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昆侖

（河北體育學院，石家莊 050041）

早期高爾夫球與捶丸規(guī)則比較研究

王昆侖

（河北體育學院，石家莊 050041）

采用文獻資料法和比較分析法，對1744年的高爾夫球規(guī)則與1282年刻印的 《丸經(jīng)》中有關(guān)捶丸的規(guī)則進行了比較研究，結(jié)果表明，兩者具有明顯的一致性與同質(zhì)性。據(jù)此認為，捶丸規(guī)則與最早的高爾夫球規(guī)則不僅存在先后之分、詳略之別，而且存在源流關(guān)系。同時認為，捶丸規(guī)則內(nèi)容豐富翔實，具有向域外傳播推廣的實證；最早的高爾夫球規(guī)則簡單實用，后經(jīng)不斷完善而沿傳至今。

捶丸；高爾夫球；規(guī)則；比較研究

1 兩種規(guī)則的來歷

1.1 最早的高爾夫球規(guī)則

據(jù)考證，現(xiàn)代高爾夫球規(guī)則最早見諸文字的時間是1744年3月7日。它是由愛丁堡高爾夫球榮譽團體草擬的，主要用于時年4月2日舉行的一場比賽。該規(guī)則僅有13條，記錄在一張羊皮紙上。這13條規(guī)則被一些學者稱為高爾夫球運動歷史上最早的法典，它不僅主導了一場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賽事，也把高爾夫球從一種口頭約定的游戲變成了一項球類運動項目。

美國的加里·麥科德在其所著的 《高爾夫》中說：“利斯被稱為高爾夫球組織機構(gòu)的誕生地。1744年，威廉·圣·克萊爾在利斯組建了第一個高爾夫俱樂部，命名為高爾夫紳士榮譽公司。該公司后來發(fā)展成為愛丁堡高爾夫公司?！保?］應當說，在高爾夫球運動發(fā)展的初期，該公司的作用無可替代。有資料表明，該俱樂部組織的第一場正規(guī)比賽，就是由22名球員在一個5洞球場進行的，他們通過角逐來爭奪一根銀制球桿。據(jù)說，比賽的場地設施非常簡單，所謂的發(fā)球臺也不過是小沙堆而已。該比賽的獲勝者是愛丁堡的一名外科醫(yī)生，他被授予 “高爾夫球首領”的稱號，13條規(guī)則就有他本人的親筆簽名。這一史料是1937年被一位名叫C.B Clapcott的先生在愛丁堡高爾夫球榮譽團體的小冊子的最后兩頁發(fā)現(xiàn)的。加里·麥科德所著的 《高爾夫》記載，第一位高爾夫球首領的簽字是這樣寫的：“John Rattray Captain of the Golf 1744，March 7，1744”。［1］然而，對蘇格蘭高爾夫球運動傳播發(fā)展具有深遠影響的是皇家古典高爾夫球俱樂部，它是在原圣安德魯斯高爾夫球協(xié)會基礎上組建的。該俱樂部通過組織不列顛公開賽、業(yè)余賽和與美國高爾夫球協(xié)會聯(lián)合制定比賽規(guī)則等，將高爾夫球的傳播范圍不斷擴展，同時也使得高爾夫球規(guī)則不斷完善，并沿傳至今。

1.2 捶丸及規(guī)則

捶丸是我國古代球類運動項目之一。在介紹捶丸規(guī)則之前，首先需要了解元世祖至元十九年 （1282年）出版的一部專門論述捶丸的著作—— 《丸經(jīng)》，它是現(xiàn)存最為完整的古代體育專著之一。作者在該書的序中隱去了姓名，只留下“書于寧志齋之西軒”的字樣。后來人們便把作者尊稱為“寧志老人”。捶丸源于何時？《丸經(jīng)》中并無明確交待。作者只在序中說：“至宋徽宗、金章宗皆愛捶丸。”［2］有人據(jù)此推測，捶丸最晚形成于北宋徽宗宣和七年 （1125年）。還有學者依據(jù)史料認為捶丸產(chǎn)生于南唐 “李中主”李璟和 “李后主”李煜在位時期，即公元943—975年。寧志老人在序中說：“捶丸，古戰(zhàn)國之遺策也?！保?］說捶丸是由 《莊子》記載的熊宜僚弄丸的故事演變而來，似乎不夠準確，體育史專家郭紹虞在 《中國體育史》第九編第七章中就曾指出：“后世捶丸之戲非其制也。”如果說 “丸”或與丸相關(guān)的游戲派生于 “弄丸”，似乎更加貼切。事實上，只要粗略考察中國古代球類運動的發(fā)展脈絡就不難發(fā)現(xiàn)，捶丸無疑是蹴鞠 （蹋鞠）、馬球、步打球等傳承、演變的必然結(jié)果。

捶丸是一種什么樣的游戲呢？捶丸，顧名思義，捶，即擊打；丸，即球。通俗地講，捶丸就是以棒擊球入穴的游戲。捶丸所用的棒，有攛棒、杓棒、樸棒、單手、鷹嘴等多種類型。一套棒，根據(jù)數(shù)量不同分為全副、中副和小副，依次為10根、8根和8根以下，供人在不同條件下選用。捶丸的場地一般設在野外，場地設球洞 （穴、窩）、球基 （發(fā)球臺）、標志旗、障礙物等；球基和球洞的距離，近者一丈，遠者50—60步，最遠不超過100步。比賽分團體賽和個人賽。其中，團體賽根據(jù)人數(shù)分為大會、中會和小會。個人賽也就是2人組，“二人為單對”，“各逞其能也”。

《丸經(jīng)》共分32章，通篇文辭典雅，字字珠璣，不僅介紹了捶丸的起源、意義、內(nèi)容和方法，也提出了捶丸的規(guī)則與道德品質(zhì)要求，看得出作者既是頗具文化修養(yǎng)的文人，也是深諳捶丸游戲的高手。作者是按照古代書籍的范例、文法、語體等來介紹捶丸的，與我們通常見到的各種運動項目的介紹有所不同，其規(guī)則描述比較分散，如：第一章承式章，主要講的是球場禮儀和品德修養(yǎng)，其中也含有對參賽者的要求和罰則；第二章崇古章，主要介紹了捶丸的方法，但也包含一些準則要求，等等。因此，只有通篇審視才能很好地理解捶丸的規(guī)則。

2 早期高爾夫球與捶丸規(guī)則的比較

早期高爾夫球的13條規(guī)則，分別有不同的翻譯文本，下面我們依據(jù)張萍、王鈺所譯加里·麥科德所著 《高爾夫》中的規(guī)則和劉秉果、張生平的 《丸經(jīng)》校釋［2］，就兩種規(guī)則逐條進行對比分析。

2.1 發(fā)球

“1.你必須在這個洞一桿長的距離內(nèi)發(fā)球?！?/p>

當時高爾夫球場還沒有單獨的發(fā)球區(qū)。但是，開球總要有相對固定的區(qū)域，所以高爾夫球規(guī)則把開球范圍限定在一球桿的長度之內(nèi)。參賽者將球打進洞后才能打下一球洞。與此規(guī)則相對應的比賽場地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大。

捶丸要求在相對固定的位置開球，這個固定區(qū)域被稱作球基?！盎v不盈尺，橫亦不盈尺 （原注：縱，長也。橫，闊也）”（《定基章》）。捶丸的 “基”長和寬均不超過一尺，而高爾夫球發(fā)球臺的長度在一桿之內(nèi)，要大一些。兩者都有相對固定的發(fā)球區(qū)域，只是大小不同。

2.2 球座

“2.你的球座必須在地面上?！?/p>

當時的球座是什么樣呢？有資料介紹，當時用于發(fā)球的球座只不過是用沙子堆積而成的小土堆而已。后來才有了將球架起來的球梯，便于將球打得更遠。

捶丸發(fā)球時，停球點可以 “擇地而處之，直向而畫之”（《定基章》），“放土安基，隨埨起壘”，“土尖壘起，樣子有添無減，捶者若將于頂上按實，即算輸一籌”（《崇古章》）。在 “基”中堆起來的土堆形狀應當是尖的，大小相差無幾，而球應置于自然松軟的土堆尖頂上，不能將其按實。

早期高爾夫球的所謂球座，以及捶丸停球的位置，都是在地面上用土堆起來的，而不是用任何東西架起來的。

2.3 換球

“3.球一旦發(fā)出后不得換球?！?/p>

這應當是高爾夫球最早的 “一球制”原則。開球后，球的大與小、輕與重，以及球所處的位置，都是不能隨意變動的。但有一種情況例外，即在第八條中，如果丟失球允許另換一只球，但必須接受罰桿。

《丸經(jīng)·寧志章》規(guī)定：“赧莫赧于易，恥莫恥于復。既易既復，同朋盡敗?！卑凑赵⒁馑?，“易”即更換球或更換球的位置，“復”即連續(xù)擊球。在比賽中更換球、更換球的位置或連續(xù)擊球，不僅自己要認輸，而且判同伴失敗。另外，在 《決勝章》中也規(guī)定：失棒、換棒、拿死球、換死球等18種情況均為失敗，即所謂 “眾為已敗之形”。

2.4 移動障礙物

“4.不得為方便自己的擊球而移動任何石塊、骨狀物或任何丟棄的壞桿，除非在果嶺上，并且在你的球的一桿范圍內(nèi)?！?/p>

高爾夫球最早的規(guī)則規(guī)定，在果嶺上允許清除距離球一桿范圍內(nèi)的影響擊球的障礙物，但在一桿距離以外的障礙物是不可移動的。

捶丸在確定發(fā)球點時，允許清除障礙物，“瓦礫則除之（若有瓦礫、草木等物，除畢然后畫基）”（《定基章》）。但在其他區(qū)域中遇有障礙物是不能移動的，“及有妨阻，無復動移”（《記止章》）。

2.5 移動球

“5.如果你的球是在水中或任何帶水的泥坑中，你可以選擇將球拿起來，并放在該障礙后面開球，你可以用任何一根球桿，但你要讓你的對手一桿，因為你把球拿起來了?！?/p>

這一條是說，遇有水障礙，包括陷入水中或泥中，可以將球拿起來，然后置于障礙物的后面，也就是遠離球洞的地方繼續(xù)擊球，但應接受罰桿。

關(guān)于捶丸的場地，《丸經(jīng)》中提到，“宜乎視土燥濕堅坌而安基，擇地平峻凹凸以制勝”（《序》）。并無水域的記述。

2.6 兩球接觸

“6.如果你的球在任何地點與另一只球接觸，你應把第一只球拿起來，直到將你的球擊打完畢?！?/p>

這一條是說，在比賽時如果出現(xiàn)兩球接觸，允許將前面的球拿起來繼續(xù)擊打，以免擊打到另一只球。完成擊球后，被拿起的球應當復位。這與現(xiàn)在的高爾夫球規(guī)則相同。

捶丸時對球與球的接觸也有嚴格要求，兩球相并，俱不可動，“凡動于我……彼乃為敗”（《記止章》）。凡是撞擊了對方的球，就算是輸了，而對手不受影響，可以將被撞擊的球按預先畫的標記復位。

“先登者生之徒，后撞者死之計”（《崇古章》）。擊球入窩時，不是故意而是誤撞了別人的球，算輸一籌。為了防止球被移動，捶丸時允許在停球的地方做標記， “丸至之所，當以杖畫 （原注：記其止也。）”同時要求 “因人上畫 （原注：球兒被人踢動，只教本人上畫。若是自家上畫，死了球兒）”（《崇古章》）“凡動于我 （原注：或球撞，或衣動，或足動，或手動，或棒動，或他物動球也），令安畫首 （原注：令彼動我球者，代我安于初所畫之前頭）”（《崇古章》）。

從上述資料不難發(fā)現(xiàn)，捶丸時如果兩只球接觸，也包括對方的球擋住了自己球的運行線路，既不允許將球拿起，也不允許以球撞球，只能繞開對方的球。

談到最早的高爾夫球比賽，加里·麥科德說：“我最愛的是第6條。后來 ‘接觸’被修訂為 ‘在6英寸內(nèi)’，成為了障礙球規(guī)則。這個障礙球的意思是：當對手的球停在你的球和球洞之間，你不可以給他的球作標記并讓他拿走，只能是找到一條繞開它的路線?！奔永铩溈频滤f和所感興趣的 “障礙球”，是在13條規(guī)則以后修訂的，與現(xiàn)行的規(guī)則不同，但與捶丸是一致的。

2.7 錯擊球

“7.在擊球入洞時，要誠實，不要擊打你對手的球，不要在通往球洞的道路上躺臥?！?/p>

這一條中所謂 “擊打?qū)κ值那颉保梢岳斫鉃殄e擊球。擊打他人的球和在球洞周圍躺臥，是絕對不允許的。

捶丸規(guī)定：“錯丸棄之 （原注：錯擊他人球者算輸）”（《處用章》）。還規(guī)定，從球至球窩的通道上，不準人為地設置障礙，“阻利勿許”（《處用章》）。若 “逾埨越縱，從累其主”（《崇古章》）。意思是，同伴或隨從在球道上影響他人擊球，判主人輸一籌。如果球打在對手身上，其責任在對手，應接受處罰，“中身為敗，復從我擊”（《記止章》）。而擊球者可以選擇重新?lián)舸蚧蚓偷赝Ｇ?。捶丸的罰則也很嚴厲，如果在別人擊球時施加影響，將被逐出賽場，“為妨除之 （原注：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影響他人使棒，如此者除之）”（《處用章》）。

2.8 遺失球

“8.如果你的球丟失，你應當走回到你方才擊球的地方再拋一只球，但你要讓給你的對手一桿?！?/p>

關(guān)于遺失球的問題，捶丸沒有明確的記述。不過遺失球勢必要換球，而換球是不允許的，若換球則可判 “同朋盡敗”，這在第3條中已有描述。

2.9 標記

“9.不允許在擊球入洞時在通往球洞的路上用球桿或其他任何東西做標記?！?/p>

借助球桿和其他東西做標記，是為了創(chuàng)造有利于自己擊球的條件，但這種標記有可能成為他人擊球的障礙，所以是絕對不允許的。

捶丸沒有用球桿做標記的描述，主要是因為捶丸時所用的棒如杓棒、攛棒、樸棒，均有專門的存放裝備，用完后均要放回原處?！兑虻卣隆酚涊d：“樸棒、單手，盛于革囊；攛棒、杓棒，盛于提籃也?！笔褂靡环N棒擊球時，其余球種棒均在各自的革囊或提籃內(nèi)。此外，《丸經(jīng)》還規(guī)定，“毋教以利 （原注：不許指與人地形埨道便利處，教者算輸）”（《處用章》）。也就是說，為同伴提供幫助，也是不允許的。

2.10 球受阻

“10.如果你的球擊出后被其他人、馬、狗或別的東西擋住，你必須在停球地點重新?lián)舸蛟撉??！?/p>

捶丸規(guī)定 “中身為敗，復從我擊 （原注：我球著他人身上，他人為敗，取我之球再復擊之。不擊，亦從我心）”（《記止章》）。意思是說，如果一方擊出的球被他人身體擋住，則判他人犯規(guī)，而擊球者可以選擇重新?lián)羟?，也可以選擇就地停球，這與第5條中的描述基本相同。

2.11 球桿損壞

“11.如果球桿在舉起后下落擊球時損壞，應該被算作1桿?！?/p>

擊球時球桿損壞純屬個人行為，之所以將其作為規(guī)則的專門條款來約束，主要與當時球桿的材質(zhì)、場地的大小有關(guān)。在比賽中球桿折斷的情況，在當時或許是經(jīng)常發(fā)生的。

《丸經(jīng)》沒有對球桿折斷加以限定，但在 《取材章》中專門介紹了球棒的材質(zhì)與制作。如：“秋冬取木，用其堅也”，“春夏天氣溫暖，筋膠相合”，柄與頭用 “牛筋、牛膠”粘合，柄用 “南方大竹，剛勁厚實”等等。如此堅固耐用的球棒，在使用時折斷的情況或許很少發(fā)生。無論怎樣，在擊球時球桿損壞當屬個人行為，理應受罰。

2.12 發(fā)球順序

“12.誰的球離球洞最遠，誰就應該首先擊球?！?/p>

捶丸對發(fā)球順序規(guī)定得更詳細：“遠者先，近者后；左者先，右者后 （原注：離窩遠者先擊，若頭棒者，左邊先擊）”，“所以置先后之序也 （原注：此乃定先后之法也）”（《置序章》）。

2.13 障礙區(qū)

“13.所有為保護球場而設置的溝渠、排水溝或土堤等都不應視為障礙區(qū)。但可以將球拿起來，用鐵桿發(fā)球?！?/p>

這一條與第5條比較，相同的是，都允許將球拿起來繼續(xù)比賽；不同的是，溝渠、排水溝、土地等不屬于障礙區(qū)，所以沒有規(guī)定是否接受罰桿。

據(jù) 《丸經(jīng)·因地章》記載，捶丸的場地都比較復雜，“地形有平者、有凸者、有凹者、有峻者、有仰者、有阻者、有妨者”，所謂 “妨者”或 “阻者”，就包括 “墻壁”、 “木石”等。為了避免因熟悉場地而影響公平比賽的情況，捶丸強調(diào) “熟地必革”，也就是要經(jīng)常更換場地。另外，同一場地的球穴設置也是動態(tài)的。所以，捶丸時要求根據(jù)不同的地形選擇不同的擊球方法，如 “阻者欲越 （原注：窩與球相隔，必高超可至）”。因此，捶丸時無論何種情況，將球拿起來是絕對不允許的。

3 結(jié)論與啟示

3.1 捶丸規(guī)則先于最早的高爾夫球規(guī)則

依據(jù)實證資料，最早的高爾夫球規(guī)則記載在羊皮紙上，上有被稱為 “第一位高爾夫球首領”的John Rattray的簽名，于1744年3月7日由蘇格蘭的愛丁堡高爾夫球員榮譽團體制訂，雖時隔193年才被發(fā)現(xiàn)，且為手寫稿，應為可信史料。中國古代捶丸的規(guī)則詳細記載在元世祖至元十九年（1282年）問世的 《丸經(jīng)》一書中?！锻杞?jīng)》為 “舊刻”本，作者完稿后就刻印了，是元代正式出版的書籍。從記載資料看，兩種規(guī)則的產(chǎn)生時間相隔462年。

3.2 捶丸資料豐富，規(guī)則詳盡

高爾夫球最早見諸于文字的史料，是1457年蘇格蘭議會的文件。要了解蘇格蘭早期高爾夫球歷史，只能通過一些零散的傳說窺其一斑。此外，最早的高爾夫球規(guī)則也只有13條，所承載的內(nèi)容畢竟有限，對照現(xiàn)在的高爾夫球規(guī)則未免過于簡單。捶丸則不同，除了 《丸經(jīng)》32章內(nèi)容，還有壁畫、繪畫、瓷器、出土文物等考古資料作為輔證。通過這些資料，我們不僅可以了解掌握捶丸的全貌，還可以按照現(xiàn)代體育競賽規(guī)程范例，在文中對比的13條規(guī)則之外，再列出若干條目，比如禮儀規(guī)范、品德要求、裁決方法等，從而整理出更為完整的捶丸規(guī)則。

3.3 捶丸與高爾夫球規(guī)則可能存在源流關(guān)系

從最早的高爾夫球規(guī)則與捶丸規(guī)則的對比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捶丸與高爾夫球盡管名稱不同、地域不同，但運動項目的核心內(nèi)容，如場地與球洞設置、球桿與球的制作、比賽方法與基本罰則等，具有明顯的一致性與同質(zhì)性特征，據(jù)此分析認為，二者可能存在源與流的關(guān)系。捶丸成于北宋，盛于元明，至清代則不見史料記載，前后只有三四百年歷史；而在西方，產(chǎn)生于蘇格蘭的高爾夫球傳承不衰，其規(guī)則不斷修訂和完善，并沿傳至今。雖然兩種規(guī)則可能存在源流關(guān)系，但究竟誰是源誰是流，目前還難有定論。不過，捶丸東傳高麗國 （今朝鮮）已有佐證［3］，就是出版于公元14世紀中期高麗國的 《樸通事諺解》。該書記載，樸通事將 “捶丸”的比賽方法、所需器材均帶回國內(nèi)。由此可以推測，在元帝國縱橫歐亞大陸的時代，派駐異域的將士及往來于水路、驛道的西域商人、羅馬教士、俄羅斯使者等，將捶丸游戲方法、書籍、器材等傳播于歐亞大陸，是有可能的。

3.4 《丸經(jīng)》研究的價值

對捶丸的研究，前有郭紹虞、郝更生、唐豪等為代表的老前輩，后有凌洪齡、劉秉果等為代表的研究隊伍，產(chǎn)生了一些頗有價值的研究成果。他們?yōu)槭裁春`路藍縷、孜孜以求？原因在于距我們相對遙遠的年代，類似現(xiàn)代高爾夫球的運動項目，就已經(jīng)在古老的中華大地出現(xiàn)，并且成為一項非常系統(tǒng)和成熟的球類運動項目了。此外，《丸經(jīng)》作為體育專著，在中華文化寶庫中始終閃耀著奪目的光彩，進一步深入研究，不僅有助于研究捶丸起源演變的過程，也有助于了解和獲取當時有關(guān)經(jīng)濟、文化、社會等多方面的信息，更有助于現(xiàn)代高爾夫球運動在中國的廣泛傳播。

作為學者，我們在研究高爾夫球起源、流變、發(fā)展以及高爾夫球設施、技術(shù)、規(guī)則的過程中，既肯定 《丸經(jīng)》作為古代體育專著在體育文化、道德操守等方面的現(xiàn)代價值，也不懷疑捶丸與高爾夫球的源流關(guān)系，然而，若說高爾夫球起源于中國，或者說高爾夫球規(guī)則源于中國的捶丸，的確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做深入系統(tǒng)的研究，同時也有待于中西方學者聯(lián)合實施跨國行動。我們有理由相信，隨著研究的逐步深入，如同統(tǒng)一足球起源說一樣，捶丸與高爾夫球的源流關(guān)系、捶丸外傳的途徑、載體等實證資料定會昭示天下，為世人所認同。

［1］ 加里·麥科德.高爾夫［M］.張萍，王鈺，譯.北京：機械工業(yè)出版社，2004.

［2］ 劉秉果，張生平.捶丸：中國古代的高爾夫球［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3］ 王昆侖.高爾夫球稱謂考辨［J］.河北體育學院學報，2011（1）：1-3.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Golf at the Early Stage and the Rules of Chuiwan

WANG Kun-lun

（Hebei Institute of Physical Education，Shijiazhuang 050041，China）

With the methods of literature review and comparative analysis，this paper makes comparative analysis on the golf rules in 1744and rules of Chuiwan in“WanJing”in 1282.The result shows that rules of both have uniformity and homogeny.It is thought that the Chuiwan rules and early golf rules do not only have different orders and level of details，but also origin relations.It holds that the content of Chuiwan rules，which is full and accurate，has the evidence of spreading to foreign countries.The earliest golf rules are simple and practical and pass on until now after continuous improvement.

Chuiwan；golf；rule；comparative study

G849.3

A

1008-3596（2012）03-0006-04

2012-01-25

王昆侖 （1959－），男，河北任丘人，教授，研究方向為高爾夫球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