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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三月》的癥候式分析

2012-08-15 00:43降紅燕
世界文學(xué)評論 2012年1期
關(guān)鍵詞:生死場蕭紅小城

降紅燕

“重寫文學(xué)史”思潮以后,特別是女性文學(xué)研究興盛以來(女性文學(xué)研究的興盛和重寫文學(xué)史思潮在時間上的暗合可以說是一個饒有意味的現(xiàn)象),對蕭紅的研究可謂蒸蒸日上。從性別視角切入成為蕭紅研究的重要維度。這種局面的形成與美國學(xué)者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的蕭紅研究成果傳入有很大關(guān)系,《蕭紅評傳》中在論及“蕭紅及其文采”時就專門分析了蕭紅作品中的女權(quán)主義意蘊①。而在看待《生死場》和《呼蘭河傳》上,人們不僅日漸認識到《呼蘭河傳》潛在的豐厚價值,就是在對《生死場》的解讀中,別具慧眼的學(xué)者也注意到了從前學(xué)界的不足。女批評家劉禾就認為過去對《生死場》的解讀主要源于魯迅的序言和胡風(fēng)的后記,兩位男批評家看到的主要是抗日精神和愛國意識的覺醒。但是細讀文本可以發(fā)現(xiàn),小說寫的主要是與鄉(xiāng)村婦女生活密切相關(guān)的兩種體驗——生育以及由疾病、虐待和自殘導(dǎo)致的死亡?!渡缊觥肥敲褡鍑业纳缊?,更是女性的生死場。只限于民族國家寓言的解讀體現(xiàn)了男性批評家的盲區(qū)②??傊?,現(xiàn)當(dāng)代文學(xué)研究領(lǐng)域出現(xiàn)了一股蕭紅熱,姑且不論單篇的論文,就是在女性文學(xué)研究方面的代表著作中,就有上個世紀80年代末孟悅、戴錦華的《浮出歷史地表:現(xiàn)代婦女文學(xué)研究》(1989),90年代劉思謙《“娜拉”言說——中國現(xiàn)代女作家心路紀程》(1993)和盛英主編的《二十世紀中國女性文學(xué)史》(1995)中辟有專章對蕭紅進行評析,至新世紀則有黃曉娟的博士論文專門探討蕭紅的創(chuàng)作③。而在蕭紅研究生平方面,作為紀念蕭紅誕辰100周年的獻禮,出版了目前最有分量的季紅真的《呼蘭河的女兒:蕭紅全傳》。那么多的人來說蕭紅,那么是否關(guān)于蕭紅的話就說完了呢?正如一個學(xué)者早在1990年代做蕭紅研究綜述時化用聶紺弩的詩句發(fā)出過的慨嘆“何人繪得蕭紅影望斷西天一縷霞”④一樣,對蕭紅的接受依然沒有完成,也不會終止。

但是面對已有的那么多的研究成果,我能說出什么更新的東西來嗎?我感到了自己的無力和卑微。然而多年來對蕭紅的喜愛之情而至今都未寫過關(guān)于蕭紅的一個字的矛盾又讓我內(nèi)心處于一種糾結(jié)狀態(tài)之中,我其實放不下蕭紅。我想就忠實于自己的內(nèi)心體驗,來說說也許沒有新意但確實是自己真實的閱讀感受。

蕭紅的創(chuàng)作極為宏富,體裁樣式涉及到散文、小說、詩歌。但這里不說她已有定評的以《商市街》、《回憶魯迅先生》等奠定的中國現(xiàn)代散文四大才女的地位,也不說《呼蘭河傳》模糊了小說、散文和詩歌界限的文體創(chuàng)造之功,單單只來細讀她的短篇小說《小城三月》。

《小城三月》寫于1941年6月,發(fā)表于1941年7月1日香港《時代文學(xué)》第一卷第二期(季紅真483)。從時間上推測,這應(yīng)該是蕭紅的最后一篇小說(不論長短),9月份寫了《九·一八致弟弟書》,這篇散文就是在病中完成的,隨后她就在看病住院治療中度過了最后幾個月的日子?!缎〕侨隆返墓适孪氡睾芏嘧x者都已經(jīng)耳熟能詳:美麗年輕的女子翠姨因為愛而不得終了自己的生命。這是一個多少有些老套的故事,從《紅樓夢》中的林黛玉到《家》中的梅表姐,我們已經(jīng)讀到過很多這樣的故事,這也說明類似的女性故事不獨是個別女性的遭際而是某種帶有普泛性的女性境遇。季紅真在《呼蘭河的女兒:蕭紅全傳》中就證實了《小城三月》的素材來源:“蕭紅這個時期的女友中還有繼母的異母妹妹,小名叫開子,她是蕭紅晚期短篇名作《小城三月》中翠姨的原型。……繼母為她定了一個農(nóng)村的寡婦兒子為親,對方給了幾萬吊的彩禮。而開子看不上那家的兒子,暗戀著蕭紅的堂兄,一個洋學(xué)生,整日郁郁寡歡,又不能明說,因為自己找婆家是被認為大逆不道的,終于得了肺結(jié)核,青春生命不治而亡”(季紅真88-89)。但是小說不是生活本身,從生活到藝術(shù),還有作者這個重要的中間環(huán)節(jié)。這樣一個源自客觀事實的故事,蕭紅是如何講述的?換言之,蕭紅采用了什么樣的修辭方式和技巧?

小說以“我”作為敘事者展開敘述,敘事方式上基本采用的是第一人稱內(nèi)聚焦的方式,是那種“同故事”加“故事內(nèi)”(陳順馨47)的敘述?!拔摇笔枪适轮械囊粋€人物,翠姨是“我”沒有血緣關(guān)系、輩分不同但年齡相仿的一個姨,和“我”也是好朋友。但“我”雖是故事的講述者,卻不是在講自己的故事。假如“我”是故事的中心人物,那么“我”的心理會得到充分的袒露,但是《小城三月》的中心人物是翠姨,“我”只是旁觀者,在看著翠姨的一切,也就是說“我”的眼光是受到限制的。如果翠姨自己不說,那么“我”是無法了解翠姨內(nèi)心的真實心理狀況的。翠姨為什么死,小說并沒有給出一個直接明確的答案。就連翠姨和哥哥的戀愛,文本中也是用了這樣的表述:“我的一個姨,和我的堂哥哥大概是戀愛了”(355)⑤。翠姨和哥哥的接觸,基本是在“我”家,在很多人演奏樂器的場合,因此在“我”看來,“翠姨對我的哥哥沒有什么特別的好,我的哥哥對翠姨就像對我們,也是完全一樣的”(369),兩人之間還有些客氣。只是因為年齡的關(guān)系,他們彼此之間所談更能相互理解一些。最例外的是有一天晚飯后,“我”發(fā)現(xiàn)翠姨和哥哥不見了,后來在后屋看到他們在聊天,他們聊了什么不知道,因為“我”去了以后他們就陪“我”玩棋了。如果再有一些跡象,那就是訂婚以后的翠姨在打網(wǎng)球后獨自“向著遠遠的哈爾濱市影癡望著”(365)(哥哥在哈爾濱念書),再有就是正月十五觀燈的夜晚,翠姨“在路上一直在看哥哥”(368)。

小說全篇基本限定在“我”的視線之內(nèi),當(dāng)然文內(nèi)也有聚焦方式的變化,比如開頭和結(jié)尾對春天景象的描寫,特別是在設(shè)定翠姨將死,哥哥去看她的場景時,由受限制的內(nèi)聚焦改為了不受限制的零聚焦。這樣的敘事視角的變換讓翠姨臨死之前終于有了一個面對自己心儀的人的機會,也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雖然依然是婉轉(zhuǎn)的,因為她感謝的是把哥哥派去看翠姨的“我”的母親:“謝謝姐姐她還惦記我,……我心里很安靜,而且我求的我都得到了……”(374)翠姨真的得到了嗎?她實現(xiàn)的其實只是早日死去,不要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男人的愿望。而真正的愿望只能作為潛意識埋藏在心底,帶入冰冷的墳?zāi)?。小城又是美麗的三月,但是載著翠姨的馬車不會再來。

蕭紅和曹雪芹、巴金一樣講述了同樣的女性故事,但是和他們的不受限制的全知視點不同的是,蕭紅講的是一個女性自己無法言說(翠姨)又無以言說(“我”)而“大家也都心中納悶”(374)不知道女主人公為什么死的故事。

又是一個女性生命的死亡故事,這種故事貫穿在蕭紅的小說創(chuàng)作中,《王阿嫂的死》中王阿嫂,《生死場》中的月英,《呼蘭河傳》中的小團圓媳婦、王大姑娘,現(xiàn)在是翠姨。女性的死亡幾乎成為蕭紅小說創(chuàng)作中的一個母題,反復(fù)出現(xiàn),這使蕭紅筆下的女性人物總彌漫著一種憂郁傷感的悲劇意味,而在《小城三月》之中,這種憂傷則達到一種頂端,小說還用了一種古老的以樂景寫哀的手法:自然界春天的熱鬧美妙更襯托出了人事的悲慘凄涼。

造成翠姨悲劇的原因不是單一的,它既來自人物自身性格心理的局限,更來自社會歷史文化對女性的無形打壓。翠姨待人接物、做人做事含蓄穩(wěn)重,從對待“我”的態(tài)度上就可以看出這一點?!拔摇笔谴湟痰暮门笥?,沒有念過書的翠姨很信任在哈爾濱學(xué)堂里讀書的“我”,也愿意和“我”說一些話,兩人經(jīng)常說話到天明,但是很多心思翠姨也不跟“我”明說,“我”也是猜測。翠姨的性格是內(nèi)傾型的,在很多事情上不輕易表明自己的觀點,比如在買絨線鞋上,心里早就喜歡但是在外又不表露自己的真實意愿,終于去買時沒買到,于是“我的命,不會好的”(359)也就成為她的一種心理定勢。這種性格一旦面臨對一個年輕女子來說很重要的情感婚戀問題時,可能就成為一種重要甚至致命的因素。從這一點看,翠姨的最終命運結(jié)局似乎就是在她自己早就心理暗示過的道路上順其自然地行進發(fā)展的結(jié)果。

而形成翠姨這種性格的深層原因則在于社會歷史文化。翠姨時代女子的婚姻命運是不可能自己做主的,哪怕是受過教育的女學(xué)生,也大多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蕭紅自己就是一個個案。翠姨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冰雪聰明,她深知自己的劣勢,父親死了,母親又出嫁了(好女不嫁二夫),這種家庭出身的女兒在心理上就感覺比別人低了一頭。所以她謹言慎行,內(nèi)斂隱忍。但是在內(nèi)心深處她又有著自己的向往和追求,不想甘于命運的擺布,當(dāng)她自知自己缺乏和命運抗?fàn)幍哪芰r,只能將心中的破壞力轉(zhuǎn)向自身,早點死去,讓生命終結(jié)。翠姨的病就是她自殺心理的外化結(jié)果。

這樣的故事讓讀者心中也不免憂郁起來,哪怕翠姨自己說“我也很快樂”(374)。讀這篇小說,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把它和蕭紅自身聯(lián)系起來。這篇寫于距蕭紅自己生命終結(jié)時間最近的小說和作者自身有什么關(guān)系呢?如前所述,學(xué)者季紅真已用史料說明了《小城三月》的寫作材料來源,按照這一線索,《小城三月》中的敘事者“我”應(yīng)該就是作者蕭紅的化身,翠姨是開子。但是小說畢竟是藝術(shù),作家處理的是一個虛構(gòu)想象的世界,哪怕這藝術(shù)世界像是現(xiàn)實世界的翻版。作家往往會在小說中投射進自己的主體情思,寄托自己的審美理想。細讀《小城三月》,比照蕭紅的生命歷程,與其說處于旁觀的人物敘事者“我”是蕭紅,毋寧說翠姨才是蕭紅。這是一篇熔鑄了蕭紅生命體驗的文本,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蕭紅對自己人生的一份總結(jié)。

再來看小說中的一個重要人物——“我”的堂哥。雖然文本中有諸多空白,但還是可以看到,堂哥是翠姨未婚夫的比照對象,是他點燃了翠姨對理想愛情的向往,是翠姨無法言說的情感寄托對象,也可以說是翠姨真正視為自己生命的一個男人。但是從文本中著墨不多的對堂哥描寫中我們讀者看到卻是一個無法承擔(dān)翠姨情意的軟弱男人,最后一面見翠姨時,面對“好像一顆心也哭出來了似的”翠姨,“哥哥沒有準(zhǔn)備,就很害怕,不知道說什么,做什么。他不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保護翠姨的地位,還是保護自己的地位”(373)。在翠姨死了之后,雖然哥哥“提起翠姨常常落淚”,但是“他不知道翠姨為什么死”(374)。也就是說,和心中納悶的大家一樣,堂哥根本不了解翠姨的死因,不知道自己在翠姨心目中的位置,因為他和翠姨除了最后一面外,單獨相處談話的機會只有有一天的晚飯之后。他也許根本就沒想到自己會成為翠姨死亡的直接導(dǎo)火線,成為父權(quán)制文化對女性生命進行戕害的“共謀者”。也許,這樣來給堂哥“定罪”對其來說是有欠公平的,作為一個男性的洋學(xué)生,堂哥如何了解長自己一輩,而且已有婚約的翠姨的心思呢?兩人只是稍微談得來一些,翠姨又是那樣一個心里做事的性格,他們之間沒有什么約定,翠姨對哥哥沒有表示過什么,哥哥也沒有對翠姨承諾過什么。但惟其如此,也才顯出女性命運的蒼涼。

蕭紅為什么在小說里這樣來處理堂哥形象,這應(yīng)該和她的感情經(jīng)歷特別是最后一段情感有關(guān)。從某種嚴格的意義上說,在蕭紅的生命歷程中經(jīng)歷過三個男人,未婚夫汪恩甲、蕭軍和端木蕻良。作為作家的蕭紅是很成功的,但是作為一個女人,蕭紅從肉體到精神可謂遍體鱗傷。姑且不說汪恩甲把懷孕的她獨自留在東興順旅館后不知所蹤,就說從蕭軍到端木蕻良,蕭紅也沒有得到過真正的情感幸福。蕭軍的家長作風(fēng)嚴重,性格粗魯,對蕭紅的過分保護傾向常常在無意中傷害蕭紅的自尊心。特別是他對其他女性的多情甚而濫情更是對蕭紅的情感構(gòu)成傷害。在蕭軍之后的端木是蕭紅惟一的正式丈夫,蕭紅和端木的結(jié)合經(jīng)歷了端木家族和周圍社會關(guān)系特別是二蕭朋友圈的反對,好不容易結(jié)合以后,蕭紅自然很珍惜自己的選擇,然而日常生活中又暴露出了端木像大孩子、軟弱、不敢承擔(dān)責(zé)任的弱點。所以“和蕭軍分手是一個問題的結(jié)束,和端木結(jié)合則是另一個問題的開始”(季紅真428)。因此雖然有報恩意識在支撐自己,但是在無意識深處,蕭紅對端木是否滿意呢?按照精神分析學(xué)理論的解釋,夢是通向一個人無意識世界的康莊大道,而文學(xué)創(chuàng)作就像做夢一樣,也是作家無意識流露的一個通道。這樣看來,如果說《小城三月》中翠姨是蕭紅的話,那么堂哥就有著現(xiàn)實生活中端木的濃重影子。堂哥的形象體現(xiàn)出蕭紅對端木進而對男性世界的一種失望乃至絕望。

蕭紅這種以女性自戕來反抗的方式不免過于悲涼。這讓我想起和蕭紅同時代的丁玲。年長于蕭紅六七歲的丁玲稍早于蕭紅登上文壇,處女作《夢珂》和成名作《莎菲女士的日記》分別發(fā)表于1927年和1928年。這兩個20世紀30年代最有成就的女作家的人生軌跡曾在1938年山西臨汾和陜西西安有過交集和難忘的會面。以至于后來在延安的丁玲在聽說了蕭紅的死訊后寫下了《風(fēng)雨中憶蕭紅》的悼文來紀念她。作為同性別的女作家,她們在文學(xué)表現(xiàn)上是有相似點的,最突出的是她們都慣于在小說文本中以女性形象為中心,講述的是女性的故事。但是不同的是,丁玲筆下的女性人物總是充滿著一種向上的頑強的生命力,身處劣境也要抗?fàn)帲热缟?,她不滿足于懦弱的葦?shù)?,也看穿了凌吉士漂亮外表下掩蓋著丑惡內(nèi)在的實質(zhì),最終帶病南下,獨自面對冰冷的世界。再比如延安時期的《我在霞村的時候》中的貞貞,抗戰(zhàn)期間被迫做了日軍的慰安婦,因病回到村里又被同村人特別是女人們瞧不起(被日本人糟蹋了的“破鞋”),這個承受了時代民族和性別歷史文化多重苦難的鄉(xiāng)村姑娘,最終決定到延安去治病、學(xué)習(xí),去一個新的環(huán)境里開始新的生活(巧合的是《我在霞村的時候》也發(fā)表于1941年)。同樣身處逆境的丁玲筆下的女人們都不死,她們的抗?fàn)幨窍蛲獾?,而蕭紅筆下的女人們基本都死去了,死亡成為她們抗?fàn)幍淖罱K方式,《小城三月》中的翠姨便是她們的最后的代表。

作為女性讀者,我多么希望蕭紅筆下的受侮辱與損害的姐妹們不要死去,希望她們能像莎菲、貞貞們一樣積極主動地和命運抗?fàn)?,活出女性生命的精彩。但是我知道,每個作家創(chuàng)作風(fēng)格的形成很大程度都受制于自身的人生經(jīng)歷。蕭紅無法擺脫自己的命運軌跡,甚至于她對生命中的兩個男人懷著一種感恩的報答贖罪意識,因為蕭軍把自己從旅館中解救出來,端木蕻良不嫌自己年紀大又懷有別的男人的孩子,在武漢給了自己一個正式的婚禮?!笆捈t好像欠了男人的債,蕭軍是她的‘拯救者’,端木則是她的‘犧牲者’”(季紅真428)。蕭紅一直沒有解決自己的心理癥結(jié)問題。蕭紅曾經(jīng)說:“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邊的累贅又是笨重的!而且多么討厭啊,女性有著過多的自我犧牲的精神。這不是勇敢,倒是懦弱,是在長期的無助的犧牲狀態(tài)中養(yǎng)成的自我犧牲的惰性。我知道,可是我還免不了想:我算什么呢?屈辱算什么呢?災(zāi)難算什么呢?甚至死算什么呢?我不明白,我究竟是一個人還是兩個,是這樣想的是我呢?還是那樣想的是誰?不錯,我要飛,但同時覺得……我會掉下來”(季紅真407)。這段話有蕭紅對女性的無助無奈的哀嘆,也包含著蕭紅對自己進而對廣大女性的一種自審意識,她對女性命運是有著清醒的認識的,也惟其如此,我們才感到《小城三月》里那種彌漫纏繞、揮之不去的憂傷有多沉重,又有多疼痛。

注解【Notes】

①參見葛浩文:《蕭紅評傳》(黑龍江:北方文藝出版社,1985年)。

②參見劉禾:“文本、批評和民族國家文學(xué):《生死場》的啟示”,《再解讀:大眾文藝與意識形態(tài)》增訂版,唐小兵編(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7年):1-18。

③參見黃曉娟:《雪中芭蕉:蕭紅創(chuàng)作論》(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3年)。

④參見王艷芳:“何人繪得蕭紅影望斷西天一縷霞:蕭紅研究述評”,《徐州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4(1996):103-107。

⑤本小說原文均引自蕭紅:《蕭紅小說》,亦祺選編(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2000年)。以下引文只標(biāo)明頁碼,不再一一做注。

陳順馨:《中國當(dāng)代文學(xué)的敘事與性別》。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5年。

季紅真:《呼蘭河的女兒:蕭紅全傳》。北京:現(xiàn)代出版社,2011年。

蕭紅:《蕭紅小說》,亦祺選編。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2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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