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燕

法律咨詢屬于法律服務行為， 早在羅馬時代， 圍繞 《十二銅表法》，法學家們就一改祭司貴族之壟斷，開啟了法律咨詢的先河，其或以口頭解答 (respondere) 、書 面 解 答 (scribere)方式解答法律問題，或以“辦案（agere）”、“撰約(cavere)”服務于民眾。①周枏：《羅馬法原論》（上冊），商務印書館 1994 年版，第 51 頁。法學家們以其精準和權威的法律闡釋服務于法官及社會，以至于其法律闡釋作為羅馬法的重要淵源而流芳百世。②同上，59-60 頁。在現(xiàn)代，法律咨詢(legal advice) 通常是指律師和其他法律工作者對國家機關、企事業(yè)單位、社會團體或公民個人就有關法律問題的詢問進行解釋、說明，以及提供解決該問題的意見、方案、建議的一種業(yè)務活動。①中國社科院法學研究所法律詞典編委會編：《法律辭典》，法律出版社 2002年版，第 318 頁。法律診所教學方式誕生后，法律咨詢也成為其重要的教學環(huán)節(jié)，法律診所通過面向社會的法律咨詢活動培養(yǎng)實踐型的法律人才，服務于社會弱勢群體。 本文結合環(huán)境法律診所②中國政法大學民商經濟法學院環(huán)境法律診所始建于 2004 年，至 2012 年 3月已經先后開課 15 期，每期招收法學本科學生約 30 至 36 名。該法律診所依托于中國政法大學污染受害者法律幫助中心，以真實環(huán)境污染案件為教學素材。的法律咨詢教學實踐， 從教和學多方面對法律診所的法律咨詢教學進行探討，旨在促進法律診所法律咨詢教學的更加完善。

一、法律診所法律咨詢教學性質定位

法律診所的法律咨詢在其本質上也屬于法律咨詢，是咨詢者就當事人的具體法律事務及其適用法律進行的解釋、說明和法律運用指導等，但與之同時，法律診所的法律咨詢本身又屬于法學教育的教學活動，故與一般意義上的法律咨詢不同，診所法律咨詢屬于法律教學的教學環(huán)節(jié)，屬于對弱勢群體的法律援助，也屬于參與診所活動師生的法律實踐。

（一）教學環(huán)節(jié)

環(huán)境法律診所法律咨詢教學是指環(huán)境法律診所學生在診所教師指導下從事法律咨詢活動的重要教學環(huán)節(jié)。環(huán)境法律診所的法律咨詢，是由環(huán)境法律診所學生針對求助者提出的在環(huán)境保護中所產生的矛盾、沖突或者案件而進行的法律分析與解決問題的建議。環(huán)境糾紛的復雜性和特殊性決定了環(huán)境法律診所咨詢教學既具有一般法律咨詢的共性，也具有作為診所教學環(huán)節(jié)自身的特殊性和環(huán)境法律咨詢的復雜性。參與環(huán)境法律診所教學的教師和學生居于不同的地位， 通過運用專業(yè)知識幫助當事人化解環(huán)境糾紛，維護環(huán)境權益的活動，培養(yǎng)學生的法律職業(yè)技能、職業(yè)素養(yǎng)和職業(yè)精神。

對于教師而言， 在法律教學中要能夠全面駕馭該領域的法律。此處的法律不僅包括法律制度、法律命令和法律判決等，而且還包括法律學者對法律制度、法律命令和法律判決所作的闡述。同時，教師還要能夠擅長應用法律解決問題，并且通過指導具體案件的咨詢把法律精神傳達給學生和社會。

對于學生而言， 診所法律咨詢教學的功能和價值具有多面性，對于進入診所的學生而言，其通過各種方式從事法律咨詢活動，體驗法律專業(yè)知識在咨詢中的運用，體會法律在保障社會主體合法權益方面的工具性等，其是一種學習活動。另外，通過咨詢活動讓學生們體會與人溝通、交流的能力，培養(yǎng)掌握全局和運用專業(yè)知識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

（二）法律援助

1947 年 7 月 30 日美國《法律援助法》的通過不僅標志著從此以后在美國打官司不再是富人的特權，那些窮人——收入微薄的人——可以用國家的錢打官司，①[英] 丹寧勛爵：《法律的未來》，劉庸安、張文鎮(zhèn)譯，法律出版社 1999 年版，第 111 頁。而且也標志著法律公平性在程序方面的體現(xiàn)，其給予貧窮者走進法庭的正當機會，也使得更多的糾紛可以尋求司法途徑得到解決，更重要的是其將法律援助上升為一種國家責任和社會責任。法律咨詢作為法律援助的重要內容出現(xiàn)在法律診所，兼具多重價值。依據(jù)我國律師法規(guī)定，律師既應當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維護法律正確實施，也要維護社會公平和正義，②《律師法》第 2 條第 2 款：律師應當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維護法律正確實施，維護社會公平和正義。足見在我國律師的工作本身也承載著多種社會義務， 包括給予弱者提供法律援助。③《律師法》第 42 條:律師、律師事務所應當按照國家規(guī)定履行法律援助義務，為受援人提供符合標準的法律服務，維護受援人的合法權益。環(huán)境法律診所法律咨詢屬于免費的法律援助， 并通過這種免費的方式培養(yǎng)學生良好的職業(yè)精神、職業(yè)道德和職業(yè)素養(yǎng)。法律咨詢通常分為收費咨詢和免費咨詢兩種，法律診所法律咨詢教學中所提供的法律咨詢屬于免費法律咨詢。診所學生在診所學習期間，利用學得的專業(yè)知識向社會弱勢群體提供法律咨詢，這種咨詢不收取任何費用。環(huán)境法律診所學生從事咨詢活動本身所產生的電話費、辦公用品費用等全部費用由法律診所承擔。通常法律學生如果在律師事務所或者其他法律咨詢機構從事法律咨詢工作，或許可以獲得相應的報酬，但在環(huán)境法律診所從事法律援助工作不能獲得任何報酬。

（三）法律實踐

法律診所咨詢活動是一種法律實踐教學活動，學生辦理具體的案件,教授通過觀察和了解學生的法律咨詢活動，發(fā)現(xiàn)存在的問題和不足并及時加以校正，幫助學生全面掌握法律咨詢的技能和技巧，通過專業(yè)知識的運用來傳達全面領會法律的法學教育精神和要旨。作為法學教育的基礎，職業(yè)技能是現(xiàn)代社會對法律人才的基本要求。 診所法律教育是以培養(yǎng)學生綜合素質為目標的教育，要求學生像法律職業(yè)者那樣發(fā)現(xiàn)問題、思考問題、解決問題，這是對法律理念、法律思想、法律理論不斷思索、提煉、升華的過程；是學生感受、理解知識產生和發(fā)展的過程；是對職業(yè)技能、職業(yè)素質的運用、體驗的過程。①王立民、牟逍媛主編： 《診所法律教育研究》 ，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 2004 年版，第 139 頁。因此，教授法律知識的同時，診所教學中的法律咨詢本身既是一種教學活動，是學生對法律實踐的體驗和實習過程，也是一種社會服務行為。總之，診所法律咨詢有不同于普通法律咨詢的特點，在咨詢的形式和內容上也有更為嚴格的要求。

二、環(huán)境法律診所法律咨詢的特點

診所的法律咨詢就其本質而言，是一種有規(guī)律可循的專業(yè)智力活動。這種教學活動通過學生的親身體驗和教師的指導及需要法律幫助的人的配合來完成。與普通法律咨詢相比較，診所法律咨詢既包含了教和學兩個方面， 還包括社會弱勢群體的法律需要，同時也是診所教學的重要組成部分。與一般意義上的法律咨詢相比較，環(huán)境法律診所的法律咨詢具有自己明顯的特點。

（一）咨詢者是環(huán)境法律診所的學生

診所法律咨詢與我們傳統(tǒng)意義上所講的法律咨詢有所不同。在診所給予求助者進行法律咨詢和服務的工作人員是法律診所的學生。這些擁有法律專業(yè)知識的學生，對內是在校學習的本科生或者研究生即學生，對外相對于遇到法律困難的社會弱勢群體而言， 他們是擁有法律專門知識和經過了專門法律培訓的人才。①蔡彥敏： “找尋法律診所教育與中國法學教育契合之路” ，載于中山大學法學院編：《法學之道：中山大學法學院復辦 30 年紀念文集》，法律出版社 2009 年版，第 569 頁。學生咨詢的最終法律建議必須經過診所教師審查和把關才可以傳達給當事人。即便是當時因為客觀條件所限不能及時送達教師審批的法律咨詢意見，也需要在事后全面地向老師匯報。在咨詢工作中診所學生既是法律咨詢的工作者，也是學習法律咨詢業(yè)務的學習者。他們參與法律咨詢的目的是通過真實案件的咨詢活動，體會法律職業(yè)，獲得法律咨詢的基本技能，體驗法律職業(yè)的復雜性、嚴肅性和公平性。

診所的學生雖然在診所是以學習法律技能，培養(yǎng)法律專業(yè)素養(yǎng)為目的的學生，但當他們在法律診所面對需要法律幫助的當事人時，他們的角色是義務提供法律援助的法律工作者。在需要法律幫助者心目中他們是精通法律的人才。雖然也許有的當事人會對他們的法律運用能力有所懷疑，但對于他們所掌握的法律知識卻是非常信任的。 學生需要運用自己的法律專業(yè)知識幫助當事人，通過咨詢幫助從而取得當事人的信任。為了提高學生咨詢業(yè)務的水平，在學生正式從事法律咨詢工作以前，教師必須和學生就角色轉換問題進行必要的交流，引導學生盡快完成從學生到法律工作者的角色轉換，適應法律工作者這個角色。從我們觀察到的情況可見，通常學生在初次進行真實的法律咨詢工作以前，會有不同程度的緊張和不自信的情況出現(xiàn)。此時，教師必須對學生進行必要的指導，幫助他們克服這種正常情況下會產生的緊張心理。教師可以采用不同的方法，如可以從本專業(yè)的社會需求，法律人才的社會責任，當事人對于法律的無知和對法律的深度渴望等方面多多地鼓勵學生提高自信心。要求學生對每一次的咨詢活動進行不定期總結，從中尋找經驗和不足。

（二）咨詢服務對象是需要法律救助的社會弱勢群體

無論國內外，法律診所教育產生的初衷是在培養(yǎng)法律人才的同時向社會弱勢群體提供法律幫助。因此，法律診所接待的多數(shù)當事人屬于需要給予法律幫助的社會弱勢群體。他們或者不懂法律，或者不懂法律之間的關系、法律的調整范圍，或者不清楚國家行政管理機構行政事務的分配與行政體制。他們之所尋求法律診所的幫助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法律診所的法律服務是免費的。如果法律診所采取收費咨詢，也許他們會選擇律師事務所的專職律師。

（三）學生的咨詢意見需要教師進行把關

對于選擇學習法律的人而言，接受一定年限的法學教育是現(xiàn)代社會進入法律職業(yè)的基礎，也是從事法律職業(yè)的必要條件。在這個意義上講，可以說法學教育是法律職業(yè)的“守門人”，大量的法律人才必須通過法學專業(yè)學習才可以進入法律職業(yè)。在另一方面，從事法學教育的法學家也一直參與著法律職業(yè)化的建構過程。正如韋伯所說： “倘若沒有有學識的法律專家決定性的參與，不管在什么地方，從來未曾有過某種程度在形式上有所發(fā)展的法?！雹俜课拇洌骸斗▽W教育價值研究》 ，北京大學出版社 2005 年版，第 7 頁?！霸\所法律教育的方法顛倒了古老的學徒關系，而是在平等、合作的基礎上建立起學生與教師之間的良性互動關系?！雹陉悕?、趙慧： “診所法律教育論綱” ，載《武漢大學學報》 ，第 53 卷第 6 期，2000 年 11 月。診所法律咨詢活動中學生處于直接接觸當事人的第一線，③以我們的經驗，如果案情重大、復雜，可以根據(jù)實際情況由教師直接進行示范性法律咨詢。是法律咨詢活動的主體。法律診所的學生在進行具體的法律咨詢工作時可能是獨立完成工作，也可能是在教師指導下完成。具體情況要根據(jù)案情的復雜程度而決定。但無論是學生獨立進行還是在教師指導下進行咨詢工作， 其整體咨詢活動是在教師的協(xié)助下完成的。為了使當事人能夠得到正確的法律幫助并對當事人負責，對于學生在全面了解事實真相后，通過對事實分析，依據(jù)法律最后形成的最終咨詢意見需要經過指導教師的許可才可以傳達給當事人。即便是學生將咨詢意見提供給當事人之前因客觀條件所限不能及時征得教師的審查，在事后也必須將此咨詢意見轉達給教師。教師如果發(fā)現(xiàn)該咨詢意見有錯誤或者不足之處，可以及時指出并由學生轉給當事人。教師在把關過程中應當讓學生明確，盡管法律診所的教學模式源于美國，但我國與美國法律在經濟基礎和社會性質、法律體系和根本指導思想方面均有較大的不同，④陳頁宏、康鳴：《中外司法制度比較》，商務印書館 2006 年版，第 35-37頁。特別是法律的淵源不同。避免因認識不到位錯過咨詢良機而不利于保護當事人的權益。

上述表明，在法律診所的法律咨詢活動中，學生的特定身份決定了其在法律診所進行法律咨詢時并不具有完整意義上的咨詢人格，其咨詢必須要通過指導教師的審查和監(jiān)督。這樣做的原因，一方面在于保障學生能夠準確地領會到法律咨詢的真諦，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障法律咨詢的質量， 對那些需要法律幫助的人負責，也對社會負責。

（四）環(huán)境法律咨詢的形式不受診所課程設計的約束

診所的教學課時是有限的，法律咨詢的工作任務是無限的。因此，診所應當根據(jù)自身的實際情況確定開展咨詢活動的形式。通常簡單的案件在一個學期就可以咨詢結束，但比較復雜的咨詢案件在一個學期內經常不能結束。這種情況下，必須保證咨詢的連續(xù)性和咨詢工作的有始有終。環(huán)境法診所采用的一種方式是由本期接案的診所學生繼續(xù)進行咨詢，一種是把案件移交給下期診所的同學咨詢。這兩種方式各有利弊，前者具有連續(xù)性，效率高，后者因其涉及兩屆學生對接，有利于擴大案件教學的影響面。當然，我們建議診所案件應多多選擇在一個教學單位即一學期就可以完成的案件。

（五）環(huán)境法律診所案件咨詢以環(huán)境法律為依據(jù)

法律診所是以專業(yè)診所的形式進行，整個診所教學是以一種具體的專業(yè)為教學范疇。如環(huán)境法律診所是以環(huán)境法專業(yè)為依托開展的教學，其要求學生必須非常熟知相關的法律法規(guī)和相關的專業(yè)知識。診所法律咨詢不同于其他普通的律師法律咨詢，咨詢者是經過嚴格考核進入法律診所的、具有該方面專業(yè)偏好或者特長的法學院學生。所以作為咨詢者的法律診所學生通常能夠正確理解和掌握我國現(xiàn)行的相關法律法規(guī)，并通過咨詢掌握這個專業(yè)所發(fā)生的糾紛的特點。對于當事人而言，因為有一流專業(yè)教師作為學生的后盾，故其能夠得到比較全面的專業(yè)咨詢。但對于學生而言，其咨詢的范疇通常會受到專業(yè)的限制。

三、環(huán)境法診所法律咨詢教學的方式

根據(jù)法律診所專業(yè)方向不同，各個診所法律咨詢的側重點會有所不同。無論何種專業(yè)方向的法律咨詢，其通常都可以概括為電話咨詢、來信咨詢、來訪咨詢和網(wǎng)絡咨詢等。

（一）電話咨詢

電話咨詢是診所咨詢中最為常見的形式之一，它在診所法律咨詢教學中占居重要的地位。電話咨詢一般是由當事人打來電話向診所學生咨詢相關的法律問題，診所同學依據(jù)當事人咨詢的案件事實，根據(jù)相關法律規(guī)定幫助當事人分析案件，尋找正確解決途徑的咨詢活動。電話咨詢雖然沒有面對面咨詢那么直接，但其要求學生必須能夠通過和當事人的電話溝通全面、客觀地了解案件事實，準確地進行法律分析，及時幫助當事人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在電話咨詢教學中應當注意以下問題：

其一，突出重點。電話咨詢的首要工作是了解案情，即案件事實。如果不能通過電話清楚地了解事實，可以請當事人采取其他方式咨詢，如郵寄案件材料，直接來訪或者學生到現(xiàn)場進行咨詢。如環(huán)境糾紛中的案件事實通常需要監(jiān)測報告或者檢驗報告以判定事實行為是否違法，而這些資料僅通過口頭傳達非常不利于清楚地掌握案件事實。因此學生們可以通過請當事人郵寄或者傳真相關資料了解案情。

其二，科學咨詢。如果咨詢的學生對于相關法律規(guī)定沒有足夠地把握，可以讓他們事后查詢清楚后再準確地告訴當事人。有的案件比較復雜，學生的知識儲備有限，其不能在單位時間內完成案件的咨詢。因此我們通過讓學生在聽完基本事實后，根據(jù)當事人咨詢的問題有針對性地進行法律分析，形成統(tǒng)一意見后再聯(lián)系當事人，并對其問題進行進一步地咨詢。教學實踐證明這是一個行之有效的咨詢策略。

其三，做好記錄。教導咨詢者必須做好詳細的電話記錄。診所教學有一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是工作成果分享與互動，每一個辦案小組的咨詢活動都要通過這種互動再現(xiàn)于課堂之上。因此，應當引導學生在電話記錄中必須明確地記載當事人咨詢問題的相關信息和咨詢意見的相關信息，以便于進一步和當事人進行聯(lián)系，也便于其他人能夠通過電話記錄了解這個案件，分享學習成果，也便于教師或者參與指導的律師等進行有針對性的指導。

其四，注重技巧。電話咨詢有一個重要的特點，即當事人和咨詢者之間是通過電話進行溝通。因此，咨詢者在咨詢時的語言組織能力、語調、聲音及態(tài)度等對當事人都有較大的影響。因此，指導教師要引導學生充分掌握電話咨詢的特點和通過電話與人溝通的方法和技巧，合理利用電話咨詢。并要不定期地查閱電話記錄，發(fā)現(xiàn)問題應當及時糾正。

其五，保證質量。要保證電話咨詢的質量。診所的電話咨詢對于學生而言是一種了解社會和觀察民間疾苦的體驗，對于當事人來說是一種尋求問題解決的便捷途徑，對于教師來說是一種教學環(huán)節(jié)。通過電話咨詢，一方面是為了培養(yǎng)學生了解社會問題、運用法律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另一方面為社會提供力所能及的法律幫助。因此，必須保證努力提高電話咨詢的質量，使得為當事人提供的法律服務具有更高的權威性。

（二）來信咨詢

來信咨詢是通過給需要幫助的人寫回信的方式幫助他們解決法律問題的一種診所教學活動。來信咨詢是診所咨詢中的重要方式，其能夠更好地培養(yǎng)學生法律知識運用能力和動筆分析問題的能力。來信咨詢和其他形式的咨詢相比較具有以下特點：

第一，咨詢的問題限于當事人來信所述的內容。通常需要法律幫助的人通過寫信方式要求給予法律幫助時，多數(shù)人會在信中寫明需要幫助的問題和基本事實。學生只需要根據(jù)信件的內容進行解答即可。但有時當事人來信反映的情況并不全面，僅依來信不能判斷案件事實，分清是非。因此應當引導學生對于信中未寫清楚的問題電話聯(lián)絡當事人，或者寫信請求當事人再次寫信講明這些情況。只有清楚地了解了事實真相，才能向當事人作出更為科學的咨詢。

第二，咨詢的形式采用問答的方法，即有問有答。學生在給當事人寫回信時是以信中所提出的問題為事實依據(jù)，依據(jù)我國現(xiàn)行法律規(guī)定，站在維護當事人利益的立場上，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進行法律咨詢，回答當事人的問題，幫助其解決法律糾紛。因此在寫回信時，咨詢信必須注意以事實為依據(jù)，以法律為準繩，確保其正確性、準確性。同時也要提醒學生注意行文風格以普通群眾能讀懂為原則。

第三，回信可以是一項以小組為單位的集體活動。學生辦理咨詢案件通常是以小組為單位進行的。接到來信后必須對該案件的基本情況及涉及的法律問題進行小組集體討論，通常討論后達成共識?？梢杂梢晃煌瑢W具體執(zhí)筆完成信的撰寫。在小組討論中對于有爭議的問題必須加以記錄，必要時可以向老師匯報，請求得到老師的指導和解答。

第四，學生給當事人的回信需要經過教師的把關。咨詢過程中，當事人通常會對診所的意見抱有較高的期望值，因此診所的回信中必須給予當事人全面分析和正確回答。為了保障咨詢信件的正確性和全面性，診所同學在寫好回信后，必須經過指導教師的審查才可以發(fā)給當事人。

第五，回信的內容?；匦诺膬热菀话銘ㄒ韵聨讉€方面：關于信中所述的事實描述，這種描述必須以法律的思維進行概括性總結；關于事實涉及的法律問題；相關的法律規(guī)定，在回信中必須明確本案件涉及的具體法律規(guī)定，要詳細寫清具體的法律條款及內容?必須為當事人指出問題解決的具體途徑以及方式選擇等。

（三）當事人來訪咨詢

在法律診所教學中，常常會遇到很多需要法律幫助的人親自來到診所進行法律咨詢。這種需要法律幫助的人多數(shù)是居住在距診所較近地方的居民，但也有不少人是幾百公里甚至于幾千公里之外慕名而來的求助者。來訪者所提供的案件通常是難度較大的案件。從環(huán)境法診所接待的來訪案件看，其通常會有以下特點：案情復雜，涉及社會面廣；處理程序復雜，涉及部門眾多；糾紛危及不特定多數(shù)人的利益；證據(jù)難以收集；案件當事人對診所的幫助抱有較高的期望值。這些案件中，有的是經過法律一審、二審的案件，有的是經過行政部門行政處理的案件，有的還屬于涉及刑事附帶民事的案件。在診所教學應當注意，來訪咨詢是一種和當事人面對面的互動咨詢活動，它不同于其他形式的咨詢。和其他形式的法律咨詢比較，來訪咨詢具有以下特點：

一是學生和當事人之間面對面地直面交流。 這個特點決定了，咨詢的學生必須具有較高的溝通能力和詢問案情的宏觀思維能力。也就是說，要求學生通過與當事人的談話能夠快速了解案件的基本情況。二是屬于現(xiàn)場咨詢?，F(xiàn)場咨詢不同于電話咨詢和其他非當面互動的咨詢。在現(xiàn)場咨詢中，學生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到當事人的情緒和對于維權的信心。也會影響到當事人對診所學生的信任度。因此，要求學生必須在事前做好相關的知識儲備，特別是對相關法律規(guī)定的掌握要非常熟練。三是需要及時給出咨詢的答案和結果。除非是對于非常復雜的案件，通常和當事人的直面交流還需要借助大量的證據(jù)才能作出基本的判斷。通常對于普通的咨詢案件，當事人常常會希望通過專業(yè)人士的分析得出如何解決問題的基本結論， 即為其指出解決該問題的具體行動方案。對于當事人這種希望得到收獲、不虛此行的心態(tài)，承擔咨詢任務的學生必須有大量的肯定性判斷和回答。如果案情非常重大，診所教師應當出席現(xiàn)場，若發(fā)現(xiàn)案件的復雜程度和難度已超出了診所學生力所能及的范圍，要及時作出調整，幫助當事人尋找專職律師等。

（四）網(wǎng)絡咨詢

網(wǎng)絡咨詢是指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所進行的各種咨詢，包括電子郵件咨詢、互動形式聊天咨詢和固定問答式咨詢等?；ヂ?lián)網(wǎng)為現(xiàn)代教學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方便，法律診所教學也不例外，法律診所教學可以采用各種網(wǎng)絡的方式進行法律咨詢。電子郵件咨詢是指在網(wǎng)上公開診所的郵箱，需要幫助的人通過電子郵件把將要咨詢的問題發(fā)給診所的信箱，由診所同學通過電子郵件解答問題。這種方式在事前需要先將寫好的電子郵件發(fā)給指導教師，教師進行審查后才可以發(fā)給當事人?；邮搅奶熳稍兎绞剑侵覆捎酶鞣N聊天軟件，進行法律咨詢。在進行這種咨詢中診所學生的身份必須是明確的。最好是采用診所網(wǎng)站上的聊天工具。固定問答式咨詢是指通過診所或者診所合作單位的網(wǎng)站設立法律診所法律咨詢的固定欄目，由診所同學定期收集來訪者在其上面所留下的問題，并對這些問題定期或者不定期作出解答的咨詢方式。因為這種咨詢解答會較長時間地保留在網(wǎng)絡上，因此和其他咨詢方式相比較這種咨詢方式有較好的法律宣傳教育作用，同時這種咨詢也需要有較高的咨詢水平。學生要能正確地解答當事人的法律問題，必須在平常的學習中苦練基本功。真可謂臺前幾分鐘，臺下數(shù)年功。也可以嘗試通過網(wǎng)絡視頻的方式進行法律咨詢。

四、環(huán)境法診所法律咨詢教學的重點

診所法律咨詢教學屬于診所課堂教學和辦案指導教學的有機結合體。環(huán)境法律咨詢教學通常以真實的正在辦理的環(huán)境糾紛案件為實踐對象，采用教師引導，學生實踐，師生互動的方式，通過為污染受害者提供法律咨詢的公益活動，重點從以下幾方面培養(yǎng)學生的法律實踐能力：

（一）與人快速溝通的能力

較強的與人溝通能力是法律工作者必備的基本素質之一，培養(yǎng)和提升學生與人溝通的能力是法律診所的重要培養(yǎng)目標，也是法律咨詢教學的重要內容。通常情況下，污染案件法律咨詢的完成，環(huán)境法律診所學生至少需要完成三方面的溝通：一是和當事人的溝通；二是和本組成員的溝通；三是和指導老師的溝通。環(huán)境糾紛的特點決定了環(huán)境法律咨詢應當是采取不同方式，有針對性地與特定人進行不同專業(yè)方面的溝通。①環(huán)境法律診所教學實踐證明，學生在環(huán)境法律咨詢的過程中涉及多個專業(yè)。除涉及法律專業(yè)外,還涉及環(huán)境科學、地質學、生態(tài)學等。涉及的部門包括環(huán)保局、環(huán)境監(jiān)測部門、醫(yī)院、鐵路管理與設計部門等。這種互動形式能夠很好地培養(yǎng)學生與人溝通的能力。為了在短期內快速提高學生與人溝通的能力，在課堂教學部分通常會安排豐富多樣的互動環(huán)節(jié)，促使所有的人扮演不同角色，共同參與咨詢，提高教學效率。如在模擬訓練大氣污染案件咨詢時， 根據(jù)案情需要讓學生分別扮演污染受害者、環(huán)境監(jiān)測站、氣象局、排污企業(yè)、受害群眾、醫(yī)療部門等，以小組為單位安排各種互動環(huán)節(jié)，培養(yǎng)學生與人溝通的能力。

（二）全面掌握案件事實的能力

清楚、準確地了解案件事實，是幫助當事人解決糾紛和矛盾的重要基礎，也是案情分析、證據(jù)處理、適用法律和法律責任分配的依據(jù)，更是法律糾紛或者案件得到正確處理的前提。因此，在法律咨詢教學活動中，應當把培養(yǎng)學生全面了解案件事實的能力放在首位?？梢酝ㄟ^對各種案件基本事實的分析，幫助學生整理思路，使其學會如何正確地、全面地、客觀地了解案件事實真相，在復雜、多變的客觀環(huán)境中正確地去偽存真，明辨是非。法律咨詢教學的重要內容之一就是指導學生全面掌握基本案情。環(huán)境問題的復雜性要求提供法律咨詢時在具體環(huán)境法律問題的認識方面必須具有相對專業(yè)的判斷能力和全局意識。環(huán)境法律診所的學生通常會在全面了解案情的基礎上，結合案件的實際情況，寫出接到的案件的案情介紹，并在課堂上進行案情陳述。由教師對其進行技術指導，其他同學進行評議。

診所教師必須注意全面了解案情，掌握各辦案小組的實際工作情況，掌握他們的工作進度，了解他們的咨詢案件進展的情況, 正確預測案件的進展。如果時間允許還有必要查閱每天的咨詢記錄，全面監(jiān)督各個案件的咨詢質量，預測案件的進展。這樣有利于促進提高對于學生個案指導的質量。如果教師僅憑學生的匯報進行案件分析，容易因學生對案件的匯報失實，而導致對于整個案件的分析出現(xiàn)偏差甚至錯誤。正是因為教師必須對學生辦理的每個案件都了如指掌，才在客觀上導致了診所教師的工作量比較大，工作頭緒繁雜。同時，診所教師還必須注意預測各個案件進展的情況。在診所接受的法律咨詢中，雖各個案件的案情千差萬別各不相同，但作為同類性質的案件也會有其共通之處。教師必須對不同的案件進行歸納分類，形成一個整體的預測和個案的發(fā)展預測。這種預測可以根據(jù)各人自我喜好的方法方式進行，目的在于提高案件指導的及時性，保障案件指導的質量。由于診所學生專業(yè)能力的差異和環(huán)境糾紛案件的性質、復雜程度等各不相同，客觀上決定了不同的學生對同一案件，或者同一學生對不同案件的認識會有很大差距。他們會遇到難以想象的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些問題有的源于專業(yè)知識的欠缺，也有的源于專業(yè)技能的不熟練，學生請求教師對個案進行指導的環(huán)節(jié)和指導的具體內容也就各不相同。教師不能像傳統(tǒng)教學那樣進行事前的備課，也無法準確預測到哪位同學會有什么樣的問題。如果教師能夠對于其所指導的學生辦理的案件有宏觀上的整體把握，并能對不同的案件有基本的預測，那么，應對學生的指導要求和提問也就有了一定的準備。這樣既有利于保障指導的質量，也有利于使整個診所的案件均能夠得到全面及時的指導。但是，要想做到這一點，做到不打無準備之仗，教師必須付出大量的時間和艱苦的工作努力。

（三）依法分析和判斷是非的能力

培養(yǎng)學生以事實為依據(jù)、以法律為準繩判斷是非。通常產生法律糾紛的事實都具有一定的復雜性，特別是個中涉及的利益非常復雜。正像勞倫斯·M·佛里德曼認為的那樣，法律舉動作為隨法律行為而發(fā)生并與之有因果關系的行為，其通常并非出于單一的動機。 不同的情況引起不同的動機反應。①勞倫斯· M· 佛里德曼：《法律制度——從社會科學角度觀察》， 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 2004 年版，第 67 頁。因此在法律咨詢指導過程中應當注意引導學生從復雜的事態(tài)中尋找正確方向依據(jù)正確的邏輯進行推理判斷，客觀地分析發(fā)生的糾紛，培養(yǎng)在復雜、動蕩、雜亂的狀態(tài)中冷靜地分析、判斷是非的能力。同時，法律咨詢是最常見的法律幫助方式，這種方式的低成本和高效率使得一般的社會公眾很容易選擇其作為解決問題的第一步。特別是電話咨詢、網(wǎng)絡咨詢出現(xiàn)以后使得法律咨詢變得更加便捷。但是在前來咨詢的當事人中，并非所有的均是合法權益受到侵害者。來咨詢的當事人在具體的法律糾紛中可能是合法權益受到侵害的人，也可能不是受害人，甚至還可能是自身也有環(huán)境危害行為的人。因此，必須通過與當事人的多方面溝通、全面了解案情，正確區(qū)分是非。特別是要注重以事實為依據(jù)、以法律為判斷的準繩。

（四）法律和環(huán)境法律知識運用能力

法律知識的運用能力之于診所學習的學生是非常重要的，也是最為基礎的能力訓練。診所指導教師應當結合診所案件，通過案件的實際指導訓練學生法律知識的運用能力。包括法律檢索的技能、法律效率等級、法律法規(guī)之間的關系，法律的具體適用等。環(huán)境法診所的法律咨詢通常是由值班的學生負責。環(huán)境法律診所值班的同學會被分成不同的組，通常每天由兩個組值班，即上午、下午各一個小組。每個小組在值班時接到的當事人第一次來咨詢的案件屬于首接案件。對于首接案件應當由接到案件的小組一直負責到底，這就是首接負責制。在診所推行案件首接制，是非常行之有效的咨詢案件管理方法。環(huán)境法診所的教學實踐證明，這種管理方法有利于提高案件咨詢的效率、保障案件咨詢的質量、強化值班小組和同學的責任心。如何將診所學生進行合理分配，確保診所咨詢在高效、有序的情況下運作，關系到教學的效果。為了確保咨詢意見的準確性，教師必須及時了解每個案件咨詢的情況，包括：案件的基本情況，當事人的訴求，學生咨詢建議及其法律依據(jù)，及時判斷咨詢意見的合法性、合理性和正確性。

（五）捍衛(wèi)法律和環(huán)境公平正義的能力

法律職業(yè)是一種這樣的職業(yè)：它要求法律職業(yè)者要精通法律知識、熟悉法律操作技能、要有法律智慧、有共同的思維方式和有對人類命運的終極關懷的法律品格。①房文翠：《法學教育價值研究——兼論我國法學教育改革的走向》 ，北京大學出版社 2005 年版，第 3 頁。同時， 社會的公平正義是法律的價值追求， 環(huán)境公平正義是社會公平正義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在環(huán)境法律咨詢教學中，除了通常重點培養(yǎng)學生法律運用能力外，還應當注意培育學生關愛社會弱勢群體的愛心和律師應有的正義感和社會責任感。特別是在具體案件的指導中要把律師職業(yè)道德和法律職業(yè)道德的基本要求展示給學生，幫助學生樹立正確的法律價值觀。為了實現(xiàn)上述目標，有必要讓學生及時回訪當事人。根據(jù)診所咨詢的案件及其特點，有策略有計劃地進行電話回訪。這種電話回訪可以由學生或老師完成。電話回訪一方面有利于了解診所教學帶來的社會效益，另一方面，回訪通常也能掌握案件發(fā)展的趨勢，給當事人以更多的關懷，同時還能通過電話回訪考察學生的學習情況和其在辦理案件中的具體表現(xiàn)。

綜上所述，環(huán)境法律診所屬于專業(yè)性較強的法律診所，該診所的法律咨詢在法律咨詢案件中也屬于比較復雜的案件類型。對于教師而言，環(huán)境法律診所的法律咨詢既是教學工作，也是一項接觸當事人面廣、咨詢內容復雜、專業(yè)性強、涉及法律關系變化無常的公益性法律服務工作。完成好法律咨詢任務需要教師具有良好的環(huán)境法律知識運用能力，也具有服務社會的公益意識和意愿。與之同時，環(huán)境法律診所的學生需要具備扎實的法學功底、環(huán)境法律知識和匡扶環(huán)境法律正義的能力和勇氣。作為根植于中國傳統(tǒng)法學教育的環(huán)境法律診所教育，其盡管作為實踐性教學已經有多年的歷史，但其在我國整個法律職業(yè)教育體系中還是新生事物，其在教育理念、教學內容、教學評估等方面仍然需要加強理論探索。

作者名錄

1. 王利明，男，中國人民大學副校長，教授，博士生導師，100872/北京市海淀區(qū)中關村大街59號。

2. 黃清華， 男， 中國綜合開發(fā)研究院 （中國腦庫）特聘研究員，5 18036/深圳市福田區(qū)蓮花路彩田村5棟14B。

3. 陳訓敬，男，福州大學陽光學院法律系主任，教授，350015/福建省福州市馬尾區(qū)福州大學陽光學院法律系辦公室。

4. 林發(fā)新，男，福州大學陽光學院法律系副教授，350015/福建省福州市馬尾區(qū)福州大學陽光學院法律系辦公室。

5. 韓文生，男，中國政法大學法律碩士學院副院長,102249/北京市昌平區(qū)府學路27號。

6. 姜雙林，男，浙江農林大學環(huán)境法治與社會發(fā)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副教授，碩士生導師，311300/浙江·杭州·臨安市環(huán)城北路88號。

7. 李明華，男,浙江農林大學教授, 碩士生導師，浙江農林大學環(huán)境法治與社會發(fā)展研究中心主任, 311300/浙江·杭州·臨安市環(huán)城北路88號。

8. 黃婧，女，中國政法大學民商經濟法學院環(huán)境與資源保護法學在讀博士生，100088/北京市海淀區(qū)西土城路25號。

9.馬燕，女，中國政法大學民商經濟法學院副教授，100088/北京市海淀區(qū)西土城路25號。

10.曾祥華，男，江南大學法學院副教授，214122/江蘇無錫市蠡湖大道1800號。

11.孫文楨，男，武漢工程大學法商學院民商法研究所所長，教授，430205/武漢市江夏區(qū)流芳大道特1號武漢工程大學法商學院。

12.王軍，男，中國政法大學民商經濟法學院講師，100088/北京市海淀區(qū)西土城路25號。

13.陳巍，男，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法學院講師，100191/北京市海淀區(qū)學院路37號。

14.雷磊，男，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講師，100088/北京市海淀區(qū)西土城路25號。

15.鄧云成，男，上海交通大學凱原法學院法社會學中心研究助理，200240/上海市閔行區(qū)東川路800號上海交通大學凱原法學院328室。

16.胡曦彥， 女， 華東政法大學碩士研究生，2 00042/上海市萬航渡路1575號。

17.范靜怡，女，中國政法大學圖書館信息咨詢部，100088/北京市海淀區(qū)西土城路25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