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蘭

近日，福建羅源萬石洋村周氏祠堂發(fā)現(xiàn)5幅600年漆金古畫，專家在初步確認畫中人物身份后大吃一驚，疑其與中國歷史上謎案之一的“建文帝之死”有關。該5幅古畫成為繼寧德霍童支提寺“云錦袈裟”解建文帝生死之謎后又一重大發(fā)現(xiàn)。

這5幅畫是在福州羅源的萬石洋村周氏祠堂發(fā)現(xiàn)的，為了尋找建文帝帝師周斌長子的后裔，建文帝研究小組近期在調查中發(fā)現(xiàn)，周斌長孫“周售”攜帶家眷逃往福州羅源縣(原屬寧德轄內)西蘭鄉(xiāng)萬石洋村定居。就是在此次調查期間，發(fā)現(xiàn)了周氏后人保存了這5幅畫像。5幅古畫畫軸寬約1.2米、長約1.5米，古畫上有文字，但因年代久遠部分已殘破或模糊。

文物專家看過古畫的圖片后感到很震驚，認為這些畫能保存下來簡直就是奇跡。據(jù)確認，畫中所漆的金粉并不是普通的仿金，而是真金，畫上顏料與一般原料不同，所以能歷經(jīng)600年而色彩依舊鮮艷；古畫所用材料為三層宣紙，材質特別，尋常百姓用不起。而這些正好都符合了明代宮廷畫像的特征。

經(jīng)過參考故宮博物院里收藏的一些明代畫像，以及明史專家吳晗所著《朱元璋傳》等史料，專家對古畫進行比對和初步研究，確定畫中人物為：帝師周斌、洪武帝朱元璋、朱元璋之妻馬皇后和建文帝炆。古畫按身份擺放有序。

其中建文帝的畫像很特殊，畫像中人的腿部是傾斜著的，根據(jù)史料記載，建文帝有腳疾，從古畫亦印證這一特征。

據(jù)周氏后人介紹，這5幅畫原本藏在周氏祠堂頂層閣樓的一木匣內。周氏的祖祖輩輩都相傳一個祖訓：木匣不得打開，否則全族將會遭受滅頂之災。而周氏的后人嚴守著祖訓，一直到2003年，周氏族人周鈺成打開這個木匣，發(fā)現(xiàn)5幅古畫，畫由油紙層層包裹，保存非常完整。但他們除了辨別出先祖周斌外，其余四人均未能認出。

可惜的是，畫中本來有文字，但8年來，由于古畫接觸空氣，有2幅已經(jīng)解體變成碎片。雖然色彩明艷，漆金處金粉清晰可見，但文字已看不清楚，另外3幅古畫保存相對完好，但文字也不清晰。

5幅古畫的現(xiàn)身，讓一直傳聞不斷的明朝第一謎案“建文帝生死之謎”又一次出現(xiàn)解謎之機。

建文帝朱允炏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孫子，已故太子朱標的長子。朱元璋早年立長子朱標為皇太子，由于朱標早逝，朱元璋便改封長孫朱允炆為皇太孫，讓其在自己百年之后，繼承皇位。

對于朱元璋的安排，有一個人極為不滿，他就是朱元璋的四兒子——燕王朱棣。朱棣早年隨父親東征西討，為大明王朝的四方安定立下了汗馬功勞。洪武三年，朱元璋封朱棣為燕王，負責統(tǒng)帥重兵，駐守北平，以防蒙古騎兵進犯。

朱棣在朱元璋的眾多兒子中才華最為出眾，且胸懷大志。起初他對父皇選立長兄朱標為太子不好說什么，但是朱標死后，朱元璋又上立需弱的皇長孫朱允炏為太子，引起了他的強烈不滿，他數(shù)次在朱元璋的面前詆毀朱允炏如何無能懦弱，絕非可托天下之人。朱元璋雖然心中也明白，論文武才華，四子朱棣都要遠遠高于長孫朱允妓，但為了維護自己確定下來的皇長子繼承制度，他仍要堅決地支持朱允炏做自己的繼承人。

有一次，朱元璋為了展示皇太孫的才華，命他在諸皇子大臣的面前對詩，朱元璋出的上句為“風吹馬尾千條線”，朱允炏想了半天終于對出一句：“雨打羊毛一片膻”。雖然對的句子看起來也還算公整，但語意平庸，毫無意蘊。朱元璋大為不快，這時燕王朱棣隨口吟出一句：“日照龍鱗萬點金”。一股王道霸氣直驚得在座的人目瞪口呆，朱元璋也連口稱贊。

洪武三十一年(公元1398年)71歲的朱元璋去世，依照生前的安排，由21歲的皇孫朱允炆繼位，年號建文，也就是歷史上的明惠帝。

朱元璋在位時，為了鞏固大明王朝始終掌握在朱姓子孫的手中，他先后分封自己的子孫為藩王，分駐全國要害之地，并授予他們“清君側”的特權。

建文帝即位后，那些分封于邊疆及內地的藩王們，根本不把這個年輕的侄皇帝放在眼里，他們個個擁兵自重。建文帝時時感受到有著皇叔身份的藩王們的威脅，不得不與親信大臣齊泰、黃子澄、方孝孺商量削奪藩王的權力。藩王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勢力最大的燕王朱棣率先發(fā)難，其借口就是援引“祖訓”：如遇奸臣擅權，藩王可以發(fā)兵聲討，以“清君側”。

于是，建文元年(1399年)七月，朱棣在他的封地起兵，發(fā)動了“靖難之役”，借口是“清君側”，其實是以聲討齊泰、黃子澄為名，矛頭直指建文帝。

燕王起兵之后，建文帝馬上慌了手腳，急忙征調各地方的軍隊入京勤王。但是，由于建文帝削藩以來，地方諸侯已被他得罪殆盡，所以，地方諸侯紛紛投向燕王帳下，背叛建文。建文帝手下的文人不少，但沒有多少是可以帶兵打仗的將帥之才。心腹齊泰、方孝孺等人也都是文人腐儒，雖滿腹經(jīng)綸，但也沒有什么用處。就這樣，燕王的軍隊沒費多大的力氣，很快就打到了南京城。

建文帝見大勢已去，下令火燒皇宮。燕王朱棣攻入皇宮之后，沒有找到建文帝，便命人仔細搜查尋找建文。宮里的太監(jiān)說建文帝在萬般無奈之下，跳入火中自焚了，并從火堆里找出一具尸體指認說是建文帝。朱棣假惺惺地痛哭一番，說自己只是要清理奸臣，并不是要皇上死。然后，以皇帝禮將其厚葬。但是，在正史的文獻中，卻沒有任何有關建文帝陵寢的記載，而且后來的崇禎皇帝也曾親口說過建文無陵。

因此，廢墟中的那具焦尸到底是不是建文帝，建文帝到底死沒死，沒死的話他又逃到了哪里?對于這一系列的問題，朱棣本人也持有懷疑，后世史家和民間傳說更是眾說紛紜，離奇萬分。

一種說法認為，建文帝并沒有死，而是逃出南京，到了貴州的一個寺廟當了和尚。據(jù)說，在燕王朱棣圍城之后，建文帝為防被俘受辱，決定自盡殉國。這時，突然有一個太監(jiān)跑了過來，他告訴建文帝，太祖皇帝臨終前曾經(jīng)交給他一個密匣，并叮囑他如果皇上遇到危難，可以打開匣子。建文帝聽后，急忙命這個老太監(jiān)取來密匣，打開一看，里面裝有三套袈裟，三張度牒，一把剃刀，三張度牒上分別寫著應賢、應能、應文三個名字。應文指的是建文帝朱允炏，應賢、應能分別是指建文帝的心腹近臣楊應能、葉希賢。匣中還有一封信，上面寫道“應文從鬼門出，余從水關御溝而行，薄暮，會于神樂觀之西房”。建文帝一看，便明白這是太祖皇帝預料到自己可能會有今天，傳此密匣，告知自己剃發(fā)為僧從密道出逃保命。按照密匣的指示建文帝剃發(fā)做了和尚，從鬼門逃出宮去開始了浪跡天涯、游行四方的僧人生活。

有人甚至還找到了建文帝出家后的隱居之所——貴州安順平壩縣境內的高峰寺。據(jù)《平壩縣志》記載：高峰山寺內齋堂地下有一個藏身洞，洞底有一塊石碑上刻有“秀峰肇建文跡塵知空般若門”的銘文，寺中的另一塊石碑上刻有開山祖師秀峰收留建文帝的經(jīng)過。以此，后人推測此處就是建文帝出家之后的歸宿之地。

還有一說是，建文帝出逃之后沒有去貴州，而是就近在蘭溪市東山上的一座古寺歸隱。東山又名皇回山，是金華山脈的一支。寺院里的和尚世代口傳建文帝在此削發(fā)隱蹕的傳說，并說寺院中還保留有建文帝的隱居之處和古碑遺跡。在寺院的大殿內，塑的是身穿袈裟的建文帝像，左右兩旁分別為伴帝出家的楊應能、葉希賢兩人，殿內的后壁繪有建文帝遜國出逃的路線。此外寺院內還保留有建文帝出家后所作的幾首詩：“百官不知何處去，惟有群鳥早晚朝”；“塵心消盡無孝子，不受人間物色侵”。詩中意蘊飽含倉皇出逃，歸于世外的無奈和憂傷，為建文帝歸隱于此，又添一證據(jù)。

還有一種比較流行的說法，就是建文帝從南京城逃出之后，輾轉來到泉州，流落到海外。后來明成祖繼位之后，派鄭和下西洋，就是為了尋找流落海外的建文帝。傳說，建文從密道中逃出京城之后，見前往北方的道路大都被燕王的軍隊圍阻，因此不得不化妝南下，輾轉來到武昌羅漢寺。羅漢寺的住持達玄和尚，看過建文帝的度牒后，趕緊將建文引入寺中躲藏。過了一段時間后，建文帝等人見此處易于被燕王發(fā)現(xiàn)，他們又在達玄和尚的指引下坐船前往泉州開元寺，然后輾轉逃到海外。據(jù)《泉州開元寺志》記載，當時泉州開元寺的住持念海和尚正是羅漢寺住持達玄和尚的弟子。建文帝來到泉州開元寺之后，便隱匿寺中，派人尋找出逃海外的機會。終于有一天，他們坐上了一個阿拉伯商人的貨船，隨行來到印度尼西亞的蘇門達臘島，開始在此隱居。據(jù)說，當?shù)氐娜A人，至今仍在每年農(nóng)歷五月十六建文帝登基那天，舉行隆重的拜“皇爺”之禮。

600年來，明史專家在苦苦追尋建文帝的下落，形成了幾十種說法。這些“學說”中，“福建寧德說”是最后出現(xiàn)的，但卻是越挖掘史料與物證就越多。從神秘的上金貝古墓，到“建文帝”袈裟，再到近日發(fā)現(xiàn)的5幅古畫。

上金貝古墓，位于福建寧德市蕉城區(qū)金涵畬族鄉(xiāng)上金貝村北半山腰上的叢林之中，又稱福建寧德古墓。古墓占地近兩百平方米，形式奇特，古墓頂上有一處蓮花座托著的火龍珠雕刻。專家認為，該標志是明代佛教中標志性的器物構造，象征著墓主朱允炏龍歸滄海。墓的各種構件精致豪華，其結構和格局體現(xiàn)皇族氣派，尤其古墓舍利塔的蓮花基座造型與安徽鳳陽明皇陵及淮安明祖陵的蓮花座造型完全一致，而這種造型在明朝只有朱家可以使用。

寧德華嚴寺(支提寺)珍藏著一件明代云錦袈裟，經(jīng)鑒定，這件袈裟是明永樂之前制作的，由五十片面料拼接而成，工藝非常復雜；袈裟周邊設計的圖騰狀十八只五爪金龍，均是閉嘴龍，是典型的明初龍造型，極有可能是明初洪武帝朱元璋所敕制，而袈裟下半部內嵌“福壽”兩字的宮燈狀圖飾，正是朱元璋的獨家標志。

專家認為，朱允妓出亡時攜帶這件袈裟出宮，這袈裟出現(xiàn)在寧德華嚴寺，證明了朱允炏曾在附近居住，也佐證了上金貝村的建文帝陵寢之謎。

經(jīng)專家考證，蕉城區(qū)鄭岐村鄭氏被確認為建文帝重要亡臣之一的鄭洽的后裔。據(jù)悉，鄭洽為建文帝二十二名亡臣之一，追隨建文帝，矢志不移，最后客死他鄉(xiāng)。這為“建文帝出亡寧德”考證也提供了有力的線索。

寧德蕉城區(qū)洋中鎮(zhèn)石后鄉(xiāng)陳坂村發(fā)現(xiàn)一名為“國母亭”的祭拜亭，專家認為這是為紀念建文帝母親呂后所建，其母流亡后可能一直生活在閩東。這又為上金貝墓主系建文帝提供了又一重要佐證。

近幾年來，考古專家在寧德周邊找到的6塊神祗牌，上面均書“皇帝萬歲萬萬歲”。這6塊神祗牌都沒有紀年、落款、帝號。專家認為，該神祗牌出自明代并與建文帝有關。

建文帝研究小組經(jīng)過兩年多的走訪、調查發(fā)現(xiàn)，寧德市蕉城區(qū)以上金貝村為圓心的周邊地區(qū)的村莊、寺廟似乎都與建文帝有著某種聯(lián)系。位于金涵鄉(xiāng)上金貝村山脊北面——石后鄉(xiāng)“小登廣”村，相傳就是建文帝出亡后重新登基之所；金貝村西面——瑞跡寺，傳曾駐扎有上千保衛(wèi)建文帝的僧兵，并與前來圍剿的朱棣官兵血戰(zhàn)，后戰(zhàn)死全部埋在附近山壑中。

像此類與建文帝有關的民間傳說，在寧德金貝村和周邊的一些地方有數(shù)千條。

隨著這5幅畫得到確定，而且人物身份明確，再次為建文帝出亡寧德提供了有力的佐證。

日前，中國文物研究院的文物專家表示，對發(fā)現(xiàn)于羅源的5幅600年漆金古畫，進行修復和研究。如果畫像能得到修復，對解開建文帝的生死之謎會有很大幫助。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