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志浩

(廣東技術師范學院，廣東 廣州 510665)

人與自然關系問題是人類生存與發(fā)展的永恒主題。啟蒙運動以后，人類的理性之光漸漸揭開了自然的神秘面紗，啟蒙是在人與自然、人與神的關系中重新確定人的地位。啟蒙運動強調(diào)人的自身價值，將自然看作供人任意改造、利用和征服的對象。人從自然宇宙世界中分裂出來，成為與自然世界對立的存在。

1.人與自然關系的歷史演變

人與自然的關系有個歷史演變過程。自從人類出現(xiàn)后，自然界就深深地留下了人的實踐活動的足跡，從而出現(xiàn)了自然界的人化過程。在人類自身進化和自然界人化過程中，產(chǎn)生了不同的人類文明。依據(jù)生產(chǎn)力發(fā)展水平的不同，人類文明可以劃分為四種基本形態(tài)，即原始文明、農(nóng)業(yè)文明、工業(yè)文明和生態(tài)文明，在不同的文明階段，人與自然的關系也發(fā)生明顯的變化。

在原始發(fā)展時期，人類崇拜、依附于自然，匍匐在大自然的腳下，人類對自然認識有局限，且生產(chǎn)力水平低下，在自然界巨大的力量面前，人類處于被動地位，生存狀態(tài)完全受自然統(tǒng)治，難免產(chǎn)生對自然的敬畏心理?！白匀唤缙鸪跏亲鳛橐环N完全異己的、有無限威力的和不可制服的力量與人們對立的，人們同自然界的關系完全像動物同自然界的關系一樣，人們就像牲畜一樣懾服于自然界，因而，這是對自然界的一種純粹動物式的意識”［1］。遠古人類對自然的許多事物和現(xiàn)象無法理解，太陽為什么會日食，月亮為什么會月蝕，火山為什么會爆發(fā)，大地為什么會地動山搖等，這些異常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超出了遠古人類的知識以及經(jīng)驗范圍，這就引起了他們的猜疑，在頭腦里產(chǎn)生了各種猜測，懷疑存在另一種力量支配著一切。當人們無法解釋這些異常現(xiàn)象時，就開始相信人體之中有靈魂，那么他物也應該有靈魂，即自然現(xiàn)象、自然力和自然物皆有靈魂，“萬物有靈觀念”也就慢慢形成了，這也是自然崇拜的基礎。在原始發(fā)展時期，人類基本上處于“自在”階段，人類匍匐于自然神靈腳下，順從于自然，聽命于自然的奴役。這一時期是自然控制人類力量最強大的時期。人與自然的關系表現(xiàn)為混沌不清與主客不分，原始的、純樸的和諧統(tǒng)一。

在農(nóng)業(yè)文明時期，人類利用、改造自然，對自然進行初步開發(fā)。人類開始精耕細作，充分利用土地，物質(zhì)生產(chǎn)活動主要是農(nóng)耕和畜牧，人類不再僅僅依賴自然界提供的現(xiàn)成食物，而是能夠創(chuàng)造條件培育所需要的植物和動物，并且改變其某些屬性和習性，并加大了對自然力的利用，如畜力、風力、水力等，尤其是金屬工具的使用更增強了人改造自然的能力。農(nóng)業(yè)文明時期，講究用養(yǎng)結合，使地力常新，形成了初步的保護自然資源、注重生態(tài)平衡、反對“竭澤而漁”的自然觀。隨著社會生產(chǎn)力的提高，雖然會出現(xiàn)森林、草地被破壞，或被開拓為新的耕地或居住地，但此時人類社會發(fā)展比較緩慢，對自然界造成影響還是比較有限的，自然界能夠在一定的時間范圍內(nèi)實現(xiàn)自我修復。因此，農(nóng)業(yè)文明仍屬于綠色文明，人類與自然的關系總體上可以看作是和諧統(tǒng)一的。

在工業(yè)文明時期，工業(yè)革命之后，人類改造外部世界的能力強化了，出現(xiàn)了對自然的蔑視與統(tǒng)治的觀念。人類控制、支配自然，以自然的“征服者”自居。西方的文藝復興運動和啟蒙運動否定了宗教教會的存在，否定神的地位，扔掉了神的外衣，大膽地肯定了人的作用，真正確立了人的中心地位，徹底改變了人與自然的關系。啟蒙運動提倡追求思想解放、追求個性自由、提倡人權、鄙視神權;崇尚理性、摒棄神啟;反對迷信、提倡科學，激發(fā)了人們追求科學真理的激情。人類通過生產(chǎn)實踐、科學實踐加快了人類認識自然、改造自然的步伐。人類可以駕馭自然、征服自然，可以做自然主人的思想成為當時的主流意識。隨著啟蒙運動的完成、工業(yè)社會的到來，人類更加堅定地認為，人的生存和發(fā)展主要不是依賴自然的給予，而是依賴自己對自然的征服和控制。在工業(yè)和科技的推動下，人類享用這種高效生產(chǎn)力帶來的便利的同時，自然界也正在發(fā)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正如馬克思、恩格斯所言:“資產(chǎn)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tǒng)治中所創(chuàng)造的生產(chǎn)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chuàng)造的全部生產(chǎn)力還要多，還要大。自然力的征服，機器的采用，化學在工業(yè)和農(nóng)業(yè)中的應用，輪船的行駛，鐵路的通行，電報的使用，整個大陸的開墾，河川的通航，仿佛用法術從地下呼喚出來的大量人口，——過去哪一個世紀料想到在社會勞動里蘊藏有這樣的生產(chǎn)力呢?”［2］但是，在人類不計后果地對大自然進行著支配和改造過程中，最終也導致人和自然之間的深刻矛盾。人類不斷發(fā)掘自然界的各種有利價值，人類與自然的關系也在不斷地惡化，等待著人類的將是大自然無情的“報復”。隨著對自然控制與支配能力的急劇增強，以及自我意識的極度膨脹，人類開始一味地對自然強取豪奪，從而激化了與自然的矛盾，加劇了與自然的對立，人類也不得不面對人口劇增、能源短缺、臭氧層破壞、全球變暖、大氣污染、水資源缺乏、森林銳減、土地沙化、水土流失、物種滅絕等生態(tài)危機的種種現(xiàn)實。

2.人與自然對立的啟蒙根源

人與自然關系的對立緊張關系以及自然的異化可以追溯到近代啟蒙運動。18世紀中葉以后，是啟蒙運動的巔峰時期。標志就是《百科全書》的編輯和出版?！栋倏迫珪穾缀跄依?8世紀中葉以前歐洲人所取得的全部科學成果，立足于當時哲學和自然科學的最高水平線上，對各個領域的學術和技術做了一次全面總結。圍繞《百科全書》的撰寫，形成了一個以狄德羅為核心的唯物主義者團體，史稱“百科全書派”。“百科全書派”包括伏爾泰、孟德斯鳩，自然科學家達朗貝、孔多塞，哲學家拉美特利、愛爾維修、霍爾巴赫，經(jīng)濟學家魁奈、杜爾閣等人。他們?nèi)藬?shù)眾多，影響巨大，成為法國啟蒙運動的中心?！鞍倏迫珪伞钡墓餐V領是:崇尚科學、堅信科學，認為科學可以合理地闡明自然現(xiàn)象和社會現(xiàn)象，增進人類知識，促進人類社會不斷進步，任何違反科學原理的東西，都應該予以否定。

在啟蒙時代，科學不僅僅是一種自然知識體系或滿足人類生存需求的工具，它也代表一種嶄新的精神、一種獨特的文化，它為啟蒙運動奠定了堅實的思想文化基礎。近代自然科學使啟蒙運動洋溢著崇尚理性、確信社會進步的樂觀主義精神，近代自然科學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促使啟蒙思想家們深信:人只要從屈服于神轉(zhuǎn)而面向自然、認識自然和利用自然，就能從愚昧和迷信中解放出來，獲得巨大力量，從而推動社會進步。

因此，近代啟蒙運動闡發(fā)了一種人與自然關系的全新觀念。啟蒙運動之前的西方基督教文化雖然也具有強調(diào)人是地球的主人以及“控制自然”的觀念，但是，“自然有一種兩面性，從它的直接表現(xiàn)來說，作為滿足人類維持生命需要的來源，它必然產(chǎn)生功利主義的行為主義方式;但是反過來，自然則表現(xiàn)為上帝恩賜的可見證據(jù)。從其價值的觀點來看，它應當視為一種理解神的意圖的輔助手段”［3］。這實際上是把自然看作是具有精神屬性的，因而人們在利用自然的同時又采取某種儀式表達對自然精神層面的敬畏。這種自然的觀念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制約人們行為的作用。但是，自文藝復興以來的啟蒙運動卻表達了一種人與自然關系的新觀念，即對自然的迷戀。一方面，啟蒙運動對基督教的自然觀念作出了行為主義化的解釋，強調(diào)自然需要人的監(jiān)督才能使其功能更佳，這種解釋意味著要對自然環(huán)境進行徹底改變;另一方面，啟蒙運動強調(diào)“自然的奇跡是能夠操縱的，并且根據(jù)造物主的意志，這些隱秘奇跡的發(fā)現(xiàn)會提高人們的地位和尊嚴”［4］。因此，問題的關鍵在于我們是否能夠擁有發(fā)現(xiàn)自然奧秘的工具。啟蒙運動的這種關于人與自然關系的新觀念實際上是建立在以人為目的的觀念基礎之上的。其次，啟蒙運動把“工具理性”視為發(fā)現(xiàn)自然、控制自然的工具。工具理性實際上是理性的工具化和實用化，它的物化形式就是技術。啟蒙理性強調(diào)，人高于其他生物并能夠控制自然和利用自然的工具正在于科學技術，從而使得“通過科學和技術征服自然的觀念，在17世紀以后日益成為一種不證自明的東西。因此，幾乎所有的哲學家都認為沒有必要對‘控制自然’的觀念作進一步的分析和解剖”［5］。

啟蒙精神的開創(chuàng)者和鼓吹者弗朗西斯·培根認為，啟蒙就是要堅決清除中世紀神學給人們造成的錯誤認識和偏見(他稱之為假相)，以便給認識和科學掃清道路。培根承認自然界是物質(zhì)的，科學的任務就是發(fā)現(xiàn)形式，從而獲得行動上的自由，以便征服自然。培根提出“知識就是力量”的口號。培根十分重視科學實驗對認識的作用。人通過科學實驗，往往能夠得到從經(jīng)驗得不到的知識，“自然的奧秘在技術干預之下，比在自然活動時更容易表露出來”。培根把知識看作人類支配自然的一種力量，把科學或者對自然的認識看作一種增強統(tǒng)治力的手段，所謂“力量”，在很大程度上指統(tǒng)治力。所以培根強調(diào)，人的主權隱藏在知識當中。將“支配自然”作為科學的目標，從根本上改變了人與自然的關系。自然的神秘性已經(jīng)蕩然無存?！白匀槐仨氉鳛橐粋€‘奴隸’來‘服役’，它將在‘強制’中被機械技術所‘鑄造’。自然的研究者和偵探們將會發(fā)現(xiàn)它的陰謀和秘密?！保?］人在一定程度上超脫自然的存在秩序，與自然形成對立的兩極。人成為主體，將周圍世界的一切事物變成對象，只有與主體發(fā)生“對立”關系才能獲得自己的存在地位。主體成為特殊的存在者，對客體具有統(tǒng)治和支配的權力，并試圖將客體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心，建立無條件的統(tǒng)治?；蛘哒f，通過統(tǒng)治，人與自然事物的關系才被建立起來。當然，在培根眼里，人統(tǒng)治自然的手段就是科學?？茖W的本質(zhì)就是啟蒙，啟蒙必須依靠科學，科學能揭示“自然之光”，也能點燃“理性之光”，引導人們從黑暗走向光明。科學成就、科學精神成為啟蒙思想家們批判傳統(tǒng)、宣揚理性的強有力武器。在啟蒙以后，隨著人對世界和宇宙的認識深化，人們對上帝的迷信被打破，人類不再依附于上帝。因此，人類控制自然的思想得到了強化。

3.實現(xiàn)人與自然和諧的途徑及其現(xiàn)實意義

啟蒙使人與自然形成二元對立的態(tài)勢，純粹的主體統(tǒng)治著包括自然在內(nèi)的整個物質(zhì)世界，最終導致人與自然關系的異化?；艨撕Ｄ桶⒍嘀Z試圖建立一種可以和解人與自然、主體與客體分裂的形而上學。他們把希望寄托在人類理性的思辨哲學和否定性思想上。

在《理性之蝕》中，霍克海默認為，在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上，不應該采取工具理性那樣的征服態(tài)度。因為這會導致自然的反叛:“控制自然是非常錯誤的……控制自然與自然的反叛之間存在重大的內(nèi)在聯(lián)系”［7］?；艨撕ＤJ為，在自我持存的斗爭法則驅(qū)動下，人要得以生存，就必須進行理性選擇，按照社會競爭機制來行動。而生存斗爭的原則，只有理性的計算方法才是最有效的，對個體是最有利的，那種不能滿足生存競爭原則的東西就必須放棄。因此，以理論沉思為特點的思辨哲學就被否定了。但是，在霍克海默看來，“哲學要求獲得一種洞察力，它不應該為有效的計算服務，而是要求對自在自為的自然的理解”［8］。因此，在霍克海默那里，工具理性和思辨哲學是對立的，兩者對待自然的態(tài)度也是截然相反的。工具理性要征服自然，而思辨哲學卻要理解自然，呵護自然，“替自然說話”［9］。

但是如何讓思辨哲學真正替自然說話呢?霍克海默把這一任務寄托在理性與自然的和解身上:“思辨哲學把和解視為自身的任務，以便拒絕和忘記理性與自然之間的對立”［10］。在工業(yè)社會中，由于所有的人都不能回避生存斗爭所產(chǎn)生的巨大壓力。因此，思辨哲學不得已讓位于工具理性，人們再沒有閑暇通過哲學的思辨來表達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了。自然在工具理性面前，失去了它以前的神秘性和超越性，很難通過人的哲學思辨來表達內(nèi)在的呼聲。人們在現(xiàn)實中所使用的語言和詞句，也受到實用智慧的影響，代表自然的“聲音”所表達出來的語言被看成是無用的，或者是一種生存斗爭過程中的障礙，受到打壓和排擠。這種扭曲的語言從此讓自然“失聲”，自然沉默了。自然雖不再“說話”，但并不代表它不反抗，它必定會以其他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所以，霍克海默主張讓理性與自然達成和解，我們應該要好好聆聽自然的聲音，“哲學應把自然當作一本書來閱讀，這本書敘說著無盡的痛苦故事”［11］。那么，霍克海默所指的這種哲學是什么哲學呢?他并沒有明確說明，他只是強調(diào)了這種哲學“承擔著闡明作為抽象詞語的自然與精神、主體與客體的角色”［12］。

另一方面，我們也可以在《啟蒙辯證法》中，找到霍克海默有關與自然和解的思想。按照霍克海默對啟蒙概念的分析，啟蒙并沒有實現(xiàn)原來的設想。因為，啟蒙精神本要使人擺脫愚昧的，實現(xiàn)自主，但由于片面追求一種能夠統(tǒng)治自然的知識形式，導致了人在生存斗爭的原則控制下，內(nèi)在的自然和外在的自然都受到了控制，人的本性喪失了，啟蒙走向了反面。啟蒙由此產(chǎn)生了兩大惡果:一是知識成為工具。只注重使“知識”有助于人對自然的利用和統(tǒng)治。其結果是，科學技術的發(fā)展把人類的整個文化、知識歸結為一種純粹量化的尺度。其二是人異化為物。科學技術的發(fā)展，雖給人帶來了對大自然的支配，但是人類并沒有得到解放。因此，霍克海默強調(diào)要反思這種啟蒙，反思工具理性的蠻橫，傾聽自然的聲音，“只有在實踐的近期目標展現(xiàn)為它目前所要達到的終極目標的時候，只有在君主們的‘密探和媚臣們打聽不到的’范圍，即在被占據(jù)支配地位的科學一直忽視的自然被看作是發(fā)源地的時候，啟蒙才能獲得自我實現(xiàn)，并最終自我揚棄”［13］。真正的啟蒙應該是理性與自然能夠和解的狀態(tài)。當然，霍克海默這里所提出的與自然和解，并非是盧梭等人提出的返歸自然，回到原始的自然狀態(tài)中去，而是在人類文明的基礎上實現(xiàn)一種文化美學層面的超越和揚棄，這同時開啟了阿多諾、馬爾庫塞等其他早期法蘭克福學派理論家在啟蒙批判上引進審美之維的道路。

阿多諾在對啟蒙的批判過程中，則看到了同一性思維對社會帶來的危害。阿多諾強調(diào)，在工業(yè)社會中，商品價值取代使用價值，交換價值的普遍原則作為一種意識形態(tài)滲透到了社會的各個領域，成為一種崇拜物，它成了一種類似同一化的原則。在這個時代，工具理性成為一種絕對理性，而追求交換價值的商品形式成為社會中最普遍的存在形式。正是商品交換，人與自然、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都逐漸凝固并同一化，整個世界逐漸被同一化。但是在阿多諾看來，在現(xiàn)代資本主義社會中，個人與社會的這種同一性，僅僅是虛假的表面的同一，是一種個人完全聽命于社會控制的同一。在種種表面的同一性中，隱藏著普遍性對特殊性、共性對個性、主觀性對客觀性、技術對自然等的壓抑，并且這種控制是以意識形態(tài)進行的。

阿多諾同時強調(diào)，人對自然的支配伴隨著對人類內(nèi)在自然的壓抑，人們?yōu)榱俗晕冶４娴哪康亩鴮崿F(xiàn)了支配自然的，卻失去了應該保存的真正的自我，人類在征服自然的同時卻喪失了真正的自由，自我成了“空虛”的自我。啟蒙以來的工具理性及主體權威制造了一個全面異化的同一性社會，人類制造了機器卻又成為機器的奴隸，人成了行尸走肉，大自然遭到了野蠻的征服和控制，已是傷痕累累。

啟蒙運動使人與自然的關系發(fā)生了深刻的變化，這與啟蒙所宣揚的價值觀密切相關。我們必須反思啟蒙運動，特別是工業(yè)化社會以后，人的理性退化為單一的工具理性的思想根源。如何實現(xiàn)人與自然的和諧，對于當今全球面對的自然環(huán)境危機和生態(tài)危機問題，思考我們在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過程中，正確處理人與自然關系、實踐可持續(xù)發(fā)展戰(zhàn)略，既有理論啟發(fā)意義，也有實踐指導意義。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 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81－82.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 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77.

［3］［加］威廉·萊斯.自然的控制［M］.岳長嶺，等譯.重慶:重慶出版社，2007:30.

［4］［加］威廉·萊斯.自然的控制［M］.岳長嶺，等譯.重慶:重慶出版社，2007:66.

［5］［加］威廉·萊斯.自然的控制［M］.岳長嶺，等譯.重慶:重慶出版社，2007:72.

［6］［美］卡洛琳·麥茜特.自然之死［M］.吳國盛，等譯.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186.

［7］Max Horkheimer，Eclipse of Reason，New York，Oxford Uiversity Press，1947.p123.

［8］Max Horkheimer，Eclipse of Reason，New York，Oxford Uiversity Press，1947.p125.

［9］Max Horkheimer，Eclipse of Reason，New York，Oxford Uiversity Press，1947.p125.

［10］Max Horkheimer，Eclipse of Reason，New York，Oxford Uiversity Press，1947.p162.

［11］Max Horkheimer，Eclipse of Reason，New York，Oxford Uiversity Press，1947.p133.

［12］Max Horkheimer，Eclipse of Reason，New York，Oxford Uiversity Press，1947.p165.

［13］［德］馬克斯·霍克海默，西奧多·阿道爾諾.啟蒙辯證法——哲學片段［M］.渠敬東，等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