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亮
(山東輕工業(yè)學(xué)院文法學(xué)院,山東濟(jì)南 250353)
劉向《列女傳》簡論
王守亮
(山東輕工業(yè)學(xué)院文法學(xué)院,山東濟(jì)南 250353)
《列女傳》作始于劉向,這從《漢志》著錄、《漢書·楚元王傳》、《列女傳》文本、《說苑敘錄》以及《論衡·超奇》等有關(guān)資料,均可得到直接與間接證明,因而否定劉向著作權(quán)的觀點(diǎn)是不對的?!读信畟鳌烦蓵诔傻塾朗寄觊g(公元前16年 – 公元前13年)。劉向以著述作諫書,企圖勸諫成帝遏止后妃逾禮和外戚專權(quán)。在此意圖下,劉向根據(jù)有關(guān)材料,有意虛構(gòu)列女故事,從而使《列女傳》具有了明顯的小說性質(zhì),成為一部傳記體短篇小說集,這實際確立了劉向作為小說家的文學(xué)史地位。
《列女傳》;劉向;有意虛構(gòu)
劉向(公元前79年 – 公元前8年),本名更生,字子政,今江蘇沛縣人,漢皇族楚元王劉交四世孫,歷仕宣、元、成三帝,官終中壘校尉;于成帝時領(lǐng)校宮廷藏書,是西漢著名學(xué)者和文學(xué)家。劉向通達(dá)能屬文辭,一生著述頗豐,流傳后世的有《新序》、《說苑》和《列女傳》等作品。以下就《列女傳》的兩個問題陳述己見,以就正于方家。
《列女傳》是否作始于劉向一直存在爭議。這一問題不僅關(guān)乎劉向著作權(quán)的確定,而且與《列女傳》的文學(xué)史定位以及對漢代文學(xué)成就的評價相關(guān),因此不能忽視。
在這一問題上,否定的意見認(rèn)為,《列女傳》是劉向校訂,而非他所編撰。此論所據(jù)為劉向別錄中的一段佚文,云[1]48:
臣向與黃門侍郎歆所?!读信畟鳌?,種類相從為七篇,以著禍福榮辱之效,是非得失之分,畫之于屏風(fēng)四堵。
這段文字較早見諸《初學(xué)記》卷二十五器物部引用,明言《列女傳》為劉向、劉歆“所?!保视袑W(xué)者認(rèn)為,劉向父子主要根據(jù)“著禍福榮辱之效,是非得失之分”的意圖,對《列女傳》進(jìn)行了校訂。近人羅根澤就認(rèn)為,《列女傳》在“劉向時已有成書,已有定名,故劉向得讀而校之,其非作始劉向,毫無疑義?!盵2]在否定《列女傳》作始于劉向的意見中,這種看法較有代表性。當(dāng)今也有學(xué)者持類似意見,如聶石樵《先秦兩漢文學(xué)史》認(rèn)為,《列女傳》和《新序》、《說苑》“皆劉向類輯先秦至漢初之典籍及民間傳說而成,……因為不是劉向所撰述,便不作具體闡釋”[3]。
然而,以上意見是不妥的,應(yīng)當(dāng)認(rèn)真分辨。首先看《漢書》的有關(guān)記載?!稘h志》著錄《列女傳》,同《新序》、《說苑》一樣,明確說乃“劉向所序”[4]1727?!冻鮽鳌犯健秳⑾騻鳌芬噍d,劉向“采取《詩》、《書》所載賢妃貞婦,興國顯家可法則,及孽嬖亂亡者,序次為《列女傳》,凡八篇,以戒天子”[4]1957-1958。《漢書》記載說明,《列女傳》是劉向采擇包括《詩經(jīng)》、《尚書》等在內(nèi)各書所載列女故事,分類編撰而成,換言之,《列女傳》作始于劉向。
其次,《列女傳》雖以收錄先秦列女故事為主,但同時也收入若干西漢當(dāng)代女子的故事①歷代公私書目著錄《列女傳》有七篇、八篇、十五卷(篇)等不同版本.北宋王回考訂傳文末有頌的篇章為劉向奏書, 定為八篇, 含傳七篇、頌一篇, 題為《古列女傳》; 后人續(xù)作的二十傳則別為一篇, 號《續(xù)列女傳》.王回的觀點(diǎn)為后世所公認(rèn).南宋蔡驥將頌文附列女傳文之后, 題《古列女傳》七卷、《續(xù)列女傳》一卷.今所見《列女傳》各本即由此而來.本文以下所引諸篇, 皆出劉向《列女傳》七卷, 不涉及《續(xù)列女傳》.。卷四《陳寡孝婦》記陳氏婦少而守寡,事姑甚謹(jǐn),淮陽太守上奏漢文帝,封為“孝婦”;卷六《齊太倉女》記漢文帝時齊太倉令淳于公少女緹縈救父故事。兩則故事所記發(fā)生時間均為漢文帝時,且據(jù)《史記·扁鵲倉公列傳》,知緹縈救父事發(fā)生在文帝四年(公元前176年)。卷五《珠崖二義》所謂“珠崖”為西漢郡名,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 111年)置;《郃陽友娣》所謂“馮翊”即左馮翊,高祖劉邦在秦內(nèi)史地置河上郡,武帝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更名為左馮翊②珠崖郡不見《漢書·地理志》, 據(jù)《漢書·武帝紀(jì)》, 元鼎六年定越地, 以為南海、蒼梧、珠厓等九郡.左馮翊見《漢書·地理志上》.。雖然兩則故事行文中并未說明故事的發(fā)生時間,但據(jù)“珠崖”、“馮翊”等地名可知,故事最早發(fā)生于漢武帝時。另外,卷五《京師節(jié)女》寫京師稱名曰“長安”,顯然也是西漢當(dāng)代故事。這些故事的發(fā)生時間與劉向的生活時代相當(dāng)接近,如將這一點(diǎn)與《漢書》記載相參酌,則亦說明《列女傳》成于劉向之前他人之手的可能性不大。這些故事很可能是劉向采自當(dāng)代史料記載或故老傳聞。
再次,劉向在領(lǐng)校宮廷藏書的工作中,并不排除校訂自己的著述?!墩f苑敘錄》云[1]47:
護(hù)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言:所校中書《說苑雜事》及臣向書、民間書,誣校讎。其事類眾多,章句相溷,或上下謬亂,難分別次序。除去與《新序》復(fù)重者,其余者淺薄不中義理,別集以為《百家》。後(按:當(dāng)為“”)令以類相從,一一條別篇目,更以造新事十萬言以上,凡二十篇七百八十四章,號曰《新苑》,皆可觀。臣向昧死(謹(jǐn)上)。
這段文字中,劉向講了《新序》、《說苑》和《百家》的編撰情況③參見: 徐復(fù)觀.兩漢思想史: 第3卷[M].上海: 華東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 2001: 40-47.。劉向?qū)ⅰ墩f苑》同已成的《新序》作了條目、內(nèi)容的比對與整理,“除去與《新序》復(fù)重者”。這是劉向在領(lǐng)校宮廷藏書的過程中同時校訂自己的著述。那么,《別錄》佚文所說《列女傳》的校訂應(yīng)當(dāng)也屬這種情況。且佚文說《列女傳》七篇,而劉向本傳稱八篇,這一篇之差可能是劉向父子校訂本和原著本的差別。
最后,王充《論衡》中的一段話亦可為劉向編撰《列女傳》的旁證。《超奇》云:“儒生……或抽列古今,紀(jì)著行事,若司馬子長、劉子政之徒,累積篇第,文以萬數(shù),其過子云、子高遠(yuǎn)矣,然而因成紀(jì)前,無胸中之造?!盵5]在王充看來,司馬遷《史記》與劉向的著作都采用了相同的撰寫方式,即“抽列古今,紀(jì)著行事”、“累積篇第”而成其書。由此我們想到的是,歷代以來,誰也不否認(rèn)《史記》是司馬遷的發(fā)憤著述,那么,《列女傳》的著作權(quán)為何就不可屬之劉向呢?
至于《列女傳》的編撰時間,《資治通鑒》卷三十一將其系于漢成帝永始元年(公元前16年),近人錢穆附和此說[6]。然此說未明其據(jù)。1993年,江蘇尹灣6號漢墓發(fā)掘出土了一批簡牘,其中《君兄繒方緹中物疏》記有“《列女傳》一卷”。據(jù)考,墓主的下葬時間在成帝元延三年(公元前10年)[7]。則《列女傳》于本年之前即已成書。又,劉向《新序》、《說苑》分別成書于成帝陽朔元年(公元前24年)和鴻嘉四年(公元前17年)①晁公武《郡齋讀書志》卷十《新序》條云: “《新序》, 陽朔元年上.”同卷《說苑》條云: “鴻嘉四年上之.”,而《列女傳》的成書要晚于兩者。因此,綜合考慮,《列女傳》可能成書于成帝永始年間(公元前16年 – 公元前13年)。
劉向所以編撰《列女傳》,乃出于西漢末年后妃逾禮和外戚專權(quán)的政治原因?!稘h書》劉向本傳云:“向睹俗彌奢淫,而趙、衛(wèi)之屬起微賤,逾禮制。向以為王教由內(nèi)及外,自近者始?!盵4]1957因此編撰《列女傳》。就寫作意圖而言,劉向企圖借以勸諫成帝遏止后妃逾禮和外戚專權(quán),從而重振暗弱的漢室。
寫作目的決定材料的取舍。在組織材料、編撰故事時,劉向特別重視故事包含的“禍福榮辱之效,是非得失之分”,即故事的鑒戒意義和教育價值,而并不關(guān)心故事人物與內(nèi)容是否真實可靠。這一點(diǎn)為后世一些學(xué)者所詬病。代表性的說法來自唐人劉知幾。在《史通·雜說下·別傳》中,劉知幾指責(zé)《列女傳》等書“廣陳虛事,多構(gòu)偽辭”,“故為異說,以惑后來”;列舉《列女傳》故事年世舛訛、事理附會等種種疏誤,并云[8]:
案蘇秦答燕易王,稱有婦人將殺夫,令妾進(jìn)其藥酒,妾佯僵而覆之。又甘茂謂蘇代云:貧人女與富人女會績,曰:“無以買燭,而子之光有余,子可分我余光,無損子明?!贝瞬?zhàn)國之時,游說之士,寓言設(shè)理,以相比興。及向之著書也,乃用蘇氏之說,為二婦人立傳,定其邦國,加其姓氏,以彼烏有,持為指實,何其妄哉!
文中所舉之例,即《列女傳》卷五《周主忠妾》和卷六《齊女徐吾》,本事來源于《戰(zhàn)國策·燕策一》和《史記·甘茂列傳》,均系無可考實的寓言故事。劉向因事發(fā)揮,增衍細(xì)節(jié),刻畫人物,使之成為首尾完具的傳記體故事,讀來恰如史上實有其事一般。從史學(xué)的角度看,這種“以彼烏有,持為指實”[8]的做法,嚴(yán)重違背了史書撰寫的基本原則和要求——實錄。所以,曾任朝廷史官的劉知幾對《列女傳》大為不滿,認(rèn)為劉向有意欺騙世人。
劉知幾是一位嚴(yán)謹(jǐn)?shù)氖穼W(xué)家,既不能理解更不能容忍劉向的做法。但正如《漢書》劉向本傳所表明的,劉向本來無意把《列女傳》寫成信史,因而也就談不上“以惑后來”。劉向看重的是列女故事能夠“戒天子”、“助觀覽,補(bǔ)遺闕”的鑒戒和教育功能,因而他根據(jù)寫作意圖的需要,整合有關(guān)列女材料,展開虛構(gòu)故事,這實際上已經(jīng)進(jìn)入到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層面。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劉知幾的批評之詞,那么,其所關(guān)注的固然是史學(xué)的求實問題,但卻同時表明了《列女傳》有意虛構(gòu)故事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特征。
先唐書籍的編撰往往兩個措施并用:一是作者根據(jù)編撰目的,直接抄錄舊籍;一是作者對既有素材進(jìn)行加工與創(chuàng)作。《列女傳》的編撰也屬于這種情形。基于此,《列女傳》有意虛構(gòu)的文學(xué)特征可以從兩個方面考察。一方面,它表現(xiàn)為不拒前人著作中言無根基的故事。如卷六《阿谷處女》,取自漢初韓嬰《韓詩外傳》卷一“孔子南游適楚”章,僅有文字小異。故事的真實性自然極不可靠,故久為儒者詬病?!犊讌沧印肪硭摹度宸菲疲骸捌皆^子高曰:‘吾聞子之先君親見衛(wèi)夫人南子,又云南游過乎阿谷,而交辭于漂女,信有之乎?’答曰:‘……若夫阿谷之言,起于近世,殆是假其類以行其心者之為也?!盵9]劉向博學(xué)多識,并非不辨故事的荒誕虛無,他所以把它編選入帶有褒揚(yáng)色彩的《辯通傳》中,重視的是阿谷處女言辭辯通、知禮守常的優(yōu)秀品格。對比后妃逾禮、王教式微的現(xiàn)實政治,這則故事的鑒戒、教育之意不言自明。
另一方面,劉向根據(jù)既有素材,增衍情節(jié),捏合人物,虛構(gòu)故事,自主進(jìn)行文學(xué)的加工與創(chuàng)作。這在《列女傳》中是比較普遍的情形。上已述及的《周主忠妾》和《齊女徐吾》故事,即屬此類。
再如卷六《齊管妾婧》,寫齊桓公外出齊東門,聽寧戚歌聲而知為異人,遂使管仲迎之;寧戚賦詩“浩浩乎白水”,管仲不解其意,一連五日憂而不朝;妾婧詢問得知原因,為釋賦詩之意乃寧戚欲仕齊國;管仲以報桓公,寧戚因以為相,齊國大治。這則故事的素材分別見諸《管子·小問》和《呂氏春秋·舉難》?!豆茏印ば枴份d[10]:
桓公使管仲求寧戚,寧戚應(yīng)之曰:“浩浩乎?!惫苤俨恢?,至中食而慮之。婢子曰:“公何慮?”管仲曰:“非婢子之所知也。”婢子曰:“公其毋少少,毋賤賤。昔者吳干戰(zhàn),未齔不得入軍門。國子撾其齒,遂入,為干國多。百里,秦國之飯牛者也,穆公舉而相之,遂霸諸侯。由是觀之,賤豈可賤,少豈可少哉?”管仲曰:“然。公使我求寧戚,寧戚應(yīng)我曰:‘浩浩乎?!岵蛔R。”婢子曰:“詩有之:‘浩浩者水,育育者魚。未有室家,而安召我居?’寧子其欲室乎?”
《呂氏春秋·舉難》云[11]:
寧戚欲干齊桓公,窮困無以自進(jìn),于是為商旅將任車以至齊,暮宿于郭門之外?;腹加?,夜開門,辟任車,爝火甚盛,從者甚眾。寧戚飯牛居車下,望桓公而悲,擊牛角疾歌。桓公聞之,撫其仆之手曰:“異哉!之歌者非常人也。”命后車載之?;腹?,至,從者以請?;腹n之衣冠,將見之。寧戚見,說桓公以治境內(nèi)。明日復(fù)見,說桓公以為天下。
于是桓公力排眾議,重用寧戚。漢初劉安《淮南子·道應(yīng)訓(xùn)》也引用了這則故事。
《管子·小問》所寫乃為家事——寧戚欲成家室,《呂氏春秋·舉難》所寫則屬國事——寧戚欲仕齊國,事之大小不等,高低有別。在《齊管妾婧》中,劉向巧妙處理兩則材料,將齊桓公、管仲、寧戚和管仲婢子四人以及本不相干的兩個故事捏合到一起,加工改造成為管仲妾婧的一篇傳記,重點(diǎn)刻畫傳主言辭辯通、才識穎悟的性格及其幕后為國薦賢的功勞。將管仲婢子與管仲妾婧相較,盡管她也言辭辯通,才識穎悟,但在所與事宜方面,究竟有著家事與國事的層次不同,故而形象上顯得不如管仲妾婧那樣高大可敬。這種形象上的變化和差別正是劉向精心結(jié)撰、有意虛構(gòu)的結(jié)果。
《列女傳》中類似情形尚多。通觀《列女傳》,劉向寄意筆端,虛構(gòu)傳主,造作故事,表現(xiàn)出明顯的有意虛構(gòu)的用心。在先秦兩漢文學(xué)史上,有意虛構(gòu)的風(fēng)氣肇自枚乘、司馬相如等人?!镀甙l(fā)》、《子虛》、《上林》等漢大賦,虛設(shè)賓主,假設(shè)其事,自覺運(yùn)用虛構(gòu)的文學(xué)手段,這被有的學(xué)者視為文學(xué)自覺時代的起點(diǎn)①參見: 龔克昌.中國辭賦研究[M].濟(jì)南: 山東大學(xué)出版社, 2003: 89-92.。劉向是漢賦的重要作家之一,《漢志》著錄“劉向賦三十三篇”[4]1748,其賦作數(shù)量居于西漢賦家前列。對于漢賦的虛構(gòu)手法,劉向自然了然于心,亦必深有所悟。在編撰《列女傳》時,劉向借鑒漢賦的創(chuàng)作,有意虛構(gòu)列女故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有意虛構(gòu)故事是近代小說文體的首要特征。在這個意義上,劉向有意虛構(gòu)故事,因而使《列女傳》在史傳的外衣下而獲得了小說的實質(zhì),成為一部表現(xiàn)列女性格和形象的傳記體短篇小說集。固然,劉向并沒有如唐人那樣“有意為小說”[12],但在客觀上,《列女傳》奠定了劉向作為小說家的地位,因此,在古代小說史的研究中,劉向應(yīng)該占有一席之地,我們是不能忽略他的。
[1]劉向, 姚振宗.七略別錄佚文 七略佚文[M].鄧駿捷, 校補(bǔ).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8.
[2]羅根澤.古史辨: 第4冊[M].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2: 228.
[3]聶石樵.先秦兩漢文學(xué)史: 下冊[M].北京: 中華書局, 2007: 806.
[4]班固.漢書: 第6冊[M].北京: 中華書局, 1962.
[5]黃暉.論衡校釋: 第2冊[M].北京: 中華書局, 1990: 607-608.
[6]錢穆.兩漢經(jīng)學(xué)今古文平議[M].北京: 商務(wù)印書館, 2001: 49-50.
[7]連云港市博物館.江蘇東海縣尹灣漢墓群發(fā)掘簡報[J].文物, 1996, (8): 4-25.
[8]劉知幾, 浦起龍.史通[M].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8: 378.
[9]孔鮒.孔叢子[M].影印本.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0: 40.
[10]姜濤.管子新注[M].濟(jì)南: 齊魯書社, 2006: 372-373.
[11]陳奇猷.呂氏春秋校釋: 下冊[M].上海: 學(xué)林出版社, 1984: 1311.
[12]魯迅.中國小說史略[M].北京: 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 2006: 71.
Brief Discussion on Liu Xiang’s A Manual for Women’s Virtue and Moral
WANG Shouliang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Law, Shandong Polytechnic University, Jinan, China 250353)
A Manual for Woman’s Virtue and Moral was written by Liu Xiang.It could be directly and indirectly proved by several pieces of materials, including History of Han Dynasty, Biography of Chuyuan King of History of Han Dynasty, texts of A Manual for Woman’s Virtue and Moral, Art and Literature Record,and Collection of Stories and Chaoqi of Lunheng.So it was wrong to deny the copyright of Liu Xiang.The book was written during Yongshi yeas (16 BC – 13 BC).Liu Xiang tried to remonstrate with Emperor Cheng about those imperial queens’ improper behaviors and their relatives’ seizing on power.With this intention, Liu Xiang deliberately invented the story on the basis of some materials.As a result, the book became a biographical collection of short stories, which consolidated Liu Xiang’s status of writer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classic literature.
A Manual for Woman’s Virtue and Moral; Liu Xiang; Deliberate Invention
I207.419
A
1674-3555(2012)04-0048-05
10.3875/j.issn.1674-3555.2012.04.009 本文的PDF文件可以從xuebao.wzu.edu.cn獲得
(編輯:劉慧青)
2011-06-01
王守亮(1971- ),男,山東昌樂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中國古代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