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琴
(泉州師范學(xué)院應(yīng)用科技學(xué)院,福建 泉州 362000)
論意識形態(tài)對文學(xué)翻譯的操控
——以林紓的 《黑奴吁天錄》為例
王友琴
(泉州師范學(xué)院應(yīng)用科技學(xué)院,福建 泉州 362000)
安德烈·勒菲弗爾 (Andre Lefevere)認為翻譯是譯者的操控行為。翻譯受意識形態(tài)、贊助人、詩學(xué)等因素的影響,其中,意識形態(tài)是最主要的因素。根據(jù)勒菲弗爾的理論,以林紓的《黑奴吁天錄》為例,分析在文學(xué)翻譯中,無論是譯本的選擇還是翻譯策略的采用,譯者都會受到意識形態(tài)的操控。
意識形態(tài);文學(xué)翻譯;《黑奴吁天錄》;勒菲弗爾
傳統(tǒng)翻譯研究強調(diào)原語和目標(biāo)語在語言和形式上的對等,側(cè)重從語言學(xué)角度來研究,翻譯的好與壞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是譯文是否與原文對等,譯者比較沒有自主性,譯者的地位也長期得不到肯定,翻譯者往往被比喻為戴著枷鎖的舞者。自20世紀(jì)70年代以來,翻譯研究開始出現(xiàn)了“文化轉(zhuǎn)向” (cultural turn),該理論最早由霍姆斯提出,他在《翻譯的名與實》(The Name and Nature of Translation)中首次使用了此概念,從此將翻譯的研究拉向了更廣闊的空間。一大批的學(xué)者為這個理論的發(fā)展做出了貢獻,有Zoha(佐哈)的多元系統(tǒng)理論,有操縱學(xué)派代表勒菲弗爾的意識形態(tài)觀和描述學(xué)派代表Toury(圖里)的翻譯規(guī)范理論。其中勒菲弗爾的意識形態(tài)觀是本文論述的重點。勒菲弗爾的操控理論在他的《翻譯、改寫以及對文學(xué)名聲的制控》[1]這本譯論中得到詳盡的論述。在這本書中,他指出翻譯實質(zhì)上就是譯者在主流意識形態(tài)和詩學(xué)標(biāo)準(zhǔn)的影響下對原文信息的擺布和重寫的過程。這種重寫的目的是譯者使翻譯以特定的方式適應(yīng)特定的時代的體現(xiàn)。勒菲弗爾操控理論的提出突破了傳統(tǒng)翻譯研究的局限性,有些翻譯中難以解釋的現(xiàn)象,比如文本的選擇和特定的翻譯策略的選定就可以從意識形態(tài)的操控理論中得到解釋。中國自20世紀(jì)80年代以來在這個理論的研究方面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著名的相關(guān)學(xué)者有王友貴﹑王東風(fēng)﹑蔣驍華﹑孫藝風(fēng)﹑王曉元等。 《中國翻譯》2003年第5期辟出專欄描寫意識形態(tài)與翻譯的關(guān)系,如王友貴的《意識形態(tài)與20世紀(jì)中國翻譯文學(xué)史 (1899-1979)》、王東風(fēng)的《一只看不見的手——論意識形態(tài)對翻譯實踐的操縱》、蔣驍華的《意識形態(tài)對翻譯的影響:闡發(fā)與思考》[2-4]等等,從此開始了意識形態(tài)與文學(xué)翻譯的關(guān)系的研究。
翻譯研究文化學(xué)派的代表人物勒菲弗爾認為,翻譯并不是在真空中進行的,從原文文本的選擇到翻譯策略的執(zhí)行,再到譯文的編輯、閱讀和評論,都是由不同的譯入文化價值造成的,因此翻譯是社會意識形態(tài)和文化取向的產(chǎn)物,是一種操控的結(jié)果。勒菲弗爾認為翻譯應(yīng)該與權(quán)力、政治、思想意識結(jié)合起來,強調(diào)翻譯受到意識形態(tài)、詩學(xué)、贊助人的影響,其中詩學(xué)屬于審美意識形態(tài),贊助人所關(guān)心的還是譯文的可接受性,主要還是意識形態(tài)的問題,因此歸根結(jié)底翻譯主要是受到意識形態(tài)的操控。[5]
本文以勒菲弗爾的操控理論為理論框架,以林紓先生翻譯的《黑奴吁天錄》為主要案例進行分析。翻譯特別是文學(xué)翻譯是社會文化的產(chǎn)物,社會和譯者自身的意識形態(tài)以及當(dāng)時的主流詩學(xué)形式都會影響譯者對文本的選擇和翻譯策略的選定。本論文通過理論描述和具體實例的分析,旨在論述意識形態(tài)對文學(xué)翻譯的操控作用,說明翻譯是社會文化的產(chǎn)物,文本和翻譯策略的選擇受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譯者并不是簡單地復(fù)制原文而是具有主觀能動性,譯作的文學(xué)價值和社會影響不會輸于甚至可能優(yōu)于原作。
林紓 (1852-1924年),字琴南,1852年出生于福建閩縣 (今福州)。林紓父輩經(jīng)營鹽業(yè)生意,但由于經(jīng)營不善,經(jīng)常虧損。他自幼好學(xué),從小師從薛則柯學(xué)習(xí)古文,古文功底深厚。為生計所迫,他只好邊讀邊教,31歲中舉人,以后因?qū)以嚥恢羞M士而放棄科舉考試。林紓的思想和他同時代的人一樣,既有受西方新文化的影響而追求新思想,也有舊文化的痼疾難以摒棄,從而呈現(xiàn)出矛盾性。林紓并不懂英文,接觸翻譯是偶然之舉,他最初和王壽昌合作,通過王口授、林紓筆錄的方式翻譯是出于遣散喪妻之痛,而譯作《巴黎茶花女遺事》因其凄美的愛情故事以及林紓深厚的古文功底,在當(dāng)時深受中國讀者的歡迎,林紓因此名聲大震,從此筆耕不輟20年。[6]雖然林紓起初翻譯并不像梁啟超那樣是出于救亡圖存,但是他后期的大部分譯作都是以“開民智”、“救國”為目的,在他所譯的《黑奴吁天錄》序言中,他明確地表明他的目的:足為振作志氣,愛國保種之一助。在不懂外語的情況下,林紓在20年左右的翻譯生涯中與王壽昌、魏易、陳家麟等曾留學(xué)海外的學(xué)子們一起合作,先后翻譯了近180多部西洋文學(xué)作品。很多西方著名作家是通過林紓的譯作才被國人認識的,包括英國的莎士比亞、法國的大仲馬、美國的斯托夫人、俄國的托爾斯泰等。林紓所譯的這些西洋小說向國人介紹了西方的先進思想意識,開拓了人們的視野,讓國人更形象地了解西方文化。林紓譯作數(shù)量之多,文采之豐富實為近代譯界之泰斗,林紓也因此留下了“譯才并世數(shù)嚴(yán)林”的佳話。
錢鐘書先生在《林紓的翻譯》一文中說:“最近,偶而翻開一本林譯小說,出于意外,它居然還有些吸引力。我不但把它看完,并且接二連三,重溫了大部分的林譯,發(fā)現(xiàn)許多都值得重讀,盡管漏譯誤譯觸處皆是。我試找同一作品的后出的——無疑是比較‘忠實’的——譯本來讀,譬如孟德斯鳩和迭更司的小說,就覺得寧可讀原文。這是一個頗耐玩味的事實?!保?]
林紓于1913年2月2日在北京《平報》上發(fā)表了《譯嘆》一文,表述了他為救國而從事翻譯的一片赤誠之心。在他1900年12月22日為《譯林》月刊寫的序中,明確指出只有發(fā)展翻譯事業(yè),才能“開民智”,才有可能抵抗歐洲列強。否則,就像“不習(xí)水而斗游者”一樣愚蠢。這篇《譯林·序》中有這么一段話:
嗚呼!今日神京不守,二圣西行,此吾曹銜羞蒙恥,呼天搶地之日,即盡譯西人之書,豈足為補?雖然,大澗垂枯,而泉眼未涸,吾不敢不導(dǎo)之;燎原垂滅,而星火猶爝,吾不能不燃之![8]
這里,作者的愛國熱情躍然紙上!他把翻譯的功能,比作疏導(dǎo)將枯之泉眼、復(fù)燃垂滅之火星!這篇序文,被阿英稱作“實為翻譯界之重要文獻”。[9]在他大量的譯作序跋中,他的有關(guān)譯學(xué)思想的論述都集中在翻譯的目的和功能上,一以貫之的就是愛國與救世。為愛國與救世而譯書,林紓為后世的翻譯工作者樹立了一個光輝的榜樣!康有為有詩贊揚林紓云:“譯才并世數(shù)嚴(yán)林,百部虞初救世心?!雹佟坝莩酢敝噶旨偡g小說。(《琴南先生寫〈萬木草堂圖〉,題詩見贈,賦謝》)
林紓選擇翻譯Mrs Stowes的Uncle Tom's Cab-in(《黑奴吁天錄》)是受當(dāng)時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以及他個人愛國思想的影響。當(dāng)時的社會正處于被列強欺凌的水深火熱之中,愛國志士尋求各種救國的方式來富國強民。林紓是一個古文學(xué)家,筆是他最銳利的救國武器。當(dāng)時的Uncle Tom's Cabin在美國掀起了一陣熱潮,林肯先生就曾對Mrs Stowes說: “Why,Mrs Stowes,right glad to see you!So you are the little woman who wrote the book that made this Great War.”(你就是引起這場美國內(nèi)戰(zhàn)的小婦人呀。)而當(dāng)時中國的處境和美國黑人的狀況十分相似,出于愛國、救國救民的翻譯目的,林紓選擇了翻譯Uncle Tom's Cabin。自19世紀(jì)50年代開始,在美華人遭毆打甚至被屠殺,而腐敗的政府竟然不敢對美國政府提出交涉,華人受盡欺辱。林紓在當(dāng)時選擇翻譯此書就是出于警醒沉睡的政府和國民起來反抗,爭取權(quán)利和自由。如林紓在譯文的序跋中就說到:
近年美洲厲禁華工,水步設(shè)為木柵,聚數(shù)遠來之華人,柵而鑰之。一禮拜始釋其一二人,或逾越兩禮拜,仍弗釋者。
是書系小說一派,然吾華丁此時會,正可引為殷鑒。且證諸秘魯華人及近日華工之受虐,將來黃種苦況,正難逆料。冀觀者勿以稗官荒唐視之,幸甚![10]
勒菲弗爾認為: “ideology could be regarded as opinions and attitudes accepted in a certain society at a certain time.”(意識形態(tài)是指在某個時間里某個社會里被普遍接受的觀點和態(tài)度。)林紓所處的年代是一個華人受盡欺凌的年代,中國文化在世界的地位已經(jīng)淪陷,當(dāng)時的知識分子紛紛站出來“強國保種”,翻譯策略的選擇也與增進民眾的愛國意識和反抗精神有關(guān),同時也是為了介紹國外的一些先進的思想和社會意識。
1.增譯。在林紓的翻譯里,經(jīng)常采取增譯的方法,目的是向國民介紹一些國外的文化也暗含自己的一些思想意識。如:
例1 The bill of the sale are already signed,and in Haley's hands.[11]
譯文:因吾已自簽押,彼理直而吾情曲,奈何?彼若氣動,盡可以卷赴訴刑憲,則吾家所有將為訴而空。[10]
有時,林紓進行適當(dāng)?shù)脑鲎g是為了增強對仗感,體現(xiàn)他良好的古文功底。如:
例2 But then there came the evil times.
譯文:孰知日麗春濃之際,即為水流花謝之期。
例3 Still water run deepest.
譯文:凡極深之水,陰冷到底,轉(zhuǎn)無風(fēng)濤。淺瀨惡溪,一望見底,而雷噴雪濺之聲,轉(zhuǎn)嘈嘈震耳。
林紓采用增譯是為了表達他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也是為了鼓舞處于社會底層的民眾武裝起來為自由而戰(zhàn)斗。如:
例4 The longest day must have its close,the gloomiest night will wear on to a morning.
譯文:凡天色濃黑,必有破曉之時。人到苦惱煩冤,無可申訴,亦終有解脫之一日。
從上幾例可看出,雖然采取增譯的方式不同,但他的目的是相似的,且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2.刪減。我們知道 Uncle Tom's Cabin主要倡導(dǎo)的是基督教精神,而這并非林紓譯介此書的原意,況且中國民眾大多信奉佛教,如果根據(jù)原文直接翻譯如此眾多的基督教內(nèi)容,那恐怕此譯本在中國讀者中很難引起那么大的共鳴。因此,林紓在處理這些宗教信息時總是小心翼翼,有些內(nèi)容他就不客氣的進行了刪減。正如林紓在譯序中說:“是書為美人著,美人信教至篤,故多以教為宗。故譯者非教中人,特不能不為傳述,識者諒之。”[10]如:
例5 “O,Tom!”said Quimbo,“we's been awful wicked to ye!”
“I forgive ye,with all my heart!”said Tom,faintly.
“O,Tom!Do tell us who is Jesus,anyhow?Said Sambo;
“ Jesus,that is been stand in' by you so,all this right- who is he?”
The word roused the failing,fainting spirit.He poured forth a few energetic sentences of that wondrous One,……h(huán)is life,his death,his everlasting presence,and power to save.
They wept,——both the two savage men.
“why didn't I never hear this before?”said Sambo,“but I do believe! —I can't help it!Lord Jesus,have mercy on us!
“Poor critters!”said Tom,”I'd be willing to bar’all I have,if it‘ll only bring ye to Christ!O,Lord!Give me these two more souls,I pray!”
譯文:三蒲見湯姆死,乃曰: “湯姆果死,主人當(dāng)有懊悔之時?!崩テ岩嘁暅吩? “吾輩平日處爾果未善,幸勿為厲。”湯姆忽言曰:“吾盡赦爾罪惡,時有他奴飲湯姆以酒,又按摩傷處,狀甚誠懇?!?/p>
3.歸化 (Domestication)。Uncle Tom's Cabin主要傳遞的是基督教精神,這與當(dāng)時中國民眾的宗教信仰相差很遠。中國民眾大都信奉佛教,崇尚理學(xué)。由于兩國文化的差異,在長期的生活中積累下來的與文化意識相關(guān)的表達方法區(qū)別也很大,但是,有些是可以找到相對應(yīng)的表達,在這種情況下,林紓通常采取的是歸化翻譯,以滿足中國讀者的閱讀習(xí)慣。
例6 Evil rolls off Eva's mind like dew off a cabbage-leaf.
譯文:此女蓋出水新荷耳。
Cabbage-leaf指的是白菜葉,這在中國的文化背景里找不到與新生事物相關(guān)的關(guān)聯(lián),因此,作者將它改為“出水新荷”,符合目標(biāo)語的文化背景,更易于中國讀者接受。
例7 Mrs Shelby was a woman of high class,both intellectually and morally.To that natural magnanimity and generosity of mind that one of ten marks as characteristic of the women of Kentucky,she added high moral and religious sensibility and principle,carried out with great energy and ability into practical results.
譯文:愛密柳者,貴家女也,識力高曠,心術(shù)惠懿,涇脫溝之第一閨秀也。恒人仁愛,特托空言,而愛密柳之為人,實于行為中推見其仁愛。
“仁愛”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內(nèi)容,可見,譯者為了社會的主流意識和個人意識思想的影響,會對原作進行適當(dāng)?shù)男薷模云谧g文符合譯入語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
例8 Wal,she's clar'cross Jordan.As a body may say,in the land o'Canaan.
譯文:意里賽已過約旦河,到安樂窩中去矣。
Canaan在舊約中指的是富饒之地,是上帝賜予以色列的領(lǐng)地。原文是一句富有文化意味的句子,而譯者為減少接受語讀者的閱讀障礙對其進行歸化翻譯。
例9 “Obeying God never brings on public evils.I know it can't.It's always safest,all round,to do as He bids us.”
譯文:吾僅知違理者生亂,焉有合理而亂者,吾故未嘗知之。
上例是典型的歸化例子?!袄韺W(xué)”(Li Xue)是起源于宋朝的一種哲學(xué)思想,主要討論的內(nèi)容為義理、性命之學(xué),故稱為理學(xué)。是融合佛、儒、道三教三位一體的思想體系,代表人物是朱熹。歸化翻譯不是對原文的扭曲和干預(yù),而是消除讀者對原文的理解障礙,使得譯文更容易被目標(biāo)語讀者接受,從而引起更多的共鳴,啟發(fā)他們?nèi)ブ匦滤伎己蛯彶樗麄冏陨淼奶幘场?/p>
4.更改 (Shifting)。晚清的翻譯家在翻譯作品時較少受原文本的操控,他們對原作是批判的接受,作品的選擇與翻譯策略的使用都有較大的目的性,或出于個人愛好或出于當(dāng)時社會的主流意識需求。
Uncle Tom's Cabin對應(yīng)的中文翻譯是《湯姆叔叔的小屋》,然而,林紓個人似乎并不喜歡此名,他說“余惡其名不典,易以今名”。事實上林紓和魏易翻譯這部小說的目的非常明確,主要是激起民眾反抗的精神意識,因此,從翻譯目的來看,似乎譯成《黑奴吁天錄》更為妥帖。例10也是采取更改的方式:
例10 I'll fight for my liberty to the last breath I breathe.You say your fathers did it,if it was right for them,it is right for me.
譯文:蓋吾之自由,必與持壓力者抵死爭之,必勝而后已。且美國之自由,美國同英倫力爭而得。今吾之自由,必當(dāng)力與美人爭之。
林紓翻譯的目的是激發(fā)民眾對自身處境的思考,因此,適當(dāng)?shù)母牟⒉挥绊懽x者對整篇著作的理解,就如林紓在譯序中所說:“華盛頓以大公之心,官其國不為私產(chǎn),而仍不能弛奴禁,必待林肯奴籍始幸脫,邇又浸遷其處黑奴者,以處黃人矣……黃人受虐,或加甚于黑人……方今囂訟者,已膠固不可譬喻;而傾心彼疾者,又誤信西人寬待其藩屬,躍然欲趨而附之。則吾之書足以儆醒之者,寧可少哉!”[10]
可見,譯者選擇何種文本以及采用哪種翻譯策略并不是偶然的行為,而是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以及譯者個人意識形態(tài)的操控結(jié)果,翻譯是譯者在意識形態(tài)的操控下的有意識的行為,翻譯并不是簡單的語言層面的轉(zhuǎn)換,它同時還是意識形態(tài)、文化價值觀的沖突、妥協(xié)、變通和融合。在大多數(shù)的情況下,譯者為了迎合目標(biāo)語讀者群的文化價值觀念和自身的文化理念,常常會對原文進行適當(dāng)?shù)母膶?,以期改寫后的文章能體現(xiàn)社會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能為大多數(shù)讀者所接受。有時,譯者為了介紹源語文化,會適當(dāng)?shù)啬婺繕?biāo)語文化的表達習(xí)慣從而達到文化譯介的作用。當(dāng)然,意識形態(tài)的操控作用也不能被無限擴大,翻譯始終還是不能完全脫離源文本。意識形態(tài)影響、操控著文學(xué)翻譯,同時,翻譯的文學(xué)作品中的西方文化意識也會潛移默化地影響著目標(biāo)語讀者群的意識形態(tài)從而表現(xiàn)出意識形態(tài)和文學(xué)翻譯的互動關(guān)系。
[1] LEFEVERE A.Translation,Rewriting and the Manipulation of Literary Fame[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1992.
[2]王友貴.意識形態(tài)與20世紀(jì)中國翻譯文學(xué)史 (1899-1979) [J].中國翻譯,2003(5):11-15.
[3]王東風(fēng).一只看不見的手——論意識形態(tài)對翻譯實踐的操縱 [J].中國翻譯,2003(5):16-23.
[4]蔣驍華.意識形態(tài)對翻譯的影響:闡發(fā)與思考 [J]中國翻譯,2003(5):24-29.
[5]李冰梅.文學(xué)翻譯新視野 [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0.
[6]薛綏之,張俊才.林紓研究資料 [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1.
[7]錢鐘書.林紓的翻譯 [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81.
[8]林紓.《譯林》序 (1900)[C] //羅新璋.翻譯論集.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82:162.
[9]阿英.晚清文學(xué)叢鈔 [M].北京:中華書局,1984.
[10]林紓.黑奴吁天錄 [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01.
[11] STOWE HARRIET BEECHER.Uncle Tom's Cabin[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and Research Press,1990.
(責(zé)任編輯 陳蒙腰)
On the Manipulation of Ideology on Literary Translation—Taking Lin Shu's The Black Slaves Appeal to the Heaven as Example
WANG You-qin
(College of Applied Science and Technology,Quanzhou Normal University,Quanzhou 362000,China)
According to Andre Lefevere,literary translation is manipulated by ideology,patronage,and poetics.Among them,ideology is the most important factor.Based on Lefevere's manipulation theory,this paper takes the example of Lin Shu's The Black Slaves Appeal to the Heaven as example to show that either the translation text or the strategy used is greatly manipulated by the ideology.
ideology;literary translation;The Black Slaves Appeal to the Heaven;Lefevere
H 059
A
1008-889X(2012)03-86-05
2011-10-17
2011-11-27
福建省社會科學(xué)規(guī)劃項目 (2008B2083)
王友琴 (1979—),女,福建泉州人,講師,碩士,主要從事翻譯理論實踐和文學(xué)翻譯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