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與其說是方式,不如說是方法,它是傳遞快樂與智慧的樂音。這種樂音是看得見的,是江南淅淅瀝瀝的雨腳,是空巷悠悠長長的足跡……
回首三年來的求學歷程,感觸最深的,除了鉆研,更多的是交流。曾經喜歡把自己封閉在自我的心靈世界里,外表熱情,內心卻波瀾不驚,總覺得象牙塔里的世界純凈美好,不染塵埃,竊守心靈的凈土并樂此不疲。然而,禁封得太久,會凸現思想的孤獨;自閉得太深,會驀然感覺周圍師友的陌生。
是啊,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教學相長,老師與學生需要交流,理論與現實需要交流,生活與心得更需要交流。曾經有一段時間,經常為一個方向性的學科問題所困擾,把自己的思維逼進了一個死角,可明知是死角,還是一鼓作氣不依不饒地往里面撞,結果自然是遍體鱗傷。沒奈何,一封快信向導師求救,師傅畢竟是師傅,幾個例子,幾條線索,順理成章地,就將死角請進“垃圾站”,嗚呼!一連幾晚睡得恬然!
記得伽達默爾曾說:“理解某個人寫出來的東西,不是在生產某種過去的東西,而是共有一個現在的意義。”這里的“共有一個現在的意義”,我想很大程度上是指讀者和文本這交流的雙方相互交融的結果,無論是讀者還是文本,都能在這種交流中獲得新生。
可見,交流確實能點燃思維的火花,奏出智慧的樂音。在閱讀中探索交流,能使精神于文本之外更自由地馳騁;在教學中強調交流,更能體現教育的價值取向;在教學中積極地參與交流,更能激勵學生與教師去了解世界,改造世界。
被譽為“拉丁美洲的杜威”的保羅·弗萊雷是世界著名的教育家,他在拉美和非洲開展了長期的教育實踐研究,建立了以培養(yǎng)批判意識為目的的解放教育理論,弗萊雷認為,教育具有對話性,教學應是對話式的,對話是一種創(chuàng)造活動,他提出師生間應展開雙向性的相互交流。
有一則話題作文,講的是“生存與生活”,材料中說“人有了物質才能生存;人有了理想才談得上生活。你要了解生存與生活的不同嗎?動物生存,而人則生活……人還有精神上的追求”。
依據話題的導引材料,相關文本提供了兩者之間的初步關系:生活高于生存,不能只談生存而忽略生活的重要性。閱讀以后細細想,覺得道理很對,但如果依葫蘆畫瓢,學生仍舊會滿頭霧水,不知師之所云。于是,那個晚上經過和師姐的一翻推敲,我發(fā)現了兩個原則:“對立分析”原則和“因果關系分析”原則。通過“對立分析”原則,我得出兩層關系:生存與生活的關系、生活與理想的關系。運用“因果關系分析”原則,我設計了幾個問題:人為什么而生存?人為了什么而生活才更有理想?……這樣層層遞進,環(huán)環(huán)相套,“理想”的側重點也浮于水面了。第二天學生聽老師的課,也是一臉的聰明相!
確實,只有交流了,讀者與文本之間才能更好地批判溝通,才能在一次次精神的碰撞中揮灑出智慧的光芒。同樣,只有交流了,人與人之間才能化孤獨寂寞為幸福溫馨,才能化干戈敵視為玉帛經綸,才能于紫陌紅塵中讀懂美麗的人生。
美國詩人惠特曼曾經是孤獨的,這使他一度沉淪,后來,豐富自由的閱讀和與友人的積極交流,使他擁有了一種博大的胸襟,最終為民主與自由歌唱了一生;女詩人狄金森也曾經是孤獨的,但與大自然的傾心交流,卻使她長袖善舞,寫出了大批表現自己對生活和自然的熱愛與哲理的優(yōu)秀詩作;弗羅斯特一度也是孤獨的,自稱是“一個與憂傷打慣交道的人”,但是生命后期與友人一段刻骨銘心的相處,卻使他臨死前要求在自己的墓碑上寫下“他和世界發(fā)生過情人般的爭吵”的話語,交流讓他摒棄了慣有的抑郁和苦悶,重新樹立了樂觀向上的精神與笑對苦難的頑強意志。
交流就如幽室蘭花,它靜靜綻放,時時吐馨香于生活的每一個角落,猶如靜夜中花開的聲音,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