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珠,孫愛寧,吳德沛,仇惠英,唐曉文,傅琤琤,金正明,苗 瞄,韓 悅
(蘇州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江蘇省血液研究所、衛(wèi)生部血栓與止血重點實驗室,江蘇蘇州215006)
異基因造血干細胞移植(allo-HSCT)目前仍是治愈慢性粒細胞白血病(CML)的唯一方法[3]。為探討allo-HSCT治療CML的臨床療效及其影響預后的相關因素,我們進行了相關研究。現(xiàn)報告如下。
1.1 臨床資料 選擇2001年1月~2008年12月在我院接受allo-HSCT治療的CML患者104例,男74例、女30例,年齡9~62歲、中位年齡33.5歲。CML慢性期(CP)83例,加速期(AP)10例,急變期(BC)11例。診斷到移植時間≤1年86例,>1年18例,中位時間為5.5個月。78例行HLA同胞全相合HSCT,13例行無關全相合供者HSCT,13例行單倍型HSCT。
1.2 方法1.2.1 預處理方案 6例采用BuCy方案,82例采用改良BuCy方案[即移植前9 d口服羥基脲40 mg/kg、司莫斯汀250 mg/m2,移植前8 d靜脈滴注阿糖胞苷2 g/m2,移植前7、6、5 d口服白消安1 mg/kg、間隔6 h給藥1次,移植前4、3 d靜脈注射環(huán)磷酰胺1.8 g/(m2·d)],12例采用非清髓方案[氟達拉濱30 mg/(m2·d)×6 d,白消安4 mg/(kg·d)×2 d,抗人胸腺細胞免疫球蛋白12~15 mg/(kg·d)×4 d,阿糖胞苷500 mg/d×3 d或環(huán)磷酰胺50 mg/(kg·d)×2 d],4例采用 TBI+CY 方案(即全身放療+環(huán)磷酰胺方案)。慢性期移植前服用伊馬替尼者39例。
1.2.2 移植物抗宿主病(GVHD)的預防 同胞全相合HSCT采用標準的環(huán)孢素聯(lián)合短期氨甲蝶呤方案,無關供者及單倍型移植加用抗人胸腺細胞球蛋白和嗎替麥考酚酯。發(fā)生Ⅱ度及以上急性GVHD后,應用甲基潑尼松龍及其他免疫抑制劑治療。
1.2.3 移植后觀察指標及隨訪 定期檢測外周血象、ABO血型、性染色體及短串聯(lián)重復序列判斷植入情況。通過門診隨訪結合電話隨訪,截止日期2009年7月1日。
1.3 統(tǒng)計學方法 采用SPSS13.0統(tǒng)計軟件。采用Kaplan-Meier生存模型評估患者長期生存狀況,生存率的比較采用Log rank檢驗,多因素分析采用Cox回歸模型。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造血功能重建和植活情況 患者輸注CD34+細胞1.48 ×106~17.7 ×106/kg、中位數(shù)3.87 ×106/kg。104例患者中1例未植活。HLA同胞全相合HSCT患者移植后,中性粒細胞>0.5×109/L的中位時間為13 d(10~19 d),血小板>20×109/L的中位時間為14 d(7~32 d);無關全相合供者HSCT患者及單倍型HSCT患者移植后中性粒細胞>0.5×109/L的中位時間分別為11 d(7~30 d)、13 d(11~15 d),血小板>20×109/L的中位時間分別為12 d(9 ~27 d)、15 d(13 ~19 d)。
2.2 移植相關并發(fā)癥情況 ①GVHD:合并急性GVHD53例(50.9%),經(jīng)治療完全緩解 41例(77.4%);合并慢性 GVHD 45 例(43.2%),經(jīng)治療完全緩解11例(24.4%)。②復發(fā)、移植后感染及其他并發(fā)癥:移植后5例復發(fā),2例CML-CP患者移植后4個月左右BCR/ABL融合基因轉(zhuǎn)為陽性,經(jīng)供者淋巴細胞輸注(DLI)及服用伊馬替尼后復查融合基因轉(zhuǎn)陰,1例 CML-CP患者移植后17個月BCR/ABL融合基因轉(zhuǎn)為陽性,經(jīng)DLI后發(fā)生Ⅳ度急性GVHD死亡,2例CML-BC患者經(jīng)DLI及伊馬替尼治療無效,均死于原發(fā)病;巨細胞病毒血癥11例;重癥肝靜脈閉塞病合并重度急性GVHD及肺部感染1例;出血性膀胱炎5例,治療后病情緩解;純紅細胞性再生障礙性貧血1例,經(jīng)ALG、CSA及促紅細胞生成素等治療,后紅系造血恢復,1例未植活死亡。
2.3 隨訪情況 中位隨訪時間37個月(7~99個月),死亡31例(29.8%),其中3例死于復發(fā)、28例死于移植相關并發(fā)癥。全組3年無病生存率(DFS)為74.5%,5年累積生存率(OS)為70%,其中 CP者3年 DFS[(78.7±4.6)%]高于 AP/BC 者[(47.6±10.9)%](P <0.05);同胞全相合 HSCT者3 年 DFS[(77.4±4.7)%]高于無關全相合HSCT者 [(46.7±15.4)%]、單倍型 HSCT 者[(45.0±17.4)%](P 均 <0.05);12 例行非清髓性造血干細胞移植(NST)3年 DFS為(66.7±13.6)%,其中10例 CML-CP者3年 DFS達(70.0±14.5)%。
2.4 相關因素分析 單因素分析顯示,CP移植、Ⅰ~Ⅱ度急性GVHD患者3年DFS分別高于AP/BC移植及Ⅲ~Ⅳ度急性GVHD患者(P均<0.01),而年齡及診斷至移植時間對3年DFS的影響則無統(tǒng)計學意義。多因素Cox回歸分析顯示,移植前疾病狀態(tài)、急性GVHD的嚴重程度是allo-HSCT患者長期生存的獨立影響因素,相對于AP/BC、Ⅲ~Ⅳ度急性GVHD患者,CP、Ⅰ~Ⅱ度急性GVHD患者的OR 值分別為3.91 和3.40。
allo-HSCT目前仍是治愈CML的唯一手段,親緣alIo-HSCT治療CML-CP療效好,診斷至移植的時間1年以內(nèi)者5年存活率為(69±2)%,1年以上者為(57±3)%[1],與同胞全相合移植相比,無關供者移植明顯擴大了移植技術的應用,但此類移植風險大,受到供者來源和GVHD等不利因素的限制。近年來HLA配型技術的改進使無關供者移植療效得以改善,低危組患者,即年齡<40歲、首次CP、診斷后1年內(nèi)移植、HLA相合者DFS可以達到60%[1]。本文78例行HLA同胞全相合HSCT、13例行無關全相合供者 HSCT者3年 DFS分別為(77.4±4.7)%、(46.7±15.4)%,與文獻報道接近[2]。
由于HLA完全相合的供者來源有限,開展親屬HLA半相合造血干細胞移植很有必要,而應用HLA半相合造血干細胞進行移植的主要問題是移植后排斥反應發(fā)生率和aGVHD發(fā)病率較高,且程度較重,造血重建和免疫重建遲緩所致的感染發(fā)生率更高且嚴重,移植相關性病死率高,從而影響患者的長期存活率[2]。本組13例行單倍型HSCT,除CsA與MTX外,加用ATG、MMF預防急性GVHD,其中Ⅲ~Ⅳ度GVHD發(fā)生率為 46.2%,3年 DFS為(45.0±17.4)%,與無關全相合供者HSCT療效相當。Ruggeri等[3,4]研究發(fā)現(xiàn),AML 患者及 CML 患者接受HLA單倍型HSCT時,產(chǎn)生的移植物抗宿主方向的異源反應性NK細胞具有促進植入、減輕GVHD和減少復發(fā)的作用。異源反應NK細胞活性是T細胞異源反應以外具有顯著抗白血病的自然免疫現(xiàn)象,篩選殺傷細胞免疫球蛋白樣受體(KIR)不同供者,可使單倍型移植在CML治療中顯示更佳療效。
Kanda等[5]報道223例 NST患者,認為在 CP及診斷后1年內(nèi)進行移植者預后較好。本組12例行NST者3年 DFS為(66.7±13.6)%,其中10例CP患者3年DFS達(70.0±14.5)%。提示對于具有合適供者的CML患者,NST是一種安全且耐受良好的移植手段,可作為老年或某些臟器功能不全患者保守治療效果欠佳時的首選。
對CML患者移植后的死因分析,本組移植相關死亡28例,其中重度GVHD及感染是引起移植失敗和死亡的主要原因。本組無關供者及單倍型移植加用ATG和MMF預防GVHD,全組患者合并Ⅲ~Ⅳ度急性GVHD 21例,其中同胞全相合HSCT 11例,無關全相合供者HSCT 4例,單倍型HSCT 6例。表明HLA相合程度及病毒感染是引發(fā)急性排斥反應最主要的因素[6],即使對HLA配型相合的患者,有效防治重度GVHD仍是改善其預后的關鍵。
很多因素可影響CML患者allo-HSCT長期生存,包括移植前疾病狀態(tài)、診斷至移植的時間、年齡、HLA相合情況、GVHD的嚴重程度等,其中移植前疾病狀態(tài)是影響患者長期生存的最主要因素[7],本文結果與Barret等[1]的報道近似。
雖然伊馬替尼治療CML獲得顯著療交效,但其是否可以徹底治愈CML尚不清楚,另外諸如耐藥等問題還有待解決,且治療費用較alIo-HSCT高。因此對初治CML患者應進行移植前風險評估,若預期移植效果相對較好且有合適供者,可首先考慮采用allo-HSCT以求根治疾病;對預期移植效果較差者,可先選擇伊馬替尼治療,無效者再行Allo-HS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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