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軍

李征人物畫特色研究

張修軍

一、李征生平及藝術成就

李征，1956年出生于北京，1984年畢業(yè)于魯迅美術學院中國畫系，至2008年9月一直任教于魯迅美術學院。作為魯美教授、著名國畫家，先生取得了顯著的成就。李征老師為人誠懇、謙遜、藝術上造詣高深，為一代楷模。李征老師離開我們兩年了，他的音容笑貌仍留在我的記憶中。

李征老師學術成績斐然，形成了既具傳統(tǒng)功力，又具堅實造型能力的扎實畫風。1991年的作品《鐵匠》獲全國紀念“九·一八”事變六十周年美展銅獎。1993年《高原之秋》參加首屆中國畫展覽。1994年的《騎手》獲“新鑄聯(lián)杯”中國畫展銀獎。《高原紀事》參加第八屆全國美展優(yōu)秀作品展。1995年《高高的山岡》獲紀念抗日戰(zhàn)爭和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五十周年美術展覽銀獎。1996年的《蔡鍔討袁》參加孫中山與華僑國際美術展覽。1997年《港粵勘界》獲中國藝術大展銀獎。

二、李征人物藝術特色

（一）人物寫生藝術特色

李征老師的人物畫創(chuàng)作極具特色，體現(xiàn)了鮮明的個人風格。本文就寫生與創(chuàng)作兩部分分析其藝術特色。

李老師的人物寫生可分為農民肖像、工人肖像、解放軍戰(zhàn)士等。先生的人物寫生造型準確、結構合理，有盡精微處、有至廣大處。先生有扎實的素描功底，不但吸收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米開朗琪羅，達·芬奇、拉菲爾等大師的素描優(yōu)長，也吸收俄羅斯畫家謝羅夫的素描營養(yǎng)。體現(xiàn)在他的寫生作品中是人物的五官精微、豐富、深入、準確。

先生的寫生構圖完整大氣，充滿畫面，均衡穩(wěn)定。人物神態(tài)自然，如他畫的《解放軍戰(zhàn)士》、《老者像》、《穿皮襖的人》等。先生的人體寫生造型準確、人物動態(tài)自然和諧，用筆靈活，用墨生動。

（二）人物畫創(chuàng)作藝術特色

1.表現(xiàn)內容。李老師人物畫創(chuàng)作表現(xiàn)內容廣泛，不僅有反映藏民生活的，如《騎手》、《高原之秋》《金色巴顏》、等作品；還有反映、東北農村生活的作品：《村路》、《秋》、《向往》等；還有反映西北農村的作品：《高高的山岡》、《鐵匠》等。李老師創(chuàng)作主題是熱愛生活、關注民生、不屈不撓的生存意識，崇尚英雄主義精神。

2.構圖。李老師的人物創(chuàng)作構圖穩(wěn)定、均衡、飽滿，畫面內容繁復，主次突出。畫面人物形象撲面而來，逼真。如《騎手》主要人物群占畫面的三分之二，人物互有遮擋，動態(tài)不一，又統(tǒng)一在騎手的環(huán)境中。采取仰視構圖，人物更顯高大。馬的形象造型也深入細膩，馬的耳朵豎著，嚼著韁繩，正躍躍欲試。遠山充滿整個畫面，高大雄偉，刻畫深入細致。在濃重的色調中，旌旗招展打破了寧靜，旗是白色對背景的濃色形成破的形式?；疬€未燃盡，煙還在飄動，旗手們在準備出發(fā)?！陡吒叩纳綄罚盾瞎彭崱返纫彩抢罾蠋熥非蠊诺渲髁x美的典型代表。

3.技法。李老師的人物畫技法，屬于中國的工筆畫與山水畫的皴染相結合。其畫勾皴超于傳統(tǒng)寫實工筆的細致，但用線活脫露飛白。皴法受傳統(tǒng)山水畫影響，皴染人物的結構、體積，結實、準確、厚重。用筆勾線一氣呵成。如作品《高高的山岡》。李老師首先畫草稿，草稿畫得很精確后，透在宣紙上勾線。勾線盡量做到造型嚴謹，如畫老人的鼻子，只勾輪廓線也能體現(xiàn)出鼻子的準確造型、鼻軟骨、鼻硬骨感覺，結構前后穿插關系。加上皴、擦更顯體積。李老師的每一個小結構都這樣認真分析，形、結構準確而活脫。勾稿完成后的步驟是皴染、皴染塑造了體積，結構也畫出了固有色。李老師的皴屬于短線皴，每一筆都露飛白，都不死。李老師作畫時間長，每張畫都畫幾個月。每張畫需畫七、八遍，但都透亮，有層次，不死板。皴的感覺出來后，用淡墨染整體效果，淡墨染起到統(tǒng)一畫面的作用。也接近了對象的質感，如《高高的山岡》老人的胸部塑造。

李老師的勾皴染技法也是他忠于生活、忠于反映現(xiàn)實中的人形成的，他忠于自己的感覺，認真感悟農民、牧民等人物形象，從而產生他的獨特畫面效果。如作品《秋》的女孩形象，人物臉部皴擦后再用淡墨染，使人物既具備了準確造型，又具備了固有色，粗糙的皮膚感覺。重色衣服皴染具備形體結構的準確充實也很好地反映了固有色。麥田與土地用皴的技法也使人感到真實而具體，讓人感到土地、麥田這樣畫對勁兒。

李老師的用筆達到了黃賓虹所總結的平、圓、留、重、變的用筆要求。如作品《七月的歌》人物形象中鋒勾寫人物及道具，線形中鋒，每根從起到收一氣呵成，如折金屬樣，有彈性，又始終控制著用筆，有力能扛鼎之勢。積點成線，筆斷意連。

4.繼承傳統(tǒng)與突破。李老師的人物畫風格是在魯美形成的，他師從王盛烈老師。徐悲鴻、蔣北和等大家對其都有影響。李老師繼承王盛烈等老師寫實人物的基礎上，向前走了一步。他所畫的人物形象更生動，塑造更深入。而且李老師的深入是見筆的，筆與筆之間絕不死板，而是活的。如作品《金色巴顏》，畫家準確勾勒人物形象，皴染內部本質結構。筆筆相疊，但不沉悶，有活眼。似修拉的點彩。遠看整體，氣勢奪人。近看豐富，可見豐富的用筆用墨。

李老師的人物畫在以下幾方面突破了前人。如：宏大的尺寸，在前人是少有的。尤其精良的制作，改變了畫大畫就空的毛病。李老師把大畫也畫得精到細致入微，雖然兼工帶寫的人物畫，但卻比工筆更細致。另一個突破是準確塑造形象時，更講究用筆、用墨。做到筆墨活脫、無死處。打破了寫意人物不能畫深入的界限。為人物畫創(chuàng)作開拓一個新的審美領域。

5.吸收西方繪畫的優(yōu)長。李征老師畢業(yè)于魯迅美院，魯迅美院從延安魯藝成立以來一直重視學習西方繪畫的教學。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李老師受西方繪畫影響很深。經過多年的教學、創(chuàng)作，李老師對歐洲大師素描感興趣，并深入研究，自覺用到教學與創(chuàng)作中。典型作品如《李叔同像》，用筆、用墨與造型完美結合，雖也畫了陰影但更生動了。很好表現(xiàn)了李叔同的形、神。作品《長須老者》是把結構素描與用筆用墨結合較好的范例，把握準確造型，人物形神同時，以筆墨造型、以書寫的筆意刻畫人物的骨骼、肌肉關系。使畫面整體生動，符合視覺規(guī)律。是難得的佳品。

李老師的創(chuàng)作，先是畫出準確的素描草圖，反復分析形，推敲構圖，找出畫面黑、白、灰及主次、虛實關系，建立畫面的素描效果，然后才落墨。落墨的過程往往持續(xù)幾個月。如作品《高原之秋》、《村路》。難怪他的作品畫的那樣深入。他作品深入的程度，用時之長，在中國人物畫界是少有的。

6.不斷深入生活獲得創(chuàng)作源泉。李老師的創(chuàng)作來源于生活，他除每年帶學生到鄉(xiāng)下寫生，還自己到工廠、軍隊、農村體驗生活。他的家庭也支持他創(chuàng)作。陳蘇萍（魯美教授）在書中寫道：“李征的母親又督促李征，該下鄉(xiāng)搜集些素材了?！崩罾蠋熢谵r村寫生中比學生用功，他比學生畫的多、用時多，正是由于李老師常年的深入生活，不斷提高自己、磨煉自己，使他的繪畫有與眾不同的，深沉細膩、博大，而貼近生活，充滿生活氣息。

三、結論

由以上的論述，我們可知李征老師是一位實力派的、具創(chuàng)新精神的畫家。他不但在寫生人物方面有獨到的見解，有大量作品存世，尤其他的人物畫創(chuàng)作更具特色。在表現(xiàn)內容上與眾不同，同情、關心普通民眾，用心血來表現(xiàn)他們。李老師的創(chuàng)作獨具特色的構圖，尺幅宏大、構圖均衡、飽滿，制作細膩，具有古典主義精神。尤其突出的是李老師創(chuàng)立了獨特技法“勾、皴、染”，勝過工筆的細致，有山水畫的皴法的特征，活脫靈動，渾然一體。其獨特畫風的形成有其繼承傳統(tǒng)，向前輩大師學習的結果。也有其深入認識生活、感悟生活，常年堅持繪畫創(chuàng)作的結果。他成功的另一經驗是吸收西方繪畫的優(yōu)長，如準確造型能力、重結構本質的描寫等因素。李老師不斷深入生活，從生活中獲取創(chuàng)作素材與靈感。李老師不愧為一代大畫家。他的創(chuàng)作、他的人品將影響一代代的藝術學子。人的生命有限，愿李征老師的藝術永存。

［1］李征.寫意人物技法[M].遼寧美術出版社，1999.

［2］趙奇.寫生狀態(tài)[M].遼寧美術出版社，2005.

［3］王贊.從寫生走向創(chuàng)作人物畫[M].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2001.

（張修軍：齊齊哈爾大學美術學院美術教育系,文學碩士。）