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辜振豐

法蘭西第二帝國的文化創(chuàng)意:流行時尚與世博會

/［臺灣］辜振豐

1852年，法蘭西第二帝國正式登場，路易·拿破侖實行獨裁統(tǒng)治，但在經濟上卻有令人稱道的文化創(chuàng)意。首先，他舉辦了兩屆世博會，接著皇后歐仁妮更親自推廣時尚產業(yè)，讓法國名牌商品得以揚威國際?；仡欉^去，巴黎的道路彎彎曲曲，一下雨，就積水，而夜幕低垂時，各區(qū)幾乎是昏昏暗暗，要感受到火光四射，只有在放煙火或遭受祝融之災的時刻。但大改造之后，公園、綠地、林蔭大道，舉目可見，平時散步逛街，格外舒服，而晚上又可以看到歌劇院、百貨公司開始點起瓦斯燈，人間夜樂園就在眼前浮現。一旦累了，還可以跟朋友聚聚會，興致一來，大家還可以聊聊一些奇聞軼事。

路易·拿破侖出生于1808年，他父親就是拿破侖的弟弟荷蘭王路易·波拿巴。1815年，拿破侖在滑鐵盧之役兵敗如山倒，最后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島，當時路易只有七歲。此后，拿破侖家族被迫離開法蘭西。經過時間的推移，1836年，路易回到法國，首度于史特萊斯堡起兵作亂，但吃了敗仗而被流放到美國。四年后，他又再度起兵，結果依然失敗，因此被囚禁在哈姆監(jiān)獄。

法蘭西第二帝國能夠成立，則跟拿破侖的侄兒路易·拿破侖的逃獄有關。1846年，通過部下泰蘭的協(xié)助，路易化裝成工人，從哈姆監(jiān)獄順利脫逃，取道比利時，再搭船前往倫敦定居。當時，英國以政治庇護為由，接納了不少來自歐陸的貴族和革命家。路易刻意擺低姿態(tài)，并向英國當局和法國駐英大使保證不再從事政治活動，法國政府信以為真，乃放棄引渡。

然而，他仍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表面上，搖筆桿寫書，暗中則跟一些謀臣互通信息，計劃將來完成復興大業(yè)，好讓拿破侖家族再度揚眉吐氣。在書房里，他將巴黎的地圖貼在墻壁上，并參考倫敦的都市計劃，心想有朝一日，回到法國掌權，一定要把巴黎建設成為現代羅馬。在過去的囚禁歲月，黑漆漆的牢房，加上瘴氣的侵襲，以致路易罹患了風濕癥。為了治病，他經常到海邊休閑區(qū)布萊頓渡假，以享受日光浴。在他看來，陽光可以治療身上的病痛和消除內心的挫敗感，進而讓巴黎成為“光輝之都”，因此經常跟陽光接觸的運動，如網球、高爾夫球、賽馬以及海水浴場也應該大力引進法國。

客居倫敦時，一開始，路易住在布蘭斯威克大飯店，偶爾也會參加上流社會的派對。第一年6月的一天，他接受布列辛頓女士的邀約，參與盛大的舞會。突然間，他邂逅了伊麗莎白·郝沃德，兩人相談甚歡，此后落魄的日子開始轉機。伊麗莎白出身于布萊頓，家人經營鞋廠和飯店，長大后前往倫敦闖天下，一度還成為火紅名伶。她離過婚，接著結識了家財萬貫的御林軍參謀馬丁少校，并和他生了一個孩子。但馬丁早有家室，她只能當個情婦，幸好馬丁為人慷慨，以她為名成立一筆信托基金，請專人負責保管。

其實，伊麗莎白·郝沃德對路易也有愛慕之意，路易·拿破侖見到這位艷麗的古典美人，大為心動，在整場舞會中，兩人相談甚歡，不過日后他們倆要繼續(xù)發(fā)展，仍然有阻力，畢竟馬丁心中將伊麗莎白視為太太，雖然表面上欠缺名分。等到伊麗莎白離意甚堅，1847年元月，便帶著四歲的兒子從圣詹姆斯豪宅搬到柏克萊街九號的公寓，而路易則搬到國王街，此后兩人就展開熱戀，一旦要見面的話，搭起馬車，只要五分鐘。

當時，路易對散居各國的部下仍然十分慷慨，該付的酬勞，從不吝惜，不過日子一久，經濟也開始拮據。伊麗莎白為了贊助他，以購買他在羅馬的田產為由，付給他一大筆款項。1848年，因路易·菲利普掌權期間不得人心，以致爆發(fā)“二月革命”，他只好下臺。2月26日，路易·拿破侖掌握這關鍵時刻，由部下泰蘭和銀行家歐西伯爵陪同，一起回到巴黎，準備參加選舉。至此，他跟伊麗莎白在倫敦的戀情也暫時畫下句點，而整個關系的發(fā)展便轉移到巴黎。路易抵達后，陰謀家佩西尼也加入他們的陣營，而伊麗莎白則在12月24日離開倫敦，前來會合。

等到總統(tǒng)選舉一到，伊麗莎白就變賣了英國的財產，提供一筆龐大資金贊助路易·拿破侖。在佩西尼的策劃下，他們打了一場漂亮的媒體宣傳戰(zhàn)。佩西尼買通各報章雜志的記者，要他們報道有利于路易的文章，而在巴黎和外省各大城市的海報、傳單、布告都印上路易的肖像。接著，更雇用許多賣唱者，穿梭于大街小巷，大力歌頌路易的高貴情操。顯然，這一場選舉操作十分成功，1851年，路易·拿破侖終于登上法國總統(tǒng)的寶座。但野心勃勃的路易并未就此止步，他在來年發(fā)動了政變，建立法蘭西第二帝國，并易名為拿破侖三世。

路易登上皇帝的寶座之后，開始移情別戀，因為他認識了西班牙女貴族歐仁妮，并展開熱烈的追求。1853年1月30日，拿破侖三世在巴黎圣母院與歐仁妮舉行結婚典禮。當晚他翻臉不認人，正式拋棄伊麗莎白·郝沃德小姐，并派遣密探沒收一大疊情書和文件，企圖消除那段感情的證據。后來，伊麗莎白也就黯然返回倫敦。

1853年1月30日，晴空萬里，陽光普照，一列車隊從杜樂麗宮出發(fā)，目的地就是巴黎圣母院，道路兩旁圍觀群眾齊聲歡呼，其中一輛豪華四輪馬車特別引人注目，因為里面坐著拿破侖三世與歐仁妮公主。這一天是他們倆的新婚之日，典禮一結束后，她就成為名符其實的法蘭西第二帝國皇后。

下午一點，典禮正式開始，教堂鐘聲與大炮聲，此起彼落。男女的結合是蠻奇妙的，雙方往往在婚禮當天才確認自己的對象是何方神圣。而拿破侖三世更是名符其實的花花公子，婚禮前夕，為了這段婚姻，翻臉不認人，因為他拋棄對他恩重如山的倫敦貴婦伊麗莎白。

這位歐仁妮公主出身于西班牙的格瑞納達，長大后跟母親移居巴黎，婚前曾經有幾段戀情，其中更有父執(zhí)輩的梅里美和名作家司湯達。眾所周知，這兩位都是當時的名作家，只不過她跟他們只能夠算是柏拉圖式的戀愛。梅里美曾經擔任她的法文家教，而司湯達則經常為她講述法國歷史，尤其是，戰(zhàn)績輝煌的拿破侖，早期越過阿爾卑斯山，攻打奧地利，后來更揮軍攻入俄羅斯的經歷。青春煥發(fā)的歐仁妮公主早年就對這位法國名君拿破侖萌生仰慕之意，也因此段心理的建構過程，讓她下決心成為拿破侖家族的成員。

法蘭西第二帝國建立后，路易·拿破侖的首要政策就是發(fā)動巴黎大改造。他曾在市政廳公開演講，強調:“巴黎是法國的心臟，我要傾注全力美化這個偉大的都市，各建筑物中要有健康的日光滲透進來?！币惶岬叫掳屠瑁瑒t要歸功于他跟奧斯曼的合作。

奧斯曼(Haussmann)生于1809年，全家信奉路德教派。他曾祖父曾是亞爾薩斯地方政要，后來祖父舉家遷往凡爾賽，而他母親的祖先曾追隨拉法耶將軍參加美國獨立革命。他家世顯赫，加上就讀名校亨利四世高中時，和奧爾良公爵的兒子夏鐸過從甚密。長大后，他又娶了波爾多富商拉·哈普的千金?；谶@些關系，使得他在官場十分順利。他曾先后擔任瓦爾省跟約訥省省長，本身善于觀察政治形勢，隨時見風轉舵。路易在當總統(tǒng)期間兩度視察約訥省，第一次與民主共和派相安無事，第二次則搭乘火車造訪，沿線老百姓竟高喊:“皇帝萬歲!”路易·拿破侖龍心大悅，便于1851年11月將奧斯曼調任到吉倫特省擔任行政長官。1853年7月1日，他更晉升為塞納——馬恩省省長，擔任巴黎大改造的總指揮。

這段時間，路易還親手設計建筑物、庭園和植樹，怪不得有些建筑師對他的設計功力大加佩服。同時，在經濟學家朱貝里耶和塞納——馬恩省省長奧斯曼的輔助下，法國的產業(yè)急速飛躍。拿破侖三世有意跟英國互別苗頭，特地更新法國的經濟政策，如創(chuàng)造金融資本，簡化股份公司的申請手續(xù)，贊助商人建造鐵路，獎勵民間消費。而奧斯曼也開始整治下水道系統(tǒng)和開辟大道、公園、綠地，巴黎市容開始改頭換面。

巴黎大改造之前，街道高低不平，排水系統(tǒng)又非常簡陋，一旦下雨，路面立刻積水，對于行人十分不便。至于商店內部則空間狹小，顧客一進門，店員往往大眼瞪小眼，商品又沒有標價，而顧客空手走出大門又覺得不好意思。凡此種種都對顧客造成極大的壓力。

后來，整個情況略為改善。譬如說，公共馬車重新復活，顧客可以利用這種交通工具上街購物，不必擔心路上的雨水。而一些大型建物的一樓也開辟拱廊街 (passage)，顧客穿梭其間，有玻璃屋頂遮風蔽雨，天氣一晴朗，陽光也會射進來。每家店面有櫥窗陳列商品，外面也有煤油燈照亮路面。接著也出現幾家流行名品店，內部有三四層樓。顯然，這些店面開始具備一些優(yōu)點，如標價清楚，出入自由，貨品一有問題，顧客可以向柜臺的店員退錢。

接著，商人布什可夫婦于1852年創(chuàng)立好商佳百貨公司(Bon Marché)。在經營方面，他一展薄利多銷的長才，每隔一段時間，就搞起折扣活動。他自創(chuàng)“誠信商法”，以客為尊。那時，巴黎的流行名品店賣出的商品要是有缺陷，顧客可以退錢。當時，法國小說家左拉曾推出小說《婦女樂園》，內容敘述百貨公司的登場和經營策略，他的寫作數據就是來自便宜百貨公司的商法。在這部小說中，面對大百貨公司的凌厲攻勢，附近小商店的老板感到莫大的威脅。至于布什可則化身為男主角慕雷，講起話來，信心滿滿，他宣稱自己經營的百貨公司就像一部大機器，每天可以誘惑許多女性前來消費。

百貨公司的登場宣告了大眾消費時代的來臨，但上流社會的貴族和資產階級也開始鐘情于流行時尚。比如說，歐仁妮皇后是流行時尚的女教主，當時的服裝設計師和調香師以她的品味為號召，以衍生附加價值。1858年，英國設計師沃斯在巴黎開設高級服飾店，為顧客制作高級訂制服。沃斯馳名遠近之后，歐仁妮皇后乃聘請他為專屬設計師。杜樂麗宮每年有四次大規(guī)模的官方舞會，邀請的客人高達四五千人，其中女貴賓的所有禮服一律由沃斯包辦。

高級訂制服價格十分昂貴，光是一件就索價一千五百法郎，折合目前人民幣一百萬。早期的高級訂制服的外表是蓬蓬裙，內部有鐘式裙撐 (crinoline) ，是用鯨魚骨和馬毛做成的，但沃斯改以鋼絲為材質，穿起來較為輕便，雖然惡評四起，但歐仁妮皇后卻非常喜愛，所以一時之間，大為流行。1860年，沃斯改變風格，以臀墊 (bustle) 取代鐘式裙撐，并于1867年在巴黎世博會亮相，因此臀墊搭配高級訂制服的風格，逐漸成為新潮時尚。此后，也吸引美國貴婦前來消費，19世紀中葉，美國南北戰(zhàn)爭結束之后，經濟開始起飛，上流貴婦對于巴黎時尚趨之若鶩，加上輪船也航行于大西洋兩岸，因此到巴黎旅游和訂制高級服飾并非難事。

與此同時，許多調香師也開始根據歐仁妮皇后的品味，競相開發(fā)香水，以打響品牌。例如，嬌蘭(Guerlain)的“野之精”和“花之香”就是皇后所愛用的香水。接著，法國時尚產業(yè)在她的支持下，除了高級訂制服和嬌蘭香水之外，LV皮箱、愛馬仕的馬鞍、卡地亞寶飾一一揚名國際。顯然，第二帝國的華麗歲月，也深深吸引了身為后生晚輩的普魯斯特，他雖然無法躬逢其盛，卻透過《追憶逝水年華》第一部呈現了這個時代的風華。

此外，兩屆的巴黎世博會也是拿破侖三世的文化創(chuàng)意。1851年，英國率先舉辦萬國博覽會，目的就是夸耀帝國的威風，驗收工業(yè)革命的成績，同時讓民眾得到一個教育的機會。同樣，對岸的法國為了迎頭趕上，于1855年和1867年分別舉辦了兩次萬國博覽會。

拿破侖三世曾流亡英國，尤其是對于倫敦的都市規(guī)劃贊嘆不已，等到他回到法國掌權之后，便有意跟英國別別苗頭。他一直服膺圣西門主義，強調資本家應該和工人形成緊密的協(xié)同關系。顯然，他的經濟政策具有濃厚的社會主義色彩。為了展現國家的威風和夸耀法國的經濟規(guī)模，他下令舉辦萬國博覽會，至于背后的創(chuàng)意則來自經濟學家朱貝里耶，畢竟這兩人都是圣西門主義的信徒。因此他們一見面，談起經濟發(fā)展，便一拍即合。

1830年，朱貝里耶在二十四歲便就任《全球》雜志的總編輯，他精力旺盛，每期出刊前，舉凡編輯、版面設計、校對、印刷都親自執(zhí)行，而且從早上9點做到半夜2點。后來，他更登上法蘭西學院經濟學講座教授的職位。他曾經訪問美國，對于新大陸的經濟發(fā)展大為稱贊，并從中獲益不少?；氐椒▏螅岢鲨F路建設的計劃，確立銀行制度，并強調要充實職業(yè)教育。但19世紀的法國，政局動蕩不安，在1848年的“二月革命”中，他被政敵陷害，以致講座的職位遭到當局解聘。幸好第二帝國成立后，他獲得平反，并得到拿破侖三世的重用，再度恢復講座教授的職位?？磥?，世有伯樂，方有千里馬。

圣西門主義強調資本家應具有博愛精神，在擴大再生產過程中，除顧及自己的利益之外，還要兼顧他人的利益；產業(yè)社會的建設應以鐵路建設作為大規(guī)模公共建設的起點。這些論點就是圣西門所提倡的“新基督教”。如果能徹底實踐倒是可以調和資本家和勞工階級之間的矛盾。

第一屆巴黎世博會以“振興產業(yè)，促進人類進步”為口號。展覽品分成六大類:礦物和化學原料、機械制品、工業(yè)制品、玻璃工藝品、家具和其他建材、美術作品(繪畫作品除外)。至于展區(qū)則分別在產業(yè)宮、蒙田大道的美展區(qū)以及沿塞納——馬恩省河的別館和圓形會館。

1855年5月15日第一屆世博會正式開幕，但之前因巴黎正在大改造，缺乏建筑人手，所以準備得十分匆促，加上展區(qū)又分散在好幾個地方，讓人覺得草草了事。當天拿破侖三世親臨會場主持開幕式，并發(fā)表演講，接著繞了一圈之后，便離開會場，這可以看出他十分不悅。等到七月趕工，把不足的地方再予以補救，最后世博會的華麗景觀終于展現在觀眾的面前。不管是從鄉(xiāng)下或是各地都市來的民眾，加上老外，都大為驚嘆。大家陶醉在五花八門的商品中，不免恍恍惚惚。最令拿破侖三世興奮的是，八月一到，英國的維多利亞女王和丈夫阿爾伯特親王也一起來到會場。此時，他心中當然覺得法國的生產力和經濟力應該可以跟英國別別苗頭。

到了1867年，法國再度擴大舉辦世博會，背后仍是朱貝里耶一手主導。至于地點則選在陸軍軍官學校的“練兵場”。過去拿破侖威震全歐洲，曾經建造凱旋門以資紀念，而拿破侖三世則以練兵場的世博會館來呈現第二帝國的榮耀和經濟的蓬勃發(fā)展。而各國會館的空間規(guī)劃卻是橢圓形的排列，具體展現圣西門主義的精神。這種精神，首先以鐵路促進商品的流通和循環(huán)，接著以股份公司和銀行以強化金錢的流通，最后更以教育來提升思想知識的流通。這座大型會館無疑是展現商品的宇宙，也因此這種空間的安排，更影響日后百貨公司的內部規(guī)劃。換言之，百貨公司就是世博會的“縮小版”。

在會館內部，一些歷史悠久的名牌商品也利用這次機會，提高知名度。尤其大會結束前會頒發(fā)獎牌，以鼓勵各國業(yè)者。大家熟悉的名牌愛馬仕以皮包和絲巾參展，并榮獲銀牌獎。此外，法國更把自己的時尚產業(yè)呈現在大眾面前。例如，香水、手套、成衣、領帶、鞋子、雨傘、帽子一一亮相。如此一來所謂 “法國制造”的精品便名聞遠近。

第二屆巴黎世博會的會場

除了推展時尚外，拿破侖三世在第一次世博會上已經把法國紅酒展現在世人面前，同時將法國紅酒分成五個等級，目前大家所宗奉的分級制度就此確立。而勃艮地紅酒還得到金牌獎。顯然，拿破侖三世把法國紅酒當成“文化戰(zhàn)略”的商品來運作，而在第二次世博會法國更推出舉世聞名的低溫殺菌法，不但釀造紅酒時可以派上用場，甚至延伸到牛奶的制造。法國文化再度揚威國際。

拿破侖三世也利用世博會，向國際人士推廣名牌商品。過去，歐仁妮皇后擔任“時尚女教主”，她身上的高級訂制服是由設計師沃斯操刀，而嬌蘭香水、愛馬仕的馬鞍、LV大皮箱也是日常生活必備的用品，因此這些名牌逐漸享譽歐洲。第二次世博會也設立獎項，結果LV皮箱獲得銅牌獎。雖然愛瑪仕沒有得獎，但在1878年第三次世博會也得了獎，顯然，法國就是利用世博會將名牌商品一舉推向國際。

至于當時的滿清政府也在會場建立中國館，隨時提供綠茶，讓顧客品嘗一番，同時還搭了一座舞臺，演起京戲，讓觀眾親眼目睹東方戲劇的異彩。而土耳其會館也供應名聞幾百年的土耳其咖啡。而日本則有薩摩藩和江戶幕府派遣代表，展覽品則是布料花瓶和紙和服等。收獲最多的是日本代表團，因為這些代表日后成為明治維新的功臣。最后日本成為亞洲第一個實行現代化的國家。此次的世博會一結束，許多先進國家紛紛舉辦世博會，如維也納世博會、紐約世博會和芝加哥世博會。

不過，1870年，拿破侖三世在普法戰(zhàn)爭中被俘，結束了第二帝國。獲釋后，舉家流亡到英國，最后因膀胱炎而去世，享年六十四歲。綜觀路易一生，褒貶參半，作家雨果對這種帝制批評有加，因此自我流放到外國，但許多法國子民卻因他的文化創(chuàng)意而受益良多。

作 者： 辜振豐，留學英國，現任教于臺灣東吳大學，并從事現代流行文化研究。著作有《時代精神》《漫游書?！贰度杖ぁ毡撅L新動向》《東京讀書筆記本：新宿街頭照相簿》等。

編 輯：張玲玲 sdzll0803@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