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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列女傳》的刻印和傳播

2017-04-13 08:42
山東女子學院學報 2017年5期
關(guān)鍵詞:列女圖書

靳 力

(山東師范大學,山東濟南 250014)

·婦女史研究·

論《列女傳》的刻印和傳播

靳 力

(山東師范大學,山東濟南 250014)

宋元明清時期,《列女傳》的刻印呈現(xiàn)出官、私兩旺的盛況。從刻印的主體來看,有官府和私人兩種類型;從刻印的內(nèi)容與形式來說,有插圖本、純文字本與增刪本等;從刻印的國別劃分,有中國、韓國、日本等國的刊本;從流布的形式而言,有刊印《列女傳》的單行本與被類書、舊注稱引者;另外,還有對《列女傳》補注、校注、集注等研究著述的刊行。而就傳播來看,多樣化的傳播路徑,廣袤的傳播范圍,多重性的傳播效果,極大地增強了《列女傳》的傳播力,使之不僅暢行全國,而且還遠播域外?!读信畟鳌返目∨c傳播互為依托與因果,兩者之間的良性互動效果明顯,對當時民眾的社會生活產(chǎn)生了重大而切實的影響。

《列女傳》;版本;刻??;傳播;圖書;出版業(yè)

西漢劉向“采取《詩》《書》所載賢妃貞婦,興國顯家可法則,及孽嬖亂亡者”[1](P1957)編次而成的《列女傳》,是我國古代第一部反映婦女生活的歷史故事集。該書的編撰,主要針對元、成之際,外戚擅權(quán)、后妃逾禮的社會現(xiàn)實,根本目的在于鞏固皇權(quán),維護封建禮制。劉向所倡導的禮制思想、女性教化理念,在《列女傳》這部將女性德行與國家興衰治亂相關(guān)聯(lián)的著述中,得到很好的闡釋。由此,《列女傳》因契合封建統(tǒng)治階級的需要,成為“化民成俗”、影響深遠的女教典籍。而在體制上,《列女傳》的文本極似史書,真實性輔以故事性使之在形式上易為普通民眾所接受,與《列女頌》《列女圖》一并構(gòu)成了嚴謹而完善的傳播體系,在當時的傳播條件下達到最大化的傳播效果[2]。早在西漢末年,《列女傳》一書已流傳至邊郡,就是很好的例證[3]。其后,為《列女傳》作注、頌、圖者,代不乏人。例如,東漢的班昭、馬融等曾為之作注。又如,據(jù)《隋書·經(jīng)籍志》載,三國時期的曹植,曾為之作頌——“《列女傳頌》一卷。”其注曰:“曹植撰。”[4](P978)再如,東晉的著名畫家顧愷之為《列女傳》作圖。凡此種種,無疑都極大地增強了《列女傳》的傳播力。盡管如此,在隋、唐之前的抄本時代,圖書的復本制作周期較長,成本很高,這就使《列女傳》的傳播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上述自東漢到魏晉所作《列女傳》的注、頌、圖,今皆佚,就與此有很大的關(guān)系。直到雕版印刷技術(shù)較為成熟的宋代,這種狀況才得到根本改觀?!读信畟鳌繁粡V泛刻印,流傳甚廣,已成為民眾,特別是婦女的必讀之書?,F(xiàn)僅就《列女傳》刻印與傳播等問題,敘論如下。

一、《列女傳》的刻印

(一)官、私刻印的《列女傳》

宋代以降,刻書活動的經(jīng)營者主要包括官府和私人兩種,私人刻書又分家刻與坊刻兩種類型。明代官刻的《列女傳》主要有以下幾種。據(jù)明代周弘祖所撰的《古今書刻》所載,明朝中期,南直隸蘇州府和江西臨江府均刻印了《列女傳》。另據(jù)明代徐圖的《行人司重刻書目》所載,行人司于萬歷年間刻印了《列女傳》。此外,據(jù)傅增湘的《藏園群書經(jīng)眼錄》載,明朝正德年間刊行六卷本劉向的《古列女傳》。由該書作序者為遼州知州與汝州知州,推測此《古列女傳》應為官刻之書。清朝后期,太平天國農(nóng)民起義失敗后,為重振儒學,由曾國藩倡導,始建江南官刻書局。其后,各省紛紛效仿,湖北武昌設有崇文書局。出于“維世道”“正人心”等目的,崇文書局刊刻了《列女傳》。

明清時期私家刻書風氣甚盛,大多集中于富饒且文化底蘊深厚的地區(qū),如江浙一帶。許多刻書家,如清代的鮑廷博、顧廣圻、阮元等,都是藏書家,因藏書而提倡刻書,在刻印《列女傳》方面貢獻良多。明朝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黃魯曾所刻印的劉向《古列女傳》七卷、續(xù)一卷,被收入《漢唐三傳》,故又稱為《漢唐三傳》本,影響較大。明末太倉張溥就是根據(jù)此本,于崇禎年間重??小豆帕信畟鳌贰C鞔罩莸狞S嘉育于萬歷三十四年(1606年)刊刻劉向的《列女傳》,為私人刻書中的精品。鮑廷博以業(yè)商致富,致力于藏書與刻書,所刻《知不足齋叢書》三十集,收書207種,內(nèi)容廣泛,???,世譽善本。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鮑廷博得到萬歷年間汪氏增輯的《列女傳》十六卷,重印此本,為知不足齋印本。顧之逵好藏書,家多宋元善本,為吳中乾嘉時期四大藏書家之一[5]。他在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得到建安余氏《列女傳》之內(nèi)殿本后,于嘉慶元年(1796年),請其弟顧廣圻整理刊印。顧廣圻喜校書,所刻印的小讀書堆本《列女傳》為難得之精品。這由后人對《列女傳》注釋、??倍噙x用此本作為底本可見一斑。阮元精通經(jīng)學,長于考證,家有文選樓,小瑯?gòu)窒绅^藏書、金石甚富。道光五年(1825年),其子阮福按照南宋余仁仲勤有堂《古列女傳》行格圖畫影摹刊行,為《列女傳》小瑯?gòu)窒绅^本,又稱“文選樓叢書”本,簡稱“阮本”。

坊刻是以刻印圖書為主營業(yè)務,以獲取利潤為終極目的,極具鮮明商業(yè)特性的圖書出版業(yè)[6]。《列女傳》因受眾多,社會需求量大,易獲利,而成為坊刻業(yè)主樂于刻印的圖書。早在宋代,福建建安余氏就以刊書為業(yè),世代經(jīng)營,歷時700余年[7](P293)。傳世的《列女傳》刻本就是以南宋建安余氏勤有堂本為最古[8]。明代坊刻業(yè)最發(fā)達、最集中的是南京、杭州、福建建寧府建陽縣等地,均有《列女傳》的刊刻、重刊、重印。明代南京的書坊在全國城市中位列首位,于萬歷年間達到鼎盛期。其中,以唐姓十五家為冠,刻書數(shù)量也最多[9]。唐錦池文林閣重印了黃嘉育的《古列女傳》。明代杭州書坊刻書最多的是胡文煥的文會堂。據(jù)記載,胡文煥刻印的圖書達450多種,其中就有以黃嘉育本為底本略加改進模仿翻刻的《列女傳》。福建北部的建陽縣是我國古代印刷的重鎮(zhèn),到明朝嘉靖年間已成為當時全國印刷業(yè)的中心?!豆沤駮獭分浢鞒腥~建寧府書坊刊刻《列女傳》一種,《(嘉靖)建陽縣志·書坊書目》著錄坊刻《列女傳》一種。至清代,《列女傳》仍然是各地書坊刻印的書目。有印刷傳統(tǒng)的地區(qū)自不待言,就連地處閩西山區(qū)的福建四堡也加以刻印?,F(xiàn)在確有具體記載或見實物的,四堡書坊共刻印圖書489種,馬益保的翼經(jīng)堂、鄒步蟾經(jīng)營的堂號為云深處的刻書坊均刻印了《列女傳》[7](P316-339)。

(二)形式與內(nèi)容各異的《列女傳》

《列女傳》最早著錄于《漢書·藝文志》。據(jù)《漢書·楚元王傳》載,《列女傳》的篇數(shù)為八篇,包括傳七篇、頌一篇。班昭注《列女傳》,分傳每篇為上下,合頌成十五卷。其后,《列女傳》十五卷本流行,原八卷本漸佚。北宋嘉佑年間,集賢校理蘇頌、長樂人王回對《列女傳》先后進行整理,將全書刪為八篇,包括七篇傳、一篇頌,稱《古列女傳》。屬后人摻入的二十傳,以時相次,號《續(xù)列女傳》。南宋嘉定七年(1214年),武夷人蔡驥在蘇、王定本的基礎上,整理刊刻《列女傳》,題《古列女傳》七卷、《續(xù)列女傳》一卷,或通題八卷[10]?,F(xiàn)在所見各種刻本的《列女傳》都由此而來,只不過在各種心態(tài)作用及商業(yè)利益的驅(qū)使下,出現(xiàn)的形式與內(nèi)容不同罷了。

據(jù)《漢書·藝文志》記載:“劉向所序六十七篇?!逼浜箅S文注曰:“《新序》《說苑》《世說》《列女傳頌圖》也”[1](P1727)。由此可知,劉向編撰的《列女傳》分傳、頌、圖三部分。插圖配畫既可增強讀物的吸引力與感染力,使空洞的說教變得生動形象,又符合我國古代讀書左圖右史的傳統(tǒng)?!逗鬂h書·皇后紀》載順烈皇后小時候好史書,“常以列女圖畫置于左右,以自監(jiān)戒”[11]??梢姟读信畟鳌返膬r值觀已隨列女圖等的流傳,開始深入人心。宋代福建刻書的版畫水平很高,形成了粗獷古樸的建安派畫風。建安余氏作為坊刻業(yè)主,為追求利潤,便附以列女插圖,并署名“晉大司馬顧愷之圖畫”,以迎合讀者崇古心理,使《列女傳》更為暢銷。明代圖書多以精美的插圖吸引讀者。許多刻印圖書者,特別是坊刻業(yè)主都爭相聘請技藝高超的圖版雕刻能手,并讓知名畫家為圖版起稿畫樣。于是,多種插圖本的《列女傳》在赫然冠以“全像”等字樣的形式下應運而生。例如,南京唐富春的富春堂刊刻了《新鐫增補全像評林古今列女傳》;萬歷十五年(1587年),藏書家茅坤又增補了唐富春刊的《列女傳》。又如,萬歷年間的汪氏增輯《列女傳》十六卷,號稱風俗畫家仇英為之繪畫,刻工講究,為精致婉麗、氣韻生動、刀法精細徽派名版。再如,黃嘉育與唐錦池刊刻的《古列女傳》,插圖精美,似出仇英一派手筆[12]。

葉德輝在《書林清話·卷七》中嘗言:“明人好刻書,而最不知刻書?!盵13]這在明人所刻的《列女傳》上表現(xiàn)得格外突出。許多《列女傳》的改編本對劉向的原著隨意增刪,使劉向的《列女傳》面目全非。明朝永樂元年(1403年),明成祖命解縉等人在劉向《列女傳》的基礎上,重編《古今列女傳》三卷,收錄虞夏至明朝可為“永作世范”女性的懿言嘉行。因劉向《列女傳》中的第七卷《孽嬖傳》為背節(jié)棄義、指是為非等的反面教材,與圣旨相違,故遭到了封殺刪節(jié)。古諺曰:“上之所好,下必甚焉?!泵鞔脑S多官、私刊刻的《列女傳》都相沿此例。例如,明朝正德年間所刊劉向的《古列女傳》、唐富春刊刻的《新鐫增補全像評林古今列女傳》,以及茅坤增補唐富春所刊的《列女傳》,都缺失了第七卷。與之相反,有的刻印者擅自篡改,增添內(nèi)容。例如,黃魯曾刊本在劉向《列女傳》原書每傳的頌言之后,增加了自己新創(chuàng)的四言贊文。不僅如此,有的刊刻者還將本地列女增添入圖書。例如,徽州汪氏以自己的親戚徽州汪、程兩姓女子事跡,增補劉向原書,使《列女傳》由七卷擴充至十六卷。其書后因鮑廷博的重印,以及圖畫精美而被后世推崇。

如前所述,劉向編撰的《列女傳》是配以圖畫的。不過,在漢代社會,絲帛雖是優(yōu)良的書畫材料,卻過于昂貴,難以廣泛使用,也不易長久保存。而古代圖書在流傳過程中,常遭水火、兵燹等厄運,易受毀散失。王回在《列女傳》序中,并未提及親見列女圖;蔡驥在《列女傳》跋中,也未言及列女圖。由此可知,漢代的列女圖至宋代蓋已佚亡。至于南宋建安余氏所刻的《古列女傳》,上圖下文,插圖多至123幅[7](P228),并云顧愷之繪畫,實是坊刻業(yè)主慣用的招攬生意、吸引讀者的一種營銷手段。此“晉圖”實為宋畫,應是題中固有之義。加之古代雕版圖畫成本較高,工藝繁復,一些私家刻印者或因資金所限,或出于疑古等原因,往往省略《列女傳》的插圖,使《列女傳》成為純文字刻本。例如,黃魯曾刊本《列女傳》就沒有圖畫。又如,顧廣圻認為建安余氏的《列女傳》圖畫非顧愷之所畫,而為余氏所補繪,故在付梓時,未將圖畫摹刻刊行,顧氏小讀書堆本《列女傳》由此便沒有了插圖。

(三)韓國、日本刻印的《列女傳》

中朝兩國唇齒相依,文化交流由來已久。早在東晉時期,漢文圖書已在朝鮮流通。至宋代,儒家經(jīng)典已在朝鮮半島廣泛流傳。明朝后期,中國古典小說大量傳入朝鮮,其中就有《列女傳》。出于教化的目的,《列女傳》在韓國不僅以中文直接翻刻,而且早在1543年還被翻譯成韓文予以刊行,并有多次再版記錄[14]。宋元明清時期,大量中國圖書輸入日本。據(jù)粗略統(tǒng)計,日本收藏的中國古籍約占中國古籍總數(shù)的70%[15]。這些古籍在日本加以翻刻,以廣流布,被稱為和刻本,《列女傳》位列其中。例如,胡文煥刊刻的《列女傳》傳到日本后,于日本承應二年(1653年)翻刻為《新刻古列女傳》?,F(xiàn)在,日本多家圖書館與上海圖書館均收藏此種翻刻胡文煥文會堂本《列女傳》[12]。

(四)類書、舊注中的《列女傳》

《列女傳》進入流通領域后,隨著時間的推移,必然會發(fā)生內(nèi)容文字的缺損,這在抄本時代表現(xiàn)得尤為突出;而為之所作的注釋、頌、贊、圖等,甚至今已亡佚。不過,借助于類書、舊注中的稱引,《列女傳》的部分篇目內(nèi)容得以重現(xiàn)。雖是吉光片羽,但愈顯彌足珍貴,對《列女傳》的整理完善多有裨益?!侗碧脮n》《藝文類聚》《初學記》《太平御覽》等類書多摘錄了《列女傳》的內(nèi)容。《世說新語》《水經(jīng)》《文選》《史記》等圖書的名家注解中,亦多次稱引《列女傳》?,F(xiàn)僅就類書與《史記》注釋中所涉的《列女傳》,簡而述之。隋末唐初的虞世南在隋代任秘書郎時抄輯而成《北堂書鈔》。該書多處引用《列女傳》,版本有明代萬歷年間陳禹謨校刊的《補注北堂書鈔》等。唐高祖時,歐陽詢等人編纂了《藝文類聚》。該書征引典籍有1431種,其中就有《列女傳》。《藝文類聚》現(xiàn)存最早的版本是南宋刻本,現(xiàn)藏于上海圖書館?!冻鯇W記》是開元年間唐玄宗為便于諸皇子寫作詩文時查找典故辭藻,命徐堅等人編纂的。該書有十多處引注于《列女傳》。國內(nèi)現(xiàn)存最早的版本是明朝嘉靖十年(1531年)無錫安國的桂坡館刻本,較通行的為乾隆時期的古香齋袖珍本。北宋初年,李昉等人編纂《太平御覽》。該書征引典籍多達2579種,多處稱引《列女傳》?!短接[》的版本很多,宋代刻本較為流行?,F(xiàn)存《史記》舊注有三家,即劉宋裴骃的《史記集解》、唐代司馬貞的《史記索隱》和張守節(jié)的《史記正義》。三家舊注對《列女傳》多有稱引。現(xiàn)存三家注最早的版本是南宋黃善夫刻本。

(五)《列女傳》研究著述的刻印

清代以前對《列女傳》??弊⑨尩闹鳎F(xiàn)今已經(jīng)亡佚。清代考據(jù)學甚盛,古籍的校注備受關(guān)注。反映在《列女傳》的???、注釋、疏解等方面,則有王照圓的《列女傳補注》、梁端的《列女傳校注》、蕭道管的《列女傳集解》等研究著述的相繼面世。

清朝嘉慶年間山東棲霞郝氏家刻《列女傳補注》八卷、《敘錄》一卷、《校正》一卷。前兩部分為王照圓所撰,《校正》一卷系臧庸、王念孫、王引之、馬瑞辰等人的研究成果。??闭邽楹萝残械膬鹤雍挛幕⑴c女兒郝文則,后又經(jīng)郝懿行的表弟海陽人趙銘彝的覆校[16]?,F(xiàn)有嘉慶十七年(1812年)郝氏曬書堂刻本。梁端的《列女傳校注》八卷,有道光十一年(1831年)錢塘汪氏振綺堂刻本,后收入振綺堂叢書。蕭道管好考據(jù)之學,著有《列女傳集解》十卷,有光緒年間刻本,后收入《石遺室叢書》。

二、《列女傳》的傳播

(一)多樣化的傳播路徑

在我國傳統(tǒng)社會,統(tǒng)治者大多十分重視婦女在穩(wěn)定社會秩序、調(diào)和人際關(guān)系等方面的積極作用。于是,出于這種政治意圖的考量,《列女傳》便成為官府刻印的必選圖書。一方面,官府可直接出面,以充裕的資金作為保障,從底本、校勘、刻印、裝幀等方面,確?!读信畟鳌返目逃≠|(zhì)量;另一方面,官府又可依托非同尋常的行政權(quán)力,以非市場化的營銷形式,強行將官刻本的《列女傳》頒行天下。例如,明朝永樂皇帝即是以此使《古今列女傳》印本在城鎮(zhèn)與廣大農(nóng)村乃至窮鄉(xiāng)僻壤的全國范圍內(nèi)流傳。

私家刻本的刊印群體往往由官吏、地主、商人等組成,其目的或是為宣傳其著述,或是為傳布其喜好的圖書古籍。具有一定文化素養(yǎng)的家人、好友、門生等又多參與圖書的校勘,從而在很大程度上確保了??辟|(zhì)量。因此,私家刻印的圖書大多底本好、校印精、紙墨優(yōu)良。不過,由于缺少了謀利的動力,私家所刻圖書的流布范圍通常有限。而一些專業(yè)研究成果的深奧難懂,也制約了其向民眾的普及。為擴大其影響力與傳播力,一些私家刻本的《列女傳》也借助于官方的力量進行傳播。例如,光緒八年(1882年),王照圓的《列女傳補注》被官員進呈御覽。上諭“博涉經(jīng)史,疏解精嚴”等首肯評語[17],的確為當時學者所稱譽的這部《列女傳》研究著述的傳布,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坊刻業(yè)主刻印的《列女傳》,主要通過圖書市場進行銷售、傳播。宋元明清時期,特別是明清兩代,在圖書刻印業(yè)較發(fā)達地區(qū)、主要城市與交通樞紐,通常都有圖書市場的存在[6]。例如,明代的北京、南京、蘇州、杭州已成為全國圖市重要的集散地。而至清代中前期,通俗圖書銷售已經(jīng)拓展至鄉(xiāng)間村落[18]。如此方便的圖書銷售網(wǎng)絡,使長途販運圖書成為可能,極利于《列女傳》的傳播。例如,前述清代福建四堡的馬、鄒兩姓家族,總共近700人有在外銷售圖書的經(jīng)歷,遍及廣東、廣西、江西、浙江、福建、湖南各省。在西達重慶,南至海南島,北到曲阜的更遠地區(qū),也有四堡書商的足跡[7](P318),其刻印的《列女傳》便隨之行銷各地。

(二)廣袤的傳播范圍

宋元明清時期刻印的《列女傳》,傳播地域很廣,不僅行銷國內(nèi),而且還遠播國外。就國內(nèi)而言,主要得益于便利的交通,統(tǒng)一的全國性圖書市場的日趨完備與成熟,以及遍布于城鄉(xiāng)各處的圖書銷售網(wǎng)絡。相關(guān)情況,之前已有敘述,故在此不再贅言?,F(xiàn)僅就《列女傳》的域外傳播,簡而述之。

清代以前,中國在當時的世界上,特別是在亞洲各國中,不僅是經(jīng)濟大國、強國,而且文化發(fā)達昌盛,處于先進國家之列。其高度的物質(zhì)文化與精神文明,甚為外國尤其是亞洲鄰國所羨慕。外國把輸入中國圖書作為學習中國文化的重要途徑,而中國政府則把圖書輸出當作其擴大國際影響力的一個重要舉措?!读信畟鳌酚纱吮憧绯鰢T,走向世界。當時,《列女傳》傳入外國主要有5種途徑:中國政府賜贈;外國使臣從中國帶回;中國使臣賜予外國;外國商人從中國購買;中國商人帶入外國。例如,明朝永樂二年(1404年),暹羅(今泰國)有使臣來訪中國,明朝政府便“賜賚有加,并賜《列女傳》百冊”。同年九月,明朝政府的禮部受命裝印《列女傳》一萬本,以“給賜諸番”[19]。

(三)多重性的傳播效果

伴隨著宋元明清時期《列女傳》多種刻印本的出現(xiàn),龐大的刊印數(shù)量,加之多樣而行之有效的傳播方式,使其所宣揚的價值觀等,在對世人特別是婦女產(chǎn)生重大影響的同時,其多重傳播效果也得到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

《列女傳》的刻印與傳播,在促進家庭和諧、社會穩(wěn)定、經(jīng)濟發(fā)展,推進文化進步與學術(shù)發(fā)展,保存古代文獻,以及助推漢文化圈形成與漢學發(fā)展等方面,具有一定的積極作用。與《列女傳》的傳播如影隨形,《列女傳》的母儀、貞順、節(jié)義三傳中的女性形象,已為宋元明清時期的社會各階層所普遍認同,熏染成風,可以促進家庭的和諧。而其宣揚的倫理道德因契合“三綱五?!钡娜寮椅幕?,得到統(tǒng)治者的肯定與提倡,在維持社會穩(wěn)定方面作用較顯著。另外,《列女傳》倡導婦女恪守封建倫理道德,安心于生產(chǎn)勞動,也在某種程度上利于經(jīng)濟的發(fā)展。此外,隨著一些相關(guān)《列女傳》圖書逐漸走向平民化與通俗化,給了下層勞動婦女讀書識字的機會,有利于社會整體文化水平的提高。而《列女傳》的研究成果,如王照圓《列女傳補注》的相繼刊行,則促進了學術(shù)的發(fā)展與演進?!读信畟鳌穫髦了未?,原八卷本漸佚。得益于宋人的整理與刻印,八卷本的《列女傳》才大行其道。這已成為保存古代文獻的成功范例。最后,漢文化在向國外傳播的歷史進程中,宋元明清是一個極為重要的階段。大量《列女傳》刻印本向國外輸出,使中國文化遠播域外,對輸入國家的社會生活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頗利于以漢文為中心的東亞、東北亞文化圈的形成,也對國外的漢學研究趨于成熟有所助益。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在宋元明清時期,尤其是明清時期,《列女傳》的刻印與傳播,在很大程度上已成為強化皇權(quán)統(tǒng)治與壓迫婦女的工具,消極作用不可低估。其倡導的節(jié)烈等理念,固化為禁錮婦女思想行為的習慣勢力,是與追求人身自由、個性解放等近代社會發(fā)展潮流背道而馳的。“男尊女卑”“三從四德”“餓死事極小,失節(jié)事極大”等,諸如此類的封建舊禮教的陳詞濫調(diào),常與《列女傳》的傳播相伴而行。

總之,《列女傳》的刻印與傳播互為依托和因果。一方面,形式與內(nèi)容各異的多種《列女傳》版本的刻印,為其傳播提供了多樣化的選擇與路徑;另一方面,傳播渠道的多元與暢達,又為《列女傳》的刻印提供了出路。這種良性互動效果明顯,使《列女傳》在宋元明清時期的社會中發(fā)揮了巨大作用,其對民眾,特別是對婦女的生活、行為、思維與價值理念等的切實影響,在某種程度上甚至要超過“四書五經(jīng)”等儒家經(jīng)典,應是不爭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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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魯玉玲)

On the Different Versions and Spreading ofBiographiesofExemplaryWomen

JIN Li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Jinan 250014, China)

From Song to Qing Dynasty, both official and private versions ofBiographiesofExemplaryWomenwere prosperous. From the subject of engraving, there are government and private sponsors; and from the content and illustrations, there are illustrated books, plain text and added or deleted books, and so on; from the countries that produce such books, we have China, South Korea, Japan and some other countries; and from the existing forms, there are printed booklet, collections and excerpts; in addition, some research works ofBiographiesofExemplaryWomenare published, such as annotations and variorum editions, etc. The diverse spreading paths, the vast scope it reached and the multiple effects all enhanced its publicity, making it not only popular in China, but well-known abroad. The publishing and spreading ofBiographiesofExemplaryWomenobviously benefit each other as mutual cause and effect, which significantly influenced people’s life at that time.

BiographiesofExemplaryWomen; version; engraving; communication; books; publishing industry

2017-06-30

山東省社會科學規(guī)劃研究項目“山東古代圖書市場與儒家文化傳播研究”(項目編號:11BLSJ01)

勒力(1968—),女,山東師范大學圖書館副研究館員,主要從事文獻學、出版文化研究。

G255

A

1008-6838(2017)05-006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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