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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一朵云

2011-12-29 00:00:00周代進
安徽文學(xué) 2011年2期


  雙休日,忙中偷閑,走出城市,到郊外田野散步,油菜花一片金黃,我被吸引著往深處走。走著走著,一個涼涼的水滴突然打在了臉上,不一會,又有一滴,我本能地抬起頭,原來天空有一塊云,白白的,只有中間有一點雨色。這么一小塊云還會有雨點?我詫異地看著。
  好像那朵云在跟我打招呼呢。
  我猜想,這朵云一定認識我,它可能就是我小時候夏日戲水、冬天走冰的那口塘里的水,經(jīng)過陽光反復(fù)地照射升空后匯聚形成的。
  去年春節(jié),我回家鄉(xiāng)時路過這口塘,發(fā)現(xiàn)塘中積著厚厚的淤泥,塘里的水比幾十年前少多了,只覺得奇怪,兒時的那些水都到哪里去了呢?現(xiàn)在看到這朵云,我才明白,它是被那些淤泥排擠得上了天,在天上飄了又落,落了又飄,它一直在尋找那個夏日戲水、冬日走冰的小男孩。
  現(xiàn)在,它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在金黃的油菜花中漫步的中年人背影,它們久久地盯著他,懷疑他就是那個當(dāng)年戲水、走冰的孩童;懷疑他就是當(dāng)年那個在鄉(xiāng)村的田埂塘畔邊走路邊看書后來考上大學(xué)的青年……它拿不定主意,畢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只是隱隱約約地有一點記憶,于是它傻傻地看著他,然而他卻對它不理不睬,也或許是假裝著沒看見它,它掉下了眼淚,落在了他的臉上……
  仰望頭頂?shù)?strong style="display:none;">lDk53JDbOF8KyICuvZAQuQ==這朵云,我感到它就是我小時候在家鄉(xiāng)經(jīng)??吹哪嵌湓?,就是我盛夏在農(nóng)田里勞作時為我們勇敢地擋住炎炎赤日的那朵云……我敢斷定,它就是家鄉(xiāng)那口清水塘里的水乘著陽光來看我的,要不然為什么我前后左右試著邁出許多步,它卻始終在我頭頂?shù)哪瞧炜站镁玫夭辉鸽x去呢?要不然它化作的雨點為什么正好打在我的臉上呢?它一定認識我,認定我就是它要找的那個小男孩,所以,它帶著當(dāng)年的情感凝視我、招呼我。
  或許,是我變了。為了生活,我被城市化、職業(yè)化、世俗化了……我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鄉(xiāng)野孩童了,自從離開家鄉(xiāng)我就再也沒有下過塘游過泳、溜過冰。那種童年的歡快愉悅一起都留在了家鄉(xiāng),留在了家鄉(xiāng)的那口清水塘,留在了飄來飄去的云端。
  云啊,別難過,雖然我不再是那個隨心所欲的孩子,也無法再像當(dāng)年一樣跟你們嬉笑玩耍,但你們的身影永遠飄在我的心里。請你們相信,待到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我會化作一縷青煙去尋找你們,我一定會回到你們的中間,與你們一起自由自在地飄游天際,去敘說鄉(xiāng)情和世事的變遷……
  云啊,你一定要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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