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 婷
(山西師范大學文學院,山西臨汾041004)
從自欺到自由的勇氣
——淺析《可以吃的女人》中瑪麗安的存在意識①
杜 婷
(山西師范大學文學院,山西臨汾041004)
加拿大“文學女王”瑪格麗特·阿特伍德十分關(guān)注在男性統(tǒng)治的世界中婦女的命運和生存狀態(tài)。她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可以吃的女人》將人類生存的基本活動“進食”當作一個象征,詮釋了傳統(tǒng)社會施加在女性身上的壓力。存在主義最引人注目的是關(guān)于人的生存的思想和自由的意識。從存在主義角度解析《可以吃的女人》,可以看出女主人公瑪麗安從自欺狀態(tài)走向自由狀態(tài)的發(fā)展歷程,從而呈現(xiàn)出其作為一位女性回歸自我、挑戰(zhàn)命運的勇氣。
阿特伍德;存在主義;自欺;自由
瑪格麗特·阿特伍德(Margaret Atwood,1939-)是加拿大享有國際聲譽的小說家、詩人和文學評論家。她的小說大多以婦女生活為題材,小說的女主人公多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職業(yè)女性,在男權(quán)社會中受到傳統(tǒng)價值觀的束縛,在婚姻家庭與社會中處于邊緣性地位?!犊梢猿缘呐恕?The Edible Women,以下簡稱《女人》)是阿特伍德的第一部長篇小說,1969年出版后立即引起評論界的注意。該書探討了在男性占主體的世界中女性心理所面臨的各種問題,以及她們對自己的生存境遇做出的選擇和突破。小說中的女主人公瑪麗安是個受過大學教育的年輕女性,從表面上看,她的工作與愛情都比較順利。但瑪麗安在內(nèi)心深處卻始終覺得在各方面都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隨著婚期的臨近,她漸漸無法正常進食。最后,她決心擺脫這種社會施予的壓力。在婚禮之前,她烤了一個女人形狀的蛋糕,將這個“可以吃的女人”作為自己的替身獻給她的未婚夫,從而與過去的一切一刀兩斷。
“存在主義”(existentialism)是西方20世紀一種重要的哲學與文化思潮,不僅深刻地影響了20世紀的文學創(chuàng)作與人們的精神狀態(tài),同時也成為理解人的生存狀態(tài)與存在處境的重要的方法思路。借助存在主義思路,我們可以更好地窺見《女人》中人物的生存困境與存在意識。本文即選擇從存在主義視角對這部小說進行解讀,主要采用存在主義思想家讓-保羅·薩特(Jean-Paul Sartre)的相關(guān)理論,對作品中的女主人公瑪麗安進行解析,揭示其從在焦慮中的“自欺”狀態(tài)走到自由解放狀態(tài)的精神歷程,從而見證其面對社會壓力時進行選擇的勇氣。
在《女人》中,女主人公瑪麗安經(jīng)常處于一種潛在的焦慮處境中。薩特指出,“我的存在引起焦慮是因為我自己對這種處境的反應(yīng)產(chǎn)生了懷疑?!盵1](P208)所以,焦慮作為一種精神狀態(tài)是人物對自身的生存處境或存在境遇的心理反饋,這種反饋首先表現(xiàn)為“懷疑”?,旣惏驳慕箲]感的產(chǎn)生就是來自于對生活現(xiàn)實的某種懷疑。在這種狀態(tài)中,一個存在者能意識到他自己可能有的非存在,體驗到自己的有限,這是人之為人的自然焦慮。
在小說第一章,瑪麗安帶男友彼得去公園大飯店的酒吧與多年不見的好友倫見面,她的舍友恩斯麗裝扮成天真少女不請自來,意圖結(jié)識倫并讓他成為自己懷孕計劃的免費人工授精的替身?,旣惏部吹竭@一情形非常惱火,卻為是否該拆穿恩斯麗而左右為難。吃飯時瑪麗安因焦慮而離開座位,彼得和倫幾乎沒有注意到她的舉動?,旣惏矡o意識地落下眼淚,這體現(xiàn)出她內(nèi)心的焦慮及受到忽視成為“他者”的委屈。彼得和倫完全掌握了聚餐時的話語權(quán),而瑪麗安只被當作舞臺上的道具。瑪麗安意識到自己只處于一種邊緣的存在狀態(tài),她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非得出去不行。他們剛走出飯店,瑪麗安就猛地跑了起來,她漫無目的地拼命奔跑,而這正是瑪麗安在焦慮中逃避現(xiàn)實的表現(xiàn)。
在奔跑中瑪麗安被彼得截住后,他們四人一起去倫家做客。彼得和倫在音樂中暢談,而恩斯麗決心扮演一個文靜小女孩的角色。瑪麗安再次意識到在男性話語環(huán)境中自己只能做個旁觀者、局外人,于是她就躲到了倫的床下,把他們看作“上面”,而自己在底下的世界自得其樂。這是瑪麗安在焦慮中做出的異常反應(yīng)。
瑪麗安的焦慮意識同時體現(xiàn)在工作環(huán)境中,她工作的辦公室占三層樓,樓上是主管人員和心理學家,那里都是男子,負責同客戶洽談,他們的辦公室裝修得奢華而現(xiàn)代。而下一層的調(diào)研人員全是家庭主婦,她們計件取酬,掙錢不多,而且無論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晉升到樓上去。令瑪麗安心煩意亂的還有她被迫參加公司的養(yǎng)老金計劃,被動地接受自己不感興趣又不曾參與制定的規(guī)則?,旣惏驳慕箲]顯現(xiàn)為對自我把握的缺失?!敖箲]是從存在的角度對非存在的認識”[2](P29),瑪麗安潛意識中認識到自己無法把握自我,受到男權(quán)社會的壓迫和威脅,而焦慮正是在不能應(yīng)付威脅而產(chǎn)生的痛苦之情。
人在焦慮中處于一種迷茫停滯狀態(tài),這停滯狀態(tài)下有兩種選擇:一是選擇“自欺”,逃避所焦慮的現(xiàn)狀,掩蓋焦慮的情緒;二是選擇超越,沖破迷茫,尋找方向,繼續(xù)前行?,旣惏矡o意識地選擇了“自欺”,她對自己的焦慮處境進行了逃避。
人們面對焦慮時,最常見的形式就是選擇逃避。瑪麗安即是如此,她采用形式是“自欺”。自欺并非表面的自我欺騙,而是構(gòu)成一種深層的心理動向?!白云邸?mauvaisefoi)作為存在主義哲學中的一個重要概念,是法國存在主義哲學家薩特首先提出的?!白云邸睘橐庾g,直譯為“壞的相信”,是指一種介乎真誠與欺騙之間的狀態(tài),不能被簡單地理解為“自我欺騙”。薩特認為:“我能有在焦慮內(nèi)部虛無化的能力。這種虛無化的能力在我逃避焦慮時使焦慮虛無化,在我為了逃避焦慮而成為焦慮時,這種能力本身化為烏有。這正是所謂的‘自欺’(mauvaisefoi)?!盵3](P79)
在《女人》中,瑪麗安作為一名知識女青年意識到女性只能是男權(quán)社會中的“他者”,而她卻在內(nèi)心深處通過使這種認識“虛無化”,從而將焦慮隱匿在意識的背后。但是焦慮并沒有消失,自我的處境也沒有改變,現(xiàn)實的問題仍然存在,這就是其“自欺”的體現(xiàn)。這種逃避既是對未來的一種努力,同時也在企圖消除過去的威脅。瑪麗安認識到在過去的工作生活情境中,她確實受到某種壓迫和威脅,為擺脫這種威脅,她認為努力扮演好彼得太太這個角色是唯一的出路。
在辦公室聚會時,瑪麗安注視著同事的身體,認為她們就像辦公室里的桌子、椅子、電話一樣只是具有某種形狀的客觀存在。薩特在他的哲學著作《存在與虛無》中將存在分為兩部分:自為的存在(being-for-itself)和自在的存在(being-in-itself)。自在的存在是指重復不變的物質(zhì)存在,即是其所是,他是人類和動物、植物共有的存在;自為的存在指的是變動的、有意識的存在,它僅為人與人所共有?!白詾榈拇嬖谝?guī)律作為意識的本體論基礎(chǔ),就是在對自我在場的形式下成為自身?!盵3](P118)瑪麗安把同事看作物因為只看到她們自在的存在而沒有看到她們自為的存在狀態(tài),因為父權(quán)制社會確立了女性的“他者”地位,女人的“自為”存在長期被剝奪,以至于女性忽視了自身及彼此自為存在的權(quán)力?,旣惏灿X得這些女人構(gòu)成一片厚厚的馬尾藻的海洋,讓她透不過氣來,但她卻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這些女人其中的一員,她內(nèi)心要掩蓋這一事實。薩特認為,“對于實行自欺的人而言,關(guān)鍵恰恰在于掩蓋一個令人不快的真情或把令人愉快的錯誤表述為真情?!盵3](P84)他指出,生活中常有這種情況:人是一個角色而不自知,或者人根本不去成為一個角色,這就是“自欺”?,旣惏舱J為某個堅實清晰的東西可以證明她的自為存在,結(jié)婚后她就可以不用再干這份枯燥的工作,不用參加養(yǎng)老保險計劃,“西摩事務(wù)所保險庫里某個地方某只看不見的手正把我的簽字給抹掉了?!盵4](P93)其實這是一種焦慮狀態(tài)下的“自欺”行為。
在接受求婚后,瑪麗安覺得彼得注視她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當他們躺在床上時,彼得會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她,彼得的注視對于瑪麗安有著一種根本的剝奪性和侵占性。薩特認為,“人的‘自欺’正來自他在明確感覺到被他人‘注視’的時候。既不愿意或不能夠正視他人的‘注視’,也不愿意或不能夠正視被他人‘注視’著的自己?!盵3](P51)彼得的注視讓瑪麗安意識到自己成為客體,自己的主體性被剝奪。他的注視如古希臘女妖美杜莎的眼睛,讓瑪麗安似乎面臨著被化為一塊頑石的死亡威脅。
“自欺”的本質(zhì)是自我的超越性與事實性分離了,“自欺”是一種人生的分裂,既分裂于自我又分裂于環(huán)境。瑪麗安在焦慮的狀態(tài)中選擇“自欺”的生活方式,即是對自我存在本身的否定,又是與周圍生活環(huán)境的分裂。
自欺并非一時的意識,往往具有一定的“延緩”性。這種延緩自欺是對自欺自身的一種維持,從而能夠?qū)⒔箲]一直掩蓋下去。可以說,焦慮沒有停止,自欺就往往不會停止。主人公瑪麗安在“自欺”中就經(jīng)歷了一段延緩的過程。
瑪麗安在答應(yīng)彼得的求婚后,她告訴恩斯麗“在我的潛意識中,我也許一直想嫁給彼得?!盵4](P87)這句話其實也是為了說服自己承認嫁給彼得是個正確的選擇。在超級市場購物時,瑪麗安認為對兩種不同牌號的同類商品做出選擇,其中沒有多少理性成分,而且這讓她有種厭惡感。瑪麗安在自欺狀態(tài)下對選擇進行了逃避?!白罱欢螘r期,她常常在不知不覺中像個旁觀者一樣,以一種心不在焉的好奇心情,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盵4](P118)隨著婚期的臨近,彼得常帶她出席一些朋友的酒會,但瑪麗安在那里大多只是保持微笑,一句話也不說。在自欺中,人們把自己的存在確立為一種是其所不是,或不是其所是的存在。
到了彼得舉行最后一次晚會的日子,瑪麗安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做發(fā)型、買衣服,都是為了迎合彼得的喜歡。在裝扮前洗澡時,她在水面上看到自己的身體覺得并不是真正的自己。這時瑪麗安還處于自欺的分裂狀態(tài),并且努力讓自己保持這個狀態(tài),因為她自認為這是自己的該有的狀態(tài),如果走出自欺后果不可預知。在晚會中,瑪麗安告訴自己應(yīng)付的還行,她認為這熱鬧的晚會場景就是彼得內(nèi)心世界的真實反映,而正是自己喚起了彼得的內(nèi)在本性,這使瑪麗安體會到了一種存在感。但是當她透過時間走廊幻想彼得四十五歲時的情景,自己卻不在這情景中。她繼續(xù)尋找,看到一個身穿紅衣服毫無立體感的小女子就像一個紙做的女人,這使她頓感陌生和迷茫。彼得的照相機閃光將她喚回了現(xiàn)實,瑪麗安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未來會處于一種喪失自我、毫無個性的自在的存在狀態(tài),那是種空虛的存在。
這時,瑪麗安覺醒趁早脫身還不算太晚,她大膽做出選擇,選擇離開酒會,離開彼得。她走出大門,沿著大街奔跑起來。但這次不再是逃避,而是勇敢的做出了選擇,選擇打破“自欺”狀態(tài),超越自我,這是瑪麗安“自欺”延緩狀態(tài)的終結(jié)。
瑪麗安從訂婚到解除婚約的過程,是一個打破自欺狀態(tài)、尋求自我的發(fā)展歷程?,旣惏驳姆纯怪饕且员寂芘c拒絕飲食兩種方式呈現(xiàn)出來。
對于奔跑,文中有三次詳細的描寫,這三次奔跑體現(xiàn)了瑪麗安自我意識覺醒的遞進過程。第一次是瑪麗安、彼得、恩斯麗與倫第一次聚會從酒吧出來后,她開始無意識的沒有方向的狂奔。這次奔跑是瑪麗安對焦慮處境的逃避,正因為沒有方向,最后只能再次回到彼得身邊,并答應(yīng)了他的求婚,這表現(xiàn)了她對命運的妥協(xié)。第二次奔跑是瑪麗安從彼得的酒會上偷偷逃出來,沿著大街奔跑,她的目的地是洗衣房,到了那里找到鄧肯她就會有一種安全感。此時的瑪麗安已經(jīng)走上了反抗之路,但她還并不清楚反抗的方式和途徑。她認為鄧肯能給她一定的指導或者鄧肯能讓她體會到自己是真實存在的。這種存在感能給予她勇氣繼續(xù)走下去,繼續(xù)突破現(xiàn)狀,超越自我。第三次奔跑是酒會后的第二天,瑪麗安不知從酒會上逃跑后如何回去面對一切,鄧肯拉著她在陌生的城區(qū)拔腿飛跑。在奔跑中瑪麗安似乎看到身上的紅色連衣裙在空中破裂,如羽毛紛落。這象征著過去的處于自欺狀態(tài)中的瑪麗安在奔跑中粉碎、在反抗中毀滅。而突破自欺狀態(tài)的“我”,是個全新的瑪麗安。這次奔跑把瑪麗安帶到了空曠的原野上,回歸大地是回歸自我、自我重建的一種形式。這是瑪麗安反抗命運成功的曙光。三次奔跑體現(xiàn)出一種反抗意識的遞進過程,象征著瑪麗安由焦慮、自欺到超越自我的發(fā)展歷程。
瑪麗安的第二種反抗方式就是對食物的抗拒。隨著婚期的臨近,瑪麗安的身體開始漸漸無法正常進食。薩特指出:“吃,事實上就是通過毀滅化歸己有,就是同時用某種存在來填充自己。這種存在被給定為嚴格說來的溫度、密度、滋味的綜合??傊?這種綜合意味著某一存在?!盵3](P781)瑪麗安拒絕接受食物,體現(xiàn)出她拒絕接受存在本身或者說她拒絕接受食物的整體向她提出的存在方式。這是身體作為自為的存在向她提出的抗議。阿特伍德研究專家克羅·安·豪威爾斯(Coral Ann Howells)在《瑪格麗特·阿特伍德》一書中說,瑪麗安“身體的厭食形成了歇斯底里式抗議話語的一部分?!盵5](P28)瑪麗安意識到彼得一直想占有自己。占有,就是想通過一個特殊的對象占有世界。在愛情中,戀愛者希望自己對被愛者來說代表世界上的一切。戀愛者想先天的作為對別人自由的客觀限制而存在,這符合荷蘭哲學家斯賓諾莎(spinoza)的說法,自由只能被自由所限制?,旣惏蚕霐[脫這種自由的限制,于是就做了一個女人形狀的蛋糕作為自己的替身送給彼得。她通過做蛋糕來代替自己表明自我存在意識的覺醒,體現(xiàn)了她對自我存在的肯定。自我肯定指的是對某種(至少是潛在的)威脅或否定自我的東西的克服。
在瑪麗安走向自由的路程中,除了自身存在意識的覺醒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作為一位女性,在與男性的可能性交流中獲得的成長。對于她突破“自欺”狀態(tài)的過程中有一個不可忽視的人物——鄧肯。文學批評家W·J凱斯(Keith W.J)認為:“鄧肯代表的是瑪麗安的本能,是一個精神向?qū)?可以給予她智慧?!盵6](P48)這個瘦小古怪的男人確實讓瑪麗安有一種真實感、存在感和被需要感。鄧肯這一形象體現(xiàn)了瑪麗安的自我意識和存在意識,他代表自欺狀態(tài)下另一個真實的瑪麗安。鄧肯作為一名英語系研究生,關(guān)注時間、死亡和情欲等人生的基本存在概念,可見他對人的生存狀態(tài)和存在境遇有著嚴肅的思考。他客觀地告訴瑪麗安,她走進了一個自己創(chuàng)造的死胡同,得自己想辦法走出來。這暗示瑪麗安該打破“自欺”狀態(tài),勇敢地做出選擇,面對自我,擁有存在的勇氣,這種存在的勇氣顯示了存在的本性。
小說結(jié)尾處,瑪麗安請鄧肯吃那個沒有吃完的女人形狀的蛋糕,這表示男性與女性的關(guān)系趨向于一種和諧融洽的狀態(tài)。存在主義哲學先驅(qū)索倫·克爾凱郭爾(Soren Aabye K ierkegaard)指出,一方面人在當下生存中有自我超越性,另一方面人對自我的超越不可脫離現(xiàn)實的生存,它是在“關(guān)系”中得到定義的?,旣惏矒碛辛俗呦蜃杂傻挠職?勇敢的超越自我,但這種超越是不能脫離社會關(guān)系的,她仍然要在她的現(xiàn)實中去選擇屬于她的生活道路:結(jié)婚或者工作。不過瑪麗安與鄧肯同食蛋糕體現(xiàn)出的平等與和諧,正是女性所追求的理想的存在狀態(tài)。
生命是一種過程,在這種過程中,存在的力量得以自我實現(xiàn)出來。瑪麗安由自欺走向自由的過程,體現(xiàn)了女性回歸自我、挑戰(zhàn)命運的勇氣。這部小說也折射出作者阿特伍德面對女性面臨的各種現(xiàn)實問題的關(guān)切及促進性別平等的自覺。
[1]萬俊人.于無深處——重讀薩特[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6.
[2]P.蒂利希.存在的勇氣[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98.
[3]讓-保羅·薩特.存在與虛無[M].陳宣良,等譯.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1998.
[4]瑪格麗特·阿特伍德.可以吃的女人[M].劉凱芳,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9.
[5]Coral Ann Howells.Margaret Atwood Second Edition[M].New Y ork:Palgrave Macmillan,2005.
[6]Keith,W.J.Introducing Margaret Atwood’s The Edible Woman[M].T oronto:ECW Press,1989.
I106.4
A
1007-9882(2012)04-0069-03
2012-06-18
杜婷(1988-),女,山西晉中人,山西師范大學文學院2010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
[責任編輯:陳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