理和研究。筆者新發(fā)現(xiàn)清人王欽霖散佚詩集稿本《歸游集》，即屬此列，故對其著錄流傳、基本內(nèi)容及藝術(shù)價值略作梳理考論，發(fā)覆其于沉晦，庶幾有利于別擇選用，祈方家指正。

一、王欽霖其人

王欽霖（1801-1847），初名汝霖，①字雨亭,后改字慈雨,清代沭陽人。道光二年（1822）舉人，②六年（1826）成進(jìn)士，“觀政吏部，勤政能自立，為書吏所憚?！雹勰晟贂r極具才氣，仰慕古代慷慨之士，頗重義節(jié)。博覽史、漢、百家書籍，致力于古文、詩詞創(chuàng)作。生性喜歡游歷，性格豪邁，走遍大江南北，嗜飲酒吟詩，筆力更雄健。④壯年游走京師，不謁權(quán)貴，獨與遼東張鐵侯、金陵顧秋碧、浙江金秋岳為伍，世稱三奇友。道光十六年（1836）參加以“江亭”為中心的修楔雅集活動⑤，多所雅作。一生著作豐富，惜多散失，且其作品歷來載籍著錄紛夥，僅有《待蘭軒存稿》選本傳世，其余則存佚不明。

二、作品著錄、流傳及新見詩集手稿

關(guān)于王欽霖著作，較早著錄者應(yīng)為民國《重修沭陽縣志·藝文志》卷十二：“《王吏部遺集》十二卷、《海鷗山房詩鈔》、《紅蕤仙館賦鈔》、《有真意齋駢文》、《疑云集》、《北游集》、《邊聲集》一卷，均王欽霖撰。《待蘭軒存稿》，王欽霖撰，鴛湖王相惜庵輯。相子聚之刻入《友聲集》”計八種?！督K藝文志·鹽城卷·淮陰卷》⑥、《清人別集總目》亦只記載《待蘭軒存稿》⑦，《續(xù)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稿本二十九》⑧、《清人詩文集總目提要》⑨等，亦主要涉及《待蘭軒存稿》，且多本民國《續(xù)修沭陽縣志》，皆未見載《歸游集》。

筆者所見王欽霖《歸游集》，線裝，無欄，封面題“歸游集、海州王欽霖著”，首頁題“歸游集”，詩集題名下方題“王欽霖、字子潤、海州人”。全書有其師友門人圈點、批注。《歸游集》收詩七十首，考諸載籍未見存者，是一份珍貴文獻(xiàn)，可補江蘇藝文志之缺。

三、新見詩集手稿內(nèi)容及其價值

關(guān)于古典詩歌分類，歷來有不同標(biāo)準(zhǔn)，不同分類，此不贅述。今據(jù)新見詩集內(nèi)容，略分為三大類并簡述其價值。

（一）詠史懷古詩及其史料價值

《藝文志》在我國歷代紀(jì)傳體史書和方志中早有設(shè)立，班固在《漢書》中首創(chuàng)其例，以后歷代相因。州、縣地方志興起之后，多于方志中設(shè)《藝文志》，保存了地方文化史料。古跡亦是方志重要組成部分，詠史懷古詩主要是以古代的人物、事物、地點等為描寫對象，通過登高望遠(yuǎn)、詠嘆史實、懷念古跡，借古諷今、懷古傷已、感慨興衰。王欽霖詠史懷古類詩歌在其詩集中占有很大比重，且多以一方古跡為題吟詠，詩題中多標(biāo)古跡名稱，可據(jù)補方志之名勝古跡史料。如關(guān)于南京之吟詠：

例一：《金陵懷古》“六朝繁華剩卻灰，十年王氣盡蒿萊。江山已空偏安局，王謝終非撥亂才。玉樹秋風(fēng)歌子夜，石塵春雨臥莓苔。齊梁事業(yè)空蕭瑟，金粉飄零亦可哀?！?/p>

按：吳、東晉、宋、齊、梁、陳六個朝代先后建都于建康（吳稱建業(yè)，今江蘇南京），史稱六朝。王謝：具體指東晉時王導(dǎo)和謝安，左右朝廷的兩姓豪門望族。此詩描述王氣消盡，繁華已逝，六朝偏安，野草叢生。齊梁事業(yè)已空，繁華生活不在，僅只霉苔亂生。感慨滄海桑田，歷史多變。

例二:《舟中望燕子磯》“云水蒼茫外，遙山暗一峰。大江秋水闊，何處采芙蓉。晴翠落危壁，斜陽壓短蓬。何當(dāng)振衣去，長嘯倚孤松?！?/p>

燕子磯位于南京市北郊觀音門外，古代重要渡口，長江三大名磯之一。山石直立江上，三面臨空，形似燕子展翅欲飛，故名為燕子磯。《（乾?。┙贤ㄖ尽份d：“燕子磯，在上元界觀音門外。磴道盤曲而上，丹崖翠壁，淩江欲飛，絕頂有亭，能攬江天之勝，圣祖仁皇帝南巡屢幸此?！雹庋嘧哟墯v來是文人墨客臨江抒懷的勝地，歷代詩人詞客都曾在此賦詩。王欽霖《舟中望燕子磯》，置燕子磯于云、水蒼茫間，通過遙望，突出“晴翠”和“斜陽”色彩交錯籠罩下的燕子磯形象，留意遠(yuǎn)神逸。

例三：《暮登雨花臺》“石城秋色暝，落日上高臺。雨洗千峰出，江空一雁來。山川自蒼茫，金粉半蒿萊。王氣今消歇，登臨負(fù)壯懷。”

《（乾?。┙贤ㄖ尽罚骸坝昊ㄅ_，在江寧縣城南三里聚寶山上，俯矚城闕，萬家煙火與遠(yuǎn)近云峰相亂，遙望大江如帶?！斗捷泟儆[》云梁武帝時云光法師講經(jīng)於此，天雨花，故名?！?雨花臺為歷代文人墨客乃至帝王將相吟詠之地，李白、王安石、陸游、朱元璋、康熙、乾隆等都留下了吟詠雨花臺的優(yōu)美詩篇。王欽霖《暮登雨花臺》以對比手法，登臺遠(yuǎn)望，發(fā)世事滄桑、歷史多變之嘆。

例四：《勞勞亭》“古道折楊柳，送君江上亭。水朦前度碧，山似六朝青。游子幾時返，征車殊未停。秣陵關(guān)外路，煙雨晝冥冥。”

按：“勞勞亭在江寧縣西南。按《寰宇記》：勞勞山上有亭七間，名曰新亭，吳所筑。中名臨滄觀，亦謂之勞城?！遁浀丶o(jì)勝》云：新亭在江寧十里，俯近江渚，今名勞勞亭?！遁浀刂尽吩疲盒峦派嫌型h(yuǎn)樓，宋時改曰臨滄觀，即勞勞亭故基?！?勞勞亭為古代送別之所，因此描寫勞勞亭的詩極多，如李白的《勞勞亭》等。在古漢語中，勞勞表示非常憂傷。王欽霖《勞勞亭》以楊柳、關(guān)外路、煙雨等為意象，更賦予“天下傷心處”勞勞亭以濃郁的離愁別緒。

此外還有如：《登棲霞千佛巖》“天潤華嚴(yán)界，琳宮接杳冥。石擎仙掌碧，山壓佛頭青。塔影云中暗，鐘聲泉外聽。蕭梁遺跡在，幽草臥碑銘?！薄妒歉信f》“六代繁華逐水流，蕭蕭楊柳白門秋。西風(fēng)一片寒鴉影，總趁斜陽上石頭?！薄兜晴娚健贰扒嗌浇K古郁崔嵬，虎踞龍蟠亦壯哉。高閣平分牛渚夜，大江俯瞰鳳凰臺。千年金粉消王氣，六代文章有伯才。創(chuàng)建早憐根本弱，石城空嘆燕飛來。”《秦淮感舊》“回首秦淮幾度游，風(fēng)鶯月榭任勾留。綠波又長新垂柳，竹箔仍遮舊畫樓。玉貌消沉三婦艷，金樽蕭瑟六朝愁。曉鶯啼徹何人處，一水盈盈恨未休?！钡鹊取３四暇┑难嘧哟?、雨花臺、棲霞千佛巖、鐘山、秦淮河等等，還有徐州、蘇州、鎮(zhèn)江、揚州、蘇州等江蘇各地古跡史料，在保存古跡史料方面具有重要價值，此不贅述。

關(guān)于古代人物、事件的吟詠抒寫，則是對歷史人物的生平、歷史事件的成敗等發(fā)表評論，借古諷今，抒發(fā)感慨，發(fā)思古之幽情。

例如：《過邊壽民（維祺）先生故居》“秋水蘆花古屋中，一生心事托飛鴻。門迎鷗鷺舟空系，人隔薕葭路未通。甫里但知憶寒菊，泉明惟解對孤松。高懷定入先生傳，襟抱猶余兩漢風(fēng)?！?/p>

按：“邊壽民，字頤公，淮安人，善潑墨寫蘆雁，江淮間頗有聲譽……邊頤公，壽民，一名維祺，字漸僧，山陽秀才，工畫雁。鄭板橋詩云：畫雁分明見雁鳴，縑緗颯颯荻蘆聲。筆頭何限秋風(fēng)冷，盡是關(guān)山離別情?！豆盘丛娫挕贰?又“邊頤公，壽民。翎毛花卉均有別趣。潑墨蘆雁尤極著名，所見不下十余幅，筆意蒼渾，飛鳴游泳之趣，一一融會毫端，極樸古奇逸之致。蘆灘沙口，生動古勁，有大家風(fēng)度。葦間居士，山陽諸生，潑墨蘆雁，剏前古所未有。頤公雖以此著名，而筆墨之妙實不在此。又工詩詞，精書法。所居葦間書屋，名流咸造訪之。不與塵事，日親楮墨，蓋淮上一高士也?！?

王欽霖此詩描述了邊壽民崇尚自然、超然物外、率真任誕的魏晉名士風(fēng)范，與“牽舟就岸寄張融，漁火茶煙辨葦中，誤喜淮南來尺素，一繩歸雁在屏風(fēng)?！?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又如:《拜六如居士墓》“千樹棗花映夕陽，離離孤塚傍回塘。奇才自放終遺禍，清福難消半為狂。幾逐聲名陷羅網(wǎng)，卻憐書畫掩文章。風(fēng)流自爾存高節(jié)，深悔青蓮事永王?！?《吊禰正平墓》“孤墳三尺對江濱，芳草洲邊吊晚春。鼓罷漁陽同擊節(jié)，賦成鸚鵡暗傷神。書生傲物原非福，亂世多才易殺身。抱刺十年空滅字，茫茫塵海謁何人。”?《拜五人墓》其一：“高誼足千古，五人誰與倫。乾坤存義氣，草莽泣忠魂。直道斯名重，佳名布繪尊?？蓱z崔元輩，閹黨作兒孫。”其二：“緹騎洶洶猛如虎，東廠逮人孰能阻。五人奮擊不顧身，可知直道在千古。五人若隨張子房，必以棰擊秦始皇。五人若遇段秀實，必能以笏掊逆賊。五人若處南渡時，必以刃刺秦太師。丈夫只此一腔血，見義那能更籌度（躊躇）。生平未必識聞公，為公而死死亦樂。吁嗟乎，五人之墓屹然存，當(dāng)時朝廷無一人?！?等等，分別抒寫唐寅、禰衡以及五義士的一生遭遇。在廣闊的歷史文化背景下，王欽霖此類詠史詩的文化蘊涵、藝術(shù)價值等都值得深入研究。

（二）羈旅行役詩

羈旅行役詩也稱作“羈旅思鄉(xiāng)詩”，主要寫客居他鄉(xiāng)的游子漂泊孤寂的心境以及對家鄉(xiāng)和親人的思念。羈旅詩一般都從旅人身邊的景物寫起，由眼中所見、耳中所聞勾起心中所感，進(jìn)而觸發(fā)詩人對遙遠(yuǎn)故鄉(xiāng)的眺望、對溫馨家庭的憧憬。這類詩歌多用月亮、秋風(fēng)、秋霜、衰草、梧桐、杜鵑、猿啼、沙鷗、西樓、高樓、危樓、危欄、鴻雁、浮云、寒山、煙、暝色、宿鳥、日暮等等意象，抒寫旅途的寂寞艱辛、孤獨傷感；對家鄉(xiāng)或家人的思念之情；身世漂泊或壯志未酬仕途失意等等。王欽霖羈旅抒懷詩即屬此類，試舉例說明：

《秋夜泊沙漫洲》“野云隨雨散，荻港夜初晴。孤月當(dāng)空照，寒江澈底清。片帆搖夢影，一鶴動秋聲。竟夕愁難寐，遍舟萬里情?！痹娙艘共瓷陈?，所見皆“野云”、“孤月”、“寒江”、“片帆”，所聞亦是“秋聲”。在這樣孤寂清冷的氛圍中，鄉(xiāng)情難抑，“竟夕愁難寐”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了。

《夜泊北固山下》“蘆荻雨瀟瀟，空江送晚潮。雁聲哀極浦，漁火亂寐宵?？吐粪l(xiāng)愁遠(yuǎn)，荒村酒價高。濃云天似墨，何處望金蕉?！?/p>

詩人夜泊北固山下，“雨瀟瀟”、“雁聲哀”、“漁火亂”，詩人所見所聞皆凄清意象，極寫“鄉(xiāng)愁”之濃之遠(yuǎn)，借酒澆愁而竟云濃天黑連酒杯都看不到，鄉(xiāng)愁無法化解而更愁。不作常人語，卻是自然語自然理。

此外還有諸如《秋夜登石頭城望月》“一片長天月，秋空萬里明。幾經(jīng)歌舞地，照盡別離情。白下懷人夜，清溪度曲聲。今宵異鄉(xiāng)客，莫上石頭城?！薄兑共窗咨彌堋贰皟扇腔鹗菨O家，渺渺煙波荻港斜。曉月半江寒不寐，水風(fēng)吹墜白蓮花。”《夜泊湖上》“蕭疏江岸有漁家，野泊孤舟傍水涯。風(fēng)雨瀟瀟愁不寐，秋聲一夜到蘆花?！薄端耷鼗此俊贰跋x聲秋靜入羅幃，茉莉香濃酒力微。涼雨三更鄉(xiāng)夢醒，水窗燈暗一螢飛?！薄肚镆寡嗦酶袘选贰肮吗^天涯吊月明，羅幃秋靜歌凄清。殘燈照夢寒無眠，孤柝鳴街夜有聲。松菊故園荒欲盡，音書隔歲寄難成。幽懷待擬閑情賦，伏枕吟哦到四更?！钡鹊却罅苛b旅詩。

綜觀上述詩歌舉例，王欽霖詩多用野云、孤月、孤舟、寒江、漁火、蘆荻、江岸、鴻雁、羅幃、故園、雨、鶴、雁等，表達(dá)其“萬里情”、“懷人”、“鄉(xiāng)愁”、“鄉(xiāng)夢”、“故園”之情，詩歌藝術(shù)和思想價值極高。

（三）寄贈酬唱類

酬贈詩因其實用性并不能占據(jù)詩壇主流,卻是了解詩人人生經(jīng)歷及情感世界的重要渠道，所謂詩如其人，人之境界高低、大小決定其詩作境界的高低大小，透過詩作亦可見出詩人境界之高低。王欽霖寫給親友的酬贈詩中,傾注了真摯而深沉的感情，使得詩歌在實用性之外，亦具有較高的藝術(shù)價值。

如：王欽霖與魯一同生平尤相契厚，新見王欽霖佚稿中有不少詩篇為憶贈魯一同者。例一：《夜泊淮浦有憶蘭岑》“秋風(fēng)動河渚，涼夕起微波。明月在天漢，思君當(dāng)奈何。江湖杳鴻雁，何處寄云蘿。蘆荻蕭蕭夜，隔溪聞楫歌?！贝嗽妼懸箲涺斠煌H有杜陵風(fēng)致。例二：《連夜夢魯蘭岑（一同）感而有作》“池塘春草悵離懷，幽夢連宵感異才。知我詩情獨凄絕，吟魂飛過大江來?！钡鹊?。此詩亦寫夜夢魯一同，情意感人。

魯一同，字通甫，一字蘭岑，清山陽人。少工古文辭。道光十五年（1835）舉人。好為經(jīng)世之學(xué)，文章為張際亮等嘆服。其學(xué)長于史例，旁及諸子。周天爵見其文稱其人為天下奇才，曾國藩尤敬異。?著有《通甫類稿》、《類稿續(xù)編》、《通甫詩存》、《詩存之余》等?！肚迨犯濉肪砥呤脑啡?、《續(xù)碑傳集》卷七十九文學(xué)四有魯一同傳。由王欽霖憶魯一同詩歌可知二人交誼的確親密。

《送黃湘浦（士筠）同年歸洞庭》“水云渺渺楚天長，江上推篷夜雨涼。南雁聲中欒櫓去，五更殘夢落瀟湘?！保ê缶浣磺槟艘姡恫粗酆蠛^蓮有憶范蘭茗》“盡日煙波里，閑隨鷗鷺群。水香微溫露，花氣欲生云。清瑟怨遙夜，芳洲思鄂君。為吟池上曲，惆悵對斜曛?！薄端投⌒囚常ㄖ埽w湖南》“秋入楚天青，揚帆下洞庭。瀟湘明月夜，愁上望湖亭。黃鶴幾時返，哀猿不可聽。幾疑山色遠(yuǎn)，空吊二妃靈?！薄蛾愖友韵壬每统性娨詰浿贰澳咸斐Ｗ骺?，幽怨托湘靈。楚水無情碧，君山不斷青。才憐鸚鵡賦，起落鷓鴣亭?；厥兹吐罚г唱氁孤??！薄逗蟿e友》“一鞭殘照落長亭，未脫吳山夾岸青?；厥讛鄻驓堁┞?，蕭蕭松柏是西泠?！钡鹊取Ｍ鯕J霖酬贈詩喜用秋、夜、愁、夢、月、暮草、鴻雁、蘆荻、瀟湘、哀猿等意象，襯以蕭蕭、涼、殘、獨等修飾語，抒發(fā)真摯深沉的情感，哀婉動人，具有豐富的思想內(nèi)涵和較高的藝術(shù)價值。

王欽霖酬贈詩可以看出詩人的真性情，此乃其價值的一個方面。另一方面，王欽霖在詩題中標(biāo)明友人名諱的作品很多，為后人提供了他的交游及其友人的信息，尤其涉及中國近代史上諸多名人、文人，為研究近代文學(xué)、歷史提供了新的資料，具有較高的歷史考證價值，可佐史料之缺，此亦其交游酬贈詩之價值。

①王汝霖，題名碑、《宣宗實錄》卷九十八道光六年五月初四日乙酉引見新科進(jìn)士名單同?！兜拦饬瓯缈茣囃挲X錄》作王欽霖，云：“榜名汝霖”。

②民國《重修沭陽縣志·藝文志》卷十二“慈雨吏部世居沭陽東關(guān)，壬午舉于鄉(xiāng)，丙戌成進(jìn)士，任吏部主事?！?/p>

③清包世臣《藝舟雙楫》卷一論文一，清道光安吳四種本。

④民國《重修沭陽縣志·藝文志》卷十二“性豪邁不羈，喜藏書，嗜吟詠。宋元以來，未易才也?！?/p>

⑤清陳慶鏞《籀經(jīng)堂類稿》卷十二《序后序引題辭》之《丙申四月四日江亭展褉后序》，清光緒九年刻本。

⑥?南京師范大學(xué)古文獻(xiàn)研究所主編《江蘇藝文志·鹽城卷·淮陰卷》，江蘇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463、339頁。

⑦李靈年、楊忠主編《清人別集總目》，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153頁。

⑧中國科學(xué)院圖書館《續(xù)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稿本》，齊魯書社1996年版。

⑨柯愈春《清人詩文集總目提要》，北京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1363頁。

⑩①1?清趙宏恩《（乾隆）江南通志》，《輿地志》卷十一、卷三十、卷三十，文淵閣四庫全書。

?清馮金伯《國朝畫識》卷十一，清道光刻本。

?清秦祖永《桐陰論畫三編》上卷，清光緒八年刻朱墨套印本。

?清英廉《夢堂詩稿》卷七，《懷人絕句十三首》之“邊頤公”，清嘉慶刻本。

?清朱彝尊《明詩綜》卷三十二，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埃ㄌ埔┮植?，一字子畏，吳縣人。弘治戊午舉南京鄉(xiāng)試第一，坐事下獄放歸，有《六如居士集》”。

?南北朝范曄《后漢書》卷八十下文苑列傳第七十下“禰衡，字正平，平原般人也。少有才辯，而尚氣剛傲，好矯時慢物。興平中，避難荊州。建安初，來游許下。始達(dá)潁川，乃陰懷一刺，既而無所之適，至于刺字漫滅?！敝腥A書局2000年版，第1790頁。

?清趙宏恩《（乾?。┙贤ㄖ尽肪砣溯浀刂?，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五人墓在虎丘山塘，五人者，顏佩韋、楊念如、馬杰、沈揚、周文元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