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 輝
(西南大學中國新詩研究所,重慶 400715)
論翻譯詩歌對何其芳創(chuàng)作的影響
熊 輝
(西南大學中國新詩研究所,重慶 400715)
何其芳的詩歌作品和詩歌理論研究成果頗豐,但何其芳談論翻譯詩歌的言論及其創(chuàng)作所受譯詩之影響卻很少有人論及。有鑒于此,文章首先探討了何其芳談論翻譯詩歌的學術思想,然后論述了何其芳的創(chuàng)作及其后來的詩歌語言觀念受到了譯詩的影響,由此給何其芳研究帶來新鮮的內(nèi)容。
翻譯詩歌;詩歌創(chuàng)作;語言觀念
何其芳是中國現(xiàn)當代詩歌史上著名的詩人,他不僅創(chuàng)作了大量優(yōu)秀的詩歌作品,同時也致力于建構中國新詩格律理論,是中國新詩史上少有的將詩歌理論和實踐融為一體的詩人。何其芳的詩歌作品和理論早已成為學界研究的重要對象,但他談論翻譯詩歌的言論及其創(chuàng)作所受譯詩之影響卻很少有人論及。何其芳詩歌創(chuàng)作的高峰時期主要集中在20世紀30年代前后,據(jù)已有的文獻資料查證,他在該時期沒有翻譯任何詩歌作品,但這并不表明翻譯詩歌對何其芳的創(chuàng)作沒有產(chǎn)生任何影響。事實上,何其芳正是在閱讀了大量英文詩歌及其譯本的基礎上才在古典詩歌傳統(tǒng)之外積淀起了豐富的新詩創(chuàng)作素養(yǎng),有的詩篇帶有明顯的譯詩影響痕跡。
何其芳認為在世界文化語境下翻譯詩歌具有存在的合理性,人們?yōu)橹幕涣骰驍U展文化視野的目的應大量閱讀譯詩。何其芳先生對翻譯詩歌的認識充滿了矛盾,他一方面認為譯詩不能帶領我們駛入“外國的詩歌的海洋”,但另一方面卻主張為了觀賞“奇異的景物”而閱讀譯詩。何其芳先生對譯詩的語言藝術持保留態(tài)度,他認為“詩歌,這種高度精巧地由語言來構成它的美妙之處的藝術,我們怎么可以只從譯文來欣賞它,來談論它呢?我們又哪里能找到我們所需要的那些既忠實地表達了原來的內(nèi)容、又巧妙地保持了原來的語言之美形式之美的譯文呢?”[1]110這等于說任何譯詩與原詩相比都存在著一定的距離,譯詩難以再現(xiàn)原詩的風貌。何其芳先生從詩歌的文體特征出發(fā)所得出的以上結論自然有合理的地方,但以原詩為準繩去評判譯詩難免會抹殺譯詩的創(chuàng)造性,畢竟在中外翻譯史上譯文風格勝出原文的例證并不罕見,很多優(yōu)秀的譯作后來成了民族詩歌史上的經(jīng)典作品,比如英國人菲茨杰拉德翻譯的波斯古詩《魯拜集》和美國詩人龐德翻譯東方詩歌后結集的《神州集》等就是范例。從文化交流的角度出發(fā),何其芳先生認為閱讀外國詩歌是必需的,哪怕是從譯文中讀到原作的基本內(nèi)容也能幫助我們拓展眼界:“僅僅為了閱讀那些外國的杰出的詩歌,我們也是值得去學習外國語的,雖然通曉外國語的好處并不止于此。但產(chǎn)生過杰出的詩歌的外國語言是那樣多,一個人怎么可能都學好呢?還是不得不讀翻譯的作品。理想的譯文雖然很稀少,不能保持原來的語言之美形式之美也就難免要有損原來的內(nèi)容,但從翻譯仍然是可以讀到它們的基本內(nèi)容的,仍然是可以擴大我們的眼界的?!盵1]110從以上引文的后半段可以看出,何其芳先生實際上仍然認為翻譯是不可或缺的文化交流活動,尤其是面對眾多的民族語言和繁多的優(yōu)秀作品時,我們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掌握每門外語并窮盡所有的外國文學作品,因此每個人為了積淀自身的文化修養(yǎng)和開拓創(chuàng)作視野就會不可避免地閱讀外國文學的翻譯本。
在何其芳看來,詩人的創(chuàng)作受閱讀譯詩的影響是必然的。何其芳先生在談寫詩的經(jīng)驗時認為詩人必須要有“一般的文藝修養(yǎng)和詩的修養(yǎng)”,至于如何培養(yǎng)修養(yǎng)的問題,何先生覺得最根本的就是閱讀前人的作品?!白x前人的作品,如果不是有意地模仿,而是自然地接受一些影響,那不但是難免的,而且對于我們的生長和成熟是必要的,有益的。”[2]458在今天這樣開放的語境下,閱讀前人的作品自然包含著閱讀外國詩歌的譯本,因此某個詩人由于閱讀了外國詩人的作品而很自然地受到了影響是不可回避的創(chuàng)作現(xiàn)象。何其芳認為外國詩歌的譯本甚至是并不成功的譯本也會對中國新詩創(chuàng)作產(chǎn)生影響。在紀念馬雅可夫斯基誕生60周年的文章中,何其芳曾這樣說道:“通過并不怎樣理想的翻譯,而且有些還是重譯或節(jié)譯,馬雅可夫斯基的作品卻早就對中國的年輕的革命詩歌發(fā)生了顯著的影響。”[3]431何先生此種關于譯詩的認識正好符合我們今天譯介學的觀點,傳統(tǒng)的翻譯研究“實質(zhì)是一種語言層面上的研究”,譯介學“實質(zhì)是一種文學研究或文化研究”,二者“最根本的區(qū)別是研究目的的不同:傳統(tǒng)翻譯研究者的目的是為了總結和指導翻譯實踐,而比較文學學者則把翻譯看作是文學研究的一個對象,它把任何一個翻譯行為的結果(也即譯作)都作為一個既成事實加以接受(不在乎這個結果翻譯質(zhì)量的高低優(yōu)劣),然后在此基礎上展開他對文學交流、影響、接受、傳播等問題的考察和分析。”[4]11譯介學和翻譯學的根本區(qū)別也為我們研究翻譯詩歌去除了很多爭議和障礙,我們不必再去計較諸如“詩的可譯與否”、“好詩的標準”以及“詩人譯詩的利弊”等諸多問題,它把所有的翻譯詩歌都視為一個既定的客觀的文本,從這個客觀的文本展開文化的影響研究。這樣,我們就可以理解許多在原語國不著名的作品可能會在譯入語國中引起轟動;同時,一部翻譯作品質(zhì)量的高低也不一定會成為它是否受到譯入語國讀者歡迎與否的標尺等諸多看起來撲朔迷離的問題。以外國的詩歌作品為參照進行新詩創(chuàng)作也是何其芳的新詩創(chuàng)作路線。比如1976年毛澤東逝世的時候他曾寫過一篇名為《毛澤東之歌》的回憶錄,其中這樣寫道:“我們偉大的領袖和導師在世的時候,我不曾寫出一篇《毛澤東之歌》。我是多少年都在想著、構思著這個題目,而且夢想著能夠寫出這樣的詩,像馬雅可夫斯基的《列寧》的詩呵!”雖然何其芳最終沒有完成他構思多年的《毛澤東之歌》,但如若當年他要完成這部詩歌作品的話,必然會借鑒馬雅可夫斯基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甚或以《列寧》為藍本進行創(chuàng)作。
何其芳早期的詩歌創(chuàng)作曾受到他人譯詩的影響。何其芳作為早期中國新詩史上追求唯美的現(xiàn)代派詩人,其詩歌創(chuàng)作風格除繼承了古典詩歌傳統(tǒng)外,在西潮涌動的語境中必然會接觸到外國詩歌并受到外國詩歌創(chuàng)作技法的影響。卞之琳先生在談何其芳詩歌創(chuàng)作受到的影響時十分肯定地說:“現(xiàn)在事實清楚,何其芳早期寫詩,除繼承中國古典詩的某些傳統(tǒng)外,也受過西方詩影響,他首先(通過《新月》詩派)受十九世紀英國浪漫派及其嫡系后繼人的影響,然后才(通過《現(xiàn)代》詩風)受十九世紀后半期開始的法國象征派和后期象征派的影響?!盵6]3作為熟識何其芳創(chuàng)作的老朋友,卞之琳的話當然具有很高的可信度,英國浪漫派詩人的作品在1920—1930年代通過胡適、郭沫若、傅東華、朱湘、徐志摩等人的翻譯刊發(fā)在《新青年》、《小說月報》、《創(chuàng)造季刊》和《新月》等報刊上,而在1970年代之前幾乎不接觸外語的何其芳只能借助譯詩去了解外國詩歌,他所受到的外來影響其時就是翻譯詩歌帶來的影響。為了具體說明何其芳早期詩歌受到了英國浪漫主義詩歌的影響,我們不妨先看兩首詩歌:
首先是華茲華斯(Wordsworth)的《她住在人跡罕至的鄉(xiāng)間》(She Dwelt Among the Untrodden Ways)(顧子欣 譯):
她住在人跡罕至的鄉(xiāng)間,
就在那鴿溪旁邊;
既無人為她唱贊美的歌,
也甚少受人愛憐。
她好比一朵空谷幽蘭,
苔石斑駁半露半掩;
又好比一顆孤獨的星,
在夜空中閃著光焰。
她生前默默無聞,也不知
她幾時離開了人間;
呵!她如今已睡在墓中,
這對我是怎樣的變遷!
接下來看何其芳早期最富盛名的《花環(huán)》:
開落在幽谷里的花最香,
無人記憶的朝霞最有光。
我說你是幸福的,小玲玲,
沒有照過影子的小溪最清亮。
你夢過綠藤緣進你窗里,
金色的小花墜落到你發(fā)上。
你為檐雨說出的故事感動,
你愛寂寞,寂寞的星光。
你有珍珠似的少女的淚,
常流著沒有名字的悲傷。
你有美麗得使你憂傷的日子,
你有更美麗的夭亡。
如果不是刻意的模仿,這兩首詩很難有如此多的相似之處:很少有人注意的美麗少女、少女的夭亡、孤獨與寂寞的心緒、幽靜偏僻的意境、詩人內(nèi)心的悲傷與嘆惋等。據(jù)查證,華茲華斯的這首詩歌于1925年3月被翻譯到中國,當時《學衡》雜志第39期開始增加了“譯詩”欄目,發(fā)表了華茲華斯《露西》組詩中的第2首的8種譯文,標題為《威至威斯佳人處偏地詩》,譯者及各自翻譯的詩名分別是賀麟的《佳人處偏地》、張蔭麟的《彼姝宅幽僻》、陳銓的《佳人在空谷》、顧謙吉的《絕代有佳人 幽居在空谷》、楊葆昌的《女郎陋巷中》、楊昌齡的《蘭生幽谷中》、張敷榮的《德佛江之源》和董承顯的《美人居幽境》,譯文都是采用五言體形式?!鞍耸自姷淖髡叨际亲杂X或不自覺地從中國詩歌傳統(tǒng)文化的角度,對華氏詩中那個幽凄而逝的露西進行了再創(chuàng)造,使她成為我們傳統(tǒng)眼光所熟知所期待的這一個‘佳人’形象。”[7]在同一期刊物上刊出同一首詩的八種譯文,這在中國翻譯史上屬于罕見的現(xiàn)象,加上譯者又對之作了中國化“誤讀”,那華茲華斯的這首詩必然會引起文人學者的廣泛關注,使之更容易被中國讀者接受。何其芳的《花環(huán)》一詩創(chuàng)作于1932年9月19日,是在華氏的She Dwelt Among the Untrodden Ways一詩被翻譯進中國7年半之后才創(chuàng)作出來的。如果沒有現(xiàn)成的材料證明前者閱讀了后者的作品之后才創(chuàng)作了自己的作品話,難道從兩首詩的諸多相似之處中還不能尋找到答案嗎?倘若何其芳真實的生活世界里沒有“小玲玲”的話,那他如此凄美的詩情又該從何而來?因此,何其芳早期的詩歌創(chuàng)作肯定受到了其它人所譯外詩的影響。
何其芳后來詩歌語言觀念的形成也與他接觸外國詩歌并閱讀翻譯文本有密切的關系。何其芳先生1951年在談詩歌創(chuàng)作的形式問題時說:“運用歐化的句法過多,有些片段還寫得有些松散,不精煉,都是缺點。但運用現(xiàn)代的口語來作新詩,語言還比較自然,這一點,恐怕還是應該肯定的。寫得句子更中國化一些,更精煉一些,節(jié)奏更鮮明一些,更有規(guī)律一些,同時仍然保持口語的自然,我想這就是比較可以行得通的寫法?!盵8]35很顯然,這一時期何其芳對于詩歌形式、句法和語言都有比較明確的理念,避免歐化和力爭中國化是其核心內(nèi)容,而要使詩歌達到這個要求就必須采用清新“現(xiàn)代的口語”??梢钥隙ǖ氖牵纹浞荚谥袊略娦问絾栴}的探索中從來沒有舍棄過對中國元素的找尋,在1950年代后期那場詩歌形式問題的爭論中,他對于別人指責其新格律是剽竊“歐洲的十四行詩”或“英國的高蹈派詩歌”的“皮毛形式”感到十分可笑,因為他的形式主張實乃“采取的我國古典詩歌的格律的傳統(tǒng)”和“采取的我國民歌的格律的傳統(tǒng)”,并“以我國現(xiàn)代口語的特點和五四以來多數(shù)新詩的收尾的句法為依據(jù)?!盵9]14-15不管后來何其芳先生的詩歌形式主張是否在創(chuàng)作中得以很好地踐行,但至少說明了他在詩歌形式問題上的民族化立場。在詩歌語言的口語化和民族化追求上,何其芳與英國浪漫派形成了默契,這也許可以部分地解釋他當年創(chuàng)作《花環(huán)》時對華茲華斯作品的模仿。如果說魯迅極力向國人推薦“摩羅”詩人是出于這些詩人的作品在內(nèi)容上具有反叛和革命精神的話,那五四時期人們大力介紹彭斯、華茲華斯、惠特曼等詩人的原因則是因為這些詩人的作品在形式上具有反叛性和革命性。18世紀影響英國詩歌進程的是浪漫主義詩歌,浪漫主義詩人的一大共同特征就是對詩歌語言和詩歌形式的改造,他們幾乎無一例外地背叛了之前的新古典主義詩歌風格——嚴整的形式和韻律,在語言和韻式上向民謠靠近。彭斯(Robert Burns)是蘇格蘭農(nóng)民,他的詩歌充滿了“顛覆分子”的話語;布萊克(William Blake)本身是一個油畫家,“他擅長用最簡單的文字以最形象的方式說最深刻的道理。簡單得像童話,富于樂感如兒歌。”[10]222華茲華斯(William Wordsworth)的許多詩作在文體上屬于白體詩,不像蒲柏等新古典主義者的詩作那樣有很濃的人工雕琢氣味,顯得比較自然,他認為“詩歌是強烈感情的自然流露,……在較輕松的作品中,詩人使用韻律的自如和得體本身被公認為是讀者獲得快感的一個主要源泉?!彼麄冊谡Z言和形式上的反叛精神導致一股純樸、清新的詩風在英國詩壇上流行開來,英國詩歌也從此步入了巔峰期。這種具有語言反叛精神的詩人在中國受到了歡迎,華茲華斯的詩歌也引起了人們的興趣,并對中國新詩語言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比如徐志摩受到了華茲華斯的影響而創(chuàng)作的《東山小曲》便采用了其家鄉(xiāng)“硤石鎮(zhèn)”的土白方言。作為熟悉英國浪漫派詩風并受其影響的何其芳,即便其詩歌語言觀念沒有受之影響,也多少會從中得到啟發(fā)。
總之,早期的何其芳雖然沒有翻譯外國詩歌,但他的詩歌創(chuàng)作理念和實踐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譯詩的影響,而其后來的詩歌語言觀念也與他閱讀英國浪漫派詩歌及其譯本存有關聯(lián)。對于何其芳論翻譯詩歌的學術思想和在譯詩影響的基礎上寫作新詩的創(chuàng)作現(xiàn)象,應該成為何其芳研究的重要內(nèi)容,理應受到學術界的關注。
注 釋:
①1961年,何其芳在《詩歌欣賞》一書中說:“我們的航行只能停止于此了。還有一個十分遼闊并且充滿了奇異的景物的海洋,那就是外國的詩歌的海洋。我是曾經(jīng)打算進入這個領域的。但我知難而退了?!保ê纹浞迹骸对姼栊蕾p》,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8年,第110頁。)
[1]何其芳.詩歌欣賞[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8.
[2]何其芳.關于寫詩和讀詩[M]//何其芳文集:第四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
[3]何其芳.馬雅可夫斯基和我們[M].何其芳文集:第四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
[4]謝天振.譯介學[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9.
[5]何其芳.毛澤東之歌[M].何其芳文集:第三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
[6]卞之琳.何其芳晚年譯詩(代序)[M]//何其芳譯詩稿.北京:外國文學出版社,1984.
[7]葛桂錄.華茲華斯及其作品在中國的譯介與接受(1900-1949)[J].四川外語學院學報,2001(2).
[8]何其芳.《夜歌和白天的歌》重印題記[M].何其芳文集:第三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
[9]何其芳.關于詩歌形式問題的爭論[M].何其芳文集:第六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
[10]王佐良.英國詩史[M].上海:譯林出版社,1997.
[12][英]華茲華斯.抒情歌謠集·前言[M]//文學批評理論:從柏拉圖到現(xiàn)在.[英]拉曼·塞爾登,著.劉象愚,等,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
(責任編輯:鄭宗榮)
Abstract:There is a vast literature on He Qifang’s poem composing and poem theorizing, but few works are about his remarks on poem translation and the influence of poem translation on his poem composing. Consequently, this paper first presents a discussion of his theorizing on poem translation, then how he was influenced in his poem composing and his view on poetic language. We hope this paper can disclose new angles of He Qifang Study.
Keywords:poem translation; poem composing; language view
On the Influence of Poem Translation on the Poem Composing of He Qifang
XIONG Hui
(China New Poem Institute,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
I206.7
A
1009-8135(2012)05-0084-04
2012-07-18
熊 輝(1976-),男,四川鄰水縣人,文學博士,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所博士后,西南大學中國新詩研究所教授,主要從事翻譯文學和中國現(xiàn)代詩學研究。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后期資助項目“外國詩歌的翻譯與中國現(xiàn)代新詩的文體建構”(10FWW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